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科举文当皇帝—— by思风林

作者:思风林  录入:03-13

“不可,你能想到为父想不到吗?”
傅清晏急急打断儿子的话。
“土豆无毒!是那另一种食物,辣椒辛辣,为父老迈脾胃受不住罢了,今日你传出消息,明日镇北王府和宗□□便能传出为父体弱,不堪大用的传闻!!!”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傅清晏开始不断干咳。
傅清晏原本还算健壮的身子,让方长鸣这神来一笔弄得是真病了。
镇北王世子季连惠的马车慢悠悠地往回走。
禁军副统领白箐远远看到镇北王府的车马,便带着身侧的禁军前往。
两队人打了个照面。
季连惠挑起帘子,正对上白箐担忧的目光。
按照情分,季连惠要叫白箐一声叔,只是如今季连惠只能拱拱手道:“白副统领辛苦,良种入京是大事,还要多赖副统领。”
“季世子说笑了。”
“吴华青如今还未入京吗?”季连惠压低声音问,按照道理,吴华青应当也到京郊了。
“已到雍州。”白箐低声说。
季连惠心中一算,再有一两日应当就能入京了,他派出的人怕是已经接应到了吴华青。
他心头一松,自己既然站出来为小皇帝说话,便是重新下了注,吴华青必定是要保住!
“您如此高兴,那良种瞧着是真的?”白箐笑着提起旁的。
“陛下亲口所言哪里有假,副统领慎言。”季连惠说着还眯起眼,似是在回味,“土豆的味道绵密香甜,很是不错。”
白箐目光一亮,趁着夜色,白箐忍不住笑了。
如此便好,镇北王府算是赌对了,有此良种天下应当能少些饿死的人吧。
“方县令还找来了一味香料,方县令同陛下真是君臣相得,天下学子当勉之。”季连惠笑着说道。
白箐眼珠一转,他明白了公子的意思,这是让自己将良种是真的并且味道不错,方长鸣是个人才之事传出去。
“世子说得对。”白箐点头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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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都是些中正平和的菜肴。
清蒸鲈鱼、清炒茭白、清炖鸡汤、清粥小菜……
至于方长鸣想要尝的辣椒,白明理让御厨炒了一小盘辣椒炒肉。
辣椒白明理今天是不准备吃了,毕竟这东西刺激肠胃。
他要是突然肚子不适,方长鸣再担上什么罪名就不好了。
“你赶路多日,肠胃虚弱,还是吃些清淡的,等你缓过来了,再吃旁的也不急。”白明理笑着说。
竹兰在一旁给白明理布菜。
“还是陛下想的周到。”方长鸣也没推辞。
唯一奇怪的就是,方长鸣一边吃一边想,难道是自己来到这里的时间太长了,现在的小孩都那么成熟了吗?
方长鸣这么想着,忍不住偷偷瞅了白明理一眼。
白明理察觉到方长鸣在看他,抬眸露出了个慈爱的笑容。
书中写,男主很聪明读书时跳了三级,他是上大学的路上穿越的,穿越时不过十五岁,方长鸣直接穿成一个婴儿,刚开始七年并没有恢复记忆,是开蒙之后通过做梦渐渐恢复,方长鸣的实际年龄还很年轻。
白明理想那么多,只是因为——三十八岁事业有成的自己肯定是长辈!!!
方长鸣眨巴眨巴眼睛,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
他带着疑惑吃完了味道十分不错的御膳。
白明理等方长鸣吃完了,便也放下了筷子,竹兰和宋河端来茶水。
两人简单洗漱过后白明理伸了个懒腰。
“你们都下去吧,朕要同方县令秉烛夜谈。”白明理说完就拉着方长鸣往他的寝宫走。
幸亏这个时代君王表示看重的时候,入则同席,抵足而眠的事也不少。
白明理的动作虽然出格了些,倒也不显得突兀。
宋河等宫人哪里敢真的都退下,值守的太监宫女还是在寝宫角落候着。
说是两人谈话,周围却到处都是耳朵。
方长鸣恍恍惚惚地被拉上了龙床。
窗幔一放,旁人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他们,听到他们说什么。
好歹有点隐私了。
“听说,爱卿一直在奇丰县?”白明理先开口。
实际上白明理拉过方长鸣修长的手明知故问地写道——你穿越多久了?我叫白明理。
白明理暂时并不想要告诉这小孩实情。
想到这里,白明理心中的愧疚更胜。
往后方长鸣想要施展抱负,自己一定鼎力相助。
方长鸣觉得自己手心痒痒的,他垂着头在摇曳的烛光下,方长鸣一低头就能看到白明理的发旋。
他不想打扰白明理,却觉得他们靠的太近了些。
“是,臣外放后一直在岭南奇丰县。”
方长鸣在白明理白嫩的小胖手上写——我刚出生的时候没前世的记忆,真正算意识到大概有十八年了。
白明理立即点头。
嗯嗯嗯嗯,看来不论前世今生,方长鸣都是小辈。
方长鸣写道。
“若是皇上想听,臣可以同陛下说说奇丰县的风土人情。”
“如此甚好。”
白明理在他手心写——小皇帝上次重病的时候。
方长鸣心想,跟自己估计的差不多。
目前看来,这位老乡还是很聪明有眼光的,自己在无数个苦读的夜里,想象过的盐铁改革、赋税改革,好像真的有可能了。
而且自己似乎是真的有同伴了。
他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冷静下来!
不能被表面情况迷惑。
他们还要相处一段时间,才能下判断,才能真正确定,自己……自己是真的有了同伴!
方长鸣面色如常地呼吸,但白明理的眼睛多利,他几乎一眼就看出这孩子有点紧张。
他还不是几十年后喜怒不形于色的权臣。
还是个有些热血的年轻人。
不得不说,白明理更喜欢现在的方长鸣。
“奇丰县缺少田地,山川连绵……”
方长鸣一边说,一边在白明理的小胖手上写——你出的那道高考题我做不出来,哈哈哈,毕业太久了我是飞机失事来的这里,你是刚毕业吗?
白明理垂眸想,他还是要夸大一些事实,才能压住这满脑子奇思妙想的小孩。
他忍着笑,拉住方长鸣修长漂亮的手。
他写道——实际上我是数学老师,退休旅游的时候来的这里,孩子,你可以叫我老师或爷爷。
方长鸣:!!!

嘴上喋喋不休说着的奇丰县风土人情也停了下来。
“爱卿继续说啊。”白明理差点被方长鸣这表情逗笑了。
“是……陛下。”
方长鸣剑眉轻皱,他嘴上恢复了对奇丰县的介绍。
手上却试探着在白明理手心上写——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这是一位长辈?!
白明理看他恍恍惚惚的模样,挑眉。
难道自己做的事很像是小伙子办的?
方长鸣这是什么表情?
他在方长鸣修长的手中写——我为什么要开玩笑?
白明理仔仔细细地在方长鸣手中写了早些年的老师选拔制度,和自己是怎么从数学老师变成教导主任的。
很多事外行也就是看看,内情只有内行人知道。
方长鸣不得不信了六分,白明理知道的太详细了!
最后的四分不信是方长鸣最后的倔强和迟疑。
方长鸣心想,难怪了!
小皇帝的行动虽然大胆,但是一举一动都像是深思熟虑过才做出的。
他怎么忘了!
会做高考题的,不仅仅是高三学生,还有高三老师啊!
要不是场合不对,方长鸣真想抱着脑袋缩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知道老乡当过教导主任,方长鸣突然觉得老乡小朋友的外表威严可靠多了!
沉寂多年的学生血脉,隐隐有觉醒的架势。
方长鸣略有些不自然地往回抽自己的手。
白明理一把薅住!
这小孩怎么了?老师的身份难道不该是老实可靠多了吗?难道他还在怀疑自己?
白明理目光眯起,还是得多拿出些诚意。
方长鸣孤身入京,自己打乱了他的计划,只是口头支持的话,确实让人不放心。
他放开方长鸣的手。
两只还有些肥的小胖手在方长鸣眼前挥了挥,变戏法似的变出了一块巧克力!
白明理抓住方长鸣的手写——放心吃,没过期。
没过期。
这是把自己当小孩子哄了?
方长鸣这么想着,嘴角却忍不住勾了起来。
说起来,他都快忘了巧克力是什么味道的了。
白明理的空间内时间是流动的。
方长鸣的大脑不自觉地分析,看白明理的模样,不像是提前准备好穿越的,那为什么会有土豆和零食?
而且还是突然变出来的。
看来老乡的空间应该是包括了他出来旅行带的物资!而且可以随着他的心意从空间拿东西。
同样都是穿越,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白明理见他只是拿着巧克力但是不吃,有点迷惑,书里不是写了,方长鸣老年病得精神恍惚的时候,非常怀念‘故乡’的吃食。
过继到他膝下的几个孩子很孝顺,千方百计地从常州府带新鲜吃食回来,想要讨方长鸣欢心。
但是方长鸣吃过之后,只叮嘱小辈不要为他劳民伤财,便不再说什么思念‘故乡’的话了。
此事还在朝中传为佳话。
是方长鸣刚正不阿,清廉公正的表现。
白明理看得很是心酸,往后的日子里,哪怕神志不清,方长鸣都记得不再提‘家乡’。
难道自己理解的不对?
方长鸣想念的故乡,应该是现代,他现在怎么不想吃了?
在白明理慈祥心疼的目光下,方长鸣神情复杂地小心翼翼拆开包装。
白明理看到方长鸣要吃了,他赶紧给方长鸣打掩护。
“方爱卿说的着实有趣,蛮族竟然也要开田种地,朕还以为他们同匈奴一般过的是放牧生活,原来他们也会开梯田种地,朕困于宫中对外事的了解实在太少……”
他将包装袋拿过来,放回到空间里。
毁尸灭迹,这样就没人会发现了。
快吃吧,快吃吧。
我还有好多零食,都放在零食柜里,可以够你吃很长时间。
白明理目光灼灼地看着方长鸣。
虽然牛奶巧克力的味道很醇厚香甜。
在白明理炙热的目光下,许久没吃的巧克力,方长鸣也有些食不下咽了。
方长鸣现在有点相信,白明理对自己应该没有恶意。
他……他不会真是把自己当小朋友了吧?
等方长鸣吃完,白明理在停下那些没营养的话。
拉过方长鸣的手写——好吃吗?我还有很多零食,对了我还有地瓜和玉米,你在处理皇庄的事时应该能用到,只是进出宫门要被盘查地瓜不好带,我先把玉米给你。
“朕的这个玉佩不错,方爱卿拿去把玩吧。”白明理说着解下腰间的玉佩,从空间中拿出四颗玉米粒,将玉米粒塞进丝绦缝隙里,便是露出一些,在旁人看来也不过是装点丝绦的珠子。
“多谢陛下赏赐。”
方长鸣接过用络子挂起来的玉佩。
方长鸣苦笑不得,越发觉得自己不真诚。
你这就告诉我你还有地瓜和玉米了?
他想要在白明理的手上写。
可是最后他只是郑重地写——好,事情我会办成,俞尚书那些人,你不用担心。
别的方长鸣不敢保证,有如此多的良种在手,若是他不能约束俞尚书等人的行径,他这七年外放生活也就算是白过了。
方长鸣在写这段话时,整个人似乎都在发光。
自信,淡然的光芒。
白明理同样没想到方长鸣会这么简单就相信自己。
白明理忍不住抬手摸了摸方长鸣的脑袋。
要是方长鸣遇到的是一个想要拿他在奇丰县的布置,拿捏他的‘老乡’怎么办?
白明理满是严肃地道:“朕可是皇上,没有需忧心之事,方爱卿再同我说说,奇丰县的事吧。”
朕是皇帝,所以你留个心眼吧。
方长鸣有些生气地躲开白明理的小胖手。
“是。”方长鸣笑着称是,还皇帝呢,他们俩谈个话都像是在做贼,在龙床上都不能为所欲为还叫什么皇帝。
唉,老乡应该是在安慰自己,但是男人的脑袋不能随便乱摸啊!!!
白明理又仔细地问了几个关于民生治理的问题。
方长鸣信手拈来,说起他勘测地形,设计新梯田的事时,方长鸣整个人都不同了。
刚才的拘谨和尴尬消失了。
只剩下意气风发的侃侃而谈。
哪怕是白明理这个对民生治理一知半解的数学老师,渐渐都听入迷了。
“你这些年确实被埋没了。”白明理突然叹息道,看书时不觉得,现在看到光芒万丈的方长鸣,白明理这才清晰地意识到方长鸣被蹉跎的许多年,是真的可惜。
方长鸣摇摇头:“不是埋没,在下县中,治理一方百姓,臣才明白,真切的明白,臣在什么地方,若是没有这些年,臣怕是只会纸上谈兵。”
刚意识到自己穿越的时候。
方长鸣想要改革盐铁,想要改善女子的位置,想要将这个世界改造的离自己记忆中的家乡近一点,再近一点。
可是时间长了,他才明白,这世上保全一家三口已经需要拼尽全力。
他想要的东西,可能需要献祭上自己的一生。
这些年让他看清了自己,怎么能算埋没。
“更何况,如今,不是有陛下吗?”方长鸣一笑说道。
他这一笑看得白明理一愣。
不得不说,方长鸣的外形真的不愧是大男主,端正清俊,笑如朗月。
“说的也是,那我们睡吧。”白明理突然说道。
方长鸣一呆。
睡睡睡睡?!
不是秉烛夜谈吗?
他们这才刚聊了五块钱的吧?
而且他还没刷牙!
这还是龙床!
怎么能睡呢。
“爱卿不累啊,明日还有硬仗要打呢,你睡吧,朕看着你。不用怕。”不用怕宫中会有人害你。
白明理轻轻推了推方长鸣,没有防备的方长鸣还真被他推倒了。
“啊?”方长鸣呆呆地躺在龙床上。
白明理摸了摸他的额头,嗯,还好,方长鸣身子健壮,没有因为赶路而发热。
“睡吧。朕看着你,给你守夜。”
这怎么睡啊?
这怎么可能睡着?
可惜他这么一躺,十几日来赶路的疲惫似乎一起找上了他。
他同自己的眼皮做斗争,白明理笑笑:“明日还有的忙,睡吧。”
这句话似乎有什么魔力。
方长鸣最后看了眼,严肃又慈爱的小孩。
心想,脸上还有婴儿肥的小孩做这个表情真好玩。
他真是自己长辈吗?看着不想啊。
方长鸣带着这一丝倔强的怀疑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他的身体极其疲惫,精神却完全放松了下来。
这再俊俏的人,躺下休息的时候, 因为肌肉的放松和角度问题,外貌都要打上折扣。
方长鸣却哪怕睡着了也丰神俊朗。
看着这样的方长鸣,白明理的眼睛突然眯了起来。
对了,他险些忘了一件事。
白明理用大拇指指甲掐了一下方长鸣白皙的手心!
方长鸣两条剑眉皱起, 他模模糊糊地睁开眼。
正对上白明理含笑的眼神,白明理冲他微微摇摇头。
在他的手心写。
你醒了,待会你接着睡就好, 快三点了,我要去拿一件东西。
方长鸣:“???”
你把我叫起来, 就是为了跟我说一声,让我待会接着睡?
这是什么操作?
横,横, 竖,横,点。
撇, 横撇, 竖钩, 撇,点,横, 横,竖, 横,点。
玉……玉玺?!
方长鸣立马来了兴趣, 好啊他们秉烛夜谈,抵足而眠。
这个时候谁能想到,他们要去拿玉玺呢?
而且今日他入城能如此便利,禁军的态度已经很明显。
起码如今禁军统领不想为沈大将军卖命!
他不敢起身,拉着白明理地手写——你现在要去抢玉玺?
白明理笑着写——本来就该是我保管的东西,怎么能说抢?
方长鸣眨巴眨巴眼睛,重新将双眼闭上。
他修长的手指在白明理手心写——去吧,我给你当幌子。
你不是幌子,拿东西才是顺便的,睡吧,宫外我插不了手,还要多指望你。
白明理摇摇头,在他手心上写——拿东西,这一次不行,土豆种好后还有机会,哪里需要什么幌子,他是在盯着方长鸣的睡颜时突然想到的。
玉玺并不在小皇帝手中,而是放在御书房,只有大事,几个辅政大臣需要小皇帝下旨时,才会被启用。
玉玺自有御书房的太监和周围的禁军看管。
平日小皇帝下旨用私印就够了。
此时却不能,赦免吴家和提拔方长鸣的旨意,必须有玉玺。
他不能给方长鸣的仕途上留下这么大的纰漏。
虽然方长鸣理智上觉得白明理说这个是把自己当小孩哄。
这个时候要去拿东西,不是把自己当幌子是什么?
不过好话嘛,听听还是让人高兴。
方长鸣还是有些压不住自己想要翘起的嘴角。
就在宋河以为,陛下要这般看着方大人睡一夜的时候,白明理掀开幔帐,轻手轻脚地走了下来。
他招招手。
宋河立即上前。
“去御书房,朕要拟旨。”白明理对着宋河完全没有刚才的温柔,冷着一张脸说道。
“陛下?现在?”宋河心中大惊。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要去御书房将玉玺拿过来?!
白明理看了眼幔帐,对着宋河做了个嘘的手势。
宋河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现下正是给皇上献忠心的时候,这点事情宋河还是能掂量清楚的。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今日旨意便要写好,白明理瞥了一眼大宫女竹兰。
“竹兰,看好方大人,让他安寝,明白吗?”
宫中宦官、宫女,大多都在俞太后的钳制下,控制人的法子无非就是安排好这些人的家人,将他们囚禁起来,或是从小就洗脑。
俞家是商户,并不似唐家那般有底蕴时间养出一帮被洗了脑之后的眼线。
根据小皇帝的记忆,俞家控制人大多就是把那人的家眷囚禁起来。
宋河是如此,竹兰也是一样。
只是他冷眼看着,比起家人宋河更在意自己总管太监的位置,而且将他买进宫中,变成废人的家人,宋河并不在意。
至于竹兰,她深恨自己那些将她卖进宫的家人!
有事能躲则躲,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万事只求安稳,是个极其聪慧的姑娘。俞家只看到两人的表面,他们虽是奴才,身份低微,可是身份低微的人也是有自己的性子,白明理观察了他们很久,今天才敢用他们。
竹兰神情未变,她恭敬行礼:“奴婢,明白。”
白明理吩咐完连龙撵都未叫,便只带着宋河快步走出寝宫。
宋河的心砰砰乱跳,他只招来自己的干儿子宋石跟着。
他们两人小步紧走在白明理身后,就连脚步声都轻的可怕。
御书房就在龙溪宫的东面。
分为外宫和内宫。
内宫是白明理平日读书的地方。
外宫的几处宫殿,则是几位辅政大臣和各部尚书大人议事的地方。
其中玉玺就放在外宫中的东侧殿东芝宫。
三人轻装而来,路过的宫人皆是慌忙跪地行礼。
白明理无视这些人,这些人若是想要去禀告太后便去吧。
当时太后为什么敢给他下药,不过是赌一个时间差信息差,以及作为太后名正言顺的身份,最后唐丞相他们就算是知道了,小皇帝的身体也已经彻底破败,他们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坐看小皇子出生。
如今他同样能利用的就是他名正言顺的身份,和足够的时间差。
他一路顺畅地来到东芝宫。
值守的禁军中郎将房瑾立即上前行礼,顺势也将宫门挡住了。
“参见陛下,陛下安。”身披铠甲的高大男人跪在白明理面前。
“起身吧。”白明理的脚步没有半分停顿,径直往前走。
房瑾咬了咬牙,没有往后退。
直到两人只有一步之遥白明理才停下脚步:“怎么?朕想要去御书房,还不行了?”
“臣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现下已经晚了,夜深露重,陛下还是早些安歇保重龙体。”房瑾垂头说道。
他同样是沈大将军大公子的旧部,就连他的名字都是大公子起的。
陛下深夜前来,为的是什么,他这个大老粗都能猜出来。
可是,可是这怎么行呢?!
陛下口中的良种,几位大人虽然见过了,宫中更是传的沸沸扬扬,可到底不知能否在大齐大量种植,往后陛下的前途还虚着呢。
此次自己若是不拦一拦,传到沈大将军耳朵里,自己怕是要吃挂落。
自己可不是蒙齐统领能做到有恃无恐。
“哦,那就是不让朕进了。”白明理微微弯下腰,侧头看向这个壮硕的中年男子。
房瑾不敢直视龙颜,只能将头低得更低。
白明理趁其不备一把拔出了他腰间的佩剑,多日的锻炼和养身子终于发挥了作用,要是真的小皇帝,根本握不住这好几斤的重物。
“那你是想要谋反了?连朕的路都敢拦!”白明理剑锋直指脚边的房瑾。
房瑾面色顿时变得苍白,他不过是侧头躲开陛下视线的功夫,陛下就能拔出他的剑!
陛下并不羸弱!
那……以往就是装的,是陛下在韬光养晦。
谋反的罪名,自己是万万担不起的,自己这个位置白箐盯了许久,若是自己出事,白箐怕是乐得赶紧提一个镇北王府的旧人上来。
这个念头在房瑾脑中一闪而过。
他立即改单膝跪地为双膝跪地,他急忙说道:“陛下,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担忧陛下的龙体,是属下眼拙了,陛下龙体安泰,御书房陛下自然是进得。”
房瑾这般说着,竟是膝行让开了道路。
原本为陛下捏了一把汗的宋石都愣住了。
这,这变得也太快了些吧。
陛下手中的剑甚至都没架到房瑾脖子上!
他怎么就退了?
“如此便好。”白明理没有归还房瑾的剑,就那么拿着泛着寒光的长剑一路进了东芝宫。
宋河拉了一把傻愣着的干儿子,跟着陛下。
这世道便是如此,人人都要有自己的算盘,房瑾仗着人多能拦一拦,可是他不敢真伤到陛下一丝一毫,若是真出了事他担不起这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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