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装成救世主—— by文可扑不可坑

作者:文可扑不可坑  录入:04-23

什么都没摸到,又踮起脚继续摸,终于摸到了一根树枝。
她使劲地踮脚,想抓住那根树枝,但树枝对她来说还是太高了,虽然踮起脚指尖能碰到,但根本没法抓住。
舟向月疑惑了片刻,得出结论——她好像是想折一枝梅花?
他在这身体里都干着急,恨不得自己出去帮她折一枝下来。
但没有人来帮阿难,她努力了半天之后也放弃了。
没有折到梅花,她似乎也没有很沮丧,安静地回去拿起了米和纸,继续回到了家里。
进家门的时候,舟向月想起一件事——阿难这都独自出门了,但也没有把家里疑似进了杀人犯的事情告诉别人啊。
而且,她又一个人回来了。
明明阿难并不认识家里进的那个陌生人,而且也很害怕他,但她为什么又不告诉别人呢。
舟向月只能猜测,可能是因为那人估计是杀了冯二的杀人犯,而阿难本来就想要冯二死,所以不想举报他。
阿难进家后,就去灶台边做饭。
她走过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摸窗台上的那只碗。
碗里原本放了米饭和腊肉,但现在空了。
阿难脸上没有露出什么异样,她镇静地收起碗,然后想起刚买的米没拿过来,又摸着墙走过去拿。
走着走着,她手上的动作忽然微微一顿,又摸了摸。
这个位置……
舟向月想起来了。
这个位置原本有颗裸露出来的钉子,今天早上她还划伤了手。
但现在,那颗钉子却不翼而飞了。

那人是拿走了那颗钉子作为凶器吗?
……可是钉子并不锋利,何况灶台那边其实就有刀,怎么也会比钉子好用。
阿难短暂地思索了一下,没敢继续在那里停留,就继续去做自己的事了。
舟向月想,或许那人是看到阿难因为钉子受伤了,担心她会找人来家里处理那颗钉子,导致他行踪暴露。
他现在这个样子,很明显是在躲避什么,可能是躲避什么人的追杀。
而阿难则尽量装作一无所知继续着自己的生活,削篾片、做纸扎。
但她忍不住时时去关注屋子角落里的异常,总会感觉到隐隐约约的呼吸声,布料细微的摩擦声,以及那股陌生的气息。
一开始她每次发现自己经过那股气息附近,都会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但一天,两天……三天后,阿难也有点麻木了。
毕竟,他要杀她的话早就可以动手。
现在她依然活着,或许说明他只是想在她家里躲着避避风头。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杀她,大概是因为在逃期间,处理尸体也是一件麻烦事。
但他们素未谋面,阿难并不敢赌他的想法。
也许他还留着她的命,只是因为他认为她没有看到过他的脸,也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所以,一旦他意识到阿难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就难说会做出什么事了。
这三天里,阿难基本一直窝在家里做纸扎,只出了一次门。
这次出门时,她不甘心地又想去折那枝梅花,可还没等她够到那根树枝,就听到一个孩子大笑的声音:“你们看!矮瞎子又出来啦!”
阿难一听到那个声音就下意识地一抖,她也不伸手够树枝了,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可还没走两步,突然有人从背后猛地推了她一把。
阿难一个趔趄,脸朝下摔进了树丛里。
“中了!”
“哈哈哈哈哈!”
孩子们一边兴奋地尖叫一边大笑着跑远了。
干枯的树枝划破了阿难的脸颊,她倒地的时候下意识用胳膊撑了一下,重重磕在石头上,现在火辣辣的痛。
但她咬着牙一声也没出,摸索着爬起来,草草把沾在头发上的枯枝落叶往下拨了拨,就加快步子往家走。
到了家,她回身关上门,随后无意识地又去试着感受家里那个人在哪里。
……怎么没了?
那种她甚至开始有点习惯的气息,消失了。
她像是有点难以置信一样,摸着墙进了每一个屋子。
但真的没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酸热猛然涌上了眼眶。
从被人推进树丛到回家,她一路都没有掉眼泪,此时却有湿热的液体从她毫无用处的眼睛里涌出,沿着脸颊流淌而下。
阿难重重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噔噔噔地进了自己的小房间,然后摸到自己的小床躺了上去,蜷缩在墙角哭得一塌糊涂。
不过,到底还是小孩子。
她哭着哭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周围一片漆黑。
她不知道时间,白天与黑夜对她一向没有太大的分别。
但她听到了液体滴落的声音。
有点粘稠,不像是水,更像是……血液。
滴落的地方离她很近,好像就在她耳边。
“你醒了?”
一个幽幽的年轻女人声音带着气音在她脑后响起,凉飕飕的。
一股凉意顺着脊椎爬上了阿难的后背。
“我知道你醒了……”
女人的声音继续幽幽道,“你猜我在哪里……”
阿难侧躺在原地一动不动,心跳却开始不自觉地加快。
“回头啊……”
女人向她的后颈吹了一口气,又湿又冷,“我在你背后……”
阿难死死闭着眼,手紧紧地攥了起来。
就在这时,“嘎吱——”
房间的木门发出一声极轻的扭转声,打开了。
阿难紧闭的眼睛颤抖了一下。
她忘记锁门了。
寂静的夜里,她的感官仿佛放大了数倍。
她清晰地听到熟悉的呼吸声,感受到那股已不再陌生的气息。
……那个人回来了?
她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了。
就在那个气息出现的瞬间,背后那缕湿冷的气息也骤然消失。
阿难依然蜷缩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竖起耳朵听房门传来的声音。
没有声音,那人并没有走进来。
他打开门,好像只是为了站在门口看里面一眼。
片刻之后,他又很轻很轻地把门关上了,轻到连阿难一时都有点怀疑那声音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她发现,他是自己遇到过的关门动作最轻的人——她的听力极为敏锐,哪怕其他人试图不发出任何声音,她也能听到关门时那种关节扭转和木料摩擦所发出的细微声响。
这个人能够如此精准地控制手上的力度和距离,一定不是普通人。
……也是,他应该是一个杀人犯,从外地流窜到梅面陇,还敢躲在别人的房子里。
一般人哪里做得出这种事情?
所以,他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
他在躲什么人吗?
他如果有武艺在身,为什么要躲呢?
是因为有更厉害的人在追他吗?那他又为什么被人追呢?
……因为他杀了人吧,可能不止一个。
阿难疑惑地思考了很久,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再醒来时,眼前总算泛起了代表白天的微光。
阿难昨天又委屈又愤怒的坏心情一扫而光,她爬起来用包谷烧了粥,甚至还加了两个她趁人不注意从寨子里偷来的鸡蛋。
不过,她今天还是需要出门。
想到这一点,她顿时抿了抿唇。
好在现在时间还早,应该不会碰到那些总是欺负她的男孩子……快去快回。
阿难打定主意,没等包谷粥凉到适合入口的温度就等不及了,径直出了门。
清晨的石板路起了露水,有些湿滑,阿难走得十分谨慎。
在拐过一个转弯时,她探路的手杖突然被大力一拽,猛地将她拽倒了。
阿难的头磕在墙角,一股尖利的疼痛顿时从额角传来。
“哈哈哈!瞎子不看路!撞墙角喽!”
几个孩子拍着手大笑起来,得意地用她的手杖在地上敲得咚咚响,“亏我们远远看到你了,怎么这么早出门,还换了路线啊?你怕我们吗?哈哈哈哈哈!”
阿难扶着墙角站起来,死死咬住牙关,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几声划破空气的声音:嗖嗖!
砰!砰砰!
“啊!”“啊啊!”几个小男孩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传来,有人惊恐地四处张望:“谁啊?!”
又一块石头飞来。
似乎有一个孩子为了躲避石头慌不择路,撞上了路边的树枝。
只听咔嚓一声树枝断裂,孩子放声大哭:“哇——”
一个人一哭,几个人都争先恐后地哭起来:“鬼啊!”“妈妈!!”
一阵杂乱恐慌的脚步声之后,孩子们都哭爹喊娘地跑掉了。
在凌乱的脚步声间,她的手杖骨碌碌地沿着路面滚过来,刚好滚到她手边,停住了。
阿难站在原地,茫然地左右转了转头。
不是在左顾右盼,而是试图听清从各个方向传来的声音。
可是,只有风吹过梅花树发出的“沙沙”声。
那个人不在附近,只是扔了石头过来。
阿难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手杖,忽然一顿——旁边落了一枝断裂掉落的梅花树枝。
她摸索了一下,发现上面还有三四朵梅花。
阿难把那枝梅花捡回了家,插在瓶子里,装上水。
梅花格外清冽的冷香便溢满了整个房子。
这个过程里,她依然能感觉到角落里那个呼吸的存在。
虽然额角鼓了个大包,还磕破流血了,但阿难却不知为何有些雀跃。
她前一天闹脾气没有做纸扎,现在进度落下了,今天便要赶赶工。
她掰手指算了算自己剩下的工期,赶紧去接着用篾条糊纸扎的骨架。
一对童男童女,一幢六层小楼,一对老虎。
她今天一定要把篾条骨架全部糊好,不然进度肯定来不及了。
阿难埋头苦干起来,专注得几乎忘记了外界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她伸个懒腰站起来时,才发现那个人的气息不知何时又消失了。
所以,他现在其实时不时会出门?
阿难想。
他出去是干什么呢?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心想他不知道自己正在被搜捕吗?说不定还在被通缉。
至少,整个梅面陇都在人心惶惶地找他。
他如果经常出门,被人抓到了怎么办?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阿难就开始有些心神不定。
她又坐下来继续糊篾条骨架,但心里总是吊着那口气,不上不下的。
糊了几片,她突然想起来——自己今天好像把窗户锁上了?
万一他快被人追上了,结果回到这里却进不来怎么办?
阿难蹦起来,赶紧去把窗户的锁打开了。
她想了想,又把门锁打开了。
她这才放松了一点,回去继续做纸扎。
做着做着,门突然“砰”的一声被打开。
阿难一瞬间差点以为那人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进来了,但她随即就意识到不对——
从门口走进来的是一串粗重凌乱的脚步声,同时还有一股难闻的酒味扑面而来。
“阿难?嘿嘿嘿阿难啊……”
阿难立刻辨认出来,是寨子东头的酒鬼阿弘,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光棍,整天喝得醉醺醺得满面红光,眼睛几乎要被脸上的肥肉挤成一条细缝。
她察觉不好,贴着墙想要逃。
可他显然看到了她,径直向她走了过来。
“嘿嘿……阿难啊,你在哪儿?快让伯伯疼疼你……”
阿宏打着酒嗝,沉重的身躯在地板上踏出咚咚咚的脚步声。
阿难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他老鹰扑小鸡一般一把抱住:“阿难啊,伯伯的好阿难……真嫩啊,就喜欢小女孩这种甜甜的香气了……”
阿难使劲挣扎,但她一个小女孩的力气,根本抵不过一个肥壮成年男子的压制。
她咬紧牙关,脸上腾起混杂的恐惧和愤怒,手里用力地捏出了一个动作。
房间里传来了纸张摩擦的轻微声响,就像是有什么纸做的东西窸窸窣窣地爬了起来。
就在这时,阿难忽然听到了门口的脚步声,以及熟悉的呼吸声——但那呼吸声不像以往那样接近无声,此刻有些急促。
她一愣,手上的动作一下子松开了。
阿难也不知道自己这一瞬间到底在想什么,似乎有一丝期待,还有一丝恐惧。
或许是在期待会发生什么事。
也或许是在恐惧,恐惧自己的秘密被一个不该知道的人知道。
然而阿难没能想清楚自己的心理。
一股奇异的香味涌进鼻腔,她眼前一黑,猛然失去了意识。

第231章 因果
阿难再次醒来时,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一股比往常更清晰的血腥味,以及一丝残留的酒味。
她刚才被推倒时身上有一点擦伤,但没有别的伤痕。
她爬起来,摸索着找遍了整个房子,但都没有找到那个闯进来的醉醺醺的酒鬼,也没有找到他的尸体。
而那个人的气息也消失了。
屋子里没有一丝声音,就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但阿难嗅了嗅空气中的那一丝血腥味,知道那曾经真实地发生过。
所以,那个人是去处理尸体了么?
阿难坐下来继续做她的纸扎,但又时不时忍不住想,他能把尸体藏到哪里去啊?
那么大一个人,不会被发现吗?
幸好之前已经把做纸扎需要的篾条全都劈好了,不然这样这么不专心,恐怕少不了在手上戳几个洞。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她再度听到角落里熟悉的呼吸声,才暗暗地松了口气。
她觉得那个人应该也知道她发现他了——废话,她又不是失忆了,当然记得那个光棍酒鬼闯进她家里之后神秘失踪的事。
但两人好像保持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一个依然装作不存在,另一个依然装作不知道。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阿难好像已经习惯了那个人的存在。
她的生活单调而乏味,在永远不见天日的黑暗中独行,只有那些纸人陪着她,直到这个人闯进了她的生活。虽然她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两人就这样维持着微妙的平衡,谁也捅破那层窗户纸。
唯一有点苦恼的问题是,阿难发现自从那人藏到她家里之后,这房子里闹鬼好像比以前频繁了很多。
梅面陇本来就闹鬼,有人说时而在夜里醒来,看到有小孩的身影站在自己的床头,正在看自己。
还有人听见麻绳晃悠的嘎吱嘎吱的声音,看到一个人影把头套进悬挂在房梁上的绳索里。
虽然大多是添油加醋的传言,但寨子里确实有相当多的人撞见过难以解释的恐怖现象,因此所有的居民夜间基本都大门紧闭不会外出,也会早早睡觉。
阿难经常没什么白天和黑夜的观念,但她知道大部分闹鬼事件都发生在深夜。
但像现在这样几乎夜夜闹鬼,未免也有点离谱了。
比如这一天晚上,阿难睡得不踏实再次醒来,又听见了血液滴落那种略显粘稠的滴嗒声。
阿难背贴着墙侧躺着,感觉面前掠过了一片湿冷的空气,就像是有一个冰冷的人躺在她面前。
正直直地看着她。
面前传来了梳头发的声音,一下,又一下。
面前的人依然在直勾勾地看着她。
滴水声再次传来。
阿难贴紧了墙,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她毕竟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虽然已经一个人生活了很久,但深更半夜听到那些异常的声音,还是会害怕。
女人幽幽的声音忽然在面前的咫尺之遥响起:“我好看吗?”
阿难不说话,也不动。
“我好看吗?”女人又问了一句,直勾勾地盯着她。
然后锲而不舍地问:“我好看吗?”
“我好看吗?”
“我好看吗?”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幽怨,后来尖利得就像是在嚎哭。
阿难最开始紧张地屏住了呼吸,一动不敢动。
但后来女人重复的次数实在太多,她终于从害怕变成了麻木。
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阿难已经可以辨认出那个人的脚步声,是从她门边经过,往灶台那边走。
可能是晚上去喝水。
她忽然就感觉心中有了几分底气,冲女鬼道:“我瞎,看不见。”
女鬼:“……”
“噗。”
好像是门外那个人笑了,可这笑声实在太轻太轻,就连阿难都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听到了。
如果真是他在笑……
阿难脸上有点发热,觉得好丢脸。
第二天,她磨磨蹭蹭地起床,然后发现那个人又出门了,顿时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
她随即发现窗外传来一股淡淡的梅花香气。
这是……?
阿难疑惑地出门一看,结果发现窗前的土地里插了一枝梅花。
挺粗的一根树枝,就那么插在土里,土也是新翻起来的,泛着一股带露水的潮湿土腥气。
阿难闻着鼻尖的梅花香,蹲在那里思考了半天。
梅花这么插在土里,能活吗?
虽然她也很希望能活,但总觉得这不大靠谱。
她摸了摸那根直挺挺的梅花枝,又回身进了家里,开始继续自己的活计。
往纸扎上糊纸。
她无所谓白天黑夜,时间也划分得比较随心所欲,一直到饿了才站起身来,打算煮点东西吃。
糯米和小米混杂着下锅,再去够窗台边挂的腌鱼和腊肉。
腌鱼的数量一点也没变,而且全都是她之前就挂在那里的。
而腊肉……腊肉好像多了几块?
是新挂上去的。
阿难思考了一下,得出的结论是那个人好像不喜欢吃腌鱼。
不过多出来的腊肉是什么鬼。他从别人家偷来的吗?
她一边思考,一边取了点腌鱼和腊肉。
做好之后,她吃了大半腌鱼,剩下的和饭拌一拌,放在了窗台上。
这回是真的用来喂阿花的。
腊肉则和其他的饭一起,还放在锅里。
阿难想了想,把盖子盖上了。
这样饭凉得不那么快。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一个不耐烦的中年女声道:“阿难,开门!”
阿难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去,不自觉地攥了一下拳头。
是她的姑姑。
她一开门,姑姑就毫不见外地走了进来:“听说田家又找你做纸扎了啊,钱给了吗?”
阿难道:“没有。”
“怎么还没给?”女人不满道,“你做完了吗?”
阿难:“还没有。”
“你怎么动作这么慢啊?”女人提高了音量,“赶紧做完给他们,拿到钱之后别乱花,给姑姑帮你存着。”
阿难一声不吭。
“怎么,还不愿意?这才多大啊就翅膀硬了?”
女人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你那不省心的爹娘把你个看不见的赔钱货一个人留下来,要不是我,你早就冻死在雪地里了!”
阿难低着头一言不发。
她听到家里东西和桌面摩擦的声音,应该是姑姑从桌面上拿起什么在打量,可能又想拿走了。
每次来,姑姑都会从家里顺走一两件东西。
大概是以为她看不见就不知道。
门外忽然再次传来敲门声,笃笃笃。
阿难忍不住紧张起来,不会是那个人忽然回来了吧?
他出门的时候姑姑还没来,他可别被她看到啊。
“谁啊?”
女人不耐烦地问了一句,门外却没人说话,只是继续笃笃笃地敲门。
“居然还有人来找你?”
女人哼了一声,骂骂咧咧地去开门:“走错了吧,什么蠢货啊……”
开门前的那一瞬间,阿难忽然听清门外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都不是那个人。
两个陌生人站在门外,屋里的人问是谁却不说话。
阿难心里猛然生出一股不安,下意识地往里屋退去。
她听见门打开的声音,女人惊恐地叫起来:“你是……”
声音随即变得含混压抑,像是嘴被捂住了:“唔唔唔……”
门“咚”的一声关上。
下一刻,阿难听到了“噗嗤”一声。
与屠夫杀猪时刀插进猪脖子的声音一模一样。
哗啦——
是鲜血泼洒在地上的声音。
阿难猛地一个激灵,立刻钻进了她做纸扎的房间。
她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死了就行,别浪费时间了。赶紧把目标解决就回去交差。”
另一个人说:“这么破一个小屋子,他真会住在这里?我怎么觉得搞错了……”
“没错。之前有人看到他了。”
阿难屏住呼吸缩在门后,心脏砰砰直跳,屋里刺鼻的血腥味刺激得她想吐。
他们的目标是谁?
是那个人吗?
所以,他确实是在被人追杀?
这两人转瞬之间就杀死了一个人,并且对此习以为常。
阿难后背发凉,心想那个人究竟是惹了什么不得了的人?
就在这时,一个人说:“先把屋子里搜一遍。说不定他在这里藏了什么东西。”
一人的脚步声立刻向屋内靠近过来。
阿难一惊,下意识往后一缩,没想到碰到了旁边的一堆篾条,发出“刺啦”的声音。
“谁!”
外面的两人反应极为迅速,脚步声朝她的方向冲了过来。
阿难死死咬牙往门后缩,心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喵——”
猫叫声响起,阿花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咚咚咚地冲了出去。
“……原来是猫啊。”
一个人说,“吓我一跳,还以为他居然藏在家里埋伏我们。”
阿难屏住的呼吸刚刚放松了一点,却听另一个人说:“赶紧搜。”
那人的脚步声先在外间的屋子里转了一圈,然后走向她的屋子。
“……娘咧!”一声惊呼,“这么一堆鬼气森森的东西,吓我一跳。”
“什么?”
“纸人。还有纸房子……这是纸老虎?”
他嘿嘿笑了两声,“他不会沦落到做纸人为生吧?想想我都忍不住要笑死了哈哈哈,他当初想过有这么一天吗……”
“你脑子塞的是屎吗?那些纸人当然不是他做的了。这个屋子本来就不是他的。”
“他会躲在这么一个地方,本来就已经够离谱了好吧,”那人不服气地嘟哝着,“之前那么嚣张,谁能想到竟然倒霉得这么快。”
另一人冷笑一声:“就是因为他之前太张狂,得罪了太多不该得罪的人。报应罢了!”
正当两人说话时,大门外传来了隐约的脚步声。
两人立刻不说话了,就连原本的呼吸声也刻意放轻。
阿难心跳怦怦地加快。
是他回来了吗?
他知道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吗?
推书 20234-04-23 : 快穿美貌小可怜成》:[穿越重生] 《【快穿】美貌小可怜成了团宠以后》全集 作者:奉酒【完结】书耽VIP2023-7-31完结●总字数:73.4万 ●点击:48.1万 ●收藏:3408 ●推荐:480 ●月票:57文案:【生子双洁万人迷团宠受切片攻】甜甜甜宠上天,他被所有人宠爱,各种恋爱修罗场,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