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还没好吗?
关越倒也没生气他的躲避,反而主动搭话道:“你这表不错。”
“谢谢。”顾庭柯语气淡淡,看起来并不怎么吃这套,“不进去吗?”
关越一句搭讪撞到铁板上,只能老老实实地去拎行李箱。
他虽然和顾庭柯差不多高,但是气场差距太大,以至于弹幕已经开始嘻嘻哈哈——【救命哈哈哈哈哈,没人觉得这个场景很像是电视剧的纨绔二代在家门口遇到自己小叔叔吗?】
【哈哈哈哈这届恋综平均颜值这么高的吗?而且看起来都好有钱啊。】
【原谅我刚刚对Lemaire说话大声了点,这两个人才是真的豪门吧,男七手腕上戴着的那个……是百达翡丽吧。】
【看起来好像总裁啊。】
纨绔侄子跟着他的总裁小叔叔进了屋,两个漆黑行李箱被放在玄关,趁着打招呼的间隙,顾庭柯的目光在时栖脚上的粉色拖鞋微微一顿——伸手拿了一双蓝色的。
关越倒也没有和他抢的意思,他自己穿了一身酒红西装,自然应该配黑色。
这点审美纨绔还是有的,关越换好拖鞋,当场就在许乔旁边的大沙发上坐了下来,两条长腿一跷,等着别人来搭话。
这倒也不是他刻意摆谱,身为同款纨绔,时栖看得出来,因为有钱受到过多的特殊优待,他们会习惯性等待着别人先为自己找好话题。
似乎是察觉到时栖的视线,关越转过头来,手指搭在桌上,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
时栖没理他,这种纨绔他身边比比皆是,比起这个,他目前还是更喜欢和自己配合默契的猎物——这两个人的家世背景显然是极大的优势,从他们进门开始,沈听泽原本松散的坐姿开始变得紧绷了。
于是,在他视线转过来时,时栖弯起眼睛,安抚性地朝他笑了一下。
沈听泽一愣,察觉到自己在时栖这里并没有失去特殊,他心中微暖,跟着回了一个笑容。
一旁的关越微微皱起了眉。
开着拉法的纨绔在哪里都是视觉的中心,可是他刚进节目,就已经有人偏移了视线。
他再次望了时栖一眼。
时栖不躲不避也没回头、傲慢的纨绔、张牙舞爪的小朋友、还有他新看上的——表面温文儒雅实则同为高手的沈听泽……时栖瞬息之间已经在心中对这三个人做好了区分。
随后——
“你好。”
那道熟悉的,低沉的声音再次从他的头顶响起。
长沙发上还有两个位置,可顾庭柯偏偏选了那张双人的。
和时栖仅仅隔了道扶手。
“我叫顾庭柯。”
“我叫夏鸥,”也许是长相气质很对胃口,夏鸥表现得很积极。
“沈听泽。”
“黎炀。”
长沙发上的三人依次介绍了自己。
顾庭柯将视线转向了时栖。
他没有先开口,而是目光沉沉,像是在坐上赌桌的赌徒一样等待时栖对他的态度,定定地望了过来。
时栖心中一跳,他忽然意识到,顾庭柯的到来,是他这场原本胸有成竹的游戏里——最不可控的意外。
几乎只怔愣了一瞬,时栖便开了口。
不同于那天在酒吧叫着庭柯哥哥刻意压出的暧昧与甜腻,也不同于平时的冷淡疏离,他的嗓音很温和,那是一种对于陌生人的善意与克制,他说:“我叫时栖。”
莫筱说得对,到了真正开始进行淘汰的那天,他前期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都会被扒出来仔细分析。
他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不该有个这么有钱的邻居,不管顾庭柯是为了钱还是宣传,他料想他们的目标应该没有什么相互冲突的地方。
时栖朝顾庭柯露出一个礼貌的笑来,八岁去SIC投资竞赛的不是个笨人,他相信顾庭柯能够读懂他的意思。
“你好。”顾庭柯果然很配合,尽管刚刚对着其他三人说了一遍,顾庭柯还是重复道,“顾庭柯。”
说罢,朝着时栖伸出了手。
顾庭柯的手指修长有力,华美如同雕塑。
时栖在还以为他是单纯的鼓手的时候就对这双手有过诸多幻想,缓慢地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纤细白皙,略小一圈,略白一度,好像是融进雕塑里的细腻白瓷。
【啊啊啊啊啊啊啊贵气霸总和清纯大学生!这一对颜值也太高了吧,我要开始疯狂舔颜截屏了!】
【男七是不是对时栖有意思啊,怎么刚刚介绍的时候不握手?】
【因为他俩离得最近啊,也可能平时应酬习惯了呢。】
【好的,下面问题来了,为什么他俩离得近,另一张沙发上不是还有两个位置吗?】
礼节性的握手,两人都是轻轻一搭,可顾庭柯却在时栖准备收手的时候突然发力,恍若扼住猎物咽喉的一头狼,指骨收紧,似是通过这种方式将什么标记给重新覆盖掉。
在那股凶厉顺着皮肉传递疼痛之前,顾庭柯终于松开了手。
“顾庭柯。”时栖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点点头示意自己记住。
他对一切无知无觉,只当是这人碰到同性恋的应激反应。
至于座位,那就更可笑了。
这很明显是顾庭柯不想跟任何人坐一起。
“你名字真好听,”对面的夏鸥接过话,眼底是毫不掩饰地进攻,目光在顾庭柯禁欲的领口处巡视了一遍,“跟你这个叶形领针很搭哎。”
顾庭柯的语气明显淡漠了许多,甚至没有要低头确认一下的意思:“不是我挑的。”
当然不是他,时栖想,顾庭柯从小受到的教育不允许他把时间浪费在这个地方,每天的穿衣都是专门的设计师搭好送过来的。
“是吗?”夏鸥性格要强,在今天第二次把天聊死之后,无论如何也要继续下去,“那挑的这个人一定很用心。”
确实用心,毕竟要拿工资的。
两人非常勉强地尬聊,时栖趁这个机会望了旁边的关越一眼。
很明显,即便是顾庭柯已经介绍完了一轮,关越也没有要主动开口的意思。
少爷讲话一向得是别人哄,更何况他已经对进门之后大家先行对顾庭柯燃起的热情十分不满。
果然,纨绔公敌在哪里都是纨绔公敌。
时栖对自己的“同类”泛起一丝同情,主动偏头望了他一眼。
关越移回来的视线正好与之相撞——漂亮男生定定地望着他,那双小鹿一样的眸子里带着些好奇地探寻,像是在等着他开口。
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顾庭柯身上的时候,只有他看向了自己。
大少爷被时栖的温和顺好了毛,终于大发慈悲地开口道:“我叫关越。”
时栖在心里重复这个名字,飞快地搜寻着他那群狐朋狗友们的姓氏。
时栖点点头,像是对他很有兴趣似的:“你是哪里人呀?”
“京市。”
果然,时栖想,他们这个圈子其实就这么大,辗转几个总归会听到一些。
海市里没有姓关的,倒是京市有个赫赫有名的关家。
但据时栖所知,那位掌门的嫡长子应该是叫关山才对。
他之前没有听说过关越的名字,但是关越好像也并不认识他。
也是,就算是都姓时,也没人会把他一个普通学生和三天两头出现在财经时报上杀伐决断的时臣屿联系到一起。
他妈那边就更不可能了,当年叶馥晚隐婚隐得那样低调,除了相熟的,粉丝连她孩子姓什么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得知这人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时栖终于放下心来。
“你们要喝点水吗?”
时栖主动站起了身,岛台的玻璃壶里还热着沈听泽的花茶,时栖回头看了他一眼。
“没关系,”沈听泽瞬间就懂了他的意思,急忙示意没关系,“本来也是带给大家喝的。”
于是时栖这才盛到杯子里端上来,按照座位次序,先给了旁边的许乔。
中间的关越一愣。
抬眸望了他一眼。
时栖知道他在想什么,有钱的纨绔享受惯了特权,大概觉得自己应该先把第一杯递给他。
但是别说他了,就算是关家的那位关山真的来了,也不能在时栖这里博得几分青眼。
这种人,时栖并不惯着他。
他对新看上的人一向诸多宠爱,之所以要去倒水,不过是为了安抚自己的猎物——第二杯花茶缓缓放在桌上,时栖主动介绍:“这个茶很好喝的,”他一个一个地数着,“里面放了决明子、罗布麻、荷叶,还有……”
时栖的识趣让关越很是满意,可他说到一半却突然顿住,转头和沈听泽对视一眼,二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洛神花。”
【啊啊啊啊啊这个默契!!】
【好像小情侣那种密语悄悄话啊,完了,我以后再想起洛神花脑子里全是这两个人了。】
两人之间好像自动形成了无法进入的结界,已经宣告臣服的猎物在眼皮子背叛,关越觉得心中油然一股隐隐怒火。
时栖对他难看下来的脸毫不知情,将最后一杯水递给了旁边的顾庭柯。
“刚刚居然在茶几下面发现了节目备好的零食。”
时栖在另外两人面前对自己的特殊让沈听泽感觉到猎物上钩的快感,他伸手将装着糖果的草篮端出来,先抓了几个递到时栖那边,笑道:“决明子可能有点涩口,吃颗糖润一润。”
那颗桃子果糖还没滑过去,一只骨节修长的手忽然压住了它。
顾庭柯淡淡地看了沈听泽一眼。
随后,指尖一扫,将旁边的一颗桔子糖拨到了时栖面前。
节目组备的是软糖,入口有清新的柑橘香味,咬破后会一□□出汁水四溢的果肉,这个口味糖果其实并不怎么常见,时栖看了眼手上撕开的包装,似乎还是自己曾经喜欢的某种进口的。
莫筱倒是还挺会找。
“你喜欢这个口味?”沈听泽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弯起的眼睛。
“喜欢啊。”嘴里还含着糖,时栖的声音有一点软糯,“小时候我妈妈会在院子里种很多果树,橘子树很漂亮,金灿灿的,我到了秋天就会去摘。”
“好,”沈听泽颇为认真地对他一笑,“我记住了。”
好像他的喜好是什么需要特别留意的事情。
沈听泽本来以为他又要慌慌张张地去找水杯了,没想到时栖把那颗桔子糖果咽下去,反而旁若无人地回问:“那你有什么喜欢的口味吗?”
他似乎是觉得这应该是一件礼尚往来的事情,好像情人间收了礼就一定要回赠。
小兔子比他想得要真诚,反而让沈听泽升起一种莫名的愧疚:“我……”
“我最喜欢柠檬味,”沈听泽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的黎炀突然接过话,“沈哥你帮找找呗。”
“算了,我还是不吃了。”沈听泽刚找到,黎炀忽然又说了这么一句,大眼睛里看着很无辜,“牙医说我最近要少吃糖,柠檬这种刺激性的就更不行了。”
“牙齿不好的话,那确实要注意。”
沈听泽好脾气地点点头,又另外翻出一块饼干出来,声音很淡:“那吃块饼干吧,咖啡味的,提神。”
“哎?电视上是不是开了?”许乔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打断了房间里无形的硝烟。
于是几人都望向了已经打开的电视——
由于都是素人,恋综工作人员大多数情况下不会直接跟嘉宾沟通,而是用客厅和房间里的电视来发布讯息。
“这么快?”夏鸥疑惑地望了一圈,“这不是还少了一个人吗?”
沙发坐着的只有七个人。
蓝方的是顾庭柯、沈听泽、黎炀和关越。
红方却只有他、许乔和时栖。
“我之前听工作人员说那个人这两天有工作,等忙完了就会过来的。”许乔道。
为了不打扰嘉宾的正常工作,《爱情猎人》已经特地选了国庆七天假,一般工种这个时候都是有假期的,在国庆还调不出来假休息,不知道剩下的那个……到底是什么工作?
不过无论是什么,能让节目组留到最后压轴的,一定是强有力的竞争者。
“这样啊,”屏幕上跟着出现了相关的解释,夏鸥道,“那这两天就是我们七个了。”
【由于工作原因,另一位红方入住者将在后日特定时间到来。】
电视闪过这句话,随后一个字体翻转特效,又变成了:
【今晚大家可以自由活动探索别墅的居住环境,晚餐需要嘉宾自己分配制作,各位可以在用餐时间介绍年龄和职业。】
【8人中蓝方和红方各自金钱猎人的数量将同时在晚餐时间公布。】
【祝各位用餐愉快。】
“这么快就要公布职业和年龄了吗?”
对于狼人杀恋综,职业是判定狼的一个重要参考因素,股市债券金融等相关工作会让人天生与进攻联想到一起,而向时栖这种大学生形象,则让人天然地想到“清澈的愚蠢”。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吗?”面对夏鸥的疑问,关越不以为然地抛着糖。
只有狼才会害怕这个,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夏鸥一眼。
“既然这样,不如大家先去房间看看?”许乔提议。
人到齐了自然是该各自去找房间收拾,众人也没有一直坐在这里尬聊的意思,纷纷站起了身。
节目组找的别墅分为三层,一楼是客厅和开放式厨房,二楼是他们的卧室和盥洗室,三楼则是一些多功能家庭影院、健身房台球厅之类的。
他们要先去卧房,自然也要先上到二楼,几人各自拿了行李来到旋转楼梯前。
沈听泽分明是走到最前面的一个,可是到了却没有先上去,时栖与他擦肩时脚步一顿,在一瞬间里看出了他的想法。
箱子当然不沉,不能带电子设备,里面不过是一个日用品和衣物罢了。
更何况身材也是风流的资本之一,虽然因为时臣屿的缘故对上床这件事有心理排斥,但时栖也没少去过健身房。
可才刚上了两级台阶,他脚下一滑,那只细瘦手腕跟着晃动了一下。
还没等时栖握稳,一只手就按在了扶手上替他接过了重量,声音温和:“我来吧。”
果然……时栖在心里笑起来,他和沈听泽一向配合默契。
“不用啦,”时栖欲拒还迎,“你自己手里还有一个呢。”
“这点重量不算什么。”
沈听泽不由分说地将行李箱从他手里接过来,为了避免时栖说出更多拒绝的话,颇有情商道:“我大三那年在学校做迎新志愿者,十几公斤的被褥,硬生生背了六层楼。”
“女生宿舍还是男生宿舍呀?”
“男生,女生宿舍哪里轮得到我。”
“哦。”时栖点头。
“我怎么从这话里听出了我女朋友听说我去KTV的揶揄感,”虽然时栖语气正常,可现场导播就是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当即派出了两个最得力的摄像,“快快,你俩跟上去!”
摄像镜头的屏幕里,沈听泽闻言,跟着笑了一下:“哦什么?”
“我当时搬了一整天,眼睛都快累花了,一个人也没记住,就记得这届学弟实在不太行,给他们搬了那么久的东西,连个递瓶水的都没有。”
其他人都在楼下,只有他俩率先上了二楼,时栖扬起下巴努了努嘴,虽然没什么太大的表示,但是上扬的语气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情:“嗯。”
卧槽……
现场导播目瞪口呆地看了一眼直播里炸了的弹幕,这才到来第一天,这俩人为什么已经搞出了一种小情侣谈恋爱的感觉。
要真是演的,那这演得也太好了吧?
楼下,原本站在原地看表的顾庭柯垂下手腕,眼中冷漠一闪而过,重新抬步朝着前方迈去。
夏鸥似乎是想重复刚刚时栖的套路,等顾庭柯开始上楼的时候故意一晃——
可惜顾庭柯根本没有像沈听泽一样将人护在身后,反而是远远地走在另一侧,就在夏鸥以为已经失败的时候,顾庭柯忽然抬眸看了一眼。
另外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映入眼帘,一人儒雅温和,一人温柔腼腆,并肩进了红方的房间。
夏鸥刚要迈步,另一侧的把手就被人握住了,顾庭柯从他的手中提走行李箱,率先朝着红方卧室走去:“我来吧。”
声音稳重,肩膀宽阔。
夏鸥的心脏重重一跳。
黎炀斜倚在栏杆旁,回身看了一眼许乔:“用我帮忙吗乔乔?”
他刚来不久就给红方的其他三人起好了昵称,夏鸥叫夏夏,许乔叫乔乔。
唯有时栖,别人都叫七七,只有他叫哥哥。
“我箱子很轻的。”许乔拎了两下示意,“不用管我了,你……”
“没关系。”
黎炀做事一向像个任性的孩子,许乔还没说完,他就已经将箱子拎在手上了。
回身瞥见已经进了同一个房间的四人,眼底含笑意有所指:“刚好想去参观一下呢。”
妈呀……
现场导播心惊胆战地带着摄像往上跟,这真的是恋综刚到第一晚可以拥有的剧情吗?
这几个人的心眼子加起来怕是要比蜂窝煤窟窿还多吧。
六人一对接一对往红方房间进,于是楼下只剩下一个不愿与平民同车而行的关大少爷。
留下来跟拍的摄像也不多,只剩了一个用来捕捉上楼的背影。
所以没人发觉——关越看着另外几人,脚步一顿,突然嗤笑一声。
不是出场时的故意耍酷,也不是他被忽略时几乎写在脸上的脾气,那是一种真正看透一切的精明,和置身其外的不屑。
几乎就在沈听泽和时栖刚刚进门,身后刺耳的行李箱声就响了起来。
顾庭柯和夏鸥紧随其后,再然后,黎炀和许乔也跟了进来。
红方房间里一连进了六个人,好像是在房间里打闹被家长闯进门的小情侣,二人的谈笑一瞬间停了。
好在不像那个拘束的双人沙发,这个房间挺大,六个人倒是也站得绰绰有余——
为了在他们夜晚交流的过程中探听到八卦和火药味,整个别墅的二楼区域都被做成了两个大起居室,节目组把各自的四个人都安排同一个房间,四张单人榻榻米依次排在卧室里。
不过这房间除了人多了一点,其他的地方倒也配得上别墅的规格。
化妆间衣帽间落地窗大阳台应有尽有,全景玻璃窗外的还有夕阳未落的山峰。
按理说,素人来到别墅,是应该小小地流露出惊喜的表情雀跃一下,以便留给节目组作为后期展示别墅的剪辑素材。
但不知为何,这届嘉宾看起来都不怎么缺钱的样子,一排站着的六个没有一个人对此表现惊叹,对面的关越就更不用说了,甚至狐疑地问后面的摄像:“你们合同上有说我们要睡大通铺吗?”
“不好意思,”导播赶紧吩咐人把这段剪掉,“您的合同上写了的。”
夏鸥也十分想问,但是碍于顾庭柯在这儿不想表现得太过挑剔,于是只在面上挂了脸。
摄像转了一圈,也没捕捉合适的剪辑素材,正焦头烂额,突然看见时栖转头望了他一眼。
他像是猜到了自己的困境一样,原本腼腆内向的人望向那扇落地窗,眼睛亮晶晶的,小小地哇了一下:“这房间好漂亮啊。”
素材有了,摄像松了一大口气。
看看,果然还是人家大学生知道这里得好!
家境差了怎么了,长得漂亮人又好,这样的人谁会不喜欢?
摄像忍不住悄悄推进,多给了时栖两个镜头。
“是啊,”黎炀立刻跟着道,“以后可以坐在阳台看晚霞。”
“我也觉得挺好的。”时栖一开口,沈听泽也跟了上来,好像大家愣了这么久才发现这个房间的好似的,“刚好四个人,有点住大学宿舍的感觉了。”
“不过我们当年宿舍实在是太差了,”沈听泽望向时栖,依然继续刚刚的话题,“没独卫又没空调,新生开学又是夏天,我当时真的感觉要中暑了。”
沈听泽语气可怜,像是等着时栖来心疼他似的。
“哇,”时栖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黎炀就接过了话,“现在的学校基本有空调了吧。”
他一挑眉,穿着卫衣的样子显得特别有青春活力:“沈哥你哪一届啊,上学怎么早吗?”
“卧槽,我怎么好像嗅到了修罗场的味道……”导播转过头问助理,“他这是在说沈听泽老吗?”
“是早了点,”幼稚的小毛孩子,沈听泽并不放在眼里,“不过早一点出来也挺好的。”他微微一笑,“毕竟现在工作也不是那么好找。”
沈听泽说完,将箱子递给时栖,温声道:“需要先收拾东西吗,还是……一起下去转转?”
“好……”
“可以先一起看看冰箱里有什么,”顾庭柯也将行李箱递给夏鸥,声音不大,却刚好够房间里的人听到,“今晚好像要我们一起做饭。”
时栖的话当场卡住。
其他的还可以糊弄,但是做饭这件事是绝对需要熟练度的,一刀下去,厨艺好坏立刻就可以见分晓。
看了冰箱肯定就要开始讲自己擅长的菜式——但他一个家境普通的当代大学生连个家常菜名都报不出来,未免显得太过虚假。
后面还会有淘汰,绝对不能这么早暴露身份。
“好吧,那你们先去,”时栖的话转了个弯,“我东西带的有点多,得先收拾一下。”
“行,”沈听泽点头,“那待会儿见。”
“待会见儿啊。”黎泽冲他们挥挥手。
四目交汇,顾庭柯目光沉沉望向时栖,六人之中,他是唯一一个知道时栖真实做菜水平的。
“那我先下去看看冰箱。”顾庭柯弯了弯唇角,抱有一种看好戏的期待似的,“待会儿见。”
几人一走,时栖大大松了口气,转身将行李箱摊在地上。
在家的时候都有王姨,时栖不常自己整理行李,不过还好,他学东西还算快,基本是复制出来了——毛衣T恤整整齐齐地放在一排,裤子鞋子码得整整齐齐放在另一边,连颜色都是由深到浅分门别类排好的。
“七七,你是有强迫症吗?”许乔震惊地看了他一眼,由衷赞叹,“你是真贤惠。”
刚刚的摄像立刻把镜头推了上去——时栖穿着蓝白渐变的圆领毛衣,弯腰的时候露出一点细瘦腰身,眉眼低垂整理着衣服,落地窗上飘来的暖阳洒在他侧脸上,好像是美人画里打了个光。
【妈呀!不会真的是老婆吧,七七吾妻!】
【卧槽卧槽卧槽妈妈我要结婚了!】
【男四现在暴露多少技能了?会品茶,和妈妈种果树,还这么居家,这是什么顶级人.妻Omega啊!】
顶级人.妻Omega俯身将自己的睡衣取出来展平,正要挂起来晚上穿,手指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