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老攻为何那样—— by芝苓

作者:芝苓  录入:03-13

司行昭拧了拧眉。
“我和您相识不过一周,”郁皊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带着点意识到自己被欺负的软:“怕您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司行昭意识到郁皊在提醒他们的身份和关系,并把问题抛给了自己。
他支着下颌,思忖了一会:“但你并不需要怕我。”
“我应该没有在你面前干过什么坏事,”司行昭偏头,眼底是幽幽的深绿:“也许还替你解过围,是不是……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怕我么?”
他并没有逗弄人的癖好,行事也颇为规矩。可郁皊看起来这么的……柔软,实在有点好欺负了。
并不是从样貌判断,论起来郁皊的长相和神态也是有些疏离的精致,漂亮,但看起来很扎手。
但从他刻意躲避的视线,微微颤着的眼睫,还有红润得过了头的下唇,又能得出事实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样。
当然,大概率是因为年龄和阅历还不足。晕头晕脑的,让人得出很好欺负的结论。
郁皊摇摇头,并不陷入司行昭的言语陷阱。
“您可以认为我是单纯的胆子小,”他抿唇:“而且,您也说了,‘联姻对象要保持距离’,我认为的确自己的确需要做到这一点。”
“不过今天的事还是要谢谢您,”郁皊觑着司行昭有些变化的神色,纠结地说出迟来的感谢:“谢谢您今天能来……”
第一句话说出口,下面的就很好诉说了,郁皊一股脑地把话抛出来:“今天祁阳忽然去找您,肯定打扰了您的工作,对不起。还有,我的父亲不知道有没有说什么冒犯您的话或者举动。如果有,您也不要放在心上……”
“总之,”郁皊顿了一下:“很谢谢您。”
他已经不是怕被骂的年龄,但宣闻天急了不知道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他。
比如说纵容二婚妻子挥霍已故妻子曾经的首饰,故意毁掉她曾经留下来,要留给孩子的画作和手稿。
甚至拿出藏起来的已故妻子的骨灰作为威胁……
郁皊有点担心这些,话说出口也有点责怪自己的冒进,但司行昭介入了事情就不一样了。
不管司行昭和宣闻天说了什么,约定了什么,宣闻天短期之内也不敢来找他,说那种露骨的话。
他的不配合顶多是让宣闻天生气,回家痛骂不听话的大儿子,显然不及司行昭让宣闻天害怕的程度。
所以,郁皊还是很感谢司行昭的。
如果能把这个莫名其妙的“怕不怕”问题揭过就更好了。
司行昭微微颔首,接受了郁皊的感谢。
他恢复往常的平静神态,还是那套说辞:“这是我应该做的。”
郁皊很满意气氛又回到了一开始。
不知道是不是司行昭想起来了自己说过的“联姻对象要保持距离”那句话。
郁皊喝了口茶,感谢自己尚且良好的记忆力。
他本来就打算践行的,平时也很努力地避开司行昭的作息。除了实在避不开的场合,基本不和对方同时出现。
现在的沉默气氛让郁皊自在了一点。
他不怎么擅长社交,套上这一层说不出口的关系之后更不擅长了。
总不能要求他和司总讨论投资生意的事情吧。
郁皊很满意现在的沉默。
至于司总到底怎么想……他用余光观察了一下。
面容冷峻的男人垂着眼,表情在蒸腾的水汽里有些晦涩,看得不甚清晰。
反正是恢复原来的状态了。
沉默一直持续到吃晚饭。
“我让方特助先送你回去,”司行昭:“你需要回学校么?”
郁皊摇摇头。
司行昭道好,又和他提起另一件事。
“下周我有些私事要处理,”男人的眉眼冷峻,平静地交代:“晚上就走,大概率不会回别墅。”
郁皊也点头。
出差是常事,不过很明显对方出差能让他更自在些。
也更方便践行司总要求的“联姻对象要保持距离。”

比他高大很多的男人走在前面,脸上没什么喜怒。
郁皊也保持了比来时候更远的距离,看着更礼貌,但也更疏离。
“如果遇到什么事情,”方特助去开车的空隙,郁皊听见旁边的男人说:“可以打管家或者方特助的电话……你有的吧?”
郁皊点头:“有的。”
司行昭颔首。
他恢复了初见时候那副冷峻漠然的样子,下颌微微抬起,眼睛里什么都没有。上了车就塞上蓝牙,打开电脑摆弄。
长腿交叠,不错眼地看着屏幕上的内容,冷不丁地和对面说一句问题所在。
连线的主管员工冷汗直冒,完全不知道司总为什么语气更冷了。
郁皊更习惯司行昭这副样子。
他也塞上耳机,视线落在车窗外,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文档。
怪周末发生的事情太多,郁皊险些把教授布置的作业忘了。
周一截稿,他写得是差不多了,还需要一点点润色,估计一个下午就能弄完。
郁皊一旦做事情就会很专注,眼睛眨也不眨,对着文档删删改改,表情比旁边开会的男人还投入。
变回原样的联姻对象和即将上交的作业相比,还是后者更重要些。
在母亲的教导下,郁皊看过不少剧本相关的知识。但尝试续写还是第一次,刘教授又当过《无极》的指导,他想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郁皊不自觉拧起眉,露出点苦恼表情,好一会才翻到下一页。
没一会就到了别墅。
“我就先回去了,”郁皊下了车,礼貌道别:“您一切顺利。”
司行昭颔首,车窗挡着郁皊也没看清他的表情。
“回公司,”看见那个高挑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司行昭对驾驶座上的方特助说:“收拾一下,今天到下个星期都不回去。”
方特助犹豫:“可是严医生说您需要……”
他敏锐地发现了两人之间气氛的沉闷,正纳闷,就听见司总的吩咐。
严医生不是吩咐过了吗,而且现在郁少爷也在……
司行昭拧眉。
他的眉眼生得深沉,天然有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冷起脸来更是。
透过后视镜,方特助看着司总有些不耐的神色,只好把劝告的话都咽下去。
化成一句属于社畜的:“好的,听您的安排。”
欸,上司不听医嘱,倒时候被医生数落不听医嘱还要他这个打工人来圆场。
方特助只好用司总开出的高价薪水安慰自己。
只有银行卡上的余额能勉强安抚他目睹上司情感纠葛受到的伤害。
司总显然是个高标准高要求的上司,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下属,原本方特助以为司总能和公司事务白头到老。
但发生过“那件事”之后,一切都有了不同起来。
譬如说司总多了一个才成年的,看起来很柔软又很倔强的联姻对象,对方还真的有点牵动司总心神的意思,那个不知名的男大疑似撬墙角时司总的眼神有点精彩了。
还有司总定期去拜访的严医生。
从医生那里得到了一个荒谬的症结和治疗措施,光是想想就觉得对方医生索要的八百一小时的咨询费是在敲诈勒索。
方特助不再去想上司的私事,兢兢业业地开往集团。
谁来同情他这个可怜的打工人!
郁皊回到房间,依次开始回消息。
先是祁阳,对方在一个小时前发了十几条消息,基本都是“在?”“咋样了?”“你老公说啥了吗?”这种话。
“到别墅了。”
郁皊思忖了一下,回他:“他没说什么,今晚开始出差,一个星期才能回来。”
祁阳回得很快:“那你不是独守空房了吗?”
郁皊回他一串省略号。
他往下滑,看见了来自江柠的消息。
“嘿,你先回家了吗?是不是有急事?”
这条消息在早上发过来,只是他被事情缠着,一直忘了回。
郁皊按下按键:“已经到家了,抱歉,突然有事。”
“没事没事,看你掉队了,我就问一句。”江柠发来好几个表情包:“没事就好。”
郁皊看着屏幕上冒着粉心的小兔子,也发了个微笑表情包过去。
“对了,那个天文社的学长,”江柠:“他有没有问你要联系方式……”
郁皊想了一下,对上齐闻那张总是带着笑的俊脸。
联系人那里有红点提醒,郁皊点进去,对方的备注的确是“齐闻”。
郁皊垂下眼睑。
他给江柠回:“他加了我。”
早上齐闻态度很诚恳地和郁皊道歉,虽然是在他眼里看来无伤大雅的小事,对方也态度很好地反思了。
但郁皊没留联系方式,不知道齐闻从哪里找来的。
江柠的消息跳出来。
“呜呜呜,不是我把你的联系方式推给他的。”江柠发了个哭哭的表情:“真的不是我!他从别人那要来的!”
郁皊:“没事。”
江柠应该不知道早上他和齐闻的对话,怕自己以为是她把联系方式推给他的。
只是一个联系同学用的账号,给不给出去都无所谓。
郁皊随手通过了齐闻的好友申请。
“他可能还有事找我,”郁皊给江柠发:“我已经通过申请了。”
江柠:“!”
屏幕那边的卷发女生啊哦了一下,表情有点震惊。
她没记错的话,上次出去,她好像听见有人说郁皊已经和人联姻了?
那明显带着目的去的齐闻不是很……冒犯吗?
郁皊:“嗯?”
江柠在床上滚了一会,删掉了打出来的话。
不管了,看那天那个男生的样子,估计大美人的联姻对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概率是个豪门老男人,而齐闻,齐闻好歹还是个男大学生呢!
郁皊有点疑惑地看着江柠发来一串夸齐闻的话。
他礼貌地回了几句,就收到了来自齐闻的消息。
齐闻发来几个和他外表不太符合的可爱表情包。
“下午好!”他格外活跃,一股脑地和郁皊交代自己的去向:“我现在在天文社的办公室,整理器材,准备下一次活动。”
郁皊有些不解,但齐闻表现得格外熟稔,好像他们是无话不谈的密友似的。
“xxx那个活动,我问了摄影社,你打算来么?”
“学校旁边这家店好吃”附图.jpg
“东大荒的小猫蛋黄”附图.jpg
他发消息的速度实在太快,一条接一条,郁皊有点招架不住这种热情。
好在,齐闻及时发现了,发来一个哭哭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郁皊思忖了森*晚*整*理一下,决定礼貌些。
“也还好,”他发:“大三的课是不是比较少?”
周末都这么闲,比他这个赶作业的人过得舒服多了。
对面的齐闻一噎,发消息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郁皊挑了几个问题回了,打开电脑开始重温《无极》这部电影。
下周倒是没什么课,才学期初,作业和考试都不多。
他想再打磨打磨自己的续写剧本。
王导的联系方式还躺在手机里,郁皊也不知道自己的剧本能不能摸准对方的想法。
星期五。
郁皊这几天过得格外平静,上下学,被祁阳以“最后一顿”的名义拉出来陪他吃饭,要不然就是和江柠一起忙一忙摄影社的事情,去客串当一下模特。
剧本交上去之后,刘教授倒是来找过一次郁皊,让他改改再交给自己。
宣闻天都没来找他。
郁皊走出地铁站,随手撑起雨伞。
他刚从商场出来,那边有江柠的熟人开了个摄影棚,他们有的时候也会去那边取景。
郁皊对摄影还是入门,不过摄影社的女生都很喜欢他,因为拍他的照片几乎不需要后期修图,随便拍拍就能出片。
看着江柠上了出租车,郁皊挥挥手,也走进人行道。
别墅离地铁站不远,他婉拒了司机要来接他的提议,打伞走进细雨中。
因为下雨,气温比平时稍低些,郁皊拉上拉链,帽子也戴上了,露出尖尖的下巴。
别墅里的主人并没有要回来的意思,他旁敲侧击问了几次管家,得到了对方并不知情的消息。
管家建议郁皊去问方特助,但一问方特助就肯定会被司行昭知道,他不打算多此一举。
今天估计是不会回来。
那也挺好的,上次以沉默结尾的对话结束之后,郁皊也有点尴尬。
虽然说保持距离是对方提出来的,但司行昭当时的表情似乎是有点……猝不及防?
郁皊判断不出来,但这时别墅的一角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
郁皊打开门,不出意料的是玄关的灯都关着。
他和管家说了晚上在外面吃饭,这个点他们都不在。
郁皊换了鞋,走到楼上,正要走向走廊最里面那一间房间的时候,脚步一顿。
有点不对劲。
地面上铺着的地毯突兀地翘起边。
地毯是羊毛混合真丝织成的,颇有些复古的风情,平时总是平平整整地铺在地上,一点灰尘都不会沾。
但是现在……郁皊盯着那一角看了看,鬼使神差地想到了什么。
像是有人迈着有些踉跄的步伐走过去,匆匆忙忙,甚至差点被地毯绊倒。
走过去也忘了恢复原样,不知道到底遇见了什么情况紧急的事,任由痕迹斜倒在地上。
往前走几步就是他的房间。
郁皊顿在原地。
灯是他开的,一路延伸到走廊尽头,散发着温暖的光晕。
房间的门也是紧闭的。
别墅的安保很好,郁皊出去的时候也看见过保安尽职尽责地巡逻,大门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没有陌生人能进来。
郁皊的心里兀地冒出来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看了看走廊另一头,目光锁定在属于别墅主人的房间。
但这个想法有些莫名其妙,郁皊不想门都没打开就预设发生了什么。
也许是他多想了呢?
门板很隔音,打消了他凑近听一听动静的可能。
郁皊在原地顿了一会。
然后他伸出手,轻轻拧开房间门。
房间里是黑的。
这时候空间大的坏处就体现出来了,郁皊在入门处站了一会,只得小心翼翼地打开灯。
看起来是这样,如果忽视床上那个鼓起来的奇怪的一团。
还有莫名其妙打开来的衣柜,散落在床上的衣物。
郁皊的眼皮直跳。
听见动静,蜷缩在被子堆里的人终于冒出头。
是司行昭。
准确的来说,是额发乱糟糟,双眼通红,脸颊还有未干的水渍,一脸惶惑不安的司行昭。
“老婆……”男人的声音透着不正常的哑,竟然还有些抽噎:“你去哪了……?”
郁皊感觉自己脑袋上冒出了无数个问号。
“您……”他站在原地,好一会找回自己的声音:“您为什么在这?”
在他的房间里,把他盖过的被子裹成一团,翻出他的衣服。甚至脑袋上顶着他的一件灰色短袖,高挺的鼻梁蹭来蹭去,衣服皱巴巴的。
郁皊觉得自己出现幻觉了。
要不然他怎么会看见前几天还冷漠强势的司行昭,抱着他的衣服双眼通红地望着他?
还喊他老婆?

郁皊疑心自己的听力出问题了。
他手里还拎着包, 带子被他惊疑之下攥得皱起来,不由自主地往门口退了退。
但床上的男人明显是发现了他。
见到郁皊,司行昭的情绪显然更加激动。
他额发散下来, 双眼通红, 不知道是憋出来的还是怎么样,眼底很湿润,看起来竟然有几分可怜。
尤其是配上那张一向冷峻矜持的俊脸, 脸颊上甚至还有拉链压出来的痕迹,露出落水狗狗一样的湿润眼神。
有点呆, 也很违和。
但现在的郁皊比司行昭更呆。
“老婆, 我好难受……”司行昭顶着郁皊疑惑的目光, 吸吸鼻子, 表现得很茫然:“你为什么不来抱抱我……”
他的脸颊泛着很不正常的晕红:“你不要我了吗……为什么我闻不到你的味道……?”
司行昭一边说, 喉咙里发出类似于呜咽的声音, 又哑又低,看郁皊的眼神依恋极了。
明明那么大块头, 却像是被主人踢到脚边的小狗狗。
郁皊顿住。
司行昭很高, 以一个这样的姿势蜷缩起来并不容易,何况他还把床上塞满了郁皊的衣服, 想找个空的地方都没有。
长腿颇为委屈地半搭在地上, 腰背微弯, 怀里还有团成一团的衣服,宝一样抱着, 还到处嗅, 上面可疑地湿了一块。
像是在找衣服主人的味道。
可郁皊喜洁, 叠进衣柜里的衣服都是洗干净的,他再怎么嗅闻也只能闻到洗衣液的味道。
这也让司行昭更焦躁。
什么都闻不到。
洗衣液的浅淡香味在此刻变得无比刺鼻, 遮盖住掩藏在底下,格外淡对他来说又格外有吸引力的气味。
是老婆身上的味道……呜呜……闻不到……
郁皊觉得事态已经超出控制了。
“我现在就去找方特助,”他看着把脸埋进被子里嗅来嗅去的男人,语气竟然很冷静:“您应该是身体出问题了,我和方特助送您去医院……”
郁皊拿出手机,打算立刻离开房间,给司总一个独处的空间。
但不知道是他提到其他人的话刺激到了司行昭,还是要离开的动作刺激了司行昭,床上的男人兀地直起身。
“不要找别人!”司行昭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阴沉,但他脑袋上还挂着郁皊的衣服,造型着实有点滑稽:“老婆是我一个人的!不要找别的alpha!”
郁皊刚打通方特助的电话。
他一分神,就被猛地扑过来的男人拦腰抱住,带着他一起倒在床上。
“你……”
手机脱手,砸在房间的地板上,郁皊则摔在了床上。
视线陡然倒转,郁皊不自觉拧眉,想去拿自己的手机和方特助通话,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司行昭按住了他。
男人本来就比他高很多,大了整整一圈。现在又是俯身伏在他上空的姿势,郁皊竟然找不出逃离的空间。
“您在干什么!”
郁皊压低声音,试图推开司行昭按在他身侧的手,声线有点颤:“放开!”
司行昭像是没听见一样。
他自说自话,沉浸在找到“老婆”的喜悦中,一个劲地拿鼻梁蹭他的脖子,喉咙里发出含糊的气音。
“老婆,你的信息素好香……”司行昭抽抽两声,手臂收得更紧了,像是抱小宝宝一样抱住郁皊,还蹭他:“好好闻……”
郁皊被他的动作弄得头皮发麻。
炽热的吐息就落在脖颈处,有些痒,司行昭还不断蹭他,恨不得长在他身上一样。
有力的手臂锢着郁皊,攥住他的肩头。高热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他甚至还能感受到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的紧实肌肉。
所幸司行昭似乎还知道自己的老婆小小一个,并不敢把身体完全压上去。
“放开!”郁皊的脸浮上晕红,尽力侧过脸,手掌抵在司行昭的小臂上推他:“我要接电话!”
他的电话都打通了!
不知道是司行昭没听见还是没听懂,郁皊只感觉男人的吐息凑得更近了,鼻梁凑在他有些红的耳垂上,露出变态痴汉一样的表情:“老婆好香……”
郁皊:!
他身上又不喷香水,哪来的香味?
郁皊又急又气,视线被天花板上的水晶灯晃得模糊,一阵一阵黑。
司行昭到底在说什么?!
谁是他的老婆?
被摔在地毯上的手机传出声音。
是兢兢业业的方特助,下班了却没有放下工作职责,这个点了还要处理上司的事情。
“郁少爷?郁少爷?”接通电话却没听见动静,方特助疑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发生什么事了?您是不是……”
郁皊更生气了。
他没有事,出事的是司总,连带着他现在被迫倒在床上。
整个房间里都乱糟糟的,连他整理好的衣柜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郁皊攒了些力气,用力推开司行昭的手臂,想去拿地毯上的手机。
“我要接电话,”郁皊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些,和司行昭讲道理:“方特助接电话了,让他带您去医院好吗,您的状态很不对劲……”
这话一出,不知道又是哪个词刺激到了司行昭,顿时不老实起来。
“为什么要去医院呀……”他一边拿鼻梁蹭怀里的软绵绵的老婆,下巴抵在老婆肩上,闻到香味之后满意得不得了,声音也含含糊糊:“有人生病了吗……”
香喷喷的老婆近在咫尺,大大缓解了司行昭的焦躁,也大大降低了本来就不多的智商。
他喃喃:“老婆好香……”
郁皊:……
他被司行昭压在床上,后者又硬要把自己塞进他怀里,郁皊只能看见司行昭漆黑的发顶。
司总现在说出来的话像是完全没有经过大脑思考。
他给方特助打电话,难道不就是因为司总现在的表现一点也不对劲吗?
郁皊听着司行昭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好像很愉快的气音,感觉眼前更晕了。
他有点恍惚地想起来,恋爱合约里提到的“配合治疗”,难道是这个意思吗?
所以司总真的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
郁皊有种被骗婚的感觉。
他想到合约,转而又想到打通的那一通电话。
方特助!
方特助肯定知道司行昭到底怎么了,能让他摆脱现在这样精神失常的状态。
郁皊看了一眼司行昭,推他:“起来。”
司行昭用一种堪称懵懂的眼神看他。
忽略掉男人乱糟糟的发型,脸上挂着的不正常的潮红,额头上被拉链压出来的印子……根本忽略不掉。
郁皊憋着气,竟然有些怀念起原来的司总来。
虽然原来司总的想法无法揣测,冷峻异常,但好歹精神是正常的!不会这样失礼地闯进他的房间,还大剌剌地抱住他不让他走。
“我要接电话,和你的助理,方特助,你记得他吗?”郁皊虽然还没搞清楚情况,但司行昭的力气无疑比他大很多,他想推开是不可能的,得劝人放开自己。
司行昭犹豫着点点头。
眼见奏效,郁皊再次放低声音,和司总讲道理:“那你放开我,我这样接不了电话。”
郁皊指了指被摔在地毯上的手机。
“方特助是你助理,”郁皊有耐心地重复:“你可以相信他,所以我现在要给他打电话……”
为了让司行昭答应,郁皊还空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头发,抚摸大型犬一样安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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