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脸上位后我谋反了[穿书]—— by五枝灯

作者:五枝灯  录入:04-04

“顾玄师,”李南淮故意高昂起嗓音,“同愿。”
顾濯离开之后,李南淮饮了一盏茶,看了眼莫影暗淡的神色,道:“我们两人坐在一起,是不是更难分辨了。”
莫影忙道:“属下嘴拙,只想说,殿下与他……像是同胞兄弟。”
李南淮微微垂眼,轻笑一声,莫影便急忙说:“属下胡言乱语,殿下莫怪,他怎能与殿下为兄为弟……”
“倒不是因为这个……我是在笑,隐忍之人,卧薪尝胆,他甚至都不像演的。”
莫影疑惑,“殿下真觉得他不记得自己的身世了?”
“不管他记得还是不记得,都是一枚好棋子。”
堪为他所用。
顾濯回了自己房中,下人说陛下传唤过他,他心里咯噔一下,果然人还是不能太侥幸。况且,他方才见过李南淮,谢熠秋怕是想问他点什么。
而且,他还不知道,嵇章德口中,李南淮是托了他的福才未被处死,到底是因为什么。
帝御园行宫大殿之上,谢熠秋端坐着,顾濯上前还未等问礼,便见谢熠秋道:“顾玄师见过世子了,也罢,总归是要见的。”
“世子传唤,臣总该要见。”
“他跟你说什么了?”
“只不过是说陛下器重臣罢了。”
谢熠秋神色微愣,随后又变得漠然,“他说朕器重你,哼……果然,如此也好。”
谢熠秋莫名其妙的话令顾濯不解,他知道谢熠秋与李南淮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反目成仇,如今已是水火不容了。但谢熠秋谈起李南淮时的态度,却全然不像一个谈论仇敌的样子,脸上的冷漠相比平常反倒更像假的。
到了夜色降临之后,顾濯才从大殿中出来,浑身酸痛,倒也没干什么苦差事,只不过是在一旁待着,侍候着罢了。但是谢熠秋明明有那么多侍从,偏偏要他这个玄师天天呆在一旁伺候,这算什么?
顾濯脑子灵光闪现,心道,这谢熠秋可不就是他那吝啬老板?!就是喜欢让人加班,就算是不是他顾濯的工作,他也会安排他做,而且不加工资……
身为玄师,这伺候人的差事凭什么落到他身上了?
顾濯气恼了起来,甚至不想回去歇息了,干脆在园子里逛了起来,就当散心。
系统提示又准时准点地蹦了出来,【剩余生命值:75】
他叹口气,“这日子越少,愁事越多了。”
如果生命值降到零,他是会死呢?还是回到现实呢?
现在看看,回到现实也挺好的,不用提心吊胆自己的小命,还能跟老板犟个嘴,如今这个老板,他想反抗都不敢。
只是在脑子里想了想这个问题,没想到久日不见的系统音出现了,【会死。】
顾濯一怔,被这震心破胆的回答又气着了,“回答得这么直白吗?!”
很可惜,系统不会陪聊,没有人回应。
“莫名其妙,全都莫名其妙。”顾濯碎碎念地寻了一处亭子坐下,觅得几分安静,却实在想不通“按照剧情线发展,李南淮应该是谢熠秋逼上梁山,反叛称王才对,但如今,他却是因谢熠秋退了一步而被幽禁在此,被时刻监视着。该不会是因为我的到来,将时间线拉长了?”
顾濯似乎懂了,原来的剧情就是因为太过套路化,太过突然才被网友喷,这也是他来到这里的原因。所以他的下一步任务肯定就是帮助李南淮出去,给他一个反叛的机会。
园林的景致在夜里独特非常,一些官员或者贵妇都在各自谈笑,檐上灯恍恍惚惚,曲水里流这许愿的花灯,想必是从那群贵妇那边流过来的。顾濯所在的地方相对偏僻,没有太多吵嚷,却见有人朝着自己这边走来。
顾濯定睛一看,原来是莫影,不觉笑道:“少侠不跟在世子殿下身侧,反倒时常见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什么时候成了我身边的侍卫。”
莫影拱手,“殿下喜静,属下不便跟着。”
说完,顾濯才见他手中一只紫檀盒子,递到自己面前。
“殿下让属下将此物交与玄师。”
这倒是奇了,顾濯接过来一看,轻笑一声,“若不是你亲自来送,我怕是会以为这是哪个小姑娘送的。”
没想到李南淮竟让人送来一只和田羊脂白玉佩,仔细看上面的花纹竟是……两只交颈的兔子?
“……”这哪里看着不像小姑娘的东西?顾濯突然觉得有些尴尬,只得笑笑说:“替我谢过殿下。”
但是莫影没有送完东西就走,反而道:“玄师不必谢殿下,玄师救殿下一命,殿下自然会牢记于心。”
顾濯他是想破脑子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救了那个李南淮,反倒所有人天天提醒他……
顾濯笑,“我可从未做过什么,殿下不必挂念。”
“玄师什么都不用做便是最好的。”
“……”
“玄师可知,陛下为何对玄师如此?时刻让玄师侍候身侧?”
顾濯正想知道呢,没想到答案自己送上门来了,但自己总不能直接说不知道,便道:“自然因为陛下对我的器重。”
“陛下对玄师就如对当年的世子殿下。”
李南淮曾经也受到谢熠秋如此厚待?或者说不离身侧?
这倒也不奇怪,曾经这两人可是一同从先帝膝下长大的,情同手足,可惜反目成仇,对彼此满眼都是仇恨了。
莫影继续道:“玄师与殿下长相酷似,陛下怕是把你当成了曾经的殿下。若是没有玄师的出现,陛下怕是早已处死了殿下。”
顾濯大惊,他从来到这里以来,竟然从来没有照过镜子?自己竟然还长了个男主脸?!糙男体质误一生啊……
“我与殿下长得像,与陛下不处死殿下有何关系?”

顾濯身为本书作者,从来没注意过很多细节,比如谢熠秋竟然没有后宫……
他在书的前半部分从来没有提到过“后宫”这两个字!甚至没有出现过女人,只有到后面随着剧情发展加进去了些人物,包含女子。
“陛下与殿下感情深厚,跗萼联芳,只是遭小人谄媚,从先帝遗书中看到了殿下的名字,便使陛下惶恐不安,听信小人言语,欲除掉殿下。殿下关押诏狱之中,本是该不日处死,幸遇玄师,才让陛下顾念起了旧情,只是殿下早无旧情在陛下身上。此玉佩乃陛下儿时赠予殿下,如今殿下赠玄师。”
双兔交颈玉佩……顾濯除了愕然之外,只剩震惊。
合着忘了写后宫的结果就是演变成两个男人的爱情?
他若是收了这玉佩,岂不成了小二小四?
回了房间,他都没有从刚才那一阵阵的惊讶中缓过来,他瘫倒在榻,左思右想,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老板是个同?”
【剧情值+20,当前剧情值:110
生命值+30,当前生命值:99】
剧情值和生命值竟然增加了?“什么意思?!这个剧情是认真的吗?”
往后的日子,顾濯知道行事只能多加小心,毕竟谢熠秋绝非简单的人,堂堂皇帝与青甘王世子竟有这么一段前尘往事,也算是让他知道了个惊天大瓜。
夜里寂寥,顾濯拿着玉佩把玩着,双兔细细的纹路中似乎刻着几个小字,像蚂蚁须那么大,屋里灯光又暗,着实费眼睛。
“秋玉衡之……”顾濯蹙眉,没看懂什么意思,想来,这也不像个成语?
“手感倒是不错。”顾濯在捏在手里,想着这若是在现实中得值不少钱吧?
只觉手中冰凉,手里的东西愈发像个冰块一样,顾濯竟有一种身处寒冰的错觉,回过神来,他看向周遭,不是自己的房间,而是一块巨大无边的冰面。
往远方看去,是远山薄雾,虚幻飘渺,空谷幽鸣,像是在梦里一样,或者说,像太虚幻境。
这冰面十分干净,往下看去不见水,只知冰层深厚,近处星星点点闪着光,犹如浩瀚星空,像钻一样,越往下越是黑暗,如万丈深渊。
【已进入待机状态,宿主可选择观看后续剧情、以往剧情,或者当前剧情。】
顾濯惊奇,竟还有这么个功能?若是看了后续剧情,岂不是直接照着剧情走就可以了?难道是系统漏洞?
顾濯惊喜之外,装作疑惑,思索道:“不知道看与不看对我有什么影响,那便看看后面的剧情吧。”
突然一阵粒子从自己手中的玉佩中飞出,犹如成群的蜜蜂一样,又犹如千万萤火,在顾濯面前停了下来,排列组合,最后组成了一段文字。
【李南淮坐上龙椅,傲视着脚下那人,大笑,“谢熠秋,朕如今不杀你,不过是想让你生生不如死,做着朕胯.下之奴!”……】
顾濯道:“原来是文字版的……这剧情似乎太超前些,能不能换个?”
【李南淮身受重伤,只见汩汩鲜血从身上那被刺穿的大洞中流淌,无神却阴狠的眼睛死死盯着对面那位北明的将军。他笑了一声咳出血,望着大雪飘摇……】
还是看不出来个所以然来,顾濯摆摆手,让系统又换了几个看看,全都是这种残碎的片段,没有丝毫用处。
他就知道,这个鬼系统从来就没有靠谱的时候,本来以为能看后续是捡了个大便宜,没想到单纯就是浪费时间。
“也没什么用啊,看当前剧情是什么意思?类似于游戏挂机吗?”
面前文字消散了,突然出现了一个面板,顾濯目瞪口呆,竟是帝御园实时直播?!只见大半夜吵吵嚷嚷,自己住的那篇区域灯火通明,仔细放大一看,屋里立着一群人,上面坐着的是谢熠秋,下面跪着几个太医。
还有一个躺在榻上的,是……自己?!
他就待机了这么一会儿,外面的世界这么精彩了?
【待机一小时,北明过一天。】
顾濯直接草字头飞出嘴边,他若是再多在这待一会儿,那生命值岂不是飞逝如流水?!
“怎么解除待机?!”
【心静即可解。】
还没等顾濯做什么,系统又道:
【已用观看次数:10
剩余观看次数:90】
顾濯大惊,“我们的感情一定要用这些冰冷的数字来衡量吗?”
帝御园中,茶盏跌碎的声音极其刺耳,碎片划破了地上太医的额头,他们急忙磕头谢罪,只见谢熠秋狠狠道:“玄师若死,朕便拿你们的头颅来祭奠!”
“臣不敢妄言!可是玄师……”
已经浑身冰冷,一夜都没有生息了,恐怕是救不回来了。虽然见陛下恼怒,都不敢说话,但已经心知肚明,这死了一夜的人,早已身子僵直。
“将整个太医院的人都给朕找来,这几个废物,拖出去乱棍打死!”
屋里一阵混乱,求饶声在几个磕破了的脑袋下此起彼伏,还是抵不住御前侍卫刀架脖子。
“咳咳……”顾濯醒来的时候差点被身边的吵闹声吓死,鬼哭狼嚎的跟奔丧一样,他一口唾沫呛着了自己。
方才吵吵嚷嚷的声音安静了下来,各个大眼瞪小眼,特别是那几个要被拉下去打死的太医,急忙爬到床前,惊喜道:“陛下!臣的医术绝非儿戏!”
“玄师活过来了……”周围的下人似乎更震惊,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奇妙的事,“不愧是玄师,怎么会轻易死掉……”
顾濯在心里暗想,原来都以为他死了?竟然这么大的阵仗,他现在活过来,是不是坏了他们的兴致?
他缓缓睁眼,只见谢熠秋锋利的眼神似乎暗淡了许多,松弛的手掌似乎被狠狠掐过……
“陛下,臣见到了天帝……”
一旁大臣惊喜,“顾玄师真乃通神之身!是我北明之幸!”
他就这么胡扯一通还真有人信?
“天帝告诉臣,陛下皇威,终收青甘,释鹰出笼,弯弓擒贼……”
顾濯这一通话语,又是玄妙至极,但也好理解。只见周围人蹙眉,思索道:“这释鹰出笼,难道说的是……”
“青甘猎鹰,世子殿下?”
顾濯在心里暗自欣喜,这群老东西,平时巴结着谢熠秋,倒也不是全无用处。
谢熠秋许久未开口,起身道:“既然顾玄师已醒,便好好休息。”
语罢,即起驾回了。剩下人恭送了陛下出去,也不再多留。
这顾濯装病装虚弱还没装够,人便都走了,他起了身,心里啐了谢熠秋一口,心想,他在所有人面前提及李南淮,这人竟也没说什么?
他摸了摸床榻,什么也没摸着,心下一凉,急忙四处寻找。
玉佩去哪里了?!
下人见状,急忙问:“玄师在找什么?奴婢帮您找。”
“玉佩。”
那下人思索了一下,道:“陛下来时,似乎从您手中拿走了什么,莫不是那个?”
“陛下拿走了?”
这下真凉了,刚才还在得意自己能救李南淮出去,如今自己怕是要凉了。那玉佩是谢熠秋曾经赠予李南淮的,如今到了他手里,被谢熠秋看见了,会作何感想,他不得而知,只觉得自己脖子上似乎凉飕飕的。
顾濯二话不说又躺了回去,把下人看懵了。
“告诉陛下,待我痊愈,会亲自去找陛下言说天帝之事。”
既然装病,那就装到底吧。谢熠秋既然现在没拿他怎么样,想必他一时半会儿还能留住自己的脑袋。
这玉佩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谢熠秋的手里,虽有炎日,却只觉冰凉。
当年李文弘受封青甘将军,必是一辈子守在边疆,先帝留下了李文弘的独子李南淮,养在帝京,衣食无忧。但毕竟年纪尚小,吵闹不止,又时常思乡,赐府邸让他居住不太现实,便养在了膝下。
李南淮的年龄比谢熠秋小两岁,看着同样作为独子的谢熠秋,两人玩到一起。自此,各自的孤单寂寞慢慢消散,守在彼此身边。
这羊脂白玉佩本是青甘将军派人献给先帝的,先帝给了儿子谢熠秋,而谢熠秋又命玉石工匠做成了这枚双兔玉佩,在细纹之处雕刻了彼此的小字。
秋玉,玉衡。
李南淮小字玉衡,是为七元第一亮星之玉衡,此小字是先帝所取。
只是一切都不像他曾经想的那样,两人也成了生死仇敌。曾经赠予李南淮的玉佩,如今又回到了自己手里。
顾濯那边的下人来传了话,谢熠秋的思绪全然都被拉了回来,沉了口气,冷冰冰道:“不必,朕亲自找他。”
待到黄昏时候,顾濯院前停了轿辇。他本闲散地写着东西,不自觉咋舌,心道:“剧情大变,人物也多了不少,这大纲该往何处去,竟有些复杂。”
这时候谢熠秋到了,他急忙揣着纸跳回了床榻上。
谢熠秋一进来,他赶忙起身,恭恭敬敬道:“不知陛下前来,臣有失远迎。”
“玄师尚未痊愈,不必起身迎驾。前些日子西南各州入朝觐见,那濮州丞向朕进献了一株和田原石,朕知道玉石讲究甚多,又不能荒废,便想让玄师帮忙参谋,该雕个什么来保北明国泰民安。”

顾濯错愕,一块和田玉罢了,谢熠秋也值当亲自来问他?况且,他对玉石一窍不通,而自己手里的那块玉石又恰巧被谢熠秋拿走了。
如此说来,谢熠秋此举绝非巧合,而是试探。
若是让谢熠秋知道了自己与李南淮勾结,这脑袋怕是不保了……
顾濯故作艰难,唇齿发白,叹笑一声,道:“请陛下恕臣之罪,臣见识浅薄,只知北明境内唯和田玉石最为珍贵,得天地日月精华,才产寥寥,已是精品。却不知此天成璞玉要雕刻成什么才称得上它,只觉得工艺虽好,人为却始终抵不过天为。再琢雕饰,未免过犹不及,反而失了纯真。”
“玄师还未见过,怎知良玉,不需雕饰?玄师不知那玉石坑坑洼洼,面目丑陋,全然称不上‘精品’二字。”
顾濯当然知道什么叫“玉不琢不成器”,方才那一番言语故作高深,还不是因为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懂,只能胡说一通。
“臣虽未见过,却知道陛下看重此玉,甚至亲自大驾来问臣如何雕刻,来保国运,如此怎不能称之为‘精品’。若是不为人所看重,纵使雕刻精美,也是可以随手一扔,全然失去价值。正如臣前些日子游荡帝御园时候,不小心捡了块无暇美玉,若是此玉的主人爱它,它也不会落到臣的手里。不过,如今臣也许久没见到过它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玩意,丢了也就丢了,自然不如陛下口中那曲进献玉石,价值更大。”
不知何时,顾濯觉察到对面眼神中一抹暗淡,稍纵即逝。谢熠秋面无神色,道:“朕知道了,玄师劳累。”
他怎么敢称得上劳累,只不过费点嘴皮子罢了......只是这皇帝的神情却是有些奇怪,顾濯心里暗想,他记得这是个暴君啊?为何他这样提起李南淮的玉佩,他竟是这样的反应?
难不成,谢熠秋与李南淮的感情,并非如他所想反目成仇?
难不成他还想旧情复燃?!
顾濯虽不知道大纲走向,毕竟他一贯喜欢无纲裸奔,平时写文也只不过比读者提早两分钟知道剧情......但具体结局他还是能肯定的。
谢熠秋若是真的与李南淮旧情复燃,那不全完了?!
寻思一会儿,“臣觉得那玉石丢了也是可惜,见上面雕刻的兔子甚至可爱,一时喜欢,却不知它的主人到底是粗心弄丢,还是狠心丢弃,若是那样未免也太狠心了。但它既落到臣的手里了,臣必然好生护着,臣今日找了一天却没能找到它,甚觉惭愧......”
情爱之人是万万听不得对方无情这种话的,而顾濯呢,只不过是稍微撒了把盐罢了。
果然,谢熠秋的脸瞬间冷如冰块,“玄师一贯说话谨慎,还是不要妄加揣测。”他起身道,“玄师累了,便好好养病吧。”
顾濯见谢熠秋已经几乎没有好脸色了,那漠然与冷厉浮于面上,他若是再说下去,就保不准这皇帝能干出什么了。
“多谢陛下体恤,臣恭送陛下。”
顾濯垂首相送,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他总觉得这个谢熠秋似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才走,待抬眼时候,只见人已经出去了。
夜里虫鸣得厉害,顾濯殿中没留侍候的人,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能安静坐下来思考。越是到了晚上,越是思绪如泉涌,也是为了后面剧情好发展。
如今他知道了谢熠秋与李南淮的前尘恩怨,才知道自己原以为简单的剧情一下子就变得复杂了起来。留有旧情在的帝王舍不得杀了李南淮,便无法制造一个逼上梁山的契机,原本只求爽不讲情,如今倒成了难事。
现在想想,除了他顾濯在这里面横叉一脚之外,他竟想不出来有什么别的法子。但是……他似乎是个大直男啊?
怎么会往自己身上想呢?可能是因为知道了自己长得跟李南淮有几分相像吧。
案烛下顾濯脸上的轮廓清致分明,睫长如盖,他突然打了个寒噤,竟被自己的一个小念头给冷到了……按说不该如此。
不知何时,能听见外面多了些寂静,淅淅沥沥的声音渐多,越来越清晰,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原来不是被自己冷到了,而是真的冷。
他只得起身关紧了窗子,听雨声击打。从不喜欢照镜子的他竟注意到了险些积灰的铜镜,作为一个男人,行得正,站得直,昂首挺胸,谁会闲着没事俯首低眉照镜子,岂不是娘子作态?
反正他会。
果然惊到了自己,这可完全不是他本来的面目,眉眼间确实像极了李南淮,若是不仔细看,怕是会以为这俩人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只不过他比李南淮多了颗痣,正在眉心处,不过淡淡一颗,不是很明显。
正在这时候,门外咚咚咚敲起了门,伴随着脚踩积水的声音。
“玄师!请玄师起身,守陛下身侧!”
顾濯恼了,大下雨天的让他出去陪那狗皇帝?!谢熠秋不是才刚从他这里出去?
“请回禀陛下,臣这就去。”
大雨来势汹汹,原本只是星星点点的小雨竟突然就成了瓢泼大雨,顾濯只能冒雨前进,等到了皇帝的寝殿,身上早已湿透。
隔着屏鄣,顾濯跪身,口中还有方才匆匆赶来的急促呼吸。“臣来迟了,望陛下恕罪。”
谁知里面没听见谢熠秋应声,倒是见旁人从里面出来了,是个小太监。
“玄师快进去吧,莫让陛下久等。”
顾濯没见过这人,绝对不是谢熠秋身边的贴身人,看起来倒是挺机灵。顾濯心有疑虑,但只是说:“多谢。”
还没等挪步,便见那小太监低着首,小步凑近,悄声道:“奴才是裴总管身边的人,玄师尽管放心。”
顾濯心下一愣,又是这个裴总管,他还从未见过,倒是始终摆脱不了他的控制。
“听说陛下是刚从世子殿下那里回来,恰巧天下大雨,便不小心摔了一跤。太医院的人已经来看过了,说休息片刻便会好,只是奴才见陛下睡得并不安稳……口中呢喃的似乎是玄师的小字?”
顾濯暗想,谢熠秋明明是刚从自己那里出来,怎么就成从李南淮那里出来的了?怕不是他从自己殿中出来又去了李南淮那里?
顾濯进了殿内,只见三面环屏龙床上躺着个人,尽显古朴深邃。
只是那人睡的正香,这时候似乎并不需要他这个玄师在一旁侍候吧?
谢熠秋平时一副威严姿态,甚至说话也只是寥寥数语,想要处死一个人,给一个眼神便能办到,如此帝王,在睡着时候,原来也是安安稳稳的,不过跟个普通人一样。
顾濯在松一口气的时候,不自觉想,若是现实中的谢一秋能体恤一下员工,他也不至于把他写成烂人,以至于自己来到这里伺候这个烂人。
看来这一夜又是不得安枕的一夜,只能守在一旁凑合了。
看起来安枕的谢熠秋一夜都在噩梦中。夜里本是经过玉衡的殿前,殿门紧闭,索性不进去了,反正殿中主人也不会乐意。本也没打算再继续走,想着回自己殿中,这时候身边的太监说:“顾玄师身子好转,陛下不如前去瞧瞧?”
他又索性去了,想起日前在这里拿走的玉佩,便故意杜撰出一颗和田原石,看看对方有什么话可说。
可惜顾玄师这张脸越看越像玉衡,说话却是一副小人姿态,他也不想再这里听下去,便一怒之下去了玉衡的殿里。
没想到玉衡冷眼相看,道:“臣待罪之身,实在不宜面圣,陛下请回。”
谢熠秋得到的只是痛心,“朕对你此前所做绝非本意,你却对朕如此无情。旁人所见皆是朕有多么昏庸无能,却看不见朕身上绑了多少傀儡线,就连玉衡你也看不见吗?”
“君臣之间,本就无情,陛下说臣无情,像是在怨臣。”
“玉衡年少时,少年英姿,如今却不似从前了。”谢熠秋从怀中掏出那枚玉佩,苦笑,“玉衡让朕看见它,是想让朕念起从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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