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闻一事不烦二主,直接请燕克行帮忙联系人,购买疆贝母的种苗。
他希望能够直接购买人工培育出来的幼苗,免得有人为了挖疆贝母,破坏草场。
燕克行答应了。
没两天,燕克行联系到的三万株疆贝母到货——主要时闻之前没种过疆贝母,手头又比较紧,不敢一下子投入太多。
他打算先种三万株,过两年情况要是好,再陆续补种。
左右他不靠疆贝母挣钱,没必要一下子把资金都压在这。
贝母到牧场后,时闻通过傅蒙,请了几个人过来帮忙种植贝母。
他打算种得稀疏一些,到时候贝母也许会繁殖开来,就不需要他买第二次种苗了。
为了节约资金,他自己也跟着一起种。
一大早上,过来种贝母的人就陆续来了。
大家领了贝母的球茎,提着桶到草原上种贝母。
时闻将虎崽关着,绵羊猪倒是放了出来。
小猪们哼哼唧唧,在时闻附近啃咬牧草。
这些毛茸茸的小猪拥有异常文雅的吃相,跟它们猪的身份完全不符,看起来还挺可爱。
大家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新奇的玩意儿,倍感惊奇:
“还真有绵羊猪啊?”
“长得跟普通的猪不太一样。”
“这猪也能吃吗?它的毛呢?能卖不?”
时闻一一回答:“就是绵羊猪,外国人特地培养出来的,能吃,味道不错,毛也能卖,价格比绵羊毛更贵一些。”
闲着也闲着,大家一打开话匣子,边种边扯起闲篇来:“时闻,你种贝母是为了养蜜蜂吧?以后是不是能到你家买蜂蜜了?”
时闻笑:“家里的小动物那么多,自己吃还来不及,估计没有多的。”
“你家还给牲畜吃蜂蜜呀?”
“吃啊。”时闻抬头笑笑,“别说我家了,就大家,牲畜怀孕的时候给不给它们补充营养?牛羊产犊给不给它们补充元气?还有,生病了得补补吧?劳累的时候——”
“哎,你这牲畜养得真精心,要么怎么说你家的牛羊好呢?”
时闻弯起了眼睛:“肯定,我花了那么多钱跟心思在里面,养不好我多亏啊。”
时闻家养了绵羊猪的消息传出去,很快就传遍了半个镇。
有商业嗅觉比较敏锐的牧民跑到他家来,询问绵羊猪的事宜。
时闻没什么好隐瞒的,有人来问,他便详细说了:“市场比较小,价格不好说,看起来不太好养,新手养的话很可能会生病。”
听了他这一番话,绝大多数牧民都打消了念头。
这个有少部分的人更加坚定了养殖的念头,不好养,不就物以稀为贵吗?
时闻这边没渠道,大家便各靠本事,去外面打听哪有绵羊猪卖,还真有好几家开始养上了。
因为绵羊猪的事,时闻新交了不少牧民朋友,收了不少礼物,也送出去了不少礼物。
牧民们的生活压力相对没那么大,大家闲着的时候会串门喝茶,互相邀请参加舞会。
时闻还因为这个,被邀请参加了好几场民族婚礼。
婚礼过后就是舞会,大家吃吃喝喝玩玩乐乐,非常好玩。
这天,时闻正在家里面割草,周宏忠找上门来:“时闻,你是不是对猪特别熟?可以帮我们找一找猪的兽道吗?”
时闻不解:“找猪的兽道?你们要上山搜救猪吗?”
周宏忠摇头:“这次不是,我们是要上山打野猪和野化家猪。”
野猪时闻还能理解,野化家猪又是什么?
他一头雾水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野化家猪?是指逃跑去野外的家猪吗?”
他想养绵羊猪的时候,倒是看过一些资料,资料说有些家猪逃逸到野外,要是成功活下来了,可能就变成了野化家猪,渐渐还能形成野猪的亚种。
周宏忠一听他果然知道,脸上露出赞赏的微笑:“就是那个。”
时闻:“那要去搜救还是打猎?”
“打猎。”周宏忠解释道,“有些野化家猪在外面已经有两三代了,数量越来越多,对人类的危害越来越大,所以上级下命令,让我们今年秋天清理一批野化了的家猪。”
“等等。”时闻问,“野化家猪还能在外面繁殖?”
周宏忠:“能啊,一胎生十头八头,繁殖得非常快,这也是我们要抓紧时间打掉一批的原因,要不然到明年春天,它们会繁殖得更多。”
周宏忠告诉时闻,现在天气渐渐变冷,野外的食物不那么充足,野猪就会下山来袭扰人类。
猪作为杂食动物,实在找不到食物,它还可能攻击羊群。
尤其成群的野猪,跟狼相比也不差什么,甚至比狼更可怕。
毕竟它们比狼要大得多,战斗力也要强得多。
既然是有利于乡邻的好事,时闻满口答应下来:“什么时候去打野猪?我安排一下牧场的事。”
周宏忠:“后天或者大后天,看你哪天有空?我们这边手续都办得差不多。”
时闻想了想:“那就后天吧,事情宜早不宜迟。”
晚上,燕克行回来后,时闻兴奋地跟他说后天要去打野猪的事情。
燕克行说道:“我也收到邀请了,还在协调时间,看是否能过去。”
“去啊!”时闻立刻说道,“我们两个互相配合,去找区区几头野猪,岂不是手到擒来?!”
燕克行笑:“你一个人就能找到了。”
时闻略显无奈:“我是能找到,不过一般人看我找,他们第一时间也很难相信啊。”
时闻十分喜欢和燕克行合作。
燕克行知道他的身份,在野生动物这块从不怀疑他的判断。
要是和别人合作,还得费尽心思解释为什么是这个判断,这么做的好处有什么,你怎么做的危害又有什么等等。
和燕克行合作不用,只需要一个眼神过去,燕克行就会自动跟上他的步调。
时闻撺掇燕克行:“去嘛,周队说这次申请下来了枪械,要是情况好的话,可以在他的监督下让我们打两把。”
燕克行:“是让你玩两把吧。”
时闻笑:“我只玩一把,让一把给你。怎么样,一起去看看?就当放松一下,过个周末了。”
燕克行低头沉思片刻:“也行,正好我早就想去调研野化家猪的情况。”
听他说起这个话题,时闻不由问道:“野化家猪的危害严重吗?我听周队说,它们特别凶,会成群结队地下来,啃食玉米、萝卜、油葵等作物。”
燕克行:“我们这边比较少关注它的社会性危害,主要关注它对生态的危害。”
时闻:“这个周队也跟我说了,它们特别能生是不是?几头野猪逃出去,过两年,就能繁殖出几百头。”
燕克行:“不仅如此。野化家猪跟真正的野猪基因差距已经比较大了,当它们与本地野猪交配的时候,会将家猪的基因或携带的病毒传给本地野猪族群,最后造成基因污染或病毒肆虐。”
时闻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回事:“我们现在养的家猪很多都是从各地引进来的家猪吧?要是跟野猪族群交配,那野猪的基因污染得岂不是很厉害?”
“所以要尽快清除野化家猪。”
“等等!”时闻一下回过味来,“听你这个语气,清除野化家猪的建议该不会还是你们提的吧?”
燕克行笑笑。
时闻立刻说道:“那你更该一起去了,我跟周队说啊。”
见燕克行没有反对的意思,时闻迅速将这件事情敲定下来。
周宏忠自然欢迎燕克行过来帮忙,二话没说便在名单上多加了他一个。
正式出门这天,时闻特地穿了防滑鞋,帆布裤,上身也是轻便的冲锋衣,他只背了个小包,里面装着必要的水和食物。
燕克行比他打扮得还简洁,不过配置差不多。
周宏忠一见他俩就说:“哟,你们穿着情侣装呢?”
时闻稍微一垫脚,用手臂搭住燕克行的肩膀:“配不配?”
周宏忠竖起大拇指:“绝配。”
燕克行也不将时闻扒拉下去,只就着这个姿势问:“今天去多少人?打多少野猪?”
周宏忠:“加上你们,总共二十三个人,十杆枪,希望能打三十头野化家猪以上。最好将见到的野化家猪全打掉,真正的野猪可以稍微往后放一放,它们不是我们这次工作的重点。不过要是撞上了,并且有攻击的意图,就一起干掉。”
燕克行点头表示明白。
周宏忠:“我以为你几个学生也会跟过来。”
燕克行:“他们要在家里照看小老虎。”
“我就说!”周宏忠笑起来,“那等会儿打到了野化家猪,带一头回去,给小老虎们尝尝。”
他们说着话,转身上了越野车。
周宏忠的手下开车。
周宏忠解释:“我们要去厝桑村那边,从那里进山。群众举报,说那里的野化家猪最多,拱了他们好些青贮玉米了。”
时闻理解地点头。
要是什么野生动物敢拱他的青贮玉米,他肯定也要想办法消灭。
车子从国道转到乡道,再转到泥路,摇摇晃晃。
时闻都快被晃晕了。
等到地方的时候,他迫不及待地下车,深深吸了几口带着冰凉水气的空气,努力将那股恶心劲儿压下去。
周宏忠的手下已经到了。
大家背着武器装备,点过名又检查过装备之后,就此进山。
时闻轻装简行,跟在人群中间。
没走一会,他就看见了泥泞的路中间那巨大的野猪蹄子。
他蹲下来,用手掌比划了一下,惊叹道:“好家伙,这头野猪起码三百斤往上了。”
周宏忠等一群人也蹲下来看:“好像不止一头吧?”
“一共有六头,四大两小,你们看这六个蹄印——”时闻将路中间以及草地上的六个蹄印一一指出来,“这六个蹄印肯定来源于六头不同的野猪。”
周宏忠:“这也能看出来?”
时闻点头:“很好看的,每个蹄印都有不同的特征啊。你们看,它们从这边下来,吃饱了之后,又从旁边的路回去,我们只要顺着它们回去的脚印,应该就能找到它们了。”
周宏忠瞪大眼睛仔细看了半天,庆幸道:“幸好邀请了你出来,要不然光凭我们,估计得绕半天,才能凭运气找到。”
野化家猪的窝跟传统的兽窝不同,它们一般走到哪吃到哪,累了就在一个地方停下。
时闻判断比较容易找,是因为这蹄印还新鲜。
它们肯定没走远!
既然有了线索,大家便不在路上耽搁,而是埋头苦走。
山上刚下过雨不久,路又湿又滑,哪怕再好的防滑靴,都不一定能防住。
燕克行领了一杆枪,护在时闻后面。
时闻每次快要摔倒,燕克行都能精准地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拉起来。
走了两个多小时,他们果然在一个山谷里看见了四大二小六头野化家猪。
时闻早就料到了野化家猪会很大,却没想到它们大成这个样子。
一头头长着厚鬃毛,长獠牙,肚皮胖得几乎要贴到地上,远远看起来跟一座山一样,带着猛兽特有的狰狞。
时闻看着它们,就感觉到了危险。
周宏忠他们倒只有兴奋。
周宏忠转过头来,也不知道是问燕克行还是问时闻:“打吗?”
燕克行点头:“打。算我一个。”
周宏忠便另外选了四个小伙子出来,各分配了一头野猪,他自己也端起了枪:“燕教授,我打那头最大的,你打那头第二大的?”
燕克行点头:“都行。”
时闻没想到燕克行居然会用枪,不仅会用枪,动作还非常标准。
只见他瞄准厚,修长的手指扣在扳机上,轻轻一扣,随着六声巨大的枪响响起,底下的野化家猪群爆发了巨大的哀鸣声。
时闻感觉耳朵被震得嗡了一下,这才回过神,将目光从燕克行身上移开,看向了底下的野猪群。
最大的那头野猪和第二大的那头野猪都被一击毙命,剩下的四头,有两头重伤不能动,两头轻伤,受惊狂奔。
其中那头大的轻伤野猪就朝他们奔过来,奔跑的速度非常快。
要是让它撞上,后果不堪设想。
时闻心中一紧,还没来得及提醒,燕克行又端起枪,“砰”、“砰”,干净利落地两枪,直接结束了那两头野猪的性命。
好家伙!
时闻的目光几乎无法从燕克行冷静的脸庞上挪开。
没想到燕克行居然是神枪手!
与此同时,周宏忠也补死了那两头重伤的野猪。
四大二小六头野猪全都在这了。
周宏忠带着人一一检查,对燕克行和时闻说道:“很明显的野化家猪的特征。”
燕克行拍照:“嗯。”
野猪和野化家猪完全不一样。
野化家猪虽然也长得很狰狞,但它们的獠牙没那么长,毛发没那么厚,看起来还残留着肉猪的清秀。
野猪就长得狰狞可怕多了。
这几头野猪确实具有非常明显的野化家猪的特征,时闻觉得,即使不是非常专业的人士,也不可能看错。
他们的车开不过来,只能人工将六头野猪抬出去。
无论如何,留在这里肯定是不行的。
野化家猪留在这里,腐烂之后会形成巨大的污染源。
抬野猪这种糙活不用时闻和燕克行动手。
时闻只需要寻找下一群野化家猪。
野化家猪一般集群行动,这大大降低了时闻寻找的难度。
他们往深山里走,很快,时闻找到了另一群野化家猪。
这是一个更大的族群,足足有十三头,十大三小。
对于有枪械的他们来说依旧算不上难题,大家一起出手,很快把这十三头野化家猪也解决完了。
唯一的难点就是搬运。
周宏忠带的人实在搬不动了,他只能打电话摇人过来。
时闻的效率远超周宏忠预料。
周宏忠原本还以为他们会有一个比较艰难的寻找过程,所以带的人比较少。
没想到找到后面,时闻直接拿地图,估计了一下本群野猪的大概活动范围,打掉本群野猪后,直接带着他们出山,开车离开这个范围,重新开始寻找。
刚开始时大家还挺紧张。
到后面,他们见惯了时闻无往不利的样子,便跟着放松下来。
这次实在太过顺利,到后面,主枪手往下退,其他这次没打过枪的人顶上,在主枪手的监督和指导之下,开始瞄准前面的野化家猪。
时闻也得到了开枪的机会。
燕克行站在他边上,帮他调整姿势,腰怎么放,脚怎么放,枪举到什么位置,通通需要调整。
时闻站在原地,兴奋地配合着燕克行的动作,该抬手抬手,该动脚动脚。
燕克行的动作非常绅士,调整他腰部动作的时候,没用手掌,而是用手背轻轻一推。
时闻现在全身心都在前面的野化家猪上,压低声音转头在燕克行耳边问:“可以了没有呀?”
热气喷出来,直接喷到燕克行的脖颈上。
燕克行顿了顿,站到他身后,以一个半环抱的姿势,扶住他的手臂和手里的枪:“听我指挥。”
“好!”时闻紧张地点头。
燕克行:“试着瞄准。”
时闻立刻将注意力放到前方那头野化家猪上:“瞄准好了。”
燕克行轻轻挪动着他的手臂:“这个才是准的。好了,扣扳机。”
时闻顺着燕克行的话,用力扣下去!
“砰——”一声巨响,前方的野化家猪应声而倒,枪支的后坐力顶上时闻的肩膀,直接将他顶进燕克行怀里,撞上燕克行坚硬的胸膛。
霎时,燕克行身上独有的那点香味像雨雾一样腾起来,将时闻完全包裹住。
这是两人之间的第一个拥抱。
时闻一时间难以分清楚,胸腔里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是因为成功打出第一枪多一些,还是成功和燕克行第一次拥抱多一些。
他怔住了。
下一刻,燕克行的大掌捂了上来,轻轻在他双耳边上揉了揉,低声问道:“是不是有点响?”
燕克行掌心的温度如此明显,时闻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被烫得烧了起来。
时闻说道:“是有点烫。”
燕克行微微露出疑惑的表情。
时闻:“……”
天,这牛头不对马嘴的。
时闻心中一阵绝望,嘴里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个,我说枪管有点烫。”
燕克行脸上的笑意一闪而过,轻轻接过他手里的枪,扣好保险栓:“是有点烫,我来拿。”
第37章
时闻他们这次打野猪大获成功,最后打了两百三十六头野猪回来,基本将N市附近的野化家猪一扫而空。
即便放到整个市来看,这个数量依旧显得非常惊人。
时闻:“没想到这里的野化家猪那么多。”
周宏忠万分感慨:“是啊,幸好打得及时,没有造成伤人事件。要不然事情就麻烦了。”
二百三十六头野猪运回去,他们打击野化家猪的行动也暂时告一段落。
在山里上山下山连找了三天,每个人都累得不行。
时闻婉拒庆功宴,他要回去好好洗个澡,大睡一觉。
周宏忠也知道他累得狠了,留了一下,没留住,便道:“那你们回去先好好休息,下次再出来喝酒。”
时闻现在也跟他们混熟了,闻言并不推拒,爽快笑道:“好啊,有局叫我。”
他们说话的时候,燕克行就静静等在一边,看他们聊天。
等聊完,两人出了周宏忠他们办公大院的大门,弓疆正开车过来接他们。
时闻看到弓疆,忍不住问:“家里的一切还好吧?”
“都好。”弓疆坐在驾驶座上笑着说,“就是你几天不在,黑娃想你了,每天蹲在牧场外面等你,牧场里的其他狗和聪崽有样学样,连两只小老虎都成天往牧场门口溜,又被我们抱回去了。”
时闻“嘶”了一声,钻进燕克行为他打开的门,坐在后座,心疼道:“不是给它们打了电话吗?怎么还等门,这么冷的天气在外面多冷啊?”
燕克行等他上车后,坐到他边上:“它们想你。”
时闻往座椅的靠背上一靠,叹了一声:“我也想它们了。”
燕克行轻轻“嗯”了一声:“等会儿回去就能见到。”
弓疆坐在前面,敏锐地感觉到他俩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又不太好问,只能探头探脑地从后视镜里面看他俩。
没看两眼,他刚好对燕克行的眼睛。
燕克行目光锐利,脸上没什么表情。
身为燕克行当今的大弟子,弓疆见惯了燕克行没表情的样子,瞬间怂得立即转回头去,专心开车,一句也没多问。
车开了一会,时闻的疲惫涌上来,很快睡着了。
燕克行将后座的毯子抖开,轻轻盖在了他身上,手非常礼貌地,并没有碰多余的地方。
弓疆察觉到后面的动静,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一下,只感觉他们导师今天格外温柔。
真有情况啊?
弓疆脑子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事件忽然被一根线头串联了起来。
他就说,他们导师为什么会搬到牧场上去住?为了两只小老虎也说不过去啊!
原来如此!
车子缓缓开到牧场门口。
时值下午,出去放牧的狗子们已经回来了,正趴在木门后面等。
看到车子过来,不知道狗子们是看到了时闻坐在里面,还是闻到了他的味道,原本安静等待的狗子们立即激动地汪汪叫了起来。
黑娃叫着叫着,忽然转身,往后面跑了几步,然后又调转脑袋往前冲,借助冲势,高高跃起,直接越过一米多高的木门,落到地上,朝车子冲去。
其他狗子有样学样,都先调头,再借助冲势跃起,并成功跳过了木门。
聪崽更是连助跑都不用,只需原地一跃,用爪子一抓木门借力,三两下便翻过了木门。
时闻一下车,迎接他的就是一群热情的小家伙们,
狗子们大声地:“汪汪汪!”
好像在控诉他怎么现在才回来?
尽管狗子们在控诉,围着他转的时候,尾巴还是热情地甩着,像鞭子一样抽得他的裤脚发出“噗噗”的闷响。
这有力的欢迎让时闻心都快化了。
时闻蹲下来,一手抱一只狗子,揉完这只揉那只,还要抽出手来摸聪崽:“别舔别舔,我也想你们。你们在家有没有乖乖的啊?”
狗子们:“汪汪汪!”
聪崽:“咪。”
时闻被缠得完全脱不开身,只好转头向燕克行求助:“过来帮个忙行不?”
燕克行一笑,走过来抱走了咪咪叫的聪崽,又轻轻拍了拍黑娃它们,示意别捣乱了。
时闻这才得以站起来,带着群狗子往家里走。
两只虎崽还在家里关着,等时闻进了牧场,两只虎崽总算被放了出来。
它们又激动又不满,嘤嘤叫着,冲上来咬时闻的裤脚,直接吊在他裤子上面。
时闻差点被扯掉裤子,只好拽着裤子,再次弯腰安抚虎崽。
进门欢迎仪式走完,狗子们稍微冷静些了,都趴到客厅门口,趴在看得见时闻的地方。
聪崽和两只虎崽可以进屋,便像跟屁虫一样,跟在他后面,寸步不离。
还没那么早吃饭,大家先坐下来喝奶茶。
时闻喝着自家牛奶冲泡的奶茶,感慨道:“还是家里舒服。”
燕克行:“那就在家好好休息两天。”
“那肯定,明天我要睡到自然醒。”时闻伸长腿,舒展肢体看他,“你呢?明天也休息吧?”
弓疆立刻道:“我去安排。最近事情不多,可以抽出假来。老师,您看?”
燕克行点了一下头。
牧场上也没有什么休假不休假的说法,干完必要的活儿,把羊赶出去吃草,就没什么事做了。
时闻闲着无聊,干脆拉燕克行去N市看电影。
最近有部不错的片子上映了,时闻想去看,一直找不到人陪他去。
附近的朋友都对正儿八经去看电影这种行为没什么兴趣。
幸好现在有了燕克行。
他们去看了电影,又尝了本地的特色奶桶肉,直到夜幕降临,才开着车回家。
在等绿灯的时候,时闻看到有一个人骑着马远远而来。
这些马是高头大马,上面的骑士穿着紧身的衣服,围着围巾,腿长身材好,看起来酷极了。
时闻不由多看了一眼,眼里露出点笑意。
古老的文明和现代的文明同处一个时空,还挺动人。
路上的马儿非常健壮,个头很高,一看就是骏马,价格应该不便宜。
这里虽然是牧区,但马儿很少出现在公路上。
时闻猜测这些骑士原本应该去了山上的夏牧场之类,因为要到冬天了,才骑着马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