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徒,我是你师父!—— by鹤归山南

作者:鹤归山南  录入:03-28

“好得很,手段了得,有一就有二,盯紧了,迟早要露出狐狸尾巴。”
“是!”
裴弃身边躺着个被下药的徒弟,冷水泡了一刻钟,现在浑身还透着冷,他只能把人抱在怀里,一遍一遍地安抚。

第52章 一起睡?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终于睡过去了,却梦见秦叙在咬他,吓得他一个激灵,睁眼就跟床头的秦叙对视上,又是一阵惊吓。
裴弃翻身给了他一脚,“又站在床头!”
“对不起。”秦叙声音低得不能再低了。
裴弃尴尬地咳了一声,“没事,下次注意点酒。”
秦叙应了声落荒而逃,方才他盯着裴弃的脖子,还是想凑上去闻一下,肯定是药效还没褪!
“秦叙!”
秦叙停住了脚步,见是徐二和邹嘉,徐二跟谁都能唠上两句,“郡王呢?”
“还没起。”秦叙发现自己对着这两人就不会发热。
徐二上前来搭他的肩膀,“哎,不管他,有太子在,我可不敢去找他,咱们去打个鸟,准备烧了吃,去不去?”
“去。”
徐二路上又拽了个人,上次国子监还跟他说过话的户部尚书之子,但他显然没记住人家的名字,眼见两人就要尴尬起来了。
徐二一个箭步冲在两人中间,“崔景明,就昨天来给裴郡王敬酒那姑娘的大哥。”
他这么说秦叙就记住了,“崔公子。”
“哎呀,这样多生疏,叫崔兄!”
“崔兄。”秦叙当真改了口,
吓得崔景明平地起跳,“徐二你找死啊!”
徐二笑着往前跑,留下三人面面相觑,邹嘉和秦叙一板一眼的开始聊天,一个说你好啊,另一个就说今天天气不错。
崔景明:“……徐二回来!”
秦叙一人就包揽了四个人的早饭,徐二摘下随身带的酒壶,“来一口?”
崔景明嫌弃道,“谁要跟你同喝一壶酒,我要把第一口留给我未来娘子。”
“滚!”徐二转向邹嘉,“邹兄喝吗?”
邹嘉点头,“多谢。”
秦叙:“我不要。”
徐二怒了,“我说了要给你吗?”
“那就好。”
徐二:“……”
四人吃饱喝足就瘫在地上开始谈天论地,话题换了一茬又一茬,基本都是徐二说,崔景明捧哏,剩下两个充当沉默的观众。
徐二突然神神秘秘地问,“秦叙,还记得那个葛涯吗?”
秦叙颔首,徐二激动地坐起来,一巴掌拍在旁边的崔景明腿上,疼得崔景明翻身爬起来,抱着自己不停吹气,顺手给了徐二一拳。
徐二盘腿坐着,“昨晚我听说是有人朝御史台递了信,告葛涯一家败坏伦理纲常!你们猜怎么着?”
徐二大哥就在御史台,倒是没人惊奇他知道。
崔景明凑过来,“咋了?莫不成葛涯爱上了他那个庶母?”
徐二双手一拍,跳了起来,“不!更离谱!更惊世骇俗!”
崔景明挑眉,“还能比这个更离谱?他爱上了他爹?”
“噗!”邹嘉一口酒喷出来,“我不敢想象一个人要有多蠢,才能爱上他爹。”
徐二赞同地点头,“就是,你们都猜不到吧,那我跟你们说了啊,葛涯,把他弟弟上了!”
三人呆住了。
崔景明结结巴巴地伸手,掐了一把徐二的大腿,“弟弟?”
徐二疼得龇牙咧嘴,“啊!是啊……”
崔景明倒抽一口凉气,“他那个庶母的儿子?”
徐二点头。
邹嘉默默喝了口酒,“确实是伦理的问题了。”
秦叙却还有些懵,“他……怎么上他的弟弟啊?”
其他三人:“……”
徐二叹气,崔景明捂脸,邹嘉喝酒。
这怎么和你解释?
“那个……你听过龙阳之好么?就是两个男人。”徐二在他真挚的目光下,觉得自己无比肮脏。
秦叙脸上一红,闷头抓着骨头啃,“哦。”
徐二反而笑开了,“哎,你居然也懂啊,哈哈哈哈,怎么还脸红。”
“哎哎哎,他跟他弟弟搞一处去了,那葛家三个老的呢?不阻止?”崔景明是真的好奇,这样的故事一定要拿回去说给他老爹听,免得他老爹天天往家里带姨娘。
徐二突然冷笑,“三个老的,你们都不好奇他们怎么被发现的吗?”
“怎么被发现的?”秦叙突然出声,声线还有些抖,但没人注意到。
徐二摊手,“青天白日在院子里,他老娘来看他,当场就气死了。”
也难怪徐二看不起葛涯,他一个最孝顺老娘的人,看到这种畜生恨不得上去踩两脚。
崔景明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们……”
徐二勾唇,“这还不算,老娘尸骨未寒,他带着他那个弟弟跪到了他老爹和庶母面前,求他们成全。”
三人:“???”
崔景明叹为观止,“疯了吧?”
秦叙也点头说,“确实疯了。”
他只是打断了葛涯一根肋骨,送了一封信给御史台,没想到葛涯这么疯。
徐二笑,“他们说自己是真爱,于是剩下那两个,一个晕一个病。”
秦叙默默吃肉。
徐二突然转向他,“你怎么反应这么平淡?你不会早就知道吧?”
秦叙摇头,“没。”
徐二叹气,抓着几人就开始痛骂葛涯不是人的行径,直说到了中午,几人方才又出去打猎,这一片山都叫他们摸完了。
眼见金乌西沉,几人这才收拾了下身上沾着的草屑往院子去,闹了一天,原本昨夜的事情都已经淡下去了,但秦叙回到院子,看到那个水缸,他浑身又开始发热。
他想被裴弃的气息安抚。
“哥哥,这爆腌肉是御厨来了行宫才做的,只有秋冬吃才好,哥哥快尝尝味道如何?”
平稳清洌的声音瞬间让秦叙恢复平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可名状的愤怒,他想把人赶出去。
“确实不错,你别天天折腾御厨,到时候全记恨我。”裴弃随意抛了个勾子。
李怀安微微抬起眼皮,漂亮的丹凤眼已经初具威严了,“谁敢,哥哥是孤的哥哥,给哥哥做菜,是他们的荣幸。”
裴弃勾唇,李怀安神色无异,应该不是他,毕竟给他下药对李怀安来说并无好处。
“哥哥,莫不是有人跟你嚼舌根子?”李怀安放下象牙镶银著。
裴弃摇头,“没有。”
“我回来了。”秦叙脱了外袍跪坐在他身边。
李怀安照旧夹菜,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我好久都没有跟哥哥一起睡了,我今晚能不能在哥哥这里睡?”

裴弃抬眼,“不行,听话,就寝时辰到了就回去。”
李怀安讨价还价,“就一晚,再过两天就回上京了,我又要很久才能见到哥哥。”
“不行。”裴弃还是一口回绝。
太子三师和御史都在这边,他是有多想不开才会答应太子,太子年纪小,出事了就都会算在他头上。
秦叙突然问,“你为什么非要住在这里?”
“因为我喜欢哥哥啊!”李怀安脱口而出。
秦叙心里突然就回荡着两个字——
反观裴弃,他相当的镇定,“你长大了,迟早会有妻子,若那时你也要与我同榻而眠吗?”
李怀安垂下眼睫道,“哥哥,就一晚也不行吗?”
“不行。”裴弃没有半分松口。
就算要讨主君欢心也不是这样讨的,太子没有兄弟可以与他相争,他只需要保持现状,等到太子登基,那才是他谋划的天地。
李怀安还是走了,秦叙盯着裴弃的侧颜,还是觉得移不开眼,一旦只有他和裴弃两个人,他的心跳就开始无限加快。
秦叙起身坐到榻下,手搭在榻边,指尖绕着裴弃落下的青丝,“裴弃,太子说,他喜欢你?”
裴弃不以为意,“嗯。”
“这不是伦理的问题吗?”秦叙忍不住问,掺杂着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激动。
裴弃放下手里的游记,“什么伦理?”
秦叙羞于启齿,“兄弟……之间。”
裴弃瞧着他的脸色,又看了看他耳尖的绯红,倏地笑了,侧身踹了他一脚,“少看点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
秦叙瞥了眼他的脚,随意搁在墨色的绒毯上,看上去更加白了,边缘的粉红也叫人移不开眼。
秦叙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强迫自己垂下眼,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病,盯着裴弃看。
还觉得哪哪都好看。
“没有,今天听徐二说,葛涯喜欢上了他弟弟,把他娘气死了,剩下两个老的也卧病在床。”秦叙三言两语简化掉,他说完抬眸看裴弃,想看看他对此的反应。
裴弃眉心微微蹙了下,很快就消散不见了,“自作孽不可活。”
“你不害怕吗?”
裴弃低头,“太子吗?”
“嗯。”秦叙不明白为什么,他心如擂鼓,像是在等宣判降临。
“太子只是年纪太小,又没有个知心的人陪他才会这样,等他娶妻了就好了。你不也是?”
裴弃突如其来的反问让秦叙瞬间僵住,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表情。
在裴弃眼里,他和李怀安没有区别,都是小孩子,是迟早会离开他的存在。
秦叙抿唇,他感觉问题没有得到解决,反而更严重了,但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只能应声,“……是。”
熬到秋猎结束,回到上京城后秦叙发现自己还是这样,他还去老郎中那里看了,结果说是他自己心绪不宁。
秦叙深深反思自己后,想明白了一件事,裴弃确实很好看啊,看看怎么了。
反应这么大,肯定是那酒的问题,既然如此,那他更要挨着裴弃,不能中了挑拨离间之计!
秋叶转瞬落下,火红的灯笼挂满了大街小巷,过了将近两个月的安生日子,眼瞅着年关就要到了,裴弃窝在美人榻上不肯动,“不去。”
“灯会呢?”秦叙锲而不舍地追问。
“不去。”
秦叙一头栽倒在榻上,不停地拱裴弃的腰,“裴弃……我想出门了,你这样闷着,外面的灯笼可漂亮了。”
裴弃闭眼,单手捏住秦叙后脖子,默默念经,不能听不能听,妖精乱我心。
“师父……师父……我想出去。”
裴弃有些松动,可听着外面呼啸的大风,他还是拒绝了,“徐二今早来叫你,你为什么不去?”
秦叙把头埋在他腰间,“我想跟师父一起看,过年要跟家人一起才有意思,师父不是说我们就是家人吗?”
裴弃沉默了。
秦叙深谙烈女怕缠郎的道理,抱住裴弃的腰不停撒娇,“师父,师父……我还没见过那么漂亮的灯笼呢。”
裴弃叹气,在他漂亮的眼眸来败下阵来,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好吧,今天什么时候了?”
“腊月初九,昨天我还做了八宝粥,你还跟我说好吃呢。”秦叙像个怨妇一样盯着他。
裴弃摸了摸鼻尖,“那个,老了,记性不好了,确实很好吃。”
“哼。”
裴弃把人拉到面前,“哎,徐二他们都说你不爱说话,把人家聊得无话可说,我怎么觉得你很健谈呢?”
秦叙凑到他耳边,顺理成章地把脑袋搁在裴弃的肩膀上,“因为师父对我好。”
裴弃小小的开了个屏,“你师父是谁啊?”
“是裴弃,裴小郡王。”
裴弃满意了。
坐在外间烤火的松墨和青砚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小郡王是越来越好哄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秦叙念念不忘要去看灯笼,他上次看到有人拿着个半人高的红鲤鱼灯笼,活灵活现,他想看,买就算了。
“明天吧。”
“好!”
裴弃把人哄好了之后就拿着人当扶手,捏着本山川游记津津有味地看起来,直到秦叙托着他的手,给他寻找新的扶手时才回神。
“我去做饭,你吃什么?”
“阳春面,你好久没做这个了。”裴弃打了个哈欠,合上书,扯过厚厚的狐裘翻身睡过去,“等会儿叫我。”
秦叙不疑有他,颔首起身出去,这两个月裴弃教他的礼仪基本都学会了,看着更有世子爷的范了。
裴弃等了半晌,确定他走了之后翻身爬起来,“松墨,青砚呢?”
“主子,我俩都在。”
“行,青砚过来,我问你一点事儿。”
青砚摸不着头脑,进去之后单膝跪在裴弃榻前,“主子。”
“我问你啊……”
青砚听完眼前一亮。
两人密谋完,秦叙正好把面端过来,“裴弃,吃面。”
裴弃冷哼,“你刚才不还在叫我师父,现在就是裴弃。”
“师父,吃面了,徒儿给您端来了,这屋子里烧了两个炉子的瑞碳,应该不冷吧。”秦叙说着自己走过来挖人。
裴弃怕冷得很,哪怕是炭火烧的屋里堪比初夏,他一听到外面的风声还是觉得冷。
所以顺德帝年年都把东州进贡的瑞碳送来给裴弃取暖,京中只有顺德帝和裴弃才能用上,太子和后宫娘娘们一根都没分到。
秦叙第一次见到都惊呆了,那碳通体青色,坚硬如铁,放在炉中烧时,无焰而有光。最叫人啧啧称奇的是,那一条便能烧十日,放在墙角,整个屋子都暖和了。
“你能不能对你师父有点敬意?”裴弃揣着秦叙塞给他的汤婆子问。

第54章 给我做妹夫吧
秦叙恭恭敬敬地把人抱起来,放在黄梨木雕荷花的软椅上,“吃吧,还给你配了两个薄皮春茧包子,一个汤团,一碟广寒糕,剩下的都是我的,你挑着吃,不要撑到了。”
“你好啰嗦啊。”裴弃随口道。
秦叙也不恼,他发现他还挺喜欢做饭的,尤其是裴弃每次说好吃的时候,他就很能明白惜玉街那些老板出了新品找裴弃的心情,他一句好吃,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
“这个广寒糕的桂叶用的不是新鲜的,吃起来没有清香味。”裴弃咬了一口就放下了。
秦叙直接夹走放嘴里,“那就等明年再做。”
“明日我跟你玩个游戏。”裴弃端着面,状似无意地开口。
等秦叙站在惜玉街上时,还是没弄明白裴弃说的游戏。
“哟,这不是裴小郡王家的小媳妇吗?今儿郡王说吃什么?”卖糕点的老板娘靠着花墙问。
秦叙摇头,“他来了的。”
老板娘左右前后都望了一遍,愣是没瞧见裴小郡王的影子,再回头发现秦叙也不见了,正好又来了客人,便把这事抛到脑后了。
秦叙沿着街道一直走,还是没有找到裴弃口中那盏最明亮的灯。
暮色四合,街道两旁的灯笼都挂上了,不少人跟他打招呼,但他只想找到裴弃说的,那一盏最亮的灯。
“下雪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众人的目光都顺着往天上看去。
“秦叙。”
秦叙回头,裴弃就站在他身后。
裴弃手上提着一盏滚灯,是他一直想要的红鲤鱼灯笼,但裴弃手上这个不一样,每一面的鱼都是不一样的形状,像是在水中畅游,活灵活现的。
这一盏出现,他眼里再看不到其他的灯笼了。
秦叙说,“果然是最明亮的灯笼。”
“那肯定啊。”裴小郡王笑着把灯笼递给他。
秦叙双手接过来,细细打量着灯笼,裴弃常说上京的冬日最是漂亮,可秦叙却觉得这雪与灯笼相比,早已逊色三分。
“你看,我就说裴郡王是买给他小媳妇的吧!你还不信,给钱!”崔锦书拽着她哥蹿到两人面前。
“什么小媳妇,那是秦世子,我猜对了!”崔景明连声反驳。
两人还没说话,一旁碧云天的掌柜就磕着瓜子出来了,“那就是裴郡王的小媳妇,我亲耳听到的。”
他曾经也试图阻止过这流言的传播,但实在架不住这流言传播的速度,索性也加入了胡说八道的行列。
崔景明一脸震惊在几人之间来回巡转,“啊?”
裴弃:“……嗯,那个。”
崔景明凑上来拉着他到一旁去,“郡王,真的吗?世子是陛下赐给你的郡王妃?”
裴弃:“?”流言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那个,不是。”裴弃咳了下。
崔景明松了口气,拍拍胸脯道,“我就知道是胡说八道。”
可惜这口气松早了。
裴弃说,“是我自己说的。”
崔景明:“???”
崔景明险些跳上栏杆,“什,什,什么?!”
他回头看了眼,又抓着裴弃,“不是,真的啊?”
“假的。”裴弃白了他一眼,“说什么都信,你难道想让你妹妹嫁给我?”
崔景明回头看了眼碧云天外的妹妹,“……嗯,我觉得,挺配的,我妹妹哪里不好?”
裴弃:“……”
裴弃想,我就知道,这些破事,没有个挡箭牌是不行的,秦叙以后的妻子不可能是上京城的贵女,所以他才如此放心地放任流言传播。
崔景明还在纠结他妹妹那事,他是真觉得裴弃人不错,府上也干净,身份又贵重,妹妹这样天真的性子嫁过去肯定能过得不错。
谁料裴弃要给他一句,秦叙就是我的小媳妇,陛下早就说过了,没有下明旨罢了,你别想了。
崔景明失魂落魄地抱着栏杆,完蛋了,他妹妹未来完美的夫婿没了。
那边崔锦书却试图跟秦叙聊天,“你这灯笼好漂亮,能给我提一下吗?”
“不能。”秦叙眼睛粘在了灯笼上,半刻也离不开。
崔锦书不死心,“一下,我花钱买一下行不行?我真的好喜欢,裴郡王却跑来加价,两千六百两,谁能花这个钱去买个灯笼啊……”
“不行。”
崔锦书眼泪汪汪地看着灯笼,“你喜欢裴郡王吗?”
秦叙蓦然抬头,紧紧抿着唇,他再傻也该明白自己的心思了,不停地想靠近,分离一时半刻都不行,回头见到他就会很高兴。
裴弃送给他的任何一件东西他都喜欢,裴弃夸他,他就会很开心。
他想,他违背了伦理。
“说话啊,问你喜欢裴郡王吗?”裴弃站在他身后,笑意盈盈。
“喜欢。”
“走,回家。”
裴弃哪里有那么多的心思,他就觉得养个孩子跟养只小猫小狗没有区别。
秦叙同样也明白,裴弃待他像是对太子一般无二,除却李怀安现在的太子身份,秦叙和李怀安得到的爱是一样的。
都是来自年长者的疼爱,哪怕这个人只比他们大两岁。
刚回来的崔景明看到自家傻妹妹的满眼羡慕,不禁叹气,“算了,那是陛下钦定的,我们走吧。”
崔锦书转头,“什么?这锦鲤灯是陛下钦定的?”
崔景明:“……我说人!”
于是流言变了,变成了陛下钦定了秦世子做郡王妃,还说只要裴郡王肯花两千六百两就给他们定下婚期。
等裴弃听到的时候已经无法补救了,对于百姓而言,无论真假,皇室的爱恨情仇就是他们打发闲暇时间的最好东西,越香艳越离奇就越好。
裴弃见秦叙没有什么反应,就随口宽慰了两句,继续出门了。
腊月的日子里闻到最多的就是熏肉的香味,秦叙也尝试过,可惜失败了,他只能把肉全部解决,可惜太饱了,他睡不着,只能拿着剑在院子里练武,顺便……
等裴弃回家。
也不知道裴弃最近是怎么了,总是往外跑,自从看灯回来之后就一直这样,已经持续了十天了。
可青砚说,裴弃往年冬日都不爱出门。
府里的灯笼渐渐减少,后院的竹林被三两天的积雪压弯,竹子爆开的声音在府里回荡。
秦叙一招一式都不马虎,反而越发凌厉,他余光里都是裴弃屋子的那一盏灯。
可是裴弃还没有回来。

明日是他的生辰,他想跟裴弃一起过,至少一起吃一碗面。
但他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藏住他那渴望的眼神。
“吱呀”一声,积雪的院门被推开。
裴弃披着宝蓝色的大氅进来,松墨斜斜撑着伞跟在他身后,伞面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来我屋里。”裴弃双手拢在嘴前,轻轻呵气。
秦叙坐在铺着狐裘的藤椅上,憋了半天还是没有憋住,“裴弃,明天我想跟你一起吃饭。”
“出去吃。”裴弃搓着手烤火。
秦叙第一次反抗,说,“我不去,我就想给你做饭吃。”
裴弃一脚踹在他屁股墩子上,“去不去?”
秦叙倔强地站在原地,低着头也不肯说话了。
裴弃哼笑,他就知道这小子别扭,想过生日,却不肯开口说一声。
百般暗示他也看不懂。
死脑筋!
“你真不去,这可是我给你准备了十天的生日宴,你不去的话,我明天就不回来了,我明天可是要喝酒的,喝醉了谁管我?睡大街?”
裴弃威胁他,一手搭在他后脖颈上,紧紧拉到自己怀里。
秦叙惊喜得瞪大眼睛,努力压制自己的喜悦,半晌声音闷闷地回答,“嗯。”
“嗯是什么意思?”裴弃看他,浅色的眸子里盛着期待。
他笃定秦叙一定会对这个生日难以忘怀!
“去。”秦叙矜持道。
裴弃不爱弄什么欲扬先抑,要开心就要痛痛快快地开心,把人先弄得不痛快了,后面再开心意义不大。
两人睡下后,秦叙躺在裴弃身侧,听着他平缓的呼吸声,慢慢靠近,挤进裴弃温暖的怀抱里。
裴弃在梦里也下意识搭着他的腰,轻轻拍着,只是不带半点暧昧和情欲。
秦叙苦笑,蹭着他的额头睡去。
第二日裴弃早早就醒了,精心挑选了一套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搭配兽首金边腰带,金丝流苏挂在腰侧,当真是风流又潇洒。
松墨拿了件莲青缂丝鹤氅上来,“主子,外头天寒,带上大氅吧。”
裴弃颔首,拨弄着粉青茶盏等秦叙出来。
“就这身吗?”秦叙打起帘子从里间出来,神色倒是没有裴弃那般的坦然,他不自在地扯了下身上的挂饰,“要不要换一身?”
裴弃支着下巴,眸中闪过惊艳,“不用换,就这身,好看。”
秦叙走到他面前,“真的吗?”
裴弃颔首,随手理了下他腰上的银瓶香囊,“没放香进去?”
“不喜欢。”秦叙垂眸看着他,裴弃坐着刚好到他腰的位置,“师父真好看。”
裴弃一愣,笑了,眉目舒展,唇角微勾,整个人自信又矜贵。
松墨道,“世子别妄自菲薄,您也好看,只是您二人的好看不是一个类型的。”
见两人转头看他,松墨接着说,“郡王生来就是天上月,金尊玉贵又光芒万丈,但您不一样,您是被放在边境磨炼的将军,像是一把剑,但现在还没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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