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出了很远,一直到他们所住的底下时,身边的人忽然开口了。
“疏白。”
“嗯?”靳文修很少叫他的名字,倒是让疏白注意了两分了。
“一个人要是求死,是给他一个痛快好,还是慢慢磨着。”靳文修微眯着眼,背着月光的阴影处似乎格外暗沉。
但是,给他个痛快?慢慢磨着?
疏白沉默了一下,“他可以自己选择,不需要别人动手。”
“如果他一定想别人动手呢?”
疏白:?
什么嗜好?
他纠结了一下,“那给个痛快吧。”
靳文修附和道:“也是,留着也恶心人。”
疏白:?
“真的是他自己想死吗?”疏白狐疑道。
靳文修笑了笑,“是啊。”
随后将疏白拉进了房间,客厅的灯光一打开就见花未还蹲在角落里,见他们进来连忙跪着道:“主人。”
疏白见状刚想上前却被靳文修拦下,只见他毫不在意道:“可以了,进去吧。”
花未早已困倦地眼皮打架,听着这话恭敬地点了点头,缓缓站起身却因为蜷缩太久而踉跄了几步,最后跌跌撞撞地爬回了房间内。
疏白看着没说什么,他知道靳文修是对的。
花未一直在室内,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他和靳文修之间和普通主人奴仆不同,要以防他生出异心就要保持住主人掌控他生死的威势。
他们已经没有其他人严苛,但最基本的得有。
对方不一定背叛,却一定要在事情结束前防住,只最后几天功夫了。
之后,疏白和靳文修进房休息。
和领者交谈的时间太久,晚上已经不剩下几个小时了,但疏白的生物钟依然在,早上准点就醒了过来。
外面依然是准备好的早点。
刚醒来时总有些散漫的,疏白在餐桌边靳文修的对面坐下,正放松的吃了几口早点,对方就给他带来了新消息。
只见靳文修慢慢将筷子搁置在盘边,发出一道清脆的响音,他懒懒地靠着椅背,平静甚至笑了下道:
“环冗主找来了。”
疏白手中的动作一停,在这个时侯找来了吗?
是了,靳文修说过仅靠环冗主自己大概在两天左右就能找到,但也会在两天后撤离,这其中估计有个时间差只要躲过去就好了。
想到这,疏白继续吃了口手里的面包。
靳文修也继续道:“但不要紧,他在下午就该离开了。”
疏白默默记下毒药使人意识不清的时间,环冗主离开也意味着景斓醒来了。
该做的已经在前两天解决,现在领者忙着招待环冗主,靳文修是彻底歇下来了。
就算是他也不打算现在到环冗主的面前,手头的证据还没拿到,前有狼后有虎,没必要去做暴露身份的事情,不如在房间里多休息休息。
用完早饭,花未连忙将餐具拿去清洗,该擦桌子的擦桌子,该擦地的擦地。
他没有使用小机器人,在这里能奴隶干的活儿是不会让机器人做的,不为了别的,纯粹是磋磨他们。
在环冗主还留在城堡的功夫,靳文修和疏白就待在房间内,他们没怎么受到打扰,但门里门外的检查却严格起来,城堡进出的关卡,每个人都要被专门的工具检查面部,看看是否有带面具。
城内还分了一批人出去专门巡逻检查,顺便将要求一级级通报下去。
看来在发现靳文修身边的疏白后,在中心站点的环冗主就跟景斓私下商讨过,都明白过来当初闯了环冗星域又闯了中心岛,最后嫁祸给廖林生的人到底是谁了。
是靳文修,将他们耍得团团转。
环冗主格外气愤,但也由此知道靳文修喜爱用的手段。
不过他应该想不到,短短两天功夫靳文修不仅成了这边二区的‘土著’更是领者身边的潜力股。
总之环冗主来的这几把火怎么都烧不到他们身上。
果然直到下午离开都没能查出些什么,风浪倒是掀得大,门内外戒备格外森严,路过的狗都得挨一下查,只是怎么都没查到上面来。
靳文修站在窗口静静看着下面的情况,他手痒地摸了摸怀中的烟,最后却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拿着又不能抽,不如直接扔了了事。
等环冗主一走,靳文修一直跟疏白待到了晚上才再次离开,出门前他同疏白道:“明天就会有人带你前往矿洞。”说着,他将一枚不起眼的戒指套到了疏白的小拇指上,上面镶嵌了一颗很黯淡的珠子。
是空间纽,里面放了武器。
然后又将一只耳麦塞进了疏白的左耳,那只耳麦能够隐形,以这里的科技是检测不出的。
“以安全为前提,听我行事。”
“如果发生了威胁性命的事就先撤离。”
靳文修嘱咐道。
疏白点了点头,看着对方离开了房间,不出意外是去见领者了。
将房门锁好后,疏白看了眼角落中低垂着头的花未,他一直都被安排在角落,房间很大距离门口很远,通常很难听清他们说什么。
但只要不傻,在他和靳文修未刻意隐瞒下多少能发觉异样。
不过没关系,并没有什么影响。
疏白照常去浴室洗漱收拾,睡前拿了本书到露天台随意翻看,台上有一张铺着软垫的躺椅,他靠在上面,头顶挂着白灯照亮了纸书上的字体。
“先生。”花未端了一杯热奶上来放在桌边,还有一叠小点心。
“这是刚准备的。”
他在桌边跪下,瘦削的脊背微微弯曲露出后脖处属于奴隶的项圈。
疏白眼睫轻动了下,淡淡道:“你回去休息吧,不用再进来了。”
花未顿了顿却没有离开,他恭敬地磕了个头,缓缓道:“先生,我可以问您个问题吗?”
托着书本的手紧了紧,疏白注意了两分,他垂下视线,“你说。”
“先生......不是奴隶对不对。”
花未说出这句话时有一丝害怕,他知道自己不该说,说了就可能会死,但他实在有太多的疑问。
或许前两天还会有疑惑,但今天看了一整日乌缪和先生的相处后,他断定先生不是奴隶。
至少,在乌缪这儿不是。
奴隶没有这种自然和骄傲也没有自由的气味。
疏白停了下动作,他缓缓将书本合上搁置在桌面,静静地看着俯趴在地的花未。
没有窃听器。
没有监控,没有异常。
疏白一寸寸看过,最后在花未冷汗淋漓下平静道:“你想说什么?”
这话像是一锤子敲定了结果,花未陡然松了口气,知道不会被立刻处死了。
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淡淡的失望。
先生没有正面回答,但也代表了答案。
对方的确不是奴隶。
花未心底陡然说不上的复杂。
奴隶们都向往自由,但却是他们终其一生不可能触碰的东西,所以他们时常连想都不敢想,能活过一天算一天,活着就已经是最大的奢侈。
他们麻木,他们沉默,他们得过且过没有盼头。
所以在看到疏白戴上项圈时,花未那样心疼和惊叹。
心疼于这样的人怎能被囚困,惊叹于对方囚困之下却也那样自由。
这令花未不免心有向往。
但到头来到底不是。
也对,奴隶不会是这样的,奴隶都是肮脏的发臭的,在阴暗中烂掉的污秽。
远不像先生这样漂亮。
花未摇了摇头,轻声道:“我只是想知道这一点,先生不是奴隶就好了,愿先生......以后幸福。”
他是奴隶,生来就是,他说不出什么好听话的话,搜尽了脑子也只有这一句祝福。
话落,花未竟毫无预兆地摸出袖中切水果的小刀,直直地往胸口捅去!
他知道从问出这句话开始就不能活了。
这是主人家的秘密,先生愿意给一个答案已经是恩赐。
疏白:!
他完全没料到这一出,反应极快地在刀尖没入的瞬间死死扼住了对方的手腕。
‘啪’的一声。
因为剧烈的动作幅度,桌上的牛奶直接滚了出去掉在了地上,玻璃渣滓碎了一地。
疏白半俯下身,抓着对方的手用力地指腹发白,他沉了沉眸色。
“你做什么!”
花未面色苍白,握着刀的手不停地颤抖,他磕磕绊绊道:“我,我不能活了。”
疏白深吸一口气,他将对方手中的刀打掉,将人拽进房内快速拉拢了窗和窗帘。
“谁说你不能活了。”
他头疼地揉了下额。
“我知道这是先生和乌缪大人间的要事,不是我一个奴该知道的。”花未重新在疏白脚边跪得端正。
疏白站在那儿,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你先起身。”他揉了下略乱的黑发在床边坐下,随后从旁边的抽屉里摸出一个盒子。
花未也被刺激的不轻,脸色惨白惨白的,看起来刚才生猛实则恐惧到了几点,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手脚都软了,他踉跄爬过去,“先生.......”
疏白也不再多说,抓着他的手臂就将人拎起来放到了床上。
陡然坐到柔软的被褥上,花未显得越加惶恐,他的手不安地收紧抠着手心。
“上药。”疏白让他解开衣物,顺便从盒子中摸出一支药膏。
花未见状,顿时红了脸。
“我,我.......”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主人家,抓着衣物的手不停抠着,就是不敢掀开衣服。
明明以前伺候过这么多人甚至连命都抛到了脑后,到了这儿反而慌了起来,他甚至开始不断的回想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丑陋的地方,疤痕?或是什么?
“不用这样轻贱性命。”疏白轻叹一声,软和了语气。
花未低垂着头不敢说话,只是哪怕坐在床上也情不自禁地弯曲着脊背似乎随时等着下跪。
疏白看着他,恍惚间似乎想起些什么,沉默良久后轻轻抬手搭在了花未的头顶,在对方僵直的身体下揉了揉。
“先上药。”
他温和的语气对于一个只存在于阴沟的奴隶来说,简直是难以抗拒的诱惑。
花未的呼吸急促了些许,他颤抖地解开了胸口的衣物,随着缓缓划下的布料露出那片血液成痂的伤口。
幸好疏白制止的及时,只没入了刀尖,并不算太深。
他先将伤口擦洗干净,再厚厚地涂上了一层药膏又用药贴贴上,封好伤口。
过程中,疏白都全神贯注,倒是花未的胸口不停地起伏,紧张地手心冒汗全身颤抖,他从未这样心慌过。
比第一次被打断腿,比第一次被老鼠啃食掉脚趾头都要慌。
他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他本该无论如何都触碰不到的人,竟然亲自靠近了他。
难以言喻的殊荣。
花未向来不理解那些甘愿为主人生为主人死的人,与他而言令他屈服只有对疼痛和死亡的恐惧,那些为主人一句夸赞就赴汤蹈火的人他一直看不懂。
但现在,他好像有些懂了。
一直到疏白顺手将花未的衣服拉上,对方才勉强回过了神,脚一软又要跪地上去给疏白抓着了。
将人扶了回去,他起身将刚才匆忙合上的窗户关得更严实些。
“对,对不起。”花未紧张地干涩道,“我不该直言,还麻烦您帮我.......”
疏白敛着的眉眼中似乎透露出一丝无奈。
花未更紧张了,他又从床沿边结结实实跪到了地上,胸口砰砰直跳,怎么都抑制不住。
“没关系。”疏白淡淡道:“只是你刚才想说什么?”
花未连忙摇了摇头,像是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
疏白深深看了他一眼,将花未看得心虚,他咽了口唾沫,喉咙干涩。
“说吧。”疏白到他身边半蹲下,银白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对方。
花未抿了下唇,一时没有出声。
室内陡然安静。
疏白也没什么动作,只是停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花未不经意抬眸与他对视的刹那,就差点陷了进去,平静的眼眸好似波比星拥有‘永静’之称的湖面,清澈而令人心宁。
花未不自觉被引去了目光,脑中陡然划过刚见到疏白时的惊艳,和对方戴上项圈时依然没有变化的姿态,出神间他道:“我在想,如果先生真是奴隶该是什么样的。”
话落,他猛然回神,身子蓦然往后一倒狠狠撞在了床沿,但他顾不得许多慌张地趴跪下将头用力磕在了地上,瞬间地上染上了淡淡的血迹。
“不,不是!先生我该死!”
他真是疯了,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我只是......”花未快急哭了,“我只是之前以为先生是奴时,觉得很不可思议,毕竟您实在是太好了,而自己却不及您半分。”
“现在知道您不是了,觉得果然如此,先生这样的人决计不会是奴这样恶心的东西。”
他自己就是处于阴沟里翻不了身的老鼠,见到疏白时就想着原来哪怕是阴沟里也有这样的人,他向往,他忍不住被吸引,像是朝着黑暗中唯一的光束爬行。
但在得知那样的人来自于上面时,他又陡然失去了那点光芒。
他重新陷入黑暗,分不清方向分不清左右。
这令本来以为见到光芒的他难掩失落,在黑暗中十几年,好不容易见到一次却也是不属于他们的。
花未的期待消失殆尽,他想,阴沟就是阴沟永远不会有星芒在这儿诞生。
疏白没料到他反应这样激动,没能来得及阻止,直到地板上出现一个血印时,才死死抓住了对方的肩膀制止了接下来的动作。
花未却眼泪流得不像样子,“对不起,我不该这样说您的。”
他懊悔怎么就说了出来,这种想法简直该死,先生这样的人如果落进阴沟,光是想想他就惶恐不已。
疏白看着他狼狈地模样,沉默半响,在花未诚惶诚恐下蹭去对方脸上的眼泪。
他轻轻道:“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做........”
花未神情一顿,陡然安静下来。
“我希望他们能够好好活着,但如果放在我身上只有两种结果。”
疏白的眼中没什么波动,他好似回想起什么,那片皑皑白雪中渗入的鲜血或者是匕首狠狠刺入脑中翻找出的虫子。
他道:“活着离开,或为反抗而死。”
......
花未已经收拾好了状态,想到自己刚才的模样就觉得尴尬不已。
“对不起,失态了。”他依然跪在地上垂着视线,怎么都不肯起来。
“就算先生原谅我了,我还是觉得我该死。”花未后悔极了,他光是想想对方处于那样的境地就脊背发寒,生怕玷污了去,更别提说出来。
他本意并不是这样,他只想知道这阴沟中会不会有一星半点的希望,那希望又是什么模样,结果出口却成了那样的话。
或许是先生太像那星芒的模样。
疏白平静地摸了下他的头,“那也不该死在这里。”
花未看向他,松懈间顺势被疏白拉了起来。
“你叫什么,今年几岁。”疏白询问,说来他并不知道这对方的名字。
花未一听,顿时局促又激动道:“先生,我叫花未,今年,今年十五,不对,十六了。”
疏白一愣,这么小?
他多看了几眼,发觉对方确实年轻,但或许是被奴役的久乍一眼没有那种稚嫩。
花未被他瞧着手指忍不住抠着手心,随后就见对方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我知道了,回去休息吧。”
花未陡然松了口气,但他没有立刻离开,他道:“先生,但不管怎么样,能伺候你是对我来说最幸福的事情。”
话落,他在走到门口时再次跪下朝着疏白磕了下头,才缓缓离开了房间。
活着离开,或为反抗而死。
他想,是他错了。
黑暗中的星芒永远存在。
只是花未现在觉得,比起离开阴沟去见辽阔无边、灿烂耀眼的世界,他竟更想留在黑暗中守在星芒旁边。
星芒在光明中也在黑暗中,在光明中他找不到,但如果回到黑暗中他能一眼看到。
他想永远的做先生的奴隶,只要能看到先生。
花未离开房门,深深地回眸看了一眼。
他知道他不配,所以他不敢说出心里的念头,但只要能永远的做先生的奴隶伺候先生......
房间内只剩下疏白一人,也彻彻底底安静下来。
他不动声色地舒了一口气,将房门关好后也不再折腾直接上床休息了,今晚本该养精蓄锐为明天做准备。
躺在被窝里,疏白闭目了一会儿,脑中滑过一些事情又很快有了困意。
他模模糊糊地想着。
花未走之前的眼神好像有点奇怪,不过那孩子如果足够有想法的话,可以让靳文修看看能不能培养。
疏白醒来时侯天还蒙蒙亮,他起床洗漱出房间后却发现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
“不再睡会儿?”疏白在桌边坐下。
花未摇了摇头,“我睡得少。”他面色红润看起来很精神。
见状疏白没有多说,吃了些早点垫了垫肚子,没多久后大门就被敲响了。
疏白打开了左耳的耳麦,这只耳麦是单边录音的,也就是靳文修能听到他这边,而他听不到靳文修那边。
对方传递消息是靠终端。
抬手将终端调整了方便接收信息的语音传入模式后,疏白上前打开了大门。
“你就是阿六对吧。”
门外站着一个高大壮硕的男子,他目光轻蔑地在疏白脸上扫过。
“是。”
疏白点了点头。
“走吧,去白石矿场。”男人也不说废话,丢下这一句就转身离开。
疏白也吃得差不多了,打算直接跟上去,却被花未稍微拦了拦。
“先生......”
男人看起来凶神恶煞的,花未有些担心,想要陪着去。
“没关系。”疏白道:“我去去就回。”
他说得轻松,仿佛废不了多久般,花未作为一个奴隶自然不能再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离开。
站在门口,垂落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收紧。
花未迫切的想要做些什么,能够跟在先生旁边,就算是个奴隶是只狗都好。
......
疏白快步跟上男人的步伐。
他知道靳文修昨天一整晚都在和领者沟通,同时争取在他前去矿区的时侯继续留在领者那儿。
他必须要尽快。
有男人的带领,作为领者的左右手他拿着令牌,两人前往白石洞的路上畅通无阻。
直到在白石矿洞处落定。
疏白下了飞行器,只见面前的白石矿洞极其巨大,无数洞口连成一片,可想而知里面又是怎样的错综复杂。
要在短时间里找到矿洞内的机关,简直是天方夜谭。
疏白定了定神,跟着男人走了进去。
门外的工头看到男人时连忙行了个乱七八糟的礼,搓了搓漆黑粗糙的手讨好道:“大人您怎么来。”
说着,将目光落在了疏白身上,看到那脖子上明晃晃的奴隶项圈时,连忙道:“这是新送来的人手吗?正巧我们......”
“闭嘴。”男人不耐烦理他,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直把工头扇倒在地。
工头狼狈地趴在地上痛呼,其他几个闻讯赶来地工头见状都不敢上前搭话了。
男人带着疏白一路往里,路过无数正在采集矿石的工人和大片大片的白石矿,他随意指了一块儿地方,“去,不是说看看就行吗?赶紧的。”
他的语气充满了不耐烦,相比之下疏白就平淡许多。
“好。”他淡淡应了一声,就往旁边的矿堆走去,与此同时终端的消息也在耳边响起。
‘机关在矿石最东边,尽量争取离开对方视线的时间。’
疏白顿了顿,他拿起一枚矿石看了会儿,目光从上面的纹理一寸寸扫过,最后走回男人身边,“这批矿石的能源很弱,不是最适宜地产出的。”
他瞎说道。
听着也不太可信,男人狐疑道:“这还有讲究?”
“嗯,这批能源算不上优质,我需要多看一些。”疏白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男人皱了皱眉,只能站起身跟着他看了几处地方,两人越走越多,越走越往东边。
时间用得太久,男人开始烦躁了,“吗的小白脸,你到底看完了没!”他带着火气恼道。
区区一个奴隶,要不是领主亲自下的命令,也不至于浪费他那么多时间!
疏白一顿,“没有,但是越往这边似乎矿石质量越好,里面有一个矿洞应该是最适宜矿石产出的。”
“真他妈麻烦!你给我搞快点。”男人暴躁道。
疏白不理会,继续往东走去,直到到了最东边,这里有一个巨大的矿洞,矿洞内有无数洞口连接四面八方。
要在这里找机关,依然如大海捞针。
疏白目光转了转扫过那些洞口。
他大概了解过白石矿洞,东部这边算是最早开发的,所以矿石量也急剧减少,最开始的人想要在这边设置机关,必然是在矿洞已经开发出洞口的时侯,也就是几条早期矿洞。
疏白装模做样地看过几处矿洞,随后拿起一块儿道:“这条矿洞是什么开的,质量还不错。”
男人见状随口回了个时间。
随后疏白又拿了几块,零零总总的问下来又把男人问得暴躁,他本身就瞧不起奴隶更别说这种长得好看,一眼就直到什么货色的东西,现在被支使着说这说那更是火气上涌。
“你不会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货色吧。”男人咬着牙笑道,似乎打算在下一刻就叫人来检测疏白说的几个矿石能源到底纯不纯。
疏白竟也不解释,他直接道:“你耽误我就是耽误领者时间,我现在必须尽快多找不同的样本综合情况,你不愿意配合就换个人吧,不然领者该说我家主人办事不利了。”
“你!”
“快点,这个是什么时侯的。”疏白呛声道:“我不想惹怒领者。”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办出领者,男人再多火气也只能暂时憋下去,冷冷地给他吐了几个时间。
这样一通问下来,疏白大致知道了哪些是早期的通道。
也正在这时,靳文修发来了领者在特非星上位的时间,疏白瞥了眼飞快算了下后就锁定了五条矿洞,因为这里的机关据说最开始并不是为了放灰色产业的记录而存在的,而是放其他机密,直到领者夺权登位后才放入其他东西。
确定好矿洞后,疏白开始一条条进去。
矿洞内部又是一番错综复杂。
但如果作为藏着秘辛的机关,领者肯定时不时要来一趟,同时作为机关地周围矿工也会少,要么矿石遍地要么被清理的一干二净,但开矿洞并不是专门为了机关,机关也是在矿洞形成后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