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想到自家之所以两个儿子顺利考上文武状元,都是得益于那个心声里碎碎念的小外甥,苏夫人又忍不住想给叶斐然发红包。
可是叶斐然的百宝箱里已经装了满满一箱子的宝贝,苏夫人只得吩咐厨房:“做斐儿最喜欢吃的鸡蛋栗子糕!入口即化的那种!”
苏予汐摸着脑袋笑的仿佛一个二傻子:“母亲,到底是我封了官还是斐儿封了官?怎么奖励是给斐儿的啊?”
说完他还掂了掂叶斐然,就连叶斐然都忍不住纳闷,在心声里道:【是啊……】
众人一阵哄笑,苏夫人道:“你这么大个人了,连口吃的都要和弟弟争吗?咱们苏家,自从你弟弟进了家门,这一路都是往上走的。你弟弟才是咱们苏家的小贵人,明白吗?”
苏予汐当然明白,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只有叶斐然不明白,他还挺纳闷:【哎?我是小贵人?那不是背后有高人指点吗?】
苏夫人一直记得,大师说过,斐儿可是言灵子转世,那可是天上的神仙呢。
这时天上的神仙又被一个瓜给砸了下来:【……晕,皇宫线这个时候竟然有新瓜解锁?啊,原来是皇后要朝余贵妃下手。皇后这个时候朝余贵妃下手,图的是什么?……哦,图的是太后的唯一人选啊!】
余氏不好掌控,这是王皇后一直以来都在向敬国公府反馈的信息。
这一点不仅仅表现在余贵妃的身上,连余氏兄弟和敬国公府也有很多政见不合。
而且有一件事还非常微妙,余贵妃的父亲余天恩是齐老丞相的弟子,虽然他在政治态度上一直站在敬国公府这边,却一直不同意王家把齐家卷进来。
余天恩也只有一个条件,明年齐老丞相致仕,让他完美的在这朝堂之上走下去,也算是他对自己的恩师所做的唯一一件好事。
这些年争权夺利,因为娶了敬国公府的嫡长女,不得不做一些违背恩师训诫的事。
可他也算有原则,就是杀谁都可以,不能杀齐老丞相。
然而齐老丞相却早就和他断绝了师徒关系,甚至原著里老丞相出事,一个人住在山郊,余天恩多次去探望,倔老头儿都转身进屋把门关了。
他只得把米粮钱财放到院子里,转头就被老头儿给扔了,这大概就是文人的风骨。
余天恩这几天收到女儿的来信,也一直忧心忡忡的,他亲自上门找过那位敬国公大舅哥很多次,对方每天都在跟他打哈哈。
说什么姐妹俩闹矛盾,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是照顾好四皇子,我们外面的人团结起来为好。
余天恩心想受委屈的不是你家女儿,你肯定不心疼,渝儿自小要强,她入宫以后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全是你家位高权重的皇后给的。
但他也说不出什么来,当初逼着渝儿进宫的人里自己也有一份。
人心不足蛇吞象,谁都想肖想那泼天的从龙之功。
扶持一个皇帝登上大位,肉眼可见的百年之内再无落破的可能。
余天恩叹气:“罢了,这条路哪是那么好走的?左右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还能退出不成?你回信告诉小姐,凡事多忍多让。只要四皇子当上太子,以后的路便好走了。”
然而余天恩却低估了人性的丑恶,他余家也不过是王家固权的弃子罢了。
苏宅里,听到叶斐然心声的苏予汐大惊失色,当即如坠冰窟一般。
他明日便要启程去童子营,今日却听到了这样的消息,让他怎么放得下心来?
叶斐然的心声还在继续:【那七叶茶也来自塞外奇域,虽然效果不如封神之毒厉害,但是是针对女子的奇毒。它能让人在短则数月,长则数年的时间里变的极其美艳妖娆。可是这美艳妖娆维持的时间却很短,待到花期一过,中毒者会呈数倍的速度衰老下去。不出三年,余贵妃就会死,而且死状十分凄惨……形如枯枝败木,脸如干滕树皮……】
叶斐然念不下去了,王皇后她也是个女人,她怎么就如此贪恋权势,为了太后之位不旁落,对余贵妃下这样的死手?
苏予汐也听不下去了,他转身走出厢房,来到后院的演武场狠狠发泄了一通。
谁料六皇子竟然也跟了出来,一出来便抱臂问他:“二……表哥怎么想?”
苏予汐平复了一下起伏的心绪,开口答道:“我不知道,按道理来说我不该救余贵妃,我该让他们狗咬狗。余家也好,王家也好,全在算计我们苏家,恨不得除死我们而后快。我就算再对四皇子有同窗之谊,也不能把这同窗之谊放到家族的前面。我……”
六皇子道:“你不忍心……吧?”
苏予汐捶了捶自己的胸膛,说道:“是不忍心,可那又怎样?苏家的结局,斐儿已经不止说过一次了,也一次次得到了验证。如果不是我们想千方设百计的规避,如今我们苏家还不知道被他们折腾成了什么样。”
六皇子沉默了片刻,却道:“我的建议是……救她!”
苏予汐有些意外的看向了六皇子,问道:“为什么?她……也是曾经害过你和淑妃娘娘的帮凶啊!虽然她可能没有亲自动手,但她肯定知情。”
六皇子点头:“我……知道,她们想拥立四哥……就必须要除掉我。但是……如果我们要除掉敬国……公府,就必须救余贵妃。”
苏予汐有点明白了,问道:“殿下的意思是,继续离间王氏和余氏的关系?”
六皇子点头:“我们……还没有成长起来,就算二表哥现……在……去了童子营,成长还是需要很长……时间。所以我们就……必须智取!”
敌人虽然是敌人,可是如果用的好,也可以成为一把趁手的刀。
六皇子又看向苏予汐:“而且你……如果救了……他的母妃,他必会……对你感恩!未来,也许你们……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苏予汐呃了一声,不知道六皇子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但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准备连夜进宫一趟。
六皇子眼眸深沉,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此时的他终于有了可以掌控命运的感觉。
叶斐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出来,并抱住了他的小腿,抬着头仰起小脸儿看着他,露出四颗冒出脑袋的小尖牙冲着他喊:“哥哥,哥哥!哥哥……抱!!!”
六皇子唇角止不住的扬起,弯身将小家伙抱了起来,问道:“斐儿怎么……出来了?”
叶斐然心声里回答:【还不是你和二表哥半天都不回来,也不知道你们出来干什么了,我担心你们再打起来。大晚上的打架,那可看不清,万一打伤了可怎么办?】
六皇子心想,有时候为了锻炼夜视能力,大家都会选择在晚上对打。
他抱着叶斐然,看着天上的星星,问道:“斐儿想……上屋顶吗?”
叶斐然点头:“嗯嗯!”
六皇子轻轻一跃便抱着他飞上了屋顶,两人抬头望着漫天的星斗,只觉得天穹无限宽广。
从前叶斐然不觉得,在钢金水泥的现代化城讪里,连天空都被蒙上了一层幕布,极少能见到这么漂亮的星空。
如今他抬着头,随随便便便看到有一颗流星划过,他心声里立刻开始许愿:【哇,流星!保佑苏家上下和六皇子平安顺遂,保佑我当一辈子的小少爷嘿嘿嘿~】
躺平混吃等死,谁能不爱呢?
六皇子又忍不住勾唇轻笑,和他在一起,连心情都能平复下来。
为了他能躺平混吃等死的愿望,六皇子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虽然他才七岁,但他拥有上一世的记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和斐儿算是同龄人。
夜色沉凝,星子摇落,叶斐然躺在萧琮的腿上睡着了。
苏予汐则连夜入宫,但此时的宫门已经下了钥,非五品以上官员,非特殊情况,在宫门下钥后是不得私自出入皇宫的。
但他还有一个秘密基地,便转到了皇宫西北角门,燃放了一支蓝色的烟花。
蓝色烟花是他和四皇子的约定,如果看到蓝色烟花,便是有急事,让他勿必放下手上的所有事前来赴约。
本来四皇子今夜就有些睡不着,苏予汐在大殿上的奏请他已经知道了,知道他明天便要离开京城,前往西郊的童子营任职。
虽然童子营距离京城并不远,可这来回骑马区区一个时辰的路,却是他们不能继续朝夕相处的终结。
今夜他便让贴身的小福子给他准备了些酒菜,一个人趴着喝闷酒。
突然便看到窗外蓝色烟花绽放,没错,他们之所以约定西北角门,是因为四皇子的卧房后窗正对着西北角门,而四皇子又非常喜欢对窗写字作画或者喝茶品茗。
一看到这蓝色烟花,萧恒的表情瞬间明动了起来,当即起身朝西北角门的方向冲去。
由于跑的太快,身上只穿了中衣,小福子拿了外褂便在后面追,一边追一边喊:“四殿下您慢点儿跑!您倒是把衣服穿上啊!倒春寒还没完全过去,仔细别着了凉!”
四皇子不管他,一路跑到了西北角门,拿了腰便下令:“打开宫门,本殿有事要出去一趟。”
侍卫们怕四皇子乱跑,小福子便朝他们使了个眼色,知道四皇子和苏家二公子的约定,他们应该只是在外面说会儿话罢了。
朋友之间,总该好好的告个别。
小福子也才十二岁,单纯的觉得四皇子和苏家二少爷就是好哥们儿。
宫门一开,四皇子便迫不及待的冲了出去,远远的便看到了树下的苏予汐。
十三岁的苏予汐已经生成了一副魁梧高大的模样,同样是十三岁,四皇子竟比他矮了大半个头。
苏予汐朝萧恒招了招手:“殿下,这边。”
萧恒雀跃的冲到他面前,扯住他的胳膊道:“予汐,你是来找我道别的吗?其实我明天是想亲自去城门处送你的,我还给你准备了不少好东西,到了军营可能就吃不到了。予汐你怎么不说话?我刚刚看到你放的蓝色烟花高兴坏了,我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我太开心了!”
苏予汐的内心叹了口气,四皇子这性子,纯善又耿直,根本不适合尔虞我诈的朝堂。
别说当皇帝了,他连从政都不适合,当了皇帝也只能任人摆布。
萧恒见他不说话,又问道:“予汐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呀?”
苏予汐终于开口道:“四皇子,有件事我要和你说一下,但是你一定要冷静,也不要轻易去做什么打草惊蛇。眼下,你只需要把这件事提醒贵妃娘娘,也告诉他现在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的选择。”
萧恒怔住,问道:“予汐你……在说些什么?是我母妃……出什么事了吗?”
本以为等待他的是一场风花,等来的却是一场隐藏着的暗流。
四皇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苏予汐,问道:“你……你是说,母后要害母妃?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外祖母正是敬国公的亲妹妹,也是母后的亲姑姑,她……她为什么要害自己的表妹?”
苏予汐当然知道四皇子为人单纯,更是对这个世界报有极大的善意。
但这个世界并非他施予了善,便会回报给他善,便提示道:“四皇子别忘了,前面皇后娘娘为了皇储之争,可是曾经放弃过殿下的。如果不是皇上机警,戳穿了一个弥天大谎,这件事可就做成了。一旦这件事做成,四皇子知道你即将面临的是什么吗?”
四皇子缓缓点了点头,他当然明白,从这场皇储之争里永远出局,哪怕他觉得这是件好事,可对他母妃和余氏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而且以皇后的心肠,能不能让他们活下去都要两说。
苏予汐见他点头,又道:“所以四皇子一定要处处小心,尤其小心皇后身边那个柳贵人。她……虽然我现在不能说到底是因为什么,但四皇子一定要提醒贵妃娘娘,柳贵人给的东西,千千万万碰不得!”
四皇子明白了,时间紧迫,他没有再与苏予汐寒暄,一想到母妃已经拿着七叶茶回了宫,便着急的朝余贵妃寝宫跑去。
苏予汐也没有多做逗留,能来提示四皇子,已经是他对这位好友所做的最大的善意。
如果他出事,他会拼尽一切去救他,但如果苏家出事,他更会放弃一切,只愿苏家人平平安安。
四皇子一路小跑回到余贵妃的寝宫,一入宫院便闻到满殿飘香,知道这便是那七叶茶所散发出来的香味。
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担心母妃已经把那茶喝下去了。
不顾宫女们的阻拦,直接冲进了余贵妃的卧房,看着余贵妃手里端着的七叶茶,四皇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的警惕仍然没有解除,便佯装生气的说道:“母妃倒是有闲情雅致,听说是您向父皇建议,让我去翰宸书院读书的?”
几名宫女匆忙跑进来,拦到了四皇子的面前,为首的宫女道:“殿下,娘娘累了,您不能进来打扰她啊!”
余贵妃见状立即阻拦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我和四殿下说几句话,没事别过来打扰。”
几名宫女行了个礼,退出了余贵妃的卧房。
见宫女们都走了,余贵妃便要一边喝茶一边和儿子聊天,却被四皇子一把将茶杯打翻在地。
余贵妃这回真生气了,说道:“你疯了?母妃让你去翰宸书院,为的也是你好!你看看你,整日里和那些伴读玩乐取笑,到底有没有好好读书你心里清楚!恰好你父皇最近身体康健,我便向他请命,让你去翰宸书院待上半年。区区半年,再说你每月都能回来两趟,这有什么好发脾气的?”
四皇子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说道:“母妃,孩儿知道你把我送走是为我好。宫里最近风起云涌,贴身护卫又去了童子营。你担心宫里会有人对我不利,这才做出了这个决定。儿子不傻,怎么可能不理解您的苦心?”
余贵妃怔了怔,叹了口气,上前扶起四皇子:“既然你都知道,又跑来发什么脾气啊?”
四皇子指了指地上的茶渍,说道:“是这个,喝不得!”
余贵妃的眼神滞住,闻着那满室的香味,问道:“……恒儿,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四皇子想到了余贵妃房内的一只鹦鹉,便起身,将鹦鹉从鸟笼里拿了出来,扒开鹦鹉的嘴,拿了一片茶叶塞进了鹦鹉的口中。
瞬间,鹦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活泼了起来,叽叽喳喳不停的说话。
但在说了有半盏茶的时间后,鹦鹉却一头从铁架子上栽了下去。
余贵妃吓的后退一步,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四皇子把事实告诉了余贵妃:“这茶有毒,但人喝了以后,却不会那么快便显现出来。皇后娘娘是不是告诉你,这茶美容养颜,天天喝对身体好?母妃喝一天两天,可能看不出什么。短时间内也确实美容养颜,但时间长了,人的精气神就会被它抽光了。像这只鹦鹉一样,再也没有精力支撑。但它却像罂粟一样,让你对饮下它的感觉心驰神往。所以你会一直不停的喝,精气神也会一直消耗下去,最后……最后只剩一具干瘪的尸身……”
余贵妃吓的跌坐到床檐上,愤怒瞬间浮上心头,喘息着说道:“皇后……皇后她……竟然如此对我?”
说着她便起身,拿起那盒七叶茶要去找皇后对峙。
却被四皇子一把拦下:“母妃,皇后给你七叶茶的时候,可曾说过是她自己要给你的?”
余贵妃摇头:“不,不是,她说是柳氏……柳氏……”
瞬间,余贵妃明白了,冷声笑道:“好,好一个做事滴水不漏的皇后。这样一来,她就可以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就算出了事,罪责也会由柳氏全担了。柳氏,柳氏,我倒是差点忘了,当初淑妃母子也是因为柳氏……”
她自知失言了,当即噤了声,四皇子却听出了关键,质问道:“母妃,淑妃娘娘和六弟的事,也跟皇后和柳氏有关是吗?”
余贵妃上前捂住四皇子的嘴,警惕道:“这件事你万万不能到处乱说,我们母子的性命已然捏在了皇后的手上。我没想到,她竟然会向我下手。从上次的事我就看出来了,她不甘心屈居我之下,也不甘心和我平起平坐,她只想只手遮天,掌那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大权。如果我死了,恒儿你再当上了太子,她就是唯一的母后皇太后。她步步算计,最后竟连血脉相连的亲姑姑都不顾及,连我的性命都要害了?”
四皇子却是满脸的痛苦:“母妃,那是一条人命,那是我的六弟,你……你为什么……”
余贵妃恨恨道:“你以为我愿意吗?你以为我有力阻止吗?自从我被迫退了戚公子的亲,自从我被迫入宫生下你后,你觉得我还有得选吗?我只能做王皇后的帮凶,只能做她的刀。只能明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还要假装不知道的配合她!走到现在这一步,我早就没有退路了。”
四皇子上前握住她的手,开口道:“谁说没有退路?母妃,有退路的!”
余贵妃无力的看向儿子,问道:“有退路?哪里来的退路?你倒是跟母妃说说?”
四皇子道:“如果没有退路,我就不会知道母妃要被算计,皇后的奸计又会得逞。我们也会像淑贵妃那样,被迫母子天人永隔了。”
余贵妃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她有些急迫的看向儿子,问道:“对,对对对!恒儿,是谁把这件事告诉你的?他有什么目的?”
四皇子甩开母亲的手,有些不悦道:“他没有任何目的,只是让我转告你,王皇后不可再信,尤其小心柳贵人。她手上的毒无人能解,她给的东西绝不能碰。还有……敬国公府,我们要与他们划清界线了。否则,像这样的事,不知道还会发生多少次。”
余贵妃的眼泪不停的流着,她知道,再和王皇后合作下去便是与虎谋皮。
她如今已经如此放低姿态,不想再与她争任何东西了,哪怕是儿子都愿与她共享,如今她却仍然不愿意放过她。
终于,余贵妃深吸一口气,说道:“恒儿,母妃大概能猜到给你通风报信的是谁。明天你替母妃送封信给他,再送封信给你外祖。恒儿放心,母妃不会有事的,会照顾好自己,也会保护好你。明日你送完信,便安心的去翰宸书院,宫里的事不要再操心了。”
萧恒知道,有些事,确实需要他母妃亲自去办。
只是身为人子,他仍然不太放心,想了想道:“母妃宫里的人,至少有三个是王皇后派过来的。以后母妃说话做事,万万要谨慎小心。”
余贵妃点头,母子俩便没再多说什么。
刚刚那只晕过去的鸟此时已经缓了过来,扑拉着翅膀飞回了架子上,只是心情看上去十分烦躁,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今夜对于余贵妃和萧恒,注定是个难眠之夜。
叶斐然睡的倒是挺好,搂着萧琮的大腿,像只手脚并口的小考拉。
小考拉的嘴里还吸着个软木奶嘴,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唇角一边往上勾,一边还吸了吸口水。
萧琮:……
他拿手帕给他擦了擦,心想他是不是又梦到吃什么好东西了?
萧琮又是运功一整夜,天快亮的时候才抓紧时间睡了两个时辰。
他天生觉少,一天睡两到三个时辰就能休息的非常好,但这两到三个时辰他全程睡的都很踏实。
以至于他醒来时,叶斐然竟然还没醒,只是又换了一条大腿抱。
萧琮:……
他稍微动了动腿,随即一阵酥麻从大腿上传来,竟是被他抱的腿麻了。
但是这只小猪崽子竟然还没有要醒的意思,甚至感觉到他的动作后,两只小胳膊加两只胖胖的小腿抱的更紧了。
萧琮无奈了,便这样维持着这个姿势继续躺着。
雁书见状便给他在背后加了个枕头,又把他之前没雕完的木雕帮忙拿了过来。
这次他雕的又是兔子,只不过是个撅着屁股蒙头大睡的趴趴兔。
这只兔子的表情憨态可掬,看上去和像叶斐然睡着的表情一模一样。
这兔子还穿了一件可爱的红布肚兜,额头上还留了个髫发,看的雁回忍不住笑出声:“殿下雕的是斐然小少爷。”
六皇子当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看到撅着屁股仍然在睡的宝贝没有被吵醒后才小声道:“每个月都……不一样,这个月又……长大了些。可能……下个月,就会走路了。”
雁回猛点头,看到现在能说能笑对答如流的六皇子,雁回的眼泪又忍不住要掉下来。
这时的叶斐然终于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后坐了起来,揉揉眼睛看到六皇子后,又重新抱上了他的大腿,还在他腿上蹭了蹭,哼唧一声喊了一声:“哥哥。”
六皇子轻笑:“斐儿醒了?”
叶斐然抱着六皇子的大腿点了点头,心声道:【醒了……啊,睡的好舒服,还是睡觉舒服。】
六皇子道:“还要再……睡一会儿吗?”
叶斐然摇头,心声道:【不睡了,再睡下去成小猪崽了,好饿……吃点什么好呢?】
六皇子闻言便吩咐雁书:“厨房是不是煮了小馄饨?给斐儿端一碗过来,现在可以吃点软烂的东西了。”
叶斐然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猛然坐了起来,瞌睡瞬间清醒了,心声道:【哦?可以吃馄饨了吗?啊啊啊终于可以吃点人类的食物了!就算系统里有那么多零食,但零食终归是零食啊嘤嘤嘤!】
雁回应了一声,很快便端来了小馄饨。
六皇子接过碗,用调羹盛了一只迷你版小馄饨,刚好适合小宝宝一口一个,上前对叶斐然道:“啊~”
叶斐然张开嘴巴,一只小馄饨滑入口中,咕咚一声,还没来得及咀嚼便被吞了下去,他心声里惊讶道:【卧槽,如此丝滑的吗?可是我还没尝出什么味儿来呢……这是什么馅儿的?】
说话间,另一只小馄饨又送到了他唇边,这次叶斐然细嚼慢咽的吃了起来。
馅料非常香,应该是肉靡韭菜和马蹄肉,话说这汤料里如果加上些许紫菜,再切些鸡蛋丝,捏上一小把虾皮,那味道肯定更绝。
六皇子听罢细细的记了下来,保证他下次能吃到更鲜美的小馄饨。
就是紫菜难得,需要到海货店里拿货,明日他得亲自吩咐厨下才可以。
叶斐然吃了足足十几个拇指大小的小馄饨,还喝了半碗馄饨汤,终于满足的拍了拍肚皮:【饱了,饱了!嗯,还是正常食物吃着舒服!对了,二哥今日是不是要走了?我是不是要去送送他?】
你二表哥已经出城去了,这会儿去追应该还来得及。
他看了一眼外面明媚的春光,便吩咐雁书:“二表少爷……此时到哪儿了?”
雁书答:“应是在城门处等四殿下。”
昨天的事,苏予汐不知道四皇子那边情况怎么样了,两人还是要见一面他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