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一直都以为那家伙直来直去地不会做这种事,最后反而大意了。”降谷零无奈道,“吃饭时候说的话,其实也是在试探我们啊。”
“毕竟……要查出那么多情报,必须学会隐藏自己去套取线索吧。”诸伏景光沉下眉眼,“就跟我们一样,zero,虽然他没有像我们一样来到这里,但是,某种程度上,他也算是暗中的一员了。”
“……是啊,这家伙。”降谷零揉了揉眉心,“但是这样勉强自己,真的没问题吗?”
“是为了萩原吧……”诸伏景光坐在了幼驯染身边,“作为最熟悉对方的人,松田肯定能察觉到萩原的不安,只是……我也没想到他能做到这一步。”
“这么说起来……”降谷零回忆道,“当年,我们刚发现的那天晚上,松田做梦的时候是不是喊了萩原的名字?”
“嗯。”诸伏景光点头,“所以,在松田心里,萩原其实比我们以为的还要重要很多。”
端着水杯,松田阵平坐在桌前,从抽屉里拿出安眠药,倒了一颗喂进嘴里。
睡眠质量变差之后,为了不影响到白天的工作,他只好借助药物保持睡眠的质量和时间。
距他和萩原研二关系更进一步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碍于自己随时可能出意外的不稳定状态,松田阵平在那之后并没有提出要跟萩原研二搬到同一个房间。
而一向喜欢黏在他身边的萩原研二不知是察觉了他的想法,还是单纯的没那么急切,也没有提出搬进同一个房间的提议。
于是,松田阵平得以每晚用药物来调整自己的睡眠。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药物的效果也变得不稳定起来。
松田阵平开始频繁地梦到上辈子的事情。
梦到高远的天幕下巨大的火光四处飞溅。
梦到无论他怎么阻止,萩原研二都会走进那栋大楼里,然后带给他撕心裂肺的痛颤。
梦到他被循环往复地困在了那四年里。
扭曲的时间与空间里,他拿着手机站在大楼下,无论如何嘶吼也听不到回音。
他拿着手机站在警视厅里,手机页面上是发出去却从来没有收到过回复的短信,他在警视厅里来回寻找着,却怎么也找不到想找的那个人。
一转眼他又回到了住的地方,一个月一个房门被打开,他仓皇地叫着什么人的名字,却始终得不到回音。
满身是汗地挣扎着坐起来,松田阵平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然后进卫生间冲了个澡。
等他换好衣服走出来,萩原研二已经起来正在厨房里准备两人的早餐。
松田阵平走过去,罕见地将头埋在了萩原研二的背上。
萩原研二动作一顿,随后利落地关了火。
他转过身,将恋人抱进怀里,眉眼间染上了一层担忧:“小阵平,怎么了,没睡好吗?你这段时间精神好像不太好。”
“啊。”松田阵平闷闷地开口,“做了个不太好的噩梦。”
萩原研二垂下眼帘:“可以跟研二酱说说吗?”
“……”松田阵平抬头,犹豫了几秒,还是开口道,“……我梦到你这家伙在拆弹时候殉职了,哪里都找不到你。”
收紧抱着人的手臂,萩原研二柔声道:“hagi会一直在小阵平身边的,我保证。”
“啧,知道了。”从恋人怀里挣脱出来,松田阵平摸摸脸甩掉突然有些不自在的感觉。
想起之前的想法,松田阵平开口:“hagi,过段时间,我们出去度假吧,叫上工藤他们几个。”
“嗯?可以哦,小阵平有想去的地方吗?”萩原研二一边问着,一边重新开始准备早餐。
“嗯……去月影岛。”
“诶……是没怎么听过的地方呢,小阵平是在哪里看到的?”萩原研二似乎没怎么在意地询问着。
虽然,他也确实没太紧张。如果是涉及那个组织的事情,小阵平是不会叫上几个小朋友一起去的。
“就是偶然看到了,有点兴趣。”松田阵平迟疑了一下,“其实我自己去也行,但是我感觉……”
“不可以哦,难道小阵平要留下研二酱一个人在家里独守空房吗?真过分。”萩原研二把做好的早餐端上餐桌,然后回过头,“既然是想出去玩,一个人去可不行啊,小阵平。”
“行吧,那到时候我们先问问工藤他们的时间。”
到了爆处组,松田阵平例行在没有案件的时候练习拆解着各种炸弹的模型。
自从触觉处于屏蔽状态后,松田阵平便重新开始了对各种工具的熟悉和拆弹练习,毕竟在没有触觉的情况下,力度反馈等重要感知的缺失很有可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只是,因为同样的原因,松田阵平在练习初期不免时常伤到自己,但好在都是小伤口,大多数都被松田阵平尽力隐藏了起来,但手指上留下一些细小的伤痕和茧子却是在所难免的。
又熟练地拆完一个模型,松田阵平打了个哈欠,准备起身去茶水间泡个咖啡。
还没站起来,桌子上就传来一声轻响,松田阵平抬头,接收到萩原研二甜蜜的wink:“当当,研二酱特供咖啡~”
“谢了。”松田阵平毫不意外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稍微又精神了一些。
“小阵平还好吗?”萩原研二摸了下松田阵平的眼角,“明明晚上有好好睡觉,但精神却好像越来越差了呢。”
松田阵平怔了下:“你进我房间了?”
“嘛。”萩原研二一点都不心虚,“毕竟研二酱之前看小阵平好几次都没睡好,就想进来看看小阵平是不是像以前一样,晚上偷偷研究模型不好好睡觉,结果意外地发现,小阵平真的有在老老实实地睡觉诶。”
“啧,那种事我后来都只在第二天不上班的时候做吧。”松田阵平半月眼吐槽道。
萩原研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后又给恋人留下几颗糖果才回到自己的座位。
半长发青年垂着眼看着手里的笔记,眼神里却晦涩难辨。
他没说的是,松田阵平确实有在好好睡觉,但状态却着实不太好。
无论是睡梦中依旧紧皱的眉心,还是那些似乎满含痛苦的低喃。
天知道他听见松田阵平颤声说出“hagi,不要,求你……”时近乎崩溃的心情。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里的,那一个晚上,靠着墙枯坐了一整晚的萩原研二在天亮前重新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然后,再也没有在松田阵平面前表现过自己真正的不安和软弱。
想到松田阵平今天突兀提出的月影岛,萩原研二还是起身去了警视厅的资料室,准备仔细地查看一下那边的资料。
推开门后,萩原研二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笑着跟其他人一一打过招呼,萩原研二在伊达航身边坐下:“班长怎么也在这里?搜查科那边又有什么案件吗?”
“是啊。”伊达航点头,脸上是头疼的表情,“最近感觉东京的案件越来越多了。”
“那班长可要注意身体。”萩原研二关心道,“如果需要,我很乐意帮忙哦。”
“放心吧,如果有需要,我会跟你说的。”伊达航爽朗地笑起来,“说起来,你和松田最近还好吧?最近太忙了,感觉我们好久没聚了。”
“我和小阵平就是老样子啦~”萩原研二苦恼地皱起眉,“小阵平的睡眠还是不太好,我在想要不什么时候拉他去医院里看看好了。”
想到松田阵平,伊达航叹了口气:“他情况还没有好转吗?前几天遇到他,总感觉又瘦了一些。”
萩原研二沉默了一下,随即又笑道:“今天,小阵平说过几天想约上那几个小朋友一起去月影岛那边玩一玩,班长要来吗?”
“我吗?”伊达航苦恼地揉了揉头发,“我可能没有时间,还是你们去玩吧。”
“好,那我和小阵平会给班长带特产的哦~”
“OK,多谢啦。”
查完资料,两人前后离开了资料室。
萩原研二在脑海里反复推敲着在电脑上看到的资料和报道,确定跟那个组织应该没什么关系后,终于稍微放下心来。
至于小阵平到底为什么突然想去,那就之后再慢慢观察好了。
旅行如约而至,大大小小一群人登上了去往月影岛的轮船。
看着蔚蓝的大海和晴朗的天气,站在甲板上的几人都露出了舒适又惬意的表情。
“小阵平,这里风景真的很不错诶。”把半长发在脑后扎了个小揪的萩原研二迎着海风感叹道。
“是不错。”松田阵平取下墨镜,看了看周围的景色。
看到不远处还抱着福尔摩斯看的工藤新一,松田阵平慢悠悠地踱过去,在少年的头上敲了一下:“跟女朋友出来玩就不要一直看小说,多去陪陪人家女孩子啊。”
捂着头的工藤新一和不远处的毛利兰瞬间涨红了脸:“……哪、哪有啊松田警官!!”
“呵。”松田阵平嗤笑了一下,抽走少年手里的书,“没收了,回去时候再还你。”
“什么嘛……”工藤新一露出半月眼。
在小兰身边目睹了一切的铃木园子用力地抱住好友的手臂:“松田警官真的好帅哦,小兰,不然你把工藤那个推理小子踹掉,选松田警官吧!!”
“不行不行。”萩原研二上前,挂在了松田阵平身上,“帅气的松田警官是hagi的哦,是个人私有!”
“切,萩原警官平时明明又帅气又随和,但是一遇到松田警官的事就变得小气起来了。”铃木园子不顾毛利兰的阻止,大大咧咧地吐槽道。
萩原研二弯起眉眼:“没办法,小阵平可是hagi的珍宝。”
在两个幼驯染和两个大人之间相继吃完狗粮后,不爽的铃木园子跑到了泽田弘树身边:“弘树,你在干嘛?”
泽田弘树温和地笑了笑:“园子姐姐,我在和诺亚说话。”
“那我也一起!”
“好啊,诺亚也很喜欢和大家说话……”
轮船靠岸,几人找到预定的酒店放好东西后,便在小岛上慢悠悠地闲逛起来。
看出来松田阵平确实只是在溜达,萩原研二便也暂时放下心,招呼着一群人吃吃喝喝起来。
到了晚上,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各要了一间房,剩下铃木园子和毛利兰住一起,泽田弘树和工藤新一住一起。
分配好房间,几人打了招呼,便都回了房间休息。
松田阵平困倦地闭着眼睛倚在床上,浅浅地眯了几个小时,随后在深夜睁开了眼睛。
他翻身下床,换上外出的衣服,然后放轻动作出了门。
几分钟后,两个房间的门都被打开,工藤新一和萩原研二在走廊里相遇。
对视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地跟了出去。
远远地跟着前面的人影来到一间屋子外,看着松田阵平抬手敲门后走出来的人影,萩原研二和工藤新一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这……这不是白天看到过的那位医生浅井成实小姐吗?
小阵平/松田警官和她认识?
看着两人在门口说了几句话后,松田阵平便进了屋子,外面的一大一小不约而同地跑到房屋外,企图找到没拉窗帘的地方。
屋子里,浅井成实将茶水放在松田阵平面前,然后坐下道:“这位警官先生,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就算是警察,深夜拜访独居女士也太失礼了吧?”
松田阵平没有碰桌上的茶水:“啊,如果你真的是一位女性的话。”
“这……这是什么意思?”浅井成实脸上挂上了勉强的笑容,“松田警官说的话,我不太理解。”
“你真的不理解吗,麻生成实先生。”松田阵平凌厉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对面的人。
被叫破了身份,麻生成实反而冷静了下来,他往后一靠,两只手紧紧地握着手里的杯子。
“警官先生,你是怎么发现的?”
松田阵平手肘撑在膝盖上:“我怎么发现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知道你父亲的死因了吧?在上一任村长死的时候。”
看着眼前的青年沉默点头,松田阵平直接道:“趁着还没有真的手染鲜血,放弃复仇吧,把他们交给警察,没必要为了复仇搭上自己的性命。我想,比起复仇,你父亲也应该更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麻生成实张了张口,无奈地苦笑道:“从被警官先生你知道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不可能复仇了,一旦我想要动手,你一定会阻止我的吧?”
“这是当然。”松田阵平点头。
“可是。”麻生成实露出迷茫的表情,“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根本找不到证据证明他们是杀害我家人的凶手。”
“证据的话,其实是有的。”迎着麻生成实惊讶的眼神,松田阵平问道,“你和你父亲是不是会用乐谱来交流?”
“确实……但是松田警官你怎么知道……”
松田阵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直接道:“你知道那几个人一直要求你父亲在海外演出的时候帮忙购买毒品吗?你父亲后来不想干了,这就是他们杀他的理由,而这些,都写在了一份你父亲留给你的乐谱里,如果你去警局认领遗物,应该是可以找到的。”
想了想,松田阵平补充道:“如果你不想暴露身份,由我去帮你拿也不是不行。等拿到了那份乐谱,你就可以去申请重新调查。另外,他们交易毒品的地方就是你父亲留下的那家钢琴,钢琴的底部有一个暗格,他们会利用暗格进行交易。”
听着那些事情被面前的警官先生娓娓道来,麻生成实又惊讶又激动,他有些语无伦次地问道:“这些,这都是真的吗?我、我会自己去拿的……可是这些事情您都是从哪里知道的?难道您之前也是这边的人吗?但是我好像从来没有看到过您……”
“我只是一个过来游玩的警察罢了。”松田阵平摆了摆手,从沙发上站起来,“明天跟我一起来的小朋友说不定会来拜访你,可以跟他好好聊聊,那家伙是个小侦探。”
“……侦探?”
“啊。”松田阵平点头,“我想,如果你愿意的话,或许可以和他聊聊你的心路历程,他应该很少碰到抱着死志去复仇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了。”麻生成实认真地点点头。
将年轻警官送出门,麻生成实怔怔地看着那个挺拔修长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
虽然看起来有点凶……但是,这位松田警官……意外的是个很温柔的警察呢。
麻生成实抬头看向高空中的月亮。
月光啊……
耳边似乎又想起了熟悉的旋律,麻生成实敛去眼中的泪意,转身回了居住的屋子。
分别的两人都走向了属于自己的、新的人生,但这一番情景落在旁人眼里,分外像是面容清秀的女士在不舍地送别离开的人。
虽然知道松田阵平不可能对其他人有意思,可被恋人隐瞒,还看到恋人夜会女性的萩原研二心里还是忍不住咕嘟咕嘟地往外冒起了泛着酸气的小泡泡。
在麻生成实关上大门回屋后,萩原研二和工藤新一从暗处走了出来。
工藤新一看着眼前松田警官的恋人,尴尬地挠了下头:“啊哈哈……松田警官来找这位医生姐姐,应该只是有什么事情吧?”
“那是当然啦。”萩原研二叹了口气,又微笑道,“小阵平可不是那种人哦,我只是不高兴他瞒着我罢了。嘛,算了,如果后续没有什么问题,就随小阵平好了,今晚的事你可要保密哦,工藤。”
“嗯,放心吧,萩原警官。”工藤新一认真地点了点头。
“萩原警官,我明天可以来拜访一下这位医生姐姐吗?”
“这个我是无所谓啦,反正按照你的好奇心,就算我不同意你也会悄悄过来的吧?”
“啊哈哈……”
二人回到酒店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还没走到门口,他们便看到松田阵平咬着根没点燃的烟靠在墙上,听见脚步声,他转头看向回来的两人,清明的眼神里不见一丝意外。
三人对视,工藤新一看了看松田阵平的神情,见他确实没有生气,便开口道:“松田警官,你这次来月影岛,是为了来找成实医生吗?”
把咬在嘴里的烟拿下来在指尖揉动了下,松田阵平懒洋洋地站直,往两人走来:“一半一半吧,想知道的话,你明天自己过去问好了,嗯……她会跟你说的。”
“哦……那我就先回去睡觉了!”看着少年人动作轻快地闪进了后面的屋子里,松田阵平看了眼时间:“我们一会儿去看看日出吧,hagi。”
“好,不过现在时间还早,小阵平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萩原研二没有拒绝,他从松田阵平的口袋里摸出房卡,打开了房门,“那小阵平好好休息,我一会儿来叫你?”
“你也在这儿睡吧。”松田阵平拉过萩原研二的手,反手把门关上,然后拉着人脱了鞋,又来到床边把人推了上去,接着自己也倚了进去,挑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被直接安排好了的萩原研二看着怀里闭眼休息的恋人,目光不由自主地描摹起了眼前好看的眉眼。
萩原研二早就知道,松田阵平的长相没有一处不精准地踩在他的审美点上,可两人形影不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无法克制地被松田阵平吸引着。
不只是这张脸,还有这个人,他都喜欢得不得了。
缓缓地收紧手臂,萩原研二勾起唇角,也闭上了眼睛。
浅浅地小憩了两个多小时,两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然后一起出了酒店,慢慢地往海边走去。
迎着朦胧的晨光,松田阵平看向自己的幼驯染兼恋人:“hagi,我们谈谈吧。”
“……小阵平想要谈什么?”萩原研二靠近了一些,跟松田阵平十指相扣。
松田阵平回忆着自己重生以来的这几年,身体的不适让他忽视了很多东西,这里面就包括萩原研二的改变。
或许是因为一直住在一起,再加上一开始,他把萩原研二等人的紧张和不对劲,都归结于他晕倒以及后来身体出现各种状况导致的连锁反应,所以萩原研二的种种反应竟然一直没有引起他的重视。
后来逐渐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可松田阵平一时之间却也有些猜不透到底是什么东西引发了这样的情况。
唯一能确定的是,这种情况和自己有关。
因为那些自己还想不清楚的东西,萩原研二长期处于不安地、小心翼翼地关注着自己一切行动的状态里,他既不敢直接向自己询问,却又怕自己出事。
松田阵平也怀疑过萩原研二是不是察觉了系统的存在,但是除非必要,他和系统很少联系,甚至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会忘记身上还有一个系统,萩原研二察觉的可能性并不大。
联想到那两个正在卧底的同期也总是一副欲言又止、想阻止自己却又说不出口,甚至那样轻易就接受了自己调查组织这件事的状况,松田阵平努力让自己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回顾了一遍自己和同期们的行为,最后发现……
他们……是不是觉得自己被卷进了什么可怕的事件里,一直面临着极大的危险与胁迫?所以想说又不敢说,想问也不敢问,只好配合自己,同时密切地关注着自己的状况,看看他有没有受伤之类的……?
可是……这得脑补出什么可怕的事件才能解释自己身上出现的那些状况啊?药物后遗症?人体研究?
这无论哪个听起来都很糟糕吧?
然而,松田阵平发现自己,竟然……似乎……无法反驳。
系统的事情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哪怕是暗示也不行。
重来失败的代价,是他无法承担的。
但是,不提系统和剧情压制,那么,那些诸如失明、失聪、失去触感等种种症状就根本无法解释……
想来想去,松田阵平竟然觉得药物影响之类的推测诡异地合理了起来。
可是,这好像依旧不能解释hagi为什么不敢跟他亲密接触。
对,经过这一年多的观察,松田阵平已经确定了这一点。
自己的恋人,萩原研二,在恐惧着与自己发生亲密接触。
为了搞清楚真相,也为了不刺激到幼驯染,松田阵平没有再直接踩下油门,而是放慢了车速默不作声地观察了起来。
排除萩原研二不喜欢自己或者不适应与男性亲密等等一想就不可能的理由,松田阵平发现原因最后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比如,萩原研二平时跟自己牵手或者亲吻之前,总是会有一个微妙的停顿,观察他的反应和意愿。
联系萩原研二曾经的醉话,松田阵平再次开始思考,为什么这几个家伙会觉得自己讨厌跟男人接触?
百思不得其解的松田阵平,在又一次察觉到萩原研二不动声色地,把喝多了酒倚到自己身边的前辈隔开后,终于抓住了那微妙的灵感。
说起来,hagi这么自然的行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番仔细地回忆之后,松田阵平面无表情地发现,从警校时期开始,萩原研二和另外那几个家伙,竟然就已经开始这样的行为了。
想到那个时候,因为疼痛而下意识躲避触碰的自己,松田阵平麻了。
搞了半天,还是因为他自己啊。
但是,就算想明白了原因,松田阵平也没法儿跟同期们解释,毕竟这还是涉及到剧情压制的问题。
所以……那几个家伙又是怎么脑补的啊?
排斥跟人接触……排斥跟男人接触……反推同期脑补的松田阵平眼神死地下意识压下了心里某个让他毛骨悚然的荒谬想法,决定粗略地把这点跟可怕事件综合起来,毕竟……无论药物后遗症还是别的什么,要让自己受到那种程度的伤害,被犯罪分子教训什么的想来是少不了的……
而无论他们的推测到底是什么,其实都是不存在的。
想清楚这一点,松田阵平莫名觉得自己无声地松了一口气。
随后,他开始思考该怎么开导自己的几个好友,尤其是,日渐紧绷、明显承受了巨大压力的萩原研二。
首先,因为系统的原因,他没有办法说出实情,也就无法解释以前以及未来还会出现的各种状况,那么,或许可以真的让他们认为自己是卷入了某个事件中,就像工藤那小子一样。
然后,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体和心理其实都没什么问题……
松田阵平觉得自己的拳头莫名就硬了起来。
他忽略掉心里某个挥之不去的可怕预感,决定直接跟萩原研二好好谈谈。
再这样下去,可别他还没出什么事,萩原研二就先绷断了。
呼出一口气,松田阵平回握住萩原研二的手,抬头看着远处的海平面。
半晌,他斟酌着开了口:“hagi……你们,是不是对我有一些误、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