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了几张纸巾过来小心帮席乐擦擦脸上的泪，极尽温柔地轻哄道：“宝贝，饿不饿？去吃早饭好不好？”
席乐一下下抽搭着，盯着对方看一会知道是自己误会后眼泪慢慢少了些。
“你…真的不会打我..杀我吗？”
“我发誓绝对不会。”安识稍有无奈，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和证明，只能用最基础的发誓法。
“我爱你，怎么会舍得那样对你？”
“宝贝，刚刚是怎么了？你摔倒了吗？”
提起这个席乐仍是委屈，点点头指着脚腕上的脚镣抱怨。
“我去洗澡，这个防撞条沾到水贴在身上很难受，我坐到床边撕，太用力不小心掉下去了。”
“摔疼了吗？”
“疼..”
安识一下子担心起来：“哪里疼？你等等我去拿药。”
说完安识先拿了钥匙来把脚镣解开才去取跌打的药。
“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我不涂..”
视线交汇，席乐心里难掩害怕，到底是照做脱了衣服。
白皙的身体遍布伤痕，甚至辨别不出到底哪个是床上印下的哪个是床下摔出的。
视觉冲击程度像是真的挨打了一样，让安识陷入深深的自我厌恶，心里的愧疚几乎要将他淹没。
“对不起。”
低声道了歉，安识极其小心地帮席乐涂了药。
这边小心是真小心，那边难受是真难受。
席乐身上除了刚刚摔了下有点疼，其余只是捏出来亲出来的痕迹，特殊体质看着吓人，实际没什么感觉。
而现在全身上下每一处能碰不能碰的都被手掌温柔地照顾到，他强行冷静着都有点快受不住。
“我不涂了..”
席乐别扭地躲开，说什么都不同意再涂。
“马上就涂完了。”安识一心在对方的伤上，可谓完全做到了心无旁骛，抓住对方的手臂又把人拉了回来。
“我没摔疼，不要涂了，身上都是药味我难受，求你了哥哥..”
“确定不疼了吗？”
席乐坚定地点头，火速穿好衣服死活不肯再涂。
“好吧，那去吃早餐吧，一会该凉了。”安识叹口气把药收起来，领着席乐去客厅。
等人坐好，安识把餐盘端到了席乐面前。
“哥哥，你不吃吗？”
“吃过了。”
回答完，安识便去了客厅玄关处，回来时席乐已老老实实坐在那吃饭。
“好吃吗？”
“嗯..”
咬着三明治，席乐忐忑地偷瞄安识，许久后他终于鼓起勇气：“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绑着我呀？”
“可以。”
席乐愣了下，完全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说服了。
“是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同意？”安识走过去把席乐抱起来，自己坐下后把人放到腿上抱紧。
席乐手里还拿着半块三明治，犹豫一会只好在安识怀里继续吃。
“乖宝贝。”安识夸奖着轻轻抚了抚席乐的脸。
席乐微微躲开，想起什么又讨好地凑过去靠着安识，把手中的三明治抵到对方嘴边。
“哥哥，我吃不下了，你能不能帮我吃掉呀？”
“吃不下就不吃了。”
安识把剩下的那些接过来放回了盘子，并没有像从前一样吃掉。
“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呀？”席乐委屈地含起了泪，“你以前都会帮我吃的..”
安识眼眸微怔，旋即拿回半块三明治咬了一口吃下去，又赶紧解释：“我只是不饿，不要哭，宝贝不要不开心。”
“那你要亲亲我哦..”
嘴唇被轻吻一下，席乐心里缓和些许，安识好像偶尔还是会在意他，听他的话….那…
“我也很喜欢哥哥，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你关着我，我会很害怕很不开心的。”
安识的表情一点一点转冷，放下三明治把怀里的人摆正，令其跨坐在自己身上面对面相视。
“做人要言而有信，你答应一辈子不离开我，你食言我帮你践诺，其他不切实际的想法可以抛下了。”
“我是…”席乐话没说完，腰上的那只手突然将他往前托了下。
（……….唉）
换好衣服，安识又把他抱到沙发上帮他吹头发，细心、小心、温柔，像是在对待什么珍宝一般。
“哥哥..”
“嗯？”
“我渴啦。”
“我去倒水。”
安识收起吹风筒，倒了杯水来，席乐喝完水，习以为常地把杯子递给安识，安识接过来放到了茶几上。
“差不多干了。”安识摸摸席乐的头发，又吹了一会。
“哥哥，你有没有喜欢过其他人？”
“没有。”
“从来没有？”
“嗯。”
“所以是不是我最好？”
“嗯。”
“你很喜欢我吗？”
“喜欢。”
“那不要关着我啦～”
该有的回音没有再响起，安识放下吹风筒，脸色难看了几分。
“哥哥～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在一起吧，好不好嘛～”
“你用那种方式麻痹我？”
“我是因为喜欢哥哥才会想和哥哥做的。”
安识一把攥住席乐的手腕把人扯近：“你可以随便利用自己的身体来达到目的？如果不是我，是其他任何人，你是不是都可以用刚刚的方式来麻痹讨好？”
“哥哥，你抓疼我了..”
“回答我！”
席乐吓得一颤，沉默地低下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反驳道：“不是那样的..”
在近一分钟的沉默中，安识已经认为那是对他问题的默认。
心中的酸涩和愤怒压得他透不过气，可即便如此，面对眼前这个人他也没办法再做什么，只能接受这无法忍受的现实。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和别人做那种事。”
安识稍松开些手，把现况介绍明白。
“不会再绑着你，是因为门锁我已经调好，使用程序反锁之后，里面也没办法打开，除非我来操作解锁。”
“门锁失误也没关系，在离开这栋楼的必经之路上我多安排了安保人员，你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逃掉。”
他单手捧住席乐的脸俯身轻吻了下额头：“乖，宝贝，不该想的事情就不要想了。”
席乐愣愣坐在沙发上，无能地接受了悲催的现实。
他真的….逃不掉了？
这样囚禁的日子过了一周，席乐差不多都快要习惯，每天有变着花样的餐食，有课时线上上课，没课时可以看电视玩游戏…
除了不能出门，余下的安识都会尽力满足他，可席乐打心底最向往的还是离开。
“哥哥，你去洗澡吗？”
“嗯，自己待一会儿吧。”
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席乐叹了口气，难道安识真的要关他一辈子？
视线移开忽然看到茶几上的手机，那是安识的手机。
照片..
席乐跑过去把手机拿起来，屏幕提示输入锁屏密码。
“密码是什么呀..”
他看看浴室的方向，开始随便试验。
六个零、一到六、六到一、安识的生日…..
结果喜获锁定一分钟，在漫长的一分钟里他的脑子闪过一种不确定的可能性。
会不会...是他的生日？
一分钟过去，席乐紧张地把自己的生日输入进去，最后一个数字按下，锁屏解开进到了主页面。
看到主页面的瞬间，他不再惊讶对方用自己的生日做密码。
屏幕上是他的照片，手机的主人为了不会挡住他，甚至将所有的app移到了第二个页面，虽然第二个页面也是他的照片。
他不敢因为这些耽误时间，赶紧找到相册，相册打开他的眼睛再次愣住。
整个相册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满满当当全部、每一张都是他的照片或者两个人的合影。
海洋馆、上课、在寝室、吃饭、喝水、逛街....
各种场景都有，小部分是席乐要求拍的，但大部分是偷拍抓拍的背影、远景或侧脸。
安识有...这么喜欢他？
他一张一张翻找，但手机里并没有安识拍下的他的床照，所有照片都是他穿戴整齐时照的。
“怎么回事，到底存在哪里了？”
“你在做什么？”
席乐一惊，手机从手中滑落，他慌张地后退竟因惊吓左脚绊到右脚摔倒在地。
安识忙跑过去把他抱起来放到沙发上。
“摔疼了吗？”
席乐摇摇头，忍着疼什么都不敢说。
“不要忍着，哪里疼我给你涂药。”说罢安识补充道：“不要怕我。”
席乐依旧摇头。
好说无用又担心得紧，安识心急下只好换一种方式。
“告诉我哪里疼，说话！”
席乐吓得一颤，蜷缩着抱住自己的胳膊，身体不自觉地往后躲。
“不说？好，那我们换个方式。”安识故意吓唬，捏住对方的后颈要把人转过去。
“不要！不要这样，哥..”席乐挣扎着，想起那天被粗暴地对待心里害怕至极，“我脚腕疼，好像扭到了。”
“哪边疼？”
“右脚..”
安识当即去取来治扭伤摔伤的药油，倒在手上小心翼翼地给席乐揉脚腕。
“揉疼了的话要告诉我。”
席乐点点头。
药涂抹完，安识才记起还在地上的手机。
“你刚刚在用我的手机做什么？想打电话发消息求助？还是想找你的照片？”
随着对方的靠近，席乐缩起腿蜷成一团抱住了头：“我错了，我再也不翻了，真的不敢了，不要打我...”
“我到底什么时候打过你？”安识看着对方的样子，心里一阵抽痛。
“宝贝，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我怎么舍得打你呢？如果还是因为那天的事怕我，我向你道歉，只要你不再离开我，我会永远永远对你好。”
席乐摇摇头哭了出来：“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放我走吧...”
手腕被猛地攥住，席乐眼中满是惊恐，面前的人脸色冰冷将他拽到怀里抱紧。
“不要再说这种话，乖乖听话，留在我身边。”
第六十五章 可不可以喜欢我，哪怕一点点
是夜，席乐早早入睡，被关着不许出门倒是没有影响睡眠。
注视着床上安静睡着的人，安识伸出手及轻地碰了下对方的脸颊。
说的是又乖又听话，但实际只有闭上眼睛睡着后才能收起小聪明真正乖巧听话。
看了一会，安识起身走出卧室坐到了客厅的落地窗边。
窗外，两排路灯照亮街道，远眺可见万家灯火，那是专属于城市的点点繁星。
助听器被摘下放到身边，安识靠着窗户慢慢蜷起身体捂住了耳朵。
明知道是错的，还要坚持，明知道已经快抓不住，却还是要想方设法地强行留住。
为什么留住之后更加害怕失去？
他是不是...失心疯了？
“我该怎么办...”
不知道是第几次失眠，不知道窗外是什么时候由黑转明，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终于昏沉睡去。
害怕失去与道德理智一齐攻过来，一点一点侵蚀着尚年少的心，势要将人逼到无可转圜的悬崖峭壁。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又是半个月。
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席乐慢慢发现安识真的只是不让他离开，除此之外几乎言听计从，与从前没有任何差别。
不断试探确认了这点，明白安识对自己的心意，席乐彻底转变了思路。
既然哄和求不行，那就只好作了，作到安识受不了他，把他赶走。
但....他还是低估了安识的底线。
粥碗再次被打翻，水米洒了满地，席乐咬咬牙故意撒泼道：“我就是不吃！”
“那想吃什么？我去买。”
“什么都不吃，我讨厌你，你买的你做的我都讨厌，我不吃你的东西！”
安识沉默一会儿不顾席乐的挣扎将人从碎片的地方抱走，放到了沙发上。
“宝贝，你从昨天中午就没有吃东西了，这样下去会饿坏，实在讨厌我可以打我出气，不要不吃东西好吗？”
“不好！”席乐从安识怀里挣扎出来，用力去咬安识的胳膊，在上面留下带血的齿痕才罢休。
而安识从始至终既没有躲也没有出声，只因疼痛微微蹙了下眉头而已。
“你滚开！我不要看到你！”
“你吃完饭我就走，买蛋糕吃好不好？”
席乐张张嘴哑了几秒，他发现好像只要不提分手、离开这些字眼，安识就真的没有脾气。
“我说了不吃你的东西，讨人厌的坏家伙，我最讨厌你了，我一丁点都不喜欢你！你还要关着我，对我一点都不好！”
安识失落地垂下头，原来…真的一丁点都不喜欢他。
忍着心里的刺痛，安识硬扯出些笑几句道：“要不订你喜欢吃的菜？”
“你怎么脸皮这么厚呀，已经说了很讨厌你，你能不能滚远一点！”
面前的人突然愣住不说话，席乐心里升起些忐忑，眼睛发慌地看着对方，不自觉往后躲却被一把拽回来。
“你干嘛！放开我！滚开，不要过来..”
离得太近，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气急，席乐瞬间怂了，闭着眼睛躲声音都带着哭腔。
“你干嘛呀..哥哥，你别欺负我…”
“你喜欢宠物吗？”
席乐怔了下，睁开眼睛偷偷去看，安识正温柔地朝他笑。
“宝贝，要不我们养一只宠物陪你玩吧？”
“我..动物毛过敏。”说完实话席乐壮着胆子补充道：“而且，我讨厌你，我不想和你一起养宠物。”
又一阵沉默，安识松开他走开去将餐厅的粥和碎碗清理干净。
回来时，席乐坐在沙发上靠着，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噜响起来。
他捂住肚子看向安识，脸上泛起了尴尬的红。
“我就算饿死也不会吃你的东西。”
对视不多时，安识拿来衣服往玄关走去。
“不要再想办法撬门，这里有监控，我可以看到。”
说完大门关上，房子内寂静下来。
席乐在沙发上坐半天忽然站起来，气愤道：“你不让我撬门，我就…我就不撬门怎么了，我拆家！”
一来成心作对，二来被关了快一个月，好人也要待疯了，席乐把目光可及的一切砸了个遍。
开始还犹犹豫豫，砸了几个杯子之后挤压的愤怒上来，席乐越砸越勇，电器也没放过。
砸得差不多后，席乐累得不行坐到客厅唯一没被残渣碎片覆盖的位置休息，肚子又一阵一阵地叫。
不知过了多久，大门从外打开，安识拎着东西换好鞋走到客厅，整个人登时傻住。
席乐坐在地上看着对方，不甘示弱地扬起头，下一秒安识便放下东西朝他冲了过来。
这回轮到席乐傻眼了，他下意识往后挪了挪，没等说话，安识就已经把他从地上抱起来。
“席乐！你是不是疯了！”
“我..”
“满地都是碎片你怎么还能坐在地上？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划到？”
安识绕着一地狼藉把席乐抱回卧室放到床上开始检查，胳膊、腿、手、脚，露在外面的部分都没有看到伤痕。
“你真的没有受伤吧？嗯？有没有哪里扎到了感觉疼？说话啊。”
席乐愣愣看着对方，良久摇了摇头。
“没有就好。”安识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我买了蛋糕和热粥，你先把粥喝了，然后再吃蛋糕，我去拿乖乖在这里等。”
“我砸了你家，你都不生气吗？”
安识脚步顿住回身轻轻摸了摸席乐的头：“我不让你离开，你发脾气是应该的。”
“我真的很讨厌很讨厌你。”席乐偏开头，心情愈发糟糕。
“我知道..”
面前的人转过身脚步沉重地离开，把粥和蛋糕取过来放到床头柜上。
碗盖打开飘着咸粥的香气，席乐躲着不看，却猝不及防被抱起来放到了腿上。
“你干什么！”
安识一手把人抱紧，一手用勺子舀了一勺粥，怕人挣扎打掉，他只好冷着脸威胁。
“把粥喝完，你没有资格和我闹，不听话..就把你的照片发出去，我也不介意新拍一些特别的。”
“你！卑鄙，无耻，下流，混蛋。”
“嗯，喝粥吧。”
席乐都快把床照的事忘掉，这会儿提起来当时的委屈又涌上心头，眼泪没到五秒就沁满了眼眶。
“你..别哭，只要你乖乖听话把粥喝了，我就绝对不会发。”安识把勺子递到席乐嘴边，“你不是很喜欢喝他家的粥吗，听话，张嘴。”
香气越来越近，不管出于什么席乐都有点坚持不住，乖乖张开嘴，一勺接一勺喝了对方喂的粥。
“好喝吗？”
席乐点点头。
“我可以尝尝吗？”
席乐又点点头，下一瞬他的嘴唇便被封住，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对方所说的尝是什么意思。
除了那天气疯失去理智，这个人对他永远是温柔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连亲吻都带着温柔克制。
氧气重新回来，安识轻轻抱紧他，询问的声音包含着丝丝缕缕难以掩藏的恳求。
“宝贝，可不可以喜欢我..哪怕一点点？”
席乐没有回答，不是不想回答而是真的被亲懵了，安识各方面的技巧好像都在这近一个月间突飞猛进。
他都有点怀疑是他被关在这每天在一起，所以给了对方足够的练习机会。
没有听到回答，安识苦笑了下，把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
“这个给你。”
一个悬着玉坠的项链戴到了席乐的脖子上，席乐还懵懵的就已经被放回床上。
安识俯身在他额头上轻吻了下，又摸了摸他的头。
“宝贝，我会请阿姨来家里清理外面，为了照片，你要听话，不要出去。”
卧室的门从外反锁上，席乐蜷到床上已经可以泰然处之。
他拎起挂在胸前的吊坠，是一个平安锁，从质地色泽来看可以知道价格不菲，但他不明白送他这个有什么用，这很像是送给小孩子的。
过去没多会儿，客厅里有了陌生人的声音，席乐躺下去百无聊赖地看着天花板。
外面清扫碎片的声音慢慢淡去，无聊之下只能睡觉，躺了很久很久他还是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卧室里的灯已经熄灭，身上多了被子，旁边也多了人，安识搂着他已经睡着。
席乐稍稍抬头看了眼床头电子钟上的时间，显示在凌晨两点四十六分。
为了把作闹延续到位，他用力晃晃身旁人的手臂，把人摇醒。
“哥，你醒醒呀，你醒醒嘛。”
“怎么了宝贝...”安识被晃醒，还没睁开眼睛便已经把人抱紧哄着询问，“哪里不舒服吗？”
“哥哥，我想吃薯片，你可以去帮我买吗？”
几夜没睡好的安识勉强睁开眼睛温柔问道：“现在？”
“嗯，你去嘛。”席乐推推安识颇有无理取闹的意思，“我现在就想吃嘛，哥哥，你去嘛～”
“好，我这就去，想吃什么味道的？”
听着对方说完，安识撑着身子坐起来缓缓，提起精神轻抚了下席乐的脸颊露出些笑。
“乖乖等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安识真的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惺忪地穿好衣服在凌晨快三点时出门去买薯片。
“哪个都不吃，我又困了。”
席乐说躺下蒙上被，安识拎着袋子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放下东西脱下外套回到床上。
身后的人掀开被子进来轻轻揽住他，席乐握住对方的手拿开，往床边挪了挪。
“宝贝..你还在不高兴吗？”
“看到你就不高兴。”
安识低落地坐起来，心里酸疼无措，许久试探地问道：“所以…你是不是没想吃薯片，只是想折腾我一下？”
“是呀。”席乐也坐起来，面向对方一脸坦然，“我就是故意的，你生气了吗？你说会对我很好，怎么这点程度就生气了？”
安识无奈地叹口气：“我没有生气，这不算什么，只要你高兴就可以。”
“我不高兴，你用我的照片威胁我，把我关在这，你这么卑鄙无耻，跟你待在一起我怎么高兴得起来？”
“对不起，我会…尽力弥补。”安识愧疚地低下头，声音像是在哀求“但，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那是你自己的事，你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就是神经病！”
席乐气愤地拿起枕头甩到了安识身上。
“而且！每天把我关在这栋房子里你能弥补什么！我只想离开！”
“你离开之后就不会和我在一起了…”安识忍着痛苦，精神临近崩溃。
一面是心上人的怨恨，一面是自己恐惧失去的心，两相压迫，已经让他透不过气来。
“你发出去吧。”
安识茫然地抬起头，刚好与席乐冰冷的眼神相碰。
“你随便发吧，我不在乎了。”席乐硬着头皮说违心的话去刺激安识。
“不就是床照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看就看了，没准看到照片的还有我的新男朋友呢。”
“你说什么？”安识听着这话，忽而气笑了，握住席乐的手腕把人轻扯进怀里，“你是真的觉得我会发？”
“不然呢？你只顾着自己，根本不管我，自私鬼，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你，放开我。”
席乐用尽浑身的力气推开安识，力用得太足，对方又没有设防，竟直接摔到了床下。
“哥..”席乐担心地伸出手又愤愤收回。
胸前的玉坠因大幅度的动作摇晃，席乐注意到直接摘下来用力扔出去摔到了地上，玉制的平安锁瞬间被摔成数个碎块。
“我才不要你的东西！”
安识僵在地上，几秒后疯了一般冲到碎玉处跪到那，身体颤抖地一块一块捡。
眼泪滑出眼眶落到地面和掌心的碎玉上，整颗心随着平安锁一起彻底粉碎。
安识慢慢回握手掌，掌心被碎块锋利的边缘划破滴出血来。
“这个玉坠是..我妈妈送我的…”
唯一的礼物。
席乐愣了下愧疚瞬间升起：“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这....”
话说一半，他转念又想礼物再要就好了，难道摔碎礼物比他被关着还要重要？明明更难受的是他。
“那又怎么样？你生气的话赶我走就好了，跟你待在一起我已经受够了！”
安识收好碎掉的平安锁，从地上爬起来看向席乐，脸上挂着泪，眼中的悲切好像已经溢出来。
“和我在一起让你这么反感、这么厌恶？哪怕被发出照片也要离开我？”
看着对方的眼神，席乐有些心慌意乱，但事已至此他只能给出肯定的答复。
刚刚回答完，他便听到安识轻浅的笑声，笑中含着苦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