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这些信息都是系统告诉南宫不念的,但是他太过自信,忽略了自己是路痴的事实,按照系统导航走也会走错,愣是带着三个不明所以的人绕了大半天。
南宫不念微微点头,白千雪道:“去观宝镇,的确是像你说的那么走,但是……”
他似乎不忍心说出口,叫丧鬼绷不住了,流下两行泪:“呜呜,教主,你一出发就将方向走反了啊!呜呜呜……”
南宫不念被哭得心烦,一甩袖子,摇着把折扇疯狂扇风:“好吧……哈哈哈,走错了啊!敢问几位,那现在应该怎么走?谁能指引个正确的路线?”
他一发问,其余的三个人都愣住了,朱焰看看四周情形,将手一摊:“教主,这……太有难度了。”
叫丧鬼道:“教主,刚刚你这么走,又那么走,转着圈走,拐着弯走,走了太久了,现在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啊,也没有人能问路。哎呦,哎呦喂……”
他哭哭啼啼唠唠叨叨,南宫不念脸色都要挂不住了,朱焰看出,忙戳叫丧鬼:“行了,不要鬼叫了,教主肯定是有办法的嘛!”
叫丧鬼伸出两只手捂住脖子,脸颊仿佛更加凹陷了,苦恼道:“我也不想鬼叫,可我本来就是鬼,鬼叫起来不是鬼叫是什么?!”
朱焰和他无法交流,面部肌肉抽动:“你能不能听清重点啊?我的意思是叫你不要‘叫’了!”
叫丧鬼被他恶狠狠的目光吓到,低着头声若蚊蚋:“不是我想叫啊,是我的身体好像又开始不受控制了!好疼啊!”
话音刚落,他的头便忽然开始左摇右摆,活像在跳新疆舞,脖颈间的皮肉也好像一条皮筋般,正在越抻越长。
这幅场景,看起来极为诡异骇人,若是有路人经过看到,足足能被吓个半死,但在场这几个都不是普通人,倒是见怪不怪,朱焰甚至还很好奇,想要亲自动手去抻一抻叫丧鬼的脖子。
叫丧鬼吓得赶忙躲开,嗷嗷乱叫:“不要碰我!教主,教主救我!”
南宫不念知道前因后果,一看便明白,这是叫丧鬼找来的那具身体又起了排异反应,而且反应还比之前更加强烈,似乎势要将接到自己身体上的这个脑袋甩下来。
南宫不念上前,一把抓住叫丧鬼的胳膊,另一只手掌按住他那颗左右乱摆的头,掌中汇聚真气,压下。随着叫丧鬼的头颅上缓缓升起一片烟雾,与头颅连接的脖子慢慢缩回,不再像个被抻长的牛皮糖了,头颅也不再疯狂摇摆,本本分分地变回原样。
叫丧鬼缓了缓,感觉没什么异样了,大口吸了几口气,在一旁擦着因惊吓而流下的冷汗,一脸惊疑不定。
不光他疑惑,南宫不念也深感不解。一般来说,排异反应应该是在初期最为明显,一旦适应之后,就不会再剧烈发作了。可是刚刚叫丧鬼这具身体的怨念所累积的法力似乎猛地增强了,远比昨日厉害,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闹了这一出,天色已然快到黄昏,夜间行路更加不容易分辨方位,也难保有其他变故。南宫不念暂且按下这点疑问,准备日后有机会再仔细研究叫丧鬼找来的这具躯体有何邪异之处,先找去观宝镇的路为主。
俗话说,有困难,找系统!南宫不念有求于人,语气也和吐槽时判若两人:“系统?亲亲?你在吗?可否帮个小忙?”
系统应声而现:“亲亲,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呢?”
南宫不念:“惭愧,在下迷路了,求指路!”
系统马上明白怎么回事了,答道:“亲亲,是想要查看从目前方位到观宝镇的路线图吗?”
南宫不念赞道:“是的,这么了解我的心思,不愧是王者版系统!”
系统欢快地道:“感谢亲亲的好评,请问您是否要花费50好感度获取道具【路线图】?”
南宫不念惊了,瞬间变脸:“什么?!问个路也要收50?你以前是不是在高速路口蹲过点儿啊?兼职带路收费?”
系统的声音听上去委委屈屈:“亲亲,本系统只能免费提供从魔教到观宝镇的路线,但是您目前的方位超出既定目标太远,不在免费指路范围哦~”
南宫不念感到一阵心痛:“没算错的话,我就剩50好感度值了吧?你这个收费标准确定不是为我量身定制的吗?我剩多少好感度值,你就要收多少?!”
系统:“不会的哦,我们是诚信商家……”
南宫不念懒得听它鬼扯,打断道:“行了!50就50,快把路线图给我!”
50好感度迅速清零,与此同时,南宫不念的眼前出现了一副七扭八歪的路线图,他双眉紧蹙,揉了揉眼睛,费力地看了半天,简直要把两只眼睛瞪成了斗鸡眼。
忽地,一只修长漂亮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南宫不念晃过神,抬头看向白千雪:“有事吗?”
白千雪道:“你无事就好。”
南宫不念一愣,不知他这话从何说起。朱焰道:“教主,你没事啊?刚刚你的眼睛……”他好像怕南宫不念不理解自己什么意思,伸出食指,比在鼻梁中间,两只眼球凑向中间去看食指,当着他的面表演了个斗鸡眼。
南宫不念这才明白,刚刚自己看系统地图太入迷,面部表情管理失控,以至于出现了这种滑稽的模样,白千雪没准以为他这副样子是走火入魔了呢,不然怎会说那种话?他不禁猜想,这么看来,白千雪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他。
朱焰表演完毕,还不忘解释道:“教主,你的眼睛刚刚就是这样的。”
南宫不念道:“……我真的会谢!”
朱焰道:“教主客气了。”
“……”
南宫不念心中狂喊难道本教主是不要面子的吗?!他马上做了个明智的决定,一伸手指,以指尖真气削断一根树枝,握在手中,对着系统给出在他眼前的地图,照图临摹在一片空地上。
叫丧鬼揉着脖子,缓过来了,道:“教主,这是……地图吗?”
南宫不念点头:“本教主自然是认识路的,只是许久未离开圣教,难免有些生疏了,略一思忖,这不就想起来了吗?哈哈。”他看看朱焰,挥手,“来来来,你把这个地图记在脑子里,按着地图带路。”
朱焰立刻上前:“是。可是,教主,你既然已经知道怎么走了,为什么还要画在地上让我带路呢?”
南宫不念歪着嘴角,似笑非笑:“你觉不觉得你的话有点多啊?”
这阴阳怪气的神情,阴气森森的语调,太熟悉了!朱焰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心道教主好像终于画风正确了,赶忙闭嘴,一言不发去前面带路了。
等到观宝镇,天已完全黑了,南宫不念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担心睡大街了。步入镇中,打算寻间客栈过上一夜,第二日再去玲珑阁——这么晚了,只怕早就关张,去了也是空跑一趟。
观宝镇中心有一条长而宽阔的街道,两旁是林立的店铺,此时都已关门闭户,连一点灯火之光都没有,招揽客人的幡子垂在一边,整条街道陷入了一种肃然的安静。
四人边走边寻觅,白千雪忽然停住了脚步,嘘声道:“奇怪。”
南宫不念看向他:“怎么了?”
四人此时正站在一座装饰华丽的酒楼前,那酒楼总共三层高,极尽奢华之能事,虽然和魔教的大殿没法比,但在这样一个小镇内,可以说是太过亮眼了。
南宫不念抬头望去,只见这酒楼正门高悬着的牌匾上潇洒地题着三个大字:“笙歌楼”。
南宫不念道:“‘笙歌楼’,这名字听来好像是夜店啊。”
朱焰道:“教主,什么叫夜店啊?”
南宫不念甩着折扇:“这是一种新名词,‘夜店夜店’,顾名思义,就是在夜晚开张的店。”
朱焰摇摇头,指着那楼:“教主,这店没开,不算夜店。”
如他所说,笙歌楼此时门窗紧闭,上下三层都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仿佛没有人烟。白千雪对他们道:“这就是奇怪之处。过去的笙歌楼,”他看了南宫不念一眼,“倒可以称为夜店,歌舞升平,灯烛亮如白昼,现在这般,岂不奇怪?”
南宫不念尚未来得及想白千雪所说的这点怪异之处,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白千雪你居然对这种地方很了解!夜夜笙歌的所在,古代的夜店,不就是青楼一类的风月场所吗?没想到啊没想到,万万没想到!白千雪这厮看上去仙风道骨、仪表堂堂、人模狗样,居然会来这种地方寻欢作乐!
他盯着白千雪,不知为何,心里一股怒气猛然窜起,白千雪觉察到,不解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南宫不念冷笑一声,讽刺道:“你跟本教主说话就这么没大没小吗?你你你的,不知道要谦卑地加个‘教主’的称谓吗?”
他翻脸的速度堪比川剧变脸,白千雪愣了愣,一时沉默,南宫不念发完火,意识到貌似有些过分,但心里就是不痛快,径自嘀咕道:“什么名门正派,对这种地方什么时间营业一清二楚!”
他这话是低声说的,但是白千雪武功高强,内力属上成,耳聪目明,将他这句话也听得清清楚楚,蓦地变了脸色,道:“你怎可如此……如此诋毁于我?!”
南宫不念一愣,没想到他的听力这么好,不过既然听到了,还狡辩得理直气壮,那他怎么可能不回怼——白千雪谁给你的勇气啊,社畜一只也敢和老板叫嚣!
南宫不念道:“我诋毁你?好,好,好,那你倒是说说,你一个名门正派的弟子,若是没进去消费过,怎么会清楚这笙歌楼平日里是什么样子呢?”
白千雪道:“你!我……我……”
见他面色忽红忽白,却始终没有说出理由,南宫不念越发觉得自己猜测得太正确了,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我什么我,倒是继续说啊,你怎么会来的,难道是你们摘星阁搞团建来过啊?”
朱焰道:“教主,团建又是什么意思啊?”
南宫不念一展折扇,边摇边道:“这也是一个新名词,‘团建团建’,顾名思义,就是指团队建设。就拿咱们圣教举例,圣教就是一个团队,你倒是提醒我了,咱们以后也可以计划计划,去哪里建设一下,增强团队凝聚力。不过,像笙歌楼这种地方就不要想了啊,要做合格守法好公民,拒绝黄赌毒。”
听他侃侃而谈,白千雪的脸彻底红了,一伸手长剑出鞘,指向南宫不念后心,惊得叫丧鬼的哭声瞬间提高了好几度,哭道:“教主,小心啊!”
朱焰对白千雪怒目而视,手掌已经扶向腰间佩戴的长刀刀柄,高声道:“放下你的剑!”
南宫不念听到剑出鞘之声,也是吃了一惊。他原以为白千雪为了摘星阁忍气吞声给他当奴仆,是什么都能忍的,但没想到涉及到摘星阁的名誉,却是忍不了。
他慢悠悠地转过身,若无其事,还显得略无辜:“这是要做什么?”
白千雪道:“南宫不念,你可以践踏折辱我,我不会有丝毫怨言,可你……可你不能辱我门派!竟然污蔑摘星阁的弟子们来过……你还懂礼义廉耻吗?!”
见他气得面颊通红,说话振振有词,南宫不念反而冷静了下来,略想了想刚刚一时气愤,口不择言,扯到了摘星阁,微觉不妥。再者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和白千雪争执,显得有些可笑,也不值得。
南宫不念微微一笑,以手轻扶剑锋,叫丧鬼吓得忘了哭,抽着冷气道:“教主,当心剑气啊,你可就只有一只手了。”朱焰沉着呼吸,警惕地盯着他们二人。
那柄剑身自带光华的宝剑,剑刃闪着星星点点的寒光,锋利至极,而功力深厚的修道者的剑,剑刃在攻击中只居其次,真正攻击力强的则是笼罩在剑刃外缘的一层冷峻的剑气。
南宫不念的手就正处在这层若隐若现的剑气之中,只要白千雪心念一动,那剑气便会随之而动,割掉他几根手指不在话下。
所以连白千雪也愣住了,怒气消退,喃喃道:“你……你这是……”
南宫不念倒不是不想要他这只手了,而是因为他对这游戏中各种武功并不甚了解,也不知道那层剑气的杀伤力极大,再加上对于自己的武功极为自信,想要装个13,被叫丧鬼一吼,才明白这剑气也是凌厉至极,想要收手,又怕丢了面子,只好装得毫不在意,用那只手将剑锋轻轻拨到一边,道:“现在这种场合,不适合相杀吧?”
白千雪盯着他,剑锋一抬,缓缓收了剑,他似乎是担心剑气不小心伤到南宫不念的手,收剑的动作特别缓慢。入鞘之后,一言不发。
南宫不念尴尬地咳了一声,准备转移话题,道:“你刚刚说的很有道理,不光是笙歌楼奇怪,整个观宝镇都很奇怪,就算是普通店铺到晚上早早关门,那些客栈、酒馆却是不应该。”
白千雪道:“事出反常,必有蹊跷。只是你身处魔教,又不曾提前打探过,是如何得知观宝镇有异常的呢?这异常与魔教又有何关联?”
南宫不念愣了愣,摆手道:“我不知道啊!我不是为这件事来的,我是为逛街买新衣服来的!”
白千雪冷笑一声,满眼蔑视,很明显不相信他的话,也不爱搭理他。朱焰看不过去,道:“喂!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数,总是‘魔教魔教’的叫我们圣教,说你好几次了,怎么就改不了呢?!你要不爱在圣教呆着,不愿意侍奉教主就滚回摘星阁去,没人强留你在这儿!”
白千雪微微蹙眉,眼看又要起争执,南宫不念叹了口气,道:“行了!都别吵了!”
见他们都气鼓鼓地互相瞪眼,但不再呛声,南宫不念迈步朝前走去,白千雪道:“你去哪里?”
南宫不念道:“当然是找找看还有没有开张的客栈,难道你们想睡在大街上吗?”
白千雪却道:“这观宝镇如此反常,只怕不会有,倒不如……”他说着走上笙歌楼的石阶,敲了几下门,提气问道,“有人在吗?”
连敲了几下,都无人应声,朱焰道:“你敲得像个大姑娘似的,只怕有人在都听不到!”说着便跃到门前,连发三掌,拍得那门颤颤巍巍,仿佛随时要倒下来。
门内依然安静,朱焰道:“叫丧鬼!过来,借你的头用用,撞开这扇门!”
叫丧鬼惊恐后退,跑到南宫不念身后:“不借!你怎么不用你自己的头撞呢?”
朱焰道:“我哪儿能跟你比,你以前就剩一颗头,武功都专门练在头上,快帮忙使个铁头功!”边说边大步流星走过来,想要去抓叫丧鬼的脑袋,吓得他左躲右闪,拽着南宫不念的衣袖不撒手。
南宫不念被他们闹得甚是烦恼,提声道:“都住手!想也知道这笙歌楼里是有主人和伙计在的,人家不愿开门必定是有原因的。你们这么砸门,属于私闯民宅,是违法的知不知道?!”
要说魔教的行径,比这更恶劣的事比比皆是,闯个民宅算什么?常规操作罢了。朱焰停下手,十分惊奇:“教主,可是我们以前不是经常做这种事情的吗?围攻那些正派的时候,不光是闯山门,还要砸牌匾、抢秘籍呢!”
他说话的语气不仅没有愧疚,还仿佛很自豪,南宫不念头痛:他带领的魔教,怎么有这么多暴力分子!啥也不说了,都是老板的锅!
南宫不念清了清嗓子:“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再者说,以前你们闯的是那些正派的门,而这些只是普通百姓,这怎么能一样呢?”
朱焰略一思索,点点头:“教主,你说的有道理。”
白千雪忽地冷笑一声,走下了石阶。南宫不念忽略了这儿还站着一位正派人士,他刚才说的这句话,只怕白千雪听着必定不舒服——普通人家的门不能闯,正派的门就可以闯得天经地义了吗?
只听白千雪冷冷地道:“那你打算如何?”
南宫不念道:“实在找不到住处,就找个破庙破道观之类无主的地方凑合一晚上吧,待明日向这镇上的人打探一番,看究竟出了什么事。”
达成一致,四人正准备启程,蓦地,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响彻天际,四周万籁俱寂,听来尤为凄惨,众人没有防备,都被惊得汗毛倒竖。
朱焰猛地推了一下叫丧鬼的脑袋,仿佛气得恨不得将他的头砍下来做茶壶,呵斥道:“你要死啊?!鬼号什么?!”
叫丧鬼一脸惊恐,揉着脑袋道:“你不要总找借口欺负我!这不是我的声音!”
原本只有他几乎时时刻刻都在鬼哭狼嚎,众人都想当然地以为这哭声是他发出的,此时听他辩解,纷纷变了脸色,站在原地不敢妄动,戒备地看向四周。
只安静了一会儿,又是猛地一声哀嚎,拖着长长的尾音,听声音大小,似乎比原来离他们更近了。
叫丧鬼道:“你们听到了吧?这是女人的声音,不是我。”
因那声音更近了,其余三人也听出,确实是女子的啼哭声——时而惨烈高声,时而断断续续,仿佛痛彻心扉,有着数不尽的哀怨。
朱焰道:“教主,怎么办?”
南宫不念道:“瞧瞧,也许这镇上家家关门闭户,叫门都不敢开,就与这女子有关。”
第12章 心宿心皎
随着那啼哭声愈来愈近,观宝镇的长街上忽然闪现出一道惨白的人影,披头散发,虽然她的一张脸几乎完全被头发遮住,但从露出的皮肤和身量上也可看出,这的确是个女人。
“是女人?不是女鬼?”叫丧鬼疑惑。
朱焰白他一眼:“你以为只要像你这样鬼哭的就都是鬼吗?!”
叫丧鬼苦笑了一下,不敢与他争执。因着叫丧鬼的居所离蝶骨兰不远,天天哀嚎,吵得蝶骨兰心绪不宁,朱焰一直以来都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他也已经习惯了。
那女子走起路来跌跌撞撞,径自哀嚎不止,像是个疯子。随着她走近,南宫不念听出,她不只是在痛哭,在哭声间隙还在低声诉说着什么,只是含糊不清,听不出个所以然。
南宫不念便想去问个究竟,朝这女子走去,走到近前,温声道:“姑娘……”
那女子见有人来招呼,猛地抬头看向他,遮面的长发散开,露出一张略显老态的脸来。她未施粉黛,脸色苍白无比,挂着两道深深的泪痕,看上去年约四旬。见有人围观,止住了哭声,面露惊恐之态。
南宫不念忙改口道:“夫人,你不必害怕,我们是过路人。你这般伤心,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那妇人皱着眉,用手一下一下敲着头,似是在回想,喃喃道:“什么事……什么事……”
朱焰悄声道:“教主,她应该是有失心疯。”
妇人想了一会儿,忽地脸色大变,挥舞着两条手臂,朝站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的白千雪扑了过去。白千雪连忙侧身一闪,险些被她扑到,不由疑惑:“夫人,为何如此?”
那妇人还未罢休,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嘴里又开始哭喊,仍是朝他扑去。白千雪却不好对她动手,连连躲闪,略有狼狈。
剩下的三人看到这一幕,皆是震惊不已,南宫不念道:“白少侠,你是欠这位夫人的钱啊,还是亏待了人家闺女?”
白千雪在躲闪之际瞪了他一眼,怒道:“休要胡言!我从没见过这位夫人!”
这场面实属滑稽,南宫不念哈哈笑了几声,走上前挡在白千雪和那妇人之间,伸开双臂:“停停停!让我给你们来当调解员!”
妇人想要越过南宫不念,但是对方身手敏捷,牢牢将白千雪挡住,她根本就绕不过去,只得停手。
南宫不念适才就在观察这妇人,虽然她大半夜在街上啼哭,看起来形象诡异,但却没有任何武功,身上也没有妖鬼邪气,属实是个普通人无疑了。
妇人见抓不到白千雪,急得双眼通红,越哭越大声。
“这位夫人,他是我的随从,”南宫不念指着白千雪,对那妇人说道,“有我在这儿,他绝对跑不了。你们究竟有何瓜葛,可否对我说说?”
他温声询问,和蔼可亲,妇人渐渐平静下来,蹙着眉,抬手指向白千雪腰间:“剑啊……剑!”
白千雪一愣,不解其意,朱焰哈哈大笑:“你这厮究竟做什么事了?将这夫人害成这样,指着你骂你贱!”
白千雪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似乎就快忍不住要对朱焰大打出手了,南宫不念道:“闭嘴。”
他顺着那妇人的视线一低头,便看到了白千雪腰上挂着的佩剑,道:“是这把剑吗?你想看他的剑?”
妇人不置可否,似乎又开始糊涂了,见状,南宫不念对白千雪道:“可否借剑一用?”
佩剑对行走江湖之人来说至关重要,白千雪略显犹豫,最终还是将剑取下,递给南宫不念:“这剑锋利,当心。”
南宫不念点点头,接过佩剑,一手握着剑身中央,放到妇人眼前让她观视,问道:“这把剑是让你想起什么了吗?”
那妇人盯着剑柄,神情微变,南宫不念也随她去看,这才发现,先前未曾细看,这剑的剑柄上刻着一条形状奇怪的纹路,就像是钝角的两边,三个端点各镶嵌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玉石。
南宫不念问道:“这剑柄上的图案有什么含义吗?”
一般来说,剑柄上所雕刻的图案花纹等都是本门标志或是有着某种功能,例如可以增强兵刃的攻击力之类,单纯做装饰的少之又少,像摘星阁这种大门派更是不必说,这图案必定有着特殊的意义。
白千雪道:“摘星阁弟子的佩剑上,都会雕刻其出生那一刻所对照的星象。”
系统也在南宫不念的脑中适时地提醒道:“亲亲,摘星阁除武功剑术外,门中弟子擅观天象,也相信每个人出生时的星象对其修行有所助益,所以会将那天的星宿图刻在佩剑上,有些弟子还会将图案纹在身上。”
系统安静了小半天,南宫不念都快忘记它的存在了,现在突然蹦出来,解释这么一大堆,他颇感惊讶:“你这次提示是免费的吗?这可是你自己要提示的,再说我也没有好感度给你扣了。”
系统的声音萌萌哒:“亲亲,请放心呢,这也是本游戏热门攻略对象排行榜排第一名的角色白千雪的背景介绍,属于特殊福利,是完全免费的哦~”
南宫不念懂了,这项福利是专属于白千雪的,也就是说,和白千雪有关的背景介绍系统都会免费提供,而关于他自己的,则必须要通过好感度来购买,差距过大,真是让人无法心理平衡啊!
他叉掉系统,再度看了看那图案,心道:这不就和星座是一个意思吗?想不到名门正派也迷信,喜欢研究星座!
说起十二星座他大概都知道,星宿却只知道有什么二十八星宿,至于具体的形状和名称,却不了解几个。随口问道:“你这是什么星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