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淮？”
“蒋淮！住手！”
左云鹤丢下已经没有任何力气的男人，握住蒋淮还在挥动的手腕，把蒋淮抱进怀里。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左云鹤心疼地吻在蒋淮额头，用了相当大的力气才能确保蒋淮乖乖待在自己怀里。
后知后觉地，蒋淮开始颤抖。
警卫队在通知后终于赶到现场，左云鹤把半死不活的男人丢给警卫，拥着蒋淮离开。
蒋淮只是抖着，血肉模糊的手紧紧揪住左云鹤的衣角。
“乖，坐着我去拿医药箱。”
因为最近经常用医药箱的缘故，医药箱被放在显眼的茶几上。
左云鹤心一痛，拿起医药箱，他总是没法保护好蒋淮。
左云鹤消毒的手不自主颤抖，左云鹤不得不把蒋淮的受伤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用左手握住自己右手腕，帮着稳定自己的右手。
虎口的刀伤深可见骨，指根四个关节因用力都破得极深，连着手心都因为用力过猛出现四个月牙状的伤口。
可以说，一只手，没有一点完整的地方。
家庭医生终于姗姗来迟，看到蒋淮这样的手都没忍住皱下眉头，神色不忍。
“这虎口太深了，要缝针。”
“少将家里应该有常备的手术用品。”
家庭医生轻车熟路找到手术用品。
“走吧，先缝个针。”
左云鹤握住蒋淮还完好的手，低头看向正在缝针的家庭医生。
“你跟了蒋淮多久了？”
“我想想，有几年了吧。”
“他受伤多吗？”
左云鹤看着乖乖倚靠在自己怀里的蒋淮，心疼的意味更重了。
“怎么说呢，上将一般在战场，用不到我。不过他几乎每次回来都带点伤。”
蒋淮的配合让手术很快完成。
“注意不要沾水，三天一换药直到伤口结痂。”
家庭医生动作利索收拾东西离开。
房间里又只剩下蒋淮和左云鹤。
左云鹤低头，吻在蒋淮额头。
“淮淮？”
好半天，就在左云鹤差点忍不住找心理医生时。
“……嗯？”
“你还好吗？”
“……嗯。”
又过了一会。
“……我不是故意的。我……吓到你了吗？”
猫小声地，缠着绷带的手微动，红色氤在纱布之下。
左云鹤放轻了呼吸，又慢慢把蒋淮缠着绷带的手展开，确保猫不会再用力。
猫大概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惹人怜惜。
还没能完全清朗的眸子，苍白的脸，颤抖的声音，不自觉依偎在他怀里。
“淮淮，你没有吓到我，但……”
蒋淮转头，紧紧看向左云鹤。
“你不能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不管是为了什么。”
末了，左云鹤低头，落了一个轻轻的吻在蒋淮的绷带上。
“疼吗？”
蒋淮摇头，把自己拱进左云鹤怀里。
没一会，又把绑着绷带的手往左云鹤嘴边靠靠。
“要亲亲。”
其实本来想写沉香酸奶。
因为左云鹤的信息素最初设定是珍华乌木香。
后来发现沉香怎么这么耳熟——
蒋淮：呦，那不杨戬他外甥吗
至于后面
本来想写左左为了保护淮淮受伤来着。
但写到那忽然想到求婚了，发现危险的事就只能交给淮淮了。
过了几日，生活似乎慢慢回到正轨。
蒋淮的手在一点点变好，网上那些不好的声音也最终归于平静。
和左云鹤的生活也越来越和谐。
连工作都完全回到了蒋淮手里。
但是——蒋淮看了眼自己对面空着的桌子，左云鹤本来该坐在后面的桌子。
此刻却空无一人。
蒋淮没忍住叹口气。
今天，是左云鹤正式结束代理副官工作的第一天。
蒋淮手指推了推平放在桌子上的钢笔，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对面空着的桌子。
两人一起这么久，突然分开
蒋淮手托腮，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左云鹤现在应该在上课吧，蒋淮想到前两天左云鹤分享给自己的课表。
又叹口气。
新到手的男朋友一共还没温几天呢，人就没了。
虽然再等七个小时等到左云鹤结束今天的课程两人还会回到同一个家。
但蒋淮还是有些不爽。
“是，是，老大，我这就让他们改。”
荀铭挂了内线电话，长舒了一口气，赶忙安排身边人改正工作上的文件。
“所以，又是什么问题？”
大家的目光集中到荀铭身上。
从早晨到现在，电话已经响了20次，除却要了一杯清茶，别的全是工作批评。
而现在不过才距离上班时间三个小时而已。
办公区里甚至有人现在还没来得及坐热自己的座椅。
“名称格式错了。”
荀铭耸耸肩，看到大家陡然沮丧的表情。
这事其实不算什么大事，按照平常的蒋淮。
基本在收到文件的那一刻就自己手动修改了问题，并不会再打回。
因为文件来回一转就要过大概三四个人，每次来转就要改一次文件后缀便于区分。
导致命名的版本号不停往上加。
这是第一次，大家进入文件命名24.0时代。
荀铭看出大家的丧气，抱歉拱拱手，表达自己爱莫能助。
刚从半开的门边撤开，想回到自己的办公区。
突然被人叫住了。
“荀副官，荀荀，铭铭，求你去说说话，别这么折磨我们了。”
办公室十几双眼睛对准荀铭。
确实，二十几次里面有几次是真的有问题，但也不乏“换个字体”“换个字号”“插图太丑”这种一看就饱含个人私心的要求。
“他想要人家小孩，等人家毕业直接拉来不就好了。”
“对啊”
“就是”
“要给我折磨PTSD了。”
“我真不想进入30.0时代！”
“荀大好人，救救命。”
荀铭头大。
今天左云鹤刚走，蒋淮就这样反常，这明眼人都知道这肯定和左云鹤有关。
荀铭欲言又止。
这确实和左云鹤有关，但又不是这么简单地有关。
天知道他前两天知道蒋淮和左云鹤在谈恋爱时差点一头撞地上。
都不知道该说左云鹤手段好还是蒋淮在这方面太单纯。
左云鹤才来了不过两个月，就把蒋淮哄到手了。
不过，想起之前蒋淮停职在家时左云鹤的体贴，两人走到这一步倒也算不得太奇怪了。
想到这，荀铭眼神里带了些轻蔑又带些怜悯看向办公室里毫不知情的打工人们。
你们以为少将失去的是自己工作的左膀右臂，事实上
少将失去了自己的宝贝男朋友
和自己工作的左膀右臂。
荀铭咂咂嘴，关上了门，把满屋哀嚎和怨念关在门内。
说实话，他也没想到蒋淮离了左云鹤会变成这样
爱情的力量啊。
蒋淮少将著名忠心副官没忍住又砸砸嘴
老大啊老大
然后火速把今早的情况言简意赅整理给左云鹤。
看着对面很快回复的收到。
荀铭收起手机，施施然冲杯咖啡，回到自己的工位。
轻吹一口咖啡，氤氲的白雾随之四散，荀铭的表情惬意下来。
这救命的人已经通知了，至于能不能救成功就看左云鹤哄人的手段了。
随后一个上午
再又经历蒋淮夺命连环call之后，文件命名不负众望来到了命名30.0。
大家苦哈哈一张脸，在午休时间几乎是拿出逃命的速度冲出办公区。
有一道身影逆着大家的轨迹出现在办公区。
还没完全撤离的办公室员工顿时两眼泪汪汪，欲说还休看向那道身影。
指指内线电话，又指指蒋淮办公室方向，手指画圈指指办公室全体，最后卡壳一样一个字吐不出来，转身掩面出了办公区。
留下那道身影好笑地耸耸肩。
在这实习两个月，他基本已经和大家混熟，平日里大家一副都市精英的模样，这是第一次在他面前出现这般脆弱又混乱的状态。
笑着摇摇头，推开蒋淮办公室的门。
“有什么事？”
坐在办公桌后的蒋淮，右臂横压在眼睛处，仰头躺在办公椅上，闻开门声连动也没动。
身影没说话，只慢慢绕过办公桌走到蒋淮身边。
“怎么……唔！”
“放手！”
蒋淮猛地蜷缩了身子，狠狠折成对半，趴在自己的腿上。
连带着那只刚刚作乱的手都一同压进自己的身体之间。
“左！云！鹤！”
蒋淮愤愤出声，面上浮现潮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抱歉，抱歉，没忍住。”
左云鹤毫无诚意道歉，手却放在原处，还坏心眼地动了动。
“把手拿开！”
猫，炸毛了。
瞳子长大，皱着鼻尖，张口就要咬左云鹤伸长的右臂。
左云鹤没再坚持，抽出自己的手。
在蒋淮更生气之前，提起了左手一直拿着的东西——四四方方冒着热气的食盒。
蒋淮果不其然松懈了还在生气的心，想到了自己还没吃饭的事。
又心虚自己垃圾桶里几个小盒子。
“……怎么想到来送饭了？”
话间几次用脚踢踢自己办公桌下的垃圾桶，让垃圾桶往桌下更深处走走。
左云鹤忙着低头把食盒里的饭菜摆在桌子上，没看见蒋淮这点小动作。
见此，蒋淮又快步走两步按开了办公室里换风机的开关。
换风声并不大，但对于S级Alpha和A级的Omega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噪音。
往常只有他们俩的时候，换风机几乎从没在他们办公时间开过。
只有在他们下班时间，负责清洁的工作人员才会打开换风机。
左云鹤停下手中的动作，疑惑地看向蒋淮。
蒋淮手还放在开关上，一接触到他的目光，手一抖又把换风机关上了。
“……哈哈，还挺响啊。”
左云鹤眯眼，猫这副样子实在太心虚了。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刚抬头时看到蒋淮保持着那个不自然的姿势，一定是因为蒋淮也没想到换风机会这么响。
刚想放下手里的筷子，探究一下蒋淮反常的原因。
蒋淮眼疾手快，接过左云鹤手里的筷子。
“吃饭，吃饭。”
左云鹤低头，看着蒋淮假装干饭的后脑勺。
猫的心虚几乎就要溢出言表，一改刚进门时因为被戏弄而横眉谴责他的模样。
“快吃呀，怎么不吃？”
蒋淮又期期艾艾催促道，脸侧被过大口的饭菜撑出一团软肉。
左云鹤叹口气，左右又细细看一遍蒋淮的脸色，确保对方身体没问题。
就接过蒋淮手里的筷子，歇下心思和蒋淮一起吃饭。
他主要是怕蒋淮身体出了问题又不肯告诉他。
现下看着蒋淮这般模样，倒还算得上健康。
看到他坐下跟着吃饭，蒋淮极不明显肩膀一垮，偷偷松了口气。
一个常年在外打仗，一个军校优秀生。
两人吃饭都算不得太慢。
约莫十几分钟，餐盒就空了几个槽。
吃饱的猫摊在沙发上，懒洋洋抬头看着左云鹤收拾。
“下次还是不要过来了，太麻烦了。”
猫打了个哈切，说话有些含混。
从左云鹤的学校到这并不近，更何况还要带着饭，即便军校午休时间长，折腾在路途上的时间也还是太久。
他又不能随便出现在军校这种敏感的地方，免得有心人误会他在拉拢年轻预备军人。
“两个地方隔太远了，不过吃顿饭而……”
蒋淮困得眼皮夹出了好几层，还强撑着精神想着。
虽然见到左左很开心，这太折腾了，想让左左在学校歇着就好。
蒋淮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最终散在空气中。
左云鹤抬头，看到坐着睡着的猫，忍不住笑笑。伸手轻轻扶起蒋淮垂着的头，把蒋淮慢慢横放在沙发上，又动作轻柔帮蒋淮脱了鞋。
拿过柜子中他上次才准备好的毛毯，细细把蒋淮笼在里面。
站着看了会儿蒋淮的睡颜，左云鹤重又回到收拾餐盒的工作中。
“嗡嗡”“嗡嗡”
空静的办公室里突然响起震动声，搭在沙发上的手一动，震动停止。
蒋淮看了眼时间，两点二十，还有十分钟到下午班时间。
想来这闹铃该是左云鹤定的，蒋淮搓了把脸，确保自己清醒过来。
站起身，又伸了个懒腰，蒋淮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桌子上留了个纸条，蒋淮心下一动。
自从进入完全智能时代，连纸笔都少见，更何况专门留纸条的行为。
这纸条看起来还不是自己家里那份，想来应该是左云鹤特地买的。
蒋淮抿唇，唇线软化。
-“学校要开始毕业考了，今晚开始我就不能回家了。中午也不能再陪你吃饭了，记得这几天要照顾好自己。”
右下角还画了一个猫猫头。
蒋淮叹口气，刚刚因为纸条生出的柔软转瞬消失不见。
看到这，这个世界差不多快结束了。
下次应该会开哭包金主和重生明星的部分
但估计也会隔很久，因为最近又要忙起来了。
帝国第一军校最盛大最严格也是死亡率最高的一次考试。
所有考生在考试之前都要签订一堆协议，确保自己对于如果死在考试中绝无异议。
考试内容听起来简单，生存七日并猎杀异兽。在生存七日的条件下，猎杀异兽的数量和大小决定了考试最终成绩。
七日之内，他们与外界的通讯是完全断开的，但也正因为如此，所有考生都有自己独自的全自动摄像头，考试途中全程直播。
此外，考试地点一般是某个未开化的星球，危险未知。
即便有军团在外围确保能接收学生的求救信号，危险还是层出不穷又令人难以预料。
前几年甚至出现过一则离谱消息。有考生在考试途中发现从未出现在星际中的异族人，双方先是彼此戒备一番，后来不知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达成了什么协议，异族人慷慨地保护了那群考生还帮助他们猎杀异兽。
所有考生当时都觉得自己撞上了大运，高枕无忧了几天，快活得仿佛去旅游。
然而，就在考试结束考生即将回归时，出事了。
异族拦住了那队准备离开的考生，说什么也不放人，甚至为此不惜向帝国军人开战。
考试负责人没法，几经波折，找了个异族人语言专家。
几番交流下来，才发现，那队考生被异族人定为了自己的伴侣。
一共五个考生组成的小队，被分配给了异族人中适龄的单身青年。
考生前几日以为的帮助，全是异族人的婚前礼物。
真相大白，军校考试负责人差点愁白头，一堆礼物送过去，才让异族人最终松口放过那几个考生。
考生成绩最终作废，必须参加补考。
军校也在那次事件后，在考生细则里新加了一条新规，考试途中不得接受任何非军校人员的帮助。
想到这，蒋淮没忍住又叹口气，他还特地整理了一堆注意事项，准备在左云鹤考试前拿给他。
怎么就睡着了呢。
这么想着，蒋淮收收手里的文件，没能和小男友好好告别的烦闷让他又想起了自己手里还没批完的文件。
蒋淮腿一动，扯着身下连着轮子的办公椅转到桌前。
带起一阵风掀掉了桌子上的纸条。
蒋淮手一动，稳稳捏住了还未落地的纸条。刚想放回原处，就发现纸条反面似乎还有字。
-“不要再折磨办公区的大家了，回头考完好好陪你。想我的话可以看看学校的考试直播。”
-“另：我看到垃圾桶里的酸奶盒子和莎布蕾塔盒子了，少吃点。若是我回来发现你超标摄入，就罚你一个星期没得吃。”
右下角是一个长着大口，呲出虎牙，准备吃东西的猫猫简笔画。
蒋淮顿住，热意点点涌上脸侧。动作利索，欲盖弥彰把手里的纸条塞进外套的兜里。
“谁需要你陪啊……”
蒋淮坐正身子，不甚清晰的声音泯散在空中。
手下微动，删除了正准备返回的文件意见。
嘟嘟囔囔开始自己改文件。
又过两个小时，午休后杯弓蛇影的办公区突然传开来欢呼。
“终于好了！”
“终于回到日常状态了！”
“性左的那小子就是厉害啊！”
欢呼声太响，以至于连带着办公区之外的荀铭桌前的咖啡液面都因着声波泛起涟漪。
荀铭动作悠然端起杯子，喝口咖啡，深藏功与名。
第二天一早，蒋淮人还没完全睁开眼。
“滚滚，打开军校官网播放学号为50587720902的直播。”
“好的，淮淮。”
滚滚听话地打开投影，投影到卧室墙面上，一道穿着军装的身影出现在投影里。
“这是，左先生吗？”
管家机器人优秀的面部识别功能让他得以认出画面中弯着身子弓行的人的真实身份。
“嗯哼。”
蒋淮半靠在床头，眯着眼睛看自己新鲜的小男友。
隔着这道屏幕，画面中的男生一点也找不到在自己面前温和的样子。
眉峰狠狠压下，目光随声动，警惕的模样倒是少见。
蒋淮略感新鲜，画面里跟着男生动作带出了身边另外几个人。
一个短发女生，两个依偎在一起的男生，和——那张脸！
蒋淮看清的一瞬间坐直了身子，别霁！
他们竟然是一队，蒋淮眉头皱起。
这样小的随机匹配的概率也能被他们撞上。
还没等蒋淮收拾好自己的心情
【宿主，好久不见。】
销声匿迹许久的系统突然出声让蒋淮仿佛是被细线缠住了喉咙，心中生出了些不祥的预感。
隐约觉得左云鹤和别霁成为一组队员的事有蹊跷。没等系统再说话，蒋淮开口便问道
【他们为什么会是一个组？】
这是在系统预先给出的剧情里并不存在的内容，超出预料的局面让蒋淮有些烦躁，信息素溢出腺体，在几个呼吸之间，烟草味便浸满了卧室。
【世界线在自我修复，宿主。】
【所以呢？】
蒋淮手搓了把头发，让晨起未打理的头发看起来更乱了。
站在床边的滚滚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着蒋淮这副“我很不爽”的模样忍不住悄悄往后退退。
出色的电子记忆让它还记得蒋淮上次出现这副表情时，一脚踹裂了那个传说中能顶星兽至少三击的瑞兹复合桌子。
那天之后，滚滚仿生梦境里就总出现蒋淮一脚踹碎它的模样。
“MD！”
床上蒋淮突然出声，滚滚一顿，接着往后退的动作更快了。
【你告诉我，他们俩还有什么可能？！他和我都TM告白上床了，他们还能怎么有可能，你告诉我！】
蒋淮抱臂狠狠盯着面前的墙面，仿佛在看就是脑子里那个不知好歹的系统。
不怪蒋淮突然生气，刚就在他问完之后。
对面卡了半天，又说左云鹤和别霁之间的可能性没完全断掉，让他去破坏第三情缘点。
【抱歉，宿主。】
感情明显没这么丰富的系统对于蒋淮话里的怒气并不能感知很清楚，只在程序分析驱动下觉得蒋淮需要一个道歉。
【啥玩意】
谈的好好的男朋友还被判定和另一个人有可能。还在热恋当中被人泼了冷水，仿佛有瓢泼的冷水狠狠浇在蒋淮这些日子刚稳下来的幸福里。
冷气渗进骨缝，即便在怒火中，蒋淮还是禁不住颤栗一下。
什么意思，这些日子相处都是假的吗，都是左云鹤在所谓世界线规训之下可以轻易抛弃的吗。
蒋淮坐在床上，脊背微微拱起。说不出此刻是对这烂系统破世界线的怒火更多，还是对左云鹤和他之间这般脆弱的感情的悲哀更多。
蒋淮没什么感情经历，也不太爱看影视和新闻，他有关爱情的观念，全都来自自己早逝的Omega爸爸的教导。
在他的认知里，两个人若是真的能在一起，便是这世上幸极的事。相识相知相爱，茫茫人海中，该是多大的缘分两人才能真正在一起。
所以蒋淮先前才会在答应左云鹤的追求一事上，谨慎又谨慎。因为他没想过两人在一起之后还会分开，只要没有极大的问题，任何感情都是可以经营的。
但此刻突然又冒出的系统，告诉他这段感情是有破裂的可能，告诉他这段感情是可以被插足的。
蒋淮额角跳动，隐约泛起刺痛，他的手无意识掐进被子。
本来看到他们一队他只是有些烦躁，但系统言之凿凿的模样确实让他止不住怒气，毕竟从几次经历来看，系统的预告都是真实存在的。
理智告诉他，他该相信左云鹤，因为这些时日的温暖和爱意算不得假。但感情上却不可避免蒙上了失望。他甚至有些觉得果然是带些残疾的Omega还是没那么让人喜欢。
蒋淮长舒一口气，摸上自己后颈的腺体。室内的信息素因为这阵情绪波动满是酸涩，已经趋于成熟的腺体完美传达了主人的情绪。
他决定了——
“滚滚，关上直播。”
蒋淮最后看了眼画面里左云鹤冷凝冰然的脸和利落的战术动作。
那一眼极深，仿佛要把对方深深印进脑海里。
【我不会再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若是左云鹤在这一周里就选了别霁……】
蒋淮深吸一口气，任务一开始他不过是想拯救一下左云鹤这个优秀的孩子而已，没料到两人会走到这步。
【我会帮助他戳穿别家的阴谋，但我不会再和他有再多的交流。】
说完这句话后，蒋淮双肩一松，脊背又弯了一些。
若是左云鹤背叛了他，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想防止左云鹤回到原来世界线的结局。
至少左云鹤治好了他的
无关乎任何爱情，那是他身为帝国少将的责任。
【尊重您的决定，宿主。】
系统来得突然，走的也突然，这句话后不一会儿就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留下蒋淮一个人，还坐在被子里，头微微垂着，眸色忽明忽暗。
室内的信息素酸得仿佛什么腐烂已久的吃食，稍一闻就要让人呛咳出声。
四日后，蒋淮已经完全回到了曾经那个无人能近的帝国少将的状态。
只除了，时不时还会想起左云鹤身着修整白衬衣，眉眼清冷带冰，却在看到他时化作绕指而上的柔情，动作洁然轻巧落在他心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