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网友参与进来激烈争执讨论,许多人说都是那些年轻人闲得慌,非要往危险的地方蹿,害人害己。也有许多人说若非之前城隍庙搞出来的“白鸟朝凤”,也不会有人被引诱去凤凰山。年轻人胆子大好奇心强都是正常的。双方发生了激烈的争执,有怒斥城隍庙的,也有为城隍庙喊冤的,总之吵得不可开交。
到后来,战场便扩大了。甚至有许多人开始了造谣,有说少年早已经没命了,还有说其实这不是第一起了,之前进入凤凰山的人也失踪了或者死了......甚至说这是城隍庙的一场阴谋,什么邪术,献祭,等等等.......
这些一看就是非常离谱的谣言却被大肆传播,许多不明真相的被牵着情绪走,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也开始跟着起哄转发。他们如蝗虫过境一般扫过各大网站,各个大流量视频博文下留下热评。一时之间,城隍庙几乎被架在了十字架上被审判,就连新安市各大官方,警局,消防,旅游局都被艾特出来要求给个说法。
几个官方不堪其扰,不得不联合发表了声明,表示失踪少年还在积极搜寻中,希望广大群众勿要听信谣言,一切等官方通知。
网友们当然不会领情,官网很快沦陷。
沈镜看了一会儿,他的新安城隍庙官博是重灾区,之前唯一的一条博文已经沦陷,评论转发全是要他给个说法,或者就是大骂他的......
沈镜扫了一眼,就收起了手机。他心情略有些复杂,怎么说呢,他还是第一次经历网曝呢。不得不说,那些当红的流量明星心理素质是真的很强大了。
网友们的喜好还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啊。他们可以把你捧在手心,也可以瞬间把你打入地狱。
他把手机揣回兜里,面无表情地拦了辆出租车。老实说,网上那些对他的讨伐他并不怎么关心。只是有些担心再这样下去对城隍庙会不利。他可不想关门倒闭。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回何圭慈。
第63章
“滴答......滴答......”
何圭慈从黑暗中醒来时只觉浑身乏力, 目眩神晕。他拍了拍头,睁开酸涩的眼睛,入目便是脱皮发黑的水泥墙壁。四周光线昏暗, 凉气贴着背部皮肤,连带着身体也觉得阵阵发寒。
他眨了眨眼, 猛地翻身坐起,身下光秃秃的铁架床顿时不堪重负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在安静的四方水泥房里显得格外醒目。他惊愕又恐惧地打量着周围,他这是在哪里?他不是正在凤凰山里吗?
“阿信你在哪里?”
董汾呢?贺秋呢?丁法呢?
你们在哪里?别玩了, 我害怕, 你们快出来啊!
何圭慈跳下铁架床,几步扑到了被锁起的铁门前用力摇晃, 锁头铁链撞在铁门上发出哐啷哐啷刺耳的声音。
“开门啦,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他大声哭喊着, 但或许是因为昏睡太久,也或许是因为太害怕, 他的声音又小又嘶哑。甚至不及铁门发出的哐啷声。、
“别喊了, 再喊也没人理你,不如省着点儿力气吧。”一道黯哑粗粝是嗓音自昏暗的空间里响起。
何圭慈一顿, 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走廊对面,是一间相似的四方水泥房,同样用铁门锁着。他眯着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看到了那水泥房中间的铁架床上靠坐着一个男人。男人看不出年纪, 穿着一件白T恤, 下颌胡须乱糟糟的。
他又惊又骇,探着头往外看去, 这才发现,这里相同的水泥房有许多,成対排被铁门锁着,里面或坐或卧地躺着人,有男有女。
“现在哭那么厉害,等你想哭的时候只怕就哭不出来了......”对面的男人动了动身体,换了个稍微舒服的姿势低声说。
何圭慈身体不住颤抖,他咽了口唾沫,小声地问:“你是谁?这里是哪儿?”
“问得好,我也想知道这里是哪儿!”男人忽地咳嗽了起来,带得身下的铁架床嘎吱嘎吱地响。他面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手紧紧捂住了腹部的位置,牙关咬得紧紧的,终于是把那阵咳嗽抑制了下去,面色才算缓了缓。
何圭慈瞅了眼他床头上挂着的输液袋,问:“你是生病了吗?他们还给你看医生啊......”他眼睛微微一亮,想着既然抓他们的人愿意给他们看医生,是不是就说明他们暂时不会有事?
男人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不禁嗤笑了一声,“是啊,他们才割了我一个肾而已,我要是死了,那我的心肝脾肺岂不是浪费了?”
何圭慈眼睛倏地睁大,当即愣在了原地。他呆呆地张嘴,“什么?”
男人冷漠地看他一眼,“物尽其用,没掏空你之前他们当然不愿意你就这么死了!”
何圭慈猛地一抖,一股凉意从脚底直窜上天灵盖,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沈镜离开警局之后第一时间就去了一趟凤凰山,找到了事发地。潘卓说得没错,此处除了一些挣扎的痕迹和脚印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地走向了其中一棵大树旁。他蹲下身体,只见那树根之下,微微混杂着一层黑灰色的粉末。他用手指沾了一点儿,拿到鼻子前闻了闻,是非常典型的符纸燃烧过的味道。
符纸虽然已经燃尽,但这些剩下的符灰仍然残留了几分灵力,沈镜只微微感知了一番,便已经知道了这符纸的作用。是摄魂符。
难怪,根据冯信他们所说,何圭慈当时的状态可不就是被摄魂符控制的模样吗?只是,当时在场的人有五个,为何单单只有何圭慈中招了?
这是意外?还是本就是冲着他来的?
沈镜眯了眯眼,起身离开了凤凰山。
他一回到城隍庙,张越明就大惊失色地举着手机凑到他面前,“老二你快看网上,咱们城隍庙好像被黑了!咱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我已经知道了,网上的东西先不用管,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边说边往后院走去。
张越明还不肯放弃地在后面喊:“要不要出个声明解释一下,或者买个营销控制一下啊?”
然而沈镜就仿佛没听到一般,已经消失在了门洞之后。
“就真不管了?万一被整改关门了咋办?”张越明叹了口气,拧着眉又坐了回去,手里还拿着手机刷个不停,时不时咬牙切齿,面露愤怒。
沈镜大步回了房间,嘭一下就将门关上了。睡在树上的胖胖一个激灵抬起了头,圆溜溜的大眼睛疑惑地盯着沈镜的房间。下一刻,就见沈镜走到窗前,啪一下又把窗户关上了。
这下胖胖再也坐不住了,它敏捷地跳下了树,爪子一踩就跳上了窗台。它先是梗着脖子用头拱了拱窗户,见推不开,这下它心下更加疑惑了。
它忙举起爪子啪啪地拍了拍门,喵喵叫着,“镜镜你在干什么?快让我进去。”
房间里传来了哧哧的声响,不一会儿,就安静了下来。随后,窗户嘎吱一声被打开,胖胖一个箭步钻了进去。
进去以后,它才发现,房间中间的空地上正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名穿着校服的男生,长得很清秀。旁边用红色的朱砂笔写上了生辰八字。照片周围画了一圈符咒,此刻正闪烁着莹莹光辉。
胖胖盯着看了一会儿,“是牵魂大法!你要找照片上这个人?”
沈镜把窗户关好,“是啊。这个人在凤凰山失踪了,现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再不找到他,咱们城隍庙说不定都要关门了。”
“什么?”胖胖一惊,立刻开始跳脚,“关门?为什么要关门啊?他失踪关我们什么事啊?”
沈镜无奈地瞥他一眼,“还不是你搞出来的“百鸟朝凤”。他们跑进凤凰山找白凤凰。这下失踪了咱们可不得负责嘛。”
胖胖顿时僵在了原地,他眨眨眼,随后不可置信地叫道:“找白凤凰?就他们还想找到白白,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沈镜:......不是,你关注的重点是不是搞错了?
胖胖顿了顿,尾巴绕到前面,爪子乖巧地踩在了毛茸茸的尾巴上,“那你找到了吗?”
沈镜眯着眼又看了一下漂浮的符咒,哼笑一声。“自然。虽然对方布下了隐匿符咒让我稍微费了点儿功夫。但想要找到正确的地方,不过也是轻而易举。”
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竟然就已经出了新安市。他根据何圭慈的生成八字测算了一下他的命途,但诡异的是,他的命运线好像被什么东西遮住了,连带着和他相关的因果线竟然也变得模糊不清。
从开始的摄魂符,到后来的隐匿符阵,再到现在的遮蔽天机的法能,无一不说明了对方的高明。若非沈镜也非一般人,只怕是连何圭慈目前的所在地也找不到。
沈镜打算亲自过去找何圭慈,不过在此之前他先将四凶神招了过来。吩咐他们先行去往何圭慈所在地守着,不要轻举妄动,只是守住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以免有漏网之鱼逃脱。青金青蓝褐四鬼难得收到任务,都十分高兴。也不耽搁,立刻飞出了城隍庙。
至于胖胖,他让它在城隍庙里守着,以免有不怀好意之辈趁机进来作乱。胖胖或许是因为沈镜之前说的话心里有些迁就,难得非常老实地点头答应了。它拍着爪子保证一定会守住城隍庙。
其实沈镜倒不觉得会有什么人来城隍庙捣乱,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不过看到胖胖这么斩钉截铁又一本正经的模样,还是有些想笑。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潘卓的电话。
潘卓接到沈镜电话的时候正在凤凰山下跟何圭慈的父母说话,现在不过才是何圭慈失踪的第二天,还处在黄金搜救时间内,搜救员们都在山里积极搜救中。若不是警察拦着,这对夫妻只怕早已经冲进山里亲自去找儿子了。
潘卓一看到沈镜的名字,心便跳了跳,他侧过身子快速接通了电话,“沈大师?”
电话里,沈镜的声音清晰地传进耳朵里,无形中带着一股坚定的力量。
潘卓蓦地瞪大眼睛,脱口道:“你说什么?”
何父何母下意识抬起了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潘卓定了定神,小声地问:“您确定吗?可是他是昨天才失踪的,怎么可能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
这句话实在是非常有指向性,何父何母瞬间瞪大眼睛,一错也不错地盯着潘卓,一颗心绷得紧紧的。
“潘队长,这件事本身就不正常,要不然您也不会找到我吧。我非常确定何圭慈现在在胶州灌溪县。你们最好尽快派人去灌溪县救人,说不定,还会有意外的收获。”
潘卓抿着唇沉默了一瞬,如果沈镜说得是真的,能这么迅速且隐秘地将人转移到胶州,非一二般人能够做到的。除非这背后有一个庞大的组织。而若是如此,那么受害人就不会只有何圭慈一个人。
潘卓立刻就联想到了许多,这将不是一件简单的失踪案,而是一起跨市的多起人口失踪重大案件。
第64章
“何圭慈?出来!”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喊声把缩在角落里的何圭慈吓得浑身一抖, 他微微抬头,就见不知什么时候,有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已经走到了被锁好的铁门前。其中一人拎着一串钥匙正在打开锁头。
何圭慈顿时惊惧交加, 惶恐地将自己使劲儿缩进角落里。
“别......别过来,别过来!”
然而无论他多么恐惧害怕, 锁头还是被打开了,嘎吱一声, 铁门被推开,两个男人大跨步走了进来, 直奔他的所在。
两个男人面无表情, 仿佛从地狱走出来的恶鬼,要将可怕的灾难降临到他的身上。
何圭慈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尖利的叫声从喉咙口里喷薄而出。然而即使他再如何惶恐挣扎,依然被拖着两条手臂拉出了那狭窄昏暗却又是此刻他心内唯一的“安全屋”的壁角。
“放开我, 你们想干什么, 别杀我......别杀我......”
何圭慈涕泗横流,到底只是个学生而已, 之前对面那男人的话早已经在他心里埋下了一个引火线。如今乍然点燃, 便一发不可收拾。
“妈的,老六抓紧他!”塌鼻男人凶狠地龇牙吼道。
“看不出来, 这小子还有点儿力气。”被称为老六的男人二话不说猛地用劲儿,手上肌肉顿时爆出。两人仿佛抓小鸡一般将何圭慈提出了房间。
他惊恐的挣扎吼叫在昏暗安静的走廊显得如此惊天动地,然而其他四方水泥房里关着的人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毫无动静。有人睁着无神的眼睛一动不动,有人害怕地捂住耳朵将自己蜷缩得更紧, 有人泪流满面, 好似看到了自己的命运......
“救我,刘叔救我, 救我啊......”何圭慈看见了坐在铁架床上黑沉着脸紧紧盯着他的刘安泰,病急乱投医一般的尖声呼喊着。
"鬼叫什么,你找他求救不如求求老天爷。"两个男人终于不耐烦了,他们在这里“工作”了那么久,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再怎么哭天抢地,送到手术台上还不就老实了。
然而他们又怎么会知道,何圭慈想要求救的人也许并不是刘安泰这个人,而是他的求生希望在迫使他向任何一个人呼救。
早已经遭过一番罪的刘安泰只是抿着唇,脸色黑沉得吓人。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微微动了动手臂,似有所感一般捂住了腹部的伤口。从皮肉里传来的疼痛提醒着他这残酷又可怕的事实。
没有人能救他们,谁也救不了他们,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而已。
“哭那么凶做什么,等会儿打了麻药睡一觉就过去了,没那么吓人......”可惜男人这轻描淡写的一句“安抚”并不会让何圭慈的恐惧减轻分豪。
很快,何圭慈就被他们钳制着拖出了走廊,外面顿时豁然开朗,强烈刺目的太阳光照射下来,在黑暗中待久了的何圭慈顿时闭上了眼睛。等他适应了一会儿,再睁开眼睛时,他们已经穿过那不大不小的砂石坝子,进入了另一条走廊。走廊不长不短,顶上亮着几盏小小的昏黄的电灯泡。
拐过一个弯后,迎面便遇上两个男人抬着个担架走过来。担架上躺着一个人事不醒的男人。男人脸色灰白双目紧闭,仿佛已经死去多时,他胸口处盖着一条白布,白布上布满了猩红的血渍。
何圭慈晃眼瞅见了,脸色瞬间惨白一片,瞳孔瞪大几乎要撕裂开。拖着他的两个男人却是见怪不怪。只听得老六咂砸嘴,用着稀松平常的声音说:“又掏完了?”
对面的其中一人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大喇喇地说:“这倒不是,这家伙自己作的,医生本来是要切他的肝,他自己挣扎的厉害,麻药还没发挥作用自己就把自己捅死了......”
他语气里有些遗憾,又有些可惜,仿佛在谈论的不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而只是滕养的一条牲畜还没有卖出个好价钱就死了。
何圭慈被他们的态度吓得浑身发冷,手脚皆软。他想,这是个什么样的人间地狱啊,他真的还活在世上吗?
忽地,一阵好似猛兽的低吼声从身后传来,所有人面色都是一变。
“你们这是要送去那边?”塌鼻子男人忽然问,嗓音里透着隐隐的恐惧。
“可不是,听说早上的时候就饿了......”
对面的男人忽地抖了抖,“不说了我们得走了......”两人加快了脚步,抬着尸体快步走了过去。
不一会儿,何圭慈便听得身后传来一阵铁索砸在大门上的哐啷声,沉重又浑厚。低沉的兽吼声越发急切渗人。
很快一阵撕咬啃食的嗷呜声窸窸窣窣地自身后空荡荡的走廊里传来。抓着何圭慈的两人脸色一变,连忙快走了几步,来到一间大铁门猛地推开走了进去。随即又将铁门掩上,将那骇人的窸窣声关在了身后。
强烈的恐惧几乎让何圭慈晕过去,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那声音是什么。他想要大声哭出来,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般什么也发不出来,手脚更是软的好像面条,只能任由那两个男人像拖破布一般将他拖进了房间。
“嘿,这小子吓软了。”老六低声调侃一声。塌鼻男人咧开嘴就要附和一番,这时,房间隔间后面忽地传来一声轻咳,两人顿时神情一肃,抿起了唇。
“李医生,人带到了。”
半透明的屏风之后,一个人影站了起来,“把他带进来!”
两个男人立刻拖着何圭慈走了进去。这时候,何圭慈才发现,这隔间之后是一间小型的手术室。正中间那张冰冷的手术台上仿佛还有没擦干净的血渍。一个带着口罩的男人站在旁边的台子上,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里面的液体微微晃荡,透着诡异又骇人的光影。
男人瞥了一眼何圭慈,视线冰冷残酷。他左手拿起一旁放在台子上的一张纸看了看,随口道:“何圭慈,男,16岁,o型血?”
“是的李医生,就是他。”
李医生“唔”了一声,吩咐道:“把他放到手术台上。”
两个男人立刻领命,一抬手就将何圭慈扔到了手术台上。何圭慈顿时大惊,手脚并用地想要爬下去,但他此刻手脚都软得不成样子,两人顿时一左一右将他轻松压了下去。
李医生举着注射器走过来,声音温和地说:“别怕,等打了麻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动作会很快的......”
何圭慈瞬间就泪如泉涌,他拼命摇着头,“不要,医生,求你放过我吧。我还在读书,我才16岁,我不想死,求求你,叔叔求求你......”
李医生却叹了一口气,“小同学哭什么,真的不痛的。就像睡觉一样,睡着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你运气好,客户要的是你的心脏。不用像他们一样受那么多苦,别怕啊......”
何圭慈却是一怔,浑身抖如塞糠,心里又是恐惧又是愤怒,有人指明要他的心脏?是谁?谁要他的心脏?凭什么,凭什么,这是他的心脏,凭什么要给别人!没了心脏,他还能活吗?
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换心手术。可是心脏也不是随便就能换的,还得配型成功才行。可是他从来也没有去给谁去配过型啊,对方怎么知道他的心脏适合呢?
他本以为这只是一场倒霉的绑架器官走私,可是现在他才知道,自己早就是别人的蜘蛛网上引首就戮的猎物。那一瞬间,各种阴私诡谲在何圭慈脑海里翻腾,脑子乱的像浆糊。
“别瞎想了,进了这里就别想着能出去了。等这支麻药下去,你就会像睡着了一样不会有任何痛苦的。比起这里被抓进来的其他人来说,你已经是幸运的了。”
李医生说罢,毫不留情地拉开了他的手臂。
“救命......救命......爸爸妈妈救救我,阿信救我!”何圭慈惊骇地挣扎着,绝望之下,竟语无伦次地祈求着耳熟能祥的神仙救命,什么凤凰神仙,玉皇大帝,观音菩萨,佛主都叫了个遍。乱入如浆糊的大脑却是灵光一现,忽地想起了在网上看到的关于城隍爷显灵救人的事情。
不由得又呐喊道:“城隍爷救命,救救我......”
在场三人都嗤笑了一声,“叫什么城隍爷,你还不如叫阎王爷,兴许下辈子还能投个好胎。”
李医生拿着棉签在他的静脉处涂抹消毒液。
在强烈的紧张恐惧之下,即使是消毒液擦在皮肤上冰冷的触感也透着隐隐的刺痛,直入骨髓。
何圭慈呼吸急促,头痛欲裂,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就连胃里都在翻滚着想吐,冷汗更是簌簌地冒出来,浑身的肌肉僵得像块石头,只一瞬,他的脸色就难看得仿佛一个死人。
透着寒光的针尖贴上了皮肤,刺破了脆弱的皮肤。
下一刻,李医生眉头一皱,眼里露出不悦,他冷斥道:“放松点儿!”接着,他轻轻推动注射器......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接着,大门猛地被撞开,一个穿着长袍的老人闯了进来。
李医生顿时不悦地转头,厉喝道:“干什么!”然而等他看清老人是谁后,立刻收起了不悦的眼神。他站起身,将还未来得及注射的针头从何圭慈静脉里拔了出来。
“汤先生,您这是?”他语气里带着尊敬以及微微的疑惑。
被称为汤先生的老人神情严肃,苍老的双目微微眯着,眼神却锋利如虎豹,不停地扫射着屋子各处,右手更是握着一柄已经开膛的手枪。
压着何圭慈过来的两个男人也吓了一跳,神情紧张地绷着身体,“汤先生!”
汤先生冷冽的眼神扫过他们,“你们可有见到什么可疑人物吗?”
三人心里一沉,均摇了摇头,“没有。”
这位汤先生正是这个秘密基地二把手,听说跟他们老大交情匪浅。为人心狠手辣,但凡得罪过他的都会生不如死。整个基地的人对他都是又敬又惧。
最重要的是他仿佛有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力量。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竟使得他们基地固若金汤,隐蔽异常。多年以来也无人发现。
如今看汤先生这态度,莫非竟是有人闯进来了?这人是谁?莫非竟是比汤先生还要厉害吗?
李医生和两个男人心下都有些打鼓。他们当然知道自己做的事都是伤天害理的勾当,只是做得多了,也就习惯了。那一份敬畏之心也没了。但倘若一旦被发现,他们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三人心下惴惴,想要询问一番,但看着汤先生脸色,却也不敢造次。
人老成精的汤先生自然一眼就看出了他们三人的想法,心下便有些不满。但基地有人闯进来却是事实。他沉着脸,皮肤上的皱纹沟壑纵生。只恨不得将那毁坏他的四相八卦阵的家伙碎尸万段。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挑衅他!
他瞥了一眼还躺在手术台上瑟瑟发抖的何圭慈,说:“把他拖回去,暂停手术。”
李医生却是一愣,“汤先生,客户要求下午三点前就要收到东西,眼下要是送他回去只怕时间来不及......”
汤先生还没得及说话,凭空一阵狂风忽地从半开的大门处刮进来,直把那铁门‘哐啷’一声狠狠砸在了墙壁上。屋内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顿时随着狂风噼里啪啦满屋子乱飞乱撞。
这邪风当真诡异,顿时骇得李医生几人再也不顾上手术台上的何圭慈,纷纷抱头鼠窜,企图躲到安全的地方去。
而手术台上的何圭慈也是又惊又怕。狂风吹得他连眼睛也睁不开,他艰难地抬手挡在脸前,遮住双眼。整个人却不住往后缩,一个不小心从手术台上栽了下去,又跌跌撞撞爬起来。
他拖着发软无力的身体手脚并用地爬到角落,将自己紧紧蜷缩了起来。少年如风中浮萍,不知该去往何方,唯剩满心的无措彷徨。
“汤先生救命啊,汤先生!”
李医生三人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更有无数利器时不时被风刮得从四面八方飞来。屋内又狭窄,想逃都逃不了。只一会儿功夫,他们就已经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