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媒体厅的霍弋以他多年5G冲浪早就的敏锐的潮流嗅觉,预知到了一些先机。
“总感觉未来会经由一些网红演变成擦边……”这是齐继的想法。
霍弋:“嗯,撕衣服不说了,夜宁外套里有衬衫,他们完全可以搞那种里边不穿的短视频——还有那个集体揉外套然后往两侧拉扯的动作,稍微做得奇怪一点,就很像揉胸然后脱衣服。”
《第二颗纽扣》组牛就牛在集体动作做得不仅让人印象深刻,而且是正面意义的深刻。
这个动作很容易做得油腻不好看,或者用力过度显得像是变态或者性骚扰观众的眼睛。但是整组看下来,每个人的动作都很统一且标准,丝毫没有哪个人因过于卖力,或者羞涩导致的完成度不高。
“他们挂眼镜的地方也挺妙的,比直接把东西丢到一边来的有味道。”前排有练习生评价。
衬衫不是那种非常挺括的材质,比较柔软,眼镜挂上去,领口自然随着重力被往下拉扯,动作大一点之后的露肤度也是恰到好处,算是合理利用了手边小道具。
“这些全都是顾夜宁设计的?”有人问。
“夜宁说他也和队友商量了很多细节。”林柏悦说。
“……不过,我觉得其实基本都还是他自己搞定的。”过了几秒,林柏悦又小声补充了一句。
他抬头去看屏幕里还在接受采访的顾夜宁,眼里有不加掩饰的崇拜。
练习生们不约而同地又开始做起了《第二颗纽扣》组的副歌部分的动作,尤其以第一段副歌为主,还有也戴了眼镜作为装饰的练习生,模仿着顾夜宁的动作推了推镜架,试图和他一样把这个动作做到惊艳但不显得装腔作势。
此时的《第二颗纽扣》组已经在欢呼声里走下台去。
顾夜宁还没来得及回头和自己的组员们说一句“做得好”,迎面被一个什么人一把抱住了。这人身高和他差不多,但是力气令人崩溃的大,顾夜宁猝不及防,鼻子撞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幸亏自己脸上的东西都是真的,没有假体,没有注射。
莫名其妙的,顾夜宁脑袋里闪过了这样奇怪的念头。
随即他被明烨从面前的人怀里扒拉了出来。
乌子然正满脸兴奋地看着顾夜宁。
这位社恐前辈,大概是因为情绪比较高昂,现在居然连原本不敢和人有太久的视线对视这件事都忘了个干净,见顾夜宁看过来,他喜气洋洋地拉住顾夜宁的手,忽略了身后明烨碍于摄像机存在,投射过去的不算太明显的死亡眼神。
“做的好啊!顾夜宁!”
顾夜宁赶紧道谢。
看样子前辈又来完成他的kpi了。
乌子然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夸奖说:“就算我背后没有跟着摄像师和镜头,也会来衷心地对你表示祝贺的。”他一边说一边学着顾夜宁组刚才在台上的姿势,做了副歌的动作,“我跳舞其实很一般,但是这个动作真是一学就会,又简练又好看!你是怎么想到的?”
顾夜宁说:“就……在练习的间隙,或者休息的时候,都多想一想该怎么做,再完善一下。”
“那么短的时间内?”
顾夜宁:“其实也不短。”
大家以为他是在谦虚,只有顾夜宁知道,自己是占了点先机:毕竟在春节期间他就已经给这一组制定了初步的舞蹈修改计划,只不过没想到真的把他分到了这组来而已。
更没想到居然这一世乌子然也被派过来给他撑腰了。
乌子然感叹说:“你真的是个天才,怪不得外界现在对你讨论赞扬的声音那么大。”
顾夜宁:“???”
他有点在意,但又觉得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这个问题有点太过于急切和在意人气,会显得他不够谦虚,所以忍了忍没有开口,只是矜持地微笑。
好在乌子然并不是那种会吊人胃口的类型,他顿了顿就继续说:“就前几天,我们组合不是出了一个合作曲嘛?然后公司派我们去打一次歌,向大众宣传一下,就跑去打歌中心了。”
顾夜宁知道他说的是哪首歌,那是一首和圈内某个前辈的女歌手的合作曲,很好听,因此有时候在宿舍里经过走廊,还能听见不少练习生弹着吉他唱起这首歌,他听了几遍,几乎快要背下来了。
“在后台的时候,恰好有电视播了节目,然后我亲眼看到好几个前辈歌手,和好几个后辈歌手团体都赶紧跑到电视前边看你们的表演——嗯,是《黄铜唱片机》的回放。”乌子然耸了耸肩,“而且他们一直在讨论你,特别热烈的那种。”
顾夜宁:更在意了。
乌子然:“反正,讨论了很多你的舞台很好看之类的话题,还说家里有亲戚也给你投票了,看到我还问我来着,说我是不是也是京皇娱乐旗下,看没看过你。又问我队友们,未来你出道了是不是也会和我们一样,团体约签在同一个公司旗下……”
顾夜宁感觉自己的脸有点红,甚至感觉到了燥热。尤其是当着自己的组员的面。
他赶紧看了看周围,看见明烨正在笑,阿尔斯兰几人正听着乌子然的夸奖连连点头,一脸深以为然。至于陈思燃,他看起来颇有些心事重重,顾夜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也没有太在意。
“如果你们能获胜,有机会去参加打歌节目,可能还能亲耳听到那些赞美呢。”乌子然说,“而且在我看来,你们完全有拿到全场票数第一的可能性。”
这是非常好的夸奖,甚至让人受宠若惊。
顾夜宁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冲着乌子然再次鞠躬:“谢谢前辈。”
《第二颗纽扣》组离开舞台后台,到多媒体厅所咋的走廊进行简单后采的时候,遇到了从房间出来的,要进行登场前准备的第三组,《Lucky Friday》组的练习生们。
顾夜宁被自己之前《七宗罪》组的三名组员围了个严实。
霍弋一直在和顾夜宁强调这首歌的舞台非常好看,动作非常吸引人。
齐继在狂夸顾夜宁的扮相和最后的撕衣服环节特别惊心动魄。
林柏悦跟着笑,低头很腼腆的样子。但等前两者夸完了,他才小心翼翼凑近顾夜宁,拉了拉他的袖子。
顾夜宁扭头看去,看见林柏悦几乎是将“崇拜”写在脸上了,让他愈发感觉不自在起来。
等顾夜宁终于从这三个人之中脱离的时候,看见卫南星一直站在人群后微笑着看着自己,惯常疏离的眉眼透着股别样的温柔。
他走过去。
“我们表现得怎么样?”
卫南星说:“你自己知道的不是吗?露出这种开心的笑容看着我,与其等待我一个肯定的答案,不如问问你自己,我的答案肯定和你是一样的。”
他这话说得七拐八绕,除了顾夜宁,还真的很难有人第一次听就完全搞懂他的意思。
“虽然我自己知道,但是还是想得到一些肯定的答案。”顾夜宁说,回头看了一眼走廊另外一侧,“《Superboy》组快要上场了是吗?”
《Superboy》是下一组登场的三公小组即将表演的歌曲。
上位圈不算很多,陆航似乎也在这一组。前世这首歌的排名比较靠后。
“对,他们组的道具比较多,你们下台的时候道具组刚把东西搬运到舞台上去。”卫南星说。
他嘴里说着话,表情看起来有些欲言又止,但那些真正要说的内容,统统隐藏在笑容里。顾夜宁刚才在和他对上视线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主动走到卫南星的面前。
“你是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顾夜宁问。
卫南星点了点头,有摇了摇头:“确实有。但又觉得现在说这个有点扫兴。”
“没关系,舞台做得好带来的幸福情绪能冲淡一切。”顾夜宁并不在意。
对于他来说,现在没什么比三公的舞台做的不错,甚至完成度比想象中更好来的幸福了。
卫南星犹豫着说:“夜宁,你们的这个舞台的确做的非常棒,效果也很不错,但是另一方面……你……?”
话说到一半,他有点吞吞吐吐。
“我们有可能会被骂,是吗?”顾夜宁说。
卫南星表情严肃地颔首:“或者说你可能会被骂,尤其是最后设计的这个部分。虽然PD给了你们解释清楚的机会,但是你也清楚,即使如此你的每个决定和选择依旧会成为议论焦点。”
顾夜宁告诉他:“其实那个部分本来就是我在登台前突然想到的,算是合理利用道具的一种方式,但也确实稍微莽撞了一点。尤其是,我选中了谁的粉丝呢?是不是会有点试图“媚队友粉丝”的感觉?”
卫南星说:“……这我倒是没想到,不过你说的有道理。”
虽然顾夜宁在挑选粉丝的时候完全是找准了他所面对的那片区域里,包裹最严实,并且看不出粉籍的那一位去的,尽量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这个粉圈就是个不小的江湖,再怎么样都会有争议。
“只能祈祷被你们选中的粉丝不会未来在网上发帖,说自己是被你们挑中互动的那个,再说一个“我以前是xxx的粉丝,现在因为他们的举动我已经变成xxx的粉丝了”,之类的话。”卫南星继续说,“这对你来说的确会有影响。”
顾夜宁“嗯”了一声。
“刚才明烨说的话也已经替我分担了一部分火力。”他解释说,“毕竟就像沈廉PD当众问出“你们是怎么选择观众”一样,把事情挑明了说出来,反而比藏着掖着更合适更坦然。”
“但是如果这些互动能帮助我们组拿到现场一位,也不亏。”顾夜宁又说。
其实按照节目组的说法,顾夜宁哪怕在这次三公现场票拿不到第一,也并不影响他进入决赛,甚至C位出道,所以很多人不理解他想要对舞蹈大作修改的原因。
卫南星却理解他的想法。
“完美主义是好的,但是也要注意,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他顿了顿,整理了一下顾夜宁的领口,“有些舆论,如果不喜欢,影响心情,就别看了。”
顾夜宁说:“我知道,放心……你也是。”
他和卫南星又聊了几句,告别对方和对方的小组之后,拐进了另外一侧的洗手间。在进行接下来的reaction长时间录制之前,他打算检查一下自己脸上的妆容情况,确保完美的状态能一直留到最后。
结果刚刚靠近洗手池前的台子,他从镜子里一眼看到了跟着进来的陈思燃。
“……吓我一跳。”顾夜宁下意识地抬起手按住胸口,他往后退了一步,后腰贴上洗手池冰凉的边缘。
陈思燃看起来有些心思重重,勉强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
“没关系,是我没注意到你在我身后。”顾夜宁说。他以为自己挡到了陈思燃前进的方向,于是又侧了侧身,示意他往里走。
陈思燃说:“我是来找你的。”
顾夜宁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说。
他之前也注意到陈思燃的情绪,他有自己的想法,因此显然和所有好好完成了舞台,自认为已经做得很成功的练习生们不太一致。
但顾夜宁和这位比自己年长两岁的哥显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加上之前许多次被明里暗里针对的前车之鉴,以及上辈子赛后黎昼遭遇的一切……
顾夜宁并不想和他多说什么。
“找我?”他重复了一遍。
陈思燃说:“我有些事想和你说,但是不是现在。”
顾夜宁:“不是现在,那么你来找我说话的原因是?”
陈思燃又补充道:“等三公结束之后,如果我们小组能够拿到一位,得到加票的话……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
顾夜宁被他弄得一头雾水。怎么和自己说些事情,还需要这么多的先决条件?
但他并不想追问,这里也不是合适的场合,所以短暂地回复了一句“好的,我知道了”,就转身往外走。
陈思燃倒是没跟着他,站在原地目送顾夜宁的背影。顾夜宁无意中回眸看了一次,那眼神弄得他后背发毛,他忍住了回头再去看,脚下步子倒是迈大了几分。
待走到多媒体厅门口,他恰好遇到了从里边出来的管风弦。
管风弦一眼看到了他,并且以敏锐的观察力做出了情绪判断:“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有点神思不属的样子?”
顾夜宁说:“没事,就是刚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说出口,“刚才陈思燃在洗手间里和我说,符合一些条件的情况下,他在三公之后有些话想要和我说。”
管风弦:“他想和你表白?”
顾夜宁:“……啊?”
他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面前的人压根不是管风弦,这话怎样也不像是管风弦会说出口的。
管风弦看他表情难得一见的呆滞,忍森晚整理不住笑了起来。虽然这笑容也只是嘴角微微上扬的微妙弧度:“和你开玩笑的——你们组舞台做的那么好,舞蹈动作看起来还能成为未来Tiktok和许多短视频网站的趋势,应该开心一点,没必要因为他的一句话胡思乱想。”
管风弦并不知道二公时期,陈思燃曾经在洗手间和史桐发生的那场争执,所以理所当然不能完全理解顾夜宁在思考什么。
但他说得对。
顾夜宁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的确,没必要因为不重要的人未来可能不会说的话游思妄想。”
管风弦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我有点遗憾。”
“遗憾什么?”
“遗憾我只是在一公和你分在了一组。”管风弦说,“其实你也知道,你初评级舞台一直到一公,甚至是《黄铜唱片机》时期的情绪都并不是太好,自信心也是一点点逐步增加的。所以有点遗憾没有遇到现在我面前的这个,状态正好,能够在组内发挥自己的作用,引领练习生们,带大家一起努力的顾夜宁。”
他想了想又说:“也遗憾,没和你好好一起睡过练习室。”
其实我们上辈子曾经一起体验过。虽然那时候,我们的关系并没有因此变好,我埋身于练习,你有自己的世界,大家各有各的孤僻自闭。
顾夜宁想说,但知道自己不能说。于是他只是笑了笑。
“我们还有机会呢。”
“决赛夜的舞台?”管风弦问。
顾夜宁说:“还有出道后。”
管风弦一愣。
随即释然一笑。
“对,还有出道后。”
三公的录制全部结束后,观众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潮水般退去。
很快,观众席位就只剩下空空的数块区域。
前排的铁栏杆因为观众的群情激动,还是有些歪斜,负责的保安将其重新移回原处,而练习生们则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衣着,按照小组,列队来到观众席的位置。
顾夜宁帮着工作人员捡了些掉落在地面的碎纸片,和不知道谁不慎丢失的应援牌——牌子还是cp粉的,巨大的“不舍昼夜亲一个”到底是怎么被带进来的?
他甚至还找到了一只手机,交给了负责的人,由他们去找失主。
待清理干净现场,顾夜宁混在练习生中,从舞台下方往上看去,沈廉正在和负责统计三公票数的工作人员对话。
现在观众的现场投票早已结束,最终结果应当都已经出来了,攥在节目组手中,现在也只有他们这群练习生还不清楚最终的投票结果。
顾夜宁和他的《第二颗纽扣》组站在十支队伍的中间位置,作为队长的顾夜宁站在第一个。
他的左侧是贺天心、黎昼等人的《Harder》组,右侧是管风弦、谢逅等人的《修身大衣》,卫南星等人所在的《Lucky Friday》组则在《修身大衣》组的隔壁。
这是四支默认有可能获得全场票数第一的小组。
顾夜宁左右看了看。
刚才他维持着矜持的姿态看完了所有小组的表演,在他看来,另外三支组的表现都可圈可点,但另一方面,也存在或多或少的不足。
“在想什么呢?”贺天心问他。
顾夜宁说:“在想什么时候能宣布最终票数。我感觉有点累了。”
身体上的疲惫随着时间流逝已经凸显出来,另一方面,精神也因为过于紧绷而无法舒缓,大脑里紧绷着的那根弦,现在只要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用力拉扯一下,导致他不得不挺直了背脊,维持着原本的姿态站立。
贺天心说:“笑一笑。”
顾夜宁于是扯着嘴角对他僵硬地笑了一下。
贺天心看着他这种表情笑出了声。
他一边竭力收敛,让自己别笑得太夸张,一边继续说:“江湖传言,因为你实在不会在舞台上灿烂微笑,所以改了你们组的舞蹈和表演风格,许多需要露出清爽笑容的场面也都因此被去掉了,现在看来是真的。”
顾夜宁坦诚地说:“的确是真的。只不过算是歪打正着,我没有刻意……裁掉那些部分。只不过想要做出有竞争力的舞台,必须把那些东西改掉。”
譬如原本大量比心,单人比心,甚至双人比心等撒娇卖萌的部分,还有单眼wink的画面,把握不好度就是油腻男眼皮抽筋。
清新美好的歌曲风格会吸引人,甚至让粉丝在未来自己的爱豆转型后“哭坟”少年感,但大部分时候也只能作为小小的入坑点,如果歌好听更容易圈一把路人粉,加深关注。
在这样的想法驱使下,顾夜宁改舞蹈改到最后,那些比心和灿烂笑容的部分就越来越少。
即使表白被拒绝也要笑对人生的所谓原本的主题,也变成了“毕业不是结束,是新的苦难的开始”的写实文学,从歌曲的理解上可以充分看出顾夜宁是怎样的一个悲观主义者。哪怕他现在已经是“进化完全”的他自己了。
贺天心:“说实话,你觉得我们《Harder》组今天表现得怎么样?”
站在后排几乎有点昏昏欲睡的黎昼的耳朵也竖了起来,顾夜宁察觉到后扭头看了一眼,黎昼干脆不藏了,往前跨了一步凑到了贺天心身边。
顾夜宁顶着两个人期待的目光,犹豫了一下才说:“你指哪个方面?”
“所有方面。”
顾夜宁谨慎地评价:“我觉得是很带动气氛的一个舞台,粉丝应该很喜欢吧?”
以他的观察来说,镜头一怼脸,或者副歌部分舞台上的人一扭起来,台下就发出难以控制的失声尖叫,从这方面来说这个舞台肯定不错——三公现场票比的就是录制后台下观众的偏好,至于细节完美不完美,舞蹈完成度如何,都不在考虑范围。
贺天心:“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完全没达到你的标准。”
顾夜宁:“……”
顾夜宁:“话其实也不是这么说。”
他没法说谎,只好换了个角度艰难地试图安慰:“……是这样的,三公的每个组的表现都有各自的优缺点。”
贺天心:“那先不提我们,你觉得你们组的缺点是什么?”
顾夜宁:“嗯……中位圈的练习生太多?这样现场票会无法构成对其他组的威胁,也没法做到给自己组的总票数助力。”
很现实的回答。
贺天心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对:“嗯,这倒也不能说不是缺点。”
在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正式的录制终于要开始了。
在宣布开机的下一秒,原本还闹哄哄的偌大空间内,瞬间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从天而降,沉沉地压在每个人的肩膀上,顾夜宁用力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肩背,努力将自己更好些的状态呈现在个个镜头里。
沈廉知道练习生们对这个结果的期待,有可能仅次于排名发布。
毕竟最终的加票结果,关系到下一轮进决赛投票的最终个人排名,一些卡在最终进入决赛夜门槛二十二位名次前后的练习生尤其如此。
因此虽然节目组让他尽量拖延时间,再宣布每一组的结果,他还是在自己能够控制的范畴内,尽量压缩了讲述规则和制造悬念的过程。
依旧是按照惯例,沈廉将从票数最低的一组开始宣读。
大屏幕上的数字不断滚动,迅速极快,被吊起又放下的所有人的心脏的声音聚集起来,顾夜宁甚至在某个瞬间觉得,自己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咚咚——”
“咚咚——”
“咚咚——”
顾夜宁抬起手,先摸了摸胸口位置,感受了一下心跳,又按了按自己的耳朵,试图制止幻听。
他默默对自己说:现在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可不行啊,尤其是这对自己而言并不是多性命攸关的结果发表,再这样下去决赛夜岂不是很容易厥过去?
小组的票数,按照从低到高的顺序,一个个依次发布。
上辈子的第四名《驯服》被宣布成为这辈子的第五名之后,顾夜宁的心一点点更高地提了起来。
接下来每一次结果发布,都可能会是自己的小组。
“你觉得谁会是第四名?”身后的明烨往前一步,在顾夜宁耳边小声问。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呼吸的吐息喷在顾夜宁的后颈和耳廓,他有点不自在,缩了缩脖子,也小声回答:“不好说,其实我觉得都有可能。”
都有可能的原因,刚才他已经和贺天心说过——
每一组都有表演非常明显的优缺点在,而另一方面,现场票数也有运气的成分,毕竟除非节目组把控,否则很难确定进场的都是谁的粉丝,又或者没有特别肯定的pick的情况下,那些人都会投票给谁。
“非要说呢?”
顾夜宁说:“你别以为我没发现你是太紧张了,在这里到处找人聊天缓解压力,还试图引导我说错话,乖乖站好。”
明烨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退了一步回到了原位。
“你好像并不紧张个人票。”另外一边的管风弦说。
顾夜宁说:“因为个人票……我稍微有点信心。”
虽然他对自己依旧存在某些程度的不自信,但前几次的现场公演投票,他都是第一名,排名发布也次次C位,票数堪称断层,如果在这里说些谦虚的话反倒大可不必,尤其是面对管风弦,就显得有些虚伪了。
“况且个人票数要在下一轮排名发布的时候宣布,现在担心也没用。”他又补充。
以往的选秀节目,为了制造悬念,往往第一与第二名的两支队伍的总票数,和每一组得票最高的练习生的票数,会在下一轮淘汰环节一起发布,昭示着决赛前最后一轮投票的加票情况——
十支小组每一组的第一名,加票;十支小组中第一名的那支小组,加票。
但《星光熠熠》在此基础上进行了修改。
所有人的个人票数都将在淘汰环节录制现场发布,他们能够知道的只有哪只小组凭借最高的总票数拿到第一名。
管风弦说:“也的确,你们组的第一名肯定是你,明烨哪怕人气不低也不是威胁。但是像我们组,我想我和谢逅的现场票数谁高谁低还有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