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装成救世主—— by文可扑不可坑

作者:文可扑不可坑  录入:04-23

但哪怕有人真能从蝉爷手下赢一两局,他们最后却无一例外地一败涂地,甚至有人当场就崩溃自尽,血喷了一地。
因为他们贪婪而狂妄,依恃着自己的赌技,输了觉得自己还能赢,赢了还想再赢。
然而蝉爷不仅拥有比他们更加高超的赌技,还拥有深不可测的本金。
输一两局,对他来说不过是再从资金之中拿出一点继续的事。
但对那些输红了眼的赌客来说,一次豁出去的失败赌局就意味着血本无归,甚至是丧失一切——敢于挑战蝉爷的赌徒大多足够不要命,为了兑换筹码早已把自己的一切都抵押给了不夜洲。
现在这一局就是如此。
经过刚才那几局,围观的人大概已经摸清楚了那个不知名赌客手里的筹码。
此刻双方押上的六百万赌注对于蝉爷来说还游刃有余,但对于他来说,但凡一输,就绝对不再有翻盘的余地了。
在那张赌桌附近,旁观的人群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许多人不自觉地攥紧了自己手,还有不少情侣忍不住抓紧了旁边人的胳膊。
他们几乎不敢想象那个身家性命都摆在了牌桌上的赌客,此刻会是多么紧张。
紧张的气氛像一只无形的巨兽盘踞在人群头顶,但在密密麻麻的人群深处,赌桌上真正参与赌局的两个人看起来却异常平静。
蝉像他一贯的那样懒懒散散地靠坐在椅背上,他甚至还找侍者点了酒,此刻亮晶晶的杯子在他右手中晃动着,在空中投射下来的斑斓金光中显得迷离诱惑。
坐在他对面的赌客虽然没有喝酒,但一手托腮,一手随意地在桌上玩着一枚写着“起死回生”的死生钱,整个人也是漫不经心的样子。
“……这俩人可真能装啊!”
这是最近的围观者共同的心声。
当然了,蝉爷应该不是装的。
虽然这已经是许多人记忆里从未有过的巨额赌局,但他说不定玩过更大的,而且他也玩得起。
但那个挑战者可就是真能装了,毕竟桌子上轻巧翻转的不是牌,那可是他的命啊!
何况他竟然还东施效颦地在蝉爷面前玩钱币,真是生怕没有激怒蝉爷,自己死得不够利落……
围观的人群纷纷在腹诽,而在赌桌上,蝉其实远没有看起来的平静。
他拿着酒杯的手心里满是潮热的汗,靠近冰凉的酒杯才能冰镇一二。
冰雕一样莹白的皮肤之下,是喧嚣涌动的热血。
那不是因为恼怒或恐惧,而是因为兴奋。
紧张到近乎战栗的兴奋,就像是猎手终于看到期待已久的猎物一步步靠近自己的死亡陷阱。
这几局赌局下来,他终于看清了对面的出千手法。
不愧是邪神的把戏,很聪明,也足够隐蔽,那已经突破了普通人的手和眼所能达到的极限。
在外面的任何一个赌场,他可以骗过所有的人。哪怕是在不夜洲,也能瞒过天字桌最顶尖的荷官。
但他骗不过他。
因为蝉不是普通的赌客。从不夜洲出现起,他就成为了这个巨大赌场的一部分,永远无法离开。
他被困在这个永无时间之境,既是境主的诅咒,也是他自己的愿望——他本来就在等他。
等着那个人注定出现的身影,让他终于可以把当年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原样奉还。
一局又一局,蝉很有耐心地虚与委蛇,不着痕迹地控制着场上的输赢,对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的那些小把戏视而不见,甚至还故意输了一些钱给他,逗引他在一次次输赢中越发大胆地把自己拥有的筹码押进赌局。
当然,这也是一点正餐前的开胃小菜,就像是猫半眯着眼,耐心地让老鼠多跑几步,这样最后把老鼠开膛破肚的时候,才能更好地欣赏到它的震惊与恐惧。
……就像是当年他对他做的那样。
终于到了这一局,蝉可以确信,对方开赌时就已经押上了自己所有的筹码,再也无法加注了。
等到牌发下来时,他在邪神面具后面微微勾起了唇角。
这一局,邪神的手气可实在不怎么样。
他输不起,但他如果要赢,恐怕不得不出千了——
他不怕他出千,就怕他不出千。
毕竟,抓到他出千才是蝉的目的。
输了赌局,他只是变得身无分文。而如果被抓到出千,他要赔五倍赌注。
他赔不起。
不夜洲有一条隐藏的规则。
在仅有两人对赌的赌局里,被对手抓到出千又赔不起的话,就会把自己也输给对手。
输给对手的意思是,自己的一切都属于对方,将无法拒绝对方的任何命令,甚至是去死——就像是锦鲤无法抗拒自己所属的赌客的任何命令一样,那是一种无可抵抗的压制。
听着周围人群越来越狂热地呢喃着“无邪君”,蝉就快要在面具后面笑出声来了。
那些人知道他们现在所狂热推崇的“邪神”不是自己的守护者,而是眼前这个即将输掉一切、跪倒在他脚下的可怜赌客吗?
蝉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渴望不夜洲里没有面具这东西,他可以亲眼欣赏到邪神此刻那张脸上的表情。
邪神现在大概是捡了另一个身体,并不是他原本的样貌。但没关系,等他落到自己手里,他有的是办法逼迫他现出原形。
因为面具的干扰,蝉觉得对面那人的样子有些眼熟,却也认不出来。
不过,他不需要认出他。
虽然蝉和不夜洲主人有过节,因此死后才被困在了不夜洲,但在对付邪神这一点上,他们两人拥有绝对的默契。
从邪神踏入不夜洲的那一刻起,这里的主人就知道了他的到来——虽然他很小气地过了好一段时间才把这个好消息通知了蝉,毕竟不夜洲主人不愿意弄脏自己的手,最后还不是要蝉亲自下场去找邪神对赌。
这一刻,蝉在不夜洲已经等待了太久。
他浑身热血沸腾,迫不及待地等着邪神出千的时刻。哪怕这只是邪神的一个分.身,他也能让他尝到最生不如死的滋味。
他想,他会让所有人看到邪神的陨落。
蝉微微一笑,翻开了自己的牌,为对面即将烧起来的火加上最后一把柴。
同花顺。
其实蝉倒也没有那么巧拿到同花顺,只是他顺手也出了个千而已。
他的运气很好,绝大多数时候都用不到出千,只是他知道对面的邪神是靠出千赢的,便忍不住想要反过来碾压他一把。
他出千出得很放松,毕竟他和不夜洲主人某种意义上算是合作关系,他是唯一可以在这里隔空换牌的人,只要小心不出一张与别人重复的牌导致露馅,就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自不夜洲成立以来,这里聚散过天底下最老练的赌徒,从未有人能发现他的手法。
他甚至在刚才的几局里就炫技似的出过好几次千了,而对面并没有发现。
蝉的牌一亮出来,围观的人群顿时发出了欢呼声和低低的吸气声。
有这么一副同花顺,挑战者几乎不可能赢了,除非他有更大的同花顺,但那概率低得几乎可以不计。
蝉再次拿起酒杯递向嘴边的时候,对面准备摊牌。空中游鱼的梦幻彩光正像泡沫一样散落到他们的黑色赌桌上,无数双热切的眼睛盯着他们两人,却只有蝉看见了对面那双手底几乎连虚影都没有的动作。
就是现在!
蝉那只没有拿酒杯的手一动,一枚金色钱币就像是索命的飞镖一样无声地划开空气,在所有人甚至尚未来得及眨眼的瞬间,逼近了对面的那双手!
电光石火间,那双手以近乎不可能的速度躲开,避免了被钱币削断手指的惨剧——但也错过了触碰牌面的机会。
同一时间,一只手忽然从他身后伸出,如鹰爪一样猛地扣住了他的手腕,重重一抖。
啪嗒几声,几张牌赫然从袖中掉落在地。
人群顿时一片哗然。
“真是老千!抓住了抓住了!”
“我就说他刚才那一局肯定出千了吧!没抓到出千不过是因为不够快。这回遇到段位更高的老手就完了,不愧是蝉爷啊!”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根本什么都没看清……”
牌还没落地的时候,被抓到出千的赌客已经被控制起来了。
蝉悠然坐在原地啜饮一口酒,暗自心道躲得够快啊,怎么没把你的手指削断。
“等等,”舟向月被人按着,拧着脖子道,“这几张牌是我的幸运牌,我留在身上当护身符用的,怎么就成了出千了?我哪里出千了?”
周围顿时哄堂大笑:“别嘴硬了,都被抓了个正着了,我都替你尴尬……”
“掉出来那几张牌,还有桌上那几张,一查不就知道了,现在还挽尊呢。”
“没办法,他赔不起啊,可不得嘴硬么。”
“这还能有反转余地?直接抓到出千啊,放外面都直接剁手了。”
“这位客人在桌上的底牌没问题,”验牌的荷官抬起头,公事公办道,“掉出来的这几张牌不属于不夜洲。请松开这位贵客。”
听清了荷官的话,蝉猛然坐直了身子——怎么可能?!
他听错了吗?
可是荷官的话说的清清楚楚,桌上的牌没问题,掉出来的牌不属于这场赌局——那也就意味着掉出来的牌没有对赌局产生影响。
换句话说,没有出千。
……或者是,还没出千成功!
蝉猛然一阵懊悔,几乎要维持不住表面上的冷静。
他刚才怎么鬼使神差地抓出千抓早了!
如果刚刚好抓到那人桌上的牌被替换成了不属于这个赌局的牌,而从袖子里掉出来的牌则是赌局中的牌,那这就是板上钉钉的换牌了。
可是现在……
有人不服气地嚷嚷道:“这都搜出来在袖子里藏牌了,不是出千是什么?哪个好人家上赌桌会在袖子里藏牌啊?”
舟向月揉着胳膊道:“都说了是我的幸运牌了。有了幸运牌神保佑,我才能有好运气来赢牌嘛。”
这人把所有人当傻子呢!
众人一时气得不行,奈何不夜洲的规矩和别处不一样,这里每一个牌局的牌都有独一无二的痕迹,那种痕迹只有不夜洲的荷官能辨别,没有任何混淆的可能。
许多老手此时也终于回过味儿来了,心想估计是蝉爷动作太快,这人甚至还没来得及换牌就被他给抓住了,结果反而坏了事。
想想就憋屈啊!
现在这个局面,真就要让他侥幸逃脱了。除非……
蝉不自觉地咬紧了牙关。
他甚至不能要求验牌。
因为他刚才眼看胜券在握,自己也得意忘形地出了千。如果验所有的牌,他出的千也会暴露。
他抓起酒杯喝了一口,压下自己几乎要涌上头顶的火气,平稳了一下呼吸。
随后,他才带着笑意开口:“看来是我看错了,那我认赌服输,赔两倍赌注。一千两百万,对吧?”
赌场出于验错的人力和时间成本考虑规定,如果现场抓出千抓错,需要赔偿对方的两倍赌注;如果要求验整局的牌却没有问题,就需要赔偿三倍赌注。
所以,他现在选择不验牌也很合理,并不会引人生疑。
荷官点点头:“这一局的牌没问题,您赢了。扣去他输给您的六百万赌注,您还需要付给他六百万祸福钱。”
其实也就是多赔了一倍,蝉气顺了许多。
六百万祸福钱而已,虽然对任何其他赌客来说都是天文数字,但对他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下一刻,他听见了对面那人笑嘻嘻的声音:“那我现在手上就有一千两百万?多谢了啊,全部押上。”
蝉深吸一口气,冷笑道:“好!”
六百万也好,一千两百万也好,自己都玩得起也输得起,而对面就不一样了。
他这局再次孤注一掷了,还有机会逼他出千——这次一定要看准了!
又一局开始的时候,蝉死死控制着自己不要捏碎手中的酒杯。
虽然两人的面容都隐藏在面具之后,看不到遮掩的表情,但蝉几乎能想象到那人在面具后露出的嘲弄,仿佛神明居高临下地看向自己手中的棋子。
就像是当年,他轻飘飘地一笑,就毁灭了他的一切。
……冷静!
这里是不夜洲,不夜洲没有神明。
哪怕神明来了这里,也得遵守这里的规则,不是么?
不然,他怎么会有机会和他坐在同一张赌桌上,而不是被他轻蔑地踩在脚下?
蝉拼命深呼吸,压抑住胸口翻涌的怒火。
哪怕怒火几乎要将他焚毁,他也依然死死维持住表面上的平静。
他绝对不能输给对面的那个人。
这一局,他的牌面不太好。
但是没关系,蝉冷笑着想,他在不夜洲已如入无人之境,他想要什么牌,就能有什么牌。
而且,他已经大概算出了对方手里的牌。
这一局进行得比刚才那一局更快,等到摊牌的时刻,整个围观的人群像死一样寂静,人们不自觉攥紧的手心里都沁出了冷汗。
蝉捏着酒杯的手骨节都已经泛白,翻牌的手“啪”地将牌甩在桌面上。
人群里顿时爆发出足以掀翻整个不夜洲的尖叫欢呼声——又是一个同花顺,最大牌是红心Q!
不愧是蝉爷!
现在压力给到对方了。
他能有更大的同花顺吗?甚至是所有牌面中最大的皇家同花顺?
蝉死死盯着那双放在桌上的手,眼里几乎要喷火。
这一次,他非要抓住他出千不可!
“荷官!”
对面的人忽然举起手,笑吟吟道:“验牌,谢谢!他出千。”
仿佛五雷轰顶,蝉的脑海骤然一片空白。
图穷匕见的此刻,他才终于醒悟。
从他们开赌的第一局到现在,一切都串起来了。
——邪神也发现他在出千了,但他装作不知道,就像他装作不知道对方在出千一样……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抓住他出千,让他赔五倍赌注!
他们居然想到一块去了,只是对面远比他更狡猾老道,他永远能赢他一头,永远能利用他达成自己的目的……
而他,再一次成为了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丑角。
身体里的血脉沸腾起来,每一滴血液都变成了滚烫辛辣的毒酒,在他身体里奔腾不休,几欲爆裂而出。
“啪”的一声,酒杯终于在蝉手中碎裂,血水一样的酒液和他手上的鲜血混在一起汩汩流淌。
耳边嗡嗡作响,人群好像在尖叫怒骂着什么,但他什么都听不见,只是喘着粗气死死地盯着对面那张面具上露出的眼睛。
那双眼睛就像他的无数尊神像一样,是一种近乎悲悯的冷漠。他看向他的目光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旁观自己早已安排好的戏码中一个最不起眼的傀儡。
“贵客,我有必要提醒您,如果要求验整局的牌却没有问题,就需要赔偿三倍赌注。您拥有的筹码不足以赔偿,所以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的话,您自己的归属权将自动归于对方……”
舟向月笑眯眯地往后一靠,眼睛依然看着蝉:“没问题,验牌吧。”
蝉整个人都在抖,看起来好像下一刻就要烧成灰烬了,啧。那种好像世界都要毁灭了一样的脆弱感。
一看就是没经历过多少挫折的温室花朵,多大点事就要死要活的。
舟向月微微一笑,淡淡道:“小朋友,太好强会害死你的。”
经过这几局试探,他成功地从蝉手里套到了足够多的筹码,也发现了蝉在出千。
那可真是釜底抽薪的作弊,任何别的赌客都做不到。说他跟不夜洲主人没关系,打死他都不信。
所以,舟向月基本猜到他是谁了。
他也意识到蝉在逼他出千——询问了工作人员之后,他才明白原来他是想要他。想得真美。
有欲望,有所求,就有弱点。
让对手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胜券在握,这才是赌局致胜的关键。
验牌结束。
荷官没有发现任何赌局以外的牌,但桌面上的牌总数确实不对,多的几张牌就在蝉出的那几张里。
人群已经沸腾了。
“原来蝉爷也出千的……他换的牌居然都查不出来不属于不夜洲?!怪不得之前从来没有发现过!”
“天啊!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居然能抓到蝉爷出千……”
“难道我们要看到赌神易位了?”
周围喧嚣震天,但舟向月全没关注,他在美滋滋地看自己手里现在的筹码。
这一局验牌有问题,赌局作废,他拿到了蝉的一千两百万赌注,而且蝉还需要另外赔他五倍赌注——也就是六千万祸福钱。
而他居然还能赔得起。
舟向月咋舌道,还没把他掏空啊?他可真有钱。
“再来!”
蝉的眼睛已经一片通红,他好像完全看不见其他人,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只剩下舟向月。
舟向月悠悠然叫住工作人员:“如果我继续赌上全部筹码的话,他还能赌吗?”
工作人员轻声道:“那样他就赌不起了,还差一百多万。”
总算是探出这个蝉的底了。
舟向月现在手上有八千四百万祸福钱,基本都是蝉给他的。
给了他八千四百万,他自己手里还能剩下八千多万。
看来蝉的本金能有将近两亿祸福钱,再加上他逆天的运气和牌技,怪不得能横行不夜洲。
“不跟你赌了。”
舟向月笑道,“叫不夜洲的老板来,我要和他赌。”
“你也太天真了,”蝉冷冷道,“你手上不过只有八千四百万,还没超过我最大赌注的纪录。你算什么东西,不夜洲主人不会跟你赌的。你和我,我们再来一局!”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近乎疯狂的光,声音仿佛在蛊惑:“你再赢我一局就够了。怎么,不敢吗?你还没堂堂正正赢过我一局,不过是抓到我出千而已。”
他可真是慌了,激将法都用得这么拙劣。
舟向月微笑起来:“可是你就算押上全部本金也比不过我了,还差一百多万呢。是你赌不起,不是我的问题吧?”
蝉的手上青筋暴起,整个人气得发抖。
“……要不这样,”舟向月勾起一个恶意的笑容,“毕竟还得谢谢你的慷慨资助,我就让一步。你押上你的面具,就抵了差的这一百万——我们再赌一局八千四百万的。”
他猜出蝉的身份之后,其实也挺想看看自己猜得对不对,毕竟他虽然久闻这个人的大名,但还是第一次面对面跟他对上。
更重要的是,如果他猜得没错,那认识蝉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让蝉露出真面目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可以用作一个诱饵,让舟向月从不夜洲满大厅的面具人海里钓一钓老朋友。
……如果某人在的话,他估计会暴跳如雷。
毕竟,这位蝉小朋友好像还没成年呢。
在不夜洲,下注的筹码一般都是祸福钱。
但按照规定,如果在赌局中押注超过十万祸福钱,就可以额外自定赌注,只要赌客双方同意,对方认可这种押注等价于自己的赌注就行。
这种实物赌注和祸福钱赌注的区别就在于,祸福钱是可以在不夜洲流通的等价交换物,价值是固定的;但赌上实物的话,如果输了,东西就归对方,要是再想赎回来,就得看对方的出价自己能不能出得起了。
不过面具这种东西,摘下来之后,再戴回去也没有意义了。
蝉隔着面具死死盯着舟向月,咬牙切齿道:“成交!”
此时此刻,围观的人群关注重点已经完全不在那巨额的赌注上了。
毕竟,无论是六百万、一千两百万还是八千万祸福钱,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无法想象的天文数字。这两个人的赌局进行到现在,看热闹的人都已经对赌注的金额麻木了。
他们现在更关注的反而是赌注里蝉的那张面具,一个个都暗自希望舟向月能赢,让他们看看蝉的真面目。
所以,传说中的不夜洲赌神到底是谁?
他来自过去,还是来自未来?
他真的是邪神的化身吗?
他会是我们曾经见过的某个名人吗?
各种各样的传言在人群之中甚嚣尘上,而在赌桌上,蝉坐在原地,背上浸了一层又一层冷汗。
他不知道刚才舟向月到底是如何发现他出千的,或许是因为他过于急躁地出了一个太明显的同花顺,所以冒险要求验牌赌一个可能,而不是真的看破了他的作弊手法。
可是现在的他不敢赌。
纯粹靠运气赌赢对方,他还能一局翻盘。
但如果再次被抓到出千,他赔不起五倍赌注,变成对方所有物的人就是他了。
他决不能输给他……绝对不能……
巨大的愤怒和恐惧淹没了他,曾经那些牌如流水般流过指尖的得心应手尽数消失,他喉咙里咯咯作响,手抑制不住地发颤。
他被命运抛弃了。
这一局结束得甚至比想象中更快。
舟向月摊牌的时候,蝉猛地闭上眼睛,面如死灰。
他输了。
输得一干二净。
“得罪了。”
舟向月笑吟吟的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蝉脸上的狐狸面具自己掉了下来,露出后面毫无血色的少年面庞。
不夜洲大厅里骤然一片死寂。
围观人群前排,付一笑和钱无缺瞬间瞳孔放大——
“尘寄雪?!”

“尘寄雪?!竟然会是他?”
“他不是郁归尘的徒弟吗?!不是为了对抗邪神而死的吗,怎么,这是死了之后把灵魂出卖给邪神了?”
“还是翠微山骄傲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我之前听过某个小道消息,说当年尘寄雪其实被邪神蛊惑,成为了邪神的信徒……只不过没人信,全当野史看的。”
“真有这事儿啊!难道说这种野史传言是真的……”
“不对啊!你们知道他是郁归尘的徒弟,可你们知道郁归尘是为什么叫郁归尘吗?他本名是啥咱也不知道,但听说他之前一直没有起道名,就是在尘寄雪死后,他才自己给自己起了这个道名‘归尘’。这很明显就是怀念死去的徒弟啊!大佬跟邪神什么关系咱们都知道,尘寄雪要真是邪神信徒,他不得活撕了他,还能这么情深义重的?”
“说起来,你们记得郁归尘九百年后又收的那个徒弟舟倾吧?也是被邪神杀死的,也是天灵宿!你们觉不觉得,那个舟倾和尘寄雪其实挺像的……”
“卧槽!你是说,替身?!”
“不不不想什么呢,我是说,说不定舟倾的死也有猫腻呢。”
听了一耳朵胡言乱语的舟向月:“……”
你才是替身呢,你全家都是替身。
推书 20234-04-23 : 快穿美貌小可怜成》:[穿越重生] 《【快穿】美貌小可怜成了团宠以后》全集 作者:奉酒【完结】书耽VIP2023-7-31完结●总字数:73.4万 ●点击:48.1万 ●收藏:3408 ●推荐:480 ●月票:57文案:【生子双洁万人迷团宠受切片攻】甜甜甜宠上天,他被所有人宠爱,各种恋爱修罗场,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