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想了想,又吩咐雁书:“今日天气晴好,我……去送送二表哥。”
雁书应声,吩咐仆从去套车了。
叶斐然则欢天喜地:【真好,知我者琮哥哥,我刚想说要做什么他就帮我做了,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哥哥。】
一声好哥哥叫的六皇子忍不住心花绽放,心想这小家伙现在是不太会说话,等他能好好说话了,高低得让他多叫几声好哥哥。
只是这声好哥哥,成了萧琮一辈子魂牵梦绕的东西,多年后的那时候,如果不折腾着让他在自己耳边叫上几声好哥哥,那肯定是没办法满足的。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此时的六皇子心思很单纯,他只是把自己对苏家军的一腔恩情报还在了叶斐然的身上。
谁让现在的苏家军还有苏家人庇护,并不需要他的任何帮助呢?
六皇子抱起叶斐然,也换了一套骑马装,便带着三名贴身侍婢一起出门了。
难得的风和日丽,当然要骑马,叶斐然第一次被人抱着骑马,好奇的一双大眼睛这里瞅瞅那里看看。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京城的百姓生活富庶,行商颇多,偶尔还能看到不少西域人,叶斐然认出了那是欧洲人特点。
大宁的人文风貌果然和他了解的大宋很像,只是比大宋要稍微开化一些,没有严苛的灭人欲理念。
街上来来往往的姑娘妇人也挺多的,也只有少数的千金小姐会围帽遮面,尊从繁文缛节那一套。
如今正是四月份,和风送暖,百花绽放,蝴蝶翩翩起舞,这一路的美景让叶斐然看的如痴如醉,心声里还在感叹:“古代的小桥流水粉墙黛瓦是真的好看,古人的审美也一直在线,为什么我们的建筑越发展越倒退了呢?”
想到现代那些标志性的大裤衩秋裤楼他就想捂脸,丑不丑你们这些设计师心里没点逼数吗?
六皇子指了指不远处:“斐儿,那边有……卖糖人儿的,要不要……吃?”
六皇子戴了面巾,说话声音压的也很低,为的就是不被人认出来。
叶斐然看着那惟妙惟肖的糖画,点了点头,心声道:【哇,糖画糖人儿!古代的手艺人啊!快给我来一个尝尝!】
六皇子指了指卖糖人的,雁书便上前去买了一只兔子造型的回来。
叶斐然接过,张开长了四颗牙的嘴便开始啃。
嗯,怎么说呢,不是很甜,但香喷喷的。
这一路走来,叶斐然听着沿街的叫卖声,欣赏着京城春日的美景,可以说是熏风吹得游人醉。
西城门在白虎大街的最尽头,这边就没什么人了,只有寥寥的一些从城外来赶集的摊贩,还有一些稀稀拉拉的民房。
大街倒是够宽阔,远远的他们便看到苏予汐和四皇子端立于马上,正在聊着些什么。
苏予汐问四皇子:“昨夜的事怎么样了?”
四皇子答:“已经安排妥当了,我母妃找舅舅配制了形似的七叶茶,每天当着皇后的眼线饮下。那只是些美容养颜的圣品,对身体没有任何害处。真正的七叶茶……我带了过来,予汐想看一下吗?”
说着四皇子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里面隐有香气扑鼻,正是七叶茶。
苏予汐接过七叶茶,点头道:“我会把它交给我姑母,她认识一位很了不起的先生,应该能通晓此毒。”
四皇子点头,眼中有些不舍:“我们此次分别,不知道多久才能见面。我今日也要起程,前往翰宸书院,只能每半个月回一趟京城了。”
苏予汐想了想,说道:“那我们便互通书信吧!到时候可以约着一起回京城。”
四皇子眼神晶亮:“真的可以吗?”
苏予汐道:“为什么不可以?殿下,我们是好朋友。”
四皇子的鼻子微酸,这么多年了,他终于肯承认他们是好朋友了。
四皇子道:“母妃的事,真的要谢谢你。”
苏予汐逆着春日正午的阳光,一袭红色披风英姿无限,比春日的骄阳还要夺目,他看着四皇子道:“如果殿下再说见外的话,那我可就……”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方锦囊:“可就不把这份礼物送给你了。”
四皇子惊喜道:“你还给我准备了礼物?什么时候准备的?”
苏予汐把锦囊交到了四皇子的手上,四皇子打开一看,发现竟然是一个蓝色宝石做流苏坠的碧玉横笛,十分精致好看。
拿过横笛的四皇子当即便吹了一曲,曲声悠扬缠绵,结合此情此景,叶斐然的心声里缓缓唱起了一首歌:【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正是那首脍炙人口的送别,非常适合当下的氛围。
六皇子勾唇,心想这首歌可真好听,小家伙的嗓音也好听极了。
谁料苏予汐开始煞风景:“殿下上次送我的长剑,是用你帽檐上的赤晶石镶嵌的剑柄。这横笛上的蓝色宝石是我腰带上的,我也把它给扣下来了。”
叶斐然:……二哥你是不是浪漫过敏?
这个时候提什么帽檐子裤带子,就不能感受一下当前美好的氛围吗?
但是四皇子却不觉得这是煞风景,反而摩挲着横笛上的蓝宝石,眼神里竟还透出了几分旖旎,轻轻嗯了一声道:“好,我会好好珍惜它的,一定随身携带。”
叶斐然心声里开始阴阳怪气:【啧啧啧,这就是定情信物了?你们古人可真行,这么小就开始早恋!不过好像这个朝代十二三岁成婚的也大有人在,倒也不算早恋了……不像我们那个年代,法定婚龄必须达到二十岁,讲究少生优生晚婚晚育。】
萧琮听的一头雾水,心想大宁子民平均年龄才不到五十岁,二十岁才结婚,怎么一代一代的生息繁衍?
二十岁,那应该已经抱上孩子了才对。
但再一想他那快三十岁还未成婚的洛皇叔,当即摇了摇头,有些人你就算把成婚年龄提升到三十岁,他也不一定会成亲。
两人并未现身打扰萧恒和苏予汐的送别,只是远远的看着他们,直到萧恒走远了,六皇子才一夹马腹走上前,朝苏予汐招了招手。
苏予汐朝他行了个礼:“逸王殿下,哟,把我这小表弟也带来了?斐儿今日打扮的很漂亮啊!手上的糖兔子也好看,……就是怎么吃了一脸?”
叶斐然惊恐的开始擦嘴,六皇子无奈,掏出手帕来给他把脸擦干净了,又对苏予汐道:“二表哥,我……有事找你。”
苏予汐点头,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两匹马便一起去了旁边的山林里。
叶斐然被雁回接了过去,被手巧的大宫女编了个桃花花环戴在了脑袋上,可爱的简直让人移不开眼睛,来来往往的路人没有人不停下来夸一句的。
只是他的眼神一直望向旁边山林里,心想二表哥和六皇子密谋什么去了,为什么不带上他?
等等,他俩该不会是撒尿去了吧哈哈哈哈哈!
想到这里,叶斐然笑出了声,路人们还以为小家伙在卖萌,一个个逗的更起劲儿了。
山林里,苏予汐问道:“殿下找我有什么事?”
六皇子道:“童子营不……属于苏家军,二表哥此行……可能不太安全。”
苏予汐却是一笑:“苏家军哪一个不是刀口上舔血过来的?不过是童子营罢了,如果连这我都闯不过,还有什么资格成为苏家人?”
六皇子点头,这就是他一直佩服苏家人的原因,但他还是提醒了一句:“敬国公府近……日连连受挫,此前挑拨……两名郡王谋逆的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雷。我觉得……有个人,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也许,我们可以做个局。”
苏予汐眯眼看向六皇子,怔愣了半天才开口道:“逸王殿下,您说的是做个局?您是要怎么做?”
苏予汐下意识的用了您,因为他知道,六皇子才七岁,一个七岁的孩子说要做个局?
不,等等,六皇子身中封神之毒三年,到了苏家后立刻就解了,非但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习武之能,就连如今说话做事的风格也比普通孩子早慧很多。
这可能是他中封神之毒的原因,也可能……家里已经有了一个言灵子,他可不会不信再多一个小神童出来。
再说,自从小表弟降生以来,他知道了很多从前不知道的事。
还有小表弟口中那个重生而来的叶其琛,想必,身上也揣着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这样一想,苏予汐当即意识到了什么,开口道:“殿下,大宁……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两人不知不觉来到了小山顶,这个小山不高,却刚好可以俯瞰部分京城,六皇子道:“大宁,山雨欲来。二表哥,你可愿与我共同匡扶社稷?”
苏予汐下马,郑重的朝六皇子跪了下来,恭敬道:“我苏予汐,愿为大宁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苏家军向来是为大宁百姓,从来也没说过为君王,为臣子,更不是为苏家。
萧琮也下马将他扶了起来,说道:“这件事暂时……只有我们俩知道,斐儿那里……也不要告诉他。他既然……想做一辈子的小少爷,那便……让我们把这些悲苦都……生受了。就让他,做一辈子……开开心心的小少爷好了。”
苏予汐看着山下的马车和人群,半天后才道:“我以为苏家的好日子来了,但这么看来,苦难才刚刚开始。”
萧琮道:“不止是……苦难,一步踏错……都有可能万劫不复。但是我们……没办法,只能竭尽全力。”
远处的山峦仿佛此起彼伏的浪淘,也如不停舞动的龙蛇,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山雨。
苏予汐和六皇子出来的时候,叶斐然已经强制性关机了。
没办法,他现在还是个不到八个月的崽,精力最多集中半个时辰,然后就要再睡半个时辰。
萧琮将叶斐然从雁回的怀里接了过来,小家伙睡的特别香,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反而仿佛感觉到了更舒服的怀抱,直接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萧琮没有再骑马,而是选择了坐马车,本来还想回去的路上带他看看天桥的杂耍,这下什么都看不成了。
而此时的皇宫里,余贵妃自从得知皇后要谋害自己后,便再也没有昔日的姐妹情份。
那点姐妹情份,也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她特意留了一点七叶茶,每日赐给皇后指派给她的宫女一些,她倒要看看,这七叶茶到底有什么玄妙之处。
而被带出宫的七叶茶,则被送到了苏皓云的手上,苏皓云叫来了姬先生,想让她看看这是什么毒。
姬先生只是碰了一点,便立刻去洗了手,并叮嘱苏皓云:“夫人,此物碰不得,你们没有人碰它吧?”
苏皓云摇了摇头,问道:“这不过是一点茶叶,竟然连碰都碰不得吗?”
姬先生答:“这可不是茶叶,虽然它形似少见的七叶茶,却不是茶叶,甚至它连植物都不是。而是一种虫子,我们中原没有,是来自塞外奇域的一种蛊虫。有人用它的虫尸制成了七叶茶的形状,若是饮了它泡的茶水,会在短时间内变的貌美异常,却又会飞速的老去,最后变成一具干尸。”
饶是见过世面的苏皓云,仍旧被这七叶茶给吓出了个好歹,见识了王皇后的手段,她突然觉得秦婉兮在她面前就是小巫见大巫。
苏皓云问道:“此茶可有解?”
姬先生摇头:“毒有解,蛊无解,只有杀死母虫,蛊毒自退。但……中毒所损耗的本元,也再也没有恢复的可能了。”
苏皓云听了以后心惊胆战,这种歹毒的毒,到底出自何方神圣之手?
关于这个塞外奇域,苏皓云也曾听说过,她问姬先生:“如果不再食用这蛊毒,应该就不会再蚕食生命了吧?”
姬先生点头:“蛊毒虽猛,却必须要日日服用才能达到被母虫掌控的效果,否则也只是让身体不舒服些罢了。”
如姬先生所说的那样,没过几日,宫里便传来了余贵妃病重的消息,据说是上吐下泄吃不下饭,人也跟着瘦了好几圈。
四皇子匆忙从翰宸书院赶回来,又把自家母妃骂了一顿:“早就跟你说过,那东西碰不得,碰不得,你偏偏要留它作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此时报仇事小,丢了性命事大!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一个人待在外面?”
余贵妃脸色蜡黄,却是一掀被子坐了起来,说道:“谁让你回来的?宫里这些腌臜事,本宫不欲让你参与进来,这才把你送出宫去读书。你不是想和姓苏的那小子交友吗?那你便去,姓苏的哥哥每隔几天都会去翰宸书院,你就去和他们搞好关系。苏家现在在皇上面前正得风头,怕是来日能与敬国公府抗衡的也只有苏家了。”
原来余贵妃的病都是装出来的,为的是解除皇后的疑心,让他们认为自己对那个毒不耐受,这才一下子便去了半条命。
四皇子惊讶的看着余贵妃,余贵妃摆了摆手,说道:“罢了,你回来了也好,让他们更加深信不疑。皇后安插在我这里的那两名宫女,我也借机除掉了。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们母子便会日日活在她的监视里,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要被她监听,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
四皇子明白过来,小声道:“对不起母妃,是我误会您了。”
余贵妃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生性醇善,不可能是那些人的对手,我才早早的把你送出宫去。接下来,母妃要做的事,你肯定不想看见。你不想看见便罢了,有些事我这个做母亲的必须要冲在前面。只要能护住你,只要你好好的,母妃别无所求。甚至……这个太子之位,不要也罢!”
事到如今,余贵妃只想保命,也只想让儿子这辈子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
她知道自己斗不过皇后,但既然斗不过,那就来个鱼死网破好了。
四皇子垂眸,只觉得自己势单力薄,没办法保护母亲,甚至连自己都保不了。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太监的高呼:“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余贵妃立刻往嘴里塞了个东西压入舌下,匆忙躺回了床上,又示意四皇子坐到床边来。
四皇子当即会意用力憋出一个红眼圈,握着余贵妃的手满脸悲戚之色。
见皇帝和皇后进来了,他立刻起身,朝他们行了个礼,却又被皇后拦住:“四皇子快免礼吧!你母妃怎么样了?”
说着她快步来到余贵妃的面前,装出一脸心疼的样子握住她的手:“我的好妹妹啊,你怎么突然就病成这样了?”
余贵妃面色惨白,被皇后一晃便控制不住的喘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仿佛瘦了一大圈。
皇帝也上前,轻声道:“皇后,余贵妃已经病成这样了,你就不要折腾她了,快让太医给她看看。”
皇后见余贵妃果然病重,也就没再怀疑,起身让太医给她看诊。
太医上前给余贵妃把脉,把了半天后才忧心忡忡道:“若是不好好调养,怕是……时日无多。”
四皇子当即震惊,焦急的把太医推翻在地,第一次形象癫狂的骂道:“庸医!我母妃年纪轻轻,什么叫时日无多?你自己看不了病便说看不了病的!我自会在宫外找最好的大夫!”
皇后劝道:“四皇子也别生气,太医也不过是说了句实话,你母妃看着情况确实不太好。”
皇帝都无语了,心想皇后你会不会说话,抬手阻拦道:“他心里着急,朕也是可以理解的。恒儿你放心,父皇会遍寻天下最好的大夫,一定会把你母妃的病治好的。”
四皇子却跪到了皇帝面前,涕泪横流道:“父皇,这件事可以交给我去做吗?儿臣只想为母妃略尽孝心,不想在旁边干看着。”
皇帝点了点头:“父皇十分理解你的这份孝心,朕准了!”
四皇子给皇帝嗑了头,谢过皇帝后又亲自给余贵妃喂了药,皇帝和皇后才出了余贵妃的寝宫。
帝后分别后,皇后才冷哼了一声:“还得是亲母子啊!若是我病成这样,这四皇子怕是不会有这样的心。”
旁边的大宫女陪着笑道:“娘娘此言差矣,孩子都是谁养疼谁。您不看看皇上和苏老太妃,不也是对养母孝敬顺从吗?”
皇后心想也是,皇帝也不是苏老太妃的亲生儿子,但他的这份孝义却是旁人不能比的。
但皇后却忘了,苏老太妃可是在皇帝幼年时便单枪匹马将他在北辽营帐救了出来,并将他从五六岁带到成年,还一手排除万难将他扶上皇位,又在他登上大位后悄悄隐于人前。
苏老太妃对皇帝是真好,那也是苏老太妃值得,可你又对四皇子做了什么呢?
一个害死他母妃的人,他怎么可能对你好?
见帝后都走了,四皇子颓然的坐到了地上,半天后才喃声道:“难怪母妃不让我留在宫里,这种事做起来还真是痛苦。”
余贵妃心疼的坐了起来,吐掉了舌下的药珠,顺了顺气扶起了儿子:“你明日便回翰宸书院,别趟这趟浑水。哪有什么好大夫,这世界上最好的大夫都在宫里呢。”
四皇子却倔强起来:“我不!母妃这个情况,我怎么可能说走就走?身为男子汉,我要保护母妃!我们母子同生共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欺负母妃不管不顾!”
余贵妃第一次感受到儿子对自己的爱和依赖,从前是她对四皇子太严苛,导致母子俩一见面就不欢而散。
如今看着这个无条件站在自己身边的儿子,她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我儿……放心,母妃不会有事的,我要把皇后搬倒,我要让皇后付出她该付的代价!”
自己从始至终都是她手上的一把工具,她说让自己进宫,自己便要与戚公子分开,她说让自己生下皇子,自己就得日复一日的喝那些生男胎的汤药,她如今说让自己死,自己就得死给她看吗?
午睡醒来的叶斐然把这个瓜又吃了一遍,喜滋滋的获得了二百个瓜币,兑换了一包婴儿辅食吸吸冻。
他每次偷偷吃东西都得避开苏府的所有人,而六皇子这里经常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他干脆也不装了,从怀里掏出那包包装精美的吸吸冻就开始吃。
六皇子忍笑,还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污渍,叮嘱道:“慢点吃,没有人和你……抢。”
小嗑巴如今说话终于顺溜了,只有偶尔才会嗑巴一下,这才半年的时间,六皇子的进步可以说是飞速。
叶斐然也八个月了,可以扶着东西站起来了,他在努力学走路,但是小腿还是软绵绵的,得多吃些东西才能快速的成长起来。
就这样,两个小朋友对彼此的秘密心照不宣,一个手握系统,一个怀揣奇功,互相帮对方隐瞒着底线。
叶斐然吸完一包吸吸冻,突然又看到解锁了一排货架,定眼一看,当即兴奋了:【哇,是棒棒糖!嘤嘤嘤,还是草莓牛奶味的棒棒糖!天知道我多留没吃棒棒糖了哇!】
叶斐然又看了一眼配料表,竟然是用奶粉和类糖物质制成的,高科技产物,适合他这个月龄的小宝宝吃,还能当磨牙棒啃。
原来是磨牙棒版本的棒棒糖,那也相当不错了,他立刻兑换了一根出来,竟然要足足五个瓜币!
好在这小小棒棒糖附加的属性是补充维生素D和钙,这对于刚刚学走路的小宝宝十分有益。
因为苏皓云怀孕的时候身体很虚弱,这与她被秦氏长期下药有关。
所以叶斐然刚出生的时候体质非常虚弱,原著里的他更是长到六岁看上去就像三四岁,智力发育也很迟缓。
这些维生素和钙之类的东西对他来说非常重要,也是他长大成人不早夭的关键。
见叶斐然又抱着根棒棒糖开始啃,六皇子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一直在旁边翻着兵书,一副沉浸其中的模样。
叶斐然还冲着六皇子咯咯笑了两声,大大的眼睛笑的眯成两条缝,精明的神光从两条缝里闪现,崽崽我可真是偷吃的行家。
心声里还在得意洋洋:【呆呆的六皇子最可爱了,也只有他不会找娘亲告状我偷吃零食的事情啦!】
六皇子的内心十分丰富,表面上却仍是一个冰山小面瘫,纵容着他的所有小动作。
城西童子营,苏予汐来到童子营后就开始忙着训练,才发现在四皇子送自己的礼物里夹着他给自己的一封信。
他打开那封信,才发现是余贵妃写给他的,他十分意外于余贵妃的决定,她竟然提出了要和苏家军合作。
信里余贵妃说知道苏家忠君爱国,也并不指望苏家军会扶持四皇子上位,只想与苏家军合作清君侧,她手上握有敬国公府太多的证据了,如果能一举将敬国公府搬倒,她愿助苏家军一臂之力。
苏予汐十分意外,但他当然不会轻易就相信余贵妃,苏家一旦被打上了勾结宫妃的罪名,那也不是一个外臣可以承担的。
他将那封信扔进了碳盆里,虽然没有回应余贵妃,却也卖了一个好给他,他又写了封信交给了自己的贴身武仆,并叮嘱他:“一定要亲手交到姑母的手上,接下来的事让姑母定夺就可以了。”
武仆恭恭敬敬的接过信,骑上快马便回苏家送信了。
苏家的武仆都是领养来的穷苦孤儿,对苏家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做任何背叛之事。
苏皓云收到信的时候颇为意外,她想了想,便吩咐依红:“你去请姬先生去一趟寿安堂,到时候自会有人去接应她。”
依红应了一声,便去办事了。
姬先生现在在京郊办义学,已经招收了一百多名学子,还专门办了一所女子蒙学,也有二十多人入学了。
苏皓云一给就是几千两,姬先生现在对她有求必应,没办法,苏夫人真的给的太多了。
苏皓云看着信上所写的内容若有所思,喃声道:“余贵妃突然找苏家寻求帮助,这里面会不会有诈?”
当即她又摇了摇头:“既然她已经认识到了皇后的奸诈恶毒,那么寻求自救应该是她必须要做的。但试想,六部大部分都被敬国公府控制了,也只有苏家尚置事事外……”
苏皓云缓缓点了点头:“既是双赢,倒也不妨一试。”
姬先生在得到依红的消息后,便拎了药箱去了寿安堂,寿安堂是京城郎中会所,背后的主人不详,其主要的作用是为天下往来行走的游医提供落脚之处。
偶尔会举行一些医术交流活动,有过不少治好疑难杂症的先例。
与此同时,四皇子也得到了苏予汐送来的消息,让他到京城丙字胡同十三号的寿安堂找一个名叫姬先生的郎中。
四皇子一收到苏予汐的消息便马不停蹄的带着随从去了寿安堂,刚好今日寿安堂有疑难杂症论证活动。
姬先生感兴趣,说了一些自己关于难产之症的见解:“如果……能有一个助力,从内部辅助难产产妇将胎儿娩出,或许可以大量的减少胎儿和产妇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