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凝神提气,忽听一声大喝:“喂!我说你们这些臭无赖摔死了没?没摔死就应个声!”
南宫不念蓦地一惊,视线向下扫去,正在此时,“啪嗒”一声,朱焰抛到空中的火球熄灭了,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他吃惊是因为,这一次,药霸天的声音特别清晰,不似适才说那几句话时那般朦胧,需要细听才能分辨出在讲什么,而且,声音传来的方位也和刚刚不同,不是在洞顶上方,而是从他下方传过来的!
药霸天可能在他们毫无发觉的情况下,进到了机关洞内!难道这洞里还有其他的通道?或者是药霸天会“穿墙术”之类的法术?
偏偏这时,朱焰的法力也无法再使出了,火球熄灭,南宫不念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洞里有没有人。陷入机关洞内,功力全失,听药霸天适才的话意,似乎是想将他们“宰”了,此时境况太不利了。
南宫不念一阵心惊:如果真交代在这儿了,那岂不是连一个副本都没打过,就被KO了?!到时系统说不定会逼他重新开始,虽说他来游戏体验的时间不久,可是从新手村开始就太痛苦了!
南宫不念狂戳系统:“系统!能不能存档?”
系统很快反应:“对不起,亲亲,本游戏旨在提升真实性和唯一性,暂不支持存档呢!”
南宫不念:“……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系统:“对不起,亲亲。”
南宫不念:“那如果我不幸翘掉了怎么办?”
系统:“游戏数据清零,玩家可以重新开始体验呢。”
果然啊果然!和他猜测的完全一样,南宫不念激励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翘掉,否则一遍又一遍地重来,要到何时才能逃脱这个变态的乙女游戏?!
他继续纠缠系统:“亲亲,给点角色介绍可否?药霸天是什么人?”
系统:“对不起,亲亲,【人物卡片】价值100好感度,您的好感度余额不足呢,请您继续努力!”
南宫不念:“你台词重复了,前面管你借【疗伤水晶】,你就是这么推脱的,可不可以有点创意啊?!有点人性OK?都相处这么久了,行个方便,随便透露点信息好不好?我早日摆脱你们这个游戏,你也可以早日下班,何乐而不为呢?”
系统停滞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做心理斗争,片刻后答道:“亲亲,友情提示:药霸天危险度为百分之三十。”
百分之三十?南宫不念松了一口气,心道还好还好,危险度不高,应该可以应付过去。如果真遇到个大魔头,他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很有可能就要重新体验游戏了。想来这游戏设置得还很合理,初级阶段不会有太棘手的角色。
正在暗自庆幸,下方的声音又响起了,而且比之前提高了好几度,很不耐烦:“喂喂喂!我说洞里的狗东西们,你们有没有听到本掌柜在训话?!”
南宫不念正想应他一声,忽地有种不妙的感觉,他的手脚开始沿着墙壁慢慢下滑!
洞壁光滑,阻力很小,他之所以能沿着墙壁攀爬而上,是靠着所剩无几的功力。谁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仅存的一丝功力也消失了!
南宫不念大叫一声,手脚脱离墙壁,再次从洞顶掉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他凄惨的声音飘荡在机关洞内。
药霸天怒不可遏:“臭无赖!活着就说活着!叫这么大声,我又不聋!”
第15章 绑架勒索
南宫不念飞速下坠,心中哀叹今日气运不佳,非摔一次不可了。正调整姿势准备落地时打个滚以免摔断了腿,忽然感到身子一轻,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有人站在下方,双手稳稳接住了他。
一片黑暗中,他看不清那人的脸,但是这感觉太过熟悉,不需要看他也知道,这人又是白千雪。
他心想白千雪这听音辨位的能力不差啊,反应神速,为何上次砸到他时他却不躲开呢?想来多半也是因为怕他受伤,才没有躲闪,如此算来可欠了人家两次人情了。
不觉怔然,由白千雪将他公主抱一般托在怀里,也忘了言语。药霸天适才只听到一声惨叫,再无人应声了,不知情况如何,再次吼道:“喂喂喂!你们几个臭无赖不要想耍花招骗本掌柜!药霸天是聪明人哦!劝你们老老实实的,不要搞小动作,这样本掌柜说不定还会对你们从轻发落!”
南宫不念瞬间清醒过来,连忙动了动身体想要下来,无意之中,双手又碰到了白千雪的胸膛,胸口微微起伏,一颗心似乎正在雀跃地跳动。
虽说都是男人,但在这种黑暗的空间,彼此又抱在一起,做这种举动颇觉亲密暧昧,他连忙慌乱地收回手。白千雪像个木桩般杵在地上,此时感觉到他的动作,如梦初醒般,将他轻轻放下。
南宫不念深吸了一口气,对白千雪由衷地道:“多谢。”
未等白千雪回答,药霸天听到洞里的声音,道:“哈哈哈哈哈哈,谢就免了,不必客套!”
南宫不念:“……”
药霸天自称是聪明人,可看样子脑回路像是有点问题,竟然将南宫不念对白千雪道谢的话误以为是对他说的,此等智商和聪明人实在是有一定的差距!怪不得危险度只有百分之三十,他甚感有句俗语简直是至理名言——不怕流氓会打架,就怕流氓有文化。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南宫不念心念一转,恍然大悟,药霸天的声音虽然像是在机关洞内,但他这个人其实并没有进入洞里。
理由很简单,他们一行四人,虽然功力几乎完全丧失,但并非普通人,这点从砸破了笙歌楼的大门就可以看出了。药霸天就算是再自负,也不会单独进入洞中对付四人,因为既没必要又有一定的危险性。
再者说,假如药霸天真的在洞内,洞内一片黑暗,他会不点个火把之类东西用来照明吗?否则遭遇偷袭怎么办?
再假设,他进入洞内,又没有采取照明措施,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他练就了夜视的能力,不需要照明就可以看清洞内的一举一动。
但是,这又和他刚刚的话有悖论,他如果可以看到洞内的情况,就不会问他们是活着还是死了,更不会以为南宫不念刚刚是在和他道谢,因为南宫不念说那句话时,明明是朝向身旁的白千雪的。
这样看来,药霸天适才吩咐伙计打开“机关”,并不是指开启机关洞,而是开启了一种传声设备,能让外界的声音如同在洞内发出般清晰可闻,也能让洞里的声音正常传往外界。
想通了这一点,南宫不念放下了紧张的戒备心理,道:“药掌柜,你把我们关在这里,想要做什么?”
药霸天道:“你们平白无故地毁坏笙歌楼的大门,关你们不应该吗?!”
对方来势汹汹,南宫不念却不紧不慢:“我很抱歉,但我们先前敲过门,无人来开,毁门并非有意,实属意外。而且那门已经坏了,药掌柜将我们关在这里,也于事无补啊!还是想一个双方都同意的解决方法比较好。”
他明明是好言好语地劝说,但药霸天听完这一番话,火气却瞬间蹿了老高,斥道:“你的意思是你敲了门,我们就必须给你开?还有我们的责任了?!你知不知道今夜是什么日子,谁敢给你开门,谁就是自己找死!”
药霸天气势咄咄逼人,魔教何时受过这种欺辱?但南宫不念是穿越而来,和原身相比性格温和许多,听他的话也没生气,谁让他们确实将人家的大门给弄坏了呢?不赔礼道歉还能怎么办?
他能沉得住气,可朱焰却沉不住了,从药霸天说第一句话时他就一直在忍,此刻终于憋不住了,猛地抛出一团火球,在洞内灼灼燃烧,大声道:“教主,跟他废那么多话干嘛?!我炸了他这黑店!”
南宫不念看他手上的火球,再次试着运转体内真气,却依旧无法使出,不禁奇怪:为何朱焰可以使用术法,但他还是没有变化呢?想要询问,但此时药霸天可以听到洞里的声音,不便被他知晓,暂且按下不提。
那边药霸天问道:“教主?什么教主?你们是哪个教的?”
朱焰道:“这附近还能有什么教?!当然是圣教!”
半晌,药霸天都没言语,朱焰洋洋得意:“怎么哑巴了?现在知道害怕了吧?!快将我们教主请出去!”
药霸天突然哈哈大笑:“我会怕你们哈哈哈哈哈……现在是随便什么人戴个白色的假头套就可以冒充魔教教主了哈哈!也不怕被正主知道,人家可不像我这么温柔善良啊哈哈哈哈!你还成魔教教主了,实话告诉你,我们大掌柜是南宫不念他老子,你们这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朱焰牙齿咬得喀喀作响:“胡说八道!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说着那团火球又明亮不少,被他一掌抛上洞顶,火球与石板相击,发出一声爆裂的巨响。
药霸天吃惊道:“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还有功力?!”
朱焰起手便想再抛个火球直接将洞顶轰开,却忽地一愣……只见他掌心的火球居然又变成了一柄烛火那般微弱,根本构不成威胁。
朱焰重新试了几次,还是不奏效,道:“这……教主,好像又……”
南宫不念点点头,他的功力一点都使不出来,白千雪和叫丧鬼也是如此,但是朱焰的状况好像比他们好一些,功力时隐时现,不知为何。
这时,只听外面有人慌张道:“二掌柜,这该如何是好?要是让他们冲出来,可就不好对付了!”
药霸天停顿片刻,忽地呵呵低笑:“嘿嘿,好办!你看那边站着的那个疯婆子,是不是刚才和他们在一起的?”
另外那人答道:“对,就是她拿剑刺穿了咱们的大门,我一直从门缝偷偷瞧着呢,是她没错!这疯女人什么时候也跑进来了,二掌柜,我这就把她赶出去!”
药霸天阻止道:“不用!只要把她抓住,洞里那几个狗强盗就算冲出来也束手无策了!”
南宫不念一惊,这个药霸天好像还真有点小聪明,这种时候脑子转得倒是快,竟想将那妇人绑了做人质,以此威胁他们!
虽说那妇人与他们非亲非故,可总是有一面之缘,更何况如果他没有主动与那妇人交谈,她也不会遭遇这样的事,总之,不能任由药霸天胡作非为,必须得管到底了。
上面闹闹哄哄一阵,似是药霸天的伙计们抓住了那妇人,药霸天底气十足:“本掌柜懒得和你们这些臭无赖浪费唇舌,你们的人在我手里,休想讨价还价耍花招,速速凑出一百……一千两银,赔偿本楼的修缮费用和精神损失费。”
南宫不念看了看洞里其余三人:“一千两这么多啊,能凑够吗?”
朱焰一摊手:“教主,咱们圣教的人出门,什么时候携带过银两?!”叫丧鬼也跟着点头。
“罢了,早就知道问你们也白问。”南宫不念将目光转到白千雪身上,“白少侠,你身上有多少银两?救个急,回去给你报销。”
白千雪从袖中掏出一只钱袋,悄声道:“五十两。”
“……”
这倒也不能怪他,出发前南宫不念说只会耽搁几日,所以白千雪只携带了他们这几日所需的银两,谁会料到竟然遇上这种绑架勒索的意外?
南宫不念坦诚地道:“药掌柜,跟你商量一下,打个折扣好不好”
药霸天想了想,道:“你要怎么个扣法?”
南宫不念小声道:“五十两如何?”
药霸天道:“成交,九百五十两拿来,我就放人。”
南宫不念道:“那个……我的意思是只有五十两。”
药霸天气得大吼一声:“你耍我啊!看你们穿得人模狗样,只带了五十两就敢在江湖上行走?!罢了罢了,算我倒霉!”
南宫不念见他似乎被说服了,心内一喜,却听一个伙计道:“掌柜的,他们那把剑好像挺厉害的呢,我在门缝里瞧着,那剑嗖地一下就刺破了门,锋利无比,应该能值不少钱!”
药霸天也通晓些武功,一听就起了很大兴趣,道:“有理!喂喂喂!你们那把剑也要交出来!”
南宫不念一捂脑门,兵刃对江湖中人至关重要,要别的都可以商量,但要兵刃就是犯了大忌。更何况他要的不是一般的兵器,而是白千雪的心皎剑,此等名剑怎可落入这种三教九流之手?
白千雪皱了皱眉,暗暗握住心皎剑的剑柄,似要发声,南宫不念抢先道:“药掌柜,这个要求在下恕难从命。”
药霸天怒道:“给你们一晚上时间好好考虑,如果明日破晓时还不肯将剑交出,本掌柜可不敢保证,这疯婆子会不会缺胳膊少腿儿!”
机关洞内,四人在黑暗中静坐。
朱焰的法术时灵时不灵的,境况已明,药霸天只想要财,洞内暂时不会有危险,南宫不念便让他保存体力,不必再用驭火术照明。
洞内分不清白日黑夜,但他们已等待许久了。南宫不念困倦上涌,靠着一面墙壁,昏昏欲睡。不知几时,听到一阵细微的啜泣声,他睁开尚且困倦的眼睛,含糊道:“叫丧鬼,你怎么又在哭了?”
叫丧鬼一惊:“教主,我吵醒你了吗?”
南宫不念道:“我睡了多久?”
上方一个淡淡的声音道:“三个时辰吧。”
这句话让南宫不念彻底清醒了,他这才发现,他此刻的睡姿不是倚靠墙壁,而是蜷着腿躺在地上,头颅和颈部之下是一片柔软的触感。
“噼啪”一声,一抹细小的火烛燃起,朱焰听到他醒了,适时地捻了个火诀。
烛火也照清了南宫不念眼前所见——白千雪的脸就在他上方,优美的下颌线,再向上看是一双低垂的眼眸。
南宫不念眨了眨眼,猛地坐起了身,抽出折扇来疯狂摇动。他睡着睡着,居然睡到了白千雪的腿上!
而朱焰很识趣地装作没看见,南宫不念哈哈两声,掩饰道:“哈哈哈,我竟然睡了这么久吗?哈哈,那个……”他不知该说什么,眼睛瞥到叫丧鬼缩着身子,一只袖子被朱焰先前烧得破破烂烂,正用剩余的另一只袖子擦眼泪。
南宫不念道:“叫丧鬼,哭什么?”
朱焰道:“教主,别去管他,他总这样。”
叫丧鬼瞪了一眼朱焰,对南宫不念道:“教主,朱焰他……他又欺负我,在你睡着的时候,我就是靠近了一点白少侠,他就打我!”
南宫不念又当起了调解员,转向朱焰:“你为什么要打他呢?”
朱焰瞟了一眼白千雪,显得有些难为情,竟然支支吾吾起来。
怎么回事?朱焰一直走的是火爆汉子路线,这画风不对啊,你OOC了兄弟!
南宫不念道:“讲。”
朱焰叹了口气:“教主,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可是……唉,你得提防这个叫丧鬼啊,他……他要和你抢男人!”
南宫不念当场石化,扇子掉到了脚边,内心大喊:这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剧情!朱焰你居然是个恋爱脑!
朱焰忙道:“教主,我说不告诉你吧!我就知道你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
那边叫丧鬼已经扑到朱焰身上了:“呜呜呜呜……你污蔑我,你造谣我!你真不是人!你这个大魔头!”
叫丧鬼没有法力,朱焰的法力也就等同于能点个蜡的程度,所以现在他们两人的打架变成了单纯的物理攻击,朱焰占据身强力壮的优势,而叫丧鬼新找的躯体控制不协调,几招下来,朱焰便一掌将叫丧鬼掼到地上,接着顺势骑在了他身上,怒道:“你再动试试!”
叫丧鬼为证清白,冒着被揍的风险,嚎叫不止:“我抢教主的哪个男人了?!!!”
南宫不念看着这滑稽的两人,甚是无语:“二位,麻烦你们不要再说‘教主的男人’这种话了好吗?我真的不喜欢男人啊!”
闻言,白千雪低垂着的眼眸抬了抬,无声地望向他,但南宫不念的注意力都在朱焰和叫丧鬼身上,对此浑然不觉。
朱焰道:“教主,跟我们你就不用伪装了,我们都懂的!”
南宫不念捂头,只得放弃争辩,听朱焰继续道:“教主,这个叫丧鬼,趁你睡着的时候,偷偷靠近白千雪!”
南宫不念难以理解朱焰的脑回路,只是靠近不等于抢男人吧?这思维也太发散了!
朱焰看南宫不念不为所动,忙继续说:“不止是这样,他不仅靠近白千雪,他……他还要脱衣服!”
“???这么重口?”南宫不念第一反应就是去看白千雪有没有像古装剧里被登徒子欺负的良家妇女那样衣衫不整,但见白千雪一身白衣无一丝一毫凌乱,才稍稍放下心。
朱焰道:“教主,你不用担心,是我没有说清楚,叫丧鬼不是要脱白千雪的衣服,是要脱他自己的衣服,幸好被我发现,及时暴打……阻止他了!白千雪还是清白的。”说到“清白”两个字时,还故意加重了读音。
南宫不念心道:你在暗示些什么?他是不是清白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者你的思想很迂腐知不知道?等有时间本教主一定要对你进行思想教育!
不过对着白千雪脱自己的衣服,这种行为也够辣眼睛了。南宫不念还是受到了不少的冲击,更何况叫丧鬼的身体还是一具从乱坟岗捡回来的尸体,画面太美简直不敢想象。
叫丧鬼道:“呜呜呜呜……你以为是我想脱吗?!我都说了这个身体我控制不好,有的时候难免会做些奇怪的举动,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对我一顿暴打,呜呜呜呜……教主,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他们两人还要争辩,正在此时,洞顶上方传来了一阵喧嚣之声,南宫不念将手里扇子往两人头上一敲,道:“停!”
他用扇柄指指洞顶,两人会意,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朱焰放开叫丧鬼,警惕地注意着外面的动向。
看样子,已经是破晓了,外面的走动声,也许就是药霸天又来了。
白千雪忽地低声道:“将心皎给药霸天吧,以免伤了那位夫人。”
南宫不念道:“不行,心皎对你很重要。”
白千雪沉默片刻,手指抚过剑柄:“没有无辜者的生命重要。剑怎样都可以再得。”
南宫不念微微点头,他也认同白千雪的观点,如果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只好先交出心皎剑,等那位夫人安全之后,他们再想办法取回此剑。
便不再多言,等着药霸天问话,但是,情形却发生了变化。
他们没有等到药霸天的声音,却是被“砰”的一声巨响给惊到了,洞顶上似乎有什么东西重重砸下,发出闷响。
紧接着,又是一阵骚乱——乒乒乓乓的声音不断,人的脚步声,此起彼伏的互相咒骂声,全部混杂在一起,一波波传向机关洞内。
南宫不念道:“这……什么情况?”
白千雪凝神细听片刻,道:“药霸天他们和其他人发生争执了。”
朱焰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白千雪道:“脚步声里有药霸天的那些伙计,除了他们,还有几人的脚步声都是昨夜不曾出现过的。”
朱焰惊讶道:“你能记住所有人的脚步声?莫非是笙歌楼得罪了什么竞争对手,人家来砸场子?”
南宫不念道:“未必,如果是因为生意的原因,往往都是背后使绊子,很少会这么明目张胆地打砸,静观其变吧。”
话毕,他便专心听着外界的声音,只听药霸天大喝一声:“哪里来的小子?!敢来笙歌楼捣乱?”
那边有人回道:“少装蒜,快放了我家夫人,否则定不饶你!”声音略显稚嫩。
药霸天怒道:“胡说八道!我们做的是正经生意,歌姬舞姬都是自愿来的,哪个是你家夫人?!”
来者毫不退缩,一口咬定道:“昨晚有人看到过,我家夫人进了你这笙歌楼,就再也没出来过,她不是被你们关起来了,难道还会凭空消失了不成!”
南宫不念也听懂了,这人说的他家夫人大概就是昨夜他们所遇到的那个精神不太正常的女人,而笙歌楼这些伙计们以为他是来找茬的,话不投机,一来二去就发生了争执,打了一场,惊动了药霸天,他这才出来问情况。
药霸天眼珠一转,立刻明白过来,那来人道:“愣着干嘛?!再不放了我家夫人,我就把这里都砸了!”
药霸天原本觉得理亏,既然有人来找也不便为难一个妇人,想要放人,但对方盛气凌人的态度让他的火气瞬间就冲上了头顶,道:“我没见过你家夫人,你如果再在这里胡闹,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那人看着他,哈哈地笑了几声:“就凭你?你以为我不认识你?药霸天,你行走江湖十几年,年纪可以做人家爹,本事嘛……哈哈,只配当乖孙!”
药霸天大怒,狂吼一声便挥着双拳扑向那人。他身材壮硕,宛若泰山压顶,但那人却轻轻一躲,和他一错而过,手掌顺势推向他背心,便将他推到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响声。
这声音比刚刚还要巨大,南宫不念不禁捂住了耳朵,几乎能想象药霸天的狼狈模样,替他感到尴尬。
那人哈哈笑道:“还有没有能打的了?都出来!看我一个打你们十个!”
见无人应声,抬起一掌便要去将笙歌楼的匾额拍成两半,忽有人道:“住手啊!少侠请住手!”
这个阻止他的人一身绫罗绸缎,衣袍上绣着金线,极尽奢华之能事,适才一直在后面账房内偷偷查看情况,此时一跃而出,抱住那人手臂道:“少侠!少侠,莫要生气,气大伤心肝脾胃肾,这都是伙计们无知,抱歉抱歉,望少侠手下留情!”
那人道:“你乃何人?”
来人笑道:“在下是笙歌楼的大掌柜,名叫全求通,不知少侠如何称呼?”
南宫不念止不住吐槽:全球通?这是什么名字?这破游戏植入广告到了如此明显的地步吗?!一会儿是不是还会有人叫“神州行”、“小灵通”之类的名号啊?
那人道:“唐小赢。”
全求通想了片刻,似是没听过这个名字,唐小赢道:“罢了罢了,闲话莫讲,我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赶快将我家夫人放出来。”
全求通连忙道:“是是是,少侠稍候,我们这就请夫人出来。”说着朝药霸天使了个眼色,“快去!”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药霸天回来了,白千雪道:“是那位夫人。”
他听得出所有人脚步声的区别,自然也能分辨出和药霸天一起的就是昨夜那位夫人。
有家属解救,自然是好,免去不少麻烦,南宫不念心下松了口气,心想这回药霸天没有把柄,拿他们也就没办法了。继续留神去听外面的动静。
谁料,唐小赢伸出双掌,左右开弓,连续甩了药霸天四五个耳光,直将他一张赘肉横生的脸拍得更加浮肿,两边脸颊上是对称的五个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