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装成救世主—— by文可扑不可坑

作者:文可扑不可坑  录入:04-23

这个抽屉里没有。
第二个也没有……
就在他找的同时,柳烟的声音也慢慢地移动过来,最后贴上了他的后背。
“你看见我的日记了吗?”
“你看见我的日记了吗?”
“你看见我的日记了吗?”
她的声音逐渐扭曲,舟向月再次感觉到喉咙被扼住的冰冷窒息感。
喉咙上掐住的无形的手越来越紧,他眼前冒出金星,只觉得肺里空气越来越少。
眼看那双碰不到的手就要活活把他掐死,舟向月一咬牙,吐出一口舌尖血:“……在床底。”
赌一把。如果梳妆台里没有,那就只能是在床底了。
他猛然睁开眼睛,呼吸急促,头隐隐作痛。
……竟然又是一重梦吗?
舟向月心一沉——他此时并不是在床上醒来,而是在床底。
床单从床沿垂落下来,外面的地面上有一双脚。
那双脚脚尖冲外,却一步一步地向床的方向走来,幽幽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看见我的日记了吗?”
舟向月立刻开始在床底翻找。
“你看见我的日记了吗?”
“你看见我的日记了吗……”
那双脚在床边停下,一只惨白的手伸进床下,撩开了垂落的床单——
舟向月终于看见了。
床底木板边露出一角丝绢,他用力一扯,终于看到了上面暗沉血迹所写的字迹。
露出的一角上隐约可以看清“檀郎”两个字。
他把那块丝绢往伸进床底的手里一塞:“你的日记!”
舟向月猛然睁开眼睛,心脏疯狂跳动,头痛欲裂。
床边的纱帘飘飘荡荡,似乎被风吹动。
舟向月捂着头,下意识撑起身体往外看去。
只见房间的窗户大开着,穿着单薄长裙的女孩背对着他站在窗边,从外面吹进来的冷风吹起她的黑发。
舟向月心中莫名产生了一种感觉,好像窗边的女孩下一刻就会攀上窗沿,从窗户上跳下去——
他脱口而出:“柳烟!你的日记在床下,里面写了你的檀郎!”
他的头撞上了木板,一下子惊醒过来。
胸膛剧烈起伏,满身冷汗,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好像已经窒息了很久。
依然是那个昏暗的房间,没有点灯。
也没有柳烟的身影。
舟向月喘了一会儿才让呼吸重新稳定下来,他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
……他真是很久没有被哪个鬼折腾得这么狼狈了。
所以,现在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魇境里?
脑袋里一思考就一阵阵针扎似的痛,他决定先不去想这件事了。
他掀开纱帘,爬进床底,从刚才记忆里的位置取出了柳烟的那块丝绢。
房间里没有点灯,他也没有火。
于是,舟向月悄悄地走到门边,把门打开了一条缝。
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人影。
舟向月扫了一眼,就借着门外透进来的光翻看丝绢上的字。
字迹看起来是用血写的,笔迹混乱,看起来柳烟写的时候神智已经有点不清醒。
“我的檀郎,我那么爱他。”
“我愿意为他付出生命,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唯独不能忍受他爱上另一个女人。”
“可是偏偏在我已经爱他爱得无可救药的时候,我才知道了长生香的真相。”
“人香的香,越是爱得热烈,越是香气浓郁。最极致的香,便成为长生香。”
“可是爱就像是空气,拥有时只会隐约想起,只有在剥夺与失去的时候,才能体会得最为真切。”
“唯有痛彻心扉地知道自己终究爱而不得,才能成为真正的长生香。”
“而真正的长生香,和真正的香一样,是点燃来用的……我们的归宿都是同一个地方。”
“我也要和之前的长生香一样,送到炼香炉里,炼成粉香了。”
“我想我疯了。我那么爱他……爱到哪怕知道他给我的一切都是假的,他不过是让我变成长生香的工具,我也心甘情愿化为灰,让我的香气陪伴在他身边。”
“檀郎想要我的香,那就给他吧。”
“我疯了。我疯了。”
“但我不能让其他人像我一样……快逃!”
长生香要烧成粉使用,舟向月对此并不算太惊讶,已经有了一点心理准备。
毕竟,当年他所见到的那种最能令人神魂颠倒的长生香,都是一两千金的粉香。
一股凉意忽然从背后浮起,舟向月如有所感地一回头,看到柳烟的鬼魂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背后。
她依然像之前在梦里那样垂着头,长长的黑发覆盖在脸上,让人看不见她的面容。
她抬起一只惨白的手,指向舟向月的心口:“你的血……”
“我的血?”
舟向月轻声重复。
“我不明白为什么……”
柳烟轻声道,“但你的血,能破香。”
舟向月一怔。
之前他只听说如果人香失去童子身,就会破香。
没想到他的血也可以。
想到刚才在梦里吐出的舌尖血,柳烟大概是因此才发现他的血也可以破香。
他的血……
那流淌的不是血,而是浓郁得化不开的魇和煞,是魇境里所有阴物的至爱,能破香也并不稀奇。
舟向月垂下眼。
如果他所在的这个梦境也好,魇境也好的地方,背景和当年的现实一样的话,那么就意味着昱都很快就会乱起来,而那个十七岁的他则会赶来醉香楼,把所有失去理智疯狂散发香味的长生香付之一炬。
在那之前,他还有时间,让他们不再是长生香。
……就像是冥冥之中,以血还血。
天依然蒙蒙亮的时候,他像是一道影子,悄悄地贴着无人的走廊离开了房间。
此时彻夜笙歌已经偃旗息鼓,整栋楼里弥漫着隐隐约约残香和宿醉的气息,不少房门后传来鼾声。
没有什么人是清醒的。
在真正的现实中,舟向月曾经试图在醉香楼里寻找证据,可他当时也没有找到。
虽然没有找到,但也找到了一个重要的地方。
三楼的一个房间门上发出轻微的“咔哒”一声,无声无息地打开。
舟向月反手关上门,开始拉开一个个抽屉翻箱倒柜。
外面每隔片刻就会有巡逻的人经过,不过他已经计算好时间,可以完美地利用他们换岗的时机。
没多久,他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再次像一道影子一样悄悄离开了那个房间,不忘锁好门。
此时天快要破晓,天边隐隐亮起了青灰的黛色晨光。
舟向月原本想直接回自己的房间,但在经过二楼的一个房门时,却不由地放满了脚步。
他听见了檀儿的声音,似乎很是激动。
“……你怎么能这样不讲道理?明明一年前告诉我十两银子就可以赎身了!”
檀儿声音发颤,似乎在强忍着哭腔。
“你也说了,那是一年前了,”一个瓮声瓮气的中年男人声音道,“现在自然不是这个价格了。”
檀儿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我已经在醉香楼十年了!整整十年!明明早就说好我凑够赎身的价钱就放我走,你怎么能,怎么能……彤娘呢?我要找她!”
那人用一种恶心的腔调笑了起来:“檀儿姑娘,看你平时冰雪聪明的,怎么现在就转不过弯来了呢?你求求我,认真地求求我,我说不定就网开一面了呢……”
檀儿忽然压低了声音,声音里有几分惊慌:“住手!你放开我!”
屋里传来拉扯间东西掉落的声音,还有男人色眯眯的声音:“谁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都在醉香楼做活了,还装什么贞洁烈妇呢……今天,你就……”
突然“砰”的一声响,好像是什么坚硬的东西砸中骨头的声音。
接着是“咣当”一声,钝物撞到地面上。
檀儿猛地捂住嘴,死死压下差点从喉咙里喊出的尖叫声。
她看着地面上昏迷不醒的肥胖男人,心头涌起惊惧——她,她到底做了什么?!
她只是刚刚趁势闻了一点客人房间里的长生香,结果刚才一瞬间就像失去了理智一样,全然不考虑动手的后果……这下怎么办?!
她余光忽然瞥到屋子里鬼魅一样多出来的身影,险些惊叫出声:“啊!”
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别怕,”舟向月轻声道,“我是来帮你的。”

这是郁燃来查封醉香楼的那一天。
也是不死灵利用他开启长生祭的那一天,是出现日食、长生香失控,最后所有长生香全部被他烧死的那一天。
就像是突然找到了一个心理暗示,他猛然想起这还是在梦里。
幸好想起来了……
马上就要天亮,郁燃就要来了。
舟向月抓住惊魂未定的檀儿的手臂:“不要管他了。再过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查封醉香楼,现在我们找地方去躲一下……”
檀儿震惊地看着他:“小倾?你在说什么?”
舟向月掏出一张纸,往她手里一塞:“你的身契。”
檀儿睁大眼睛:“你怎么会……”
醉香楼是这么庞大的一个运营机构,她连自己的身契到底藏在哪里都不知道,只知道那一定是个严密看管的地方。他又是怎么拿到的?
舟向月看着她的眼睛,平静道:“收好,别掉了。”
他的神情那么冷静,声音镇定而带有安抚的意味,檀儿也从刚才惊魂未定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她咽了口唾沫:“不知道你是怎么拿到的,但是谢谢你啊……可是,你出不去的……大门口都有人看着……”
“那个之后再说,”舟向月道,“我们先找机会离开这个房间。之后楼里恐怕很快就会乱起来,我们先躲过那一阵。”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彭哥!有人来查封醉香楼!”
有人来了!怎么办?
檀儿惊恐地扫过地上人事不省的胖子,不敢出声,又求助地看向舟向月。
舟向月微微清了清嗓子,他一开口,檀儿的脸色就变了——那竟是能同倒在地上的胖子以假乱真的声音!
“去找周老板,我等会儿就过去。”
“好,好的!”
外面的脚步声匆匆忙忙走了,听起来至少有四五个人。
檀儿猛然松了一口气,看向舟向月的目光里多了些惊疑,又有些肃然起敬,“他刚刚说,有人来查封醉香楼?是你说的那个吗?你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很多事情。”
舟向月说,“现在,得赶紧去我的房间。”
清晨原本是醉香楼最清闲的时候,通常没几个人影走动,连倒水的小厮都睡眼惺忪。
但现在却是到处响起“砰砰”的开门关门声,不时有一个大腹便便、衣冠不整的人从门里探出一个头来:“什么情况?到底怎么了?”
“说是楼里有违禁品,现在不让人出入呢……”
檀儿对醉香楼里的各处结构了解得了如指掌,她直接带舟向月走了一条隐蔽的窄窄通道,抄近道回了舟向月的房间。
檀儿道:“你已经是这一批里最成熟的长生香了,我听周老板说,原本今天就要送你去炼香炉的……你打算怎么办?”
舟向月笑了笑:“搜查期间,她不会轻举妄动的。”
比起这些事,其实他更担心的还是被郁燃发现。
这个梦的背景在很大程度上和曾经真实发生过的历史吻合,但在那个历史上,郁燃肯定没有在醉香楼见到他。
他是需要在梦里找到郁归尘,但他隐隐有种感觉——他要找的郁归尘,不是来的那个“郁燃”。
如果被梦里那个郁燃发现,可能会导致梦境再次发生不可控的波动。
之前舟向月已经开始遗忘这里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如果梦境再次波动甚至重启,他没有信心能再次醒来意识到这是梦,那就麻烦了。
果然,刚回来没多久,周老板居然亲自带人来了舟向月的房间,要把他带走:“等会儿如果有人问起,你知道该怎么回答!今天这事是肯定会摆平的,如果你敢乱说话,有你好看!”
但一行人刚进走廊里,就被人从后面叫住了:“前面的,站住!所有人都要去一楼大厅集合!”
周老板表情一僵,回过头时满脸赔笑:“这位大人,这位姑娘不是楼里的,她身体不太舒服……”
舟向月默默地不说话。
他长发披散,斗篷一裹,从背影上看就是个身形略高挑的姑娘,难以看出性别。
然而事与愿违,来的人没有半点商量余地:“去一楼大厅!”
往楼下走的时候,舟向月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想来想去干脆把衣服上的红纱撩到了脸上,起码遮一遮脸。
在看到门口那个黑衣少年的身影时,他心里咯噔一下——完了,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郁燃原本正皱着眉听别人说话,看到楼上下来的几个人时,一眼就看到了其中那个红衣的身影。
他心头涌现出一种奇异的感觉,脱口而出:“那位……”
突然“嗤啦”一声——
清瘦的身影在楼梯上不小心踩到了身上裹的斗篷,身子一歪,扯落的斗篷下露出一截细白腰肢,莹白反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郁燃一惊,下意识避开目光。
金色丝线缀着的铃铛叮当作响,气氛瞬间暧昧起来,郁燃更是避之如蛇蝎,连那个方向都不去看了。
舟向月给檀儿一使眼色,檀儿瞬间秒懂:“哎!这,这衣服破了!这么多人,我得扶我们姑娘回去换件衣服……”
等到他和檀儿重新回到二楼时,舟向月总算松了一口气。
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
好在郁燃果然不会拦着他,甚至一眼都不敢多看。
他在心里算了算时间,心想郁燃应该在这里待不了多久了,只要再撑一会儿就行。
此时他的房间已经被搜查过,楼上的人也已经把该赶的人都赶到一楼去,回到二楼的他们反而没有再遭到什么人的排查阻拦,顺利地回到了房间里。
檀儿欲言又止:“小倾,你难道认识……他?”
说到最后一个字,她压低了声音。
舟向月摆摆手:“有点关系,但不多。比起这个,檀儿,我需要你帮我。”
虽然早上经历了一连串前所未有的混乱,但檀儿毕竟也是见识过不少大场面的人,此时整个人已经镇定下来。
檀儿道,“你说。”
“首先,把你知道的所有关于长生香的事情都告诉我。”
檀儿一愣,忍不住端详起面前的少年。
他的眼眸很黑,眼尾微微翘起,没有细看时总有种朦胧柔和的错觉,直视时又像孩子一样无辜又清澈,眼角隐约的红晕似乎也晕染在瞳仁里,有种魅惑般的亲切感。
阳光照得他脸上的皮肤几乎有一层透明的浮光,红色的衣料又衬出底下莹白的瘦削身躯,让人忍不住想起寒冬将近时湖面上最后的那层薄薄的冰,可能一阵风吹来就碎了。
这种微妙的脆弱让人潜意识里觉得他没有威胁,柔和的亲切感又让人自然而然地想要相信他。
檀儿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莫名地信任这个从头到尾都显得有些过于神秘的少年,她只是隐隐觉得他好像真的知道什么极其重要的秘密,而那秘密关乎他们的生死。
她沉思片刻,看着舟向月的眼睛:“我想问一个问题……你爱的人,是门口那位吗?”
舟向月一愣:“……什么?”
檀儿解释道:“你已经是个极品长生香了。这种情况,就是你深爱着一个人,而且……”
她忍不住放轻了声音,像是不忍,“爱得很痛苦。”
这就是醉香楼里培育长生香的真相。
爱是长生香必不可少的养料,而最极品的香,则来自最极致的爱——最极致的爱,则来自最痛苦的爱而不得。
就像是珠蚌里的砂砾才能形成珍珠,唯有痛苦才会在一颗心上剜出血淋淋的形状,让血肉之躯最清晰地感受到虚无感情的存在。
“呃,没有……”
舟向月沉默片刻,“……我应该是因为别的原因。”
他想檀儿不知道都脑补了些什么,干脆直入主题去问自己想知道的:“长生香到底是怎么培养的?你知道是谁最开始养长生香吗?”
檀儿一愣,她还真知道。
其实,她在醉香楼里已经算得上十分资深,原本如果不是关于赎身的插曲,她永远也不会背叛这里。
她压低声音道:“我听说,是国师给了老板一块神仙的香料。第一个人香,就是用那块香料喂养出来的。”
至于之后的人香……
则是用第一个人香的脂膏和香粉喂养出来的。
人香每天的饮食都极尽精致,食用鲜花、露水和蜜糖,里面就加入了之前的人香提炼出的脂膏。
舟向月问道:“国师?哪个国师?”
檀儿:“这个我具体就不知道了,我没有见过他……不过,前段时间不是刚换了一个国师吗?好像就是刚换国师之后,醉香楼里开始酿制长生香。”
舟向月:“……知道了。”
其实他原本就猜到了,在外面具体去散播长生香的事,大约是被控制的觉空真人做的。
他通过那场高调的卜筮比试将觉空真人从国师的位置上挤了下去,是他的失误。从高位跌落的落差让觉空真人产生了强烈的权力欲望,最后才会被不死灵控制。
只是时至今日,知道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那个……其实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檀儿有点吞吞吐吐道,“你只要还没破香,就会一直散发香味。可是你的香气是有限的,散发香气会让你不断虚弱下去。香气散尽的时候,你也会死去。”
檀儿叹了口气,“所以我才问你,他是不是你的爱人——你应该知道怎样才能破香吧?如果你真的可以逃出去,那最好尽快破香。”
“你是长生香,没有人能拒绝你。”
她看着舟向月的目光温柔了几分,“找你爱的人,总比随便找个人强。”

第287章 爱恨
“当然了,屋子里这么冷,散发香味的速度非常缓慢,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人香这样可以保持很久。”
檀儿道,“但只要你到常温的地方,就会慢慢解冻,那时如果有人贴近你身上闻,就能闻到比较清晰的香味。”
“如果温度更高,就更明显。你也知道,蒸香会让人香散发出像真正的燃香一样浓郁的香气,那种香味会让别人疯狂。”
“总之,你最好尽快……”
舟向月:“其实真不是……算了。正好我想说的也是这个,我有办法给其他人破香,咳,不是用那种方法。你得帮我。”
片刻之后,檀儿震惊地看着他手里的利刃,手足无措道:“你,你别想不开啊……”
舟向月脸色微微有点苍白,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其实不痛,真的。这是长生香的解药。”
虽然之前柳烟跟他说他的血能破香,但她当时指的是他的心口。为了保险起见,舟向月就取了自己的心头血。
反正操作已经很熟练了,再加上感觉不到痛,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很快就装了满满两壶血。
闻一闻,一点血腥味也没有,倒是很香。
在檀儿愕然的目光中,舟向月试着咽了两滴自己的血。
那种红宝石一般透亮的液体闻起来有种令人意醉神迷的甜香,在舌尖的味道却是苦的,咽下去辣嗓子。
咽下去之后,一点反应也没有。
行吧,想来也是,他自己的血对自己并没有效果。
“檀儿,我需要你帮我把壶里的东西喂给其他人香。”
舟向月说,“我们得尽快。今天,城里会大乱,整个醉香楼也会很混乱。”
他看着脸上仓惶得有些失色的檀儿,微微笑了笑:“注意安全。”
檀儿看着他的微笑,不知为何鼻头忽然一酸。
她也不知道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是哪里来的,她并不了解他,或许只是因为想到了她自己的弟弟。
他们明明一般大,但她弟弟还会偷偷摸摸地来城里看她,不忘给她带母亲做的好吃的,还会冲她撒娇。
她无法想象如果她弟弟有一天独自一人这么满不在乎地伤害自己,她会是什么感觉……一想就觉得心都绞在了一起。
他没有自己的家人和爱他的人吗?
他的父母要是知道自己的孩子这样,得有多心疼?
就在这时,房门外传来了尖叫声和杂乱的脚步声,突然“咣”的一声,像是有人从高处重重砸落到了地上。
两人脸色都变了。
檀儿抢在舟向月之前赶到门边,谨慎地把门打开一条缝。
浓烈的香味扑面而来,外面一片混乱。
檀儿猛地关上门。
一股热意从身体深处冒出来,她脸上几乎是立刻就红到了耳根。
……糟糕。
她立刻意识到,这种浓度的香味,一定是有长生香散发香气失控了。
这才过去多久,究竟发生了什么?!
正常情况下,这种状态的长生香一定是在密闭的房间里,给达官贵人享乐用的时候才会到这种浓度,房门一关,他们在里面玩什么花样都无所谓。
因为他们很清楚长生香会让人陷入怎样的癫狂之中,之前一直都控制得很好。唯一一次玩得有点过火的,就是有位贵人太过兴奋,把自己当做一只飞鸟从窗户跳了出去。
可现在整个醉香楼都是这种香味,所有人都会陷入无法控制自己的疯狂之中……
那该是怎样一种极乐地狱的场景。
舟向月看出她尴尬的神色,想了想递给她一只壶:“你也喝一点试试?应该能解。”
檀儿纠结了片刻,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往嘴里倒了一点点。
神奇的是,那种热意居然真的消退了,体内躁动的感觉消弭不见。
檀儿惊讶地看了看手中的壶——他的血居然真的是解药!
“你该相信我了吧?”
舟向月也走到了门边,神色阴沉,“我们分头行动,赶紧把那些人香都解了。别让他们跑到外面的大街上。”
起码把范围都控制在这栋建筑物内。
檀儿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再度拉开了房门。
楼里已经是一片混乱。
空气中翻涌着令人意乱神迷的浓烈香气,到处都是扯碎散落的衣服,有人旁若无人地在楼梯、走廊、房门大开的房间里翻滚在一起,他们大声地喘息着、尖叫着,暴露出躯体,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廉耻为何物。
天井中间的地板上躺着一个人,身下渗出了一大滩血,脸上却是一副痴痴的微笑——他大概是在长生香导致的幻觉中从上面掉了下去,死在极乐的幻觉之中。
楼里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人还是清醒的,檀儿循着香味找过去,很快就找到了第一个刚刚被一个人按在地上的女孩——她认识那个女孩,她叫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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