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爱哭，也不多话。
可此时却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
无助地像个孩子。
崩溃地。
哽咽着。
一直重复：“你不是说了要跟我一起逃出来吗？”
“还说要回家，你说过要回家的啊……”
“你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我还要帮你回家呢……”
“阿珂啊，你醒来啊，求你，别闹了，别骗我了……”
“别……装睡了……”
第五十二章 师妹，我们带师弟回家
沙漠这边发生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一直派小沙鼠留意沙漠动静的宁笑笑。
虽然之前宁珂说过让她躲起来，别来沙漠。
但她忍了半年，如今知道地宫重新暴露出地表，又听沙鼠一族说看到了疑似楼云霄的身影。
便立刻向着地宫赶来。
一众弟子也都追着同行。
在大雨中全速行进五日，宁笑笑远远看到那已经化为废墟的地宫。
飞驰而至，目光便落在那石碑前不知坐了多久的人。
那人头顶有苍银与红云两把剑挡雨，却仍掩不住他的狼狈。
“师兄！”
宁笑笑下一句：“我哥呢？”刚问出口，便注意到了被楼云霄紧紧搂在怀里的人。
那人一身白衣被血染成红色，又被雨水冲刷成淡粉。
更衬得少年脸色惨白，半点生机也无。
是她哥。
是当初笑着，摸着她的头答应她会跟她会和的宁珂。
庄玉生也赶到。
看到这一幕，僵硬在原地。
一时间不知所措。
而楼云霄察觉到他们来了，只是抬眸。
那双失明前灰蓝色的眸子，此时竟呈现出魔的暗红色。
“你们来了。”
他的声音沙哑，沧桑如风烛残年的老人。
手指抚上宁珂的脸，说：“阿珂，师妹来了，你醒醒，跟她说句话好不好？”
“你不是最疼她吗？她看到你这么一直睡下去，会伤心。”
“所以拜托你睁开眼睛……”
说到这里，他突然一顿。
手指剧烈颤抖。
捂住宁珂的眼皮。
早已哭肿的眼睛，又开始落泪。
“还是不要睁开眼睛，不要睁开眼睛……”
“阿珂看不见了。”
“为了救我看不见了。”
他仓皇地看向宁笑笑，说：“师妹，眼睛，阿珂把眼睛给了我，他给我了……”
“都是我，我不好。”
“我没有保护好师弟。”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他的疯言疯语唤回了宁笑笑的思绪。
少女再回神，已然泪流满面。
瘦弱的身躯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会昏厥过去。
庄玉生扶住她。
宁笑笑却摇了摇头，自己站直。
心脏痛得要窒息。
可她看着面前神志不清的楼云霄，却说不出一句责备的话。
早在那日，宁珂笑着抚摸她发丝的时候，她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她的这个哥哥。
她了解。
他重视所有人的生命，却从不在意自己会如何。
很傻，很傻。
少女紧攥着拳，指甲刺破掌心，让她得以在巨大的悲痛中开口说话。
“师兄，我哥死了。”
“该醒来的是你，不是我哥。”
“我哥给你的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所以你也没必要自责。”
“我想，我哥这般做，就是为了让你活着，像以前那般活着，连着他的那一份一起活着！”
少女任由雨滴将自己打湿。
站在这苍茫的天地间，听到背后传来议论声。
“阿珂道友死了？！”
“宁道友不是说楼云霄被大魔重伤吗？我怎么看他还好好的？”
“反倒是阿珂道友丢掉了性命？”
“你们看到他那双眼睛了吗？！那是魔才有的暗红色！”
“阿珂道友该不会就是他杀的吧？！”
“这人太畜生了，竟连同门都下得去手！”
“必定是魔化了！留着必有后患！”
这一声说完，便立刻有弟子站出来，剑指宁笑笑：“宁道友，现在你也看到了！他们二人一死一生，楼云霄一点伤都没有，反倒是阿珂道友惨死于此！”
“你且离楼云霄那魔远些！我们来替你们清理门户！”
庄玉生也因为宁珂的死痛到眼圈发红，难得失了风度，对着那些弟子骂道：“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你们说的这是什么狗屁话！”
反观宁笑笑，却冷静地过了头。
下一瞬，他便看到宁笑笑手持惊岚剑，毫不犹豫地对着那帮弟子狠狠斩下——
无匹的剑意包裹着剑气。
一剑劈开雨幕。
在地面留下三丈深的沟壑。
若非那几个弟子躲得快，此时必定要受伤。
“竟然是剑意？”
“她才多大？！”
不止那些人，就连庄玉生都感到了震惊。
宁笑笑的进步，属实太快了些。
再看少女，气息沉静，一双眸子冰冷彻骨。
深处涌动着巨大的悲痛。
她祭出惊岚剑，捏诀，结出百道剑影，构成剑阵，将楼云霄保护在内。
灵气包裹的声音穿透雨幕，响彻天地。
“谁敢动我师兄。”
“先过我这关！”
宁笑笑从不是什么柔弱的性格。
只是在宁珂面前，她愿意撒娇，愿意依赖哥哥。
而现在哥哥不在了，她必须强迫自己成长。
哥哥喜欢大师兄，她便替哥哥保护好大师兄！
剑宗弟子分立在宁笑笑身边，结剑阵。
喊道：“阿珂师兄曾说过他永远相信大师兄，所以我们也信！”
“我们剑宗的门户，更用不着你们这些人来清理！”
庄玉生看着这帮剑宗弟子，心生佩服。
垂眸，目光落在楼云霄的身上。
见那之前还神色恍惚的人，眸子里隐隐有了些许光亮。
而后，缓缓站起了身。
只是站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半跪在地面，却分毫未曾颠簸到怀里的人。
庄玉生想说什么，伸出了手，却又收回，最终什么都没说。
他看着楼云霄从剑宗弟子的背后，走到前面，又将宁笑笑挡在身后。
目光落在那之前被他伤过的弟子身上。
那人红光满面，该是恢复得不错。
此时却对楼云霄怒目而视，恨不得杀了他。
楼云霄目光冷漠。
平静地陈述道。
“我被魔夺舍过，也的确刺过你一剑。”
“所以，我还你一剑。”
他朗声喊：“苍银！”
苍银剑悲鸣，却终是一剑划破空气，从背后刺入楼云霄的胸膛。
未伤要害，却也极重。
剑落，楼云霄唇角溢出鲜血。
却觉得这疼痛该是不及宁珂受的这些伤感受到的疼痛。
更不及他失去阿珂的心痛。
弟子们愣然地看着这一幕。
那受伤的弟子也满脸骇然。
“这一剑，还你了。”
楼云霄站的笔直。
继续说道：“我的师弟为了救我，拼尽生命引血篆刻碑文，加固了大魔的封印，自己也死在大魔的手上。”
“我需得活着来报他的恩。”
“若你们恨我，想替人族清理魔头，想替剑宗清理门户，那就尽管来。”
“届时，生死有命，我绝不留手。”
活着，从来都比死亡更痛苦。
尤其是对于背负着重担和仇恨的人。
楼云霄便是如此。
可他这一路走来，承了太多的人的恩。
就算再痛苦，也该拼尽全力求生。
雨渐渐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落。
那些弟子们都被楼云霄的气势和话语镇住。
久久没有言语。
毕竟，他们自问若让他们自己捅自己一剑，他们做不到。
更何况，他们也不是傻子，能够看出楼云霄现在的实力深不可测。
他们真去挑战，那才是上赶着送死。
“师兄，你的伤……”宁笑笑忍不住说话。
楼云霄却摇了摇头，说：“我没事。”
他抱着宁珂，走到有阳光的地方。
金色的阳光洒照在两人脸上，身上。
像是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环。
楼云霄低下头，脸颊贴上宁珂青白的脸，感受着对方脸颊的温度比在冷雨中时稍稍提高了些许。
泪珠便滚落。
浸湿两人的脸侧。
宁笑笑追过去，却只看到楼云霄转了身，声音传过来。
“师妹，我们走吧。”
“一起带师弟回家。”
宁珂一口血吐在地上。
心口疼的他说不出话，尖长的指甲扒着床沿，眼底青黑，头顶冒出狐耳，尾椎处九条尾巴撑起衣袍，于空中摇曳。
细看，可以发现其中一条正在缓缓消散，直到只剩个浅淡的虚影。
丢了一条尾巴，就是丢了一条命。
怎么可能不疼？
而此时，系统的提示音也响起。
【恭喜宿主完成探查石碑，加固封印的支线任务。】
【恭喜宿主完成第二阶段扮演师弟阿珂的主线任务，但由于没有完成最后一步自爆，故而暂时不能结束时间回溯。所以，在第三阶段任务开始之前的这段时间，宿主可自行安排。】
做完提示后，小圆小心翼翼地问宁珂：【宿主，你还好吧？】
毕竟她也是目睹了全程。
宁珂受的这个罪，放在寻常人身上真不一定受得了。
可以说，他这个宿主的心理素质简直强的离谱。
宁珂把淤血吐出来，终于感觉到舒服了一些。
再一听到系统没让他再走一遍第二阶段的剧情，一时觉得呼吸都顺畅了。
故而揉着胸口，转身，四仰八叉地躺在五米宽的柔软大床上，懒散的翻了个白眼。
“好你娘个360度回旋罗圈屁！”
小圆委委屈屈地说：【……宿主，我说过，我没娘。】
“……”
宁珂不再理她，这么躺了会儿，觉得尾巴硌得慌，便从后面放到前面来，抱住。
然后，倏地瞪圆了狐狸眼。
他的尾巴摸起来好舒服啊！
于是，小圆就看着刚才还半死不活的自家宿主不过蔫吧了两秒，就开始抱着自己剩下的八条大尾巴满床打滚……
“呜呜呜，做狐狸的好处终于享受到了！”
尾巴极大，足够宁珂整个人软在里面，又很暖和。
一下子就驱散了在地宫时临死前，感受到的那种深入骨髓的冷。
逐渐安抚了宁珂的情绪。
其实，他也是会害怕的。
挖了眼睛后，又疼又黑。
后背被压弯，心脏被洞穿。
满清酷刑也不过如此。
只是，他不说，便不会有事。
他不哭，就不叫害怕。
此时，整个人陷在尾巴里，柔软温暖。
这也是他在自我疗伤。
装饰华丽的寝殿内点燃了熏香，床幔垂落。
宁珂就这般蜷缩起自己的身体，抱着尾巴，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秘境，林海。
楼云霄吃了止血丸，便不再管自己的伤势。
只专注地帮宁珂已经死去的身体驱除那残留的魔气。
直到最后一丝被拔除，他才停手。
宁笑笑从旁看着，也松了口气。
她已经听楼云霄说明了地宫里发生了什么。
也知楼云霄这是担心宁珂体内残留魔气，以后会有变成活死人的风险。
这样去除了魔气，他们都能安心。
她抬起红肿的眸子，看向楼云霄。
此时的楼云霄已经恢复了视力，所以覆眼的绸带被他绕了几圈系在了手腕。
一双眼睛沉如死水，虽具有了能够映出世间万物的能力，此时却只注视着身边那已经失去生息的人。
仿佛只要这样一直盯着，看着，那人就会醒过来对他喊一声师兄。
宁笑笑不忍再看，起身说。
“师兄，秘境已经没有了魔，过几日，我打算与剑宗弟子也出去走一走，历练历练。”
“我哥就拜托你照顾了。”
宁珂受的伤太重，只是看着这具尸体，宁笑笑便觉得双眼发涩，一不小心就会掉下眼泪来。
她还记得宁珂说的话。
说什么要把师兄完完整整地带回来。
可现在楼云霄回来了。
而他自己呢？
眼睛没有了，心脏也没有了……
这样的结局，宁笑笑无法接受。
所以只能强忍悲痛，去努力成长。
日后再有魔出现。
她第一个将其手刃！
“嗯。”楼云霄也不抬头，只轻声说：“你注意安全。”
而宁笑笑走之后，他又这样枯坐了一会儿。
忽而想起了什么，小心地抱起宁珂走出山洞，走向河边。
“师弟，你身上脏了。”他说：“我帮你洗干净。”
清洁术终究只是法术。
楼云霄现在只想亲力亲为地帮宁珂做些事，给他洗去一身脏污，变得干干净净。
他垂首，仔细地，缓慢地褪去宁珂破烂的衣物。
手指抚过胸口的空洞，多少次了，仍控制不住地轻颤。
创口处骨头的断茬冒出边缘，不再流血，却能看到割断的肌理和白肉。
无法想象阿珂当时会有多疼……
楼云霄紧咬下唇，克制哽咽。
托起宁珂的后背和腿弯，缓缓下水，摘下少年发上的桂花玉簪，让清水没过身体，仔仔细细地帮他洗净发上的脏污。
正午的阳光倾洒，宁珂青白的脸映出日光的暖色。
发上的水珠坠落在眼睫上，带动睫毛轻颤。
楼云霄望着这一幕，连呼吸都屏住。
恍惚间，似乎看到宁珂醒了，扬着眉调笑他：“师兄，你怎么把我扒光了？这可不行，你得对我负责。”
林中树叶沙沙作响，雀鸟鸣叫。
许久，才唤回楼云霄的思绪。
到头发现，一切终究不过是他的幻想。
心绪回落至谷底，楼云霄轻轻拥住宁珂僵硬的身体。
如之前做过很多次的那般，蹭着宁珂不再温暖的肩颈。
轻吻他之前留下的那个淡白的牙印。
喃喃倾诉。
“阿珂，你忘了吗？”
“你还欠我一个愿望啊。”
“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能修炼到元婴巅峰，就实现我一个愿望……”
“现在我向你许愿。”
“你活过来好不好？”
说到这儿，他拥紧宁珂，咬牙道。
“早知会如此，我宁愿不要恢复光明，我宁可再也看不到你的脸，也想看到你能活着……”
“也只想听你……”
“再喊我一声，师兄。”
“他、他这是在干嘛？！”
妖界，妖尊寝殿内，睡了好几天刚醒来的宁珂看着面前水镜中依偎在一起的一人一尸体，吓得一个激灵坐起来。
“我死了啊！还死的那么惨！看起来那么吓人！他怎么亲的下去！”
小圆猜测道：【啊这……可能男主爱你爱的深沉？】
宁珂在红云剑上留下了一缕神念，所以此时能够透过红云剑的视角看到楼云霄在做什么。
他拧眉道。
“可是他都恢复记忆了，魔性也应该消除了，按说也得知道克制自己的感情了吧？”
“未来还有那么多女配等着他，他怎么能没出息地吊死在我这根歪脖树上？”
“该往前看的时候就得往前看，他这么做根本没有意义！”
【……】小圆瞅一眼抱住自己尾巴使劲撸的宁珂，叹了口气。
看来他这宿主是真的说出戏就出戏。
明明之前连眼睛都挖了，心也剜了，把自己都献出去了。
现在竟然还能面无表情的吐槽痛不欲生的男主。
是他之前想错了。
他家宿主，绝对是一流的好演员！
小圆说：【可能你需要给他些时间来消化。】
宁珂沉默。
盯着那水镜里的场景，拿起床边的灵果，发狠地啃一口。
嘟囔道：“那我希望他赶紧走出来，毕竟以后还有那么多人排着队跟他表白呢。我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骗子……”
“不值得他一直留恋。”
这么说着，他却没有注意到自己一口一口咬下去，有些弱视的眼睛竟泛起了红。
咔嚓——
“嗷呜！”
自己咬到自己的手，宁珂疼的发出狐狸叫。
再一看手里，那灵果早被他啃没，所以这一口他狠狠咬在了爪子上，还留下了一个冒血的牙印……
“妈的！吃个东西都这么糟心！”宁狐狸一把甩了灵果核，挥手灭了水镜，说：“不看了，出去玩！”
反正他现在是自由狐，只要不干违背剧情的事儿，系统也管不了他。
要说出去玩，就得好好打扮一下。
毕竟他现在可是三界第一美。
怎么也得稳住人设不是？
结果他兴高采烈地拉开衣柜，看到的就是……
一柜子的女装。
粉红，桃红，水红，艳红，大红，深红。
浅紫，深紫，艳紫，蓝紫，鹅黄，明黄。
花纹也都花里胡哨，反正怎么骚，怎么艳，怎么来。
翻遍衣柜都找不出几件不那么惹眼的男装。
但你要说，这些衣服的料子却都是好的没话说。
手感一绝，且自带冬暖夏凉功能，还能阻挡寻常筑基期修士的攻击。
比剑宗的弟子服可高级了百八十倍不止！
冲着这个值钱的样子，宁珂强迫自己拿出十几件，丢到床上，反复对比挑选。
倒还真觉得看顺眼了，还是蛮好看的。
而且女装和男装也没啥大的区别。
再加上他本身骨架偏纤细，穿上女装，竟比男装还要惊艳几倍。
这就导致，宁珂从一开始的“我就是勉强试试”到后来，越试越上头。
甚至穿着一身红纱的衣裙，在镜子里转了一个圈，手叉腰，嘿嘿地笑：“娘哎，我怎么能这么美？美死了美死了，再这么下去，小爷都想自己娶自己了！”
【……果然互联网诚不欺我。】小圆凉凉地吐槽：【女装有一次就有亿次，这句话在宿主你身上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咳咳。”宁珂这才发现自己兴奋过头了。
赶紧挺直腰板，说：“忽略你刚才看到的。”
“就这件吧，走了，出门！”
结果他刚踏出寝殿，没走出多远，就看到迎面走来一大批俊男美女！
目测得有十几个，急冲冲地对着他就跑了过来！
宁珂看到这阵仗，下意识地转身，就要跑。
这纯纯是条件反射。
因为在现代的时候，他坐过早高峰地铁，都是这么一大批人冲过来，他跑慢点儿就挤不上去了！
结果他跑着跑着，就听到那帮俊男美女声嘶力竭地喊他。
“妖尊大人！”“尊主大人！！”
“不要跑啊！”
“让我看看你也好啊！”
宁珂这才回神，他这不是在地铁站，更不是上班族。
他现在是妖界的尊主……
“咳咳。”尴尬到头皮发麻，宁珂赶紧把自己的宝贝扇子拿出来，遮住脸上没出息的慌乱表情。
转身问道：“你们找我有事？”
“妖尊您最近总是说闭关，一闭关就是一两年。”一个身材极好的美艳女子叹气：“也不到后院找我们玩，更不叫我们看到你。”
“这样您让我们可怎么活啊？”
“前几日，小绿都害了相思病，卧床不起，天天喊您的名字呢。”
“所以我们一听到您这有动静，便赶紧过来看看。”
另一名丰神俊朗的男子说：“是啊，尊主，我们后院的妖不求别的，只求能常常看到您，可最近，您只顾着闭关，连这点要求都不满足我们，我们实在难熬。”
其他人纷纷附和接话，一双双发亮的眼睛哀怨地盯着宁珂看，好似他是什么天大的负心汉，负了他们这帮人的心。
“……”宁珂眨巴两下眼睛。
终于捋清了思路。
他问小圆：所以说，他们都是我的后宫吗？
小圆：【我看像。】
[呃，原主可真是长得美，玩的花啊……]
宁珂虽然有点儿小好色，但还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有这么多的后宫。
此时还有点儿接受无能。
便只能挥手，尝试提出建议：“要不，咱们一起去吃个饭？”
俊男美女们纷纷点头：“好啊好啊。”
然后就开始展开了激烈的讨论：“我觉得三城那个烧鸭不错？”
“哎呀，要说，还是要去吃烤全羊，爽！”
“五城酒楼的桂花酿最棒。”
“尊主不是爱吃鱼和鸡吗？七城聚贤苑做的鸡一绝。”
“不行不行！去三城！”
“凭什么听你的！我说去五城就去五城！”
“七城最好！吃完还能逛火烛会！”
“……”
被晾在一边的宁珂：“……”
所以，这就是后宫多的烦恼吗？
他怎么觉得自己像是纯纯的大冤种？
第五十五章 小绿魔化
宁珂第一次逛妖族的城池，发现妖界的建筑风格相当地奔放，不像是人族的方方正正，全都是七扭八歪，又不至于坍塌，挺有意思。
如果有相机，宁珂甚至想站在那坨疑似大便形状的酒楼旁边，让人给他拍个照。
进了酒楼，老板一眼认出他，小眼睛锃亮，招呼着：“妖尊大人，楼上留好了包间，快请上座。”
宁珂环顾四周，注意到大家的视线。
发现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像个脑残粉。
是狂热的崇拜。
弄得他还有那么点儿不好意思了。
落座后，菜上齐。
后宫们纷纷含羞带怯地看着他，这个过来敬杯酒，那个给他夹菜。
宁珂不是原主，如今却也有些喜欢这种热闹的环境。
不像是临死前那种可怕的孤单。
现在的他身边有人陪伴。
“当年若不是大人救了我，我恐怕早就死在了纳库山。”
“我也是，如果大人没把我从娄海里捞出来，我哪能像现在这样和你们吃酒玩乐？”
“我们大人真是人美心善。谁敢说大人一句坏话，我第一个不乐意！”
“就是就是！大人灭流云宗定有隐情，肯定是他们犯了什么大错，才导致大人出的手。”
听着他们的话，宁珂抿着杯中酒，若有所思。
他不是原主，所以不了解原主的性格。
但从妖族对原主的态度来看，原主似乎并不是什么坏人。
那，他为什么脑残地要去招惹楼云霄？
这问题，他想不通。
只能略过。
之后随着后宫们吃完饭，又去花楼听了曲，一群人玩到尽兴才重返妖宫。
“尊主！！”猫女月牙看到宁珂，第一个跑过来，小圆脸上，一双眼睛笑的弯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