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沦丧—— by困崽

作者:困崽  录入:03-25

周燎满脑子都是那句喉结有疤,他侧在一侧的的手悄悄握紧了拳头。
陈羡没注意周燎的样子,只是随口感叹:“投胎真是技术活,换个出生都不至于这么惨。”
第二天两个人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在家点了个外卖,陈羡才慢悠悠地摸回自己家。周燎周五没课,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他掏出手机玩了一会儿,直到眼睛有点累了,磨蹭了半天才给秦湛发了个短信过去。
那边估计在忙,一直没有回复,周燎短视频都刷了俩小时了,手机才突然跳出短信提醒。
周燎不想回得太快,他刻意等了个五分钟才回。

秦湛没有立马再回复,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才回了个哦字。
这一个字看得周燎少爷脾气一上来,就差点没把手机摔了,哦你爹啊哦。

周燎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问这么多干什么。他和秦湛相处的时间说白了一点也不多,这么久了,要么就是偶遇,要么就是他去找陈羡他们打球吃饭,在教室里能看见,要么就是来便利店。
而这其中每周加起来也不过三四个小时的相处时间,说上话的时间就更少了。
周燎努力保持心平气和和秦湛发短信了。
对面也不算特别迟钝不上道。

对方会回话这么多,而且变相的答应已经让周燎觉得孺子可教了。
他心情还算阴转晴地躺在床上举着手机玩了一会儿,中途刷视频的时候还刷到一个,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喜欢男生的,周燎看着下面同性恋的评论,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他直接在视频下点了个不感兴趣。
哪怕很多事都做过,但周燎也从来没想过对秦湛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一种站在临界线极其混乱的感情,从仓库的依赖演变到如今混沌的认知,带着将错就错的自暴自弃和随流逐波。
他不是一个爱在感情上深究,也不是一个喜欢剖析自我的人。一切顺其自然,本能告诉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毕竟他是周燎,从小就有这个资本,想要的一定要到手,哪怕试错了也大不了从头再来,他有的是时间金钱和底气当作筹码。
因为昨晚通宵到四点,周燎玩了会儿手机又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再次醒来都过了晚饭的时间。
醒来时有玩的好的发消息问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周燎没立马应下。
他在楼下不远处的路边店里随便吃了一碗鸡杂面,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打着伞在这附近的片区随便散步。最近的夜晚依然是小雨,路上的行人并不特别多,往那个熟悉的方向走的一路,附近更是没什么人。
他也不是特别想见秦湛,但实在是今天一天没什么事,就随便在这附近走走,顺便看看周围这一圈。
夜晚八点,附近只能听到雨声和偶尔骑行过的小电动车的声音。
周燎看着这破破烂烂的楼和逐渐变得泥泞的道路,等拐过最后一个弯的时候,看见了从对面走来的高大身影。
对方显然也看到了自己,秦湛只是顿了一下,随后才往前走,眉眼看起来在夜色下阴沉又湿漉漉的。
“你怎么在这?”
“散步。”
“在下雨。”秦湛看周燎偏过了头,“为什么散到这来?”
“随便乱走的。”周燎心烦意乱地啧了一声,也没想过这么凑巧会碰见秦湛,他还能闻到对方身上白苓的香水味,还是老的那一款,他对女人们身上的各种味道都很敏感,“你吃完了?”
“嗯。”
“吃的什么?”
“家常菜。”秦湛看了一眼周燎,难得主动的发问,“你呢?”
“随便吃了碗面。”
“那你要散回去了吗?”
周燎看了秦湛半天没说话,对方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似乎一点不着急回答。
“感觉还没消食,你呢?”
秦湛没有直接回答他:“不冷吗?”
“我才从家出来没多久。”周燎觉得自己手心出了很多汗,连伞柄都有些握不稳。
“那走吧。”
周燎闻言掀起了眸,秦湛淡淡地开口:“我也有点撑。”
周燎深吸了口气,吞了吞口水,心跳突然有些加快,他一瞬间觉得这灰蒙蒙的街道也没有那么碍眼了。
其实这附近的路根本没什么好走的,几乎没绿植也没公园,只有破破烂烂没有修补的街道,但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在静谧的夜晚,听着雨声在街道漫步。
因为两个人都撑着伞,所以之间的距离也不如在校园里那么近,但周燎却觉得够了。秦湛在他这里是个很矛盾的东西,既会带给他痛苦和窒息,也会带给他无缘由的安心。
“…….秦湛。”周燎踩着雨水,还是没有忍住,“我之前就想问,你床头为什么有镣铐?”
“买的。”
“你为什么要买?”
“失眠。”
周燎闻言差点停下脚步,他心脏几乎快跳出嗓子眼:“你失眠?”
“嗯。”
下一句话周燎几乎是藏不住要问出口的心思:“你为什么会失眠?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很久了。”
“………你也要把自己拷住才能睡着?这么多天,一直这样吗?”周燎听着雨滴打在伞上的声音,不知道究竟自己想等来怎样一个答复。
旁边正好路过了一辆疾驰的车,车把雨水溅起的时候,正好把秦湛回应的声音盖过。
“你说什么?”周燎蹙起了眉头。
“没什么。”
“我没听清。”
周燎急死了,但无论他再怎么问,秦湛也没开口再说半个字。
他这个人最讨厌被吊着胃口不上不下的感觉了,后半截路都走得焦躁,心里把秦湛骂了八百遍。他是一个直白的人,所以他就想听到对方亲口的回答。
也许是暗骂秦湛太入神了,走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被人猛地拉了一把,后退的两三步雨伞都和秦湛的撞在了一起,随之而来的是旁边的鸣笛声。
“没长眼睛啊!”外卖哥骑着电动车,回过头骂了一声周燎。
“操他妈的,这人行道,谁准你骑上面的?!”周燎本来就正暴躁着,听到这句话火气冒得更高了,“你还骂老子不长眼睛?”
“眼眶装俩蛋!”外卖哥趁着自己有载具,骑得飞快的留下这一句,路过时地上的水溅了他一身。
“操。”
周燎没受过这气,“底层人”的蔑视是他这辈子最不能忍受的东西。
“算了。”
秦湛把他拉进了自己伞里,周燎一吵架起来,把伞都仍在雨水里了。
“他妈的,他自己不长眼睛骑人行道,一个外卖员在这叫他妈个…….”周燎话还没说完就和秦湛的视线对上,对方眼里古井无波,但他却先侧过头咬紧了牙关,“我不是这个意思。”
“马路积水很多。”
周燎知道秦湛的意思是为什么别人骑在人行道上,只是他天生的位置让他很难共情下面的人,但秦湛和他不一样,秦湛就是那里出来的,直到今天也是如此。
“我知道。”周燎捡起了地上的伞,透明的伞上都有雨水里昂荡着的污渍浮在上面了,“他先骂我。”
“嗯,打我的吧,都脏了。”
“…….有点冷,我想抽个烟,你介意吗?”周燎就穿了件卫衣,硬着头皮走到这个点,要说不冷那是演的,他搓了搓冷得有点红的手从兜里摩挲出了一根烟。
秦湛默认了,周燎便一只手背护着点燃了这根烟,一股缱绻带着薄荷味的烟雾很快随风飘到了身边人的鼻息间
“帮我拿下伞吧,我放下烟,有两根漏了。”
秦湛接过了周燎的伞,但是拿过时却不小心擦过了对方的胸口,他听见对方突然痛楚地闷哼了出来,表情看起来又痛苦又怪异。
“怎么了?”秦湛微微蹙了蹙眉。
周燎叼着烟深吸了一口气,痛得半天没说上话来。
秦湛的视线却落在了他手下意识捂着的地方,过了三秒他才像意识到了什么。
“你还戴着?”
周燎在他的视线里逐渐变得暴躁又难堪了起来,被一个男人穿环打下的标记,在一年后的今天也未曾取下,他不敢想象秦湛现在的眼里他是什么样,估计觉得恶心,又觉得自己离不开他,可能还觉得他是个同性恋吧。
他深吸了一口烟,看着有些吊儿郎当的,但实际忍着痛意思硬着头皮回答:“懒得取了。”
“为什么?”
“现在不挺流行的吗,个性。”
周燎看见秦湛的眼睛方才还有点情绪,但是刚说完对方却垂下了眸,里面又像平时一样盛着无波无澜阴沉的黑水。
“走吧,回去了。”

“已经九点过了。”
“哦。”周燎都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快,他心里有些说不上是什么感觉,“那明天,你想去爬山吗?”
“爬山?”
“应该有点累,算了,爬山得早上去,你结束都中午了。”
周燎脑子里转了一圈,不知道和秦湛的娱乐活动该是什么,他平时和陈羡他们白天混在一起就是打牌打游戏,打桌球打篮球,到了晚上要么就是夜店喝酒,要么就是郊区赛车。
哪个看起来都和秦湛不沾边。
“你想看电影吗?”周燎斟酌了一下,“晚上去江边吃个饭。”
秦湛看了他一眼。
“你想看什么电影。”
最近其实没什么值得看的电影,都是那种上座率很少的烂片,但周燎实在想不出和秦湛这种人能干什么了。
“随便,都行。”
“那就去看吧。”
“那我明天选好了把地址发你。”周燎掐灭了手里的烟。
“嗯。”
“那我回去了。”周燎吞了吞口水,在红灯处停了下来。
“好。”
绿灯一亮,周燎便踩着路上的小摊积水朝对面走去,秦湛撑着伞站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过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周燎当晚回去一直心脏在乱跳,整个人处在一种莫名的兴奋中,一想到明天是和秦湛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一天,就一点瞌睡都没有。因为过于亢奋,他便叫了平时那一群人一起打游戏,一直打到凌晨两三点其他人困意来了他才睡觉。
现在他的睡眠越来越好,不同于过去心脏处在高压下的折磨,如今只要吃完药用镣铐正常锁住自己,他便能同过往一样安眠。他不是没尝试过拒绝使用镣铐,但总感觉一到晚上,手腕便空落落的,仿佛少了什么,就连心口也像缺了一大半一样。
第二天周燎醒来都已经是中午了十二点了,他在家随便点了个外卖,估摸着秦湛应该也下班了,便选了个合适的地址和影院发了过去,秦湛在短信里只回了好字。
他慢悠悠地从家往那个商场的方向走,取完票后没多久秦湛就来了,对方穿着一身黑,老远就能看见人影。
周燎看到他的一瞬间还有点恍惚,毕竟上一次两个人在电影院见面还是什么场景,是什么心情,他可不会忘记。
“吃爆米花吗?”
周燎讨厌甜食,还是走了个过场问了下秦湛,果不其然得到对方摇头的答复。
“我去个卫生间。”秦湛在便利店下班以后,只吃了个关东煮就往这边走了。
“哦好,那我在门口坐着等你,反正还有一会儿。”
周燎说完就顺着座椅坐了下来,趁秦湛去洗手间的时间,他玩了会儿手机,在群里回复着朋友今晚不和他们一起吃饭的消息,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听到头顶传来清亮的女声。
“周燎?”
周燎闻声抬起了头,眼前漂亮的女人很熟悉,但是他一时间没想起名字。
“我是伶洋,还记得吗?”
他锁上了手机,伶洋身边还有一个也很漂亮的女生,长得像哪个电视剧里不出名的小明星。周燎天生对漂亮的女人没有抵抗力,再开口时语气都变温柔了点。
“你们来看电影?”
“是啊,你也是?”
伶洋大抵是有些兴奋,当时周燎生日宴她还是找的关系进去的,只可惜最后和周燎还没什么结果,人就远走高飞休学了,后面她忙着自己的自媒体事业和学业,在听说周燎回来后也没机会见见,久而久之也不了了之,现在倒是缘分到了,又偶遇了。
“是。”
“你和谁啊?”伶洋带了点试探。
这句话把周燎问住了,实在开口说不出秦湛和他是朋友。
伶洋一看周燎的表情,心里就有不好的揣测,她旁边的小姐妹也认识周燎这号人物,有钱又爱玩的富二代,圈子里谁不想攀附一下,她捂着嘴笑了出来:“对象?”
周燎被说得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他挑起了眉头,一张脸看起来有点痞邪气,很快回避了这个话题:“姐姐又在说笑。”
“那是谁啊?藏这么好。”伶洋眨了眨眼。
“就一个老同学。”周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聊。
“男生啊?”
“嗯。”
伶洋把心放回了肚子里:“还以为你和哪个美女来看电影呢,原来两个男生也会一起看这种电影。”
“这不是周末没事做。”周燎抓了一把头发。
“是陈哥吗?”
“不是他,其他人,你不认识。”
“周少,我能加你个微信吗?”旁边另外一个女生拿出了手机,像是迫不及待要扫码的样子,“以后有机会可以出来一起玩。”
周燎见女人笑得眉眼弯弯的温润,他拿出了手机,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可以。”
“加啦。”对方扫完后,挥了挥手机,“那我们就先进去了,要开场了。”
“好。”周燎点了点头。
等两个人一离开,他垂下眸正要给秦湛打电话催促的时候,再抬眼秦湛却已经在朝他这方向走来了,在人群中十分显眼。
“怎么这么久?”周燎也不是真的要抱怨,“走吧。”
只是对方没有动身,而是站在原地。周燎皱着眉头回过了头,秦湛冷着一张脸,浑身像裹挟着寒冬腊月的气息,看向自己时,一双眼睛里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现在只浸染着寒意。
“你去看吧。”
“什么?”周燎愣了一下,显然对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没反应过来,“什么叫我去看?”
“临时有事,要走。”秦湛语气里没有任何歉意和感情,就像只是在通知周燎一样。
周燎拧紧了眉头:“还有两分钟要开场了,你给我说要走了?”
“钱我会给你。”
“你他妈什么意思?!老子在意这点钱?”周燎咬紧了牙齿,听着这些话只觉得荒唐,“你一句理由不说,给我说个要走,让我一个人是什么意思?”
“你是一个人?”
秦湛微眯着眼睛反问了出来,周燎全然没听懂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他觉得自己像被耍了一样,昨晚两个人还在雨夜里好好的,他回家还在莫名其妙兴奋,今天人刚来就给他搞这出,他他妈很贱吗?
“秦湛?你耍老子呢?”周燎从小到大就是少爷脾性,放普通人都接受不了的事,更别说他了。
“我要去一趟医院。”
“你去医院干嘛?”周燎骤然松开了拳头。
“白苓叫我过去,阿姨在医院没人照顾。”
“她妈生病和你有什么关系?”周燎不理解,因为被突然的抛弃,还是源于另外一个人,让他说话也有些口不择言,“那是她妈不是你妈,她弟呢,她亲戚呢?怎么全世界就得要你?她没爹吗?”
“周燎!”秦湛突然打断了他,语气十分严厉,“说话注意点。”
“我说错了吗?!是我他妈先叫的你!”周燎手指用力地戳在秦湛的胸口,“先来后到懂不懂!”
周围已经没什么人了,但门口的检票员听着他们的吵闹却转过了头,她表情有些为难,像是想要劝阻,但碍于是两个高大的男性又不敢上前掺合。
“她临时有事,我只是过去接手,其他人暂时没时间。”秦湛捏住了周燎的手腕,他眯起了眼睛,“她家帮了我很多,你比谁都清楚,远不止金钱。”
秦湛没有说后面的事,他在周燎愤怒得扭曲的脸中,淡淡地开口。
“更何况,我们只是老同学,你也不差一个陪你看的人。”
周燎被气得已经根本生不出心思来想秦湛话里的意思。他知道秦湛和白苓家关系很好,也知道对方资助了秦湛很多,所以呢?所以现在一通电话秦湛就必须得走?
凭什么?他不是先来的?白苓家那么多亲戚会找不到一个人来接手?偏得要秦湛?
“秦湛。”周燎一把甩开了秦湛握着他手腕的手,“我再说一遍,是老子先来的。”
秦湛看着他的眼睛,两秒后突然问出了一句毫不相关的问题:“你为什么需要我?告诉我,我就留下。”
周燎瞪大了双眼,似乎没想到秦湛会问出这种话来,他气得整个人气血都在翻涌。是,他的病根是秦湛留下的,秦湛也是唯一能根治的人。
他已经崩溃过了,也主动过了,虽然留下了一败涂地不知通往何处的畸形的情感,但周燎自始至终也觉得面对着秦湛,在这段关系里,他也让步了太多。
他才是生在高塔上的人,凭什么秦湛一步一步让他走到了今天。
一想到方才女人的谄媚主动,再看着面前人的冷脸,周燎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图什么。
“谁他妈需要你?!!你以为你是谁?老子缺人陪还是缺人玩?”周燎嗤笑了出来,他舌尖顶了顶脸颊,像是嘲讽,“好啊,你走啊,去照顾她妈啊,走了就别再见面了。”
周燎自知这些话语对秦湛根本构不成半分威胁,但他还是忍不住想看看在秦湛心里,他现在到底是个是什么东西,又有几斤几两。
秦湛只是看了他两秒,眼里像有化不开的黑雾,将那晦暗不明的情绪全部遮挡。
随后他头也不回地就转过了身。
“我操你妈秦湛!”周燎气得胸痛,他看着对方的背影几乎是怒吼了出来,“你以为老子就要你!?”
“我他妈一个电话上赶着有人陪!”
“你真以为老子当初找你就真的只是要你啊?!!”

对方自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只留周燎一个人在背后歇斯底里。
看着秦湛沉默决绝的背影,周燎早已被愤怒浸红了双眼,在几次胸膛的起伏后,他把两张电影票撕得粉碎,随后扔进了垃圾桶。
到最后,他也没进去看这场电影,而是开车回了家,取消了晚上订的饭店。
两个小时后他还收到了伶洋发来的微信问他在哪?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正好两男两女。
周燎看着这条微信,再想起秦湛短信里的惜字如金和方才的脸色,整个人才平复下来没多久的心情又再次跌进了谷底。
那天之后,两个人再也没有联系了。
他们要是不想见面,那是非常容易,周燎只需要直接去约好的饭店等陈羡他们,而不是像以前那样,趁着去找陈羡偷偷看一眼秦湛的身影,来缓解内心那不可名状的需求。
他不找秦湛,自然对方也不会找他。
应该说秦湛也从来没主动找过他。
他们的人生里除了同一个大学,本就没有任何的相交。
中午周燎点好菜,坐在那玩手机,没一会儿陈羡慕他们就勾肩搭背地从正门走进来了。陈羡这几天也没和周燎混在一起,叫他出来玩也不出来。
“哟,又没睡好?”陈羡拉开了座椅,“毛血旺点了没?”
“废话。”
“怎么了燎哥?怎么这两天黑眼圈都出来了?”旁边的人也一脸惊讶地看着周燎,“不是上次说睡眠恢复了吗?老毛病又犯了?”
周燎脸色极其难看,秦湛这个人就像是根植在他脏器里的病因。
长时间没见到,时间也许会抚平,但心口缺了一截。
见到了,但是陌生又疏远时,过去无数被抛弃的噩梦便如同洪水猛兽般涌来。
见到了,不明不白地说开了,变得仿佛亲近了,全身都变得格外轻松,像回到了身心健全的自己。
再到现在,关系回到原地,他的状态也不受自我控制地被牵扯回去。
陈羡看周燎现在也挺潇洒,再加上都过去一年多了,也不觉得他现在还有啥,他用手肘戳了戳周燎:“谁又惹你了?吃药没?”
“吃了。”
“吃了还睡不好,上周我来你家你不还好好的吗?”
周燎移开了视线,他烦躁地给自己点了一根烟,不想说原因:“熬夜打游戏。”
“熬夜熬多了容易肾虚,怪不得现在看你不怎么和女人玩。”陈羡衷心劝告,“对了,马上你生日了,你想怎么过啊?之前你暧昧的那个新生本来还找我聊了这件事,现在看来人家也不用参加了。”
“还能怎么过,和往年一样。”
“去会所?还是去夜店?”
“你们想去哪?”周燎呼出了一口烟,“我无所谓。”
“会所吧,夜店太吵了,而且过来蹭的人多。”
“行。”周燎倒是无所谓。
“哦,燎哥,听伶洋说又和你联系上了啊?”之前给伶洋牵线来周燎生日局的那个人有些八卦,“她说上周末在电影院遇见你了,还说你和一个男的一起看爱情喜剧片?”
陈羡挑起了眉头:“你不是给我说在家赶作业?”
“……..”
“你和哪个男的还约二人电影啊?”陈羡翘起了二郎腿,“从我和你认识开始你就没和同性进过电影院,我都只和你在屋子里看过。”
“没谁。”周燎听到这个话题,心里就一阵天旋地转的烦躁,连带着看着大碗里的沸腾鱼都有些想吐,“不熟的人。”
“不熟的人你还和他看电影?”陈羡有些狐疑,脑子里转了一圈都没猜到谁和周燎的这场电影有关系。
“所以没看,行了吗。”周燎皱起眉头,把烟头在地上踩。
见八卦不出东西,一桌人皆有些遗憾,只是那个人还是没有放弃。
“那你看伶洋怎么样?她这次能来吗?”
“来什么?”周燎掀起了眼皮。
“你生日。”
“她怎么不亲自问我?”
“她说你心情不好,因为那天她看完电影问你吃不吃饭,但你的回应很冷淡,她一个女生也不太好再主动。”
周燎筷子戳在了鱼的身上,面无表情地回复:“她当然可以来找我,随时。”
下午陈羡等周燎下课的时候在体育馆打篮球,一群人吃了个晚饭就往平时经常打桌球的地方走,再从那里面出来时都晚上九点了。
“我去买瓶水,你去不去?”陈羡转过了头,看了一眼周燎。
“能不能去前面的便利店。”
“为什么?”陈羡被他这句问得没头没脑的,“平时不都在这吗?我还有会员积分呢。”
“你差这几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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