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没有直接回枫桥村,而是中途停在了县城,邵青燕虽然恢复得不错,却依旧不能久坐,每隔一个小时就得下车活动活动。
“这就是你上过的职高?”
拐杖能让邵青燕省一些力,可走在街上还是会引起一些人的注目,特别是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心翼翼搀扶他的程大树。
“对。”程大树:“现在已经不是职高了。”
教出新巢老总的学校,早就跟镀了一层金边一样,前几年办了私立高中的资质,程大树也给这里捐赠了一笔不小的款项。
从周边的建筑物能看出,北方四线城镇再进步发展还是相对落后,这所气派的高中显得跟这街道有些格格不入。
正值寒假,校门紧闭,二人也没有进去参观的念头,只是站在外面看了一会。
“我那时候在这儿上学。”程大树回手指了指街角:“王女士在那卖肉夹馍,生意可好了。”
顺着他的视线,邵青燕看到一个叫王姐肉夹馍的小吃店。
“那家”
程大树笑:“不是,王女士那时候推着小吃车,是跟城管斗智斗勇的‘流窜犯’。”
“估计是模仿的吧。”程大树来了兴趣:“燕哥,不如午饭就尝尝这个‘王姐’的手艺。”
“没阿姨做得好吃。”回到车上,邵青燕点评。
“你等会儿。”程大树按住语音条:“燕哥,你再重复一遍。”
“那个肉夹馍没阿姨做得好吃。”邵青燕。
“妈你听到了吗?燕哥夸你。”程大树。
重新开上路,程大树专注着没有再看消息,但一条接一条的提示音不停响起。
邵青燕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眼,‘相亲相爱一家人’的三人群里,王丽秀发来的七八个语音条,几乎每个都卡在50多秒。
从县城到枫桥村开车还得两个多小时,两人走走停停到达村口时已经下午。
“我记得上次来,道路很颠簸。”邵青燕。
可如今土路已经变成双车道的柏油路,撒了盐的地面被化了的积雪搞得泥泞不堪。
“是啊,这路最早还是邵老爷子修的。”程大树。
前两年自己又让人重新修了一遍。
邵青燕唯一来的那次是在十几年前,别说村子大换样,没换他都没什么印象。
可看着当时树影斑驳,如今枝叶枯落的枫树,邵青燕面前似乎站了许多人。
“我记得你当时站在那个位置,穿着校服。”邵青燕指了指对面:“小学刚毕业,个子就已经...”
说着伸手在自己鼻子处比量了一下。
以为对方并没有注意自己,程大树听他还记得连忙点头:“对对,我是站在那里,我六年级体检身高就178·7了”
“......”邵青燕看了眼站在身边比自己略高一点的人转移话题:“你们村的支书说你考试考了全班第一。”
“全校。”程大树纠正。
“他现在还...”邵青燕。
“去世很久了,现在的村干部都是有大学文凭的年轻人。”程大树。
“你不也是年轻人..”邵青燕笑了笑。
盯着老树又看了一会儿,他才转身:“走吧,带我去你家玉米地看看。”
村里年味儿比城市里更浓,还差几天才到三十儿,错落零散的独门独院里就已经挂上了彩灯,路边也有小孩儿摔玩鞭炮的痕迹。
“闻到这味儿就觉得要过年了。”程大树嗅了嗅。
秋茬的玉米早就已经收了,留着枯秆烂叶的地上盖着一层厚厚的雪,踩在上面费劲,邵青燕没走几步就陷了进去。
程大树“哈哈”大笑起来。
“雪太深了。”邵青燕想要抬起腿,可重心却有些不稳。
“燕哥,我背你。”程大树作势蹲到邵青燕面前。
邵青燕低头看着眼前毛茸茸的脑袋
,之前不良于行的时候被对方抱过、搀过,可却从没背过,别说自己现在能走,就算不能走…
“不用,怎么来怎么回去吧。”
“上来吧,别一会儿雪灌进鞋里,裤腿子湿了容易冻着。”程大树双手在后背晃悠了一下:“燕哥上来,快点快点,冻脚。”
没等邵青燕再拒绝,程大树就勾了一下身后人的膝盖窝,因惯性前倾的邵青燕下意识抓住程大树的衣领。
紧接着他就被背了起来。
本以为对方会带着自己原路返回,可却往玉米地深处走。
程大树每一脚踩下去,雪都埋过小腿肚子,‘吱嘎吱嘎’又冷又好听。
“没认识你之前,家里收入来源就是这一年两茬的玉米和我妈去镇上帮人干活挣的那点钱。”
“我小时候可喜欢来地里了,每次收玉米都特别有成就感。不是我吹,我种的就是比别家好吃,又黏又甜。”
亻犬在程大树背上,邵青燕就没有挣脱想要下来。
枯萎脆硬的玉米叶子时不时扫过他们的衣服,程大树小心翼翼绕过倒斜的秆子。
“燕哥,我第一次见你就是在这儿,明明是夏天,却觉得你像是从雪里走来。”
“燕哥,我现在真是太幸福了。”
玉米地并不大,哪怕放慢步伐也很快就走到尾,程大树:“真奇怪,小时候觉得这片地老大了。”
邵青燕抬手抹掉程大树鬓边蹭到的污水。
“因为你长大了。”
从玉米地出来把人放到平地,程大树没有立刻起身,而是用手帕将邵青燕裤脚上沾着的雪掸掉。
“我这儿没湿,赶紧擦擦你的裤子,鞋里进雪了吧。”邵青燕。
然而掸完自己裤腿,程大树并没有掸他的。
“虽然之前在信里跟你道过歉,但还是想当面跟你说一声。”程大树站起身:“大哥哥对不起,之前把牛粪溅在你身上了。”
“大哥哥,你的手帕我已经洗干净了。”
“不过好像又弄脏了。”
伸到呆愣的邵青燕面前的手中叠放着一块手帕。
看着又旧又新,邵青燕拿起它:“这是我的手帕?”
程大树:“嗯,你当时用来擦牛粪的。”
回想起那一幕,邵青燕有些哭笑不得。
“你竟然一直留着。”
“嘿嘿。”程大树。
“那怎么没早告诉我?如果没记错,信中似乎也没提起过。”邵青燕。
程大树笑容一滞,目光躲闪:“天快黑了,咱们得回去了。”
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脸色突然爆红,邵青燕默默握紧弃而复得的手帕和程大树并肩同行。
来的时候那些挂在院子里的彩灯没有点亮,回去的路上已经一闪一闪交替在视野中。
“好像没什么人。”邵青燕。
进村时就察觉了,家家户户看着挺热闹,却碰不到人。
“都在家里吃饭吧。”程大树。
其实是他之前跟村干部们打过招呼,自己这次回来想清静两天,不想过多被打扰。
看来都被叮嘱过了。
程大树家的老房子翻修却没重建,依旧是进院一平层,连鸡窝都还在,只是里面早就没有鸡了。
“王女士不让动,说人不能忘本”程大树。
枫桥村更靠北,比H市还要低几度。
好在没有风,只是干冷。
本以为许久不住人的房子会又阴又潮,没想到一进屋便有一股暖意袭来。
“火炕得提前几个小时烧好,估计是王女士拜托林婶子给烧的。”程大树将从车上取下的行李袋放到桌上,闻着味打开灶台。
“吃得也炖上了,还烀了饼子。”
“这里经常有人打扫?”邵青燕环顾着面前一进门看起来像是厨房的地方。
“嗯,林婶子经常来收拾。”程大树
邵青燕:“一路上我看也有房子空的。”
有人留在出生的地方不舍离开,就有人选择去大城市过好日子。
“虽然现在都富裕了,但村里硬件设施还是落后,医院,学校都跟不上。”
“留下的大多都是不习惯去城里和在这边做生意的。”
“做生意?”邵青燕。
“嗯,除了‘老字号复兴计划’巨树还有‘助农计划’,枫桥村现在农副产品一年也能卖不少呢。”
程大树说话的时候已经把榛蘑炖大鹅盛了一碗。
“燕哥,趁热吃,林婶贴的饼子也是一绝。”
看着围着灶台捡饼子的程大树,邵青燕嘴角带上笑。
这就是爷爷说的把整个村子扛起来吧。
邵青燕内心深处并没有他表现得那样豁然,得知那场意外是被设计所带来的伤害远比被出轨和被欺骗要多得多。
虽然他依旧每日正常复建、按时吃饭、会被王丽秀讲的笑话逗笑,也会在跟程大树接吻时动情。
但午夜梦回,他时常会从巨大的车祸撞击声中惊醒。
“燕哥,你又做噩梦了?”
程大树几乎是同步感受到身边人的颤抖。
“嗯,又吵醒你了。”邵青燕。
程大树抿着嘴坐起,从炕另一边拿起一杯水。
提议来枫桥村散心也是因为邵青燕最近总做噩梦。
“喝口水压压惊。”
杯子放在烧热乎的火炕上,自带保温效果,梦醒邵青燕便不再惊觉,但却没了睡意。
后半夜窗外才刮起风,从脚下的窗户里丝丝透进屋子,还没爬上来就被屋里的热气烘散。
老家的房子一共有两间屋,他们二人睡在‘程壮’的那间。
“你一个小孩子怎么睡这么大的炕。”邵青燕。
第一眼看到这个四米长的炕时,他都愣了。
“我们这边都是这样,炕做大一点,等长大娶媳妇儿好睡在一起,省得还要重新垒。”程大树说这话的时候往邵青燕身边凑了凑。
“………”邵青燕。
褥子和被都是单人的,俩人虽紧靠着,但各自在各自被窝。
自从那晚相互摸索一番,这段时间程大树食髓知味却一直老老实实。
可躺在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他心里又痒痒起来。
“大树,这件事现在说有些早。”
可也不能再拖了,邵青燕斟酌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之前好像随意提过这个话题,就是……你知道吧…我那什么…”
“燕哥你想说啥,直接说。”程大树手慢慢探进邵青燕被窝。
“我…不是承受方。”邵青燕。
“承受方,承受……”程大树半眯着的眼睛瞪大。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下章他俩要干嘛,先给大家鞠个躬吧。
m(__)m。
感谢一路支持我这个新人作者的大家。
无论是夸夸还是鞭策,对我来说都是莫大的鼓励。
我也希望我的写作之路能越走越远。
《追燕》会在完结之后大修一下,完善一些人设和剧情。
再次感谢‘养’我这个小作者的大家
m(__)m。
作为回报,今后我会努力产出更好的粮!
“…嗯,我不是。”邵青燕。
之前在玉米地里,程大树说把自己背起就背起,加上刚才那个垒四米炕的理由都让邵青燕担心身边人是不是多了什么其他想法。
“如果你也不想当承…不想当承受方,我们以后可以像上次那样,互相只用手....”
邵青燕攥紧的手指抠着掌心,想缓解提起这个话题带来的尴尬。
在那种事情上,他本不是很痴迷,程大树身形和作风也不像是能屈居…
“我想。”
凑过去的脑袋强行闯进邵青燕的视线。
“……”邵青燕。
程大树俯视着眼前人。
屋里没开灯,乡下除了星河璀璨,月亮也比城市里的要亮上许多。
透过没拉紧的窗帘,跟着风一起挤进窗缝的还有萤萤月光。
朦朦胧胧,邵青燕黑色的头发看起来都淡了不少。
程大树胳膊肘撑着炕,另一只手将邵青燕眉间的浅痕抚平。
“我当然想。”
只要能和邵青燕贴近的事他都想,更别说贴到严丝合缝。
“.....”邵青燕:“好,嗯,行..我知道了。”
专注又认真凝视着自己的人让他慌忙闭上眼:“那就先睡觉吧,具体…嗯...以后再讨论。”
老房子里没装暖气,除了烧得热乎的炕就是墙角挂着的空调。
北方人多把空调当做降暑电器,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在冬天使用,身上盖着厚重的棉花被,躺在热腾腾的炕上,谁也没说冷。
听不见回应自己的声音,打在脸上的阴影还在,邵青燕又睁开眼睛。
“我想。”程大树第三次重复。
“我..知道了。”邵青燕。
“行吗?”程大树。
本就想亲一亲抱一抱,没想到邵青燕会突然聊起这个话题,程大树觉得自己不再主动就是傻子了。
“你是说...现在?”邵青燕舌头有点打结。
“嗯。”程大树。
在他撑着身子坐起来的时候,身上的单人被就掉落在炕上,此时只穿着背心的人像是被冻着般,打了个哆嗦。
“怎么这么冷。”程大树。
邵青燕叹了口气,把自己的被子掀开一条缝隙。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程大树就钻了进去。
明明之前暴露在空气中,可亻本温却比自己还高,透过睡衣烫过来的时候,邵青燕也跟着哆口索了一下。
单人被不及双人,别说两人平躺盖不全,就算叠着,都会漏缝。
程大树目的达成一半,却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只能像之前那样侧靠搂着邵青燕。
邵青燕也有些不知该怎么办,身边人跟个火炉一样,烫得人脑袋昏昏沉沉。
一时间,俩人一动不动互相听对方喘气声。
然而没有…
都在屏息。
火是自己引起的,也应该由自己熄灭。
程大树的背心没有扣子,邵青燕食指勾着衣角轻轻往上拉了一下。
之前的遗憾确实磨灭不掉,程大树再也不想做出那种每每回想都觉得很傻#的举动。
所以在邵青燕迈出半步的时候,剩下九十九步半他便自己做了,身上的被子又一次掀开、盖上。
再次钻进来的时候,背心和短裤已经没了。
火燃得更旺了。
邵青燕被月光晃了眼,手遮在太阳穴上,把自己连同程大树的眼睛一起挡了起来。
睡衣扣子他只解了一颗,其余四颗就被一股脑扯开。
只是轻触了对方唇角一下,就被回口勿到嘴唇发麻。
像刚入职没有教学经验的菜鸟,遇上了一点就透的学霸。
成就感有,更多的却是被举一反三,产生招架不住的窘迫。
点火的人不再是邵青燕,棉被外也只剩下他一个人的脑袋。
衤皮子中的隆起时而移动时而停住,有啧啧赞叹也有吁吁称奇。
邵青燕想阻止对方说话,可一开口就听到自己的口耑息。
拱在月匈前的毛茸茸停了下来,将被子掀开一道缝,似乎是在聆听。
冷风顺着缝隙灌入,粘在月几月夫上的闷湿被吹散,一冷一热激起一片簌簌。
“咦,它俩立起…”
将单人被拉过头顶,邵青燕把自己埋入同一片热浪中。
月光被隔挡,黑暗中视线也被剥夺,其余感観无限放大,邵青燕全身汗毛都在进行高温预警…
这次没有人去碰触,仅仅是贝占在一起就已经让程大树坚持不住。
“燕哥,我…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再授课,学霸终于遇到了瓶颈,开口求教。
“你…先下去。”邵青燕。
一阵窸窸窣窣,程大树重新平躺。
棉被随着邵青燕撑坐而落下,只解了扣子的睡衣依旧披挂在他身上。
程大树知道此时自己暴露在月色下的状态很丢人,本想伸手去挡,可邵青燕正看着自己,背光的脸上看不清表情。
他又下意识收腹展现。
小时候,村里老人总用精怪吓唬小孩。
如果这世上真有精怪,那些落入陷阱的人也情有可原。
程大树没再做多余的动作,做好了被吸食魂魄的心理准备。
俯视着并手并脚躺在炕上一副视死如归的人,邵青燕亻犬身的同时轻说了一句“放松。”
这句放松是邵青燕的指令,程大树照着做了,结果却在被暖阳白雪掩埋时,氵贱了雪一身。
不等他开口道歉,耳边又是邵青燕的温润带着一丝低哑的声音。
“放松。”
“哦…”程大树闭上眼的同时手死死攥住了跟着一块儿盖下来的睡衣。
…………
邵青燕并不是自己重新躺回床上的,久违的事到底有些生疏,只是一个停顿就又被学霸看出破绽,连着一起再次上下反转。
“不行,不行,你没好完全,不能使劲。”
对方甚至还贴心替他找了个理由。
紧接着影子坐了起来。
“你躺着,我自己云力吧。”
“………”
山崩地裂摇晃时,邵青燕脑海里闪过两个念头。
还好这是炕…
学霸就是学霸…
………………
………………
邵青燕是被热醒的,火炕烧了一晚只剩余温,身边却还有个暖炉。
好不容易在没吵醒对方的情况下,从对方的禁锢中挣脱下了炕。
低头看了眼身上被口肯得一块又一块。
目光温眷,邵青燕对着只露在棉被外的半个脑袋无声说了句。
跟大黑一样…
冬季清晨的山村空气清冽甘甜,邵青燕出了院子一个人往石拱桥走去…
程大树从梦中惊醒,迷迷糊糊伸手去摸身边的人,结果摸了个空。
他猛地坐起身几乎是连爬带滚跑出屋子。
“燕哥,邵青燕,你去哪…”
“你醒了,咳咳……”听到动静坐在灶台前的邵青燕回头。
本就被没燃起来的柴火熏着的他看到大大咧咧站在地中央的人,一口气没喘匀用力咳嗽起来。
“你…穿上衣服再出来。”
人并没有如同梦中那样离开,心跳恢复正常、魂魄归体的程大树才察觉颠簸一晚,两个用来支撑的小腿肚子有些酸疼。
“哦。”
程大树边转身边弯腰敲腿的动作更是让邵青燕羞于直视。
穿好衣服重新走出来,程大树坐到邵青燕身边。
“燕哥,那什么,昨晚……”
该说的、不该说的,他当时已经说了不下十几遍。
有急促而口今,也有不成音调,但摸黑能说出口,此时却有些说不出。
“小腿还酸吗?”邵青燕。
哪怕到了现在,几乎每天晚上程大树都会抽出半小时帮自己按摩小腿活络肌肉。
并排坐在马扎上,邵青燕也伸出手帮程大树按了按聚筋的腿。
想到昨晚疯癫的自己,明明火还没烧起来,程大树的脸先烫了起来。
“不酸…灶台不是这么好烧的,还是我来吧……”他从邵青燕手中接过柴火棍。
“咦,这么多吃的是哪来的。”
“之前见到了林婶子,还有一些…”
一些想来感谢自己却又不好意思上前的人。
“大树,等到荣祥斋稳定下来,我想像爷爷那样继续做慈善。”邵青燕。
“好,我们一起。”程大树。
烧了半天只冒烟的柴火被程大树三两下生了起来。
邵青燕侧头看向他,火苗在对方眼里跳跃。
程大树也侧过头。
不光是火,自己同样映在他眼中。
回去时,村民不再避嫌,上有七八十岁却依旧健硕的老人,下有穿着喜庆红棉袄的幼童,就连石桥村的村民也赶来送邵青燕。
后备箱被塞得满满当当,程大树和邵青燕一一跟他们告别。
也有人想要跟邵青燕道个歉,为了那个走出村子之后就没再回来的人。
车子驶离,依旧有跟在车后的孩童,他们笑闹奔跑着。
“我那时候也跟他们一样。”程大树视线从后视镜收回,看向身边的人。
“曾追逐着你。”
脑海里,程壮站在土路上用力挥舞着双臂,邵青燕握住了程大树的手。
“谢谢,让我有枝可依。”
作者有话说:
完结撒花(;′??Д??`)
感谢所有人。
谢谢喜欢追燕,谢谢喜欢燕和大树,谢谢谢谢谢谢。???????????
大家五一劳动节快乐,有缘我们下本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