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闻看了,心中都不免咯噔一下,他转过头问姜彦涵:“这驼鹿怎么了?被打了吗?”
姜彦涵摇头:“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谁敢打它们?自己摔的?”
时闻:“啊?怎么摔的?”
姜彦涵伸手指向远方:“就小麦地边上的排碱沟那里。”
时闻看过去,果然看到小麦地边上留着驼鹿摔倒的泥印。
看样子,驼鹿应该是逃跑的时候慌不择路,直接摔到了沟里。
这边的农作物种植一般是用大型农械,一块土地的面积比内地大多了,土地周围挖的排碱沟也大,宽度深度都有两三米。
难怪驼鹿会掉下去摔断角。
时闻看过后,感觉没法将雄驼鹿安抚下来了,便建议道:“要不然直接将除生产之外的驼鹿都麻醉了吧?有点碍事。”
姜彦涵迟疑:“那我先疏散人。”
燕克行:“麻醉枪给我一杆,我跟你们一起。”
姜彦涵立刻道:“你们愿意帮忙就太好了。”
驼鹿生性谨慎,在发现姜彦涵等人疏散人群,并分发麻醉枪后,它们立即大叫着狂奔起来,一副要和人类同归于尽的样子。
姜彦涵他们开枪,燕克行枪法最好,一麻醉枪一只,姜彦涵也还可以,在驼鹿攻击到人之前,将除了正在生产的那头驼鹿之外的所有驼鹿都放倒了。
将其他驼鹿都放倒并运走后,事情就好办多了。
时闻靠近那头母驼鹿。
驼鹿看起来有点害怕,就显得有点凶,它哪怕正在生孩子,还是努力挣扎着想站起来保护自己。
时闻从侧面接近它,用手摸着它的脖子轻轻安抚它,驼鹿慢慢平静下来。
时闻转头对姜彦涵说道:“得找绳子把它捆起来,要不然生的时候可能会挣扎,造成一定的危险。”
姜彦涵马上说道:“这个没问题,我让它们去拿绳子。”
时闻继续说道:“驼鹿的情况不太好,需要进行补液,麻烦请兽医过来协助我。”
姜彦涵也照办。
很快,兽医跟药物都到了。
大家谁也没有治疗过驼鹿,更别说帮它接生,现在也就死马当活马医。
等将驼鹿捆好,再给它输上液,驼鹿哀哀地叫了起来,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疼痛。
时闻轻轻摸了摸驼鹿的脖子:“你们帮我按好它,我试试能不能调整一下胎位。”
燕克行说道:“试吧。我在这儿,不会出问题。”
有他这句话,时闻就放心了。
时闻朝燕克行点了一下头,过去驼鹿屁股那边,戴了手套将手伸进驼鹿体内,检查里面胎儿的情况。
手一伸进去,时闻就感觉到这头驼鹿的胎儿有点大,而且还纠缠在了一起,严严实实地堵在产道里,要想把它们分开实在太难了。
在这刻,时闻心里涌上了放弃的念头。
要么直接把这头驼鹿放倒,运去做剖腹产得了。
时闻将这个想法跟旁边的兽医说了一下。
兽医皱眉头:“我们没有相关的医生,而且驼鹿那么大,也没办法找人和场地给它做剖腹产啊。再说,等找到了人和场地,它也活不下来了?”
时闻感到头疼:“你来摸摸,胎儿堵得太严实了。”
兽医也将手伸进驼鹿的体内,仔细摸过了之后赞同道:“肌肉太紧张了,胎儿也纠缠在一起,估计很难生。”
旁边的姜彦涵问道:“那岂不是可能一尸三命?”
驼鹿体内有两只胎儿,确实容易一尸三命。
时闻伸手在驼鹿体内摸索着,用尽力去调整胎儿的位置。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在解绳索,还是在看不到的状态下,凭借着感觉盲解。
驼鹿一直在叫,时不时喷射□□,时闻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裹上了不太好闻的气味,脸上的平光镜上也满是血点子。
姜彦涵:“实在不行只能算了。”
时闻:“让我试试,只要没死就还有一定的希望。”
说着,时闻转头找宝叶阿塞:“宝叶阿塞在吗?”
就在旁边等着帮忙的宝叶阿塞小跑过来:“怎么了?”
时闻喘着气:“就,我们送给你的那罐蜂蜜,方便的话你可以拿过来泡成蜂蜜水,给这头驼鹿喝一点,应该对它的生产有好处。”
宝叶阿塞二话不说:“我立刻开车回去拿。”
时闻还在艰难地调整着胎儿的位置,在某一刻,他忽然感觉差不多了:“可以了,快拿消过毒的绳子过来,我把绳子绑在胎儿的腿上,我们将胎儿给拉出来。”
兽医问:“松动了吗?”
时闻:“我感觉松动了一点,拉其中一头胎儿应该不会弄伤另外一头胎儿。”
有人飞跑着把绳子送了过来,时闻将绳子伸进驼鹿的体内,将绳子绑在胎儿的前腿上。
为了安全起见,他不是绑在一条腿上,而是绑在两条腿上。
绑好之后,他测试了一下绳子的强度,而后对旁边的人说道:“我的手继续放在驼鹿的体内护着胎儿,你们听我的指挥,我说拉就拉,说松就松,注意节奏,免得把胎儿拉死了。”
他们这里有专业的兽医在,兽医知道利害,立刻说道:“放心吧,我们一定听指挥。”
时闻半跪在驼鹿后面,感受着它肌肉的收缩。
等察觉到它开始用力将胎儿往外挤的时候,时闻立即喊道:“拉!”
大家也一起用力,将胎儿往外拉,绳子绷得紧紧的。
驼鹿的力气很快用完了,它停在那里,时闻强调:“松!”
大家于是放松绳子,等待驼鹿的下一波生产。
兽医借着这个机会给驼鹿补充水分,并检查它的情况。
驼鹿情况看起来有些糟糕,但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坚强,尽管已经生了很久也没把胎儿生出来,但它的状态居然还可以。
可能因为在自然界中生产的时间本来就比较长,目前这点时间不至于让驼鹿送命。
且生产看起来比较可怕,它实质上却是一种生理活动,并不致命。
时闻他们在这里一次一次地配合着母驼鹿,试图将胎儿拉出来。
宝叶阿塞则打了电话,让人送蜂蜜过来,他去半路上接,现在也送到了。
时闻家的蜂蜜他自己知道。
现在的牧场上的花开了一轮又一轮,蜜蜂主要采牧场上的花,酿造出来的蜂蜜跟外面的蜂蜜颇有不同。
可能因为牧场上有贝母等野生药材,他家的蜂蜜也有一定的药性,别的不好说,补是肯定的。
兽医赶紧用矿泉水化开蜂蜜,给母驼鹿喂了些。
蜂蜜水散发着迷人的甜香气,驼鹿一点都没挣扎,立即将大脑袋探进桶里,咕嘟咕嘟地喝起水来。
蜂蜜水的味道实在太香了,别说母驼鹿,就是他们这些看着的人都眼馋得不行。
不过这个关键时刻,也不好跟母驼鹿抢蜂蜜水喝,大家只好看看算了。
母驼鹿喝完蜂蜜水后,明显有了力气,生产的过程也更有力。
时闻抓住机会,大声指挥起来。
很快,随着他们的一次次用力,他们真把其中一只胎儿给拉了出来。
胎儿还活着,只是有点呛到羊水了。
时闻检查了一下,见没有大碍,将它交给兽医,然后立刻去接下一只胎儿。
刚刚两只胎儿纠缠在了一起,堵住了产道,现在其中一只生了下来,剩下一只就好生多了。
时闻没怎么费力,就把另一只胎儿给拉了出来,随着拉出来的胎儿还有大量的羊水。
也是直到现在时闻才发现后面一只驼鹿宝宝居然全身白毛——
这是一只罕见的白化驼鹿。
白化驼鹿宝宝眨眨眼睛,张嘴叫了一声。
兽医看着驼鹿宝宝,说道:“这只白色的驼鹿宝宝真漂亮,看起来也很健康。”
时闻疲惫地说道:“新生命都好漂亮。”
他们将两只简单清理好的驼鹿放到驼鹿妈妈身前。
尽管经历了一场艰难的生产,驼鹿妈妈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为驼鹿宝宝舔干净身上的湿漉漉的绒毛。
驼鹿宝宝的腿没什么力气,挣扎着站起来又摔下去,周而复始,却一直没有放弃。
过了好一会,两只驼鹿宝宝终于成功地站住了,一拱一拱地试图去吃奶。
时闻将手上的手套脱下来扔在旁边装废弃物的袋子里:“可以了,没我们什么事了。”
燕克行拉着时闻的手,低头看了一下。
姜彦涵:“太感谢你们了。”
“不用谢,都是为了驼鹿。”时闻笑笑,“你们将三头驼鹿带回去照顾一下吧,我们就先回去了。”
姜彦涵:“行,那我们干活去,下次再请你们吃饭。”
姜彦涵伸手出来要跟时闻握手,然后才注意到他两只手都肿了:“你手没事儿吧?”
时闻:“没什么事,刚刚在驼鹿体内的时候不小心被绳子蹭到了,回去养养就好。”
姜彦涵心中感动,又没什么可说的,只能郑重地对他点了点头。
三人准备离开,宝叶阿塞在后面小声问道:“原来你们的蜂蜜这么好?你们对我可真好。”
时闻笑笑,没有说话。
他家的蜂蜜越来越多了,拿去外面卖又卖不上什么价格,他之前打算送宝叶阿塞一罐,要是宝叶阿塞吃着觉得喜欢,想买的话,他再让宝叶阿塞开价。
毕竟这是一位家里家里有几百匹马,每匹马都能卖几十万的土豪。
第104章
宝叶阿塞知道时闻家的蜂蜜好后,都没来得及等回家,就找了个餐馆让服务人员拿了温水和杯子过来,说要泡一壶蜂蜜水喝。
温水拿来后,他舀了两大勺到壶里,看样子还想挖第三勺,时闻赶忙伸手拦住他:“别,两勺就够了,三勺该腻嗓子了。”
宝叶阿塞恋恋不舍地看着剩下的小半罐蜂蜜:“真的够了啊?蜂蜜水不浓不好喝的。”
时闻:“你倒点出来尝尝不就知道了?不够再加。”
宝叶阿塞深觉有理,这才停下了手,拿个小杯子倒了一口出来品尝。
时闻家的蜂蜜浓郁香甜,香味尤其复杂,用水稀释后,香味释放得更加明显。
宝叶阿塞稍稍一尝,就尝到了十几种香味,其中好些香味他还一入口就认出来了。
宝叶阿塞看着杯子,脸上挂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它好香!我喝完之后,闭上眼睛,还以为自己站在春天的牧场上!”
宝叶阿塞:“这是我喝过的,香味最足的蜂蜜!”
时闻:“不是最好喝的吗?”
宝叶阿塞:“确实也最好喝,不过好喝的话,可能见仁见智,香味则就真的独一无二了。”
“等等。”时闻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你觉得它最大的特色是香气?”
宝叶阿塞也惊讶:“你们觉得它的最大特色不是香气吗?”
时闻还真没认真研究过这个:“我们觉得它特别好喝,还有一定的保健作用,香气之类的之前反而有点忽视了。”
宝叶阿塞十分不赞同地摇头:“作为一种食品,风味就是它最大的特色啊。我也尝过那么多蜂蜜了,酸的,甜的,苦的,各种各样的蜂蜜都挺好喝的,但说实话,谁家的蜂蜜都没有你家的香气足。”
燕克行:“有道理。”
时闻佩服地看向宝叶阿塞:“你果然会抓重点,等我回去之后要再给你寄一罐过来。以后我们家卖蜂蜜就往香气方面宣传了。”
宝叶阿塞高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这种好东西多多益善。”
两大勺蜂蜜确实够泡一整壶蜂蜜水了。
宝叶阿塞小心地用勺子刮干净瓶口边缘的蜂蜜,再将蜂蜜盖好。
他又喝了一口蜂蜜水:“这蜂蜜水真好喝,不过要说最特别的还真是香气,简直像将一整个草原的香气都融进了蜂蜜里一样。”
时闻举杯:“下次卖蜂蜜就用你的话做广告词。”
宝叶阿塞爽朗地笑道:“那个没问题,你送我的蜂蜜就当买版权了。”
时闻:“送送送,你多尝尝,吃好了,帮我向亲朋好友推推。”
宝叶阿塞:“那敢情好,这么好的蜂蜜,肯定不缺人要。”
时闻:“你等我多攒一点,现在我家的蜂蜜也没多少。”
卖蜂蜜只是副业,时闻还是将事业的重心放在饲养牲畜上。
现在外面的草长得这么好,他们家的猪牛羊肉正是长身体的年龄,在精心饲喂下,猪牛羊几乎每天都不一样。
时闻现在一个星期给它们称一次重,全程掌握它们的体重情况。
尤其是种公种母的体重,几乎每一次称了,他都会单独列出来分析,要是有哪些牛羊不合格,他就调整饲料配比,实在不行,就把不合格的牛羊淘汰出来。
总体而言他家的养殖非常顺利,到目前为止并没有遇上什么棘手的问题。
附近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他家的牲畜养得好,没少上他家来取经。
这天,傅蒙亲自骑着摩托车过来他家牧场,问他:“时闻,你家的牛现在还产奶吗?”
时闻:“产啊,怎么了?不过我家的羊没再产奶了,我正在为它们调养身体,准备今年的育种。”
傅蒙:“那你家的牛奶,现在的味道有变化吗?”
时闻满头雾水:“能有什么变化?就夏季牛奶的味道,硬要说变化的话,比去年浓郁香甜一点?”
傅蒙皱着眉头:“我家牛奶的味道最近变得非常奇怪,想问问你家的情况。”
时闻纳闷:“怎么个奇怪法?”
“不好喝。”傅蒙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牛奶还是新挤出来的牛奶,尝起来却总让人觉得不对劲。”
傅蒙:“我找斯克维尔帮我看了,他也没找出原因。只是猜测可能将牛赶出去放牧的时候,它们吃了味道比较奇怪的牧草,建议我舍饲一段时间,看看情况会不会好转。”
时闻:“那你舍饲了吗?”
傅蒙点头:“舍饲了,不过情况并没好转,那牛奶的味道还是非常奇怪。你有空吗?我想请你过去,帮我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
牛羊吃了不同的食物,确实会产出不同味道的奶。
不过这些味道也不会差别太大,不至于得到“非常奇怪”的评价。
时闻爽快地答应:“你等我一下,我跟燕克行说一声,换身衣服就跟你去。”
傅蒙:“我在外面等你。”
时闻换好衣服后,骑着摩托车跟傅蒙去他家。
常青青也在家,可能因为受牛奶怪味的困扰,整个人有点愁眉苦脸,勉强笑起来打招呼也没能消掉她眉间的愁苦。
时闻一下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嫂子,有新挤出来的牛奶吗?我尝尝。”
常青青道:“有。哎,要不然我去给你现挤一点吧?”
时闻:“也行,那你带我过去看看。”
三个人一起往畜棚走去。
傅蒙他家的牛养得倒是不算多,只有六十多头,全部都是奶牛。
这些牛每年能产八到十个月的奶。
产出来的奶除了自家食用外,他们还会做成各种奶制品卖出去,有时候也会做成干酪素。
奶算是他家的重要收入来源之一。
时闻跟着他们进畜棚里看牛。
奶牛还挺好的,站在那里,精神气十足,完全不像是生病了的样子。
时闻走过去仔细检查,从牛脑袋到牛蹄子,什么问题都没看出来。
傅蒙他家的牛明显养得很精心,偶尔还会给它们洗澡,现在看着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要不是他们说牛出了问题,时闻感觉这些牛比外面的大部分牛还要好。
傅蒙和常青青充满期待地看着时闻。
时闻摇摇头,意思是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时闻:“你们家的牛最近都在喂什么?”
“就平常的那些饲料。”傅蒙说道,“舍饲之前,白天的时候将它们赶出去吃草,晚上回来喂干草和精粮。现在全天舍饲,就干草、豆子和豆粕,斯克维尔也帮着看过饲料了,说没问题。”
时闻去检查了他家的草料,确实没发现问题,只好说道:“我先尝尝牛奶。”
常青青拿了一个奶桶过来挤奶。
时闻在旁边弯着腰看牛奶的颜色和质地,颜色和质地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就是气味有点奇怪。
普通的牛奶一般带有香味或者腥味,腥味很淡,常青青挤出来的牛奶却带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味道,好像放在哪里发酵过了一样,甚至可以称得上有点臭味。
时闻的第一反应是:“里面是不是有细菌?”
傅蒙:“斯克维尔也这么说。已经采样送去实验室了,检测结果说就是普通的牛奶,没有什么细菌,无毒。而且就算一头牛的奶带有细菌,总不可能那么多头牛的奶都带着细菌吧?”
时闻:“那有做过别的检测吗?”
傅蒙:“基本检测过了,找不到原因,只知道牛奶不对劲。”
常青青:“其实之前都好好的,我们也没换过饲料或饲养方式,就是前几个星期下了雨之后,它们的奶味慢慢就变了,我们现在已经不敢喝了,也没法卖,只能用来做干酪素。”
时闻已经猜到了这批牛奶的味道会不太妙,不过为了找出原因,他还是请常青青将牛奶热了出来,然后抿了一小口品尝了一下。
舌尖一接触到牛奶,他险些没吐出来。
牛奶的味道实在太奇怪了,有点像酿坏了的酒,反正就是各种杂味。
对于他这种味觉灵敏的人来说,味道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时闻拿清水漱了口:“不行,我找不出原因,但是这个牛奶肯定不对。”
傅蒙皱着眉头:“要是再不行我们就不挤奶了,让奶牛养一养,等它们生了下一胎,再挤奶看看会不会有不同。”
时闻:“那这个损失也太大了,这一年光养着,不挤奶,那得浪费多少草料?”
牛奶作为奶牛的重要产物,直接放弃挤奶,等下一胎生了再挤,差不多就要等一年。
这一年中,一头牛光吃不干活,他们亏万儿八千的草料钱,六十多头牛,那就是几十万了。
常青青:“我也是这么说,白养一年,亏得太大了,要不然看看能不能卖出去?”
傅蒙:“要是卖出去只能当肉牛卖。而且它现在出了问题,我们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也不知道能不能通过检疫,说不定当肉牛卖都卖不出去。”
常青青:“那你说咋办?”
傅蒙:“我这不是还在想办法?”
时闻在他家转了一圈,实在没找出原因,只好说道:“要不然我带一瓶牛奶回去,看看燕克行有没有什么办法?他见多识广,说不定会有别的建议。”
常青青:“那就太麻烦你家燕教授了,你等等,我这就去给你装牛奶。”
傅蒙也道:“谢了。”
时闻:“傅哥你跟我说这个话就太客气了,我俩谁跟谁啊?”
傅蒙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一声。
时闻想了想,说道:“我看只是奶出了问题,可能食物不对,应该不是什么病,它们要生病了,就不会那么健壮了。你们先别愁,大不了再观察一段时间,说不定它自己就突然好了呢?”
牲畜不会说话,接触到的东西又多,再加上兽医也不是什么研究得很深入的领域,所以经常看不出来牲畜出了什么问题。
大家经常用各种广谱药物去解决,实在解决不了,只能认命。
很多时候,牲畜都是莫名其妙生病,又莫名其妙好了。作为牧民,要做到只能多等待一段时间。
反正它们只要不死,终究会好起来。
时闻提着牛奶回家。
狗子们已经放牧回来了,看见他后,热情地跑出来迎接。
安娃跑到他跟前,对着他提着的牛奶嗅了嗅,而后很快嫌弃地跑开。
这家伙应该闻到了牛奶的怪味。
时闻看安娃脸上那么生动的表情,将它抓回来好好揉了揉,让它四脚朝天地在草地上躺着。
安娃一脸无辜,吐出舌头呼哧呼哧地喘着。
其他狗子见到安娃被撸了,不干了,也挤上来,用毛茸茸的身子蹭着时闻,表示要被撸。
尤其乐娃,还将爪子搭在时闻肩上。
时闻一只只撸它们的肚皮,陪它们玩了好一会。
时闻撸完狗子,提着牛奶回正院。
燕克行就在家中,看到他提了一瓶奶回来,问道:“这奶有问题?”
时闻抬眼:“我都还没说,你怎么就知道有问题?”
“家里又不缺奶,你带奶回来,这奶肯定有特殊之处。”燕克行分析道,“这一片地区,特殊得比较正面的也就是我们家的奶。要不是正面意义上的特殊,那就只能是负面意义的特殊了,说吧,什么问题?”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问题。”时闻将牛奶举起来,“这个是傅哥家的奶,原本好好的,突然就变得非常难喝,到现在还找不出原因。”
燕克行打开奶瓶的盖子闻了闻:“有股臭味。是不是有细菌?”
时闻:“当时我也这么想,特地问了,傅哥说斯克维尔已经送这些奶过去检测了,没查出细菌。”
燕克行看着牛奶:“那就有些奇怪了。”
他跟傅蒙说道:“傅哥,要不我们换饲料试试?”
傅蒙苦笑:“其实已经换过一轮了,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换什么饲料了。”
时闻沉吟道:“要不你换我家的混合牧草?先吃几天,看看是不是饲料的问题。”
傅蒙:“好,那辛苦你了。这个价格——”
“跟我有什么好客气的?”时闻安排道,“先吃几天而已,钱就别提了。这样,我每天下午去割你家牛晚上和第二天白天的饲料,你来运,我们尝试一个星期,看情况有没有缓解?”
傅蒙不好意思太麻烦他:“你要是不介意,我自己来割,割完运回去。”
时闻:“也行。”
牧场上的紫花苜蓿、红豆草和羊草都长得很好。
尤其紫花苜蓿,现在已经开始长小花苞,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开花。
牧场上的蜜蜂们又有一种优质的蜜源了。
傅蒙跟时闻商量过后,每天下午过来时闻家割牧草。
他也不多割,每天就割够家里牛吃的。
尽管如此,每天还是要运两大卡车牧草回去,才够家里的牛吃。
傅蒙将运回去的牧草切碎了,放到食槽里,耐心喂给牛吃。
牛看起来很喜欢时闻家的牧草,在闻到牧草味道的第一时间就将脑袋埋进食槽里,埋头苦吃。
第二天,傅蒙凌晨四点多就醒了。
他在黑暗中轻手轻脚地爬起来,伸手去摸地上的鞋。
“啪”一声轻响,灯被打开,傅蒙回头看,只见常青青掀开被子,眯着眼睛也坐了起来。
傅蒙按住被子,轻声说道:“快睡吧,你起那么早干嘛?”
常青青:“醒了就睡不着了,我跟你一起去挤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