严森和蒲玉很快不再谈论这件事,说起了五月份的超模大赛,林重听着听着,思绪就飘到了别的地方。
直到蒲玉唤他,“弟弟,你怎么回去啊?”
他们已经打算走了,林重没听到他们说散场,此刻就他一个还坐在椅子上,严森扶着蒲玉的徒弟,蒲玉看着他。
“我送你吧。”蒲玉说。
“不用,我坐地铁回去。”林重拒绝了。
蒲玉也没强求,几人各走各的,蒲玉开车把其他两人送回去,林重则朝附近的地铁站走。
林重一路心不在焉,差点坐过站。
回到出租屋,躺在床上,他闭了闭眼睛,想着要不要把陈路生从黑名单里拉回来,问问他出什么事了,可又一想,关他什么事。
他摸出手机,手指夹着手机,来回甩。
突然手机响了,他一个激灵,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他拿稳手机,接通电话。
是个陌生号码。
“林重,我有个拍海报的活,你接不接?”声音熟悉得令人咬牙切齿。
正是赵景川。
“接。”林重没有犹豫,那是钱啊,谁有病会将钱拒之门外。
赵景川说的海报是给一家台球吧拍的,台球吧是他开的,为了自己玩才开的,来台球吧的客人一多半是他朋友。
今天负责拍摄的也是他朋友,林重看他们也就是拍着玩的,找的模特不专业,负责摄影的也不专业。
林重一大早赶到台球吧,赵景川这个懒货居然来得比他还早,站在门口摆造型,穿得像个孔雀,红色衬衫黑色西装裤,袖口挽了起来,脖子上戴着项链,手上手表、戒指、手链一个不少,耳朵上还戴着一对黑色耳钉。
“跟我走。”赵景川转身在前面引路。
两人走进台球吧,林重扫了一眼里面的装修,赵景川应该投了不少钱,一楼茶吧酒吧各种设施齐全,桌椅都是最贵档次的,他跟着赵景川上楼,台球吧一共两层,二楼桌数比一楼少,但明显更豪华。
“小七,把衣服给他,让他去换上。”赵景川吩咐店员道。
被唤作小七的男人捧着一套衣服递给林重,并向林重指明了洗手间的位置,林重拿着衣服,去洗手间里换上。
衣服偏礼服款,全身黑色,没有很露,只是领口有点低,上衣要比正常礼服短一些,堪堪遮到腰,后腰中央那一块是空的,最低边连着长条的蕾丝,绑成一个蝴蝶结,而且里面没有衬衫。
林重从洗手间出来,后腰那一处暴露在空气中,他感觉凉飕飕的。
赵景川看着林重,眸光闪动。
“怎么拍?”林重问。
赵景川把一根杆交到林重手里,“你打就行。”
林重会玩台球,而且玩得还不错,他走到台球桌前,弯腰、扶杆、对准,这几天训练下来,面对镜头,他已经比之前自在多了。
赵景川的朋友拿着摄像机转换着位置,移到林重侧面,林重听见脚步声从他身后靠近,他想应该是赵景川,这二楼就四个人,小七在他视线范围内,摄像师在他左边,能在他身后的只有赵景川。
一只手摸上他的腿,他身体一僵。
“别动,我帮你调下姿势。”赵景川扶着他的大腿,抬起,搭到台球桌沿上。
上衣后腰处忽然一紧,林重看不到后面,所以不知道赵景川将食指伸到了蕾丝绑带下,勾起了绑带。
林重脊椎沟凹下去,加之礼服材质偏硬,导致绑带本就处于悬空的状态,没有紧贴着林重的后腰,所以赵景川的手指伸进去,完全没有触碰到林重的皮肤。
林重紧紧感觉腰部微微有种收束感。
赵景川很快收回双手,而拍摄也很快结束,林重看了眼拍出来的,拍摄角度是他的正侧面,他伏在台球桌上,单膝搭在桌沿,照片里没有别的元素了。
赵景川很痛快地付了钱,林重收了钱就打算走人。
赵景川没挽留,带着林重下楼,他在前,林重在后。
“我还以为你不会接这个活呢。”赵景川忽然道。
“我为什么不接?”
赵景川站定,转过身,看着林重:“因为你讨厌我。”
“我还恨你呢。”林重轻笑,“可人又不能抱着过去的恩怨过一辈子,不是吗?”
赵景川点点头,回身继续往下走。
突然身后袭来一脚,他猝不及防地被踹下了楼梯,滚到了一楼。
林重站在台阶上,冷笑着看赵景川,“毕竟死之前我肯定会把仇报的。”
赵景川呆愣愣地仰头望着林重,像是还没反应过来一样,眼睁睁看着林重一步步迈下来,走过他身旁。
目光一直寻过去,他从地上坐起来,捂着自己被踹到的后腰,那里一阵阵胀痛传来,等林重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他吐出一声:“操!”
他倏地笑了,“记仇这一道,倒是一点没变。”
他撑着地面,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膝盖、屁股还有胳膊都磕到了,一动就好生疼。
林重离开台球吧,就去找蒲玉了,今天严森和蒲玉都有事,所以没有像往常一样训练上两个多小时,差不多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陈路生刚从公司出来,他今天将手头上的项目全都移交了出去,算是彻底放权卸任了,但他手上还有两家投资公司,不属于集团范畴,是他大学的时候自己创立的。
他已经找到肯收购这两家公司的人了,只是目前还没有走完程序,在走完之前,这两家公司暂且还需要他管理。
助理把整理好的财产名单递给陈路生,“老板,东西我已经整理好了。”
陈路生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腿上一阵阵麻,刚才开会,手机就开了震动模式,这会儿有消息发进来,嗡嗡震动了两下。
他拿出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赵景川发来了三条消息,他点进去,消息框在屏幕上放大。
第一条是张图片——林重俯趴在台球桌上,单膝搭在桌沿,上身和腰部下沉,显得臀部挺翘。
拍摄角度很微妙,在林重的侧后方,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西装裤的绷紧和褶皱都极明显,会让人不自觉地去看林重的翘臀。
性感,带有极致诱惑的暗示。
而林重的腿上还有一只手,上方也有一只手,勾起林重腰后的绑带,绑带在林重的后腰上落下一条阴影。
镜头未能照到是谁的手,但显而易见,那是赵景川的手,那只手上的手表,他见赵景川戴过。
图片下面是两句话。
——你男朋友好辣。
——我喜欢。
手机从陈路生手里甩了出去,重重撞上了墙,助理吓得大气不敢出,陈路生面色阴沉,双颊紧绷。
“赵景川最近是不是投资了一个地产项目?”陈路生的声音阴冷。
“……是。”助理声音发虚“听说投进去不少钱。”
陈路生的手指轻点桌面,哒哒哒的声音极有节奏感,那声音莫名令小助理感到心发慌。
“帮我约一下陆局。”陈路生说。
“是。”助理应下。
第51章
林重一回来,就脱鞋栽床上了,半睁着眼睛,定好闹钟,然后眼睛完全闭死,他睡得昏沉沉的,睡梦中猛地感觉有人拉他。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陈路生那张美得不真实的脸映入他的眼帘,他忍不住伸手戳了戳陈路生的脸。
许是没睡醒,他看见陈路生的瞬间竟以为是梦。
指尖触到一片柔软温热,他眨巴了下眼睛,眼睛瞬息间瞪大,他从床上爬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林重问。
陈路生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重,看得林重心里发毛。
许久,陈路生的目光转到了床上的一件衣服上,那是拍海报时穿的那套,赵景川说林重穿过了,不要了。
陈路生拎起那套衣服,扔到林重面前,“换上。”
林重不换上。
“换上。”陈路生抓住林重的胳膊。
陈路生手上收不住力气,疼得林重皱了皱眉,也来了气,抽出自己的手臂,开始脱衣服,脱一件,甩陈路生脸上一件。
不就是换件衣服嘛,他换。
脱完衣服,他把那件衣服穿上,系上最后一个扣子,一道力量袭来,将他掀翻了过去,陈路生的手扣住他,掌心的火热透过布料传过来。
陈路生抓住林重,“能感受到吗?”
“什么?”林重不明其意。
“我在碰你。”陈路生声音阴狠,“能感受到吗?”
手指收紧,林重被陈路生捏痛了,“感受到了。”
“那别人碰你,你怎么就感受不到呢?”
林重顿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他故意呛陈路生道:“当然能感受到。”
他说完,没听到身后陈路生说话,沉默仿佛放大了每一秒之间的间隔,让时间变得漫长。
这种漫长令林重紧绷起来,感官调动到了极致。
尤其触感。
陈路生勾住林重衣服的绑带,狠狠拉扯,一直拉到极致,然后猛地松手,带有弹性的绑带一瞬弹了回去,打在林重身上。
林重疼得轻哼一声,说疼算不上很疼,很微弱,但疼里又觉得痒。
陈路生最清楚林重,浑身哪都怕痒,比疼更让林重受不了的,是痒。
“长不长记性?”陈路生轻咬林重的耳朵尖,呼出的气息弄得林重耳朵痒。
林重咬唇不语。
陈路生勾起绑带,又一下,加深了林重身上那道红痕,不过红痕消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只剩下不仔细看都看不到的一条了,但那种痒似乎会加深,让林重总想乱动,去抓。
林重把脸埋进枕头,呼气声都变得闷闷的。
“回答我,长没长记性?”陈路生又问了一遍。
林重双手挣扎,陈路生扣住他的手腕,锁住,欲要再拉开绑带。
“长了……”林重声音发糯。
他面色发红,闷得。
陈路生松开手,解除对林重的束缚,林重骤然猛起,翻过身来,扑向陈路生,一口咬在陈路生的脖子上。
陈路生任他咬,抱紧他。
林重咬出血,然后把血舔净,窝在陈路生怀里,也不挣扎了。
“你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这话从林重嘴里脱口而出,林重想咽回去都没来得及。
“过几天我再与你说。”现在陈路生只想抱着林重。
林重困得紧,被陈路生抱着,这困意泛滥的更厉害了,眼皮直往一块儿粘,下巴往陈路生肩膀上一搭,人就睡着了。
醒来时,已不见陈路生。
林重的日子照旧忙碌,再多两天就要考cpa了,他没日没夜地背,考完回来,就要去试拍,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他忙得没时间去想陈路生的事,也把陈路生说的“过几天再与他说”这句话忘到脑后去了。
他提早买了车票,请了假,提前一天回了老家,当时报考图近,就把考试地点定在了老家,他找到预定的酒店,办理登记,把行李扔到房间,他就出去踩点去了,顺便吃了个饭。
他还偷偷去看了他哥,但就在楼下站了会儿,没见到人。
林重这边忙考试,陈路生那边忙卖公司,正好林重考试那天,陈路生和收购方签完了合同。
林重考完试,坐火车回来,一件事忙完了,他才想起陈路生那天说的话。
过几天和他说,这都过几天了,他心里暗暗嘀咕。
他换了身衣服,把脏衣服丢地上,心想,不说更好,他还不想知道呢。
他坐到床边,隔着一张帘子,室友睡得正香,打着呼噜,呼噜声毫无节奏感,让人觉得一口气好像喘得断断续续一样,心里憋闷。
拿起手机,林重点开自己的黑名单。
是不是这家伙没找到我,所以才说不了啊,他寻思着要不把陈路生拉回来?
手指悬起,缓缓往下落,又收了回来,他把手机甩好远。
他又不在乎,为什么要给他说话的机会。
林重下床,拿起水盆和洗漱用品,走出出租屋去洗漱,走廊里的灯忽闪忽闪的,天花板上凝着一层水汽,时不时滴下来一滴水,落到人脖子上挺凉的。
林重简单洗漱完,端着盆,肩膀上搭着毛巾,回到自己那屋,拉开帘子,一道身影直直撞上他的目光。
林重愣在原地,陈路生走过来拿过他手里的盆和肩上的毛巾,放回原位,然后回身站到林重面前。
“我可以抱你吗?”陈路生眼含乞求。
林重恍神,点头。
然后他们拥抱,陈路生伸出了手。
而林重撞进他怀里。
这个拥抱持续了好久好久,久到对方的温度浸入彼此的身体,呼吸奇妙地同频,陈路生才松开林重。
“我有东西给你。”陈路生说。
陈路生说的东西是一袋子的房产证、股份持有合同以及一盒的车钥匙,还有银行卡,这是陈路生所有的财产。
当这一袋子东西摊开在林重面前时,林重傻眼了,这什么意思?
“这是我的全部了,”陈路生说着拉起林重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再加一个我,全给你。”
陈路生的心跳声轰击着林重的手掌,似乎脉搏因此被牵引,他的心跳跟着加快。
“明天我带你去见律师,把这些都转到你的名下。”陈路生说。
林重完全是懵的,他的心跳声好吵。
“我说过我的钱都给你,你也答应了,你还说你爱我,不许反悔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林重压根不记得。
“你就是说过。”陈路生说“不许再耍赖了。”
林重抽回手。
“我先走了。”陈路生转身往外走。
床上铺满了房产证,白纸黑字的一沓合同在其中格外显眼,林重看着那一堆东西发愣,脑子像处理不过来庞大的信息一样,好像已经烧坏了。
他空看着,什么都没有在想,陈路生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和着他的心跳声。
“等等……”
陈路生闻声停步转身。
林重望向陈路生,“你不说,你也给我了嘛。”
“我以为你不会想我和你一起睡。”陈路生抿唇,强压着嘴角上扬的弧度。
林重拉住陈路生的衣袖,“过来。”
陈路生像条狂奔向主人扑进主人怀里的狗子一样,将林重扑倒在床上。
“把东西收了。”林重推了下陈路生。
“哦。”陈路生嘴角扬起,把房本、合同的收进袋子里,扔到地上,脱了鞋抱着林重上床。
关了灯,本来只够一人睡的地方如今挤着两个人。
林重和陈路生的身体紧贴在一起,陈路生拉着林重的手放到自己屁股上,“给你摸。”
林重不客气地摸了两把,陈路生往前又凑了凑,拉起林重的腿搭在自己身上,搂着林重的腰,抬了抬下巴,亲了亲林重的额头和鼻尖。
隔着帘子的另一边响起拖鞋的趿拉声,室友推门出去,应该是去上厕所了。
“亲一下。”陈路生把嘴唇送了过来。
林重微微仰头,唇瓣触碰,他们从一开始的厮磨到后来的舌尖相抵,吮出水声。
拖鞋擦过地面的声音渐渐近了,两人迅速结束了这个缠绵的吻。
两人谁都不敢弄出声音,一个暗地里将手伸进对方衣服里,揉对方的后腰,一个手收紧,捏对方的屁股,都把对方搞得浑身火热。
憋不住了就嘴唇轻碰一下,不敢多纠缠,很快分开。
他们放肆又克制,抚摸、亲吻,然后拥抱着渐渐睡去。
“小山,明天我们回家吧。”
“嗯。”林重迷迷糊糊应着。
脑子里冒出疑问,家指的是哪,思绪断开,他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陈路生帮林重收拾好需要带走的东西,他开车载着林重回他们的家。
进去小区,站到了家门前,林重看着熟悉的指纹锁,恍然明白,这就是陈路生指的家。
那个大学四年里他独守的地方,是陈路生要回的家。
他按下指纹,打开门,缓步走进去,熟悉感扑面而来,里面的家具一样都没有变,茶几上放着精致的果盘,果盘里有一把折叠的水果刀。
林重把他和他哥的秘密铁盒放到茶几上,目光随之落在那把水果刀上。
……不应该是折叠的,他那天摸到的不是一把折叠刀。
他的目光盲目地在客厅里寻找,头转向左边,视线落进厨房,他快步走过去,从收纳架里抽出一把刀。
不对,这个长度太长了,他将抽出的刀插回去,又抽出另一把,这个也不对,刀刃太窄了,重量不对。
直到他拿起一把样式有些特别的刀,那是一把双刃刀,只是有一面刀刃很短,只有靠近刀尖那一部分是锋利的,剩下的大半截都没有开刃,他握紧刀柄,断刃边对外,挥动了一下。
刀柄两侧一边是波浪状,一边没有。
他现在这么握着,波浪状的那侧窝进了他的手心里,明显这种手感不对,他调换了方向,让手指嵌进波浪状的凹陷里。
这回对了,就是这把刀,他就是这么拿着这把刀挥向陈路生的。
那一夜的细节浮现脑海——陈路生抓住他的手,不,准确的说是握住了刀,因为只有食指和拇指被覆盖,而且应该是反捏住了刀背,他虎口处也感受到了陈路生手掌的温热。
他的左手伸出,反捏住刀背,然后他感觉不对。
他下意识以为陈路生不会去抓刀刃弄伤自己,然而事实可能不是那样的,他左手变换着位置,终于在手掌虚握刀身,长刃的一边朝向自己掌心时,他觉得对了。
仿佛拼错的拼图拆散,重新拼组。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掌心只差一点就触碰到了长刃的一边。
所以陈路生掌心的那道疤是这么来的,他那时感受到的湿润不是陈路生手上的汗,是陈路生的血。
陈路生划了他一刀,他也划了陈路生一刀嘛……思绪蓦然停滞,他的右手动了动,手腕扭动。
他眸色越发深沉,他想起那天晚上他们握住同一柄刀角力,而他的手腕并没有扭动过,也就是说陈路生带着他的手划向他的额角时,那长刃仍朝着陈路生。
划伤他的是短刃的那一侧。
把陈路生吓到的不是他脸上的血,是他不知道,那他以为是刀背一侧,尖端处竟是那么锋利的。
明明他都已经用手掌将锋利的部分包住了。
“是不是不舒服了?”陈路生身体的温热从身后包裹他。
他恍神,陈路生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脑袋搭在他肩膀上,拿走他手里的刀,放到厨台上,用手指推远。
林重握住陈路生的左手,指腹摩挲过他掌心的疤。
那么深,陈路生可是个左撇子。
他会把手表戴在右手手腕上,会用左手写字,拿筷子,会最先伸出左手摸他的脸,然后吻他。
原来以前的林重也是有一点爱的啊,林重想。
“你是不是又看到他了?”陈路生误以为林重是出现幻觉了,又看到以前的他了。
他把林重转过来,捧住林重的脸,“别看他,看我。”
“好,看你。”笑意跃然林重脸上。
陈路生将林重拥入怀,双臂收紧,“我把程医生叫过来好不好,就是上次和你聊天的那个医生。”
林重把脸埋进陈路生颈侧,轻摇了摇头。
第53章
陈路生见他仍然抗拒,便不再说了,他想着慢慢来吧,程医生不是说他最开始的时候也很抗拒嘛。
林重陷进陈路生的拥抱里,陈路生的手一下下在林重背上抚过,“小山,你不要一个人挺着,我在的,我看得见你,也听得见你说话,你觉得不舒服了要和我说。”
“嗯。”林重应着,头点了下,发丝扫动。
在陈路生的颈侧落下痒意。
陈路生的喉结无意识地滚动了下,林重感觉得清楚,陈路生喉咙间微弱的哽动透过皮肉,传到他的额头上,仿佛有浪打过来。
林重脑袋动了动,露出一双眼睛,盯着陈路生喉部凸起的喉结,伸手碰了碰。
陈路生身子猛地一僵,忙抓住林重乱动的手。
“放手。”林重不悦道。
陈路生乖乖放手,林重又伸手去碰,陈路生的喉结不安分地上下滚动,林重的指尖挠得他痒,喉咙里面都一阵痒。
他耳朵也红了,可惜林重看不到。
晚上,陈路生对着林重的喉结,狠狠一顿报复,把那一快皮肤弄得发红,冷白的灯光下,林重的喉结泛着湿漉漉的光泽感。
林重后背一层薄汗,陈路生把林重翻过去。
林重累得趴在床上不想动,陈路生把手插进他的手和床单之间,与他十指相扣,双手紧握,陈路生手上的那道疤贴着他的掌心。
林重愣愣出神,忽然道:“你知不知道脱敏疗法?”
陈路生当然知道,通过让患者面对他们所害怕或厌恶的,引发情绪的刺激,从而使他们减少或消除这种情绪反应,是很常见的心理治疗方法。
“要试试吗?”陈路生扶林重起来,他的手扣着林重的后颈,额头贴上林重的前额,“你现在有看见他吗?”
林重摇头。
“那你平时会看见他对你做什么?”
“用钢笔,划我。”
林重感觉到陈路生捏他后颈的手在收紧,他垂着眸,看见陈路生的下唇微微颤抖了下。
陈路生搂住他,两具汗津津的身体嵌合在一起,陈路生的手托住他的腰臀,把他抱了起来,一路抱着他走进书房。
书桌的笔筒里有钢笔,陈路生把林重放到桌上,林重坐在桌边,双腿垂下,陈路生的身体倾向他,伸手去拿笔筒里的钢笔。
陈路生拔掉钢笔的笔帽,然后将笔交到林重手里,牵引着他的手,“你选一处,你想写在哪?”
笔尖落在陈路生身上……陈路生光着上身,汗水在他锁骨处聚成水珠滑下来,留下一条湿漉的水痕。
他浑身透着充满野性的性感。
林重的目光坠在笔尖上,手不受控制地颤抖,陈路生紧握他拿笔的手,止住他的战栗。
“林重。”陈路生轻轻唤他。
他蓦然抬眸,对上陈路生剔透的眸子,然后他听见陈路生说,“在我身上,写下你的名字。”
他落笔,手在陈路生的紧握下稳稳移动。
鲜血流出,在陈路生白皙皮肤的衬托上显得格外刺目。
笔尖并不特别锋利,钝刀子割肉更疼,陈路生的胸膛开始冒汗,笔尖刺入他胸口,林重的目光也落在上面,他看着血流出来,看着皮肤上沁出汗。
黏在身上,很是难受。
陈路生心跳好快,心脏的次次收紧传递到他的第五根掌骨上。
最后一笔落成。
陈路生和林重的手同时一松,钢笔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陈路生扶住林重看起来随时要倒的身体,手触碰林重的后背,摸到一手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