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秘密—— by十八鹿

作者:十八鹿  录入:03-26

女性在职场上的上升渠道本就狭窄,这么好的机遇更是可遇不可求,每个人都有去更广阔世界的权利。
他的女孩儿当然也应该有。
而姜图南更加痛苦,因为她知道孟书灯的心结。
她让孟书灯在时隔多年后,再次面对和当年如出一辙的境遇。
所以她不能仅仅只是告诉他自己要走了。
有些话,不能因为你觉得对方应该是明白的,所以就可以不用说了。
孟书灯这样的人,有些话不说清楚,他可能真的不明白。就像他和赵言卿的那段感情,就因为没有说分手,所以这个人才会傻乎乎地以为自己还在恋爱。
她不能再让孟书灯重蹈覆辙。
姜图南声音滞涩:“书灯,我如果接受这个工作,那就意味着我们要分手了,你知道的吧?”
孟书灯眼眶微红,点点头:“我知道。”
他知道姜图南在担心什么。
姜图南眼泪落了下来。
一个明确体面的分手,是她能为孟书灯做的最后的事。孟书灯这么真诚的人,应该有同样认真的结束。
“我们分手吧。”
“好。”
姜图南低下头,抽噎着。
孟书灯抽了张纸巾递给她,说:“你不要觉得自己自私,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力。”
他心里当然是难过的,可是他能看出来,姜图南已经够愧疚了。他这个时候但凡表现出一点觉得自己被抛弃了的感觉,都足以让姜图南痛不欲生。
他们的开始很美好,对彼此都坦诚又认真,性格也契合。
这段感情如果假以时日,必然能长成根深蒂固的参天巨树,可它现在尚且只是幼苗,根须就要离开土壤。
孟书灯用手掌包住姜图南的手,说:“做你想做的,不要感到抱歉。”
然后他松开了手,退回到朋友的位置。
姜图南哭着喝了很多酒,醉得厉害。从店里出来后,她抱着孟书灯嚎啕大哭。
她说了很多对不起,也说了很多祝福。
“孟书灯,你以后肯定会过得很好的,你一定会好的。”
“我希望以后你所到之处,桥都是坚固的,路都是平坦的。”
“就算我们分道扬镳了,我还是希望你长命百岁,万事顺遂。你以后会越来越好,因为我不会看走眼。”
孟书灯开车把她送到楼下,给她的室友也是好朋友的女孩儿打电话,让她下来接一下。
那个女孩儿穿着毛茸茸的家居服下来接姜图南。
姜图南被她搀着走了两步,突然又踉踉跄跄地转身回来,她扒在车窗上看着孟书灯,又哭了。
“孟书灯,你一定要顺顺利利啊。”
姜图南被搀扶走了,楼下再次寂静下来。
晚秋时还开花的树不多,姜图南公寓楼下有一棵金桂,而他们的恋情正好只有一个短暂的秋。
有时候约会完,他送姜图南回来。不想那么快分开,他们会在这里再聊一会儿。
花香馥郁迷人,使得他以后回想起来,也会觉得那些回忆沾着香气。
深秋了,桂花从树枝上飘落,像一场小小的雨。
孟书灯看着车窗外飘零的细碎桂花,觉得就该是这样了。
树是不愿意离开花的,是花离开了树。
--------------------
终于可以说下为什么要安排姜图南这个角色啦
灯灯交女朋友更合逻辑,赵言卿自己都清楚,灯灯交女朋友才是回归正轨。
灯灯对她尊重坦诚,南南没有被辜负被欺骗
这点不需要再争论
另外我想通过这个人物探讨一下女性困境,原生家庭和职场。
“图男”和“招娣”差不多,都是我最讨厌的名字
如果有“图男”在看我的小说
我想对你说:我希望你也能把“姜图男”改成“将图南”
希望你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阙,没有什么能阻碍你高飞
希望你永远不要被原生家庭道德绑架
希望你面对事业和爱情的抉择时能顺从内心,不要被pua
希望你一切都好
希望你在现实中也能熠熠生辉
女孩子那么好,我爱你们每一个~

清晨的第一缕晨光穿透薄雾时,孟书灯正好洗漱完从从卧室出来。
晨光在室内游移,阳台上的兰花叶尖上坠着晶莹剔透的水滴,他静立桌前,看着上面的早餐。
吃牛角包的时候,孟书灯在心里想,冰箱里的牛角包没有了,下班的时候要记得再买一些。
成年人的世界,情绪都是无声的。
照常吃饭上班,临近中午,孟书灯拿出那份前两天被带回家的资料,准备把最后一点整理出来。
纸张哗哗作响,翻到最后面,他看到一份并不属于自己这份资料里的合同。
蹙眉拿起来看了两眼,他发现这居然是赵氏的合同,然后意识到应该是那天在电梯里不小心混进来的。
以他的性格,发现这个东西的第一时间应该是回避,然后封起来送还回去。可是因为无意的一眼,他看到了姜图南所在公司的名字。
有种说不上来的在意,也可能是一种还不分明的怀疑。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没忍住翻看了一下。
他对赵氏的业务很熟悉,很快就看出了合同的问题。在这份合同里,赵言卿让利太多了。
多到不正常。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办公室闪烁,闪动得那么慢,如同某种猜想。
他看着这份合同,沉默了许久。
孟书灯给赵言卿的小助理打了个电话,说前两天在电梯那次把文件弄混了,问他是自己来取还是他这边找人送过去。
那边先是寂静了几秒,然后他听到赵言卿的声音突然骂了句脏话,接着就是一阵杂乱的声音,应该是手机被人拿过去了,赵言卿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我现在上去。”
不到五分钟,赵言卿就推门进来了,他应该是走楼梯上来的,又一路狂奔,整个人大口地喘着气。
孟书灯坐在办公桌后面抬眼看他,桌上放着那份合同。
赵言卿看到那份合同,再看孟书灯的表情,眼底迅速泛起了惊慌失措,像是遭遇了突如其来又无法处理的不测事件,语气种带着紧张:“孟书灯,你听我解释。”
这个反应,基本上等于是承认了。
孟书灯拿起那份合同,手因为用力而变得骨节突出,泛白的嘴唇也不自觉地颤动着。再也忍不了,他站起来走到赵言卿面前,然后重重一拳砸到他脸上。
赵言卿被打得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还没来得及说话,带着怒气的拳头再次落下。
这是孟书灯第一次打人,毫无章法却不留余地,甚至每一拳都不顾后果地砸到了他的脸上。
他身高体力都没有优势,但是赵言卿不反抗也不躲闪。怒火加持下的孟书灯爆发出了强烈的攻击性,不过两三下,赵言卿就被他打得嘴里鲜血直流。
孟书灯犹不解气,直接把人踹倒在地,然后骑在赵言卿的腰上继续挥拳,怒极道:“我有没有说过不准骚扰她?”
赵言卿也不还手,任由他出气,只有在疼得受不了的时候才抬手稍微挡一下,嘴里为自己辩解:“我送她平步青云,又不是害她。”
孟书灯又一击重拳下去,怒得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问:“你有什么权利干涉别人的人生?”
“没有逼她。”赵言卿一边狼狈地躲闪,一边着急忙慌地解释:“我跟她老板谈条件的时候就说好了,让她自己做决定。不管她接不接受这个职位,都不会对她的发展有任何坏的影响。”
他发丝凌乱,眼睛通红:“我只是多给了她一条路,选择权仍在她自己手里,这也能算干涉吗?”
“你还说!”孟书灯更愤怒了,质问:“你凭什么?你以为你是上帝吗?随随便便安排别人的人生。”
赵言卿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忙说:“她老板不是傻子,就算我再让利,他也不可能放一个不合适的人在那么重要的岗位。她能应付,她只是缺一个机会。”
“赵言卿!”孟书灯见他到了现在还这么理直气壮,本来已经停下的拳头再次浇注了怒火朝他打去。
这一拳真不得了,赵言卿直接惨叫一声捂住鼻子,很快鲜血就透过指缝流了出来。
时间寂静了一瞬。
“你明明也没有很喜欢她!”赵言卿放下手,带着满脸的血,突然就崩溃了:“你都没有追她追出国。”
“你明明更喜欢我。”
孟书灯睁大双眼看着赵言卿,呼吸起伏,他不敢相信赵言卿居然都不讲理到了这种程度。
少年和成年后对待感情的态度,以及面对现实的考量都会不一样。
这件事根本没有可比性。
赵言卿不知道是真的因为被打疼了还是什么,眼睛越来越红,很可怜地说:“我改了,我真的改了。你看我现在都没有对你大呼小叫了,我也不嘴贱了。我真的改好了,我以后跟你好好说话。”
“我是真的生病了啊,我病了好久了。”他突然哭起来:“你们都不知道!”
他居然真的就这么痛哭了起来,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孟书灯见他哭得这样,从他身上站起来走到一边。
“我只是让她的未来变得更好,我没有害她啊。你不用担心她,孟书灯,我会让她的人生都顺风顺水的。她不是很有上进心吗?以后如果她想创业,我也可以给她投资,我可以帮她。”赵言卿卑微到了极点,就那么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孟书灯:“她会过得很好的,你别再想着她了。”
你也看看我吧。
“你不要再做这种事!”孟书灯整个人都暴躁了起来,气愤道:“别再去骚扰她!”
赵言卿怔在那,半晌后:“好,我听你的,你让我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听我的?”孟书灯觉得这话真讽刺,问:“那我让你放过我你为什么不听?”
赵言卿回避着他的视线,憋了半天,红着眼说出:“我不准你谈恋爱,不准跟别人谈。”
不然总有一天,他会因为嫉妒而发疯的。
可能他现在已经疯了。
说完,还又补了一句:“不信你试试,你去谈吧。想读书的我送她出去留学,有事业心的我送她出国深造,喜欢钱的我给她介绍大款。”
孟书灯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明白了,赵言卿就是看不得他好。
“赵言卿,你毁了我两次恋爱还不够吗?”他眼睛血红,死死看着赵言卿,问:“我是什么很坏的人吗?坏到让你见不得我好过一点吗?你到底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赵言卿一愣:“我不讨厌你,我从来都没有讨厌过你。我以前没搞明白我......”
孟书灯打断他:“你怎么可能不讨厌我?每次我觉得难堪的时候,你不是都很开心吗?”
是的,孟书灯很早就察觉到了这一点。每一次他狼狈的时候,赵言卿都是愉悦的,那种时候他眼里的光活泼且陶然,是在为自己的痛苦感到快乐。
他看得到,也感觉得到。
那么多伤人的话,把他的心划开一个大口子,这个口子就像深不可测的崖缝,轻易隔开了他和赵言卿。
可少年时的赵言卿不是这个样子的,他那时候玩世不恭又深情款款,真诚又有趣。十七八岁像一张白纸的孟书灯遇到他,注定了要完蛋。
当年他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就像峡谷豁然敞开,大风无休止地刮进来,人一下子就被灌满了。
他是一个感情上过于迟钝的人,感情的惯性都消得比别人慢。
因此,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将对赵言卿的爱完全消耗殆尽之前,他就已经在忍受赵言卿带来的这种细碎如针尖的恶意了。
在他身边的两年,有那么多个日夜,心里翻江倒海却又哑口无言,仿佛在做一场很长的孽梦。
他的感情像在暗处的苔藓,无人知晓,见不得光,最终发酵成一种浓郁暗淡的阵痛。
孟书灯觉得那种痛不是爱,那是他从爱到不爱的过程。
没有人能做到一夜之间就无知无觉吧?
那是他走出来的过程,他只是走得很慢。直到奶奶离世那晚,才终于让他彻底走了出来。
赵言卿无话可说,他曾经确实觉得孟书灯哭着的样子很好看。这样扭曲的心理和癖好,他怎么敢在这种时候说出口。
孟书灯会怎么看他?
他想请孟书灯原谅他,却发现自己对此毫无经验。一直以来,他只知道怎么欺负这个人,却压根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这个人高兴。
两人之间流淌着沉默。
孟书灯受不了这种窒息感,起身离开了。出了办公室,他跟自己的助理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要回家休息,让他有事就给自己打电话。
助理看到他凌乱的头发,隐含怒火的眼睛,再加上刚才听到办公室里传出来的怒骂和哭声,一句都不敢多问,只好连连点头。
孟书灯离开后有十来分钟,赵言卿才从办公室出来他,用手遮着嘴角,可是眼角的淤青,身上的鞋印,手上的血迹都明晃晃地宣告自己被揍了。
助理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
回到家,一室寂静。
孟书灯看了一眼阳台上随风摇晃的兰花,进了卧室。
还给赵言卿做助理的时候,孟书灯有一段很喜欢睡觉,因为在梦里会梦到一些好事情。
梦到周末或者假期时,父亲带他去中心公园的湖边散步,湖面上白鹭纷飞,他们站在湖边安静地看着。
梦到午后的阳光那么好,蓊蓊郁郁种满花草的阳台上,母亲一边给兰花施肥,一边和他谈论琐事。
梦到下雨的天气,父亲和奶奶在客厅喝茶,母亲弹钢琴,外面雨声淅淅沥沥,他在家人中间吃凉爽的西瓜。
梦到,十八岁的赵言卿……
后来他不敢再梦这些过于美好的东西了,他怕自己会不愿意醒过来。
可是今天他觉得很疲惫,很想到梦里躲一躲。
这几年,他的心脏那里总是寂静无声,像一只蝉蜕,又像一间空屋。
姜图南的出现让空屋里终于有了一点声响,像死水里也出现了蛙鸣。按照他本来的期望,这间空屋会渐渐热闹起来,以后也许还会出现婴儿的啼哭,这些期望随着姜图南的离开而消散。
于是那里再次寂静了下去。
姜图南是在周三离开的,她不让孟书灯去机场送她,也没有告诉他航班号和起飞时间。
她说她不想那么直观地面对离别。
孟书灯一个人在办公室,觉得这天从窗外经过的每一架飞机,都像姜图南在上面。
对于姜图南,他心里始终一片清明,没有半点阴影和埋怨。
女孩儿,去看更广阔的世界吧。
他望着落地窗外的蓝天白云,心中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又一个人从他生命中离开了。

庄清河在连续多日频频遇险之后,终于在这天回了趟庄家老宅。
邓昆开车把他送到,车停在林荫道的尽头。
“你别跟我进去了,今天晚上有暴雨,早点回去吧。”庄清河解着安全带这么说。
“那我在这里等你。”
庄清河的视线透过车窗,透过林荫道萧条的枯枝,看向尽头的房子,说:“我今晚不一定能走。”
邓昆一愣:“什么意思?”
庄清河没说话,目光沉静如深水。
过了一会儿才转头:“别乱想。”他冷哼一声:“真要有人出事,也不会是我。”
说完,他推开车门跳了下去,独自往房子走去。
邓昆没有马上离开,远远看着庄清河进去后,他从车上下来,靠着车看着房子的方向。
他独处的时候不玩手机,也不干别的打发时间,就待着,但警觉性却丝毫没有降低,一直这样,他对危险有着超乎常人的嗅觉。
远处有一人一狗沿着林荫道奔来,那狗体型极大,走近了看是一只藏獒。
尽管有明文规定禁止城市养烈性犬,可还是有些人会在郊区饲养,请专人看管照顾。
藏獒本来就是一种巨大且强壮的犬种,而这只藏獒品相极好,体重应该已经超过一百公斤。毛发浓密,体格健壮。
它的主人显然是烈性犬的重度爱好者,不仅没有驯化藏獒身上的野性,甚至很有可能从幼犬时期就培养其凶猛性和攻击行为。比如长期投喂活物,提升进攻欲望,训练扑击撕咬。
藏獒对陌生人态度很不友好,在距离邓昆还有十米的时候,它就有一种蓄势待发的扑击准备姿态,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代表威胁的声音,目光凶狠地看着邓昆。
邓昆靠在车门上,微微偏头看了它一眼。
一人一狗对视了两秒,藏獒就从进攻状态变成了示弱状态,嘤嘤唧唧地躲到了男人身后。
男人蹙眉看了邓昆一眼,觉得他身上有种异于常人的气质,连这么凶猛的藏獒见了他都发怵。出于胆怯,他牵着藏獒朝另一个方向遛弯去了。
邓昆收回视线,看着前方继续发呆。
庄清河一进屋,就看到庄海洋和陶管家两人头抵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他走过去问:“你俩干啥呢?”
陶管家吓一跳,抬起头看到他:“大少爷,你回来了。”
“嗯。”庄清河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他们在看一个集装箱,箱子里有几个放鸡蛋的那种蛋托纸板,上面密密麻麻的一些小虫子,皱眉问:“这什么?海洋又乱养东西了?”
“啊不是,这是蟋蟀,也叫油葫芦。”陶管家给他介绍:“是用来喂树蛙的。之前都是小少爷自己去屋后面捉,现在天冷了,蟋蟀越来越不好抓了,我就给它在屋里养了一点。”
“......行,挺好。”庄清河点点头,为了喂树蛙养蟋蟀,为了喂蟋蟀再准备饲料,生态链马上就在庄海洋手底下形成了。
庄海洋拿着个镊子夹了小蟋蟀喂树蛙,看到它吃掉就开心得不得了。庄清河看了一会儿,就去书房找庄杉了。
今天天气不太好,书房关着窗。
庄杉知道他为什么来,两杯茶后他说:“你进总部的事,还得再等等。”
庄清河不知道在想什么,视线融在一片虚空中,听了这话瞳孔才再次聚焦,他态度还算恭顺:“父亲,我觉得我这几年的表现没有让你失望过。”
庄杉从盒子里取出一支雪茄,在鼻子下轻轻嗅着,说:“你做得很好。”
庄清河依然看着他。
庄杉说:“但是公司现在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我手上的股份只有39%,海洋母亲持有28%,剩下的零零散散,几乎都是她娘家人。”
庄清河指尖搭在沙发扶手上,轻轻点着。
庄杉又说:“她的娘家人,自然是跟她站在一起。外人看起来,我是公司最大的股东不假,可实际在股东大会上我的话语权不如她。”
他说着两人本就已经清楚的事。
庄清河眼中明暗闪烁,配合着笑了声:“这可真难办。”
“是啊。”庄杉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转头取出他惯用的那支雪茄剪,把雪茄的一头放进去,说:“可是她手里的那些股份一直都攥得很紧。这些年,她的心思也不在我身上。”
话音刚落,伴随着咔嚓一声,雪茄头被剪掉,仿佛斩首。
庄清河看着那颗滚落到桌上的雪茄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庄杉拿起剪好的雪茄放在嘴边先试了试吸阻,然后看向庄清河。
庄清河起身走到他身边,单膝跪下,从桌上拿起一根雪松木。庄杉喜欢高品质的雪茄,他在这方面很讲究,为了不破坏雪茄的风味,他会选用最古老传统的点燃方式,用雪松木点火。
庄清河先用火柴点燃雪松木,然后将雪松木倾斜30度,从庄杉手里接过雪茄,找好角度后匀速转动雪茄头部,用火的外延将雪茄慢慢点燃。
这套动作庄清河做得很熟练,像是做过很多次。
他转动着手里的雪茄,面容沉静:“要是她能分出一半给你就好了。”
庄杉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半阖的眉眼模糊在雪松木燃出清烟中,说:“那样的话,我就可以控股,我甚至可以给你安排一个更好的位置。”
他知道庄清河对自己给他原本安排的部门不满意。
庄清河熄掉雪松木,把点好的雪茄双手递给庄杉。
不多时,更浓郁的烟雾再次腾起,庄杉常抽的这款雪茄有一种特殊的辛辣感和烘烤香,闻起来有点微微发苦的味道。
庄清河的面容在烟雾后神色不明,过了一会儿,他起身打开屋后方向的窗。
房子后面是一片静谧的树林,中间有一个湖,湖边种满了落羽杉。此时乌云满天,整个林子也显出一种黑郁繁茂的浓荫,只有沿着湖边种的几簇白色山茶花发着雪光。
空气潮湿、浓郁,天色阴沉,有风雨欲来之势。
庄清河看着那些花,说:“母亲种的山茶花,开得真好。”
庄杉夹着雪茄,头也不抬地说:“她很爱那些花。”
“看天气预报,今天晚上会有大雨,这些花没事吧?”
庄杉掀起眼皮,看着他:“你倒是操心上这些花了,没事的,她每到刮风下雨的时候,都会亲自去把这些花盖上。“
庄清河还是站在窗边,背对着庄杉望着那片湖,突然说:“屋后面的这个湖好像变得小了些,我记得小时候比现在大得多。”
话题跳转,庄杉忍不住抬头看着他的背影。
屋子里安静了好几秒后,庄杉才开口:“湖还是那个湖,没什么变化。不过你小时候太小,所以才觉得湖大。”
“嗯,我那时候太小。”庄清河喃喃自语般:“所以看什么都觉得大,现在再看,才发现原来也没什么。”
庄杉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我记得你小时候有一次差点在湖里溺水,还是陶管家听到了,叫人把你救上来的。”
庄清河转头看着他:“要不是陶管家,我可能那天就死了。”隔着烟雾,他笑得意有所指:“幸好他听见了。”
雪松木燃后的余味混合烟草的辛辣,一场心照不宣的密谋就此完成。
金玉枝在晚饭前从外面回来,她看到庄清河后脸立刻掉了下来,冷哼一声回了房间。一直到吃饭都没出来,陶管家去请,很快就摸着鼻子出来了。
庄清河是一个很能忽略尴尬的人,完全不受影响地跟庄海洋说话,给他夹菜。
吃完饭,庄清河被庄海洋拉到客厅去看他的树蛙。他还告诉庄清河自己会给蟋蟀清理粪便,并且演示给他看。
没多久, 大雨如期而至,雨点砸向玻璃,声势铿锵,如战鼓连绵。
庄清河看着窗外,说:“这雨太大,我今晚就不走了。”
庄杉转头吩咐陶管家:“去收拾个房间出来。”
陶管家应了一声准备去安排,被庄清河制止:“我跟海洋睡就行了。”
推书 20234-03-26 :点到不止—— by麦》:[近代现代] 《点到不止》全集 作者:麦穗毛【CP完结】长佩VIP2024-03-12完结收藏:1,958评论:562海星:7,715点击:93,225字数:31.43万人气:39.13万文案:垂死病中惊坐起 我担和对家在一起作为前同事兼合作伙伴、现对家兼竞争对手,喻斐和展述的关系是众所周知的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