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鱼作为当朝中书令的儿子,也因重臣家眷的名头,能够出席这场盛大的宴会。
他坐在靖王的斜后方,待皇帝出场的太监一声高喊,跟着他爹跪的迅速。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四国使臣恭敬的叩首迎接。
待凌之恒带着稚嫩的声音说“平身”之后,四人皆是一脸诧异,没想到传说中的大周皇帝竟真的只是一个小奶娃,顿时将目光投向了坐在皇帝左下首座的高贵男人,心中有了比较。
他们要献给大周的礼物,可不能白准备。
作者有话说:
沈阳愈:好好好,出趟差一个虐待我儿子,一个把我儿子拐上床
沈木鱼:其实我是自愿的啦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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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之后,四国使臣纷纷献上了各自带来的奇珍异宝。
凌之恒一一收下,说了几句提前备好的场面话,客套的留了为首的几人暂住皇宫参观一二,倒是被四人识趣的婉拒了。
沈木鱼吃的满嘴油,蹭吃完陪着沈夫人在御花园逛了一通,知道这几日皇帝不用陪读,便安心的和沈夫人一道回家了。
凌砚行看着少年欢快的背影,收回视线,和沈阳愈一同应对接下来的场面。
匈奴割城有一个隐藏条件,那便是防止大周趁他们兵败再次出兵,希望能和大周永结秦晋之好。
沈阳愈沉吟片刻,脑海中闪过几个皇室宗亲的郡主,都觉得不大合适,何况他们战胜国还要巨尊降贵给战败国送郡主和亲,这未免不合规矩。
只是七城又不是小数目,吞并匈奴单于献上的七城,周朝的乳制品和马匹便不需要再和外朝高价大量购入,边境的防线又能得到质的飞升。
沈阳愈一时没出声,把这难题抛给了靖王:“王爷怎么看?”
凌砚行面不改色:“明日请示陛下,再做商榷。”
“听王爷的意思,看来我们有望娶到大周十分尊贵的女子了!”匈奴使臣兴奋的拍桌,猛喝了两大碗的烈酒。
沈阳愈吃惊的吃了一粒花生米。
匈奴使臣和其余三国使臣不动声色的使了使眼色,其中一位穿着蓝衣的青年便缓缓起身:“辽国生美人,鄙人三人听闻王爷还不曾娶妻,特从国内选了位随侍赠与王爷随身伺候。”
随着男人的话响起,一名穿着清透薄纱的女子从殿门外缓缓而入,纤细的腰身上挂着一圈铃铛随着动作微响,在大殿之中跳起舞来。
腰肢纤细,体态柔软,随着舞动身上的纱衣褪地,露出一双修长白皙的腿来,浑身上下竟是只用两块布包住了上身和下身,其余地方皆赤裸着。
面纱遮面,眉心一点朱砂,不难看出这人生了一副怎样沉鱼落雁的容貌。
女子一出场,饶是已经见过面的四国使还是忍不住心驰神怡,一阵发愣。
靖王却不为所动,正准备开口回绝,沈阳愈忽然开口,“王爷今日幸得佳人,下官便在这里先祝贺王爷早生贵子了。”
四国使臣脸色微变。
靖王冷笑了一声,张了张嘴要说话。
沈阳愈与他同朝为官多年,第一时间便知道靖王这是要讥讽自己。
但此事事关沈木鱼,靖王府里多了侧妃妾室,他儿子也就不必一天到晚巴巴的往靖王府跑了。
大周谁二十六岁还不娶妻生子,他二十六的时候儿子都能翻墙出去逛花楼了!
沈阳愈可没忘记靖王当初比自己早两日出发去了常州,结果连节度使的家还没监斩完,就火急火燎的回了京。
沈阳愈虽是对他救了自己儿子一命十分感激,但靖王对他儿子未免有点太上心了,他当初那颗夜明珠,倒还不至于珍重到让人连斩首的事情都能交给别人处理。
他怎么没对自己这么上心?可见是对他儿子有所图谋!
“王爷,陛下年幼,您——”沈阳愈压低声音,扫了一眼那衣衫暴露的女人,痛心疾首,“要以大局为重!”
你不收,说不定就要变着法的塞给给你八岁的侄儿了哦。
古往今来给皇帝送美人的戏码可从来都不少的哦。
你也不想八岁的陛下面对这个年纪不该面对的妖艳货色吧。
凌砚行怎么不知道他这话中意思,压了压眉眼,扫了一眼那伫立期盼的望着自己的舞姬,又轻轻的移开了眼,算是默认了。
他收到的这种礼物已经不在少数,事后打发走便是了。
倒是中书令说的不错,这帮人若是把注意打到凌之恒头上,才是真的麻烦。
凌砚行没再多推辞,也并未放在心上,只叫这人去偏殿等候,一会儿随行回靖王府。
待四国使臣已经喝的烂醉,凌砚行命人将他们四人护送到馆驿,想起偏殿还剩下个人没处理,便去了一趟偏殿。
舞姬在偏殿内早换好了靖王府的着装,梳的花里胡哨的头发被整理起来盘在帽子里,单薄的身量不似大周的女子那般饱满丰盈,可那张脸倒是顶好看的,美得不辨雌雄。
只是一开口,就漏了馅。
“奴清竹,见过王爷~”
显然是男子的清脆声音,即便是夹的再尖细小心,依旧听得出来是男子。
凌砚行眼皮跳了跳,垂眸扫了眼穿着王府下人着装的小身板,眸色晦暗不明。
若是刺客……
凌砚行抬手摸上了腰间能控制皇宫千牛卫的令牌。
清竹察觉到周身的杀气,瑟缩了一下身子,结结巴巴的说着一口并不流利的汉语,“奴,奴没有目的和恶意,奴只想,只想伺候王爷。”
他来之前几位大人是曾说过大周民风没有草原那般放的开,京中更是不行男风之事。
清竹想了想,给自己鼓了鼓劲:拿下这个大周最尊贵的男人,阿妈和阿弟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加油好清竹!
“王,王爷还未试,试过男子吧,在我们草原,男子和男子也是可以成亲的,很,很舒服的。”
清竹缓缓说着,温和清润的嗓音宛如一只能抚平人心中惊涛的手。
他见靖王站着不动,但气氛显然没有方才那般让人紧张了,便只当靖王默认了自己的话,四位大人说的对,看来王爷这么多年身侧没有女子陪伴,应当也是喜欢男人的。
他内心大受鼓舞,摘掉了帽子散开头发,紧接着认真注视着凌砚行,开始欲拒还迎的宽衣解带。
凌砚行却没空欣赏他的表演,整个脑海还因为青年的一句“男人和男人也是可以成亲”的而一阵雷鸣,仿佛有什么东西碎了正在重新修建。
男人和男人?
凌砚行的认知里便没有这一条。
万物阴阳调和,男女结合便是符合了阴阳之礼。
即便男子之间当真互相心悦,莫不是他们就忍心做一辈子和尚?
简直荒谬。
清竹把自己脱了个一丝不挂,赤挺挺的站在靖王面前,因为羞涩,脸上和身上沾了不少淡粉,整个人嫩的像是蜜桃成精,能掐出水来。
凌砚行前前后后的盯着清竹扫了两眼,没发现自己生出任何旖旎的心思,反而是看着这白花花的肉有些眼疼,不知他到底还有什么花招。
清竹被这样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盯着,更是心生胆气,那张漂亮的瓜子脸上露出了一个勾人的笑容,冲着靖王的腰带伸出手去。
眼看着就要碰到靖王的腰带了,清竹却被一股大力推开,摔坐在了地上。
他摔懵了,泪眼婆娑的看抬眸看着靖王,却瞧见了一张冷到极点的俊脸。
清竹慌了,即便不是大周人,也多少听过这位爷的雷霆手段,常州节度使一家如今的血,可还没彻底干呢!
他那点小心思顿时烟消云散,连滚带爬的跪到了地上,声音止不住的发颤:“王,王爷恕罪。”
凌砚行蹙着眉,居高临下的扫了眼跪在脚边的人,从他打算解自己的腰带,隐约已经能猜到两个男人若是要在一起是要是要如何行事。
眉心皱起“川”字,他光是想一想那个画面,便觉得有些恶心。
只是那脑海中上下交叠的两个男小人蓦然被一道清澈的嗓音冲散,浮现出一张明媚机灵的少年俊秀面容来。
凌砚行微微一怔,越是不想想起,关于沈木鱼的记忆便愈发清晰起来,甚至于他经常挂在嘴边的那些话,以及一天到晚打他寝殿的主意……
先前靖王便觉得沈木鱼此举有些奇怪,只是那时以为是中书令授意,可如今看来,倒不尽然。
他莫不是……
凌砚行错愕的震了震瞳孔,陷入沉默,心中浮现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清竹还老老实实的跪在靖王脚边,没有男人的允许,他即便感到瑟缩寒冷也不敢擅自穿衣,更不敢再开口求男人疼惜自己。
他跪的双膝发麻发胀,才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如蒙大赦般的嗓音:“出宫后,本王不想再看到你。”
“……是。”
凌砚行带着清竹出了皇宫,至于最后这人会去到哪里下场如何,便不关他的事了。
回到靖王府,凌砚行跨进大门忽的想到什么,同刘伯和看管王府的侍卫道,“日后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许任何人进府。”
沈阳愈哼着小曲从皇宫回来。
沈夫人站在门外迎接,从丈夫手中接过递来的官帽,见他一阵愉悦,止不住跟着笑了起来,“老爷看来遇到了大喜事?”
沈阳愈瞅了一眼里面,“木鱼呢?”
“还在等你告状,没睡呢。”
沈阳愈得意的笑了笑,看了沈夫人一眼,沈夫人立刻便将东西递给了丫鬟,陪着沈阳愈去了琼云轩。
“爹!”沈木鱼一瞧见沈阳愈就围了上去,只是高兴不过一秒,就想起了自己因为被他爹骗,白被严盛欺负那么久,翘起嘴道,“爹都怪你,要不是靖王及时赶到,咱们沈家可就要绝后了,你们差点就见不到我了!”
要是早知道靖王会来救他,从一开始入宫他就要拿着喇叭在严盛面前播放三百六十遍他和靖王很熟,你个死太监最好别惹我!
沈阳愈脸色微沉:“爹不会让严盛好过的。”
沈木鱼被哄好了,哼哼唧唧,“这还差不多,爹你打算怎么报复他啊。”
“这不用你操心。”沈阳愈高深莫测的摸了摸胡须,想到今天的要事,笑容又开了,“木鱼,靖王如今新得了一位佳人,你年纪也不小了,日后少往靖王府跑,免得惹出闲话,知道了吗?”
沈夫人诧异,却也是由衷的高兴,“王爷若是打算纳妾,我们沈府也得备些厚礼才好。”
沈阳愈一唱一和,“这个便要麻烦夫人了。”
沈木鱼看他们你一眼我一语,茫然的挠了挠头,只大概知道靖王府最近可能要有喜事了,还是关于靖王的终身大事。
沈老头一向以为他和靖王搞基,这是来提点自己来了。
沈木鱼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恭喜的还是失落的,唯一说得上的便是觉得这也太快了,他和靖王还没怎么抵足而眠深入交流呢,这要是忽然来了个嫂子,他和靖王抵足而眠的机会岂不是更渺茫了?
他总不能睡自己好兄弟和嫂子中间吧!
之前也没听说靖王有喜欢的女孩啊。
原著中夜御十女开后宫也是在靖王当上皇帝之后才开始的呀!
沈木鱼有点着急自己的脑袋,于是第二日一大早,就翻墙去了靖王府。
沈木鱼从马车跳下来,看到靖王府大门紧闭,估摸着时间这会靖王应当快下朝了,便打算先去王府转转。
然而这回他的脚踏上靖王府门前的台阶,便被两边侍卫手中的红缨枪给交叉拦住了。
枪间“噌——”的摩擦出一丝火光,泛着冷意的金属头在暖阳下闪过一道白色的寒光,抵在了沈木鱼的胸前,毫不留情的打中了他脖子上的金锁。
沈木鱼怔愣片刻,随即不可置信,瞪大了一双琥珀色的圆眼,控诉着这个曾经一个月丢自己三回的老熟人侍卫,“你干嘛又拦我啊!”
即便是生气,嗓音听起来也是软的,压根叫人冷不下脸来。
侍卫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这位主子是哪里惹到王爷了:“没有拜帖,不得入内。”
“那我之前都能进去的。”
沈木鱼拎着衣摆猫着腰想从红缨枪下面的空隙钻过去,侍卫把兵器往下移了移,拦住沈木鱼的去路,“这是王爷的命令。”
沈木鱼鼓着腮帮子瞪他。
侍卫不为所动。
沈木鱼确定侍卫大哥这是真的铁了心的不放自己进去了,一下子便联想到了昨日他爹说过的那些话。
靖王得一佳人,只怕是不假时日便能迎娶过门了。
因为王府里藏了美人,所以不准他随时进出了吗?
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沈木鱼噘着嘴蹲在靖王府门口充当第三只石狮子,翘起的唇瓣都能挂油壶了。
只是他顺风顺水了太久,险些忘了自己当初在靖王府门口蹲了一个多月都没蹲到靖王半个人影,只要男人想,有的是法子让沈木鱼看不见他。
沈木鱼从大早等到大晚,依旧没看见凌砚行的马车。
而凌砚行早从侧门入府,批阅完今日的奏折,传晚膳了。
“他还在?”
“回王爷,沈公子从辰时便在了,以往王爷不见的时候还只是等半日,今日已经等了一日了。”
凌砚行蹙起眉,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只被淋湿的落汤小狗,可怜巴巴的蜷缩在漏雨的墙角等待主人接他回家的场景。
但当那只小狗逐渐变成沈木鱼那张脸,凌砚行便控制不住的想起昨天夜里,清竹的举动和话。
男人和男人是可以在一起的。
他今日回府后翻了不少史书,或许是专门为了验证这事,还真在史书中找到了几起并不起眼的记载。
龙阳之好,断袖之癖。
凌砚行自然还是接受不了两个男人同寻常男女夫妻般相处,不仅觉得另类,更觉得恶心,只是将这些代入到少年身上,他又觉得试试也未尝不可,毕竟少年实在有趣,即便是抛开男男之情相处,也是极为不错的。
只是对方的身份便注定无法轻试。
他还没有和同僚的儿子搅到一起的厚脸皮。
凌砚行思虑再三,淡淡道,“将他赶走。”
刘伯低声道了声“是”。
沈木鱼被扔回沈府了。
白涂这段日子跟着谢观雪,没法过来松绑,沈木鱼撅着屁股委屈的扭回屋,在桌角蹭了好久,才把手上的绳结给蹭开。
他伤心的抹了抹发红的眼角,不知道好端端的靖王怎么就临时变卦,又不和自己玩了,他明明还有好多土味情话不带重样的呢!
沈木鱼悲伤了一会儿,便又重振旗鼓,收拾好东西进了宫。
靖王府堵不到人,他去皇帝的御书房总能堵到人了吧!
奈何像是靖王知道沈木鱼在寻他,接下去一连三日,都没有出现。
沈木鱼肉眼可见的枯萎了。
终于在第四日,靖王午后进宫了。
“皇叔!”凌之恒大老远的看见靖王,便挥舞着双手跑了过去,克制的停在三寸之外,抓着靖王的衣袍不松手。
沈木鱼踮起脚刚想跟着跑上去,却想到这几日靖王一直躲着自己,一时没敢上前,只是眼巴巴的看着男人,委屈又老实的唤了一声,“王爷。”
沈木鱼无措的抓着自己的衣摆,带着浓浓的鼻音,听起来可怜兮兮的。
凌砚行扫了他一眼,极为冷漠的收回了视线,余光却瞥见少年蓦然红了眼尾,心脏陡然漏了半拍。
凌之恒牵着凌砚行叽叽喳喳的讲着这几日宫内的奇闻异事,凌砚行一边淡淡的应声,一边又扫了眼分外乖巧的沈木鱼,眉眼逐渐压了下去。
凌之恒说着说着忽然噤了声,察觉到好兄弟和皇叔之间气氛有些剑拔弩张,左看看右看看,得到他叔的眼神示意,乖乖去门口找太监准备龙辇去了。
沈木鱼连忙低下了头,生怕靖王看自己不顺眼把他拖下去砍了。
两根手指紧张的搅着,沈木鱼蓦然发现靖王冲自己走了过来,心跳不止。
他,他不会要打我吧!
在靖王离自己半步之外停下了脚步,沈木鱼猛的闭上了眼睛,准备挨打。
只是巴掌迟迟没有落下,他眯着眼皮掀开一条缝,听见男人低沉的开口:“不是想见本王?怎么不说话了。”
沈木鱼嚅嗫了两下唇,轻飘飘道,“王爷您怕不怕麻烦呀。”
凌砚行看着他。
沈木鱼低下头,小声道:“不怕的话麻烦你再跟我继续好呗。”
这种命悬一线的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尤其是最近沈老头早出晚归,距离他的暗杀大业又近了几天。
沈木鱼感觉自己黑眼圈都要熬出来了!
凌砚行眸子动了动,心情顿时好了起来,低低的哼笑了一声,“这么喜欢本王?”
沈木鱼隐约觉得这话有些不太对劲,但他被靖王吊了四天了,好不容易看见靖王又要给自己三分颜色开染坊,他抓住机会小鸡啄米般点头,“那当然,毕竟我超有本事!”
沈木鱼立刻接着自己的话:“超级喜欢你!”
凌砚行哼笑了一声。
沈木鱼见这声嘲笑没有丝毫杀意,逐渐张大了眼睛,惊喜的看着靖王:他们这是冰释前嫌了吗!
“但喜欢你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沈木鱼眨了眨眼,咧开嘴鸡贼的露出一个笑,毫不吝啬的双手比心,“还好我就喜欢自找麻烦!”
凌砚行抽了抽嘴角,一把捏住了沈木鱼想要继续说话的嘴。
深邃冷漠的眼底却是随着少年的笑容逐渐化开,凌砚行防了四日还是没狠下心,在心底向高风亮节的沈大人说了一声抱歉。
同僚的儿子着实甜,沈家家风确实高洁。
沈大人,对不住了。
凌砚行将沈木鱼拉了过来,捏了捏他的嘴,捏扁搓圆才松开,依旧呈将人揽在身前的姿势,俯身道:“一会儿随本王出宫?”
沈木鱼耳垂泛着男人呼出的热气,有些不自在,没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激动的熏红了半张脸,晕晕乎乎道,“出宫干嘛呀?”
凌砚行想了想,“教你骑马。”
作者有话说:
王爷谈恋爱之前还会确认一下人家是不是喜欢他,可怜的小木鱼却以为自己还在处兄弟哦吼吼
沈大人:凌砚行你要不要脸要不要脸要不要脸!!!
申时,皇帝下学。
沈木鱼委婉的拒绝了皇帝向他发出共进晚餐品尝山珍海味的邀请,偷摸溜走,上了靖王等在另一道宫门的马车。
沈木鱼想到凌之恒那张可爱的小脸,还有股背着好朋友和别人偷玩的心虚,不过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和靖王冰释前嫌,又把要替凌之恒说情的嘴闭上了。
对不起了陛下,等我和你叔关系再稳固点再带你一起玩!
沈木鱼在心里和凌之恒忏悔了片刻,当即就把好友抛到脑后,那双一闪一闪的黑眸止不住往靖王身上瞥,嘴角情不自禁的咧开。
凌砚行闭着双目感受到一股炙热的视线,唇角微微动了动,“唰”的睁眼,将偷看自己的少年当场抓包。
沈木鱼被抓脸红了红,立刻坐的板正,抿了抿湿润淡粉的唇瓣,像是不太好意思开口般小声道:“有点口渴,想喝东西。”
凌砚行颇为防备的看了他一眼,挑了挑眉。
沈木鱼眨了眨自己无辜的双眼,无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仿佛真的只是渴了。
凌砚行便移开目光,淡淡道:“出宫买。”
沈木鱼却摇了摇头。
凌砚行见状,心中那股不安便又重新升了起来,移开的双眸再次落回到沈木鱼的头顶上,警惕的眯了眯眼。
沈木鱼兀自一笑,低下头,两张唇瓣上下一碰,手指已经伸出了一半比了半颗爱心,却在发声之际蓦然被男人捏住了双颊,将那即将说出口的土味情话和比出的爱心捏了回去。
“叽!”
沈木鱼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被迫金鱼吐泡泡似的噘着嘴,控诉的看向靖王。
凌砚行淡淡的发出一声讥诮,指尖捻了捻,轻而易举的将沈木鱼的话揉碎,顺道将他一贯出其不意的嘴给捏扁搓圆了。
沈木鱼只好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用眼神保证他这一路都闭嘴不说话了。
凌砚行又捏了两把,这才大发慈悲的放过对方。
知道沈木鱼是在装渴并不是真的渴,凌砚行在松手之际用另一只手从腰间摸出一颗小红纸包,单手解开包装,将里面白色长条的糖冬瓜塞进了沈木鱼的嘴巴。
沈木鱼品尝到一丝甜味眼睛都亮了一瞬,受宠若惊的将靖王赏的皇帝御用零嘴卷进了腮帮子,顶着脸上三五个指印,乖乖的吃自己的东西去了。
靖王捻了捻被少年舌尖湿濡的指腹,看了眼那张正嚼吧嚼吧的两瓣嘴,眸色暗了暗。
马车一路出了宫门,直达城郊外的苏树林。
靖王府的侍卫早早奉命从马厩牵了靖王的坐骑和一匹温顺的小马驹,待靖王下了马车,便识趣的赶着马车去了树林外等候。
沈木鱼跟着靖王下了马车,看到两匹吃草的马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他原本以为靖王只是逗他玩的,出宫是另有吩咐,没想到日理万机忙的连轴转的靖王竟然真的要挤时间教他骑马!
摄政王亲自教他骑马!
他们的关系已经潜移默化好到这个地步了吗!
也对,毕竟他们也算是已经抵足而眠过了呢!
沈木鱼光是想想就一阵激动,毕竟靖王要是真的和自己关系不好,不把他当兄弟,怎么可能挤自己宝贵的时间教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骑马。
他只是嘴上损了点,心里肯定超级在意我!
沈木鱼挨着靖王站着,心里美滋滋,眼前的林道仿佛变成了他和靖王友谊的康庄大道,那匹小马驹更是成了他和靖王走向康庄大道的交通工具,甚至因为太过兴奋,连脖子和面颊都涨红了。
凌砚行静静的看着他变色,沉默的看了一眼两匹马,神色古怪了一瞬。
沈木鱼没发现靖王探究的目光,指了指小马驹,克制着嗓音,矜持的明知故问:“王爷,我骑这匹吗?”
少年俊秀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指痕印,因为泛红的脸颊而变得愈发的红,却丝毫不显滑稽,反而有股想让人继续揉碎的欲望,那双小狗般的黝黑眼眸更是灵动的眨着,根本叫人不忍心拒绝。
凌砚行努了努下巴:“骑那匹。”
沈木鱼乐呵呵的顺着男人的视线,看到了小马驹旁边高了一个小马驹的大黑马,懵了。
靖王的坐骑比之寻常拉车的马匹要健壮高大许多,一看就是精心照料,即便不骑也经常放出去跑的马。
沈木鱼能想象到骑上去会有多么威风霸气,但也能想象到这马有多难驯服,自己摔下来会有多惨。
原身会骑马,这可不代表他就会骑了。
他现在只有原身骑马的理论知识,实战经验依旧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