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就男子吧，反正有曾孙了。
凌三没想到这顿家宴，吃得如此顺利。
凌平安吃得很撑，被慕廿辞抱着回慕府，还没到家就睡着了。
凌三一到家就把收到的红包全部掏出来，放在桌上。
慕青和和慕天野一人给了二百两银票，慕天妙一个人就给了一千两？
老爷子更是直接送了南市十间铺子给他！
加上凌平安收到的庄子。
凌三有点不太真实地望向慕廿辞：“慕哥，你们家给见面礼都是这么有分量的吗？”
慕廿辞不在意地点点头：“除了昭儿，你这次得到的应该是最多的了。”
凌三有点不争气地问：“真的，都是给我和安安的？”
慕廿辞弯下腰，把头靠在凌三肩膀上将人从背后搂住：“当然，你不知道你相公给这个家赚了多少银子，他们给你这么点，收着玩儿就是。”
凌三看着桌上的银票、地契、店契，顿时有了一种走在大街上，被天上许许多多馅儿饼砸中的感觉。
慕廿辞嘴唇贴了贴凌三脸颊：“好了，我们快洗漱睡了吧。为夫今天真的有点累了。”
凌三忙点头：“好！”
洗漱完，慕廿辞熟练地把儿子往里侧抱过去，凌三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最后凌三抱着儿子，慕廿辞抱着他睡着了。
在家里过完生辰的程双程大还有楚阮亭，一起回了护卫营。
他们身上都有慕府发的牌子，所以很顺利就被带到了新人的院落。
这次青山镇来的十八个护卫都住在一个院子里，三个人一间，床是大通铺。
楚阮亭早先就和程大还有李大壮说好了住一屋，所以李大壮还给他们留着门。
不过程双是要去他师父的院子里住的，所以程大又央着还没睡的林烨带他们去黄寻的院子里。
林烨也不生气，反正他第二天最重要的事，就是带新人熟悉护卫营不需要睡那么早。
黄寻是个养生的，天黑了没多久就会睡觉，这下被吵醒了有点生气，不过想想徒弟肯定是舍不得家人的，还是爬起来给徒弟看他的房间。
“亥时之前睡觉养颜补气血，以后晚上得早点睡，知道不？”
程双立马弱弱地说：“知道了，师父。”
程大在旁边为弟弟说话道：“黄医师对不住，明天是双双生辰，父母就多留了我们一会儿给双双过生辰。”
黄寻更不高兴了：“你明日生辰咋不跟我说？怕师父出不起生辰礼？”
程双连忙摇头：“不不不，不是的。弟子没有想过要师父的生辰礼。”而且您也没问过啊。
第117章 养儿无用
黄寻摆摆手：“行了行了，快洗洗睡吧。院里有井，自己打水。你床铺啥的，早就让人收拾好了。灯随便点，但是睡觉前必须得吹灭了！”
“知道了师父。谢谢师父。您快去睡吧。”
程大看了弟弟的房间，虽然不大但是所有家具一应俱全，嘱咐弟弟早点休息之后，放心的和林烨离开了。
程双点了灯，看着自己的房间，觉得像在做梦一样。
一定要好好学医，以后让爹娘也过上好日子！
少年兴奋得几乎一夜没睡，第二天起来仍然神采奕奕。
这大概就是年轻吧……
凌平安早上一起来，就被慕廿辞打包送去了老宅。
凌平安背着凌三给他新缝的百花小包包，出现在了慕老爷子跟前。
慕老爷一看到曾孙来陪自己吃早饭，高兴地不得了。
平时只有慕天妙陪着他吃饭，两父女关系一起吃那么多年了，也没有什么新意。
“乖孙，想吃什么呀？我让厨房去端。”慕老爷子笑眯眯地问。
凌平安大声说：“肉包子！大肉包子、小笼包子都可以！”
准备去后厨下达命令的下人直接呆愣住了。
小少爷如此朴实无华的吗？
慕天妙看了他一眼：“还不快去。”
“是！”下人连忙往后厨跑去。
慕天妙先给凌平安舀了碗八宝粥，嘱咐道：“安安，先吃点垫垫肚子。”
凌平安点点头，甜甜地叫：“谢谢小姑奶奶。”
慕天妙嫁过一次人，是个小商人，那会儿她相公在凉州跑新的商道，三十年前的凉州沙匪更加猖獗，他们的商队遭受重创，最后他相公留了一口气回京，跟她说完“对不住”就离世了。
她和小商人才刚新婚不久，孩子都没有，慕天妙把嫁妆全给了小商人一家，一个人带着相公的牌位回了老宅陪老爷子，从此全副身心都放在事业上。
可以说，慕廿辞能在十五岁就坐稳家主的位置，她功不可没。
慕廿辞的父母都不爱经商，经常四海为家，以诗画会友。慕廿辞和慕明羡几乎都是她看着长大的。
慕廿辞从小就是一身反骨，哪有安安那么会讨长辈的欢心。
慕天妙笑得脸上皱纹都不明显了。
“安安真乖！多吃点，长快点。”
凌平安听到这句话，就有些无奈地说：“可是安安最近吃太多了，爹爹说我肚子都大了。”
说着就在椅子上站起来，露出白花花的肚皮，“嘭嘭”拍了两下。
慕天妙乐不可支地看向老爷子。
“爹，他真的是廿辞亲生的吗？哈哈哈！和廿辞小时候完全不一样。”
慕老爷也被凌平安逗笑了，轻轻拍了拍曾孙的肚皮，确实是实心的。
“没事，你还在长身体，多吃点是好事。”
慕老爷帮安安把上衣放下来，不经意瞥到安安腰间挂着的黄色玉佩。
看上去是个老物件儿了，玉质温润，一看就是顶好的料子，慕廿辞是不会买别人戴过的东西给儿子的。
慕老爷摩挲了一下上面的麒麟，问道：“安安，这是谁给你的？”
凌平安乖巧地回答：“木白师叔祖呀！”
慕老爷子总觉得这个麒麟纹路熟悉，但是毕竟太久没接触外面的世家了，一时想不起来就放到一边，想着木白师傅是护卫营的教官，之前还救过慕廿辞，反正也不可能是什么坏人。
而慕府的餐厅内，慕廿辞让凌三坐自己腿上吃早饭。
凌三：……
“你是不是想这样才把安安送到爷爷那里去的？”
慕廿辞不置可否，有些委屈。
“我只是想抱着你吃饭，吃完又得去忙了。”
虽然现在京城的大管事已经可以自己做决策了，但是一些重要的事儿还是需要他来拍板，再加上之前安排给慕天野的生意都交了回来，他估计得忙个两三天。
凌三看着慕廿辞期盼的眼神，还是坐了下去。
“吃饭可以，不许乱动。”
“好，那可以喂你吃么？”
“……嗯。”
“哐当——”
皇帝顾晟业将手中的燕窝直接扔桌上。
“你再说一遍！”顾晟业对顾临昭怒目而视。
天子的龙威岂是顾临昭能招架得住的，当即就跪倒在地。
“父皇！您息怒。但是儿臣是真的爱慕黎砂。她是您未来儿媳呀，我带兵过去帮她有什么不对？”
华贵妃一听这孩子不是火上浇油吗？
当即道：“你在胡说什么？你上过战场吗？我昨儿个还以为你学好了，回来就跟皇上说同意娶人家姑娘了。才过了一晚，你又来气你父皇！”
顾晟业听了华贵妃这么说，心里稍微好受了点，果然还是明羡懂他。
“你给我回去好好反省！没反省好不许出你的景王府！”
顾晟业吼完饭也不想吃了，一个人去了御书房。
顾临昭可怜巴巴地望向华贵妃。
华贵妃头都被他搞疼了。
气质雍容华贵的美妇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柔声道：“昭儿啊，你都二十五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的脾气？有些东西不是你想争就能争，想要就能有的；有些东西，也不是你想不要就不要的。”
顾临昭故作蠢笨：“娘，我听不懂。您别劝我了，您就帮我想想办法怎么让父皇同意我去闫海城吧！”
华贵妃狠狠瞪了他一眼：“求我的时候就知道叫我娘了？别说你父皇了，在我这里就不行！其他什么事都可以，想让我送我自己儿子去战场？你想都别想！”
“来人！送景王出宫！”
华贵妃这次是真被儿子气死了！
难怪坊间都在传闻：养儿无用，有了媳妇儿就会忘了娘！
此时的闫海城，海岸边的沙滩上一地的尸体。
这是扶桑第五次发起攻击，除了第一次偷袭成功占领了两座礁堡。后面的四次攻袭都以失败告终，最开始攻占的礁堡也被南蛮打了回来。
黎砂看了一眼躺在岸上的尸体，其中有一半是他们南蛮的大好男儿。
扶桑人擅水战，每次打不过就从海上逃走。
黎砂带着兵士在海上也不敢追太远，怕被伏击。
黎砂望着茫茫大海。
如果有什么东西能够远程攻击他们就好了！
“少将军，主帅找您。”黎砂的副官明月站她身边开口。
黎砂收敛好情绪，没有表情地转过身：“把他们的骨灰都带回去，一个都不许落下。”
“是！”
凌平安和曾祖父、姑奶奶吃过早饭，就被带上跟昨日一样的华丽马车。
“曾祖父，我们要去哪里呀？跟爹爹和父亲说了吗？”
凌平安虽然不怕慕老爷子和慕天妙，但是一想到父亲和爹爹还在家里，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安。
慕老爷笑眯眯道：“带你去昨儿个送你的庄子看看。你爹爹那边，我已经叫人过去说了，你不用担心。”
凌平安立马热情高涨起来，眼睛都睁圆了：“是那个羊云山庄吗？”
两个长辈被逗得哈哈大笑。
“对！就是那个羊云山庄。”
凌平安疑惑地摸了摸头，自己也没讲什么笑话啊……
临风阁内，凌三正在收拾整理从青山镇带回来的物件儿。
基本上都是安安的东西。
最旧的有安安的第一件小肚兜，小围脖，小棉鞋……
还有安安小时候最喜欢的拨浪鼓。
最新的全是慕廿辞给安安打的手镯、发饰、发坠、玉佩等等。
凌三叹了口气，把贵重的单独装一个盒子里，其他的全部放一起收起来。
还好安安的大部分衣服都放去麒麟轩了，要不然加上慕廿辞给他买的衣服，临风阁恐怕还得再腾一间房出来专门放才行。
葳蕤轩内，慕婉儿通报道：“家主，白会长在府外等着，说是有急事找您商量。”
慕廿辞淡淡地说：“就说我不在。”
慕婉儿有些为难：“他已经连着来好几天了，昨天就被我挡在外面了。”
慕廿辞继续自己忙自己的：“那就跟他说，我带儿子和夫人出门了，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是。”
林清等婉儿离开就问：“家主不见见他吗？这么急，价格应该好谈。”
慕廿辞笑了笑：“哼，现在急的是他，不是我。估计知道下家根本吞不了那么多货，就又想到我了。”
林清点了点头。
“就像明明定好的亲事，女方说陪嫁五十抬，男方说别家八十抬，这种男的不要也罢。”
慕廿辞好笑地看着他：“你说我是女的？”
林清一本正经地说：“我只是打个比方。”
慕廿辞把京城这两个月的总账看完，漫不经心问道，“慕廿珏现在在哪儿？”
之前把李天来送京城之后，他就没再管过这个堂亲，他知道慕天野一定会想方设法不让儿子去死，但是没关系，反正在他眼里跟死了没区别。
“清河老家守着祠堂，婉儿说族谱已经除名了，没有你的话，一辈子不得出。”
慕廿辞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桌上敲着：“便宜他了。”
“家主，他名下的铺子二爷昨日已经全交过来了，您要派谁去接手？”
“一群烂摊子，你去把大管事们叫过来，我看看他们谁想要。”
“是。”
凌三收拾完东西，差不多就快中午了。
他想着凌平安被老爷子带走了，肯定不会回来吃午饭，就想去找慕廿辞一起吃饭。
此刻葳蕤轩内，鸦雀无声。
没有人想认领慕廿珏之前管过的铺子，虽然慕天野在儿子出事后尽力去补救了一个多月，但是在场的大管事们各个都有人脉，知道那些个铺子至今仍是入不敷出的状态。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两个年轻男子上前。
“家主，我和小莨可以接手。”
慕廿辞终于露出了一丝玩味的表情。
“全部？”
“是。全部。”
其余的大管事倒吸一口凉气，这两人疯了？
二十几个铺子的窟窿要用自己多少铺子的利润去填啊？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慕廿辞高兴地夸道：“不愧是我提拔上来的人，有魄力。以后布庄和酒楼的生意都给你们了，能者多劳，你们好好干！”
“多谢家主。”
凌三抬脚刚进葳蕤轩，就见七、八个男子从屋里灰头土脸的出来，年龄从二十多到四十几都有。
众人看到凌三，微微露出诧异，因为不认识就只是客气地点点头走了。
凌三让小厮退下去，自己上前推开了门。
门内四双眼睛齐齐把他望着。
凌三尴尬地说：“抱歉，我以为没人了，你们谈。”
说着就要退出去。
慕廿辞连忙喊道：“凌三，过来。”
凌三只好走到慕廿辞跟前。
慕廿辞揽着凌三的腰朝面前两个年轻人介绍道：“这是我夫人凌三，你们好好认一下脸，你们手下的那些铺子以后都是他的。”
凌三：？？？
两位大管事朝他作了一揖。
“夫人，在下李致远，是京城主管布庄和书坊的管事。”
“夫人，在下乐正（yue zheng）莨（lang），是京城主管酒楼和赌坊的管事。”
凌三尴尬道：“你……你们好。你们还是叫我凌三吧，不然我不习惯。”
凌三悄悄用手掐了一下慕廿辞。
慕廿辞一个人叫他夫人就算了，府里下人叫他夫人他也觉得只是在家里，还好。
他娘的，两个大老爷们儿这么正儿八经地叫他，他觉得受不了。
“咳——，夫人害羞，你们叫他凌公子。”
两位大管事面不改色，重新叫道：“凌公子。”
慕廿辞放开凌三，对两位管事道：“以后你们手里的账本就交过来给我夫人，下去吧。”
“是！家主、凌公子、林管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等人一走，慕廿辞就揉了揉自己被掐疼的后腰。
“呵呵，干嘛不让他们叫你夫人？”
林清赶紧在慕廿辞说出更多话之前，快步走了出去。
他才不要继续留下来，还是跟婉儿吃饭比较香。
凌三双手抱胸：“我是男的，你怎么不说你叫凌夫人？”
慕廿辞立马做小伏低状：“相公，我错了，您消消气。您私底下叫我夫人好不好？”
凌三白了他一眼，强调道：“我不想除了你之外的人叫那两个字。”
慕廿辞的心立马就被自家夫人暖化了。
慕廿辞靠近凌三牵起他的手，深情道：“我知道了，夫人。”
凌三“嗯”了一声，又反应过来自己还没占够便宜：“叫相公。”
慕廿辞说：“好好好，相公，我饿了。”
凌三赶紧把人往外一拉：“我就是来找你吃饭的，走。”
慕廿辞快步跟上，笑得周围下人见了都连忙低下头装没看见。
慕廿辞立即关心道：“怎么了，今天菜不好吃？”
“没有，就是习惯了青山镇的口味，觉得没什么味道。”
慕廿辞立马转头对下人说：“让厨房准备点不同的辣椒酱送过来。”
凌三忙制止道：“不用麻烦了，厨子做得挺好的，我也很久没有吃到那么好吃的云京菜了。”
话是这么说，那几碟辣椒酱端上来以后，凌三几乎每道菜都蘸一点辣椒才吃进嘴里。
慕廿辞忽然想到什么，浑身一震。
又想到这才过去了半月不到，不大可能会有这么大反应，最后还是开口问道。
“宝贝，最近身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凌三大口吃着饭菜，不明所以：“没有啊！我身子骨好得很！长大后几乎没有生过病！”
慕廿辞点点头：“那就好。你要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马上跟我说，知道吗？”
凌三虽然觉得慕廿辞的眼神有点奇怪，还是“嗯”了一声。
凌三吃得一向比慕廿辞快，吃饱了就坐一边儿看着他吃，时不时给他夹个菜什么的。
“刚才那些人都是帮你做生意的管事？”凌三想起刚才在葳蕤轩看到的那些灰头土脸的人。
慕廿辞点点头：“嗯。你记住后面的李致远和乐正莨就行，我让他们帮你管你的铺子。”
慕廿辞说得轻描淡写，仿佛京城慕家的赌坊、书坊、酒楼、布庄一文不值一样。
凌三没想到慕廿辞说给就给，慌忙道：“我现在有钱，昨天收了那么多钱呢。再说了，我还有护卫营的工钱可以拿，你给我做什么？”
慕廿辞好笑地刮了刮凌三高挺地鼻子：“你有钱跟我要给你铺子有什么关系？”
凌三皱眉：“你还说让他俩把账本交给我，我看都不会看。”
慕廿辞心道，原来是怕这个。
“没事儿，你到时候就看看每个月给你挣了多少就行，其他的不用管。”
“那要是亏了呢？”凌三不安地问。
慕廿辞刚好也吃好了，把碗一搁。
“亏了？就让他俩滚蛋！”
李致远和乐正莨是他亲手从最底层提拔上来的，书坊和赌坊的利润有多少大管事眼红？
现在又把布庄和酒楼给他们分了过去。
虽说接手慕廿珏的烂摊子，稍微吃点亏。
但是得到的远比亏的多得去了，这相当于是变相的奖励。
就这，还敢亏？
别说慕廿辞了，其他的大管事就能把他们拉下去！
凌三讪讪不说话了，只要不让他管就行，反正不管他和慕廿辞是一体的，在谁名下都没关系。
“待会儿下午你要去护卫营吗？”
“不去。交给小烨和林大哥了。”
慕廿辞扬起嘴角，想着儿子被老爷子带去祥云山庄，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就迫不及待去牵凌三的手，往临风阁的方向走。
“做什么那么急？”
“做什么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凌三嗔怒地拍着床。
“不来了！”
慕廿辞讨好地吻了吻。
将凌三的不满都吞吃入腹。
凌三瘫软在床上，他还是第一次在大白天，在头脑清醒之下和慕廿辞_ _。
除了腰酸腿软，肚子也有一点点难受。
慕廿辞轻轻帮他揉了揉。
凌三有气无力：“现在最好别碰我，我怕我忍不住打你。”
慕廿辞将凌三的手捞起来贴到脸上，柔声说道。
“宝贝随便打。”
接着，立马换了一种语气对外面吼道：“程云，打两桶热水！”
“好的，家主！”院里传来慕程云殷勤的声音。
凌三白了慕廿辞一眼，狠狠把眼睛闭上。
该死的慕廿辞！
刚才闹得那么大声……
外面的下人怎么想？！
算了，算了，眼不见为净！
下午，林清过来请人去葳蕤轩。
慕廿辞义正言辞地说：“凌三不舒服，我要在这儿陪着他。实在不行，你让婉儿帮你。对了，之前交代你的事情，尽快办好。”
林清：……
祥云山庄，湖心亭。
凌平安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莲湖，风一吹，荷叶就像湖水一样波动，一片一片的。
凌平安个子小，在他眼里，盛开的荷花和连成一片的荷叶简直望不到边。
现在正是莲子刚上市的季节，慕老爷子和慕天妙坐在湖中央的亭子里，边赏花边吃莲子。
当然，主要是两个长辈剥，凌平安负责吃。
“安安喜欢这里吗？”慕老爷子问。
凌平安不假思索地点头，朗声道：“喜欢！我下次要带爹爹和父亲来玩儿。”
湖中偶尔有穿梭的小船，给他们送来新鲜采摘的莲蓬和荷花。
凌平安高兴极了，用荷叶小心翼翼包着，边包边小声说。
“安安一会儿回家送给爹爹，爹爹一定会喜欢，嘻嘻。”
慕天妙感慨地说：“安安和凌三的父子感情真好。”
慕老爷子闻言，想起昨天看到凌三对慕廿辞的样子，也有些动容：“唉！也不知道小辞怎么想的，这几年真是苦了他们父子了。还好，现在接回来了，要不然我真的要打断他的腿。”
慕天妙立即拆穿自己老爹：“从他说自己是断袖开始，你说过多少次要打断他的腿，到现在还不是好好的。”
慕老爷讪讪笑了笑，看了看陪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女儿，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就有些心疼。
“你要不也学学凌三，养一个孩子在身边，不是亲生的又如何。你看安安，对他比对亲爹还亲。”
慕天妙摇了摇头：“我年纪大了，不折腾了。每天能陪陪你，偶尔让安安陪陪我，也差不多了。
再说了，不还有昭儿嘛。等他娶亲生子，我又多一个外孙可以照顾。”
慕老爷子想到这个身份贵重的外孙，头又开始痛了。
此刻的景王府内，顾临昭也很头痛。
只见宽敞的王府前厅，哗啦啦跪了足足十几个美人。
除了檀儿，跪着的每个美人都哭得梨花带雨。
“王爷，婢妾跟了您这么多年，婢妾舍不得您啊！”
开口的是顾临昭最先宠幸的一个通房丫鬟，顾临昭看重情谊，把人从丫鬟抬做了侍妾。
“殿下，玲儿心中只有殿下，您就是我的天，我的地。离了您，我可怎么活啊！”
说话的是顾临昭偶然碰到的卖身葬父的孤女，顾临昭当时喜欢她身上的那股白莲一般的气质，便买进了后院。
“王爷，呜呜呜，您真的不要我们了吗？”
“呜呜，王爷您狠心将我们随便打发了吗？”
“殿下，没有我们陪您，您无聊了怎么办？”
“呜呜呜……呜呜呜……”
顾临昭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没想到这些该被一早就遣散的人，居然都没直接走，全都等着他回来要一个解释。
对于这些美人，他也是喜欢过的，但是没有一个让他有对黎砂的那种感觉。
在黎砂之前，他从来没想过一辈子只跟一个女人在一起。
他小时候见过最恩爱的夫妻，就是他父皇和母妃了。
但是他父皇那么爱他母妃，后宫依然有其他女人。
他之前以为，只要对她们每个人都好，给她们想要的生活就行了，所有人都是开开心心的有什么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