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我的内心不断动摇着,不知道还能再和杨舟说点什么。也许一年之前我就该快刀斩乱麻……但现在应该也来得及。
太丑陋了。
爱情怎么会如此丑陋。
这不是我想要的。
这不是我想给他的。
这不是……
我把杨舟发给我的信息全都删了,给他留言:“我们分手吧。真的分手那种。”
他足足过了一天一夜才回我:“我不同意。”
我把他的电话、qq和其他联系方式全都拉黑了,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我在家睡了一觉,然后打开上了剑网3去做日常,几乎是刚刚上线,杨舟的七秀小萝莉就对我发来了切磋邀请。
我接受了,故意没怎么回手,让他使劲杀我,一次又一次。
后来全帮会的人都围了过来,有人在YY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没事,友好切磋而已。杨舟一句话都不说,我陪他玩了好几个小时,从天亮玩到天黑,不知道有没有令他解气。
剑寻鞘:【还来吗?】
无异:【不。】
杨舟操作着他的小萝莉飞走了,我的二少还背着剑站在原地。
我没舍得下线,一直等到杨舟的昵称灰掉了才关掉游戏。
我想,我已经说的够清楚了。
很多时候我们以为自己能够跨越一些障碍,但事实并非如此。
跟他说了那句“真正的分手”后,我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这时候我又推翻了之前的想法,我觉得还是不能在去年提这个,去年我们还能在一起,感情比现在深,会比现在更加煎熬。
时间会平等地冲刷掉一些东西,也能减轻一些痛的感受。
我又去洗了个澡,骑车去外面买了肯德基的全家桶,回家之后我一个人使劲地吃,挤番茄酱的时候失误,挤了一大团在桌子上。
我全吃完了。
开着空调漱了漱口,我便不管不顾地一头栽倒在床上,然后沉沉地睡了过去。我睡了这几天以来最好的一次,什么梦也没有做,醒来的时候浑身舒服地发热。
我习惯性地拿起手机,但杨舟的一切消息都不见了。我不用再条件反射地回他消息,也不用担心没有接到他的电话。他发来的照片都存在我的手机里,我也不用像是福尔摩斯一样仔仔细细地去看。
他不存在了。
我喜欢的那个人,他不存在了。
唯一还没解决的是那张他给我留下的银行卡。多少钱,我不知道,但这钱我不能要。可我又不想重新联系杨舟,想了半天后,我不抱什么希望地给杨帆发了短信。
自从杨舟去了北京,我再也没有联系过杨帆,不知道这是否过于冒昧,但我想的是反正是试试,试试也不会怎么样。谁知道没过多久,杨帆便给我打了电话。
“小然?好久没联系了,最近过得如何?”杨帆还是和记忆里一般温和。
“都好,谢谢哥关心。”我并不想过多寒暄什么,“所以能麻烦你助理来取走这张银行卡吗?我们可以约个时间,或者我给你寄过去?”
杨帆说:“我会让我助理去。”
我说:“好的。”
杨帆说:“所以你和小舟……”
我松了口气,说道:“我们真的分手了,哥。他应该不会再联系我了,以后你可以当做我从来没出现过。”
杨帆停顿了一会儿,问:“什么时候的事?”
“前几天。”
“前几天……”杨帆说,“我昨天才和小舟吃了顿饭,他什么也没说,看起来很正常。”
那看来的确是过去了。
悬在我心里的最后一块石头落了地,我也跟着落了地,这两年我觉得我像是一只气球,总是飘着,但不知道得飘到什么地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碎裂。
杨帆的助理来的很快,她并不是我之前见过的那个,我和她约了个地方,把银行卡交给她,那姑娘看起来十分干练,赶来的时候开着车,拿走东西的时候甚至没有下车。
我像是彻底解放了一般打电话给舒悦,对她说:“我分手了!”
舒悦有点儿没睡醒,迷迷糊糊地回道:“早该分了!”
“你说的对!”我莫名地兴奋着。
舒悦说:“出来吃饭啊,庆祝一下吧。谢然,你的初恋结束了!可以去谈第二任了!”
我说:“行,出来吃饭,你们来接我。”
舒悦在那边笑骂:“你大爷的,跟个少爷一样,等着。”
我站在路边上,天是一片暗沉沉的灰,树的叶子又全掉光了,干枯的树杈寂寥地向天空延伸,冷风不客气地试图钻进我的脖子里。我一直等待着,等到街边的霓虹灯亮了起来,等到黑夜彻底降临。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把手机点开看了看日期——2012年12月21日,今天居然是预言中的日子,但什么也没发生,哥斯拉、洪水、外星人、飞碟……什么也没出现。
今天只是我一个人的世界末日。
而我幸存了。
作者有话说:
不要学谢然随便拔手上的倒刺
第60章 让我试着忘记你
接下来的一年,在我的记忆里,是最模糊的一年。我仿佛做了许多事,但仔细回想日子却像流水一般过去。
最开始的几个月,我一定是充满力量的。毕竟我度过了我一个人的“世界末日”,终于彻彻底底地和杨舟分了手,结束了那场漫长的恋爱感冒。
不,或许我只是短暂地转好,远远没有痊愈。然而即使是这样的喘息,我也觉得挺好的。
我是真的觉得挺好的——
在那年春节之前,我和舒悦组了很多饭局,把我们认识的人全都叫出来疯玩了一遍。我们有些同学去外地上了大学,寒假回来在家无聊得要死,这种人一喊一个准。
城市在发展,开发区那边近年来多了几个新商圈,我们也赶时髦地去凑了个热闹。以前我第一次去酒吧是和舒悦的表哥一起,现在我们自己也喜欢上了喝酒,经常发掘有没有好喝的酒吧可以去试试。
2012与那个玛雅人的预言早就被人们抛到了脑后,每一天都有无数新鲜的东西出现,大家一笑而过,能留下的却很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2012绝对不是最后一个“世界末日”。
和朋友们出来的时间长了,有人想起了杨舟,问我那个之前带出来一起玩儿的小帅哥去了哪里。
酒精有些麻醉了我的神经,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刚好喝到了微醺的地步,抬起头半天才遗憾地道:“回家去了吧。”
“去哪儿?”
“忘了。”
“你不说你们幼儿园就在一起玩了吗?”有人笑道。
我也笑了起来:“我没上过幼儿园啊。”
舒悦说我喝醉了。
在酒吧门口挨个看着同学们打车回家,张尘涵的车也停在街对面打着双闪。我脚步有些虚浮,舒悦拉着我的胳膊,动作不怎么温柔地把我塞进车里。我趴在车座上,怎么都坐不起来。
张尘涵扔给我一盒纸巾和塑料袋,提前打好预防针:“要吐吐袋子里。”
“他不吐。”舒悦钻进副驾驶,“走吧,先送谢然回家。”
张尘涵不发一言地开着车,结果这一次路有些陌生,他开错了一个路口,很茫然地进了隧道,出来后已经是另一个世界。
“……”
舒悦唉声叹气。
张尘涵恼羞成怒地说:“特地带谢然来吹吹风!这边风大!可以醒酒!”
我奇怪地说:“你怎么还不承认错误呢,小张?”
张尘涵回我:“不支持反驳。”
我们下了车,冬天的江边冷得要死,大风把我们三个人吹得东倒西歪——这一片是我们不常来的江的另一段,有一个临江的开放公园,我们三个人挤在一起,裹紧羽绒服坐在长椅上,没过一会儿任何酒劲全给无情地吹散了。
张尘涵说得对,这里醒酒一流。
此后有许多个日子里,我都和舒悦、张尘涵待在一起。他们人很好,对我尤其的好。不夸张地说,我有时候觉得我们是老友记的中国翻版。虽然人物性格对不上,但我觉得舒悦是monica,张尘涵是chandler,而我……是不怎么快乐的joey。
不怎么快乐,但是自由,这难道还不够吗?
我还是会反复地梦见杨舟。
在与他失去联系后,我梦得更多更频繁。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里面,杨舟总是会出现一小会儿,有时候面目不清,但我知道那就是他。
梦里他总是不怎么说话,都是我在说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醒来后又觉得难受,明明以前他还没有那么沉默。
因为前段时间觉得呼吸不舒服,担心以前的病又复发,我找了个时间去了趟医院复查,结果一切正常,医生让我平时不要胡思乱想。
春节期间我在家里整理东西,把杨舟留下的东西全都一股脑地放进他留下的四个行李箱里。结果整理到最后,发现他送我的生日礼物还放在屋外——那大头贴机已经有一段时间被冷落,除了舒悦偶尔过来玩一玩之外,简直成了废铜烂铁。
这东西要怎么扔啊?我有些苦恼地想。
想到最后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下楼去的时候我又把杨舟的东西从行李箱里拿出来归位。唱片机还能用,别浪费。耳机还能用,也别浪费。书可以看,就当打发时间了,还是别浪费。
最后我什么也没扔。
一切还都跟他走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依然断断续续地玩着剑网3,只不过有一天我上线后发现杨舟退了帮会,再也没来过YY频道。我俩的小房间也没人去了,我便只待在帮会的YY里面,跟帮会里的人聊天。
他们都问我是不是和无异分手了,我有些哑口无言。
不过最尴尬的一次是我去打副本,杨舟开着他的七秀号在里面当老板,结果那个本打下来,七秀的装备一件没出,出的全是藏剑的。我是没那么多钱全拍的,这时候秀萝在队伍频道里说了一句:【给剑寻鞘那个藏剑,钱我出。】
团长疯狂开麦:“我靠!小剑剑,你傍上富婆了?”
我说:“……不要叫我小剑剑。”
团长说:“我塞给你了哈。”
我说:“……我不要。”
团长差点儿嚎啕大哭:“做点贡献吧大哥,谁都不拍今天打本没工资啊。”
打完就散。
一身粉粉的秀萝又当着我的面飞走了。
我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胸闷。
这之后我又重新捡起了老本行,干脆无聊地做起了剑网3的业余代练。
当然无法跟工作室的规模比,我一个人也没那么多的精力。秦哥的联系方式我还有,我问候了他几句,从他那要了一个可以自动钓鱼的脚本,然后在贴吧里发帖子找老板。
接了几单之后我又拓展了别的项目,帮做日常、清地图任务、做成就之类的。
春天里我就干这个了。
一个月能七七八八地赚上两千块钱,时间也自由,还能爽玩老板的美丽大号。
不过之后我因为在贴吧里发了太多的广告贴,被小吧主封了账号,后来只能重新注册了一个,我的代练热情便有所下降。
春天过完,我发现杨舟已经很久没上游戏了。那一刹那,我觉得有一点难过,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我会好起来的。杨舟也是如此。
我们只不过谈了一场恋爱,还可以有下一次。我们都太年轻了,怎么能轻易地断言彼此就一定是对的那个人?也许别人更好呢?
秦哥几个月之后重新联系了我:“谢然啊。”
我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接着电话:“怎么了,秦哥?好久不见。”
秦哥开心地道:“我最近盘了个网吧,你有工作了吗?要不要来?”
没想到秦哥还了债之后还能东山再起,这次不搞游戏工作室了,反而开起了网吧。
我一口答应下来:“没有工作,有空的,我来。”
秦哥笑道:“那我等你!”
于是我把手上还在干着的代练全部结清,不再接新的了。
唯一一个在qq上强烈挽留我的是一个很富有的姐姐,她问我为什么不再接代练了,我告诉她我要去上班。
有些老板不怎么跟我说话,但有些老板则会跟我在qq上聊上两句,这个姐姐属于经常和我聊天的那一种。她说挺不想断掉和我的联系,说觉得和我挺有缘分的,我做代练很认真,让我继续做点她的单子,每天做一点那种,她有好多号。
我没什么太多的想法,便答应了下来。
秦哥的网吧一切都好,很快开了业,我在里面做收银,要么就是给客人做做果汁,送送餐什么的,还挺惬意。
因为我和秦哥算是熟人,所以他对我不错,我工作时间不多,钱也没少给我。晚上回家的时候就去给那唯一的一个老板做代练,她的网名叫萤。
我跟她什么都聊,她的号也是真的多……
一个区就有七八个,还都练得不错。我猜除了我这个代练以外,她一定还有其他的固定代练,不然这么多号怎么养的起来。
萤经常玩的游戏就是剑网3,我看她有一种要把每个门派每个体型都玩一遍的势头。
我的生活非常平静。
平静到我的夏天过了一半,我才回过神来。蝉滋儿哇地在我家旁边的树上乱叫,我也没怎么听见。
舒悦有一天晚上打电话给我,对我说:“你还记得那谁谁谁吗?”
我听了半天,说:“记得。”
她说:“她和你们班上的谁谁谁结婚了!”
“啊?”我愣了一下,“结婚了?这么快结婚了?他们什么时候谈的……”
舒悦把她qq空间里的截图发给我看,我一看果然是那种影楼里的流水线婚纱照,两个人面对镜头,笑容已经被PS修得有些失真。
结婚的这两人是我和舒悦的初中同学,高中虽然不在一块儿,但也就是在隔壁,我们都认识。以前初中老师看见我们都是烂泥扶不上墙,悠悠地感叹过:“读书不好的,以后结婚早。”
还真是这样。
我说,我看了,祝福他们。舒悦还在持续的震惊之中,我问她有那么奇怪吗?不过就是两个人结了婚而已,你打算几岁结婚?舒悦想了半天说,三十岁。
我说:“三十岁是不是有点儿晚了……”
舒悦说:“那折中一下,二十五岁吧。不行啊!我还没玩够呢!”
我说:“是和张尘涵结婚吗?”
舒悦一下子有些害羞,支支吾吾地道:“嗯。”
她这段感情谈的挺久的,不愧是第九任,看来总算是遇到了对的人。
挂了电话后我又百无聊赖地想着,多谈谈恋爱也有好处,可以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实践才能出真知,不是吗?
夏夜的雨还是来了。
我睡到半夜感到一阵潮湿的闷热,放在床头的手机震动起来,我半睡半醒间接起,声音沙哑道:“喂?”
谁会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还是没有声音。
我这才有些疑惑地重新看了眼屏幕,电话号码是一个陌生号码,也没有显示归属地。
台灯被我按亮,温暖的光驱散了我身边的黑夜,我开着窗户睡觉,外边轻轻地传来一阵阵风声,独属于夏天的潮热感侵袭我,让我觉得此刻像是一个梦。
我抬高了声音,凶狠地对着手机说道:“说话!神经病吗?!”
那边还是如同死水一般,我静静地听了一会儿,连呼吸声也没有,到底是人是鬼?
忽然的,我的心没由来的一跳,不自觉地咬紧了后槽牙,猜测对面的人……
会不会是杨舟?
这可能吗?
自从我拉黑了他的电话后,他从没用任何别的号码打给我。我们虽有许多遗憾,但这半年以来,的确与彼此走失了。人海茫茫,几千公里的距离,我早就找不到他了。
但半年了,他还会记得我吗?
如果真的是杨舟,他又是出于什么目的给我打这通电话?他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呢?
我所有的念头转瞬即逝,突然听见屋外传来一阵很轻的脚步声,多亏我开了窗户才能察觉。与此同时,这通没有归属地的电话也挂断了。
我愣了一下,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走到窗户边上,开着手电筒向黑夜照过去,灯光乱闪了一通,雨声静止了一瞬,我却什么人也没找到。
“谁啊?!”我大喊。
回答我的是下着小雨的夜。
我不死心,我觉得我刚刚的确听到了脚步声,于是我套了件T恤,快速地冲到了楼下去。我开着灯,踩着人字拖,在夜色里狂奔,跑到我家屋后那片荒草地里四处寻找。
“谁在那儿!”我又喊了一声。
这一次,回答我的是来自我身体内的混乱心跳。
没有人。没有人。没有人。
我像一只无头苍蝇,沿着铁轨走了一段,陡然间清醒了过来,舌尖似乎尝到了一丝莫名的苦味——我在找谁?我在期待什么吗?我还是不能放下?
这些想法令我有些害怕,赶紧加快脚步回家。远远的,家里面窗户透出的光线照亮了那片空地,我一个人站在那台呆呆的大头贴机旁边冷静了一会儿,然后朝放在窗户边上的秘密罐子看过去。
那里面还有一些未曾拆开的秘密,是杨舟以前写的,我到现在还是不知道他这里面的秘密到底有几成真几成假。但现在仔细想想,恐怕有很大一部分是那时候为了哄我开心吧。
我对着黑暗发了一会儿呆,在蚊子讨厌的“嗡嗡”声里面走回家,重新关上灯,决定把今晚当做一场梦算了。
还好这场荒诞的梦只发生了一次。
夏天里,舒悦和张尘涵约着我去周边自驾游,我跟秦哥请了几天假,又跟老板萤请了假,她听了我说的地点,问我是哪儿的人,于是我告诉了她。
她给我留言,说几年前来我们这里玩过,是挺好的一个城市。我说,我也挺喜欢。
实际上,我已经丢失了归属感。
在不认识杨舟之前,我说不上多喜欢我生活的城市。和他在一起,我开始喜欢上这里,许多地方都留下了和他的回忆。他走之后,这一切都不存在了。我去哪里都一样,去火星也行。
舒悦和张尘涵没带我去太远的地方,但我们找了一个很不错的山中酒店,挺豪华,是我住过最好的酒店了。他们小情侣出去逛的时候,我一个人睡在露台的躺椅上,把自己当做一块需要晾晒的“饼”。
舒悦回来的时候用脚踢了踢我,给我惊醒了过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出去吃饭?”她嘲笑我,“你怎么现在出来玩就在睡觉,一点儿朝气也没有。”
“我想吃麻辣烫。”我笑了笑。
舒悦说:“真没出息。”
但她最终还是拉着我一起出去吃了麻辣烫,我们三人在麻辣烫店里一人拿着一个塑料盆选东西,选好了之后递给老板。坐下来之后张尘涵又在冰柜里面拿了三瓶可乐,我专注地看着手机,张尘涵问我:“跟谁聊天呢?”
“一个网友。”我说。
“男的女的?”舒悦问。
“女的……吧。”我不太确定地道。
萤加我的时候用的是女号,但我没听过她说话,她那些剑网3的游戏号倒是男号女号都有。
舒悦差点儿把可乐喷出来,说:“男的女的你不确定?你就跟人家瞎聊是吧?谢然你学坏了啊。”
“哦——”张尘涵也揶揄地笑了起来。
好一个妇唱夫随。
我有些无语,说道:“我们之间是纯洁的金钱关系,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
舒悦哈哈大笑。
这话是真的。
萤就是我的一个代练老板,我帮她代练罢了,她平时跟我聊天也没有越过界,都是一些游戏里面的事情。
然而舒悦继续很没节操地建议我:“不然你再试试女孩子?说不定呢。”
“啧。”我有点儿好笑地看她,“我是gay。”
“性取向可以是流动的。”舒悦认真地看着我,“你不用一直是。”
“嗯嗯嗯。”我敷衍地点点头,“再说吧。”
没有再说。
我提不起任何再谈恋爱的兴趣。上一任已经快把我整个人的精力抽干了,我正处于渐渐愈合的状态,是有多想不开才会这么快就到下一段?
当然我也不至于在一棵树上吊死,我还是想变好的,只不过我觉得现在太快了。
在外面乱玩了几天后,我回去正常上班,给秦哥他们带了点小零食。
发了工资后,我买了台笔记本电脑,在网吧值班无聊的时候还能抽空给萤做做代练,回家了也能躺在床上看电影。
最近我感觉心情变得好一些,又可以没什么心理负担地看电影。我还注册了一个豆瓣账号,把看过的电影都标记了,然后给看过的烂片打打低分发泄一下。
然而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上好看的电影实在太多,我永远也没有办法看完所有。
萤:【想做这个成就,你会吗?】
电影中途我看了一眼手机,发现萤在二十分钟之前给我发了消息,我拿起了看了一眼,给她回:【会,特麻烦,加钱。】
萤:【哈哈。】
萤:【你开。】
萤:【别人都不帮我做,还是你好。】
我:【现在做吗?】
萤:【随便。】
我:【那周末给你做。】
萤:【正好,我明天要去香山,一整天都不在,号你随便上。】
我打着字的手停顿住,心又没理由地乱了原本的节奏。
电影还在播放着,里面的对白却早已模糊。
我:【你在北京?】
萤:【嗯。】
我满脑子空白地盯着聊天框看,不太确定要不要继续试探。我这大概是有点儿情绪过敏,所以看什么都觉得是杨舟在作祟。他是我心里一个挥之不去的难忘影子,渗透在我的生活和我的梦中。
萤见我不回答,又发了一句:【你也在?】
我:【不在。】
萤:【我还以为你来玩儿了,想着那么巧的话可以请你吃饭。】
我:【哈哈。】
我把手机扔在一边,尽量不去思考“萤是不是杨舟”这件事。杨舟并不知道我的贴吧账号,没理由会换个身份接近我。而且萤的那些号,有一些是刚开服的老号,那时候杨舟没有玩这个游戏。
所以,应该不是,只是我想多了。
周末时候我在家吃完饭,双开了两个电脑给萤做成就。
这个成就没法单独拿她的号完成,我一个人练了好几个需要用到的小号备用着,光是这个过程就耗费了我的一个上午,我忍不住在qq上对萤抱怨起来。
我:【老板,快累死了。】
萤:【哈哈。】
萤:【辛苦了,原来这么麻烦,我说其他代练怎么不接呢。】
我:【这话差点把冤大头三个字写我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