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审计成为皇帝后—— by青竹酒

作者:青竹酒  录入:03-24

而且这皇帝和内监之事历来都是宫廷秘辛,这以后他会不会被灭口啊,只是这么想着他的手都开始有些发抖,李崇看着他慢吞吞的动作微微皱眉:
“从何处下针?先脱哪里?”
顾亭立刻回神儿:
“需要督主先宽外衣。”
李崇坐到了床边,第一件事儿是从宋离的怀里把猫仔给抱了出来,这才发觉那人白色的中衣都被蹭的有些脏了:
“给这猫仔儿洗个澡再抱着。”
说完就将猫仔放到了地上,任它自己去玩了,抬手便去解宋离腰间的衣带,这古代系带子的方式和现代系鞋带的方式不一样,很是繁琐。
李崇穿到这里以后是皇帝,每天都有人帮他穿衣服,系带子,这冷不丁的去解,半天都没有解开。
这屋内升着炭炉,本就热,李崇又身着锦衣,如此之下就更热了,两人离得很近,宋离低头便能看到这天子头上的汗珠,半晌抬手抚在了衣带上:
“臣自己来就好。”
李崇有些尴尬地移开了手,看着那人动作熟练地两下便解开了带子不由得咕哝了一声:
“挺熟练啊。”
宋离微敛眉眼:
“奴才进宫便是伺候人的。”
李崇心底其实更喜欢听他称臣,甚至有时候觉得他自称本座的时候也很有气质,就是觉得不该自称奴才,尤其是这人自嘲的时候,他帮人脱下了上面的里衣,打趣了一声:
“进能处理内务,外能震慑朝堂,大梁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这话若是出自别人的口中恐怕难免有种挖苦奚落的味道,但是李崇却说的很自然,带着一股子幽默的打趣。
“好了,躺下吧,朕要怎么按着?”
宋离的身上实在是很瘦,这般脱了衣服更加明显,顾亭已经准备好了银针:
“陛下您按住督主的肩膀就好。”
李崇索性坐在了床上,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这样压着肩,那人的肋骨甚至都清晰可见,实在是太瘦了些,李崇没忍住:
“督主府的伙食很差吗?多吃点儿饭。”
宋离刚想说话,顾亭的针便下来了,酥麻的针感带着些痛意让他微微皱眉,顾亭的手法极快,几乎瞬间的功夫宋离上身的大穴上便布了不少的银针。
每一次行针压毒,都像是毒发过一次一样,胸口间钝痛难耐,宋离闭上了眼睛,眉心紧紧地拧起,指甲已经掐进了掌心。
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身子都有些细微的颤抖,额角顷刻间便布满了冷汗,却依旧死死咬着牙关没有泄露半分的痛意。
李崇也没有想到中医的行针能有这么剧烈的反应,被宋离不断抖动的身子也有些吓住,立刻看向了顾亭:
“这反应对吗?”
“陛下,这是臣家传的阵法,此刻是要难捱一些,不过于身子是有益的。”
地上的小猫儿一直在扒床想要上来,好不容易爬上来好似也被眼前的情形吓住,只是揣着脚脚窝在床边看着宋离,不太敢过来的样子。
宋离的胸口起伏的有些剧烈,人看着很痛苦的样子,李崇想着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也好:
“这猫仔在看着你呢,你们也算有缘,给他取个名字吧。”
宋离勉强睁开眼睛,额角的冷汗顺着鬓边滑落,他微微侧眼便对上了那双清澈的琉璃眼,他的声音断续无力:
“陛,陛下,赐...咳咳”
未尽的话语淹没在了细碎的咳声中,李崇赶紧用手压好他的身子,不让他乱动,动作快地接过话:
“那就朕起几个你选选,面团,花卷,桃酥,你喜欢哪个?”
公司里养猫养狗的不少,总是喜欢起些食物的名字,李崇随口便说了几个他同事从前给自家猫狗取的名字。
这名字一开口,顾亭的手都是一抖,宋离都提了一口气,喘着开口:
“陛...呃,要吃了它吗?”
李崇看了一眼那猫仔,可能古人理解不了这样起名字的可爱之处,看他疼的厉害,便随口哄道:
“你不喜欢就换,福宝,富贵,招财,来福。”
猫不都喜欢叫这些名字吗?顾亭半语不敢言,他还记得御宠阁曾经养过猫,名字叫琥珀,陛下想来不喜俗物,起的名字都如此通俗易懂...
宋离哪怕此刻疼的身子都在抖都忍不住心里一阵无奈:
“福,福宝好,听。”
“好,那就叫福宝好了。”
约一盏茶的时间,顾亭才除了宋离身上的银针,宋离那紧绷的身子终于松缓下来片刻,李崇都松了一口气,低头才发现宋离身下的褥单都湿了一片,他没有想到施针竟然这么遭罪,这心脏病这样治真的没有问题吗?
那人身上出了不少的汗,他正想着要不给他拧个热毛巾擦擦,顾亭便开口:
“督主,腿上的穴位也要行针,还是要除了亵裤。”
这句话出来屋内都安静了片刻,空气都有一瞬间的静止,李崇以为行针只扎上身,腿上也扎?还要脱裤子?
他倒是没什么,毕竟只是扎腿也不会真的脱光了,但是他还是没去看宋离的脸,想来这对宋离来说是特别敏感的事情吧。
宋离拉了一下被子,他闭上了眼睛,尽量掩住眼底的难堪:
“陛下,臣自己可以的。”
李崇其实也不想他因为这种事儿难受,便看向了顾亭,顾亭也很是为难,其实腿上的穴位要比上身更加敏感一些,所以每次在宋府都是宋才按住宋离的腿,但是此种情况,他实在不知说什么好。
其实他什么也没说李崇也知道,顾亭如此为难就说明是需要人留下的,不然大可直接附和宋离的话:
“朕这功夫都下了一半了,怎好半途而废?宋督主多担待些。”
宋离的手却紧紧扯住了被子,明明没什么力气,却用了全身的力气,手指青筋凸起,一句话都没说,但是他在意什么,李崇又如何能不知道?
这是宋离第一次在李崇的面前暴露出他真实内心的恐惧和对这具身体的厌恶,李崇看到他这样,本来想退出的想法也变了,他抬手扯着那被宋离攥紧的被单:
“朕方才说的话并没有骗你。”
宋离的手松了一刻,刚才李崇的话印入脑海,生活所迫,怎么就低人一等了?
“松手。”
李崇拍了拍他的手,宋离眼睛依旧没有睁开,不过终究是松了手。
李崇此刻有些忘了他来这里的身份是皇上,也忘了宋离的身份是这王朝中手握大权的宦官,这里好似只是他周炔和宋离。
若是此刻他转身走了,恐怕宋离再也不会相信,其实太监并非真的低人一等,他的身体也并非那么不堪。
宋离松手,李崇其实心中也是有些打鼓的,扶着宋离起来了一些,脱下他裤子的时候,眼睛一点儿也不敢往多余的地方去瞟。
甚至怕宋离会多想,他是面对着那人坐在床边,让他可以看到自己的表情,他抬手压住宋离膝盖的下面,任由顾亭施针,目光始终平和清明,没有鄙夷,没有忍耐。
直到顾亭收了针,李崇才算是真的松了一口气,宋离也已经是一身的汗了,身下的床褥都有些濡湿,宋离坚持自己穿了亵裤,李崇才叫外面的下人进来伺候。
赵成十分有眼力见地叫了自己府上的人来伺候,服侍宋离擦身,擦脸,更换干爽的床褥。
李崇从一边拎起那小猫儿,随手递给了一个小厮:
“去给福宝洗个澡,小心别着了寒。”
“是,陛下。”
李崇也净了手,坐下喝了杯茶,并未急着回宫,他虽然将宋离从牢中提了出来,但是这个案子并未审结,他并不能在此刻放宋离回府去,他一旦回去了,这案子恐怕还要生枝节,所以宋离只能继续在这大理寺的后院,名义上也还是被押解。
这人若只是风寒也算了,偏偏心脏还不好,李崇想来想去还是在这里再看着他点儿比较好,索性直接坐在了外间,招了赵成进来:
“去将昨日和今日押解到大理寺官员已经受审的审讯记录给朕拿过来,你不必在这儿候着了,去审案子吧,着人做好记录报给朕。”
赵成立刻点头应是,躬身退下。
宋离服了药昏睡了一个时辰,再醒来的时候总算是多了两分精神,手刚一动便摸到了一个有些湿的猫儿,定睛一看发觉是被洗过澡的福宝。
屋内十分寂静,他挑起床边的帷幔往外一看,便见了那个一身玄色龙袍的少年天子就坐在内室外廊厅的桌案后。
此刻那人正低着头,他不知道在纸上写些什么,神情专注认真,眉宇间的深沉不似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小皇帝,原来他还没有回宫。
作者有话要说:
赵成:什么案子能审到床上?
顾亭:是的,我就是知道这么多秘辛,我连我埋哪都想好了。
下一更是10号晚上十一点
下一本《废帝》文案改了,大家可以去看看
景和十三年,景和帝身体抱恙,大梁烽烟四起,由景和帝教养长大的昭烈侯秦炎率兵亲赴南境收复失地,进封一品亲王。
景和十四年,大梁风雨飘摇,秦炎率兵镇压各路反王,京城却传来景和帝病重的消息,秦炎快马回京,但是等待他的却是万箭齐发和宫城上那人深不见底的眉眼。
景和十五年,秦军一路势如破竹兵临城下,同年大梁亡,秦炎称帝,囚景和帝于华清宫。
新帝一步一步踏在华清宫的白玉砖上,看着被锁在内室头发披散却难掩风华的人,对于自己的猜测心底还是难掩悸动:
“梁军主力都在驻守海防,你是故意输给我的,是不是?”
李翊胸口缠着绷带,一节手腕被锁扣在精美的栏栅上,唇上没有丝毫血色:
“是又如何?秦炎,你自小便有个毛病,就是自作多情。”
秦炎一手锁住了那人清瘦的脖颈:
“所以,自始至终就是一个局,我只是那个最后打到京城的人而已,是吗?”
手下的人闭目不言。
那一天新帝出了华清宫笑的癫狂,这么多年,他以为在宫中这些被教养的子弟中,李翊对他最为特殊,以为他在那人心中终究是不一样的,哪怕那次城楼万箭齐发,他都还抱着他有苦衷的希望。
原来他以为的苦衷,他以为的手下留情,不过是那人为结束天下乱局设的一个局罢了,自始至终,自作多情的都是他自己。
既然如此他也没有必要手下留情:
“传旨,着李翊在华清宫为奴。”
当晚秦炎将人按在桌上:
“宫中只能有一个男人,你说朕是不是应该把你送去宫刑?大梁废帝成了一个太监你说史书会如何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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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秦炎小心扶着那个刚刚病好些就要出宫隐居的人,一步一控诉:
“你不能这样丢下我,是你忽悠我做了皇帝的,不许走。”
李翊一根一根将自己手臂上的手指掰掉,凉凉开口:
“留不得,毕竟宫中只能有一个男人。”
秦炎看着那一桌子的奏折,毛都要掉干净了,还是松口:
“不让你看折子了还不行?我看,我批还不行?快回榻上歇着。”

“你醒了?”
李崇听到榻上的动静这才抬起头,就见宋离已经撑着身子坐起来了一些,他还是起身走了过来。
宋离依靠在床边的围栏上,就见床边的小猫像是一个毯子一样趴在一个暖炉上,耳朵贴在暖炉镂空的盖上,他怕暖炉太热烫坏了它的毛,想着拉起来一些,但是那小东西不愿意地用四只爪子勾着暖炉。
李崇走近就见这一人一猫在那拉扯,猜到了宋离的想法,抬手按了一下福宝的脑袋:
“放心,暖炉不烫。”
宋离这才松开了拉着猫仔的手,抬眼看向了眼前的人,烧退下去了,他身上忽冷忽热的寒战总算是好了些,只是身子还是疲惫的厉害,声音有些沙哑:
“陛下还未回宫。”
李崇微微挑眉:
“朕倒是想回宫,是有个人说别走,朕才留下的。”
李崇的芯子又不是真的是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宋离算起来也是他在这里最熟悉的人了,而且两人到现在也算是面子里子都扒开了一些。
所以在宋离的面前他总算能松下两分从来到这里就一直紧绷的神经,毕竟宋离都说了他不像从前的小皇帝,但是那又怎么样?他这壳子就是实打实的李崇。
这么一想李崇装也懒得一直装了,爱开玩笑的性子便暴露出来了不少,宋离也没想到他来了这么一句,被噎了一下:
“什么时辰了?陛下用膳了吗?”
想来想去,宋离还是关心了一下皇帝的五脏庙。
这不问还好,这一问李崇还真觉出了几分饿来,宋离睡了一个半时辰,此刻都过了午膳一些的时间了,他方才交代外面的人一律不准入内,这才没人进来提醒。
“还没,到午膳时候了,你也饿了吧,朕让他们上些吃的。”
李崇唤了人进来,知道宋离这样也吃不下什么,只让人上了些粥汤和清爽小菜加了卤肉片。
小厮过来服侍宋离洗漱,束发,更衣,李崇看了一眼强打精神要起来的人皱眉开口:
“起来做什么?在榻上吃吧,披件衣服就行,别折腾起来再着凉了。”
心脏病可不是小事儿,刚才那么惊险,现在想来也是刚刚退烧,吃个饭弄的这么正式做什么?那小厮正在给宋离束发的手都是一僵,不敢再动,李崇看着这一幕也有些无奈:
“束好,给督主披上衣服就行。”
这大理寺的小厮哪里见过天颜,战战兢兢地当了差,这才下去。
李崇其实不喜欢一个人吃饭,从前在单位大家吃饭都是呼啦啦一片出去吃,到了这里吃饭和坐牢似的。
今天宋离在这儿,他终于有饭搭子了,当下便让人将小案几放在了床上,自己坐在了一侧,这自然的模样让宋离都是一愣。
“吃吧,你刚退烧,要吃的清淡些,不过肉得吃一些,要补充些蛋白质。”
“蛋白质?”
“啊,就是一种肉里有的东西,朕从杂书上看到的。”
两人相对而坐,一人的手中捧着一碗粥,宋离其实并不喜奢华,自己府上吃食也多是清淡的菜色。
倒是小皇帝从前喜欢做工精致,繁复的菜色,但是李崇此刻捧着一个只有白米粥的碗,就着再简单不过的腌黄瓜吃的满足感都要溢出来了,他不由得开口:
“听说陛下将御膳减到了八道菜。”
宋离是内相,对于他知道这个事儿李崇一点儿也不意外:
“嗯,朕就一个人,哪能吃得了那么多的菜,多了也是浪费,不如省着点儿。”
一想起现在财政那巨大的赤字缺口李崇就愁,当个审计总监经费不够就算了,当个皇帝还要面对这样的问题,老天爷你是不是过分了?
这话倒叫宋离的眼底多了两分笑意,思及是韩维见了李崇之后,这人下令减菜的也明白多半李崇是知道了国库的情况,瞧着这人眉间愁的样子他轻声开口:
“陛下似有愁虑?”
李崇抬眼,就见宋离碗里的粥都没下去多少,顺手给他夹了一块儿腌黄瓜,也不装了:
“督主就别故作试探了吧?户部的情况你能不知?朕这是似有愁虑吗?朕都快愁死了。”
宋离瞧着碗里多出来的一块儿黄瓜顿了一下,皇家自有威仪,能和皇帝同席多是朝中权贵清流,宦官便是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即便是皇帝赐菜也是内监布菜,绝没有直接这样直接夹到臣下碗里的。
“怎么?你不喜欢吃啊?”
李崇喝了一碗粥,瞧着他还是低头看着碗里的菜问了一句,宋离夹着那块儿小菜吃下:
“没有,多谢陛下。”
李崇看了看他,忽然探过了身子,悄声问他:
“大理寺里面关着的这几人都是你给弄进来的,他们贪了多少你那里是不是有一笔账?”
他就不信宋离对这事儿心里没数,这人走一步看三步,都能将自己算到大牢去,那几家肯定是被他吃的死死的。
宋离抬眼,只看着李崇的眼中似乎已经泛着银子的光亮了,这一副惦记银子的模样让他心底有些发笑,却还是故意开口:
“臣只是截获了一些书信,具体贪了多少臣怎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李崇哼了一声:
“你拿朕当傻子骗呢?张朝理是你杀的,那些书信当真是你截获的?朕可还没治你擅自截杀朝廷命官的罪呢,你还不从实招来?”
宋离放下了碗,眉眼低垂:
“这里守着大理寺的牢房,臣自随陛下处置。”
李崇看着他这一阵风都能要了命的样子,处置?再关一天直接可以吃席了,没炸出来话,李崇心中不爽,不愿意看他,抬手召唤外面的人:
“给朕再盛一碗粥。”
外面的小厮忙进来,掀开了一边一个精致瓷汤碗,李崇这才发现原来粥在这里,宋离却撑着些身子起来,抬手挡了一下那小厮一下,抬手接过了他手中的汤匙:
“我来吧。”
宋离盛了一碗白米粥放在了李崇的面前,李崇哼了一声,还是端起碗吃了,却不肯说话,他就不信了,宋离谋了这么大一个局将那十个官员关进大理寺能没有想好后续如何处置?
十官九贪,他也不用费心去查这几个官员这些年都贪了多少银子,只要张朝理一案审清楚,罪名足够抄家了,这抄出来的银子用处他都想好了。
天子不说话,低头只干饭,这古代的小汤碗一个个的造型倒是挺精美,高脚描金,精致彩绘。
但是这都改变不了它容量太小的事实,李崇两口便喝完了碗里的粥,喝完便将碗往前一推,宋离便抬手帮他续上粥。
天子整整喝了五碗才算罢休,宋离眼底染上了两分笑意:
“陛下吃饱了?”
“饱了。”
见到他如此忧心国库存银的问题,宋离也不再让他着急,挥手让小厮将饭菜撤下这才开口:
“陛下,张朝理一案牵连入狱的官员,有直廷司中身居要职的大监,也有朝中身居肥差的朝臣,臣虽说不清他们具体贪了多少,但是抄家抄出来的银子,想必也够赈灾事宜了,陛下不必为赈灾之事过于忧心。”
宋离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国库的情况的,所以从韩维进宫弹劾,他便已经算好了今日。
李崇却听出了一个隐晦的信息,宋离其实不光知道国库的银子不够,他还知道五大仓的粮不够,不然他不会说用抄家的银子去堵这一次赈灾窟窿的话,那么五大仓那场离奇又烧的特别是时候的火...
“五大仓的火是你放的。”
李崇的声音笃定,声音中半句犹疑都没有,宋离也被他的敏锐惊了一下,随即才从自己的话头中发现了破绽,倒是也没有再隐瞒:
“是,那场火确实是臣叫人放的。”
北郊灾民的情况本身就是这人借由云三娘的口告诉他的,如今又亲自抖出了五大仓的事儿,甚至不惜借由韩维弹劾亲自入狱拉下那十位官员,最后也不过是为了解决赈灾的银子。
这么想着李崇对宋离心中多出了两分钦佩来,看来这位先帝的眼光真是不错。
不过李崇也拉不下面子说别的,只是别扭地说了一句:
“你这么能掐会算怎么就非进这次监牢?”
宋离瞧着这位天子开始怨他的模样有些失笑:
“将臣送到大理寺审问的不是陛下吗?”
怎么到了如今好像是他偏要来这大理寺受审的?李崇有些语塞:
“朕只说审问,可严令过不准用刑的。”
再说他哪知道宋离的身体是这样啊?他若是之前就知道他有先天性心脏病肯定不会直接将人下狱,大不了他亲自审嘛。
“是,多谢陛下恩典。”
李崇看他也不是太有精神的样子,便开口:
“你再歇一会儿吧,朕去看看赵成审出什么来了。”
宋离精神确实不太好,靠坐这一会儿便断断续续的咳嗽,他刚想起了什么来,这才拦了李崇一下:
“陛下,太后千秋节在即,礼部拟定的明细必然很快会被呈送内阁,王和保乃是光帝旧臣,在他的主持下,宫中一直以太后为尊,必然会隆重以待,咳咳...陛...”
一阵急咳打断了他的声音,他抬手抵着胸口有些喘不上气来,李崇过来给他拍了拍背:
“慢点儿,一会儿你用了饭后的药就睡下,朕不会让别人进来打扰的。”
宋离缓过了一口气才再次出声:
“陛下哪怕不想给为千秋街拨银子也不能直接驳了王和保的话,落下不孝的话柄给言官。”
太后千秋节的拨银他本想再下一次礼部请奏,内阁拟旨的之后以京中灾情过甚而驳回去,毕竟李崇并未亲政,无法直接下旨。
这样一来,这个官司最后王和保也只会记载他的头上,只是不想张朝理一事发酵的如此快,他还没来得及拦住礼部请银的折子便到了大理寺。
孝道在大梁被看的极为重要,李崇自是知道他没办法直接驳斥给太后过生日的折子,他本也存了让宋离直接驳了折子,让他与王和保去斗,自己坐收渔利的主意,只是听到这人现在这样嘱咐他,忽然心里的那点儿心思就让他有些内疚。
“朕知道,你歇着吧。”
宋离却还是盯着他:
“陛下打算如何驳斥?”
李崇也有些头痛,这个时代孝道大如天,虽然这位太后不是他的生母,但是毕竟是太后,他不能亲口说。
宋离不能说,那么他就得找个能说的人来说,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就是户部侍郎韩维,毕竟实在没有谁比这个铁公鸡更将户部的银子看的和金疙瘩一样了。
“韩维,他定然是愿意上奏请太后体谅的,只不过他一个户部侍郎终究是官职太轻。”
不过除了韩维那个执拗的性子肯在这个时候出头之外,他实在也想不出哪个朝臣会为了省下银子而得罪太后和王和保了。
不过他忽然看向了宋离,这人生了七窍玲珑心,他现在走的路都是他挖的坑,他就不信这人只是提醒他一句,他定然有办法:
“督主有话就直说,瞧着朕干着急呢?”
宋离接住了向他凑过来的福宝,开口接话:
“臣没什么法子,只是能给陛下指个帮忙的人选。”
“谁?”
“昭德大长公主。”
“朕的姑母,焰亲王的王妃?”
这位大长公主是两位先帝的姐姐,算起来是他姑姑,只不过从他到这儿都还没见过这位大长公主,更不清楚原主和这位公主之间关系如何。
“你知道的,朕好些事儿记不清了,朕和姑母关系可好?姑母性子如何?”
他重新坐在了床边,宋离给他解释:
推书 20234-03-23 :蛇妖说他才是正宫》:[玄幻灵异] 《蛇妖说他才是正宫》全集 作者:玉户帘【完结】晋江VIP2022-10-27完结总书评数:572 当前被收藏数:3784 营养液数:981 文章积分:39,187,128文案:毕业后的魏易收到他老爹召唤回了老家,顺利的继承了他爹的破宅子和七亩地。魏易抬头看着棚子外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