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们退出来,却没有看到之前挑战白子的学员,反而是那个看起来很是开朗的年轻人坐在那里。
之前已经前进到98的数字退了一格,变成97。
97分?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季星海也出现了,97变成98,但依旧差了两个数字。
“等一下,还差两个?”他们看看只剩下一人的复制体,再看看98这个数字,没错,还差两人,就算淘汰了这个复制体,也只能是99。
“如果到最后也没有满百胜,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被问的人也是茫然中带着慌乱,“或许一起淘汰。”
“一起淘汰?!”
学员的声音变得很尖锐,吸引了其他所有人,也包括季星海。
季星海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居然不是特别惊讶。那个看起来好像他崇拜者的年轻人走到他面前:“我说过,我很期待和你的比赛。”
他的眼睛里有藏不住的野心:“我要挑战你,季星海。”
这小小冲突吸引了场内外所有的注意力,他们看到季星海依旧坐着,微一颔首:“好。”
这一次全员都进了比赛,两人比,其余人围观。
“我们不会全部淘汰吧?”
“不知道,先打了再说。现在纠结也没用,结果到时候就知道了。”
“咦?那个家伙呢?
年轻人设置的背景是一间豪华卧室,两米二的欧式大床,两层的纱帐,卧室还自带了小型会客室,落着头层牛皮的沙发。
但最引人注目的却是躺在大床上全身潮红的参赛者,他缩小了身体,最多十一二岁。这是季星海,因为人种关系更显小,在西方学员看来和八九岁的孩子也差不多。
“他好像中药了。”
他的状态很不正常,只穿着一条白色小裤,全身泛着病态的绯红,气息喘喘。
这会是比赛内容的一部分吗?
这得是多变态的比赛啊,学员们有了相当不舒服的预感。
“那个家伙呢?”他们左右寻找,突然,一个学员在场景之外的地方藏身黑暗的那个挑战者。现在他的脸上没有笑,也看不出乐观这种东西,阴郁的表情和浸着水的地下室一样。
“为什么他不用加入比赛?”
没人能回答学员们的问题,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
季星海拥有意识后就知道了不对,他每个世界都给自己注射微量毒药,所以抗药性越来越强,甚至灵魂上都带有对这类药物的抗体。
这没什么不好,除了麻醉会失效,没有其他太多的副作用。
但现在他却手脚发软,身体好像烧到四十度。
最讨厌的是,又变成小孩子了。
“规则说,胜利的标准是保护自己直到最后,原来是这种保护自己。”季星海心想。
权贵卧室,毫无颜面地躺在一点不儿童的床上,还被下了药,用脚后跟想都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事。那些能力不足尿床又拉稀的老东西最喜欢盯着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更弱者。
季星海舔了舔牙床,品尝到淡淡苦味,不知道是不是用药的关系。
药物卸掉全身力气,他感觉牙齿都没那么锋利了,所以将自己的处境想明白后他就毫不犹豫咬下舌尖。
第一次没有咬破,他就咬了第二次。
铁锈味在口腔中弥漫,随着痛觉回来的是力量感。
“吱呀——”
朦胧中房间的门开了,浓烈的混着红酒的古龙水味飘过来。
季星海缓缓地放松,熟悉着突然缩小的身体的每一寸肌肉,好……
一击必中。
“怎么会是他?”
待看清来者的面容,学员们诧异之下忍不住飙了高音。
“该死,混账东西,他@#$%%$#^&*”季父气得大骂。
季父长相斯文,但脾气算不上好,只是他极少把坏心情带回家里。以前控制不住的时候季母会捂住孩子的耳朵,不让孩子听到,一边朝着他使眼色让他控制自己。
但现在季母半天没有动静。
季父转过头,发现妻子重新将头发扎起,并且一把扫掉桌子上的杂物,把许久没动用的某台特殊笔记本电脑拿出来。
抹掉悲伤后,季母浅色的双眸闪着鹰一样锐利的光。
“阿城,把那个年轻人的截图和视频发给我。”
季父愣了下,他好像看见了年轻时候的妻子。
“好……”
很快棕发年轻人的截图和视频就发过去了,季母将影像导入某个软件,然而出来的结果让其皱眉。
“怎么了?”
“他可能整形了,等一下。”
她开始修改数据,一点一点调整,之后她点击确定,一张ai生成的西方孩子头像出现在电脑屏幕里,是一个极漂亮的孩子。
“这是之前你同事参与研究出来的软件?”季父问。
季母所在小组非常特别,全是全国破案精英,他们的任务就是被各地请过去专门破命案要案。而参与这个软件开发的正是九州十分有名的侧写专家。
“嗯。”季母头也不回,她对着这张小图沉默着,脑子里那扇关闭已久的大门重新开启,一份份档案飘出来。
有这个孩子,还有那个大人物的案子。
突然她想起来了,退出软件后打开某个隐藏的文件夹。
这里面都是曾经她很感兴趣的案子。
季父看着她找到一份尘封了至少十年的文档,打开,一行行英文,一张张新闻图片出现在眼前。
“A国总统被告性侵和虐待儿童……嗯?”他看到了没有被打码的孩子的脸,“是他?”
复抬头,看着直播间那个推门进来的npc,赫然就是曾经为A国总统的那个人。
这人在国际上名声极佳,在总统这个事业之外还是一个慈善家。
只是现在他穿着骚气的紫色浴袍,露出光光的脑袋和一大片松垮的带毛肥肉,不见威严只见猥琐。
“这件案子当年因为证据不足被打成‘诬告’,但这不是‘诬告’。”季母冷笑,“我不想知道这个曾是受害者的家伙搞这么一出是为了什么,是报复还是迁怒,但显然,他找错了对象。”
还没有证据说那孩子就是他们星星,但季母相信自己的感觉,这是无数次破获大案累积起来的直觉。
“这份档案我会发给李部长,他们会将之利用起来。”
季母看着画面里那漆黑的角落:“他清楚星星的名气,知道他万众瞩目,所以利用他。既然他想把这件事曝光,那我来祝他一臂之力。而且学员受辱,政府总不能什么事都不做。”
保护孩子是父母的天责,他们或许无法进入饥饿学院,但他们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的孩子。
副本内。
穿着绛紫色睡袍大腹便便的男人已经走到窗边,他转动勒着手指的婚戒,将之摘下,连着爱妻顾家的人设一起摘了,原本慈眉善目的面容,在幽暗的灯光下带着点阴郁。
众学员无法直视的那张脸直勾勾看着床上稚嫩的生命,如此柔嫩和脆弱,轻轻一掐就碎了。这种可以掌控他人生死的快乐让他再一次感觉到了青春和力量。
老男人掀开了自己的浴袍,露出丑陋的身体,他要有所动作,睡梦中的小王子缓缓睁开眼睛。他似乎还没有完全苏醒,眼神空洞没有聚焦,嘴唇一开一合,不知道在说什么。
老男人有点好奇,他靠近这个没有任何抵抗能力也不存在危险性的猎物……
“啊!啊。”
一直咬牙捏拳头摒弃看直播的观众吓一跳,等他们回过神,一只属于孩子的手一把推开那个压在床上的老男人,露出底下一滩鲜血。
“呸。”男孩吐出一块带血的肉。
摔在床上的老男人睁大眼睛,被咬破的喉咙里血液一阵一阵涌出,嘴角也有鲜血。他还没有完全死,正发出痛苦的‘嗬嗬’声。
但也快了。
砰砰砰。
门口传来敲击声,还有
一个带着关心的声音:“先生,您没事吧?”
季星海随意用手背擦去嘴角血迹,摇摇晃晃有些无力地站起来。他环视一圈,看到小会客厅的茶几上的钢笔。
连着几声没有动静,外面敲门的人终于急了。
“先生,失礼了。”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接着大门就打开了。穿作得体的男管家第一眼就看到倒在床上已经死去的男主人,他吃惊地倒退两步,之后才想起来看其他地方。
只见窗户大开,厚实的窗帘被拉开,轻薄的纱窗则在风里抖动。抖动的时候露出边缘一点血迹。
凶手从这里走的?
男管家下意识这样猜测,并且双腿朝着窗口直奔。他将头和上半身探出去,想要看看清楚,背后的窗帘却动了一下。
管家没有时间思考,他本能地转身,还没看清楚是什么,某个尖锐的东西对着他的眼睛就扎进去。
“啊——”痛苦的嘶吼里,暗处的双手轻轻一推,管家直接从窗口摔下去,头先着地。
原来季星海一直就躲在窗帘后,他瘦小的身体刚刚好能藏在厚实窗帘和墙壁之间。
瘦小的男孩缓步至大床一侧,那里有个暗门,打开就是隐藏的衣帽间。他随手选了一件还没拆的衬衣套上,然后走到小会客厅,往沙发一坐,展开双臂。
人虽小,气势没丢。
“是我请你出来,还是你自己出来?”
年轻人自己出来了,一边走一边拍手:“你赢了。不愧是季星海,我就知道,就算限制了身体力量,你还是有办法的。”
他走到季星海的对面坐下:“不要用这么可怕的眼神看我啊。像你这样天生就很强大的人,大概不懂卑微者一直仰望的时候脖子有多酸痛,所以忍不住想恶作剧……”
“因为你需要更多人关注?”季星海打断他的话,“这么多学员里,我是最合适的人选。而你设置这样的比赛内容当然也有理由,你希望这件事被人看到。”
说着他看向床上的尸体:“这个人是谁?”
被打断对话的年轻人没有一点不高兴:“是一个万人敬仰行善无数的人渣。不过你说得对,我的确希望这件事被全世界知道。最重要的是,被我国家的公民看到。”
年轻人露出他的大白牙,他伸手拿了备用的钢笔,拔掉笔盖。
“嗨,同胞们,你们大概不认识我——谁想认识一个毫无用处的随机学员呢?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相互嫌弃。谁让你们就是这样一群只会被好听话欺骗,只能看到别人给的一切,完全不会用脑子思考的蠢货呢?”
场外年轻人所在国的观众气得破口大骂,他们在年轻人的直播间骂,觉得不够,又跑去季星海的直播间骂。
场内的年轻人仿佛隔着屏幕看到这一切,他哈哈大笑,完了擦擦眼角:“难道你们不蠢吗?”
“选出这样一个道貌岸然的总统,又在他犯罪的时候拼命掩饰,把黑的变成白的。然后用谣言、异样的眼光、歧视对待受害者。
“你们就是这样,真相都在你们嘴里、笔上,它们是最会编写谎言的。
“但我是个好人,好人不要你们忏悔,不要你们说些无用的废话,只是来告知,为什么你们应该得到这样的结果——十二场异常天灾。”
他已经拿笔尖顶住自己的喉咙,因为用力,笔尖刺破脖子上的皮肤,差点和喉管碰面。
年轻人是真的不想活了,因为输了也不会立刻死掉,他选择自我了结。只有这样,异常天灾才会降临在他的国度。他要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报复带给他痛苦的国家。
此时只有季星海能阻止,但他不想阻止,甚至还有点想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天平在这时彰显存在感:“游戏结束。现在宣布最终结果:三十分钟的时间内红方解决麻烦逃离困境,红方获胜……
“季星海,”双手握着钢笔的年轻人看着对面,“我没有骗你,利用你是真,崇拜你也是真的。曾经我一直在想,遇到这件事的如果是你会怎么样,现在我知道了。
“你想知道这件事曾经发生在谁身上吗?
“是我,亲爱的。”
语罢,钢笔刺穿了他的咽喉。
他的本体和复制体都消失在游戏中,但风暴此时才成形。
外界已经乱了,时隔两年又出现了一个豁出命报复母国的选手。钢笔扎喉多痛苦的事啊,人家连犹豫都不带犹豫。
九州行动不慢,从他们得到季母传送来的资料,到设计方案进行舆论导向,最后实施,只用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
同时官方开口,谴责该国没有做好本职工作,导致副本内学员陷入困境。
年轻人引来的话题快速被引走,引去西方论坛,还有他自己的国家。
“他们的肮脏事就在他们自己的地盘讨论,不要脏了我们学员的直播间。”黑塔成员这样说。
“这就是为什么上面这么重视学员的心理健康,包括随机学员的原因。”通关游戏可能不容易,但求死一定很简单。
“游戏里还真是什么意外情况都可能发生。不过他这么自爆,不怕危及亲朋好友吗?”
“哪还有什么亲朋好友?早就家破人亡了,就是他自己,这些年也是拖着残躯苟延残喘。谁知道刚好就被饥饿学院选中了。”
这人身体还完整,但灵魂已经被彻底摧毁。
也正是因为能毁的都毁了,没有留恋,最后才这样孤注一掷。
只是他要报复,也不应该把其他国家拖入水里。
“可恨又可怜。”
他们聊了几句,注意力再次回到游戏里。
现在复制体那边已经没人了,但黑子阵营的分数死死固定在99上。
“如果这个分数一直没动,评委会不会判定他们全部失败?”
这个问题像鸡骨头一样卡在他们嗓子里,吞不下去吐不出来,痛苦不堪。
副本里黑子阵营的学员也正坐在那里思考这个问题。他们还算沉得住气,一个个的没有失控,还能维持冷静。
只是再怎么冷静,对手不在这是事实,他们从哪儿再找一个人来凑足这一百分?
“我,我的特殊能力是让某件东西的时间倒转,回到过去某个点,五分钟之后回归正常。能不能将某个昏睡中的复制体的时间倒转,然后再比一次?”一个学员举起手,主动暴露自己的特殊能力。
“只怕昏睡中的复制体时间倒转之后,之前的比赛结果就不再算数。”
“对的,之前的成绩作废。”天平提醒他们,此路不通。
学员们又沉默了。
或坐或站安静的学员中,季星海站起来:“古丽,请过来一下。”他随机叫了一个认识的学员。
“我?”古丽一看叫自己的是季星海,立马就起来,跟上去。
这可是上个副本把他们集体带飞的老大。
季星海走到广场上,他在白子那一面坐下,然后让古丽也坐下。
咦?黑子,白子……
平台上的学员都站起来,很多之前没有注意到的细碎信息聚集在大脑里,被整理和归纳,突然某个不可思议的结论跳出来。
这时古丽已经有点战战兢兢地坐下来,坐在季星海的对面,放着黑子的位置。
石桌上的纵横线当即亮起光。
“啊!”古丽屁股还没坐稳,立刻站起来,也打断了纵横线的光,比赛停止。
她不是傻子,就算是傻子,现在也应该看明白了。
“季,你疯了吗?”
黑子还少一个,他就要当那个注定被牺牲的黑子?
“你可是最有希望获得冠军的人!”
是的,学员都想到了,任务说明里并没有指定谁是黑子谁是白子,是他们自己默认了。
其实也不是没有学员想到,但是他们心里有疑虑。如果自己的本体和复制体都变成白子一方被淘汰,会导致他们自己本人被淘汰吗?
学员们不敢赌。
他们不敢赌,季星海敢赌:“放心坐下,我没事。”
“可是,季,万一……”古丽悬着心,她不能让季星海的连胜记录断在自己这里,这是要变成千古罪人的。她一咬牙:“我来吧,我来当白子。”
其实她自己也怕,但两害择其轻。而且九州行事一向讲道理,如果自己不幸被淘汰,说不定那边会帮助她的国家,甚至有机会拿到赦免权呢!
“不会有事的。”季星海直接将人按在黑子方的石凳上,自己也坐下,石桌上金线亮起。
古丽又慌又乱,她真的不想成为打破季星海连胜记录的那个人。
“冷静,听我说。现在距离一百胜就差一步,必须有人走出这一步。我有百分百的信心,我会没事,一切都将结束。”他看着她还有些惶恐的眼睛,声音平缓又坚定,能安抚人心,“相信我。”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不怕了:“好,我听你的,怎么做?”
季星海嘴角微勾:“什么也不用做。”
石桌被金色的光笼罩着,对弈两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学员们感觉到刺眼,用手稍稍挡了一下。
等到那边光芒稍暗,几个学员刚刚放下手,结果石桌又亮了,微光中两个人影再一次出现。
季星海一出现就趴在那里,似乎进入深眠,而古丽一副没搞清楚状况的样子。
“恭喜黑子方获得百场胜利,游戏结束。”滴答一声,99往前跳了一个数字,同时评委的声音出现。
成绩有效。
趴在那里的季星海睁开眼睛,眼中清明。
“这么快?你们比什么?”学员吃惊地问。这才一分钟都不到吧?
古丽比他们还吃惊:“我不知道,我刚进去就听到季的声音,他说‘早点结束,别耽误事’,然后比赛就结束了。”
她才下了决心,要承担之后所有的结局,结果就这样?
学员对视一眼:“不会是比‘谁先说话谁就输’吧?”
这么幼稚吗?
管它幼稚不幼稚,有用就行。
游戏一结束,原本昏睡的学员一个个打着哈欠苏醒,他们伸着懒腰从地上爬起来,手抓抓头发,就好像真的睡了一觉。
“游戏结束了吗?谁赢了?”
“这不很明显吗?我们。”
评委的声音适时出现:“现在发放奖励:黑子阵营所有幸存学员获得原木宝箱一个,黑子阵营幸存学员中取得三次及以上胜利的另外获得黄铜宝箱一个,黑子阵营幸存学员中获胜次数最多的学员再额外获得白银宝箱一个。”
“诶?”
闪着不同光芒的宝箱从天空落下来,准确无误地投射到每一个被惊喜砸中后腰的学员身上。而最快乐的那个非同时获得原木、黄铜、白银宝箱的学员。
只是这学员不是季星海。
他甚至连原木宝箱都没有。
“等一下,季星海的宝箱呢?”
当他们发现季星海身边空无一物,质疑声就出现了,并且越来越多汇聚成海。学员们连获得宝箱的喜悦都顾不上,连声质问。
如果做出最大贡献的人一无所获,他们凭什么拿这些奖励?
哪怕隐藏在暗中没有被发现,天平也被这股气势吓得语调变弱,幸灾乐祸都顾不上,连忙解释:“季星海学员最后以白子阵营的身份进入比赛,因此立场存疑,不能获得宝箱奖励。”
这是饥饿学院的规定,别找它,都是打工的,耗材别为难耗材。
学员们不太愿意接受这个解释,季星海自己倒是无所谓,他是来玩的,现在游戏已经结束,宝箱不宝箱的,能得到最好,得不到也没关系。
“这次的游戏没有前几次好玩,三星最多了。”他在心里给游戏排分。
分裂出复制体他没什么意见,但凭什么他只能被动进入别人设置好的游戏?
“凭什么?”
黑塔这边的工作人员也为季星海不平,他们学员付出最多,凭什么一无所获?
还是他们的组长压下这些声音:“有利有弊,虽然这次我们没有得到宝箱,但让这么多学员欠了人情背上负罪感,也是另一种收获。”
进来的学员甭管是好人坏人,至少他们都是正常人,正常人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都会产生补偿心理,这会让他们在之后的副本对决中下意识有所偏向。
甚至在副本之外的现实世界,他们背后的国家也不得不考虑民心所向。
她又问:“拿了白银宝箱的是哪个国家?”
“是Y国。”
是这十几年和他们九州交好的国家之一,九州曾帮助他们进行战后重建工作,而他们的矿产资源以低廉价格卖给九州,双赢。
组长点点头:“看来最近我们应该多联络了。”第一个白银宝箱,应该有好东西。
“对了,外网现在都在讨论什么?”
“基本是在说咱们学员遗憾错失宝箱的事情,还有一些在讨论之前自杀的学员。事情曝光之后,民众包围了总统府,要他们给一个说法。还有人去已经退休的那个总统的小区,不过进入到一半就被拦下。”
见他表情有异,组长奇怪道:“还有什么?”
“还有人跑到咱们学员直播间留言,希望季星海能帮助他们劝服那个人。当然这些人都被怼回去了,不成气候。”
“我们还没找他们算账呢,简直是厕所里跳高,过分。直播间看到这种评论,来一个刷下一个。”
这一次游戏结束的时间比上一个副本还早,一十四小时都没过,各国代表匆忙进入虚拟国际会议室,而九州最高领导也是大半夜跑到了原定的房间,等待最后的结算。
季星海虽然没有拿到宝箱,但从贡献看,他是无可争议的第一,所以这一次他依旧顶着金色小皇冠出现在结算的房间。
“恭喜。”进入十强的选手上前祝贺,没有一人不服。
从第一次谁也不认识他,到现在谁也不质疑他,也就是四个副本,季星海已经连胜四次,走完三分之一的路程。
他也适应了这种来了游戏就玩,不来就安心睡觉的生活。
有那些异常们前赴后继提供能量增强这具脆弱的身体,说不定这次能活个十年甚至更久呢。季星海乐观地想。
虽然好像活久了也就是那样,没什么意思。
“咦?不然按着契约要求饥饿学院退出这里之后,我也跟着一起走?既然都是流亡,去哪儿不一样?”
季星海突然想到这个,并且越想越觉得可以试试。
他已经难以适应和平的环境,真的把他放在规矩多束缚多的地方,不是他先发疯就是那个世界先坏掉。
心情突然美妙起来的季星海笑眯眯地回应其他学员。
众人寒暄后十强礼包在千呼万唤中出来,打头的是属于冠军的副本信物和豁免权,然后是金光闪闪的大礼包。
九州的目光都锁紧它。
宝箱没有,但大礼包还是能期待一下的。
大礼包开启之后出现的不是奖励,而是一张雄鸡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