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不了多久,聪崽便伸出爪子一扒拉,将狗崽子扒拉回来。
聪崽没有将爪尖伸出来,狗崽也没有受伤,只是被扒拉回来后,它又锲而不舍地往外面爬。
时闻瞪大眼睛:“聪崽,你把狗崽子带回来了?”
聪崽:“咪。”
时闻看着狗崽子一下想到了自己对狗子们的训话,当时聪崽好像就在旁边。
它不会听明白了这个意思,所以才把狗崽子带回来吧?
燕克行蹲下来检查狗崽的情况。
狗崽应该没出生多久,小小软软的一只,外表看着倒还干净,除了体温略有些低,没别的毛病。
燕克行将它托在手上,递给时闻:“是一只健康的小狗。”
顿了顿,燕克行又说道:“品相不错,聪崽应该特地挑过。”
时闻托着小狗小心检查,很快也发现这只小狗的品相确实不错。
尽管它还小,但已经看得出粗鼻子粗爪子,长大之后一定是只个头比较大的本地牧羊犬。
就凭它锲而不舍地往外爬的精神,也能看得出来它性格应该比较倔强。
对于一只牧羊犬来说,有性格要比没有性格更好。
有性格,通常意味着它更有追求。
从目前来看,这应该是一只不错的牧羊犬后代,至于到时候情况究竟怎么样,那就得看他们的训练成果了。
时闻托着小狗,语气复杂地对聪崽说道:“你还真是说最软的话,干最狠的事啊。”
聪崽:“咪。”
时闻摸摸聪崽:“不管怎么样,谢谢你啊,大老远带狗崽回来,辛苦了。”
聪崽伸出舌头舔了舔时闻的手指,又用脑袋轻轻地蹭他:“咪。”
狗子们已经醒了,听到这边的动静跑过来。
看到时闻托着一只小狗,它们十分好奇,纷纷过来嗅闻小狗。
小狗被那么多大狗嗅闻,在时闻的手上显得十分不安,一直划拉着小爪子:“嘤嘤。”
时闻将小狗抱在怀里,推开狼王的大脑袋:“行了,你们别闻了,小家伙那么小,可能有点怕你们。”
狼王:“汪!”
时闻:“玩去吧。”
时闻将小狗带回屋里,用剩的羊毛巾把它包起来,又把之前拍到的照片发到各个群里,问是谁家的小狗?
【这小狗长得挺好看啊,这一身奶黄奶黄的毛,谁家的小狗?】
【不是我家的,我刚刚数了一下,我家的小狗都还在。】
【也不是我家的,尽管看着有点像。】
【这只是我们本地的牧羊犬吧?】
【找不到的话,会不会是被遗弃的小狗?我看挺多人会把这种小狗放在纸箱里,让人去取。】
时闻看着腿上的狗崽,也感觉可能是被人遗弃的。
聪崽作为一只挺讲道理并守规矩的猫,它不会跑到别人家里去偷东西。
如果是有主的小狗,它不会特地将小狗叼回来,是无主的小狗就说得通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得把这只小狗养活再说。
家里没有羊奶,也没有羊奶粉,时闻又打电话问了几个人,最终去村里借了一壶羊奶回来喂小狗。
家里多了这么一只陌生的小狗,狗子们都表现得非常好奇,一直在门口转来转去,试图寻找到小狗的更多线索。
它们倒没什么恶意,也不怎么凶。
时闻看它们挺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有打扰它们的交流。
随着太阳渐渐升高,牧场上的工作很快就开始了,大家各归其位。
时闻今天继续去山上种果树,午饭都是在山上吃的。
他想一口气把这些果树给种完,于是一直种到傍晚才扛着锄头,揣着小狗回家。
天色已经暗了,燕克行还没有回来。
在家门口蹲着迎接他的只有家里的狗子们。
等等,狗子们?
时闻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他家的狗子们平时可没这么热情。
时闻走上前去,只听见狼王响亮而自豪地:“嗷呜——”
接着,安娃和福娃一起:“汪汪。”
在它们的叫声之中,时闻还听到了几声细碎的“嘤嘤”声,一听就是小狗从鼻子里发出来的声音。
时闻打开院子里的灯一看,只见三只狗子面前分别蹲着三只小狗。
见时闻打开了灯,福娃咧着嘴巴,吐着舌头:“汪汪!”
时闻还来不及盘问它们,这三只小狗是哪来的,先被福娃的卖萌攻略了。
他顿了一下,最终依照本心摸了摸福娃的脑袋:“你们从哪叼回来的狗崽?”
福娃:“汪汪!”
狼王和安娃已经意识到了时闻好像并没有特别开心,此时摇尾巴的频率已经降低了。
时闻看它们一眼,没有再问,而是捉起三只狗崽查看。
这三只狗崽的品相都很好,跟聪崽叼回来的狗崽一样好。
不过不同的是,这三只狗崽要更胖一些,一看就是精心饲养出来的狗崽。
对于这些还没满月的狗崽,狗妈妈绝对不会愿意让别的狗把崽子偷走。
这三只狗崽毛色各异,看起来也不像是狼王它们的崽。
尽管没做亲子鉴定,但时闻能够感觉到,这些小狗确实不是家里狗子们的崽。
时闻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他看向狼王三个。
这个时候狼王想溜,爪子都已经迈出去了。
时闻喝止:“敢走?”
狼王的前爪顿时停在半空中,看起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时闻的语气有点凶,福娃一下显得特别心虚,眼睛往下看,露出一部分眼白。
这下,时闻基本猜到怎么回事了,看着它们,哼了一声:“你们该不会偷狗去了吧?”
安娃:“汪呜。”
不过不是偷了哪家的狗崽,而是偷了狗妈妈的狗崽。
当天晚上时闻发了朋友圈,又在各大微信群里问有没有谁家丢了狗崽,大家都说没有。
时闻以为狼王它们叼回来的狗崽也是被遗弃的狗崽,没想到他们快要入睡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狗叫声。
狗叫的声音很大,很响亮,还很急促,汪汪汪的,跟机关枪一样。
狗子们也在叫,叫声明显没那么强的气势。
从狗子们的叫声来听,外面那只汪汪汪叫着的狗子一定在骂脏话,要不然黑娃它们不会那么激动。
时闻也算养狗多年,对自家狗子们的性格十分了解。
黑娃是一只非常讲究秩序与荣誉的狗,它一般不会骂脏话,做事也比较公正。
能把黑娃气得一直在骂脏话,对面的狗一定骂得很脏。
现在已经十一月了,晚上的温度下降到了三五摄氏度。
时闻通常进了屋钻进被窝之后就不愿意再起来。
现在听到外面的狗叫声,他恨不得抓起枕头捂住自己的耳朵,当作没有这回事。
燕克行说道:“我出去看看。”
时闻叹了口气:“算了,我也出去看。”
严格来说黑娃是时闻养的狗子,外面的狗子都在叫,他这个主人也不好窝在被窝里,置身事外。
时闻慢吞吞地将燕克行递过来的衣服穿好,又穿上棉拖鞋才出去外面看。
狗子们应该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却还在吵。
这可不多见。
时闻走出去后,发现,在吵架的也就黑娃、乐娃和福娃三只,另外三只站在后面不怎么出声。
一看到时闻,福娃往后面退了退,又露出了心虚的表情。
安娃反倒往前走了一步,大声地叫了起来。
于是,新一轮的汪汪声此起彼伏,吵得时闻脑袋都快要炸了。
他喝止住狗子们:“不许叫!”
黑娃有些委屈地看时闻一眼。
时闻摸摸它的脖子:“吵架有什么用?遇到事情得把事情解决了。”
狗子们不再叫唤之后,时闻和燕克行清晰地听出了对面只有一只狗子在叫。
燕克行看家里的狗子们一眼,说道:“可能是苦主找上门来了。”
时闻突然觉得头有点疼。
不是可能,百分百就是苦主找上门来了。
时闻:“走吧,我们出去看看。”
他们一起往外走,只见一只大黄狗正站在牧场外面,朝他们里面汪汪地大叫着。
时闻对狗子的状态比较熟悉,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一只狗妈妈应该刚生完娃不久。
再一看,狼王它们叼回来的三只狗崽肯定是它的娃,双方的长相明显就有很高的相似性。
时闻看向狼王:“你们还好意思跟人家吵架?”
狼王气得狗叫了起来:“汪汪!”
外面的狗妈妈不甘示弱:“汪汪汪!”
两只狗子你来我往,谁都不让谁。
时闻之前觉得可能是狼王它们偷了狗妈妈的狗崽,现在再来看又感觉里面可能有什么误会。
难道是狗妈妈之前同意让它们叼走狗崽?
要不然狼王不可能那么理直气壮。
狼王也还是要脸的,虽然有些阴险狡诈,但不至于卑鄙无耻。
时闻看看这只狗子,又看看那只狗子,一时没办法判断了。
狗子们再聪明也不会说话,没办法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时闻对黑娃说道:“你们去把狗崽叼出来。”
黑娃、乐娃、狼娃和福娃很快就跑回去了,叼了狗妈妈的三只狗崽和之前聪崽叼回来的那只狗子出来。
狗妈妈的三只狗崽一见到它,立即“嘤嘤嘤”地叫起来。
母子团聚,狗妈妈也不叫了,开始试图给狗崽们喂奶。
狗崽们是很想妈妈,可之前时闻已经喂饱了它们。
现在它们肚子圆滚滚的,浑身上下都是奶香味,哪怕想喝奶,也喝不下了。
它们略微喝了几口就在狗妈妈身上爬来爬去。
狗妈妈挨个叼过狗崽子,让它们好好喝奶也没有成功。
倒是狗妈妈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听着有些可怜。
燕克行回家拿了新的盘子,装了一大盘狗饭出来,放在狗妈妈面前。
狗妈妈有些犹豫,看了时闻和燕克行好几眼,又闻着狗饭的香味,最终还是没能抵制住诱惑,张口吃了起来。
这一场争端最后在燕克行的投喂下消弭。
狗妈妈暂时在时闻家待了下来。
它不愿意过去畜棚那边,也不愿意进入家里,时闻便在屋檐下给它做了一个窝。
狗妈妈还在哺乳期,时闻他们杀了一只鸡炖鸡汤,给狗妈妈补身体。
狗妈妈投桃报李,将聪崽叼回来的那只狗崽一起喂了,时闻就不用天天去牧民家借羊奶了。
家里重新变得平静下来。
这周一,燕克行下班回来,跟时闻商量:“我可能要出个差,在外面待一个星期左右。”
时闻:“没看见你之前有出差计划啊,是紧急出差吗?要去哪里?”
燕克行:“去S市,他们那里有松树线虫病,我们需要出个现场看看。”
时闻之前听说他要出差一个星期,还以为要出国,没想到是S市。
时闻:“哪个S市,我们省的S市?”
燕克行:“就是那个市,他们那里引进了许多白皮松,说要种松子致富。最近有许多松树枯死了,上面怀疑是松材线虫病,还不确定,我们要过去看看,调研一番。”
时闻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病:“特别麻烦吗?”
燕克行:“嗯,有人说松材线虫病就是松树的癌症,一旦感染了就没法治疗,只能将整株植株烧毁。”
时闻:“那么严重?那引进松树的农户岂不是会亏得很厉害?”
“对,这是对农业生产有着巨大威胁的一种疾病,所以要过去看看防患于未然。”燕克行道,“我明天走,大概周六回来,实在不行下个星期一怎么也回来了。”
时闻:“我这边没问题,你去忙就行,记得保持联系。”
燕克行:“好,牧场上要是有什么事忙不过来,你请个人,不要自己一个人硬扛。”
两人说了几句,时闻对松材线虫病充满了好奇,吃完饭后特地查了一下这种病的资料。
松材线虫病的致病原因是一种名叫“松材线虫”的小线虫,它们本身的移动能力很差,但是它们能附在松墨天牛上。
松墨天牛能飞,移动半径很广,它们能带着松材线虫到处飞,并在新的松树上安家。
要治理这种病,只能在秋冬将枯死的松树及时焚烧,要不然等天气暖和了,藏在松树上的松墨天牛会羽化成虫,带着松材线虫到处飞。
这种病也是从国外流进来的,基本年年都会暴发。
他们省之前没什么这种病,这两年却爆发了好几例。
其中一个原因是有人会将干枯的松材当成木柴收到家里面,一堆放就好几个月,等松墨天牛羽化后,它们携带的松材线虫会感染新的松树,造成新一轮传播。
燕克行他们这次出差除了要去山上考察调研之外,也要调研农户的情况,并对当地农户进行劝说。
时闻看过资料,忽然想起来:“我们山上也有好些枯树,其中就有松树,不知道上面有没有感染松材线虫?”
燕克行:“一般不会,我们这里不是疫区。不过也说不准,S市离我们这里并不算太远。”
时闻:“那我明天上山把那些松树都砍掉好了。”
两人简单交流一番,第二天各自行动。
时闻依旧带着褐牛来宝上山砍树。
来宝除了走得慢一点之外,完全没有缺点。
它乖巧又听话,力气还大,时闻让它去哪它就去哪,非常听指挥。
要是不说,其实已经看不出来它脾气犟。
可能老实牛平时不怎么生气,一生气也不会轻易平息。
今天要上山砍松树,需要它将柴火背下来。
他们牧场冬天取暖会烧掉大量的木材,完全不用担心松墨天牛会在天气暖和的时候羽化,将枯枝清理掉,也正好符合牧场的发展。
时闻很有干劲,砍树的动作也很快。
光用斧子,一天就能砍掉好几十棵树。
松树底下还有巨大的根,这个不太好挖出来,时闻便做好防护,一把火把根给烧掉。
没什么能顶住火焰的洗礼,害虫也不能。
S市爆发了松材线虫的疫情,他们本地也对松材进行了紧急的检查。
最后发现,他们这边居然也有松材线虫。
松材线虫从感染到暴发,也就是一个多月的时间,此时正是松子的结果季节,现在爆发,种植户可谓损失惨重。
上面将这件事通知下来后,一时间,时闻在好几个群里都看到招砍树的人。
尽管大家现在可以用电锯砍树,但要把树砍掉再搬下来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这里面需要大量的人手,来承担这种繁重的劳动。
时闻看招人的人当中有熟人,便私聊熟人说可以帮忙,还可以将家里的牛带上。
在没有路的复杂山林,牛的作用比人的作用强多了。
熟人没想到时闻愿意带牲畜过来,感激地跟他说了好些话。
时闻力气很大,干活很利落,一出现就受到了人们的巨大欢迎。
也有人开玩笑:“时小哥,你家那么有钱还出来干这个苦力活啊?”
松树的主人生气,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有人看不过眼,帮时闻说话道:“时哥哪里是想挣这个钱,他明明是想过来帮忙的,好吧?”
又有人开口:“就是,他要想挣钱就不会把自家的牛都给带过来了。”
松树的主人说道:“时哥一直很热心的。”
时闻笑道:“乡里乡亲,应该的。之前我家围铁丝网和清理山林,大家不也过来帮忙了吗?”
时闻家之前围铁丝网和清理山林的时候来了三百多人。
这三百多人倒不是从头到尾都在他家牧场上干活,很多人只是空闲的时候过去搭过手。
大家也不完全是想去他家挣钱,有的人只是秉着他家需要,于是过去搭把手的朴素念头。
就比如之前马老汉家的草眼看就晒干了,却遇上下雨天,于是大家纷纷过去帮忙搬草一样。
这是这片土地的一种人情往来。
同样,在工程完工之后,时闻家出钱出力摆了宴席请大家吃饭,也不完全是收尾饭,这个也带着一种人情往来的感谢之意。
要光是收尾饭,他就不杀自家的羊了。
他家的羊那么贵,一只的价格都够用来摆整场宴席,完全没必要。
大家非常有默契地过来帮忙。
很多人干活都很利落,尤其时闻,他这种年轻力壮,手脚麻利的大小伙子,简直让所有中老年人挪不开眼。
大家对他赞了又赞。
除了他之外,让大家感到十分惊艳的还有他家的褐牛来宝。
有人忍不住问道:“这是巴哈阿依家之前的那头褐牛吧?”
时闻点头:“对,就是那头褐牛。”
说话那人满是羡慕地说道:“它可真好,巴哈阿依这次可卖亏了。”
时闻转头轻轻摸了摸来宝的脑袋:“它跟我有缘。”
来宝温驯地站在时闻身边:“哞——”
时闻帮着干了一天的活,十一月的天气,衣服从内到外全都湿透了。
主人家送他的时候实在过意不去,除了如约给了工钱之外,还额外给了他一大袋松子:“今年的新松子,不值什么钱,味道还不错,你拿回去吃。”
时闻:“这个松子那么贵,你们还是留着卖吧。”
主人道:“卖的已经留出来了,你拿着吃。”
时闻推拒不过,便笑着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燕克行出了一个星期的差,时闻则出去帮人干了一个星期的活。
等燕克行回来的时候,时闻的肌肉线条都练得更清晰了,整个人挺拔如松,腰细腿长,令人挪不开眼。
这是一种经过锻炼才会有的完美身材。
时闻没有特地调整过饮食,因此肌肉的维度并不算大,肌肉线条有一种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感觉。
这阵子燕克行出差在外,他的饮食也简单许多,体脂率降到了一定地步,越发将腰臀比衬托出来了。
燕克行亲着他的肌肉,声音低哑:“你怎么那么实诚?”
“最近没什么事,就顺便去帮个忙。”时闻抓着床单,声音里带着克制和崩溃,“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聊这个?”
燕克行用亲吻代替了回答。
时闻忍不住抓着燕克行的头发,在他动作往下的时候咬了他一口,很快便没有精神去追究其他的。
小别胜新婚,还是有道理的。
燕克行回来了,天气又开始下雨。
雨丝和雾气混在一起,天地间变得白茫茫一片,沾了水的草场由枯黄变得暗黄。
整个世界被雨水阻隔,一下安静了下来。
这种天气最不适合的就是出门上班了。
燕克行刚刚出差回来,在家里休息。
时闻也待在家里,因为照顾牲畜的活并不重,他们有着大块大块的时间发呆。
牧场上的锅炉已经烧起来了,将家里和畜棚、禽舍烘得暖洋洋的。
时闻穿着一身轻薄的长袖长裤,懒洋洋地窝在椅子上,等燕克行炒松子吃。
他之前去帮别人家干活,不止一个人家给他塞了松子。
这些松子都是没炒过的松子,他厨艺一般,也没有挑战高难度炒松子的爱好,因此这些松子一直放在家里,直到现在也没炒。
现在燕克行回来了,总算可以大干一场。
燕克行穿着轻薄的套头衫和长裤,袖子挽到手肘处。
整个人别有一种俊美干练,与满是书卷气的燕教授形象又有不同。
时闻窝在椅子上,大大方方地欣赏美色,并等着松子吃。
燕克行炒松子放了盐和香料粉。
炒出来的松子很香,却又没掩盖掉松子那股特有的香味。
刚炒出来的松子还有点烫手,时闻一边吹一边磕:“这个松子好香,比我们在外面买的松子香多了。”
燕克行:“可能因为没经过预处理,现在能尝到松子原汁原味的香味。”
时闻:“也有可能。还挺好吃的,可惜就是个头太小,要是个头再大一点就好了。”
燕克行笑:“松子都不大,如果要追求个头比较大的品种,那就得种植特殊品种了。”
时闻:“也有可能是肥力不行。过两天等天气好,我问问人有没有松树,挖两棵回来山上种。”
“行啊。”燕克行说道,“到时候我跟你一起上山种。”
时闻看他:“你有空吗?过两天你不是又要出差?”
燕克行:“去哪出差?”
“就,回B市?”时闻磕着松子,“我听戈阅他们说,弓疆快要准备毕业论文了,你是不是要回学校处理相关事宜?”
弓疆他们三个都是硕博连读,学制五年。
现在弓疆的毕业条件已经够了,预计明年毕业。
时闻也不太懂这个,只是听他们聊天的时候提了一嘴。
燕克行笑道:“远程办公就可以了,不用亲自过去。”
时闻:“这样吗?那还好一些。”
两人说着话,磕着松子。
安娃它们在外面闻到香味受不了了,将脑袋伸进门来,嘤嘤嘤地叫着撒娇。
时闻从座位的角度看过去只看见一个大鼻子,不由笑了起来。
他剥开松子,将松仁往外扔,谁抢到就是谁的。
安娃它们跳起来接松子。
其中,黑娃和狼王的反应最快,弹跳能力最强,接得也最多。
不过黑娃会让着其他狗子,狼王也会和狼娃及安娃分享,在谦让的氛围中,它们玩得倒开心。
狗妈妈在外面看着,过了一会也忍不住加入抢松子的行列。
时闻照顾它,特地剥了一把放在手心里让它吃。
对于狗子们来说,吃这种细碎的松子实在太难了,一把吃进去都还不够塞牙缝。
燕克行为了照顾它们,特地烤了批松子味的饼干出来。
除了面粉,糖和松子等基础材料之外,其他材料都来自牧场。
新鲜出炉的松子饼干又香又酥,还带着浓浓的奶味,为了照顾狗子们的肠胃,甜度倒不是很高。
时闻抱了一盘饼干出来跟狗子们一起吃,他吃一块,给狗子们一狗扔一块,那叫一个幸福。
聪崽不怎么吃这种饼干。
小狐狸和小雪豹它们也不怎么吃,就是比较馋。
看到时闻和狗子们在这边吃,跑过来嘤嘤嘤地撒娇,也想吃饼干。
时闻只好给它们一只一块,让它们慢慢磨牙。
另外,马儿和褐牛们的饼干也不能少。
时闻特地溜达过去畜棚,给它们塞饼干吃。
就在时闻蹲在家里跟小家伙们互动的时候,傅蒙来找时闻。
时闻让他直接进来:“傅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傅蒙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时闻:“那倒不是,看你冒着雨来找我的样子一定是有什么事。来,尝尝我们家的松子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