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还好,一说知理就崩溃了。
“你不要提他!不要提他!”知理完全是抓狂的状态,一下子失去了理智,捂住耳朵,颤抖着,极度痛苦地说,“别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求你了!”
茗了伸出手臂抱住他:“理理,理理,没事,哥哥们都在。我们不提他,以后都不提好不好?”
妈妈裹着冬天的棉睡衣,打开房门走了出来,睡眼朦胧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茗了一边拍拍知理的背,一边对妈妈说:“没事,就是做噩梦了,您先回去睡吧。他很快就睡觉去了。”
茗了还是不想让妈妈担心。妈妈知道知理抑郁症的事情,但了解并不算多,只知道知理变得不活泼爱笑了,还没意识到这个病的严重性。
妈妈将信将疑,担忧地问:“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您回去睡吧。理理,我陪你睡觉好不好?”茗了又对一脸被吓到的星冉说,“你也回去睡吧。他压抑太久了就是要发泄一下的。”
茗了看知理并不排斥他,就把他拉回客房里,首先把他的被子重新铺好,放到一边,再去自己房间,把自己的被子也搬过来,并排放着,再在上面铺上毛毯,让知理躺进去。
茗了用遥控板把热空调打开,说道:“开个热空调,温度适宜的时候,情绪会稳定一些。”
他在知理身边躺下,用手机播放轻柔优美的音乐,再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这是我平常睡前会听的轻音乐。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茗了又把一只手臂横在他身上,额头靠近他的肩膀,安抚说:“理理宝宝快睡,明天给你做好吃的。”
第60章 盘旋
星冉打开客房的落地窗帘,照进来一片明净,窗外是雪白一片,飘着雪花,对于南方人来说,这是最惊艳的一刻。
星冉一说话嘴里就冒白气:“理理理理,起来看雪,下初雪了。”
为了知理的情绪稳定点,家里都让他开着热空调睡觉,但是他不开,说只用电热毯就够了,说空调太费电。
知理翻转了一下身,继续埋在温暖的被窝里,迷迷糊糊地说:“雪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睡觉。”
他这段时间天天睡觉,起来跟另外两兄弟玩的时间都不多,好像进入了冬眠。
星冉站在他床边看他:“睡觉什么时候时候都能睡,南方整个冬天可就一两场雪。你再不看就没机会了。”
知理闭着眼睛,毫无兴趣:“太冷了,我要躲在被窝里。你们去看吧。”
南方冬天睡觉总要盖很多层被子,所以一夜之后,被子容易歪斜,有时候还会掉下来一半,这时候就重心不稳了。
茗了把他床上有些拖下去的被子往上一拉,铺平了一下,说道:“今早买了水果你要吃吗,砂糖橘和车厘子。”
“要吃,帮我拿一下,谢谢。”
知理听到吃的还是有反应的。他的床头柜上放着一袋零食,柜面上还放着零食的包装袋,水果的果皮。吃了睡,睡了吃。
从房间里出来,星冉才对茗了说:“他总算是爱吃了。之前什么都不吃。你说容澈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点音讯都没有。他不会真这么绝情吧。”
茗了摇摇头,说“不好说”。
他们始终认为,知理和容澈还有机会春风吹又生,只要还能再见面。毕竟六个人中,四个人还是经常来往的,剩下两个还是要见面。一来二去的,容澈和知理肯定舍弃不下这段感情。
茗了把水果都拿到知理房间,然后和星冉下楼去看雪。
细雪纷飞,小区的各处都铺满了雪,走上去松松软软,不过不少地方的雪已经被保洁员清理开了。
星冉拿着手机,镜头里出现茗了明媚的笑颜,他身穿浅绿色羽绒服,晃了晃戴着黑色断指手套的手——
“小景小景,K市下雪了喔。”
他还伸出手接雪,吹了一下,简直是明朗如玉少年,赏心悦目。
茗了过来,拿过手机看了一下拍摄效果,提醒道:“你不要总拍我,我的脸只要一两个镜头就行,你主要拍雪景。”
“为什么啊?”星冉没明白。
这视频不是专门拍给何谙看的吗?何谙肯定想看他啊,看个鬼的雪景。
茗了得意一笑,解释说:“不能让何谙看够,这样的话他就会反复拉进度条,看我出现的镜头。”
“哇。李茗了,真有你的啊。爱情三十六计,防老公防这么严。”
星冉伸出大拇指,也是甘拜下风,幸好他是茗了的弟弟,茗了对他就没那么多心眼。论人情世故、拿捏对象,星冉这种打直球的压根比不上。
茗了重新点开相机的拍摄模式,交到星冉手里:“我就喜欢钓着他,逗他玩,看他一个禁欲系的人面对我乱了手脚。他越慌张,我越开心。”
星冉说:“跟你谈恋爱也是倒霉了。幸好我是你疼爱的弟弟。”
很快到了除夕,知理起来了,帮忙一起做家务,除旧迎新,把春联和“福”字贴上。字是他亲手写的,当时中文系的期末作业。
以前知理都是看心情,有时候在爸爸家,偶尔来妈妈家过年,但是以后应该都要在妈妈这边过年了。
一家四口聚在一起吃晚饭,满桌子好菜,从油炸虾到“年年有鱼”,从红烧排骨到粉蒸肉,每个人都倒了杯橙汁饮料,举起来干杯了。
茗了说:“妈,是我把理理带回来,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希望您别怪我一时冲动。理理以后就在我们家不走了。”
星冉说:“我也是。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我任性,理理也不会受委屈。都是我不好,以后我想办法弥补。”
林芬满脸不知是感动还是欣慰,说道:“你们都是好孩子。有你们是妈妈的福气。都怪当年妈妈经济实力不够,没能都把你们留在身边。”
她说着眼眶都红了,三胞胎安慰了好久,说这种日子不能哭。
吃完年夜饭,茗了接到了何谙打来的视频电话,躲到房间里聊天。星冉发了在楼下小区,跟小孩一起玩仙女棒的视频。谈休在六人群里发了大红包,每个人都领了,除了容澈。
容澈始终没有消息。
知理站在床边,想起容澈最后一次见他,满脸疲惫,似乎摇摇欲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他控制自己不再去想,他们已经没关系了。心还是痛得快裂开了。明知不该想,清醒的时候总是在记忆里盘旋,不肯离去。
他从零食塑料袋里拿出一根火腿肠咬开,靠吃发泄情绪。
正月初一开始要走亲戚。
知理就默默吃席,这段时间吃下来人都圆润了不少,亲戚说一句“理理好像胖了”,他也不搭理。
他们家亲戚并不多,正月初三走完了,初四他们家招待三胞胎的朋友,也就是谈休和何谙,茗了提出来的,说这两位学长对他们照顾有加。
当天,谈休开车去何家,接了何谙,然后直奔李家小区的门口,开的是豪车,这是谈休生日那天,小叔送的礼物。
有人到小区门口接他们。只见一个俊秀的少年穿着水蓝色羽绒服,裹着白色针织围巾,小半张脸搁在围巾里,墨黑的眼眸盯着他们看。
谈休走上前,极其自然地说:“了了,就你一个人吗?”
甚至没有一秒钟的迟疑。
“我是李星冉!”星冉叉着腰,声音拔高了一个分贝,“你分不清我们吗?”
何谙双手插兜,无情补刀:“他经常分不清。”
这场煽风点火很妙,星冉一下子火了,伸出手指戳着谈休的肩膀:“为什么分不清,你不是想追我吗?”
星冉心里不爽,问得有些咬牙切齿。都认识这么久了,一学期了,谈休还分不清他和了了。
谈休企图蒙混过关,朝小区内走去:“哎呀哎呀,我们先上去见阿姨吧。我太期待见到阿姨了。”
星冉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地追问,好像霸王龙喷火:“为什么分不清?哪里让你分不清?”
谈休举起手里红火包装的年货:“我给你带了好多零食,你一定喜欢。”
他提的东西都是他精心挑选的,全是高档货,价格不菲,包装一律是红色的。只是这样都没有消弭星冉的怒火。
星冉追着谈休打他,手臂抡成旋风:“你个混蛋,混蛋!你一点都不真诚,你谁是谁都分不清还敢追我!容澈和何谙都能分清,就你分不清!”
谈休抱头挡脸:“谁让你穿这么蓝的?你小子平常都不穿蓝色系的啊。蓝色这么文静的颜色是你穿的吗?再说,这件衣服我记得是了了的啊。”
“你还有理了!我借他的衣服穿不行啊!换了件马甲你就不认识我了?老子信了你的邪。”
谈休只能一直求饶,星冉消了一点气,暂且放过他,带着他们走过精致的小石路径,走向单元楼的一楼,进入电梯。
谈休问道:“何哥,你是怎么认出来的?我百思不得其解。”
何谙说:“他刚刚就瞟了我一眼,我一看就知道不是。了了看我不是这种眼神,绝对是眼里藏着钩子。星冉的眼神就很单纯。”
电梯到达,门打开了,只见茗了穿着红色羽绒服站在电梯口,迎上前抱住何谙。
“怎么才来,好想你。”茗了看着何谙的脸,笑容绝甜,“我要帮我妈做菜,不能下去接你。做了你爱吃的菜。”
谈休吃味地说:“我靠,你们真的不见外。”
茗了笑笑说:“有什么好见外的,都是朋友。也给你做了你爱吃的啊。欢迎来我们家做客。”
茗了把他们迎进家门,让他们在沙发上坐下,给他们倒上热茶。两个学长好奇地打量周边的环境,就是很普通的房子,干净整洁,比起他们两家住的别墅肯定是差点。
为了迎接他们,客厅里特意开了空调。进屋后他们都把羽绒服脱了,挂在衣架上。
林芬从厨房出来,叫他们随意坐,吃点水果零食。
何谙和谈休拿出礼品,说是送给他们家的,谈休带的是零食,何谙带的是从国外带回来的营养品。
林芬笑眯眯地说太客气了,来玩就不用带礼物了,让他们再坐一会儿,菜马上就烧好了,说完就继续进厨房了。
茗了拉起何谙说:“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跟我来。”
他把何谙拉到了自己和星冉的房间,把房间门关上了。
“想我吗?”茗了背靠着门,仰头看他,一只手从何谙的胸口搭上肩头,微微启唇,诱得何谙低头吻下去,天雷勾地火。
亲了没几下,星冉在外面说:“李茗了,别亲了,快出来帮忙。”
星冉怕被妈妈听见,声音不大。
谈休站在他身边,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他们在里面亲?”
“我是他亲弟弟,我怎么会不知道。”
谈休转头看了一下,厨房有墙挡着,林阿姨看不见,他一把揽过星冉,低头在人家脸上偷了个香,星冉瞬间睁大了眼睛,把谈休推进客房,捶打他。
理理帮忙买酱油去了,还没回来,所以不在家里。
星冉压抑着声音,指着他说:“谈休!你不要脸!信不信我揍死你!”
星冉已经脱了外套,里面穿着白色的针织毛衣,紧身加绒的那种。他身材比例好,腰细腿长的。
谈休垂着眼,犹豫了一下,把手搭在他的腰上:“你腰好细啊。”
星冉掐住谈休的脖子:“你还敢胡说!我让你今天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够辣,我喜欢。”谈休被他掐得差点说不出话,但还是贼心不死地调戏了两句,“几天没见了,又好看了。瞧这脸,多水灵,可以掐出水。”
谈休伸手轻捏他白嫩的脸,快乐地咧起嘴角,放假之后他天天在想星冉,今天总算是见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星冉打掉他的手,又踹了他一脚,拧着眉头狠狠警告:“你再敢毛手毛脚的,我让你好看!”
外面传来林芬的声音:“冉冉,了了,你们人呢?”
“哎,我来了!”星冉应声完就出去了,继续去厨房帮着妈妈做菜。
留在房间里的那两个人激吻之后,有一小段时间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两个人都平复了一下。
茗了听见了妈妈的声音,想从房间里出来,被何谙紧紧抱住:“每天都在想你,你还总是不肯跟我视频通话,快疯掉了。”
天天能见就没有新鲜感。茗了就是要何谙想着他,念着他,抓心挠肝。远在异国他乡也时刻想要飞奔回来。
“那怎么办啊。”茗了做了一个张嘴轻咬的小表情,“把我撕碎啊。”
他在何谙动手之前开门逃远了。留下何谙一个人满脸懊恼。
中午吃饭的时候,林芬问了三胞胎在学校的事情,谈休讲了不少他们几个一起出去玩的事情,还说他们经常在606蹭饭吃。
他们说他们的,知理只顾低头吃饭,吃得很香,什么菜都爱吃,跟之前胃口不好的时候判若两人,人也圆润了。
谈休看傻了,还是夸赞说:“理理胃口比之前好多了,好事情,多吃一点好。”
知理吃完饭后,站起来说道:“我吃完了,我先回房间了。洗碗的时候叫我。”
吃完饭,一家人和客人坐在沙发上聊天。
林芬看着两个帅小伙,左看看,右看看,笑着说道:“小伙子长得都好帅,仪表堂堂的,这大高个儿。”
她越看越觉得俩小子像电视剧里走出来的男明星,这身材,这长相,不去演艺圈太可惜了,只不过温和的笑容在她脸上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下一刻,她听见茗了说——
“妈,他是我的男朋友。”茗了握住旁边何谙的手,“不管你怨我也好,恨我也好,我都要跟他在一起。”
这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茗了从未提前告知任何一个人,他要在今天说这件事。他跟何谙这个当事人都没商量过,就直接出柜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林芬站了起来,“你不要在这里给我开玩笑!”
茗了站起来大胆开麦:“我喜欢他,这辈子只想跟他在一起。”
何谙看林芬神色不对,也站起来,把茗了护在身后:“阿姨,您别生气。你要打要骂,冲着我来吧。但我们不会分手的。”
茗了抱着他的左臂,坦然地看着母亲,颇有几分骨气。他以为他会直面母亲的愤怒,事实情况是何谙把他护住了,他也没想到。
何谙说:“了了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我最欣赏他这一点,也希望您可以尊重他的选择。”
茗了说:“妈,我不能选择我的父亲,但可以选择我的伴侣。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想要过什么,就想要他。”
茗了从小对父亲是死心的,他从来没有渴望从父亲那边得到一点关爱。他知道所有的希望,到最后会碎成玻璃渣,扎向他自己。他是清醒的。
一个男人,如果没有从父亲那边得到足够的关爱,要么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人,要么对强大的男生有好感。
星冉在一旁担心得无以复加,准备随机而动,如果母亲反对,情绪失控的话,他立刻上前拉着。
他们的妈妈还算是一个温和的人,虽然并不很了解他们的内心世界,却是讲道理的。他都知道。
林芬好久说不出话,她知道自己管不了茗了,于是难以平静地看向谈休:“你又是怎么回事,你不要跟我说,你在跟冉冉谈恋爱。”
谈休连忙摆手,说了句大实话:“没有没有,我只是在追他,没成功。”
林芬也顾不上客人不客人了,生气地说:“他不喜欢你你还骚扰他做什么?”跟方才和蔼的样子判若两人。
而谈休从小到大,都没被这样对待过,所有人看到他都是笑脸相迎,此刻被怼了不敢说什么,怕激怒阿姨。
何谙呼吸一滞,谨慎地说:“阿姨,他是宣凌的太子爷。”
“什么意思?”林芬觉得宣凌耳熟,还没想起来在哪里听说过。
何谙:“宣凌集团老总的儿子。”
林芬倒退几步,拍拍胸口,心跳一下子变得很快。宣凌在K市很有名,大企业。宣凌的太子爷,来头不小。他们儿子怎么会认识这种大少爷!
林芬倒吸了一口气,坐靠到沙发上,捂住胸口闭上眼睛,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一下子缓不过来了。
星冉扑过去:“妈!您不要吓我。”
林芬抬高声音说:“你们不要吓我!”
谈休拎起茶几上的茶壶,给阿姨倒了杯热茶,递给她:“阿姨,星冉如果跟我谈恋爱,您就别工作了,环球旅行吧。最近有个欧洲十日游您想去吗?虽然我现在名下只有一家公司,供您退休养老不成问题。等我硕士毕业会回来开娱乐公司的。”
谈休这番话说得分外嚣张,已经想起了旅游和养老的事情,也是周到。他觉得这应该就是人家阿姨想过的生活,提前退休,跟朋友打打麻将什么的。
星冉白了他一眼:“不要。退一万步讲,我们俩就算谈了,也只是谈恋爱,又不是结婚。我妈不用你养。”
这是什么意思。谈休心想,这不就是有机会的意思吗?都说了“就算我们谈了”。
何谙说:“阿姨,我们全家都是医生,我将来也会是医生。我也会照顾您的。”
林芬扶着头,长长地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我头都大了。随便你们。你们都大了,有自己的主张,我管不了你们。理理怎么说?他不会也喜欢男生吧?”
茗了和星冉对视一眼,心想瞒不住,干脆就说了:“妈,根据科学研究表明,三胞胎很容易是同性恋。你听说过覆辙吗?一个在K大上学的少年作家, 新闻还报道过,理理已经追到了,不过暂时分手了。”
“男朋友有那么好吗?我就纳了闷了。”林芬有些崩溃地说道。
茗了怯怯地看着她,有点委屈地说:“我们是天然弯,本来帅哥对我们就有吸引力,而且还是这种顶级的帅哥。直男来了也得弯成蚊香。”
星冉忍不住笑出声,坐在沙发上前仰后合,直拍大腿,被林芬看了一眼,坐直收敛笑容。
林芬不想看到他们,起身回房间了。长辈走了,剩下的人就在家里看看。
茗了主动牵起何谙的手:“去我们房间逛逛。”
他的手修长,跟玉竹似的,茗了忍不住摩挲了一下。他看茗了,茗了抬眼看他,无辜地眨眨眼。
谈休星冉也跟着一块走,把房门拉开。只见一个上下铺,上面整齐地摆放着折叠好的被子。床头柜上有插线板,插着手机充电器,还放着一个相框。
谈休走近了一瞧,拿起来看,是三胞胎兄弟的照片,还是幼儿园时期,三个人穿着米白毛衣和灰色裤子,一个看向镜头,一个在吃棉花糖,剩下一个笑得很灿烂。
小脸粉雕玉琢的,好像雪宝宝。表情又那么生动,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是个人都会夸一句,好漂亮的小男宝。
“好可爱!太可爱了吧!”谈休拿起相框,用手机一顿拍。他完全被萌到了。
星冉把一只手臂搭上谈休的肩膀,说道:“谈休,给你一次机会,哪个是我?”
谈休想了想,指着笑容最阳光的小孩说:“我觉得这个是你,因为他笑得最活泼开朗。”
谈休这么选是有道理的,文静的那个一看就是茗了,吃棉花糖那个看不出静和闹,但是这个小孩一看就喜庆,谁看了都开心。这不就是星冉吗?
“这个是理理!”星冉伸出手拍他的后脑勺,“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谈休摸摸后脑勺:“理理以前这么开朗吗?现在完全不像。”
谈休算是知道了,他有时候真的分不清三兄弟,没有炼就容澈那种火眼金睛,百分百能认出知理。
至于容澈和知理,分了也太可惜了。
谈休衣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打开发现是Faustin打来的视频电话,深呼了一口气,他在家就老被缠着,现在出来了还要被突击检查。
Faustin鼓着脸说:“休,你怎么还不回家?”
谈休说:“我在朋友家玩儿呢,你看我这么严干嘛?你又不是我男朋友。”
“谁呀谁呀。”星冉拆了一包妙脆角,咔嚓咔嚓地吃,好奇地凑过去看,这个金发碧眼的老外立刻问他是谁。
虽说光线和角度不是最佳,可是这小老外长得真心漂亮,天使似的,五官毫无死角,眼睛美丽得像是能说话。
谈休解释说:“我们从小认识,小时候家长安排我们假期互相去对方家里住,为了培养我们的外语能力。他叫Faustin,中文名叫乐乐。”
谈休揽住星冉的肩膀,举起手机说:“他是李星冉,我……最特殊的朋友。”
Faustin很生气:“不许跟他挨这么近!”
他普通话终归有点不标准,说起话来像是在撒娇,奶白的脸颊鼓鼓的。
星冉反骨上来了,伸出双臂圈住谈休,挑衅说:“就这么近,你想怎么样?”
这一下把谈休整得心跳加速,嘴角难压。他对Faustin说:“好了好了,你先玩你的,我们回家再说。”
挂掉电话之后,谈休看向星冉:“给你一千块,明天假装我男朋友去我家,帮我解决这个麻烦,让他对我彻底死心。”
星冉想,这买卖不亏啊,一天一千,多高的时薪。谁跟钱过不去呢。
星冉当即摊手说:“一言为定。现金还是微信?”
谈休点点他的额头,双手捧住他的脸揉捏,像在揉面团:“微信呀。你这个小财迷啊,待会儿就转你。不过说好了,要有一定的献身精神。比如,当他的面亲亲抱抱什么的。”
“哈?你别是想占我便宜吧。”星冉谨慎地看着他,微眯双眼。
“那两千。”
星冉心里的小算盘啪嗒啪嗒打了几下,立刻露出笑脸:“成交,我绝对是个称职的男朋友。瞧好了您嘞。”
说谈休没有私心,茗了可不信,而他只是笑而不语。明天星冉走了,他刚好可以跟何谙去约会。
何谙问茗了:“下午有什么安排吗?”
茗了说:“我们去看电影吧。贺岁档好多电影我都想看。”
何谙点点头,宠溺地说道:“那我们每一部都看,你想看的我们今天全部看完。走吧,我请客。”
谈休说:“我要VIP厅。”
“就你事多。都行。”
他们把知理叫起来了,好在知理本来也没有睡,只是躺在床上玩手机,穿上外套起来了。然后由谈休开车,五个人一起直奔最近的商场,去看电影。
何谙在手机上看好时间,挑选座位下单,安排的是一场接一场,几乎没有留下空余时间。
到了商场四楼,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他们抓紧入场,刚好看到龙标。VIP厅的环境比较舒适,而且观影的人也没有那么多。
第一场电影,好巧不巧,讲的是一个抑郁症的人逆袭的故事。电影前段,主角都过得非常颓废,对人生是迷茫的态度。中后段,他全力以赴扭转命运,热血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