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啦?”
傅南桀摸着下巴思忖,“我在想,你说得非常好,明天到了学校就这么说。”
幼崽从趴趴鲨身上蹦起来,“好耶!”
灵猪被吓得弹起来,落地的瞬间飞速蹿向房门,从江卿漫身边咻的跑走。
“咪咪——”江千洛追着灵猪往外跑,“噢!雌父睡醒啦!”
江卿漫还未应声,小孩打了个招呼又跑远了,消失在拐角,“咪咪不要跑——”
江卿漫再回过头,傅南桀已经站在眼前。
傅南桀捻了捻雌虫的发尾,带着水汽,“什么时候醒的?”
江卿漫估算了下,“半小时前?”一般洗澡要用半个钟。
“我们中午都吃过了,饿不饿?”傅南桀垂下眼,给雌虫扣好最上面两颗扣子。
扯动间,丝绸划过锁骨,有点痒。
江卿漫左右调整了下衣领,“还好。”
傅南桀牵过雌虫的手往外走,“我让厨房留了些点心,现在四点半,先垫垫肚子。”
他带着江卿漫走到庭院藤架下。
圆桌上摆了一叠小巧的司康,还有切好的水果。
傅南桀拿过玉壶斟了杯茶,推到江卿漫面前。
江卿漫捏着茶耳,仔细观察傅南桀脸上的表情。
傅南桀向后一靠,好整以暇地接受雌虫目光的洗礼。
过了会儿,江卿漫忍不住开口,“你有点奇怪。”
傅南桀抵在唇边的茶盏停了下,他喝了口茶才道,“怎么个奇怪?”
江卿漫细细琢磨,“有点黏糊
黏糊?这是什么形容词?
傅南桀喉咙里发出闷笑,被雌虫严正制止。
“咔哒。”瓷盘磕出脆声。
江卿漫放下茶杯,正襟危坐,俨然是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样子了。
傅南桀好奇,“我不是一直都很黏糊吗?”
江卿漫点头又摇头,并不给傅南桀打岔的机会,“发生什么了?”
傅南桀是真的想知道自己和平时有哪儿不同,但见江卿漫这么认真,便把问题放到一旁。
“你醒来还没看光脑吧?”
江卿漫听懂了,是外面出事了。
傅南桀看见江卿漫眉间的结平了又起,起了又平。
最后雌虫摇了摇头。
他有条有理,“太轻敌了,他能做到星盗头目绝不是等闲之辈,以后要加强安全检查和防护配备。”
傅南桀眨了眨眼,“还有呢?”
江卿漫摁了摁眉心,“明明狱方和警司都有实时监控,居然没有及时遏止,还要多加培训,训练突发事件发生时的紧急处置方法。”
傅南桀身体前倾,“然后?”
江卿漫翻了下信箱,“我们要准备参加葬礼了。”
“……”傅南桀无奈地笑了笑。
难得一次性说这么多,结果都是用在分析事故上。
江卿漫沉默了会儿,“是很突然。”
“你在为安羽白难过吗?”
“不。”傅南桀立即否定,旋即又改口,“感慨吧。”
“我在想,如果当初司钰动手有些许偏差,你也不会活生生地坐在这里了。”
傅南桀得知星盗炸了那艘星舰时,忽地联想到了当年围剿星盗的江卿漫。
江卿漫突然沉吟不语。
傅南桀支起两根手指,走到江卿漫放在桌面的手背上点了点,“我只是一时后怕罢了。”
江卿漫沉浸在头脑风暴之中,下意识反手捉住捣乱思绪的指尖。
“如果安羽白想要扮演看护我的护士,我必须活着回去。”
傅南桀顺势拉长胳膊趴在桌面,任由自己的手被俘虏,“对。”
“所以司钰要把握好分寸,既能伤我,又不致死。”
“是这个道理。”
“我之前一直认为伤我的是星盗,偷袭我的虫其实是真的想要杀了我。”
傅南桀皱眉,“所以司钰当时下了杀手,要置你于死地。”
江卿漫的记忆很清晰,“嗯。”
傅南桀想了想,“嫉妒吧,他不想你回到帝都,不想安羽白实现计划,但你还是活了下来。”
“是这样吗……”江卿漫把这个可能性放在一旁,“因为最后一刻,有东西缓住了他的动作。”
傅南桀立即想到了什么,“吊坠?”
“对。”江卿漫收紧五指之时,突然发现指尖抵不住掌心。
傅南桀被箍紧的手指艰难挣动,挠了
挠江卿漫的手心肉。
江卿漫吓到,立刻撒开手。
傅南桀没有收回胳膊,反手摊在江卿漫眼下,勾了勾指尖。
“……”雌虫慢慢将手覆上去。
傅南桀扣紧五指,“刚刚说到吊坠?”
“啊,对。”江卿漫拉回思绪。
傅南桀继续道,“这么说来,司钰和安羽白偏到一块儿去了,和司岳一点也不像啊。”
“其实司钰一直被称作司岳的翻版。”江卿漫解释,“所以我没有想到要杀我的是司钰。”
“现在想来,他对安羽白的在乎可能远远超乎你的想象。”
“我一直以为司钰只是因为虫皇的命令而跟随安羽白。”
“算了,故事的两位主角已经迎来了大结局,是真是假我们都无从得知。”傅南桀探了下茶杯外壁,“哎,冷了。
“说到现在,你还什么都没吃。”他看了眼时间,“干脆今天早点吃晚饭吧。”
后厨收到消息,提前做好晚饭。
五点半,一家二口进入晚餐时间。
但是饭点往前挪又很容易饿得快。
晚上,他们照常躺在床上等待入睡。
万籁俱静之时,“咕噜——”
“咕、咕噜。”
江千洛摸着肚子,“好饿哦。”
“啊。”傅南桀有气无力,“我也饿了。”
江卿漫坐起身。
“雌父?”
“你要去哪儿?”
江卿漫回过头,对上一大一小两对圆眼,绿得如出一辙。
“……”江卿漫倒是没什么感觉,但这两个虫好像不行了。
他下床穿好鞋往外走,“去厨房。”
“是去吃东西吗!”
“走,夜宵!”
江千洛一跃而起,傅南桀紧随其后,溜到厨房打开冰箱,尽是鲜蔬和生肉。
傅南桀低下头,和幼崽面面相觑,“嗯……不如我们去翻你的零食柜吧。”
小孩泪眼汪汪,“想吃炸鸡薯条虾饼二明治。”
傅南桀撸了把幼崽头毛,“这种二明治应该还没有发明出来。”
幼虫头顶上空,一个问号缓缓升起。
忽然,傅南桀被一只手推到一旁。
江卿漫从冷冻层取出一个盒子,“我来吧。”
幼崽瞪大眼睛,“雌父做饭吗?”
傅南桀缀在江卿漫身后,“给我做饭吗?”
“……只是饺子。”江卿漫也不会做饭。
虽然他谴责傅南桀以前不好好吃饭,其实自己对食物也没有讲究。
江卿漫烧开水下饺子,煮熟后捞到碗里。
傅南桀和江千洛吃完后去刷牙。
江卿漫率先躺回床上,阖目等待两虫回来关灯。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灯始终没关。
江卿漫睁开眼,一大一小两个背影坐在床边,“你们不睡吗?”
傅南桀幽幽回过头,江千洛哀怨叹气。
“吃得太饱了。”
“睡不着。”
“……”江卿漫认命地再次翻身,路过床尾时,又感受到两股灼热的视线。
雌虫无奈,“拿点消食片。”
“!”/“!”
折腾了半宿,第二天起来时,江千洛眼袋肿了一圈。
他从照镜子开始叽歪到餐桌上,又叽歪到幼虫园门口。
幼崽抱着江卿漫的腿,愣是不下车,“我变丑了。”
江卿漫抚摸小孩的头,“不丑。”
“不好看了。”
“一直很好看。”
“我不想见虫了。”
江卿漫看向傅南桀求助。
傅南桀在打哈欠,他揉着眼睛也埋在江卿漫腿上,“我也变丑了,不想见虫了。”
“……”江卿漫忽然觉得肩头好沉重。
这时,两处铃声响起。
班主任没见到江千洛,给江卿漫发消息了。
还有一个铃声契而不舍响起。
傅南桀戳戳幼崽的小肚子,“洛洛,你的朋友找你了哦。”
是徐卯卯。
徐卯卯感冒还没好,鼻子红得像草莓,说话闷声闷气,“洛洛你怎么还没来?”
刘杉凑在徐卯卯旁边,同样满脸憔悴,因为和雌父久别重逢,他兴奋了两天,“我们一起进去吧。”
“我还在车上。”江千洛回答时,傅南桀凑到江千洛耳边嘀嘀咕咕。
幼崽立刻改换面色,松开江卿漫的腿,乖乖背着书包下车了。
傅南桀和江卿漫把江千洛送到班主任手里。
两个小孩手牵手和家长说再见,徐寅虎又往徐卯卯手里塞了包纸巾。
江卿漫侧过头,“你刚刚和他说了什么?”
傅南桀见徐卯卯和江千洛已经走进大门,小声复述,“我说,卯卯和杉杉也很丑。”
走在前面的徐寅虎回过头,“你在问我?”
江卿漫面不改色,“嗯。”
“没说什么。”徐寅虎叹气,“我把药给班主任了,如果徐卯卯感冒加重,我下午就带他回家。”
傅南桀点头,“换季确实麻烦。”
他们在车前道别。
江卿漫等着傅南桀先登上车门,雄虫却停在门前。
傅南桀站定,“今天我就不去了。”
自从那次傅南桀和军雌们打熟了关系,之后他就像是编外虫员,经常和江卿漫去第二军团,也算是重操旧业了。
江卿漫张了张口,“好。”
他登上车,又回过头,“先送你回去?”
傅南桀摇头,“我不回庄园,你先走吧。”
不回去?可能就是想逛一逛吧。
“注意安全。”江卿漫自己坐上车
回到军队。
因为安羽白和司钰的事故,军雌们的热情不高,军队上下都被一层黑色的阴影笼罩。
第二军团急需新的虫选顶替司钰的位置,在这之前交由江卿漫统领。
等江卿漫简单交接完,已经过了晚饭的时间。
忙得忘记发信息要晚点回去了。
他下意识打开光脑,却没有看见熟悉的对话框。
傅南桀没有来信。
江卿漫步子顿了顿。
副官跟着停下脚步,“元帅? ”
江卿漫摇摇头,走吧。?[( ”
副官跟着江卿漫乘上星舰。
虽然元帅说没事,但副官还是注意到他时不时就看一眼光脑。
在不知道第几眼里,光脑终于响了。
铃声响起的瞬间,江卿漫立刻打开查看。
空气好像和缓起来。
嗯,应该是傅南桀吧。
副官侧过头,不愿再看。
两虫途中分别,江卿漫回到庄园时,傅南桀坐在餐桌边。
江卿漫坐下吃饭时,傅南桀也跟着端了碗饭。
“你还没吃?”江卿漫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半,不赞成道,“太晚了。”
“没事。”傅南桀咽下嘴里的菜,“快吃。”
江卿漫低头吃饭。
一时间,空气里只有碗筷的碰撞声。
江卿漫忽然回忆不起来以前自己单独坐在这里吃饭的情景。
用过迟来的晚饭,傅南桀切了块月饼。
江卿漫拎过一块慢吞吞地吃。
傅南桀以为太甜了,给雌虫倒了杯茶,“不想吃就扔了吧。”
江卿漫摇摇头,“还好。”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吃月饼。
之后接连几天,江卿漫都忙于第二军团和第二军团之间,每天晚上八九点回来,傅南桀也总是和他一起吃饭。
江卿漫本想让傅南桀不要等自己,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还好,事情终于告一段落。
江卿漫这天回家难得的早,四点半就回到庄园了。
却没有看见傅南桀。
“家主应该八点多才会到家。”管家回忆,“这几天都是这样,晚上也只比元帅到家早一点。”
“他只比我回到早一点而已吗?”
“是的元帅。”
所以,他只是恰巧在那个点回家吃饭而已。
江卿漫沉默片刻,“他最近都去哪儿了?”
管家笑着说,“您都不知道,在下就更不知道了。”
“……”江卿漫张了张口,“嗯。”
可是,他也不知道啊。!
第 98 章
“第一种可能,傅南桀有自己的私事要处理,比如上班。”
他好像没有班要上吧?如果到咱军队算上班,那他也旷工好几天了。
“不然就是,出去玩去了,比如组了个地下乐队,外出写生画画什么的。”
“傅南桀是这么艺术的虫吗?我怎么感觉他跟军雌一样糙呢。”
“诶!你这话就不对了,工作归工作,生活归生活,当兵就不能文艺了吗?”
“好吧,或许傅南桀遇到了什么麻烦,不想让元帅担心就没说,可能有虫拿刀威胁他。”
“还有虫能威胁到他吗?”
“……”
“……”
副官和医疗官面面相觑。
“嗯,下一个可能性。”医疗官清了清嗓子,“傅南桀在外面有了别的雌虫。”
“我不信。”副官头摇成拨浪鼓,“他只有跟元帅在一起的时候才有那种味道。”
坐在桌后一直沉默,任由两位下属探讨的江卿漫冷不丁开口,“什么味道?”
“呃,也不算味道吧。”副官没料到江卿漫在这种地方发问,“就是荷尔蒙之类的东西,一种感觉。”
“嗯。”江卿漫神色淡淡。
见江卿漫没有多的话要讲,医疗官继续往下捋,“如果没有第三者,难道问题出现在两个虫之间?”
“怎么说?”副官摸着下巴,“比如他生气了,就是要闹别扭,故意博得元帅的关注?”
“不无可能。”医疗官又补充了句,“虽然傅南桀看起来不是那种弯弯绕绕的雄虫,具体问题得具体分析。”
“我觉得这个解释最有道理。”副官老神在在,“其实可以试探一下——”
他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咚咚。”
门打开,傅南桀脑袋冒了进来,“这么多人?能进吧?”
后面的问题纯属客套,没有江卿漫的许可门根本打不开。
副官和医疗官立刻从座椅上站起,“阁下。”
傅南桀一边点点头,示意他们坐下,一边走到江卿漫身边。
他低头看向雌虫,嘴角噙着笑,“难道我还有入职的欢迎仪式?”
“只是日常汇报,但如果你想,我们等下就可以举办欢迎仪式。”
江卿漫不动声色地避开傅南桀的眼睛,从桌面上的资料里抽出一沓纸张。
傅南桀举起双手,“那还是算了,太麻烦了。”
江卿漫将合约推到雄虫面前,“你看下有没有什么问题。”
傅南桀从头到尾大致翻看一遍,挑重点再次审阅,“没问题。”
这些款项都是早就谈妥了的,这次只是落到纸上,走一遍正规程序。
傅南桀从桌上拿过钢笔,签下自己的大名,又在光脑上录入自己的虹膜和指纹,显示认证成功。
“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同事了。”傅南桀尾音上扬,
显然兴致高昂。
江卿漫站起身,椅子向后滑,“我带你介绍一下。”
“嘶。”傅南桀为难,“这就不用了吧?”
江卿漫楞了下。
向各级部门介绍新上任的虫员当然无需元帅出动,但由江卿漫带领绝对会给傅南桀减少许多隐形的麻烦。
虽然大家都已经知道他们的关系。
雌虫想解释,“如果他们清楚我在你身边——”
傅南桀自然地接过话头,“那我们的办公室恋情不就暴露了吗?”
“?”江卿漫嘴巴微张,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
“哎。”傅南桀扫了眼副官和医疗官,两虫脸上的表情呆滞得如出一辙,“虽然已经暴露了。”
江卿漫摁了摁抽动的眉心,“那现在怎么办?”
“现在我们就得保持距离。”傅南桀嘴里这么说,胳膊却揽上江卿漫的肩头,带着雌虫往外走,“吃饭的时候也不能挨着坐。”
江卿漫顺着傅南桀往下讲,“我们要分开坐?”
“对,分到桌子的两边,你只能坐在我对面。”
“这也叫分开?”
“怎么不算分开,都分得桌子那——么开了……”
随着虫走远,傅南桀和江卿漫交谈的声音渐消。
还留停在原地的副官和医疗官迅速交换了个眼神,心情复杂。
现在是在玩办公室play吗?
什么被私底下默认走了后门的新职员其实真的每天都在走领导的后门,而领导也丝毫不掩藏py交易的秘密,公然带着小蜜进进出出,小蜜看似内敛实则张扬,只差脸上没写“睡上位”三个字……
总而言之,傅南桀根本就没有生气闹别扭吧?!
他和元帅的关系明显好得不能再好了!
副官和医疗官交换了个眼神,默契地闭口不言刚才发生的事。
“你现在去吃饭吗?我们一起去?”
“我要先把傅南桀的资料放好。”
“那我帮你占个位吧。”
“好,等会儿你发个位置给我。”
傅南桀签完协议,名义上已经是第三军团正式外聘的特邀顾问,其实和之前做的事情相差无几。
他和江卿漫一起用过饭后,放着自己的单间不去,跟着雌虫回到他办公室里头的小卧。
江卿漫提醒躺在自己床上的雄虫,“你的办公室也有床。”
傅南桀从善如流坐起身,“你想睡那张新的床?”
“……不是,我是说,你可以自己睡一张床。”
“我为什么不和你睡要自己睡?”
傅南桀满脸困惑。
江卿漫忽然哑了火。
对啊,为什么要分开睡?
他空落落的心忽然落到实处。
江卿漫拿着睡衣去换上,回来掀开被子躺下。
暖融融的被面覆在身上,像
是从发丝到脚尖都被裹进宽大的怀抱里。
雌虫昨夜一整晚没睡,现在放松下来,阖上眼就入了梦乡。
傅南桀见江卿漫呼吸渐稳,收回附着在雌虫肌肤表面的精神力,揽过江卿漫的腰,埋在雌虫肩窝里一同睡了。
等傅南桀再次醒来,江卿漫已经换好了制服,正在系领带。
“我现在要去第二军团那里,大概下午四点回来。”
虽然面上没有表情,但不难看出江卿漫现在神清气爽。
睡得很好。
傅南桀暗暗为自己开发出来的“信息素版精神力用法”竖了个大拇指。
“那我等你一起回去?”
江卿漫眼睛亮了下,“嗯。”
“一起回去。”
说完,雌虫大跨步往外走,长发飘扬。
不知为何,高高扎起的马尾似乎更高了。
傅南桀目送江卿漫离去后,伸了个懒腰,从床上跳起。
他离开江卿漫的办公室,往训练场走去,途径某个岔路口时突然顿住。
傅南桀脚尖一转,拐了个方向。
医疗官彼时正在和副官探讨傅南桀为何反常。
说实在的,医疗官觉得没必要继续讨论了。
既然元帅和傅南桀感情融洽,那问题就很简单了,直接问他为什么这么晚回家就完了。
但元帅似乎颇有顾虑,一向行事果决的虫竟然在这么简单的事情上犹豫不决,可见爱情拥有魔鬼般的力量。
“你别想了,就留给他们自己解决吧。”医疗官打了个哈欠,他从吃饭开始,就被仍未完全死心的副官拽着聊到午休结束。
副官将元帅的感情问题列为重大事件,深觉自己责任在身。
他一脸高深莫测,“虽然,他们看似没有矛盾,但是,平静的海面下,很有可能暗礁丛生。”
副官仍旧记得那次颇似故事大会的问答环节,傅南桀还没来得及回答为什么不给元帅一个雌君的身份。
医疗官咬着牙,“他们暗没暗礁我不知道,但我现在就很不平静,要不要给你暗礁一下?”
副官慢吞吞地挪着步子往外走,手抓住了门把才继续道,“我敢说,傅南桀肯定在暗戳戳搞事情。”
说完,他即刻打开门要往外走,然而猝不及防对上刚刚话中的主角。
“哇哦。”傅南桀面带微笑,“这都被你猜中了。”
“……”副官干笑,“啊哈哈,一-->>
点小聪明,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江卿漫从第二军团回来,星舰还未落地,他就透过车窗看见了傅南桀。
雄虫站在大门侧边,背对着他不知道在和谁说话,对方隐在圆柱后面。
夕阳斜斜打下,傅南桀周身都罩了一层毛茸茸的光。
看上去很暖。
江卿漫不自觉伸出手触碰那道身影,却磕到玻璃上,凉醒了。
这时,傅南桀好
像注意到了空中的动静,回首粲然一笑,高举着手挥舞。
江卿漫蜷缩的指尖又回了温。
须臾,星舰着陆。
舱门打开,傅南桀跳了上来,“走吧,看看赶不赶得及接洛洛。 ”
这些天都是管家在接送幼崽。
应该来得及。? _[( ”江卿漫更换目的地。
他们临到幼虫园,就接到江千洛的消息。
幼崽要跟着徐卯卯走,说是要去探望安星乔,安星乔今天没上学。
“我去星星家里吃饭。”
“行,晚上雄父去接你。”傅南桀叮嘱了几句挂断。
他们回到庄园吃晚饭,然后去皇宫接小孩回家,听江千洛絮絮叨叨他的好朋友,他要努力唤起对方的好心情。
晚上躺在床上时,江卿漫照例在心中复盘今日琐事。
忽地心脏漏了一拍。
说到底,他还是不知道雄虫晚回家是在做些什么。
但江卿漫现在可以肯定,绝不是今天早上医疗官列举的那些原因。
雌虫偏过头,恰好撞上傅南桀抬起眼。
傅南桀在给江千洛的“拯救星星大行动”出谋划策。
他挑起半边眉,无声问道,怎么了?
江卿漫张了张口,复又合上,摇摇头。
自己最开始因为没察觉从而没来得及问,表现出来就是不介怀。
如果现在又问,就像纠结了很久那样,反而显得优柔寡断,好像不信任对方一样。
傅南桀是前人类,遵循的观念仍旧是从一而终,而且不管在镜头前说的话,还是在镜头后的行为,都坚定选择了自己。
如果再问,是不是就太惹虫厌烦了?像是那些总担心雄主纳新侍的雌虫一样。
倘若真的有什么要紧,傅南桀想说自然就会说。
江卿漫下定决心不过问。
但是这股决心再第二天就迅速瓦解。
【傅南桀:你先回去吧,我要出去一趟。】
江卿漫刚接到临时会议的通知,想和傅南桀说让他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