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负责人很明显知道燕克行的本事,半点没犹豫:“那就辛苦你们了。小舟,快去给这两位拿两套防护服过来。”
旁边一个年轻人应了一声,跑步过去拿了适合他们身材的防护服过来。
燕克行和负责人看着地图大致商量了一下。
时闻没有相关经验,并不上去添乱,只是跟着主力队员打下手。
时闻的力气太大了,远比一般人大得多。
他扛着最重的仪器依旧健步如飞。
身边的人频频看他:“哥们儿,你真厉害。”
戴着头盔的时闻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灭火是个辛苦活,时闻跟着跑上跑下,期间辨认出了不少兽道,沿着兽道走,是最好走的路。
燕克行和负责人在后面做方案。
很快,燕克行也加入到了灭火队伍之中。
山火就在前面熊熊燃烧着,火借着风势,吞噬了不少山林。
时闻他们抓紧时间灭火,却很难起到成效。
后方的负责人和燕克行迅速改变方案,决定先将隔离带割出来。
大家于是抢着去割草砍树,抢在火烧到这边之前,把隔离带弄出来。
灭火的过程非常累。
时闻刚开始的时候脑袋里还活跃着各种想法,等到后来他脑子都累麻木了,只跟着大部队往前面冲,哪里需要人他就去哪里。
一直忙到半夜,山火总算扑灭得差不多了。
只剩下一些小火和青烟,注意不要复燃就行。
时闻跟着大部队到山下休息。
在据点帮忙做饭的妇女赶忙给他们端来饭菜。
这些妇女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戴头巾的,不戴头巾的,长裙的,T恤的……很明显,她们来自各个地方,却都热心地过来帮忙。
时闻饿了大半天,现在已经饿过头了,一点都吃不下,只勉强喝了一点鸡蛋汤。
身边的人也是如此,大家抱着头盔就地一坐,喝完汤就躺下了,此起彼伏地打着呼噜。
冰凉的山风吹过来,余烬的烟气往他们这边扑,头顶全是灿烂的星星。
时闻坐在人堆中,一点都不觉得冷。
山火烤得他皮肉发烫,内心炽热的感动更是让他丝毫感觉不到寒意。
他穿着防护服,手机在衣服里,现在手里什么也没有,更没法联系燕克行。
尽管已经脱力了,困得他想往后面一倒,随地睡下,他还是坚持着,试图寻找燕克行的身影。
因为不知道燕克行是不是还在忙活,他便没有出去瞎找。
周围是睡着的人,远处,源源不断赶来的人们正在拿着毛巾,背着水上山,去检查山火扑灭了的地方,免得还有火星,会复燃。
到处都是灯光和人声。
有个小青年注意到时闻在人堆中坐着没有睡,跑过来给他塞了两片大西瓜,硬让他吃。
也不知道这青年是怎么把西瓜带来这里的,不过能在这个时候吃到清甜的西瓜,实在是太舒服了。
时闻感觉自己被火熏得干燥的喉咙都缓解了不少。
今天实在太累了,时闻灭火的时候穿着沉重的防护服,又背着沉重的仪器,还来回跑了那么多趟,体力早已经透支。
现在吃饱了,困意涌上来了,他抱着膝盖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感觉有人轻轻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他猛然惊醒,抬眼看见的却是燕克行的眼睛。
燕克行朝他笑了笑,趁着四下无人注意,凑上来轻轻亲了他一下。
这个吻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
时闻耳根子有点热,眼睛却明亮无比。
他抓着燕克行的手腕:“你下半夜去哪了,休息了吗?”
燕克行:“就在指挥中心那边,稍微眯了一会。山火灭完了,后续有人会收拾,我们回去吧。”
时闻点头:“好。”
他们先去换衣服。
临时换衣点那边没什么人,只有一个青年在。
见他们换好了衣服准备往外走,青年叫住他们:“燕教授,时闻,你们等一下再回去吧?过后有庆功宴。”
燕克行道:“庆功宴我们就不参加了,还有工作要忙,我们先去忙。”
时闻也不太习惯参加这些,便道:“家里还有牲畜,我们得赶回去看看。”
青年不好留他们,只得道:“那我去报告一声。”
燕克行笑笑:“我已经给你们领导留言了,不用再说一遍。”
他们告别了青年,步行到指挥基地外围,开车回去。
时闻怀疑燕克行昨晚根本没有睡觉,不放心让他开车,主动要求开车。
他们回到牧场的时候,弓疆三人已经喂过牲畜和小家伙们了。
弓疆:“老师,时哥,你们快洗个澡,休息一下吧,我们今天再在牧场待一天。”
蔺诚骞:“就是。你们昨天累坏了吧?时哥鼻孔都黑了。”
时闻没想到这倒霉孩子那么实诚,还有点尴尬地拿纸巾擦了一下鼻子,果然擦出了一点黑灰。
燕克行揽着时闻:“不黑,扑灭山火,呛点灰实在太正常了。”
弓疆笑:“确实不黑,也看不出来。不过你们肯定累了,赶紧休息一下。”
戈阅:“对对对,厨房已经做好粥了,还煮了老师包的小馄饨,等你们洗好澡出来吃点东西就可以睡了。”
时闻点头:“谢谢你们。”
时闻和燕克行回房间洗澡。
他们家装修过,现在浴室和房间连在一起,进了房间关上房门,还可以再关上浴室门,外面也听不到什么动静。
都这个时候了,两人干脆一起洗。
时闻洗澡之前还特地拿洗面奶仔细地洗干净脸,又顺便洗头发。
洗头的时候,他仰起脸让燕克行帮忙看:“我脸上还有黑灰吗?”
燕克行帮他洗着头,忍不住低头亲了他一下:“完全没有。”
时闻嘟囔:“你都没仔细看。”
燕克行:“看过了。”
两人洗漱完去喝了粥,吃了馄饨填饱肚子,然后回屋睡觉。
时闻狠狠地睡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才睡醒。
燕克行比他醒得早,已经在厨房做着大餐了。
今天做的应该是烧鹅,浓郁的香气一股股地飘过来,时闻嗅到这股香气,肚子咕咕叫着,五脏六腑差点要造反。
他套了件T恤,穿了条牛仔裤,然后穿上拖鞋跑出去。
燕克行果然在厨房做烧鹅。
时闻跑到燕克行身边:“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想吃烧鹅?闻着好香啊!”
燕克行:“你上次不是说要吃?今天制作的时间相对短了点,等下次我们准备的时间更加充裕,烧鹅会更好吃。”
“这已经很可以了。”时闻说着转头左右观望,“弓疆他们呢?”
燕克行:“去牧场上赶牲畜了。”
时闻搓搓燕克行的背:“还真是辛苦他们了。”
燕克行:“嗯,等会让他们带半只烧鹅回去当宵夜。”
两人正在厨房聊天的时候,弓疆三人带着狗子们走进来。
狗子们闻到了烧鹅的香味,在厨房外面汪汪叫了好几声。
时闻走出厨房,招手让黑娃它们过来,用腿夹着黑娃,揉了揉它蓬松的脖子,笑眯眯地说道:“别叫,饭很快就好了。”
黑娃:“汪!”
时闻跟狗子们玩的时候,蔺诚骞掏出手机,将手机屏幕转过来给时闻看:“时哥,你们去救火的时候被拍到了,全国人民都夸你们帅!”
时闻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什么?”
等他抬眼去看,蔺诚骞打开的新闻下,评论中有好些人在夸他帅,还说最帅的人果然已经上交给国家了。
时闻失笑:“什么啊?”
蔺诚骞:“就新闻。帅哥在哪里都不会被埋没。”
时闻伸手划了划屏幕:“这次没造成人员伤亡吧?”
蔺诚骞:“没有,新闻上说损失也不大,这么大的山火,最后这么快扑灭,将山火控制在这么狭小的范围内,大家都在夸消防员和战士们了不起,还有好多人送各种食物去慰问。”
这场山火的影响比时闻想象中要大。
等山火彻底熄灭,确定不会再复燃,这片山才允许外人进去。
燕克行他们准备去山上调研。
时闻问道:“去山上调研的话,要研究些什么?”
燕克行:“看山上的动植物情况,也研究山火对山林的影响,主要记录数据,怎么了?”
时闻:“我想跟你们一起去。”
燕克行笑了一下:“想去就去吧。”
时闻:“那会不会打扰你们的工作?”
“不至于。”燕克行说道,“以你的能力和身体素质,只会帮忙,不会拖后腿。”
时闻:“那我要跟你们一起去,什么时候出发?”
燕克行:“周三去,大概在山里住一晚,周五回来。”
时闻精神一振:“那我安排一下。”
时闻要出门,便请张德元他们上门照看牧场,工资日结。
此外,他特地准备了一下出门要用的物资——帐篷、睡袋、衣物、食物、药品等等,满满当当地装了一大包。
这次他们会路过库阳山看母虎,时闻还特地准备了一袋牛肉干,打算带给母虎打牙祭。
出去调研的还是燕克行团队,加上时闻,一共也就五个人,刚好一辆车装下。
大家都是熟人,坐上车之后并没有什么拘谨的地方。
蔺诚骞看着时闻,高兴地说道:“时哥,有你在,这次我们就不怕找不到好走的山路了。”
时闻一口答应下来:“尽管交给我吧。在你们的专业上我帮不上忙,扛扛仪器找找路还是没问题的。”
戈阅:“怎么会帮不上忙?在我们的专业上,时哥你的能力也是很厉害的!”
燕克行开着车,听着他们叽叽喳喳地聊天,打断道:“先好好休息一下,等会儿准备进山。”
大家于是不说话了。
时闻坐在副驾驶座上打了个哈欠,用颈枕托着自己的脑袋,放空思绪,补眠去了。
为了出门,他提前安排牧场上的事,昨天晚上睡得很晚,今天又起得特别早,现在眼下都有淡淡的黑眼圈了。
燕克行让他们别说话,他靠着座椅,很快就睡着了。
上午十点多,他们的车开到了半山腰。
他们要进山,便将车停在路边,背着仪器和各种用具,徒步上山。
山火将山中的落叶烧掉了大半,连泥土都烧得焦黑板结了,小型灌木更是被烧得乌漆麻黑,也就是大树好一些。
大树的树干被烧黑了,基本每棵树底部两三米的树干都碳化得厉害,它们的树冠却还好,还绿油油的,尽管叶片有些卷曲,但没太大问题。
可能山火只烧焦了一部分树皮,没有伤到它的根基。
相对于其他的植物来说,这些大树的损失还是比较轻。
燕克行他们记录山中动植物的情况并积极采样。
时闻能够清晰地分辨出兽道,便由他带路,带着燕克行几人去观察山中动物的损失。
这么大的山火,被烧死的野生动物也不少。
他们转悠了半座山,找到了好些被烧死的野鸟、野兔、山鼠等,看起来颇为凄惨。
不过从山灰上新留下的脚印来看,活着的动物也有不少。
他们上山下山,一路调研。
弓疆时不时举起相机,记录山火过后的状况,也为他们的自媒体拍摄素材。
时闻非常注意地,尽可能不入镜。
下午,他们在山窝里发现了一个天然的小池塘。
从池塘边上的各种脚印来看,这应该是一个野生动物的饮水塘。
蔺诚骞和戈阅在旁边的树干上,找好角度架了两个红外相机,打算拍摄一下这片地区野生动物的状况。
燕克行则从背包里掏出一大袋用塑料袋裹得严严实实的兽用盐砖,在水塘的两边各放了一块。
时闻好奇:“放这个干嘛?”
燕克行:“做一个小型的人工盐场,给野生动物们补充营养,改善它们营养不良的状况。”
时闻好奇:“那算不算是干预野生动物们的生活?”
“算。”燕克行给予了肯定的回答,“不过这是人工保护野生动物的一种方法,山火过后,动植物减少,各种野生动物想要补充到合适的矿物质会更难,所以需要人工干预一下。”
时闻:“如果不干预呢?”
燕克行:“那它们会因为食物减少和营养不良,更容易生病衰弱,更难活下来。”
时闻理解地点头:“那确实挺必要了。”
他们布置好这个水塘后,继续背着包往前走。
由时闻带路,他们很快找到了第二个饮水塘。
这个饮水塘周围也有许多脚印,看来来这里喝水的野生动物不少,不过它边上已经放有盐砖了,也不知道是谁放的。
燕克行观察了一下盐砖:“应该是护林员们放的。”
时闻:“平时大家就会放吗?”
“偶尔放一下,主要看野生动物的状况。”燕克行将盐砖记录下来,“要是这片地区的野生动物状况好的话,那就没有必要放盐砖了。这里的盐碱地多,它们自己也知道去舔盐。”
天色渐渐晚了下来,山风呼啸,他们在森林里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又累又饿,脸上和身上还全都是山灰弄出来的各种黑印子,和汗水一起黏在他们身上。
时闻看着天色:“不行,不能再继续走下去了,我们得找个地方驻扎下来,吃点东西早点休息。”
燕克行没什么意见:“再往前走,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扎营点。”
五个人背着包往前走。
时闻和燕克行的体力太强了,他们将大部分公共物资都背在了身上,弓疆三人则主要背个人物资。
就在他们寻找宿营地的时候,忽然有手电筒的光芒照到了他们身上。
时闻眯起眼睛打量前面,前面是一队护林员。
双方互相打过招呼,护林员知道他们过来考察,邀请道:“你们别在山里了,去我们的宿舍对付一晚呗?”
燕克行:“你们的宿舍在哪里?方便吗?”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们匀一匀,分三间宿舍出来给你们住不就完了?”为首的那个护林员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来吧,正好去我们宿舍吃口热饭。”
这队护林员都是年轻的大小伙子,看到他们身上大包小包地背着东西还上前来要帮他们分担。
尤其戈阅,一个小伙子愣是将她的背包背到了身上,她在后面追都追不上。
可能山里很少有外人过来,大家都很热情。
小队长很是佩服地看着他们:“山火一灭,你们就上山来搞调研了?你们比我们还辛苦哦。”
弓疆:“你们也辛苦了,这么晚还出来巡逻。”
小队长亮了亮背包里的几瓶一点五升的大矿泉水:“山刚刚烧过,就怕哪里有火星还焖在灰堆下面,我们出来看着点,要是有火星的话顺便用水浇灭。”
两方人马合为一队,大家一起往护林员的宿舍里走,边走边交流山上的信息。
等到了他们宿舍,时闻这才发现是一座山中的小护林站。
院内灯火通明,比黑黢黢的山里好多了。
这个小护林站的站长听到动静,从二楼的办公室下来,一眼就认出了燕克行啊,赶忙小跑过来跟他握手:“燕教授,是您啊?”
燕克行笑了笑:“您好。”
据时闻观察,大家似乎都听说过燕克行的名字,听说是他,大家的表情更加激动。
有人也认出了时闻:“你是那个救火的帅哥,对不对?他们说你的力气特别大,跑得特别快。”
时闻不好意思地笑笑。
大家一听说他们还参与了救火,热情度翻了两倍不止,赶紧让厨房把山下送来的羊肉做了,说要招待兄弟。
站长解释:“上面说这两天比较辛苦,特地送了新鲜的菜肉过来,平时我们的伙食标准也没那么高。”
燕克行:“防火救火,应当的。”
时闻看护林员们打算做大菜出来招待他们,赶忙把带来的各种马肉肠、奶酪等菜肉掏出来:“我们带了菜上来,一起加个菜吧。”
站长推拒:“今天吃我们的,你们带的菜一时半会儿放不坏,明天再吃。”
时闻笑道:“尝尝。明天我们就回去了。”
站长这才让厨房把他们带来的菜也提进去。
大家都饿了,厨房花了半个小时就将各种菜做了出来。
满满当当的十来道菜摆到桌上,因为桌子不够大,好些菜还要叠着放,主打一个实诚。
都到这个时候了,大家也不推拒,端起碗筷就吃。
做饭的厨师手艺不错,一桌子菜都很香,尤其是厨师自己做的萝卜小咸菜,又香又辣,十分下饭。
时闻一口气吃了三碗饭,吃得十分满足。
吃完饭后,护林员们给他们腾了三间房子出来,连被褥都给他们新换了一套。
除了戈阅外,时闻他们两两一间房。
睡在新铺好的床上,小声对燕克行说道:“这些护林员兄弟太热情了,我看他们把一个星期的菜都给我们做了吃了,等我们回去之后送点自家养的牲畜和大鹅过来吧?”
燕克行揽住他:“好。”
时闻:“还有菜,后院那么多蔬菜,顺便给他们送点蔬菜。”
两人说着话就睡着了。
有房子住比在野外露宿舒服得多,时闻睡了一晚,第二天神清气爽,直接满血复活。
他们今天还有调研工作要做,在护林站吃了早餐后,便告别护林员们,继续出发。
厨师在他们出发的时候还特地拿了一玻璃瓶萝卜小咸菜过来,硬塞给了时闻,笑道:“昨天看你喜欢吃,我今天早上掏了点出来拿香油辣椒拌了,你们带着路上吃。”
时闻:“这也太不好意思了。”
厨师道:“你们科研人员那么辛苦,出去外面要吃好点,这袋子馒头你们也带上,我早上起来手工揉的,比外面好吃。”
时闻不太好意思拒绝别人的一片心意,便带上了。
有了厨师送的萝卜小咸菜和馒头,他们中午在外面的时候也吃得很不错。
馒头夹点萝卜小咸菜,再放上马肉肠,味道那叫一绝。
下午,他们走到了库阳山,终于见到了母虎。
好一段时间不见,母虎看起来明显想他们了,远远地就朝他们飞奔过来:“吼!”
野化了的母虎看起来还有点吓人,尤其它的爪子,肌肉线条比之前更明显了,感觉一爪子可以把一车人送走,弓疆三人看到母虎都下意识地退了两步。
母虎也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狂奔到时闻面前后,原地一躺,将肚皮露出来,热情地邀请时闻撸它的肚皮:“汪嗷!”
时闻在撸母虎之前,先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母虎的个头又长大了些,时闻的手都不如它的爪子大。
它的爪子是黑色的,大号的肉垫有点粗糙,不过按压起来手感还是非常好,尤其一按肉垫,还能将刀子一样的利爪按出来,感觉非常奇特。
母虎也很配合,勾着爪子,用背部皮肤蹭着草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时闻:“汪嗷。”
时闻蹲着又搓又撸,看得旁边的弓疆三人心动不已。
可惜母虎并不乐意让他们撸,每当他们蠢蠢欲动,想蹲下来蹭一把,母虎便转过头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母虎的死亡视线令人胆寒,哪怕他们再心动,也只好暂时打消这个念头。
母虎没事,真的太好了。
时闻和燕克行借着撸大猫的机会将它全身上下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伤口,也没有生病或者其他问题,两人让母虎起来,又把牛肉干给它。
这次做的牛肉干有些硬,正好方便母虎磨牙。
母虎用两个巨大的爪子抱着牛肉干,磨完左边的牙磨右边的牙,圆滚滚的脑袋转来转去,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呼噜声。
看得出来它真的很喜欢这次的牛肉干,也很喜欢时闻和燕克行陪着它。
弓疆抓住机会给母虎拍了好几张,还录了一小段视频。
这种和野生母虎亲密互动的资料太难得了,得记录下来才行。
他们喂完母虎,又在母虎的带领下去摘覆盆子。
母虎其实也熟悉弓疆他们,对他们还算大方,并不在意他们摘覆盆子。
于是,五个人摘了两袋覆盆子,才告别母虎回牧场。
在车上,戈阅一把一把地吃着覆盆子:“这又大又甜的野生覆盆子真好吃,不知道母虎是怎么发现它的?”
时闻笑:“都长在它领地上了,它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蔺诚骞说道:“我们在外面还挺经常看见覆盆子,不过好像母虎带我们去找的这株果子特别好吃。”
燕克行:“因为这片覆盆子藤蔓上的果子都已经熟透了,平时的野生果子在还没有完全成熟的时候就容易被鸟啄下来。”
戈阅恍然大悟:“我就说味道怎么不一样?还说这覆盆子是不是什么特殊的品种?原来只是熟透了。不过在野外能见到完全成熟的覆盆子,也算是比较难得了。”
他们聊着天回到牧场。
狗子们还没回来,张德元也在外面放牧,牧场上静悄悄的。
时闻让他们好好休息,自己去查看自家牲畜的情况。
他想捉一批牲畜和大鹅送给护林员们和那天救火的战士们,得看一看现在有哪些牲畜可以捉。
现在才年中,他们家可以食用的牲畜有点少。
无论是肉羊还是肉牛都没有长大,绵羊猪也没来得及育肥,没有到最佳的食用期限。
也就是大鹅可以捉。
他们家的大鹅养得不错,捉个十来只,完全不影响种群。
时闻物色了十五只大鹅和三只羊,打算一个队送一只羊五只鹅,再送一点奶酪和蜂蜜什么的。
他们家攒了几十斤蜂蜜,现在可以尝尝了。
时闻说干就干,第二天就联系人,将各种食物送过去。
他这边真心实意地送,没想到各单位说什么也不收,连护林站都不收。
站长笑着婉拒:“我们有纪律的,不能拿群众的东西。”
时闻:“我们带都带来了,你们留下来尝尝。我们还吃了你们站里的这么多东西,你们尝尝我家牧场上的特产怎么了?”
站长态度很好,却也很坚决:“这个真的不能收,我们有纪律。”
有纪律是真的没办法,时闻也不好为难人,只好又将物资原样拉回去。
燕克行见他沮丧,说道:“既然他们不收,那就捐钱吧。市里有好几个民间组织,平时会组织志愿者上山防火和救治野生动物,捐给这些组织,多安排人手上山巡查,把危险摁灭在萌芽状态下,他们面对的危险就没那么多了。”
时闻眼睛一亮:“我看这个行。”
时闻本来就有售卖牧场产品的资质,也有“时家牧场”这个商标,相关证件异管局一早就帮忙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