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虫坐下,耐心等待湖面的动静。
可是他等到了日落,也没能等到傅南桀和鱼。
嗯……可以收摊了吧。
佣虫拽起钓鱼竿往回收,鱼钩在空中摇晃,钩尖到钩尾光滑无比,毫无饵料残留的痕迹。
他打开钓鱼箱,饵料盒的位置空空荡荡。
那家主刚刚在钓什么?
傅南桀完全忘了湖边被嘱托看竿的佣虫。
他在等江卿漫的回信。
【江卿漫:不回。】
“哎。”傅南桀关掉光脑,“你雌父今晚不回来。”
“好吧,大虫就是忙。”江千洛也叹气,“没办法,只好体谅一下他了。”
傅南桀被逗笑,“不愧是我们洛洛,小虫有小量。”
“什么小亮?”江千洛没听懂,“那我们先吃饭吧!星星坐我旁边。”
佣虫在江千洛的位置旁边搬去另一张幼虫座椅。
安星乔坐上座位,全程安静地吃着饭,和叽叽喳喳的江千洛形成鲜明对比。
“洛洛,你今晚要和星星一起睡吗?”傅南桀给小孩碗里一虫夹了一块牛肉粒。
“星星今晚住我们家吗?”江千洛从碗里抬起头,目光如炬,“上次一起睡觉还是在吸血鬼的洞里呢。”
安星乔茫然眨了眨眼,不清楚自己怎么就被安排了,“我还是……”
侍从凑到小孩耳边,“陛下已经准许了。”
安星乔继续低下头吃饭,“那就打扰了。”
饭后,皇宫送来了安星乔的换洗衣服。
洗过澡,江千洛趴在床上,“下个星期我们就在一个班啦!”
安星乔坐在桌前的椅子里,轻轻
嗯了一声。
哎。江千洛幽幽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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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星乔耳朵动了动,“怎么了?”
“感觉你今天一直不高兴。”江千洛撅着嘴,嘟嘟囔囔,“我已经很努力了,怎么还是不高兴呢?”
安星乔抿了抿唇,“抱歉。”
“啊?”江千洛傻眼了,“为什么要道歉?其实你在不高兴什么呢?”
安星乔摇头,“不知道,就是,感觉不对。”
他们离场之时,大礼堂内的通话才播放到一半。
“嗯……是因为说话很奇怪的那两个虫吗?”江千洛想了半天,“哎呀,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因为考试,我有好几集更新没看呢。”
他拽着安星乔乘坐升降梯到客厅,沙发对面的大屏赫然放着《宇宙联盟》。
傅南桀刚打算喊他们下来,“巧啊,来来来,陪我坐会儿。”
“星星看到哪儿了?”江千洛调到自己没看的那一集,“这集可以吗?”
安星乔点点头。
“诶,我还没看到那儿呢,从这集开始。”傅南桀摁住江千洛换到另一集,他之前在西塞娅星看的那集的后续。
【钟表跌落在地。
“你怎么在这里?”莱辛皱眉,“关你什么事?”
他要抽出自己的掌心,却被越握越紧。
和用力的手相反,奥格脸上平静无波,“不要再用这个表了。”
莱辛冷笑,“凭什么你说不我就不?我们什么时候是能友好交谈的关系了?”
奥格依然没有被挑衅成功。
莱辛咬牙切齿,放弃被紧锢的右手,转而用左手去拿钟表,却被半途截了胡。
奥格拿过钟表,向外轻轻一抛。
“你疯了!”莱辛瞳孔皱缩,即刻就要追随钟表而去,却被奥格拦住。
钟表摔落地面四分五裂,然后被车轮碾过,化为碎屑。
莱辛两眼无光。
“他们是不是告诉你,这个钟表能够重溯身体?”奥格打破沉寂。
莱辛猛地回过头,“你怎么知道?”
奥格把莱辛拽离楼顶边缘,“他们在骗你。”】
“什么?重塑身体?”傅南桀不可置信,“之前有这种情节吗?太突然了吧?”
“哎呀,你往下看就知道了嘛。”江千洛抱着枕头。
安星乔跟着画面的行进解释。
“之前莱辛每次受伤都能很快恢复,其实是因为这个钟表,他没有奥格那种超强体质。”
【“其实,它只是把未来某一刻的你的身体状况置换到现在。”奥格解释。
莱辛想起自己某次使用钟表后,虽然重大伤口复原,但胳膊上莫名多了道擦伤。
“所以未来的我,某一天会突然血溅当场?因为现在的我换过去了?”
奥格点头,在莱辛思索之时,从医疗箱拿出棉球擦拭他受伤的腹部。
“嘶!”莱辛
低下头,“你不怕我给你一拳?”
奥格拿起绷带缠绕,“如果真的不愿意,你早就打了。”
莱辛嗤笑一声,“没力气了而已。”
奥格打完蝴蝶结,靠坐在莱辛身边。
月光在空气中流淌。
“你真的不跟我走?”莱辛冷不丁开口。
奥格沉默。
“……”莱辛站起身,“今天算你帮了个忙,下次见面,你给我等着。”
放完狠话,他几个起跳消失得无影无踪。
奥格收拾完医疗箱也转身离去。
原地只留下几道血迹。】
“那没了表怎么办啊?莱辛打架不就很容易输?”傅南桀虚心请教。
安星乔立刻反驳,“不会输,莱辛马上就要觉醒血统了。”
“噢!”傅南桀勾着安星乔的话头,“他又是个什么血统?”
一虫问两虫答,大屏一集又一集地放下去。
佣虫端来一盘月饼,傅南桀切成几小块。
江千洛专挑皮咬,安星乔吃了一口就不吃了。
等《宇宙联盟》最新一集放完,傅南桀又带着两个小孩出门散步。
出门前,管家拦住,给江千洛和安星乔各一个纸灯笼,外面分别画着奥格和莱辛,沾着墨水的地方尚且湿润。
傅南桀颇有兴趣地打量,“这是才画的?”
管家笑着点头,“原本准备的是逐月兔。”
他拿出一个早就画好兔子的纸灯笼给傅南桀。
傅南桀从善如流接过,给二只灯笼里的玻璃球注入精神力,灯笼亮起。
他们沿着花圃小径往前走,经过各种奔跑形态的兔子灌木丛,还有不同月相形状的夜灯,抵达湖边。
“那边有东西。”安星乔指着湖边一个看起来奇形怪状的石头。
傅南桀走上前,是马喽在仰天望月。
猴子听见有动静,看了眼傅南桀又继续看月亮。
江千洛蹲在它身边,仰着头,“头好累啊。”
傅南桀也蹲过去仰头。
安星乔原地踟蹰了一会儿,也蹲到两虫身边。
傅南桀问道,“你们说,它是不是知道中秋节要赏月?”
“不知道。”/“知道。”
安星乔和江千洛面面相觑。
马喽开口,“不知道。”
傅南桀点头,“我猜对了。”
马喽又道,“知道。”
傅南桀改口,“果然是这个。”
马喽没完,“不知道。”
“……”傅南桀把灯笼木棍塞进猴子的爪子里,“知道。”
马喽提着灯笼继续赏月。
北角鹿也渐渐踱步到湖边,低头饮水时,喝碎了水里的月亮。
时间已晚。
傅南桀带着两个小孩回到房间。
他靠在门边,“你们要自己睡吗?还是跟我睡?”
江千洛想了想,“看星星怎么说。”
安星乔在家里就是自己睡觉,“我们自己睡。”
“好。”傅南桀给俩小孩盖好被子,打开小夜灯,“晚安。”
“雄父晚安!”
“晚安。”
傅南桀回到卧室躺下,侧身看见多出来的两个枕头,忽然觉得床好大。
他打开光脑,想了半天又关上。
算了,肯定很忙。
在这个世界过的第一个中秋,竟然还是自己在过。
傅南桀关上灯。
月光穿过窗户照进房间,勾勒出枕头的凹凸不平,是被睡塌陷的痕迹。
他忽然又觉得心里装得很满。
这个中秋,当然不是只有自己在过。
傅南桀合上眼,坠入梦乡。
第二天清晨,星网上张贴了司钰的惩处公示。
司钰所言皆为事实。
可是,尽管司钰的出发点以帝国为先,并且提供了虚假情报,剿灭星盗团取得胜利,但依旧无法遮掩他私自行动的事实。
司钰不仅放走了重犯,还自作主张作谋划,违背了帝国律法和身为上将理应明了的行为准则,因此革除职务,终生□□,以儆效尤。
另外,从二皇子升为亲王的安羽白即刻前往封地,位于4.2光年外的星系。!
第 96 章
【我夸一句雷霆速度不为过吧?】
【好惨啊上将,明明也是为帝国做贡献。】
【不能将功抵过吗?不至于永久吧?是不是可以上诉减免刑罚?】
【还是没有实感,军雌应该绝对服从命令才对,上将擅作主张怎么想都不可能。】
【只能说底线谁都不要碰,他知法犯法凭什么被轻易饶过?】
【说句大逆不道的……明明从录音到星盗本虫都在指向***,结果上将自己跳出来了,我很难不怀疑他是在顶包。】
【1.为什么放走星盗不请示?是没有嘴巴吗?2.为什么一定要和星盗玩碟中谍?不这样就抓不住星盗吗?真的很奇怪!】
网虫们还没从昨天的爆炸性信息中回过神来,就得知事情已经盖棺定论,一时间难以置信。
他们翻找昨天的录像分析推断,寻找疑点。
但最要紧的是,上将自己承认了罪责,将一切托盘而出。
仅仅这一点,就将司钰钉死在监牢里。
好吧,那就先认定上将就是干了,那他真的要一辈子都背着枷锁吗?
感性的虫大呼“法理无情虫有情”,和站在法律一端的虫展开激烈搏杀。
第二军团的军雌更是其中的主力军。
上将平日里恪尽职守,怎么会在背地里干了这么件惊天动地的事?就算他亲口认罪,但那明明也是为了帝国,而且结局皆大欢喜,为什么就直接终生□□了,一点回旋的余地都不留。
他们公开反对决裁,联名上书请求重审,上大街拉横幅,自发游行示威。
同样不满的民众接连加入,队伍逐渐壮大。
此时还在新皇登基庆典期间,商店橱窗和街道上空都放着皇室的投影。
安羽白站在星舰窗边往下望。
昨日大礼堂的授勋场照交替出现,新皇和亲王的笑脸之下却是黑底红字的横幅。
安羽白语气不冷不热,“真可惜。”
空气静谧,没有虫回话。
安羽白转过身,看向被束缚在座位上的司钰。
雌虫双手双脚都锁上了镣铐,脖子也带着枷锁。
即便是此刻,司钰眼中也平静无波,他接过话,“可惜什么?”
安羽白话头转了个弯,“我没有给你指示。”
说得没头没脑。
司钰也并没有追问,“是的,我没有看见。”
安羽白站到司钰面前,“你偏偏要跳出来。”
雌虫抬起头,“我应尽的责任。”
安羽白弯下腰,双手撑在司钰膝上,凑近雌虫的脸,轻柔呢喃,“你的责任让你去死。”
司钰盯着雄虫垂在额前的一缕金发,“我会去死。”
“……”安羽白十指抓紧手下的布料。
押送虫员坐在两侧,眼观鼻,鼻观心。
“可惜你不能亲眼看见。”安羽
白重新站起,毫无感情地复诵,“抗议,通报疑点未解,要求重新判决。”
司钰眉头皱了一瞬,很快又平复,“先公开庭审录像,再等一段时间。”
安羽白垂下眼睛,“支持你的虫真可怜。”
司钰被拢在阴影下,面容模糊,“他们很快就会忘记我。”
安羽白开口,“我也会忘记你。”
司钰静默片刻,“那就再好不过了。”
“……”安羽白呼吸紧促,胸膛急速起伏。
当年,他一心想征服江卿漫,让高傲的3S级元帅心甘情愿作自己这个F级雄虫的雌君,熟料被狠狠拒绝。
安羽白利用星盗,予以江卿漫重击,然后自己嘘寒问暖,就能软化这块石头。
他担心此行不顺,决定自己上战场,被司钰拦住了。
司钰指着安羽白颈间的吊坠,“我带上吊坠,就是带着殿下一同前往,护我平安。”
最后,司钰是平安回来了,但吊坠丢了;江卿漫是重伤了,却躺在修复仓沉睡不醒。
他挨了顿骂,被摁着头娶了司钰,司钰一如既往听从虫皇的指令。
安羽白从胸腔中挤出几个字,“你永远都这么听话。”
他最恨司钰的听话。
司钰先是微微瞪大了眼,然后笑了,眉眼弯起来,表情极为生动。
“……”安羽白被雌虫笑楞了,他鲜少见这张脸上露出如此鲜明的情绪,“你笑什么?”
司钰向后靠着椅子,挺直的腰背松懈下来,气质陡然一变。
他冲安羽白懒散勾了勾指尖。
安羽白狐疑凑上前。
雌虫对着安羽白的耳朵,“殿下,其实在围剿星盗的那天,我——”
“殿下!探视时间已经到了,请您离开押解仓。”押运虫员站起,拉开安羽白和司钰的距离。
司钰恢复原样。
安羽白盯了雌虫半响,解下胸前的吊坠,挂在司钰脖子上。
“……”司钰感受到雄虫的体温,张了张口,“殿下?”
安羽白退后几步,“没有用的东西,保不了平安,我不要了,你不喜欢就扔掉吧。”
押运虫员见安羽白消失在门外才坐回原位,他抬头看了眼时间。
距离抵达无间监狱还有一个小时。
“安羽白的领地这么偏吗?”傅南桀一边吃早餐,一边问光脑。
光脑回答,“是的,虽然在帝国未来百年的计划中,它被描绘成除了另一个经济中枢,第二个帝都,但事实上现在仍旧是贫瘠待开发地区。”
因此,尽管有网虫称安羽白是被新皇流放到蛮荒之地,也有观点认为他被派去开发建设的。
江千洛戳了下盘子里的餐蛋,满意地看到溏心流到瓷面,“应该就和上节目一样。”
娃综里去过的地方也偏偏的,也很穷,没有帝都有钱。
安星乔动了动耳朵,“
他已经走了吗?”
“嗯……好像没有。”傅南桀刷了下新闻,司钰和星盗头目被押往无间监狱,安羽白也上了同一艘星舰,“刚出了门,之后应该还会回趟家吧。”
安星乔闷头吃瓷碗里的奶油玉米粒,默默加快了速度。
傅南桀给小孩杯子里填了点牛奶,“等会儿叔叔送你回去。”
安星乔眼也不抬地点点头。
等吃完早餐,佣虫递上纸袋,里面装着安星乔昨天的礼服。
傅南桀捎上两只幼崽坐上悬浮车,前往皇宫。
他打开江卿漫的对话框。
【傅南桀:事情顺利结束?我们现在去皇宫。】
一分钟后。
【江卿漫:意想不到。那我在皇宫等你们。】
江卿漫都在感叹?
傅南桀挑了挑眉。
也对,谁想得到,这件事千掩万掩,最终还是暴露在了民众面前。
江卿漫用半截吊坠和安翎墨谈判,得到了一个永久的承诺,与之交换,他会将安羽白谋害自己的事实埋藏在地里。
如果安羽白所为公之于众,势必会引起动乱。
届时,皇室会以分封亲王的名义将安羽白推离帝都的圈子,希望江卿漫能够隐瞒到底。
雌虫不在乎自己受过的伤,他想利用这次机会为傅南桀的未来铺路。
傅南桀同样不在意。
安羽白跑到多远,他的手就能伸到多远,沾染鲜血的手必会付出代价,让一个虫痛苦的方式有很多种。
不过,江卿漫和安翎墨的交易还没有促成多久,安羽白就东窗事发了。
虽然司钰往自己身上揽了所有的活儿,安羽白也并未挺身而出。
傅南桀点了点座位扶手,“到了。”
悬浮车绕过皇宫外示威的群众,停在正殿门前。
安星乔第一个下车,走到等候的家长身边,“雄父,雌父。”
乔米抱起小孩,笑着说,“昨天玩得高兴吗?”
“嗯。”安星乔看见雌父头上还是昨天的发型,但是有些乱了。
安翎墨沉默地揉了揉小孩的头。
他回过头,望见雄父眼中的红血丝,“叔叔呢?”
“下午回来。”安翎墨言简意赅,显然有些累了。
安星乔点点头,从乔米身上爬下来,又牵住雌父的手。
江千洛则趴在江卿漫肩头叽叽喳喳,讲昨天他们在赏月的时候,灯笼被灵猪突突掉了,破了个大洞,傅南桀带他们用纸糊木架子修补灯笼的跌宕起伏的故事。
安翎墨走到傅南桀身边,吐了口长气,“抱歉。”
傅南桀耸耸肩。
剥离了微笑的面具,安翎墨从未如此直白袒露,“除了在我弟的问题上不能让步,我还是很喜欢和你合作的。”
傅南桀看了眼雌虫和幼崽,“啊,能理解。”
“我们解不开他的心结,也管不住他
。 ”安翎墨叹笑,管不住,只好收拾烂摊子了。? _[( ”
比如前雄保会会长,比如江卿漫。
傅南桀想起了同为F级的原主,“虫族尊崇精神力。”
安翎墨深以为然,“所以我希望能减少精神力等级低的虫的看法,如果用上精神力储存器,其实大家都是一样的。”
一样?傅南桀不置可否。
就算没有精神力,也有贵族身份、社会地位、财产收入之类的东西,把个体分为三六九等,更何况虫族社会以雄为尊,加剧了矛盾冲突。
安羽白除了没有精神力之外,已经站在金字塔的顶端了。
他走到如今这一步,难道仅仅只是因为F级的精神力不被外界接纳吗?
江卿漫抱着江千洛走来,“走吧。”
傅南桀接过小孩,指腹擦过江卿漫眼下的青黑,雌虫眼睫扇了扇,“回去洗洗睡一觉。”
江卿漫冲安翎墨略一点头,登上悬浮车。
傅南桀放下江千洛,让他自己去玩,“星盗扔的那颗球里是什么?”
江卿漫拣了个枕头垫在背后,“顾衡搜集的资料。”
“他怎么会有?”傅南桀扶着雌虫倒卧在自己腿上,伸手覆上江卿漫瞪大的眼睛,“现在先躺一躺。”
江卿漫犹豫了会儿,放松身体,抬腿放在沙发上。
“那天我不是带星盗去了何焕的基地吗?司岳也在,就是你说没听说过的那个。”
安翎墨让顾衡匿伏寻找政要的犯罪证据,并预防安羽白势力入侵,实则将顾衡调离了安羽白身边。
江卿漫见到安羽白脖子上的吊坠和战场上的吊坠一样时就起了疑心,秘密要求顾衡潜藏在安羽白身边寻找蛛丝马迹,而这股疑心在碰到星盗头目时更是升到了顶峰。
他既不能带星盗去第三军团被安翎墨发现,也不能将这枚定时炸弹带回庄园,于是转身去了何焕的基地。
恰逢司岳要参加授勋仪式来到帝都,到他的老朋友何焕的地盘做客。
江卿漫从顾衡搜罗的信息得知就是背后主使就是安羽白,司钰被驱使行动,而司岳是司钰的雄父。
司岳虽然只是退任大臣,刚正不阿的秉性仍不减当年。
星盗头目已经痴傻,司岳用基地现有的设备零件勉强让他恢复了几分神智。
他记恨安羽白的情报掺假,特意说安羽白和司钰与自己勾结背叛帝国。
“司岳本来就——”江卿漫捂住嘴打了个哈欠,“就讨厌安羽白。”
傅南桀轻缓摁揉雌虫两侧的太阳穴,嗓音放缓,“原来是他?所以他窃走了你让顾衡收集的证据,带上星盗大闹典礼?”
“我原本只是试探司岳有没有参与其中,是否知情,但他比我印象里更加激进。”江卿漫的声音越说越小,两瓣唇渐渐碰在一起,呼吸平缓有力,已经睡着了。
傅南桀打圈的手停下,沿着雌虫侧脸的轮廓下滑,摁在翘起的唇珠上。
卿漫似有所感,抿了抿唇。
傅南桀收回手。
几秒后,他轻轻刮过雌虫的睫毛,见江卿漫眼皮跳了跳,即刻抬起手。
待雌虫睡熟,傅南桀又蠢蠢欲动想摸一摸挺翘的鼻尖。
他手还没摸上,被一只小手在半空中截住。
江千洛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幼崽搬来张小矮凳坐在两虫身边,审视着傅南桀的一举一动。
“……”傅南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忽地,腕上光脑亮了一下。
是帝国居民的雷达警示。
东偏南三十五度,距离三千公里的地方传来爆炸波动。
与此同时,正走回寝宫的安翎墨心里打了个突。
乔米发现身边有虫没有跟上。
安星乔陡然握紧雌父的手。
“嘶。”乔米用另一只手顺着幼崽的背安抚。
他回过头,见安翎墨停在几步之外,“怎么了?”
安翎墨抚上左胸口,皱着眉,“我——”
“陛下!”侍中匆匆忙忙赶到,脸色煞白,额头不停冒出豆大的汗珠往下流淌,“押运舰,炸了。”
安翎墨瞳孔皱缩,说话轻如气音,“你说什么?”
“押送上将和星盗头目的星舰,炸了。”侍从吞了口唾沫,颤着嗓子,“二、不是,亲王也在。”
“……”安翎墨嘴巴张合数下都没有说出话来,乔米即刻扶住雄虫,“为什么会炸?”
“监控最后同步的画面是,是星盗的笑脸。”!
第 97 章
江卿漫意识还未清醒,背部柔软舒适的触感便传来。
他眨了眨眼,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
熟悉的卧室吊灯。
雌虫掀开被子,坐起身,才发觉身上换了套睡衣。
管家?不,是傅南桀。
自己怎么毫无察觉?
江卿漫翻身下榻,从衣柜抽了件衣裤去淋浴间洗漱,蹙着眉思索。
他吹干头发,寻着傅南桀的踪迹来到江千洛的玩具室。
傅南桀在和幼崽排练进入新班级的自我介绍。
江千洛趴在趴趴鲨上,“大家好,我叫江千洛。”
“嗯。”傅南桀坐在沙包里,“还有呢?”
幼崽举起二根手指,“我今年二岁啦。”
“这么厉害。”傅南桀点头,“二岁洛洛家里都有谁?”
小孩掰着手指,如数家珍,“有一个雄父,一个雌父,一个管家爷爷,一个猪,一个猴子,还有一个鹿。”
咪咪窝在江千洛手边,听到自己的名字,“唧。”
“洛洛平时喜欢做什么?”
“喜欢玩!”
“嗯……你说得很对,具体喜欢玩什么呢?”
“玩水,玩游戏,出门玩,和朋友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