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人说:“姬先生说的轻巧,能有什么东西能从内部辅助?能动手的,也只有秦小手一人,也是因为他天生手小又力大。妇人产子向来九死一生,助产……难呐……”
四皇子从旁边听了片刻,才上前询问道:“请问,哪位是姬先生?在下……有事相求。”
与此同时,吃到瓜的叶斐然含着棒棒糖用心声念道:【助产之物?那不就是产钳吗?可以根据需求,制做不同形状的产钳,关键时刻后确可以拯救不少产妇及胎儿的性命。】
第62章
听到叶斐然心声的萧琮若有所思,心想如果真的可以救人性命,那倒是可以提示一下姬先生。
恰好,叶斐然好像是见过产钳的,心声里开始描述不同产钳的形态。
产钳是十七世纪早期,由欧洲的一位产科医生发明出来的,它形似一把蛋糕夹,形状与婴儿头颅相合。
萧琮想象着那产钳的样子,便试着用木头雕了两个小的出来,想着等到姬先生来的时候可以让她看看,说不定她能找到灵感。
寿安堂里,四皇子朝姬先生行了个礼:“我刚刚看了半天,先生的医术让人敬佩,我也没想到,姬先生竟然是位姑娘。”
姬先生很年轻,只有二十多岁,虽然是以一身男装示人,但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是个姑娘。
姬先生也还了个礼:“公子客气了,不知道公子找在下有何事?”
四皇子直言道:“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在下萧恒,想请姬先生进宫一趟。”
姬先生一听萧姓,又叫萧恒,当即想到了他是谁,便要给他行礼。
这些皇家之事,她是从王祁那里听来的,自从王祁退了三公主的亲后,他爹好像彻底不管他了,最近经常泡在义学里。
偶尔给孩子们讲讲经史子集,也会陪着自己去赠药施粥,接济砖瓦庙处的流民。
但也也会给自己讲霁八卦,讲讲权贵圈里那些事。
姬先生其实不是很理解,她从小受师父教诲,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兼济天下。
如今她医术小有成就,便想让那些和自己一样穷苦出身的孩子也有读书学习的机会。
萧恒拦住了她的行礼,说道:“姬先生不必多礼,是我有事相求,我该向先生行礼才是。”
姬先生点头:“病人在哪里?事不宜迟,公子还是我先带我去看看吧!”
身为医者,姬先生从不挑病人,也没有任何怪癖,只要有人来找她看病她都会看。
不乏富贵人家会多给诊金,但她也会按照先来后到,哪怕排在前面的只是流民乞丐。
萧恒做了个请的手势,带姬先生上了马车,便朝皇宫的方向赶去。
此时的皇宫里,柳贵人刚好来皇后的永宁宫请安,两人聊起了余贵妃的病,柳贵人道:“娘娘的人怎么说的?余贵妃真病了?”
皇后也是满心怀疑:“本宫也很奇怪,可是又没有什么好怀疑的。本宫安插在余贵妃宫里的贴身宫女前两日也是这个症状,她俩便是每日负责把七叶茶泡好,再给余贵妃送过去。说是那日余贵妃心情好,便赐了她俩一人一杯。我没告诉她们那是毒,她们便欢天喜地的喝了。妹妹也是知道的,那七叶茶上瘾。后面她们再冲茶的时候,都会悄悄给自己也冲上一杯。没几天,两人也都病倒了。余贵妃怕过了病气给她,便把她们送去了太医院养病。结果没几天的时间竟死了……”
柳贵人想了想,说道:“这毒按理来说,不该发作这么快,除非她们没有按照吩咐,每日只饮一盅。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中毒者身体过于虚弱,也会早早便被掏空精力。娘娘,那两人的尸体可还在?我想去验尸。”
皇后听的战战兢兢,虽然她心思歹毒,对死人却很忌讳,当即摆手道:“太医院回话说,就是精力透支失养,没有任何中毒症状。尸体也早就处理了,宫女的尸体是不能在宫里过夜的。”
柳贵人只得点了点头:“倒也不影响什么,反倒是能让余贵妃提前死了。娘娘也无需担心,这毒除了我们柳家人无人能解。您只管高枕无忧,说不定再熬些时日,余贵妃就会一命归西了。”
想到这里,皇后的唇角忍不住勾了起来,却又装模作样的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她说什么也是我的表妹,真不忍心看她去死。不过……她死后,我一定会奏请皇上,以皇贵妃之礼安葬的。”
柳贵人表面的奉承着皇后,内心却一阵阵冷笑,心想人都死了,你还在这里装模作样干什么?
大宁有你们,还真是不幸中的不幸。
不过也是多亏了有你们,才让我们的计划一步一步得以进行。
还有柳氏一门,这件事,只要余贵妃一事,便欠一个东窗事发,柳氏也要跟着一起陪葬!
柳贵人勾唇一笑,上前行礼道:“臣妾便提前恭喜皇后娘娘,权倾天下,万寿无疆。”
皇后终于朗声笑了出来:“还是妹妹会说话,妹妹放心,他日我做了太后,自然少不了柳家的好处。你不是有个颇为疼爱的弟弟吗?那本宫便给他升到刑部员外郎,那可是正七品的官员了。”
柳贵人惶恐道:“舍弟顽劣,怕是不合适吧?”
皇后笑道:“有什么不合适的?柳贵人有大功,总要论功行赏。我们王氏,向来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如今柳贵人立了那么大的功劳,我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妹妹就别跟本宫客气了,这个官,是一定会给小柳大人升的。”
柳悬壶也没想到,自己来一趟京城,竟然从一介白丁升到了正七品员外郎。
也是因为他这突然的身份转换,导致他整个人都飘飘然了,结交了一堆京城的狐朋狗友,全是权贵圈的纨绔。
人人都知道他的姐姐是宫里的娘娘,虽然只是贵人,却甚得圣宠,否则他的官儿怎么可能升这么快?
倒是他大哥,入京后就一直在从四品上做冷板凳,快被叶承泽给排挤死了。
好在柳杏林并不把这些事放到心上,倒是兢兢业业,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精心学习户部的各种知识。
由于从前从未接触过,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倒是也学到了十之七八,竟也开始断断续续的处理政务了。
上朝时面对皇帝的提问也能对答如流,得来了皇帝的赞赏,觉得这个外臣调对了。
柳悬壶却和他哥恰恰相反,整天在快意楼里喝花酒,每天都有纨绔子弟相请,连班值都不轮,仗着自己有点关系就为所欲为。
今日胡公公来宣旨的时候,竟然在刑部和柳家两处都没找到人,没办法了,柳杏林才亲自带了家丁去捉拿弟弟。
结果发现柳悬壶喝的人事不省,醉熏熏的要拉着胡公公再去喝一杯。
柳杏林气的把他关进了放祖宗牌位的祠堂思过,又对胡公公赔了不是。
胡公公叹气,也好心提醒了他一句:“柳大人啊!树大招风,更应该谨慎行事。如果像令弟这样……这迟早是要出事的!今日这旨,咱家也不宣了,你直接交给小柳大人吧!”
说完他将圣旨交给柳杏林,兀自离开了。
柳杏林叹了口气,他有些后悔来到这京城酒池肉林之地了,如果是在忻安,悬壶胡闹最多是上山掏鸟下水摸鱼。
如今,面对着京城的种种,悬壶也沾染上了许多纨绔子弟不好的风气。
还有他那个疑点重重的二妹,他多想找个机会进宫去问问,她到底哪儿来的能力,给他们兄弟谋出那么高的出路。
可二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直拒绝见他。
柳杏林心事重重,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想到了苏皓云。
他总觉得苏夫人对他没有恶意,也想向她请教一番,眼下的困局该如何破解。
这样想着,他便让管家备了马,又备了份礼物,朝苏家的方向去了。
此时的宫里,四皇子已经带着姬先生来到了余贵妃的渝安宫,并为她切了脉。
余贵妃是不信宫外有神医的,也并未将实情告诉姬先生,只问道:“这位大夫,你觉得我这身体如何?”
姬先生的脸色却不太好,如实道:“虽只是略有亏虚,并无大碍,但……娘娘是不是接触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余贵妃的神色这才严肃了起来,问道:“哦?怎么讲?”
姬先生道:“实不相瞒,前几天我刚刚得到了一包七叶茶,这几日正在研究如何解毒的方子。虽然没办法解除经年累毒,像娘娘这种只接触过的,却可以几剂药治愈。”
听到七叶茶三个字,余贵妃当即明白了,匆忙起身道:“是……是苏家那小子让你来的对不对?他……他是不是接受我的建议了?高人,你真的有办法解我体内的毒?”
虽然她并没喝下七叶茶,可毕竟接触过几次,虽然没有再接触,可七叶茶的蛊虫已经不小心湛进了血肉。
倒也不至于让她染多么重的病,就是日日夜夜都想再喝那茶,而且夜里辗转反侧,从未睡过一次好觉。
姬先生后退一步,拱手道:“娘娘请冷静,解毒没问题,但您还需保持心境平和。至于别的……我只是四皇子请来给您治病的,与别人没有任何关系。您自管放宽心,以免毒素加重,影响后续的治疗效果。”
四皇子听了以后却欣喜异常,上前问道:“真的吗?姬先生真乃神医!那就快快帮母妃诊治吧!”
姬先生道:“不急,先给我准备一个浴缸,再按照我写的药方煮药浴。温水泡浴半个时辰后,我要为贵妃放指尖血。”
四皇子应了一声,赶紧吩咐余贵妃从娘家带过来的陪嫁宫女去准备烧水,又拿了药方亲自去太医院取药。
余贵妃宫里忙碌的一幕被皇后放在余贵妃宫门外的探子报告给了皇后,皇后听罢冷笑一声:“什么样的大夫,能解柳贵人的毒?如果真有这样的大夫,当初的张淑妃也不会早早的死了。唉,我看他们也是白忙一场,不如等死算了。”
不过左思右想,她还是不太放心,便问柳贵人:“你真的确定,这毒除了柳家人无人能解吗?”
柳贵人答:“当然,柳家人世代居于忻安,那可是个毒虫瘴蛊横行的地方。否则以柳家人的能耐,何必屈居忻安,他们就是为了更好的研习此类医术。可惜,柳氏到如今也断代了。最优秀的……”
后面的话她没再说下去,只是淡淡笑了笑,缓缓起身道:“皇后娘娘莫担忧,余贵妃就算死不了,也只能病怏怏的活着。熬过三年,终归熬不过五载。一个病秧子,娘娘还有什么好怕的?您只管和她以及四皇子搞好关系,让她们知道,只有你才是他们可以依靠的。施了恩,他们自然会感念,四皇子得了您这边的好处,也自然会站到您这边。”
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很好,本宫重重有赏。”
这些时日,柳贵人在皇后这里得了不少赏赐,她一副不是很在意的模样,一心只为柳家谋福利。
渝安宫里,余贵妃已经泡好了药浴,伸出一只葱白的手指,递到了姬先生的手上。
姬先生拿了个玉瓶放到高凳上,接住余贵妃手指尖上流下的黑血。
随着余贵妃的一声闷吭,一只只如针尖大小的蛊虫滴入玉瓶中。
在最后一只蛊虫落入瓶中后,姬先生立即将玉瓶用软木塞塞紧,半透明的玉瓶中似有活物蠕动。
余贵妃看了那玉瓶但是一阵胆战心惊,问道:“先生,我身上的毒……可解了?”
姬先生将玉瓶收入药箱中,回答:“娘娘放心,此后我每隔七日来为您取一次指尖血,直到再无蛊虫流出为止。”
余贵妃也终于对这位姬先生高看一眼,忍不住问道:“先生医术如此高超,为何不来太医院任职?”
姬先生笑了笑,拒绝道:“家师曾留有遗言,此生不得入太医院,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既然是师命,我自然要尊从。”
余贵妃一时好奇,问道:“哦?不知先生师从何人?我余家在京中也算有点势力,想必定然听过那位神医高人的名号。”
姬先生并无隐瞒,答道:“家师柳如眉,在京城并不怎么出名。而且她在我十三岁那年便过世了,唯独给我留下了一堆医书研习。娘娘您好好休养吧!放完血,至少休息三到六个时辰,在下便告辞了。”
姬先生为余贵妃解蛊这个瓜,自然也被叶斐然吃到了嘴里,他瞬间对姬先生的师父产生了兴趣。
因为这个名字很好听,他心声里喃喃道:【柳如眉,柳叶弯弯如娥眉,听上去是个美人儿的名字啊!】
旁边六皇子忍不住呛了口水,心想这个小色批,整天就知道美人儿!
第63章
叶斐然的心声却还在继续:【芙蓉如面柳如眉,古人形容美人还真是雅,就是想象不到是什么样的美人才配得上这个名字。不过……眼下来看,我的萧琮小哥哥还是最好看的。这个世界上,应该不会有人比他更好看了吧?这么小就生成一副妖孽的模样,长大的还了得?】
本来越听眉心皱的越紧的萧琮在听到叶斐然这么说后,眉心瞬间舒展开了。
他其实对自己的容貌没有太大的实感,上一世他一直是别人口中的傻子,痴儿,唯有到了苏家军的军营里才会有人称呼他英俊小哥。
没有人敢把他的真实身份说出来,怕他会再次遭到迫害。
至于自己长大后的样子,萧琮仔细想了想,他和苏家军常年混迹在一起,脸上经常涂黑,为的是更好的掩藏自己的行踪。
倒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夸自己,难道自己真的长的还不错?
于是他拿过铜镜细细打量了一番,左右还是看不出来,他对容貌的美丑没有丝毫概念。
不过既然他觉得好看,那么……
萧琮想了想,吩咐雁书:“有没有……好看一些的衣裳?我……我……我……”
他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一个大男人,这么打扮自己,就是为了让别人夸一句好看,这像什么话?
雁书想了想,答道:“殿下是想出门踏青吗?有的有的,皇上前日刚差人送来一批殿下的春装,很是华贵漂亮。但是殿下平日里喜穿武服,奴婢便让人先收着了。奴婢这便去找来,给殿下试穿一下。”
正在吃瓜的叶斐然抬起头来,雷达轻轻晃动:“哦?漂亮小哥哥要穿漂亮衣服?快快让我康康!”
萧琮仿佛是在为自己辩解一般说了一句:“这几日天气……不错,斐儿在家闷不闷?想不想出门踏青游玩?”
叶斐然点头如捣蒜,心声道:【要踏青要踏青!天呐哥哥你是什么神仙哥哥,你怎么知道我要在家里闷坏了?这可是人间四月天,不出去踏青简直辜负了好时光!】
萧琮唇角微勾,心想他还真是歪打正着。
雁书恰好拿了衣裳过来,萧琮左右挑了挑,挑了一件没那么夸张的。
他觉得他父皇的审美着实有些土里土气,这花里胡哨的都是什么?
好在还有一件看着比较素雅大方,就是好好的月白色衫子,还非得用金丝绣上花纹。
好在那花纹是暗纹,不至于显得太落俗套。
他去屏风后面换上了那套衣裳,出来的时候还试探了半天,直到叶斐然抬起头,看到一个仿佛画轴里走出来的小仙童,才终于彻底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叶斐然的心声里直接就是一个感叹:【我滴个亲娘,这是哪里来的座下仙使?乖乖,你打扮成这样,跑出去可是要被人贩子给拐走的!……诶,也不对,我哥这武功天下无敌,哪个人贩子敢招他?】
萧琮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耳尖尖泛红,清了清嗓子道:“这身衣服……有些累赘了,我还是……换下来吧!”
叶斐然那叫一个急啊:【别别别!千万别!换下来干什么啊?这么好看!穿着穿着!】
想转身回屏风的萧琮又顿住脚,只得转身吩咐雁书:“以后这样的衣裳……都改成武款吧!”
既能满足某个小孩的审美,也能满足他习武的需求。
雁书点头:“好的殿下,奴婢一定好好改良。”
贵族少爷穿的衣服都不适合习武穿,所以洛王爷基本不会穿,只会穿一身素白色的袍子,武起来好看又飒爽。
这些少爷们穿的衣服要么迈不开腿,要么白蓬蓬一大包,好看是好看,但真不适合习武之人穿。
雁书也觉得自家王爷穿这衣服好看,她确实得好好想个办法,让这衣服既好看又实用。
下午三大宫女便没再闲着,开始给自家一时兴起想出门踏青的小王爷准备明天要用的吃食。
小王爷还说,要和小少爷野炊,她们也不曾野炊过,明天也要好好体验一下。
叶斐然则已经开始期待了,他要吃烧烤,吃烤鱼,吃鱼生……这些都不能吃……
哭了,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什么时候才能尽情的吃喝嘤嘤嘤。
下午的时候,姬先生回来了,又悄悄背着药箱来了一趟苏府。
六皇子也好奇这个传说中的蛊虫,便抱着叶斐然一起去了苏皓云接待姬先生的厅堂。
他们一进门,便看到姬先生的手边放了一个半透明的玉瓶,里面满是蠕动着的细小蛊虫,密密麻麻看上去十分瘆人。
叶斐然的心声里还嚷嚷了一声:【妈呀,老子密恐要发作了!】
六皇子皱眉看向那个玉瓶,沉声道:“是蛊虫。”
苏皓云十分意外的看向六皇子,问道:“咦?殿下认识蛊虫?”
六皇子没说实话,只道:“嗯……书上看过。”
姬先生点头:“这确实是蛊虫,还是活的,但它们苏醒后离开宿主不会活太久。眼下这点血,被它们吃完就会死了。”
蛊虫以血为食,同时会释放消化后排泄的残血,残血里有一种物质可以激发出寄生者身体的所有潜能。
所以在种蛊的初期,会有一种寄生者越来越美,皮肤越来越好,精神越来越好的假象。
直到这种假象到达巅峰,让寄生者的皮肤变的几乎吹弹可破,容貌也出奇的美艳,身娇骨软青丝如缎,那么这个人就要开始走下坡路了。
不但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老下去,容貌和体质也会每况愈下,到时候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难救。
苏皓云观察着那些蛊虫,问道:“先生带它们过来是想干什么?”
姬先生道:“我是想试试,能不能找到母虫。这东西害人不浅,如果留着,不知道会有多少受害人。子虫会对母虫有所感应,我想看看能不能借助子虫找到母虫的下落。”
苏皓云点头:“母虫会离的很远吗?”
姬先生摇头:“它们的感应距离最远是十公里,超过了十公里便失去效用了。所以,母虫必在京城。”
六皇子听罢若有所思,这倒是让他大为意外,他一直想查清楚,到底是谁将大宁一步步蚕食,又被拱手送到辽人手上的。
说不定能从这个母虫的身上,找到一些相关的线索呢?
苏皓云也对这母虫十分感兴趣,直言道:“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这里的人手随你调遣。”
姬先生拒绝道:“那倒不用,我们现在人手够了。王公子最近一直在我那里帮忙,他手上有不少亲兵。”
苏皓云皱眉:“王公子?王祁?”
姬先生点头:“正是,不过他与敬国公府会其他人不一样,我相信他和敬国公府不是一路人。”
苏皓云是见过王祁的,那位差点娶了三公主,却被叶承泽截胡了的年轻小伙儿。
匆匆一面,只记得是个长相十分清秀的小公子,也颇有才情,就是遇上这样的姻缘倒霉了些。
她没有干涉姬先生的交友,毕竟别人自有一套判断逻辑。
她又和姬先生交流了一下六皇子的功课,便差人送姬先生出了府。
六皇子却悄悄跟了出去,直到姬先生行至矮巷内,才缓缓转过身来对六皇子笑了笑:“殿下,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是对我手上的蛊虫感兴趣吗?小孩子不可以玩儿虫子,小心被虫子咬了。”
六皇子却从怀里掏出一把木钳子,递到了姬先生的手上。
姬先生不解,问道:“殿下这是何意?”
六皇子道:“我听……四哥说,老师想找助产之物。此物……贴合胎儿头颅,或许能够……作为助产之物。只是做的匆忙,尚需先生改良一下。”
姬先生先是疑惑,在仔细的观察过那钳子后,才终于变了神色,狂喜道:“对!对对对!正是正是!逸王殿下,您真是天才!”
六皇子摆手:“天才谈不上,也是别人交给我的,能帮上老师便能造福百姓,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姬先生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那物,喃声道:“确实需要改良一下,若是再加长一些,说不定对更深层的难产也有助益。只是……”
她抬头看向六皇子,问道:“殿下从苏府一路跟我到了杏林矮巷,我可不相信你只是为了给我一把钳子。如果殿下想给我,什么时候给不了?定是要避开苏家的人,还有别的事想同我说吧?”
姬先生博学多才,教授六皇子课业这段时间也了解到,这孩子不是普通的孩子,说他早慧也只是表象,她觉得这孩子肯定还有更深层次的东西。
六皇子朝她行了个礼:“老师聪慧,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我……是想和您一起追查……母虫的事,我总觉得这母虫……没那么简单。”
姬先生想了想,又看了看手上的钳子,缓缓点了点头:“嗯,看在你帮我解决了我多年以来困扰最大的难题的份上,追查母虫的事我愿意带上你。只是……你的身份毕竟特殊,敬国公府又和你关系微妙,这件事定然不能再麻烦王祁了。你有没有得用的人,先借老师用几天?”
六皇子想了想,点头道:“自然是有的。”
他是逸王,当然有资格选一批亲兵,只是他年纪还太小,皇帝暂时没给他安排。
一般像年龄较小的亲王选亲兵,都会从童子营里挑,六皇子当即想到了什么,亲兵这不就有了吗?
只是他该如何向皇帝表达,自己需要亲兵这件事呢?
今日天气晴好,六皇子按照叶斐然的审美又穿了一套白蓬蓬的华服。
他发现只要自己稍微穿件好看一点的衣服,小家伙的心声里都会滋滋哇哇嚷嚷许久,有时候还会看着他流口水。
当然,流口水是小宝宝的天性,他只是故意这样皮一下,但这样子就还挺可爱的。
八个月的叶斐然终于可以伸直小腿儿站起来了,但他还不会走路,好在六皇子早有准备,给他做了一辆学步车。
叶斐然看着那辆学步车有些嫌弃,当然不是嫌弃六皇子的雕工,而是嫌弃自己,身为一个二十多岁的灵魂,竟然也要到了坐学步车的时候了吗?
六皇子看出了他的心思,劝道:“斐儿不喜欢?也没关系,哥哥抱着你,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