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想火葬场啊—— byAlohomora

作者:Alohomora  录入:03-11

沈灼野做菜的手艺还不差,色香味都有,热腾腾的香气四溢……成功让商影帝想起来,自己晚上忘了吃饭。
沈灼野看见他往身后藏的塑料袋,有些好奇:“是什么?”
“……方便面。”商南淮摸了摸鼻子,扒拉几下,“火腿肠,午餐肉。”
沈灼野把锅盖打开:“扔下去就行,别下料包。”
商南淮拖着脚步磨蹭过去,依旧忍不住看沈灼野——梦里的沈灼野看起来还是十六七岁,但说话做事,又明显有后来的气质。
这种事在梦里挺正常,商南淮拿不准的,是白天的经历会不会影响梦境。
“我今天……听说了点事。”
商南淮打开袋方便面,把面饼放进去:“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我知道。”
沈灼野看了看他,干净漆黑的眼睛叫商南淮一瞬有些语塞,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草草弄了弄火腿肠和午餐肉,胡乱扔进锅里。
商南淮犹豫了半天,还是说:“你要不愿意,就当我没听过……”
“没关系。”沈灼野说,“我习惯了。”
商南淮忍不住咬了咬后槽牙。
他有凳子不坐,非挤过去,挨着沈灼野烤火:“不是坏事!我像是收集你黑料的人吗?”
这回沈灼野倒是不太习惯,稍微往远飘了飘,又弄出一阵风,吹开险些燎着商大影帝的火星,点了点头。
商南淮:“??”
他今天堵心堵了一天,差点就忘了这人气人的本事,忍不住气乐了:“过来!”
沈灼野飘得离他更远了点。
商南淮二话不说追上去,一把按住这人的膝盖,把人拖回来:“老实点!我今天要不给你耳朵上打一排窟窿,我就不姓商……”
沈灼野被他抓着一条腿,轻飘飘就拽过来。
商南淮攥着个一次性打耳洞机,因为手上的分量忍不住蹙眉,抬头看了看沈灼野,想要开口,却忽然怔了下。
“沈灼野?”商南淮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了,腿疼?”
“不疼。”沈灼野说,“我都是鬼了。”
商南淮已经对这句话免疫,把这人塞进唯一完整的椅子里,卷起他的裤腿,看膝盖上盘踞的旧疤痕。
商南淮看得忍不住皱紧眉:“这怎么弄的?”
沈灼野低着头,也在看那片疤。
十六七岁的少年,瘦得筋骨分明,身上衣服洗得发白,垂下来的额发遮着眉睫,五官浓烈眼瞳漆黑,依旧是一眼就能看得出的好看。
商南淮摸出沈灼野腿疼,沈灼野疼得眼神都在发眩,神情却茫然,像是知觉跟反应被清晰隔开。
“怪我,怪我。”商南淮把语气缓下来,抓住这小豹子揉着哄,“下手没轻没重的……你坐着歇会儿,别动了。”
他给沈灼野揉了几下膝盖,又从带的东西里翻出干净的饭盒、勺筷,把煮好的炖菜捞出来,唏哩呼噜倒进两个饭盒里。
商南淮也不跟他见外,自己一个饭盒,沈灼野一个饭盒,火腿午餐肉全放他那个里头:“多吃点,吃火腿补火腿。”
沈灼野:“……”
商南淮逗得他带了点活气,挺满意,笑了笑,蹲在边上抓着筷子,往嘴里囫囵塞了几口。
他也不是没演过这种角色,加上饿了,吃得很香,不像是装的。
沈灼野看了一会儿,也握了握筷子,夹起一片白菜。
商南淮不满意,放下饭盒,抢了他那双筷子,夹起火腿:“张嘴。”
沈灼野愣了愣,不说话,张着漆黑的眼睛看他。
“听话。”商南淮把这辈子的耐心都给他了,“回头带你走,吃香的喝辣的,过好日子,不稀罕这破火腿肠。”
沈灼野静静看了他一阵,张开嘴,咬住那块火腿,慢慢含住咀嚼。
他吃东西的时候很规矩,腮帮鼓起来一小块,跟着咀嚼微动,乖得商南淮甚至有点说不出话。
商南淮就又忍不住想被宋国栋抓回家吃饭、不大点的沈灼野——那么小的年纪,肯定软到不行,叫人哄一哄就跟着跑了吧?
商南淮也看了剧组拿出来的旧照,是沈灼野被拉去试镜的时候,按剧组要求提供的。
剧组说要照片,沈灼野总共就那么一张照片。短跑拿了第一名的小豹子,脖子上挂了块金牌,连害羞带紧张,脸红得什么似的,漆黑的眼睛里湛亮。
商南淮几乎能想象出在宋老师家里,高兴得坐不敢坐、站不敢站,抢着干活,吃饭都不出声的沈灼野。
老太太喜欢极了,抓着节目组的人絮絮念叨,小野乖,小野天性好,回头上好了学,也跟哥哥去当警察。
宋家那会儿的条件也不怎么样,饭菜就是最普通的饭菜,偶尔打牙祭,还是沈灼野打零工挣钱买的肉。
不大点的小孩子,也不知道怎么给人打帮手挣钱,自己也不知道留着点,攒够了就去菜市场割一大块五花肉。
沈灼野把肉里三层外三层裹严实,藏在书包里,喊着“奶奶”,兴高采烈地飞跑回来。
脆生生的,谁听了不羡慕。
“做了肉,他不吃啊,怎么说都不吃。”老太太拉着副导演,絮絮回忆,“不能炒肉片,炒肉片他不沾嘴的。后来我就想了个办法,剁碎了做炸酱面,一口气吃了那一大碗,我都怕他撑坏了……”
被商南淮这么不眨眼的盯着,沈灼野放下饭盒,又抬起头。
“吃你的,别管我。”商南淮琢磨他,“我想想以后的安排。”
今天的直播,效果其实远超商南淮预料。
节目组想明白了立场,几乎是坦白了要站沈灼野,不可能没有抵触的声音,但也实在弱得可怜。
因为这些事相当直白、相当明了、相当不加掩饰,它们就放在那。
叫沈灼野“祸害”的人明显变少了,有些坚持这只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并没恶意的人,也不知不觉收敛言辞,开始有所忌讳。
今天晚上,节目组留言板的讨论里,争得最多的一条评论,是「既然这样,陈留的原型到底是谁?」
「反正不是沈灼野。」高赞评论挺坚定,「校工都说了,我野哥不服就揍,还能叫几个小混混吓得腿软了?」
「腿软这点,原型肯定没得讨论,这个我赞成。」
「在废弃钢厂跳高架呢?」
「这个也不好说,可能这个“陈留”是一批被这群败类缠上的人。」
「有人怂了,有人刚了。」
「有道理……说真的,这话可能三观不太对,我现在甚至有点觉得,不论沈灼野偷没偷钱,我都不想骂了。」
「没事,理解。把我放在这地方,我说不定也偷。」
「别加“也”,现在偷钱这事越来越存疑。」
「不是怀疑他,就是合理讨论,反正我要是被逼到这个地步,干什么都有可能。」
「对……宋老师不是也说了?收书费那老师平时就看不起他,骂他,带着班上的人排挤他。」
「要真是为这个,偷钱就是为了报复,肯定得有点别的证据吧?」
「要不请陈某人也上个节目?」
「对诶!陈流呢?」
「前段时间不是想趁机出道,什么热点都蹭吗,人呢?」
「没别的意思,就想吃瓜吃明白,这钱到底是怎么回事?」
商南淮刷着手机,半走神地扒拉着那些评论,盘算接下来的安排。
姓邵的有本事,就继续藏着陈流,装死到底。
不吭声本身就是种心虚——这也是为什么,圈子里但凡有点什么事,稍微聪明点的公关,不论回应离谱不离谱,总得及时先给一个。
没有回音的等待,只会让舆论盲目发酵,让情绪累积,直到量变引起质变……等不耐烦变成汹汹愤怒,再说什么就都用处不大。
到时候,“陈流是邵千山的弟弟”这根引线被点着了,就能炸得惊天动地。
这些事有他来安排。
商南淮不让沈灼野烦心这个,把手机收起来,端起饭盒扒拉了几口:“诶,你真跳过那个高架?”
沈灼野放下筷子,抬起头。
“不是说戏里。”商南淮说,“就是……你小时候,那些人真让你这么干过?”
沈灼野点了点头。
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沈灼野刚上初中的时候就跳过了,那些人把他按在断裂的轨道上,告诉他要么入伙,要么就跳下去。
沈灼野摸了摸膝盖上的疤,他想起这是怎么弄的了,但他不太想告诉商南淮。
沈灼野有很多不想说的事,比如商南淮其实真的不必费这个力气,他不会再跟什么人回家了,火腿肠和方便面也拐不走。
比如这个疤——沈灼野有大半个月没再去宋老师家,就是因为腿伤一直没好。
沈灼野第一次跳那种东西,没什么经验。虽然跳过去了,一条腿却撞在了铁轨的断茬上,血当时就涌出来,把裤腿染得鲜红一片。
那些混混本来想给他个下马威,被脸上、手上染着血,一条腿鲜血模糊,瞳仁漆黑的沈灼野吓着了,支吾着要他“以后好看”,就把他扔在了那个地方。
沈灼野估计以后还要跳,他书包里恰好有工具,就把那段带断茬的铁轨拆了,送去废品回收站卖了点钱,去医院打了破伤风。
卖废钢厂的东西其实的确不对,就算废弃了,这也是公有资产。沈灼野后来弄明白了这件事,去自首了,人家说立案金额不够。
最后沈灼野四舍五入,还了三十块钱,写了保证书。
整件事的始末看着吓人……其实不怎么疼,沈灼野这么觉得,他不记得有多疼。
这条腿最疼的时候,是被宋老师拖着,从楼梯上拽下去,磕在水泥上炸开的钻心剧痛。
他想站起来,想爬上那个楼梯,可怎么都站不住,膝盖吃不了半点力气。
沈灼野记得那时候的疼,他无意识攥紧了膝盖,不等碰到疤,就被商南淮拽走了那只手:“诶,你要不要保养一下?”
沈灼野垂着睫毛,黑眼睛动了动,慢慢回过神,看向商南淮。
“就是……弄点护手霜。”商南淮给他解释,“保湿,再想点办法,防一防冻……什么的。”
这话说出来,商南淮其实也觉得离谱。
沈灼野在这儿打工,天寒地冻地刷墙抹灰和水泥,要么就是干木工活,谈什么保养。
但商南淮是真替他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在梦里加了点什么粉丝滤镜……小豹子这手真好看,要是从小就没伤着没碰着,肯定更好看。
将来代言还不随便接——戒指手表这种奢侈品,给得代言费还一向很高,又轻松又来钱快。
要是多出这一笔钱,说不定沈灼野两年前就能付违约金,不用替公司卖命了。
“我带了一管,我自己常用的,给你试试。”商南淮从那一堆杂七杂八里翻出护手霜,“说不定能管用呢。”
说不定沈灼野在十三年后,忽然想起来要活得舒服点。被他拽回去好好养上一段时间,伤也养好了,伤的根基也补回来了呢。
商南淮也不管沈灼野愿不愿意,往手上挤了一大坨,不由分说给沈灼野抹了。
……他还以为得挺费力气。
毕竟评论区已经改口叫野哥,不服就揍威名在外……文能于万千刀子里救下《余灰》剧本,没让一代人留下童年阴影;武能夺箱子训狼狗,把编剧平平安安送上火车。
商南淮一本正经地复述着这个,一边抓着沈灼野的手,这小豹子连挣扎都不会,满是伤茧的细瘦手指微蜷着,乖乖让他摆弄。
商南淮抬头,看着沈灼野微红的耳廓,心里软得喘不上气,像是叫什么扯着不放。
“还打耳洞吗?”商南淮跟他商量,“疼,咱们不疼了行不行。”
商南淮说:“我给你弄几个耳夹款的,一样好看。”
沈灼野愣怔了下,他似乎在出神,又好像有些意识涣散,乌黑的瞳孔没有明确焦点:“不疼。”
商南淮甚至怀疑,他根本没听清自己的话,只不过就是听见“疼”就说“不疼”。
“你那不是不疼,是不会喊疼。”商南淮看了看他的耳朵,摸了两下耳垂,“我给你扎一下,你就知道了。”
沈灼野点了点头。
商南淮看了他一会儿,揉揉额头,叹了口气。
他揽着沈灼野,叫这犟脾气的小豹子靠在身上,先胡噜胡噜后背,再捏捏脸、揉两下脑袋。
沈灼野抬头问:“这是流程吗?”
“是。”商南淮说,“别打岔。”
沈灼野就又乖了,把头低下去,让他痛痛快快揉了半天。
商南淮给他消过了毒,把一次性的耳洞针比划在他耳朵上,相当迅速地按了一下,就立刻扔开。
沈灼野愣愣坐着,手放在膝盖上,坐得很直,像块小木头。
“疼吗?”商南淮低头问。
沈灼野摇了摇头:“不——”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整个人从椅子里抱起来。
小木头块微微悸颤了下。
商南淮揽着沈灼野不说话,他这么站了一会儿,仍觉不够,拉开衣服把沈灼野裹进去。
“给我个机会。”商南淮说,“一次就够,带你回家,咱不疼了。”
“你不是小豹子吗?多威风,我要是敢骗你,吃了我。”
商南淮说:“咱们往后不疼了,沈灼野,行不行?”

可能是被猫挠了。
明明是自己做出来的梦, 还是没能成功把梦里的沈灼野拐回家也就算了,居然还相当丢脸地被从梦里弹出来,找不着路回去。
醒过来的商影帝一肚子火气, 抓过添乱的手机就想蹂躏, 才发现自己睡过了头。
天色大亮, 鸟叫声叽叽喳喳不停。
闹钟响了十三个, 节目组的助理打来了八个未接电话。
商南淮抓了抓头发, 坐在床上愣了一会儿,相当沮丧地重重叹了口气,翻出只耳机戴上。
“商老师?您现在方便吗?”副导演终于打通了电话, 松了口气,“今天是演员正式重聚首, 地点定在废钢厂了,您看您这边……”
“我晚点过去。”商南淮说,“我约了个人, 他那边时间不好调整, 得先去一趟。”
上午十点见面, 也不算太紧,这不是还差四十五分钟。
小豹子时间观念还挺强。
商南淮忍不住想了想, 等将来两个人住在一块儿,他咸鱼发作赶通告迟到了, 会不会被沈灼野从床上拖走, 塞进保姆车。
商南淮清醒了几秒钟, 抓了件衣服套上:“我下午五点前到。”
副导演愣了愣, 连忙答应:“好好, 没问题……需要我们这边派人跟着您吗?”
今天的直播在晚上,白天会发精剪版——毕竟这种多年未见的重聚首, 谁跟谁都不太熟,最多也就止于寒暄客套,其实很难一上来就热络。
把素材录下来,找合适的镜头剪辑、配上点有氛围感的背景音乐,还能有点意思,要是全程直播……就太尴尬了。
“不用,他那边工作特殊。”商南淮说,“回头我问问,有什么能拍的,弄点素材。”
副导演已经协调了一早上,忙得焦头烂额,难得有个能松一口气的当口,千恩万谢挂了电话。
商南淮洗了把脸,对着自己的手,又想了一会儿那个梦。
他发现,自己其实不太想去废钢厂,也不太想见其他演员。
那部电影里,对几乎所有人而言,那都是个起点,是人生转折改变的地方,从那以后山高水长。
除了沈灼野。
这说法也不对,应当说除了沈灼野饰演的那个无名混混——这事都得怪梦里的沈灼野,非得两个混着说,拐得他也快分不清。
商南淮看了看手机,发了几条消息,抓紧时间洗漱。
十三年之约重新带火了这部片子,网上多出不少剪辑和品评赏析,不少人开始琢磨细节、探讨隐喻。
助理昨天还翻到一篇,详细整理了“无名混混”的所有行动轨迹,列了角色间的关系树。
工作室奉命带薪资敌,很自觉地问用不用做热度,分享链接躺在一堆未读消息里。
等车来的间隙,商南淮点开帖子看了看,发现即使不做热度,下面也已经讨论得很热闹。
“您看这个帖子了?”助理带车刚来接他,有点惊喜,连忙说,“我们也连夜看了!乍一看是挺离谱的……”
乍一看是挺离谱,但仔细想想又有道理。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角色关系树能延伸到的所有角色,凡是在“无名混混”手底下真倒了霉、遭了殃的,恰恰都是没干好事的人。
这样的冲突被掩盖在黑吃黑的底色下,仿佛只不过是一群不三不四的祸害败类,为了抢地盘争风头针锋相对,打得两败俱伤。
电影本身的视听语言也向这方面引导,凡是涉及到混混的剧情,一律都是暗色调,光影斑驳碎裂,手持摄像拍摄,晃动的镜头压抑沉闷。
就像人的视角。
先入为主,认定了这就是一群祸害败类,没有例外。那么看过去的时候,就已经带了抹不去的底色。
在这种底色下,做的任何事、说的任何话,都会被往同一个方向解读。
被困在这片暗色调里的角色,不论做什么,都几乎被先天定调,百口莫辩。
助理当然也看过这部电影,本来没细想,现在越琢磨越是这么回事:“主角团落在他手里,看起来好像是被折腾得挺惨,其实都没怎么样啊,还有因祸得福的……”
比如有个叫人欺负的书呆子角色,父母成天吵架,没人管他,家里穷得惊天动地,学费都要捡废品卖钱才能勉强凑够。
剧情中段,书呆子叫沈灼野手下的人堵了,逼他给弄来的盗印卷子做答案,再加个“内部密卷”的壳子,弄去学校门口卖钱。
那时候要买辅导书、试卷练习题都相当不易,这是个很火爆的生意。
这么连着堵了小半年,书呆子放学就被抓走,塞进小黑屋里昏天黑地做题……假密卷卖得挺好,书呆子也被省里下来挑人的奥数队教练挑走了。
“先入为主,站在主角团这个角度看,就觉得特别爽。”
助理说:“混混的摇钱树没了,密卷没了答案就卖不动……书呆子又因祸得福。”
做一宿题总得管顿饭,总得有个清净的地方,总得盯着点摇钱树,别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找麻烦。
剧情发展到后来,负责看管书呆子的那个小混混,甚至也不知不觉跟着收了心,最后弃暗投明,举报了盗印卷子的生意,把书呆子放跑了。
「这地方的处理很有意思。」那个帖子特地放了这一段的截图,「这段剧情是瞒着所有人的……等被发现的时候,书呆子都被小混混拖上去省里的火车,追不回来了。」
逃跑的画面鲜亮明快,白色的雪地、绿皮火车,路旁有红色的爆竹皮,卖豆腐的拨浪鼓和送牛奶的哨声交织。
鲜亮明快到……叫人几乎根本无法意识到,镜头一转,靠在交错楼群的暗影里抽烟的沈灼野,和这两个人其实只有一街之隔。
这是两个世界。
电影给的暗示相当吝啬,就只有挨家挨户送牛奶、始终没断过的哨子声。
再举着放大镜逐帧细看的话,还有雪水被踩成的大片泥泞里,湿软脱色的爆竹皮。
沈灼野靠在街角抽烟,他在等另外一场架。混混打架多半是不需要理由的,有人喜欢看拳拳到肉,有人还惦记逃跑的成败,看得浮光掠影。
所以也很少有人发现,跟他打架的是剧情最开始出场过的,那群火车站偷箱子的惯偷。
「救命……看了昨天的直播,我现在想赌十块钱,这是编剧老师丢箱子丢出来的灵感。」
「这么跌宕起伏的经历,印象确实很难不深刻。」
「白月光了吧。想象一下,你被人连偷带抢身无分文,眼镜都碎了,流落街头的时候,有人蹲在墙上叫住你。」
「再代入一下沈灼野的脸……」
「很值得深想啊,这些人跟沈灼野打架,是因为“被他坏了大生意”,坏了什么大生意?」
「电影里没说,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沈灼野跟他们合作卖假卷子,现在把人放跑了,这生意就黄了。」
「另外一种可能……这些人说不定盯上了书呆子的箱子。」
省奥数队的教练下来挑人,走的时候,落下一只箱子,里面装着比赛的报名费。
对这里的人来说,是笔无法想象的巨款——书呆子决定把它还回去,小混混帮他的忙,所以才会有这场相当仓促的出逃。
「有道理!这么多钱,怎么可能不被人盯上?」
「这两个也都没多聪明,也不知道遮掩,那么好个箱子,一眼就知道装了好东西。」
「沈灼野是在拦这些人,不让他们去火车站,抢那个箱子。」
「沈灼野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动手之前,对面那个人说,“敬酒不吃吃罚酒”,这话什么意思,他们是不是找沈灼野合作过?」
「八成是……结果他们没想到,沈灼野居然没给他们面子。」
「是啊,毕竟沈灼野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沈灼野不帮他们偷这笔钱。」
沈灼野不帮他们偷这笔钱。
“无名混混”这名字相当拗口,实在不适合作为讨论的主角,又因为昨天的直播访谈,观众几乎也把沈灼野和角色混在一起,越说越顺口。
商南淮多看了一会儿这句话,点了个赞,收起手机,看了看车停下的地方。
“商南淮?”出来的人穿着便服,言谈举止却有种相当鲜明的职业气质,顿了下才道歉,“抱歉……商先生。”
“我刚出完任务,有点没转过来。”对方朝他点头,“请进吧。”
这话在看守所门口说,其实难免有点奇怪,不过考虑到商南淮这趟的来意,倒也正常。
昨天傍晚,商南淮收到了消息,对方今天休假,有时间见面,而且有话和他说。
“宋季良。”来人报了自己的名字,把他领进看守所的吸烟室,“抱歉,商先生,这地方不太适合谈话。”
商南淮同他握了下手:“不要紧,能见面就很感谢了。”
宋季良,宋国栋的儿子。
比沈灼野大几岁,沈灼野上初中的时候,他已经考上了警校,毕业后分配回地方,做了刑警。
那些混混,听说有一个算一个,没少栽在他手里。
这是个相当典型的老式家庭,父子两个谁也看不顺眼谁,针尖对麦芒,有沈灼野在的时候还能多说几句话,后来就越闹越僵。
助理跑去打听的时候,才知道宋季良多半住宿舍,很少会回家住,所以他们当时在宋家楼下蹲点到晚上,其实守了个空。
宋季良的工作单位并不在看守所,他把见面地点约在这地方,是因为商南淮想托他找的那张名单上,一大半的人都在看守所里。
推书 20234-03-10 : 无限钓系男友通关》:[无限流派] 《【无限】钓系男友通关攻略》全集 作者:蒜蓉吐司【完结】书耽VIP2023-7-10完结●总字数:30.2万 ●点击:44.5万 ●收藏:5245 ●推荐:1983 ●月票:126文案:【已完结】“他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在圣光下,我看不清他们的脸。”【清冷貌美学生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