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装成救世主—— by文可扑不可坑

作者:文可扑不可坑  录入:04-23

“我眼看着这里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而我则成为了赌神,所有人景仰的、整个不夜洲里最顶点的赌客——仅次于他。”
“那时候,我就提出要跟他赌一局。我赌上全部的筹码,而他什么都不需要付出,只是如果我赢了,他要放我走。”
“那时我手上有一亿祸福钱。”
“然后……”尘寄雪深吸一口气,“他说,和他对赌,起注是两亿。”
“我那时候居然还信以为真,拼了命地一局局去跟别人赌,像疯了一样的不眠不休,终于凑到了两亿。”
“然后,他说起注变成三亿了。”
尘寄雪缓慢地闭上眼,“明明……他作为不夜洲主人,总会有能在赌桌上赢过我的千术吧?我也没觉得自己能赢他,当时本来就是抱着可以抓他出千的空子的想法,来搏一搏自由。”
“可他甚至懒得糊弄我一下,只是像羞辱一样,在我面前伸一根杆子,上面吊着一根胡萝卜——他就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我,离开这里,我想都不要想。”
“我已经是整个不夜洲最富有的赌客了……”
尘寄雪看向空中灿烂夺目的金雾,眼神落在很远的地方,“但是,一个赌客就算拥有再多筹码,也没法和赌场庄家比啊……他可以无限地提高起注门槛,我永远也达不到。”
舟向月若有所思。
尘寄雪扯着嘴角笑起来,笑得像哭,“我终于死心了。走不了就走不了吧,那就在这里横行霸道好了。”
“这么久了……我在这里其实不过是在给他打工而已。”
这时,已经有一位侍者来到舟向月身边。
他对他恭恭敬敬鞠了个躬,开口果然道:“不好意思,尊客,老板说和他赌的起注是两亿祸福钱。您目前的筹码总数还不够。”
“哈哈哈哈哈哈!”
尘寄雪大笑出声,用一种“你看我说了吧”的得意神情看向舟向月,“就算是你,来了不夜洲,没有他的允许也走不了了!你就和我一样,永远困死在这里吧!”
原本盈满眼眶的眼泪,在他的哈哈大笑中终于沿着脸颊一串串滚落。
因为侍者的进出,原本围绕在他们两人周围的透明屏障撤去了一些,虽然还是拦着远处的人群不让靠近,但挤在最前面的人已经可以勉强听清这边在说什么了。
有人大致明白了什么意思,难以置信道:“啊?还能这么玩?这不是耍赖吗?”
“严格来讲也不能说是耍赖吧……人家确实没说不能赌,是你筹码不够,那有什么办法呢……”
“这还不算耍赖啊?!不夜洲主人是开赌场的,我们是来玩的,我们怎么可能有老板那么多筹码?”
赌客们刚才得知这位新晋赌神要挑战不夜洲主人,已经激动万分地讨论了大半天。
他们自己就是赌客,当然更偏向那个赌客,希望他真的能赢赌场老板一局。结果现在一看,老板居然要以这么流氓的方式拒绝挑战,人群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周围闹哄哄的,但在人群中心,这场闹剧真正的主角却十分平静。
“两亿?”舟向月对侍者说,“他确定这么少吗?”
刚才一直在疯了一样地又哭又笑的尘寄雪突然收了声,像看疯子一样看向他。
不仅是尘寄雪,最近的那些围观赌客听清了他的话,都哑然失笑:“……怎么,这人还能变出筹码来?什么东西能给他换到三千多万祸福钱啊……”
“现在进来一个身家三十亿的富豪,然后愿意把全部身家拿出来资助他?哈哈哈哈……”
“想多了,那样不夜洲主人再提起注门槛不就好了。唉!”
舟向月对周围的嘈杂置之不理,居然在很认真地建议:“我觉得两亿太少了,不符合我们尊贵的身份。”
就连训练有素的侍者都有点维持不住自己脸上的表情了,他深深鞠躬:“尊客,请您不要为难我……”
“没有为难你,我认真的,”舟向月道,“我现在手上的筹码确实没这么多,但我可以再抵押点东西换一些嘛。你们兑换处不是有个天平吗?拿过来给我测一测不就行了。”
侍者:“……”
他深吸一口气,“天字桌的尊客每人都会配一个天平,您如果真想换,在这里就可以。”
围观人群看到那个神秘赌客居然什么都没拿,直接就把手按上了放在赌桌上的天平的托盘。
众人:“……”
不是,这人难道是个大力士,自以为力气大就可以把天平的测量数值压高了?
这什么脑回路啊,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不可能吧!
然而下一刻,他们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以往从来没有过大幅度晃动的天平一下子被那只看似纤细的手给按到了底,天平的横梁甚至发出了金属不堪重负的咯咯声。
在一片吸冷气的声音中,天平上面的数字在以肉眼甚至捕捉不到的速度飞快上涨——
一万祸福钱。
一百万。
一千万。
一片鸦雀无声的寂静中,舟向月淡定道:“三亿也有点少。”
所有人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惊讶甚至惊恐的表情,只有舟向月旁边的尘寄雪瞳孔骤缩,看向他的目光里多了一丝愕然。
“十亿……”
舟向月还没说完,自己就笑起来,摇了摇头,“肯定还是不够。”
他的目光淡淡扫过周围惊恐万状的人群,最后看了眼旁边震惊到嘴都合不拢的侍者。
“还是让你们老板自己出来吧。”
舟向月微笑道,“他这不夜洲值多少祸福钱,我就换多少。”
此时此刻,不夜洲错综复杂、如同水晶琉璃一样闪着光的宫殿之中,数不清的赌厅依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富丽堂皇的赌厅里,墙壁上奢华装饰得珠宝闪亮,若有若无的香气在金雾之中弥漫。
一张张赌桌上人满为患,筹码哗啦啦的流淌声、人们咒骂或大笑的尖叫声、骰子翻滚的碎响和渗着冰凉汗珠的酒杯里冰块碰撞的声音交织成一片。
无数个赌客的面孔戴着色彩鲜艳到狰狞的面具,有的在懊丧地抱怨自己的手气,有的在哈哈大笑地把桌面上的筹码都拢到自己面前,一张张脸上闪烁着激烈的欲望的光芒。
就在这时,所有赌桌上噼里啪啦的响声忽然在同一时间停下了。
下一刻,仿佛时光诡异倒流,无人操控的骰宝原封不动地吐出原本正在进行的赌局的押注,而在有荷官的赌桌上,荷官在瞬间的怔愣后立刻做手势叫停了赌局,准备开始发还筹码。
无数个原本正在进行的赌局,一时间全部停摆。
赌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懵了——这是怎么了?不夜洲老板要卷款跑路了?
直到他们看见赌厅中央垂下的巨大水幕上那数都数不清的数字,以及最上面标注的赌局信息时,终于有人最先反应过来,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碎成无数片。
没有人去注意碎裂的玻璃和淌得满地的酒,因为所有人都听到了那声惊呼:“有人挑战不夜洲主人!”
“老板这是……把不夜洲所有的筹码全部都押上了!”
所有赌厅里都炸锅了。
沸腾的议论声中,所有人终于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不知名的神秘赌客就像是一个吸收金钱的无底洞,对上他,就连几乎拥有无限财富的不夜洲主人都耗尽了自己手头的筹码,以至于需要调动所有正在其他赌局中的筹码,整个不夜洲被迫停摆。
……也就是说,那个神秘赌客押上赌桌的,是足以买下整个不夜洲的筹码。
这哪里是和不夜洲主人对赌……
他在跟整个不夜洲对赌!
如果他赢了,整个不夜洲都将属于他!

不夜洲大厅里,人们第一次见到了从来没有人见过的不夜洲主人。
大厅中央已经垂下了道道瀑布一般的半透明水幕,将人群与整个天字桌的中心区域隔开。
透过水幕,可以隐约看清里面那个银发银眸仿佛在发光的鱼尾身影。
“不夜洲的老板原来是鲛人啊?!”
“怪不得这么有钱!他岂不是想要多少钱就能哭出多少钱?”
“好美……好想看老板哭……”
水幕之外站了一排打手和工作人员在维持秩序,阻止几乎要兴奋到发狂的人群突然冲进去。
水幕之中,白澜则不可置信地盯着舟向月:“你怎么会有那么多魇?!这明明是我的魇境!”
舟向月用来抵押兑换筹码的是魇。
在不夜洲这个建立在赌局之上的魇境,一个人拥有的任何东西都可以用来抵押兑换筹码。
魇当然也是。
魇境之所以为魇境,就是因魇而生——别的东西有可能无法兑换出筹码,但魇绝对可以。
不夜洲并不像别的普通赌场那样从赌局赢家手中抽水盈利,因为境主从境客那里赚的东西本来就不是钱——
他赚的是赌客的疯狂、紧张、愤怒和欲望,赚的是数不清的锦鲤身上的痛苦、恐惧、悲伤……他们的魇。
无数人的魇融入这个魇境之中,让不夜洲的财富堆积如山,力量越来越强大。
所以,无论境主用了多少令人眼花缭乱的伪装,魇一定是不夜洲最底层的通用等价物,是这里的金钱。
而舟向月恰巧拥有无穷无尽的魇。
邪神拥有无数个魇境,而白澜不过是其中一个的境主,哪怕这个魇境格外强大。
其实要舟向月一开始就用碾压式的魇兑换出筹码,那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他来这里,就是要从白澜手中夺回被鸠占鹊巢的长生祭。
但是这个魇境的存在规则就是运气和运气衍生出的赌局,他可以强迫境主与他对赌,却不能强迫他与自己交易,也就是不能强行买下不夜洲。
而且他留着这些魇还有用,可不能真的交易给别人。拿来当赌注才是稳赚不赔。
前面的赌局主要是为了摸清不夜洲里赌局的规则界限,所以他在规则的边缘疯狂试探,顺便因为对“蝉”有些感兴趣,又看尘寄雪有点不顺眼,所以顺手玩了玩。
最后这一场与境主的赌局,才是图穷匕见。
他要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舟向月看着白澜笑道:“不夜洲的筹码当然不是无限的。别人不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勾起唇角:“毕竟,你的命运就是我赐予你的。”
白澜冷冷地看着他,“我早就知道了。你现在告诉我也没法扰乱我的心绪。”
面前这个人的微笑仿佛有一种悲悯,又有一丝淡淡的嘲笑。
就像是很久很久以前,遍体鳞伤濒死的自己绝望地倒在神像脚下,抬头看到的那一尊神像。
神的双眼垂怜地注视着他。
可那不是看一个人的目光,而是看一枚无知无觉的棋子的目光。
看的不是他,而是他身后无限延伸的棋盘。
“但是,你不可能……”
白澜还是难以理解地摇摇头,“那些魇就算因你而生,也不属于你。”
不夜洲是一个极其强大又特殊的魇境,那些境客的魇只要通过抵押兑换最后输给庄家,就会成为他的魇,融入这个魇境。
可是,如果没有这样的特殊机制,一个人心里滋生的魇明明只属于他自己。别人只会被魇纠缠,但无法夺走。
舟向月笑道:“神的力量,不是你这种没能成神的东西所能理解的。你还赌不赌?”
白澜气得噎住,半晌才深吸一口气:“……赌。”
他不能不赌。
身为这个魇境的境主,他不能拒绝境客的赌局挑战——除非是对方不够资格与他坐上同一张赌桌。
但邪神显然是够了。
不仅够了,他还刚刚好拿出了比自己这个魇境全部筹码多一点点的筹码,逼他把整个不夜洲都押上了赌桌。
如果这一局赌输,自己就会失去一切。
白澜看了一眼天字桌后那个始终神色淡定地低着头当自己不存在的荷官:“但这个荷官不行,换一个。”
舟向月心道果然瞒不过他,也笑起来:“那不行。你的荷官,当然和你站在一边了,你想怎么操纵牌局就怎么操纵牌局,我还有赢的份?”
尘寄雪蓦然瞪大眼睛。
他终于明白过来自己之前到底是为什么会输——舟向月根本没出千,他直接换了荷官!
荷官就是他自己的人,想给他发什么牌就发什么牌,而尘寄雪如果换牌,他立刻就会知道。
尘寄雪出离愤怒,他当时怎么就一直紧紧盯着这个人,完全没有关注荷官!
可能是因为在不夜洲待得太久了,他一直知道这里的所有荷官都是魇境的一部分,荷官不可能被贿赂,也无法被控制成为傀儡,这一点深深刻进他的脑海,成为了他的思维盲区。
舟向月换了荷官,白澜显然从头到尾都知道。
但他只是冷眼旁观,眼看着他被邪神玩弄于股掌之间,最后那么惨烈地输掉一切。
尘寄雪胸腔里翻江倒海,如沸腾岩浆一般的愤怒和不甘竟让他瞬间冲破了无形的束缚——
然后舟向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他就再次动不了了。
“你要是还学不会认清自己的身份,”舟向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就别站着了,跪着吧。”
尘寄雪的脸色刷的一片惨白。
水幕之外还有那么多人看着……
他攥紧的手背上青筋鼓起,却真的不敢动了。
他从不夜洲最阴暗的地方发家,一步步混成所向披靡的赌神,其实什么见不得光手段都用过了。
但他那时始终戴着面具,就像是自欺欺人地装作自己不再是自己,他只是不夜洲最凶狠狡诈的赌客“蝉”。
而现在他失去了面具,被逼得不得不做回尘寄雪,尤其是还有熟悉的人已经认出了他,他就再也没办法忽视那点无法抛弃的可怜的自尊。
舟向月和白澜哪个都没理他。
“看来我们都不信任对方的荷官,”白澜道,“那还是换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赌局吧。”
他话音未落,不远处闪闪烁烁的金色雾气忽然散开,露出了雾气深处一个光芒格外璀璨的东西。
水幕之外围观的人群都被那耀眼光芒吸引了目光,纷纷惊讶地议论起来。
“那难道是……传说中的不夜洲之心?”
“我的天哪,从来没有见过,原来是真的!听说那个赌局可以赌上任何东西?”
“你看上面的水幕——赌的是整个不夜洲!!”
整个不夜洲大厅光芒大亮,从不可见的高空最中心垂落下来无数道璀璨夺目的火焰与光带,聚焦在原本被藏匿在碎光与雾气深处的核心赌桌。
那种绚烂夺目的光芒,几乎要晃瞎所有人的眼睛。
眼睛适应之后,才能看清它长得其实不太像是赌桌,反而像是从地面深处生长出来的一簇巨大不规则水晶,晶莹剔透又闪烁着稀世光芒。
它旁边甚至没有座位,最明亮的一根晶柱顶端削成了个水平截面,上面是一个空空的棋盘。
“不夜洲之心。”
白澜轻声道,“自从不夜洲诞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开启。”
舟向月看着那个水晶棋盘皱眉:“我可不想跟你下棋。”
棋局和赌局还是很不一样的,何况这棋盘旁边连个座位都没有,站着下棋不得累死了。
白澜摇头:“不是棋局,就是赌局,可以一步定胜负。”
他走过去:“这是个天地人棋局,可以选红子或黑子,各自都有无数个写着‘天’‘地’和‘人’的棋子。”
“如果是最简单的规则,那你我需要做的,就是从里面拿一颗棋子出来,背面朝上摆到棋盘上。都放定后,两个棋子会同时翻面,根据两颗棋子的输赢关系定胜负。”
“天克地,地克人,人克天。”
舟向月明白了:“……石头剪刀布?”
那确实是可以一步定胜负,也是完全凭运气的赌局。
白澜笑了笑:“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这是天地人棋局最简单的玩法。当然也可以增加放进棋局的棋子数量,玩得更复杂,甚至也可以下棋。不过你不想,我也不想。”
“天地人赌局一旦开始,就没有任何人能干扰。这个赌局可以赌上一切,包括生死……这是不夜洲唯一的生死赌局。”
白澜抬眼看着舟向月,“无邪君,敢玩吗?”
舟向月笑了:“来啊。”
舟向月执红子,白澜执黑子。
棋盒里是满满当当如同水晶玉石一样的棋子,触感冰凉莹润。
舟向月伸手进去一翻,确实都用红字写了“天”“地”或是“人”。
他把三种棋子各拿了一枚,放在手心里摩挲。
白澜道:“我是主人,你是客人,我就先放棋子了。”
“这个棋盘是整个不夜洲的基点,也是规则力量最强的地方,任何预知都不会起作用,棋子放上棋盘后也无法通过任何手段更换。”
白澜说着,仿佛十分随意地把一枚棋子背面朝上放进棋盘,“该你了。”
哪怕对面是邪神,他也并不紧张,因为这个赌局是他的魇境的核心,能够剔除一切作弊的手段和可能,最后剩下决定胜负的就只有运气。
他是不夜洲主人,是魇境的境主,也是这里最幸运的人。
不夜洲之心的规则连神也无法干涉,没有人能在运气上胜过他。
舟向月在面具后面微微勾起唇角。
仿佛有一丝风吹过,吹动了这个高大的马甲身上短短的发丝,和这一身侍者衣服未扎纽扣而散开的袖口。
又一枚棋子被放上了棋盘,赌局在瞬息间尘埃落定。

不夜洲大厅里一片寂静,人们都屏住了呼吸。
如果热切聚焦的目光有热量,此时不夜洲之心那簇水晶恐怕已经被点燃。
水晶确实亮了起来,原本就很明亮的光芒瞬间变得耀眼夺目。
在无数道目光之中,那两枚棋子同时翻了过来——
不夜洲主人面前,是“天”。
神秘赌客面前,是“人”。
刹那的寂静之后,赌客们爆发出的尖叫欢呼声几乎能掀翻整个不夜洲。
——人克天,那个神秘赌客赌赢了不夜洲主人!!!
激动的人群狂吼着相拥着蹦来跳去,一顶顶帽子、一张张面具甚至是金光四射的祸福钱都被哗啦啦地抛向空中,一时间漫天都是色彩缤纷的各种东西在飞舞。
天啊!这居然是真的!
有生之年,他们竟然能亲眼见到不夜洲易主!
“……不可能!”
白澜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目光一瞬间空白,“你的运气怎么可能胜过我……”
舟向月笑而不语,他轻轻一动指尖,满意地感觉到整个不夜洲仿佛从一处不可见的齿轮开始转动,盘踞在时间深处的庞然大物正在重新回到原本的主人手中。
至此一切就位,再也没有任何人能阻挡他了。
“为什么!”
白澜早已失去了往日不夜洲主人的冷静优雅,他原本盘着鱼尾坐在一个水晶缸里,此时鱼尾愤怒地一拍水面他想扑到那个人面前,可那人轻轻一眨眼,他就骤然停滞在空中——
仿佛空气瞬间凝固成坚冰,而他就是被冻在冰块里的鱼。
唯独被他鱼尾溅起的无数晶莹水滴依然飞散出去。
“冷静点,小朋友,”舟向月揩了揩溅到脸上的水珠,笑道,“你已经把不夜洲输给我了,发脾气我也不会还给你的。”
他当然知道白澜的运气有多好。
他也知道自己的运气比不过白澜。
但是刚才执棋那一瞬间与白澜对赌的不是他,而是被他瞬间交换了位置的鱼富贵。
时间回到不久之前,舟向月那个化名小红的分.身带着一心想要找回自己丢失的鱼鳞的鱼富贵,到不夜洲最底层去找到了“白澜”——
那其实也是他的分.身,用的是【鬼画皮】马甲,可以变成对方最想见的人的样子。
鱼富贵最想见到的人是白澜,所以他见到了他。
而且舟向月已经在上一个鲛人泪魇境中拿到了白澜的全部记忆,他清楚地知道鱼富贵和白澜之间曾经共同的经历,可以完美地扮演白澜,让鱼富贵找回失去的记忆后完全相信他。
“不夜洲主人把我囚禁在了这里,”假白澜对鱼富贵说,“要把我救出去的话,你得做帮我一件事……”
配合舟向月的瞬移,在他与不夜洲主人对赌的时候与他交换位置,成为那个真正与白澜对赌的对手。
为了提前为鱼富贵铺垫,舟向月甚至在上地字桌之前就已经把这个上赌桌的身体换成了鱼富贵的外表,衣服也穿了一样的侍者制服,为的就是在与白澜的最后赌局之中突然掉包不被发现。
从坐上赌桌开始,一直到最后赢回不夜洲,舟向月先后操控了五个马甲,来完成整个过程——
【梨园梦】马甲的神通是易容,就变成鱼富贵的样子,大摇大摆一路从地字桌赌到不夜洲主人面前。
【轮回夜】马甲的神通是瞬移和交换,就装成一个叫小红的侍者去把鱼富贵引入陷阱,并且在适当时机交换赌桌上的舟向月和鱼富贵。曾经这个马甲只能交换自己和另一个物体,但在又一次升级之后,他可以交换另外的两个东西了。
【鬼画皮】马甲则负责装成白澜骗鱼富贵,说服他配合作弊。
另外还有【血生花】和【同心圆】两个马甲,一个打晕了原本地字桌的荷官取而代之,经过试验发现不夜洲主人不管这事后,另一个就扮成了刚才舟向月和尘寄雪对赌的天字桌上的荷官。
作弊手法说出来就不神秘了,但只要在赌局中没被人发现,那就已经铁板钉钉,不可悔改。
“这个魇境本来不属于你吧,”舟向月看着气得鳞片都炸起来了的白澜。
魇境的规则指向性太明显,这里原本应该属于鱼富贵。
“你救下了一个祸福鲤命格的小孩儿,拿走了他的祸,只给他留下福——所以你才成为了不夜洲的境主。”
舟向月微笑起来,“你这个山寨境主,运气怎么可能跟真正的境主相比。”
白澜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原来是那个孩子!
他没有见过那个孩子长大后的样子,再加上面具的干扰,他完全没有意识到邪神现在这个身体的模样不对劲。
他居然……他怎么会……
他颤抖的身影落在舟向月微笑的眼底。
白澜或许曾经是最幸运的天灵宿,但在他把自己的心尖鳞给了鱼富贵之后,也承了他祸福鲤命格里的“祸”。
从那时起,最幸运的天灵宿就再也不是他了,鱼富贵才是。
当时白澜对幼小的鱼富贵说,自己运气很好,不会被他影响的。
可到底还是被影响了。
舟向月伸出手,怜惜地摸了摸静止在他面前无法动弹的白澜的头发。
推书 20234-04-23 : 快穿美貌小可怜成》:[穿越重生] 《【快穿】美貌小可怜成了团宠以后》全集 作者:奉酒【完结】书耽VIP2023-7-31完结●总字数:73.4万 ●点击:48.1万 ●收藏:3408 ●推荐:480 ●月票:57文案:【生子双洁万人迷团宠受切片攻】甜甜甜宠上天,他被所有人宠爱,各种恋爱修罗场,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