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打字:“现在爆出来多少事了?”
“陈冰亲吻照床照和抽烟图,洪瑛隆劈腿瓜打胎瓜不过目前无锤,郝司文男性约炮瓜男友照,陆航前女友合照,史桐性取向瓜无锤,金原昊韩国前女友贴脸合照,陈思燃前女友照,王之闻抽烟照,练习生洗衣房和女友打视频的截图和动图,目前扒出来可能是住在宿舍楼二号楼的练习生,叶天豪和前女友经营的抖音账号和整容瓜,孔岳现女友合照,剩下的还有很多没锤的爆料……”
小楚眼前一黑。
“啊还有出来的,何凯文的美国前女友爆料他不讲卫生一天只刷牙一次。”
小楚:“……呕——”
她快要yue了。
已经快十一点了,可现在无论小楚的哪个群,都俨然是一副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姿态,好几个属性复杂的群眼见着已经开打。微博上更是乱七八糟,各式各样的奇怪词条涌上热搜,但也随时会在下一秒莫名其妙被撤。
吃瓜链接里的内容时不时就会“无法查看”,或者被直接删除,但下一秒又会有新的帖子冒出来,将之前的文字和视频再次贴出,随着时间流逝论坛的运行速度越来越慢,十一点半之后,小楚居然在半个小时内无法刷新论坛任何板块的内容。
对此子涵的评价是,“是谁家举着身份证在疯狂删帖啊?”。
安安说:“说不定是好几家呢。今晚塌房的这些,好多大公司的练习生。”
小楚心知自己该睡了,第二天还要上课,但目前的情况她哪能睡得着!
她很清楚,今晚的混战一开始可能是某些人因为打架而互扒黑料,或者是某些练习生的熟人看不下去后爆料,但随着时间雨后春笋般冒出的各式各样的照片和所谓的“瓜”,已经是许多人从众心理的标准体现了。
蝇攒蚁聚,蜂趋蚁附,趁机放料的,和借机造谣的,乱作一团。
好在吃瓜群众们虽然跟着看热闹,但好歹没有说什么就是什么,有几个练习生无锤和假得不能再假的料很快就被明眼人察觉,随即爆料人删帖,这才避免了造谣的风浪越来越大,变成真正乌合之众的狂欢,将真正的爆料湮没其中,或者借机洗白。
“我其实有点怕。”
在层出不穷或真或假的爆料里,安安发出了一条语音。
时间已过午夜,刚才有一条趁乱出来造谣明烨私生活的帖子,被星火娱乐当场挂出并且迅速辟谣之后,经历了大悲大喜的安安一整个精疲力尽:小楚目睹她从崩溃到放松的全过程,明白她们三个,包括那些群里的粉丝们的心情现在都是一样的。
明明节目才刚开播,那么多粉丝甚至还没来得及找到自己的最爱,就冒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让她们忍不住怀疑,这个节目是否还值得继续追下去。
“我好像也有点。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坚信夜宁不会出这样的事。”子涵也发了一条语音。
“我这么想是不是有点傻?”她又发了一条。
安安理智地回复她,“还是不要无条件相信一个明星吧,尤其是男明星”。
大家都不是第一次追星,也不是没遇到过“塌房”的爱豆,在最热爱的时候突然遭遇塌房危机后,不仅要努力从痛苦中恢复心情,还要面对不追星的路人的冷嘲热讽,尤其是因为恋爱“塌房”的那些。
——“都是大好年华的男男女女,谈个恋爱怎么了?你大学不谈啊?”
——“明星也是普通人,建议粉丝别想控制他们的私生活。”
——“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谁管你这妖怪喜欢不喜欢?”
在二十岁的年纪,靠粉丝的热爱与支持,获得了同龄人无法获得的财富与名声,却又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尤其是选秀明星,是粉丝呕心沥血,夜以继日,一票一票投出来的。
不追星的人不理解粉丝为了深爱的偶像能做到什么地步,也不理解“爱豆”这个圈子的大部分人在喜欢什么,更没见过所谓的“男友营业”是怎样的步骤流程,就擅自站在居高临下的角度审判起了粉丝,自诩清醒。
小楚忘不掉自己初恋追星的那个爱豆塌房那天的事。
前一秒,她还在和朋友热烈地表达着对他的喜爱,准备参加他大吧的美工招新,在群里号召投票,准备给他做线下应援,买大屏宣传他的舞台,和用积攒下来的零花钱购买他的官方周边,却在下一秒看到了他和女友当街亲吻的狗仔照。
证据确凿,连大粉的洗白都显得无力,更让她寒心的是他在舆论发酵后装死了半个月,然后貌似无事发生出现在大众面前,照例对粉丝甜言蜜语的姿态。
对粉丝不负责,对女友亦然。
思绪回转,小楚发现自己居然哭了,可能是今晚受刺激太大,恍然间有种天上地下的落差。
她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又像是着了魔一样点开了论坛首页。终于不再是白屏的页面,清晰地刷出了新增的帖子,她往下一路翻找。
没有爆料,没有瓜,没有照片,卫南星的履历干净得像是他的代表emoji雪花。
甚至还有粉丝开了他的图楼,楼里大多是他高中和大学时代站在舞台上表演的照片和视频。还有一个视频,小楚之前从未见过,大概是楼主夹带私货,居然在视频里出现了顾夜宁的身影。
或许是西城大的某一场跨年晚会,台下学生们欢呼雀跃,卫南星站在舞台上,身上挂着吉他,耀眼的灯光下,随即冲着台下某个方向挥了挥手。
镜头转过去,她看见了顾夜宁也高高举起,冲着卫南星挥舞的手。
他真漂亮,笑起来珠零锦粲,气质却纯粹得像是山涧流淌的溪水。
他们在画面里惺惺相惜。
她再次打开微博,怀着某些自虐般的想法,再次检查没办法清洗的广场,混杂在各色塌房信息里的名字,恰好的,没有截止到今天下午,第零轮投票前十名的任何负面信息。
卫南星,顾夜宁,黎昼,贺天心,谢逅,管风弦……
都没有。
而星火娱乐的辟谣白纸黑字盖着红戳诉说着明烨的清白,挂在热搜第一条,声色俱厉地谴责造谣未成年人的行为,小楚之前看过那个只有只言片语,不仅没有图片,连微信聊天记录都没放的,是连她本人都不相信的“瓜”。
她用自己的眼睛确认了那只是造谣。
偌大的两百人的群体里,如果算一算概率,其实“塌房”的人并没有想象中多,至少爆料出来的没那么多,只不过一瞬间一个接一个全部冒出来,对人的刺激实在太大了。
“……好像这届截止目前来说,上位圈还很干净。”
微博有一条这样的评论说。
小楚加入了那几万人的点赞大军。
不知道点赞的人,是不是在点赞的同时,都像她一样,怀揣着今夜无人能眠的塌房事迹早就的信任危机,略带希冀地暗自祈祷。
祈祷自己心里念着的那个名字,或者那几个名字会是例外。
顾夜宁去洗衣房洗了一趟衣服。
此时已经有好几台洗衣机在运作,他选了最靠边的一台,把分类好的浅色衣服放进去,加入了洗衣液和柔顺剂。购置的柔顺剂是玫瑰的香味,顾夜宁深深吸了一口,让工业香精的甜味充斥鼻息。
途中进来了好几拨练习生,在袖子里无一例外藏着手机,鬼鬼祟祟地对着屏幕里的照片比对着洗衣房的内部摆设,然后发出如释重负的“太好了肯定不是一号楼”的感叹,再你推我搡地快速离开。顾夜宁搞不清他们具体在做什么,但想必和今晚“嫂子之夜”的各种爆料脱不开关系。
他提着脏衣篓和两个瓶子从洗衣房出来,拐角处隐约传来了带着哭腔的抱怨,细细再听似乎还有人在轻声细语地安慰。
今天是不怎么需要练习的休息时间,宿舍与走廊的摄像头都是关闭的,虽然到了大部分练习生的熄灯时间,但想必没有多少人真的入睡。许多扇房门都半开着,隐约透出光来。一股躁动不安的情绪,无形中在走廊蔓延。
又往前走了几步,他迎面撞上了明烨。
明烨的情绪看着也不怎么好,嘴里叼着根棒棒糖,注意到顾夜宁,他目光四下游弋了一小会儿,等两个人走近了,才佯装漫不经心地重新落在顾夜宁身上。
顾夜宁:“……”
明烨:“……”
相顾无言。
大约半个多小时前顾夜宁经过走廊,曾听到过某个宿舍里传出的对话声,大致是对明烨所谓的“塌房”爆料隐藏不住的喜气洋洋,结果星火娱乐秒速辟谣告黑郑重声明,将谣言发酵止于萌芽阶段,不知道之前断言“明烨这小子完蛋了”的那个练习生现在心情如何。
但这莫名其妙的造谣放到谁身上,心情都不会好。顾夜宁能从明烨状若无视的眉眼里看出一些隐藏得并不太好的燥气。
在两个人要擦肩而过的时候,明烨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顾夜宁的手腕。
他个子高,手自然就大,加上顾夜宁的骨架本来就比一般男性来的纤细许多,居然被这一手抓了个严严实实,顾夜宁吓了一跳,扭头就看见明烨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是假的。”
“啊?”
明烨重复了一遍:“你听见之前的讨论了吧?尚进那群人。那件事是假的。”
顾夜宁这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原来自己之前听到的那些对话来自同样属于星火娱乐的练习生之口,这倒是意料之外。外界上辈子一直抨击星火娱乐的练习生美丽废物却全员留至很久,在三公踢人环节抱团,却没想到他们内部似乎和所谓的“和谐”或者“团结”毫无关系,甚至会对同伴的谣言幸灾乐祸。
这人类观察,可比今晚“私生混入合宿基地”来得真实有趣,全看节目组敢不敢做。
“当然是假的。”他好气又好笑,“初三开始交往的女朋友不断并且经常同时交往两个或者三个,我又不是不认识十五岁的你,怎么可能会相信那些谣言。”
明烨愣了一下。顾夜宁趁机甩了甩胳膊,前者松开了手,在他腕上留下了一圈炙热的握痕。
倒不是说十五岁是个多小的年纪,毕竟现在的小孩子,小学时期就开始谈恋爱的不在少数。但先不提星火娱乐两辈子都急着辟谣的速度,十五岁的明烨那种什么都藏不住的个性,要是真的像谣言里那样女友不断,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明烨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顾夜宁没听清。
“你说什么?”
“……我说你这时候倒是愿意相信我了。”
顾夜宁:“……”
听起来好像是置气的一句话,他又觉得明烨在阴阳怪气,但仔细一想好像不是阴阳怪气,明烨更像是在借此发泄一些情绪,但这样的情绪,似乎和今晚发生的造谣时间没什么关系。
隐约的,他会发现谢逅和明烨有些类似的地方,但前者的情绪更好懂,在没有任何矛盾的情况下不过是嘴硬心软而已,明烨则是因为和以前的模样差别太大,大到好像在同样的壳子里塞进了那段曾经的记忆,就把一个全新的人丢到了他面前。
他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你们宿舍金原昊现在还好吗?”
印象里金原昊是“塌房”的一员,他那个模棱两可、藕断丝连的“韩国前女友”到底分手没有,一直到对方二公被淘汰,都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虽然还有些支持他,或者不在乎那些的粉丝,但一手好牌从开局就打烂了。
明烨嗤笑一声:“这不就是我躲出来的原因吗?那小子在宿舍打跨国电话呢,前女友根本就是现女友,你知道他在一公之前,还躲在厕所里给女友发kkt吗?发了甜蜜的妆造自拍照,好一阵打情骂俏,甚至没避讳选管,真不知哪来的自信不会被泄露出去。”
kkt是kakaotalk的简写,其作用大致类似于韩国的微信。
“这也太过分了吧。”顾夜宁忍不住说。
金原昊一公舞台和自己是一组,因为对方和陆航的关系不错,加上在练习期间陆航单方面和自己不对付,因此他没有过多关注过金原昊的个人问题,只要确保对方能够完成舞蹈动作,不出疏漏就好。
“何止。”明烨脸上流露出了真实的不屑,这种表情在顾夜宁看来,比那些虚伪的笑容好得多,“他刚才还用韩语和女朋友抱怨,那么多人都谈恋爱,凭什么只曝光我们。“真是辛苦了亲爱的”,他还这么说。”
“你听得懂韩语?”
明烨哽了一下,不情愿地承认:“贺天心翻译的。”
他提起贺天心,顾夜宁倒是回忆起,因为《说唱天王》当初也有韩国选手,所以对方的确是掌握了基本交流用的韩语。
“贺天心人呢?”他顺势问。
不知道是不是顾夜宁想也不想的“当然是假的”让明烨的心情变得明朗了一些,这次他没因为这个问题无缘无故闹起别扭。
“你这个问题和跟家里打电话的时候,问“爸,我妈呢”有什么区别?”
他甚至开了个玩笑。
明烨并不清楚贺天心去了哪里,顾夜宁倒是很快就知道了。
他打开宿舍的门,一眼就看见了正坐在房间正中的椅子上,翘着腿看谢逅熨烫衣服的贺天心。
屋内没开顶灯,管风弦的挂壁式小夜灯,以及卫南星颇具艺术气息的月球台灯都是暖调的光,谢逅的加湿器正冉冉运作,发出细微的嗡鸣声,这画面有种诡异的温馨感。
不得不说,重生后的舍友误打误撞选得都不错,没有邋遢懒惰的人。卫南星甚至在浴室里还摆放了无火香薰,怪不得谢逅没事就锁门——随便让其他练习生进来,这样跟酒店一样干净舒适的环境可能会被祸害得乱七八糟。
但今晚大概也没几个宿舍能像他们屋子这么安逸了。
“你去洗衣服啦?”见顾夜宁进来,贺天心冲他晃着胳膊笑。他已经洗过澡了,头发半干不干,拥有令人羡慕的发量。
“嗯,还平白无故多了一对父母。”顾夜宁拉开柜子,把杂物放进去。
“父母?”
“嗯,你是妈妈,明烨是爸爸。”
——“明天见cp99。”
顾夜宁在明烨开完那个玩笑之后接了个莫名其妙的网络用语后,对方复杂的表情实在太好笑了,他现在回忆起还觉得想笑。
贺天心:“……”
他不懂这个设定是从哪儿来的,但也不在乎,随意地一挥手,扭头继续看谢逅熨衣服。大量的水蒸汽腾腾浮起于半空,给谢逅的镜片也糊上了一层白雾。
他从眼角瞥了一眼顾夜宁,问:“现在外面怎么样了?”
他指的当然不是还没有如实对练习生们揭露的“私生”隐藏摄像机,而是外边闹得沸沸扬扬的“嫂子之夜”,虽然大部分“塌房”的练习生都住在二号楼,但此次杀鸡儆猴明显起了效果,从慌张的练习生不难看出,今晚挖出的“瓜”还只是少数,多的是外界不知道的事。
管风弦从上铺递下来一包加湿口罩,是他从小卖部刚买回来的,顾夜宁道了声谢。
北方的冬日本就干燥,加上室内暖气的原因,容易诱发咽炎,哪怕谢逅在宿舍里开了加湿器,这些天几个人也难免咳嗽几声。
“看得出很多人都特别不安。”他委婉地说,回忆起之前明烨和自己提起的金原昊不知悔改的样子,又实在委婉不下去,“不安也就算了,现在还觉得不是大事,或者责怪爆料人的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们刚才拿着手机在洗衣房比对来比对去,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
“这个我知道,有一组练习生在洗衣房给女友打视频电话的照片被曝光了,因为脸部打码,所以不清楚是谁。”贺天心说,“看你的描述,这么做的人还不止一个两个呢?”
谢逅冷笑着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们听见不远处某扇门被敲响了,紧接着传来选管的声音:“孔岳,出来一下,你们公司来的电话。”
紧接着是开门声,含糊的嘟囔声,脚步声,交流声,一连串的噪音,卷帘传媒的孔岳和选管一起离开了。
房间里一时间无人说话。
许久卫南星翻了一页手里的书,慢吞吞地说:“因为第一季节目爆了,所以谁都想来第二季分一杯羹,很多公司也好,练习生也罢,都根本没做好准备,也没有觉悟,现在早早闹出这样的事反而好,粉丝也有选择离开还是留下的资格。”
“金原昊的一公现场票可不低。”顾夜宁回忆着说。
“那小子翻手机发现是陆航的粉丝挂梯子跑去爆料他的合照之后,还在宿舍骂人了呢。”贺天心换了个姿势,把手背到脑后,“感觉我学会了很多韩语骂人的话。其实别说外网那些宣称“不该挖素人隐私”,号召“金原昊我们永远与你在一起”的粉丝,微博的舆论甚至也是护着他的。”
“只要能够把女朋友洗白成前女友,金原昊这一波可能是虐了个粉。”他又补充。
顾夜宁想起了这其中问题最大,证据最确凿的陈冰。
“陈冰会被退赛吗?”显然管风弦和他想到了一起。
“不会。”
“不会。”
谢逅和卫南星异口同声地说。
“陈冰资质好,声音有优势,有进决赛,甚至出道的可能性,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被弃的。”卫南星说,“只要他一天还能为资本制造财富,资本就能护他一天。”
谢逅说:“好声音制造这个公司旗下闹出过劈腿打胎嫖娼招妓之类烂事的艺人还少吗?”
顾夜宁也依稀记得,陈冰上辈子退赛是涉及到了传播不雅视频并且收费,资本在确认他成为了法制咖之后,才彻底放弃了他。
在场的人谁都不是傻子,也不是延迟冲浪的2G选手,对于粉圈的是是非非,看得或许比许多粉丝更清楚,顾夜宁叹了一口气,在自己的下铺坐下。
“与其想那些有的没的,不如思考一下明天的导师合作舞台选谁。”
顾夜宁抬起头,发现谢逅又在阴阳怪气,并且目光直勾勾越过蒸腾起的白雾,落在自己身上,显然是在内涵自己叹出的那口气。
“你的熨斗再不拿起来时间就太久了。”顾夜宁提醒他。
谢逅哼了一声,重新提起手里的蒸汽熨斗,将根本没完全熨好的衬衫收了起来,这画面隐约的有些眼熟,但顾夜宁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在什么时候见过一次。
在场的人,谢逅和管风弦都不是有明显偏科项的类型,顾夜宁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句:“这次合作舞台,最好还是选自己最能发挥优势的部分……何况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粉丝肯定会产生信任危机,最好能够交出精彩的舞台,给他们留下的理由——不要打着“挑战自己”的旗号,浪费了难得的机会。”
“好。”管风弦说。
“我要选SSWAN老师,你们谁也别和我抢啊。”贺天心,对上顾夜宁的目光,他笑着挤了挤眼睛,做出了数个小时前二人谈话的最终决定。
谢逅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作为自己听见了的回应。
卫南星抬起眼睛,声音微凉。
“我们是上位圈,是清清白白的上位圈,没必要被那些管不住自己的人拖累了。”
次日又是个间歇性飘雪,但阳光灿烂的日子,就好像前一天晚上,和当日凌晨萦绕在偌大的合宿基地的郁气,都随着清澈的日光一扫而空。
顾夜宁抵达宣布第零轮排名的录制现场时,许多练习生都已经到了,正三五成群围绕着说话。统一的黑色制服内搭白色衬衫,增添了几分飒爽利落感,从画面上有效缓解了众人昨天熬夜担惊受怕或是吃瓜的疲惫。
齐继正在戴麦,见顾夜宁过来,冲他笑着招了招手。
他戴了两个麦。
顾夜宁清楚齐继的第零轮投票成绩没法进前七十的上位圈,但在第零轮录制就戴双麦,说明节目组对齐继未来的发展很看好——没有谁比他们更清楚一个练习生的潜力如何森晚整理了,在齐继的一公舞台结束后,现场粉丝的反馈及导师的夸奖都是他获得青睐的助力,现在看来,黑马剧本已经递到了齐继手里,全看他接不接得住。
他看着齐继,由衷地露出了笑容。
“宁哥,你笑什么?”齐继整理好服装,凑过来好奇地问。
“太好了。”顾夜宁说。
虽然不知道顾夜宁为什么这么说,但齐继也跟着他笑了起来。两个人互相鼓励了几句,恰好看见陈冰走了进来。
他一改往日怯生生令人怜爱的姿态,眉眼间笼罩着一层实质性的郁气,几个站在他附近的练习生都忍不住避让开来,生怕在这种时候被他迁怒,或是给他沾上关系,被大众连坐。
录制即将在八点半开始,负责为他们录制第零轮的并不是导师,而是——
练习生们之中发出了一连串躁动的惊叹,顾夜宁扭头看去,正瞧见一名穿着白色套装,容貌秀雅干净的女性在工作人员的招呼和掌声里走进录影棚。
“卧槽!祝漾!”
“我的女神怎么来了?”
“没人告诉我这一轮居然是祝漾女神宣布结果啊!”
四周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练习生们按捺不住见到了知名女星的激动情绪,交头接耳着,纷纷把目光投向那位现今能在娱乐圈小花中争抢头把交椅的知名女星。
顾夜宁也愣住了。
上辈子宣布第零轮投票结果的是vocal导师白肃,他不会记错,这辈子居然在这一轮请来了当红流量花祝漾作为MC,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好事。
于节目组而言,祝漾是从天而降的大血包,自带流量和关注度。
于顾夜宁,以及盛繁、叶丛茗而言,也决计不是坏事——祝漾来自京皇娱乐下属的经纪公司,与他们所在的“唱跳明星”部门虽各不相干,他们三个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住在热搜上的前辈,但对外自然都是京皇旗下的艺人和准艺人。
他在人群中找了找,找到了盛繁和叶丛茗,二人同样惊愕,但都极力掩饰着情绪的变化,以免被其他练习生发现后说些闲言碎语。
座位顺序按一公舞台的分组来。
惯常的入场仪式,因这是一次不会淘汰的排名而取消,练习生们在引领下鱼贯而入,统统在录影棚一侧的椅子上入座。
在他们对面,几节台阶之上,就是全透明的阶梯式上位圈席。相比于上辈子的决赛出道席,七十人的上位圈席座位排布紧密得很,唯独第一名牢牢占据着最上、最中心的“风水宝地”,独立于所有的名次之外。
顾夜宁坐在台下,仰头看着那个上辈子从未接近的位置,掌心濡湿。
他不得不把手掌贴在膝盖,用裤料蹭去汗水。
“紧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