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佳拍档—— by让阿让

作者:让阿让  录入:06-03

祁墨抬头望了望天花板,忽然一本正经地问道:“你说,郑钰芬会被判教唆杀人罪吗?”
沈雨清在心里嘲笑了他一番,还未开口回答祁墨的话,就见张笑语和黄丹带着郑钰芬打开门走了出来。
巧合的是,另一间审讯室的门也同时打开了,周宇带着赵俊河走了出来。
接受审讯时郑钰芬一直强忍着情绪,此时见到赵俊河怔了怔,后者见到她却是冷漠地撇过头。
那个动作成了压垮郑钰芬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情绪瞬间崩溃,眼泪汹涌而出,没有人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后悔。
黄丹拉住郑钰芬的手臂准备将她带往看守所,与准备离开的赵俊河正好是两个方向,就在擦肩而过的时候,赵俊河小声地说了一句:“我没想到你竟然会是这种可怕的人。”
闻言,郑钰芬用力地闭上眼睛,下巴不受控制地抖动。
“法律制裁不了的,道德可以,良心的谴责也可以。”沈雨清望着郑钰芬落寞的背影,回答了祁墨的问题。
结案的这天傍晚的时候,难得准时下班的沈法医刚下楼便被人拦在了楼梯口。
他看着眼前两张陌生的面孔,开始努力在脑海里搜索最近又交了哪些检验报告,其中哪些可能存在争议。
来者是一对四十岁上下的夫妻,在刑警队队员的指引下找到法医中心,这会儿看到一个人就逮着问:“请问您知道沈雨清沈法医在哪儿吗?”
“我就是,有什么事吗?”有了上次被捅刀子的经验,沈雨清这次明显多留了一个心眼。
“你就是沈法医?我还以为……没想到竟然是个年轻小伙子!”
男人是前几天坠楼死亡的高中生郑梦琦的爸爸郑国印,只见他惊叹了一声,上前就紧紧握住沈雨清的双手,“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沈雨清难得地露出疑惑的表情,死死盯着自己的被握住的双手,想着怎么才能不着痕迹地从眼前这位大哥手里抽出来,“其实我也不年轻了……”
“多亏你发现了我女儿身上的伤痕是来自校园暴力,警方才能这么快找到害死我女儿的真凶!”
“您的女儿的确是死于自杀。”很快把被捅的经历抛到脑后的沈法医忍不住纠正道。
“我知道!但是如果没有那些人一直逼着她欺负她,她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也都怪我们,平时对她关注得太少……”郑国印说到伤心处,又转身抱着自己的妻子哭了起来。
人这一生,最致命的情绪就是懊悔,所有的情绪都可能只是一时的,只有它,必将伴随着你的一生。

第26章 她很勇敢
沈雨清的双手终于得到解放,赶紧不动声色地背到身后,镇定道:“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有她自己的使命,您的女儿是个小天使,因为她,校园霸凌的始作俑者被劝离学校,这很大程度上避免了后来的很多人再遭受同样的罪。”
“所以我们夫妻俩才要特地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的女儿可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可能大家会觉得……会觉得她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是个懦弱的行为,是你,是你们,让大家知道其实她很勇敢,她只是用自己的方式与校园霸凌抗争……”
“其实我并没有做什么,你该感谢辛苦帮你女儿调查追凶的刑警们。”沈雨清话音刚落,就见祁墨远远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二位,你们的心意我们心领了,事已至此,也请二位节哀,只有你们好了,梦琦在那边才会好。”祁墨走过来拍了拍郑国印的手臂以示安慰,虽然刚刚已经安慰了很久了。
他指了指自己停在不远处的车,“我们正好要下班,需要顺便送你们回去吗?”
“不需要!不需要……那你们忙,我们就先走了。”
看着这对甚至连中年人都谈不上的夫妻沧桑如老者的背影,祁墨忍不住想到自己的母亲。
他从来不敢将自己办案时的细节与她分享,就是怕她日夜为自己担惊受怕,冲锋陷阵时他也都是尽可能地保护好自己,就是因为他无法想象这样的背影有一天出现在自己母亲的身上。
“你让他们来找我的?”沈雨清睨着祁墨问。
“他们是过来办手续的。那天你跟我说了郑梦琦有可能遭受校园暴力后,我就让周宇着手去查这件事情,果然最后有个女生出来作证了,郑梦琦自杀前曾留下一个日记本,里面记录了她被霸凌的那几个月所有的细节,作证的女生一直都是受带头霸凌的女生威逼的,在郑梦琦自杀后那个头儿就让她负责把日记本销毁,但是她对郑梦琦的死实在又难过又愧疚,就偷偷把日记本留了下来。”
祁墨说着,看到沈雨清从兜里摸出烟盒,伸手把他掏了一半的烟盒按了回去,从自己衣兜里掏出一颗薄荷糖递给他。
“那本日记被公开后在学校引起很大的轰动,校方迫于警方带来的舆论压力将那几个带头霸凌的学生开除了。”
“如此,那几个学生的将来堪忧。”沈雨清灵巧的手指三两下剥开薄荷糖的外衣,将那颗淡蓝色的糖丸放进嘴里,窜上鼻腔的凉意让他微微眯起眼睛。
“有时间我会多关注一下他们,不行就只能进少管所了。”
祁墨说着,话锋一转:“我听梁玺说你开始抽烟是因为尸体的味道,我知道那种味道会像个钩子一样勾在你的鼻腔喉部久久不会散去,但试烟毕竟不是什么好东西,下次可以试试这款薄荷糖。”
“也不全是吧。”沈雨清绷直了嘴角,举了举手上的糖衣,“不过也未尝不可一试。”

“神奇吧!”祁墨在旁边的花台上坐下,仰起脸看着沈雨清没头没尾地感叹了一句。
“嗯?”沈雨清挑眉看他。
“同样是自杀案,同样是你沈法医的尸检结果判定的,一位父亲举着刀要刺你,一位父亲握着你的手感激你。”
沈雨清怔了怔,轻声笑了出来,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挺荒唐的。
祁墨翘起二郎腿,一只手撑在身后,笑着问道:“作为主人公有什么感想吗?”
“对他们来说,我是天使还是恶魔,是要杀我,还是要感激我,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得起我的职业。”
沈雨清在祁墨身边坐下,转过脸看着祁墨的眼睛,“你信不信,即便下午这二位也是带着刀来的,我还是会坚持我的说法。”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那是一种期待的表现,正常情况下,人在对话中看着对方的眼睛就是在下意识地期待对方的回应。
“我信。”祁墨眼睛眨都不眨便脱口而出。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上,透着一种柔柔的光,光滑的脸上细小的茸毛清晰可见,黑色的瞳孔映着柔和的夕阳像金曜石般,眼神郑重而诚挚。
几乎是转瞬即逝地,祁墨眼底浮上的笑意代替了原有的东西,他调笑道:“不过,沈法医也是真的不怕死啊……”
“难道祁队长你怕死吗?”沈雨清歪头看着他,印象中东垵分局刑警队的另一个称号是敢死队。
“怕。”祁墨认真地点了个头。
怕死,怕学了一身的本事,还没做到想做的事就没,怕把自己爱的人留在这世上,怕他们因为自己悲伤。
“怕死,但还是要去做,是不是?”
祁墨一愣神,他想起每次出警前都会告诫自己要小心,不要去冒风险,可每当身临其境,又发现自己根本想不了那么多,看着那些惊恐的脸庞,那些瘦弱的身躯,那些狷狂的匪徒,他能做的只有义无反顾。
沈雨清接着道:“一个人最后的终点是走向自己的灵魂,比死更可怕的是,良心不安地活着。”
祁墨直视着沈雨清在阳光下变成浅褐色的瞳孔,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闷声撞了他的心脏一下——
原来如此,原来他们是同一类人,无需多问,无需多说,自己的答案就是他的答案。
在此之前,祁墨一直认为法医是一个相对安稳的职业,他们只需要偶尔出出现场,大多时间都是在室内办公的,他们不需要冲锋陷阵,没有生命危险。
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不是的,他们有共同的职业信仰,同样时常需要对峙绝望,他们都是走在黑暗里绝不回头的人,只因始终相信前方有光。
“即便如此,也要尽可能地保护好自己。”祁墨听到自己如是说道:“如果不行,我也会保护你。”
沈雨清霎时怔了怔,很快便笑了起来,眼镜片上闪着粼粼波光,镜片后的眼睛带着促狭的笑意,“难道你不知道我空手道黑带四段吗?”
祁墨惊道:“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祁队长,果然还是不太行啊,如果是真的,那天我让徐明福捅着玩儿呢?”
沈雨清故意逗他,没想到祁墨竟然正儿八经地点点头:“也是。”
“不过……你真的杀过人吗?”沈雨清敛起笑意问道。
祁墨先是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很快他又笑了起来,站起身望向远处的夕阳,音调很平,“亡命徒那么多,警察配枪,杀过人有什么稀奇吗?”
“那还是挺稀奇的,任绎扬当了特警这么多年,没听他说杀过人。”沈雨清跟着起身,走到他身边抬手碰了碰他的肩膀,沉声道:“一定很不好受吧?”
祁墨一脸惊愕地扭过头看他。
每每说起“杀过人”这个话题,所有人的反应都是好酷好厉害好牛批,从没有人问过他好不好受。
第一次杀人,他当然会记一辈子,对方是个持械在大街上随机追砍路人的暴徒,他抱着CS/LR4狙击步枪趴在距离暴徒两百多米的窗边,瞄准,射击,暴徒倒下,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那个脑浆爆开在狙击镜里的场景却在他梦里持续了整整三个月。
回去后,所有人都对他说,祁墨,好样儿的!祁墨,立功了!
但是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祁墨,不好受吧?
沈雨清是第一个。
祁墨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他不擅长与人聊自己的孱弱之处,尤其是对着沈雨清这种充满骄傲的人,他没办法告诉他,是的,曾经我很害怕,很不好受。
“都过去了。”祁墨咧开嘴角,给了沈雨清一个很难看的笑容。
是啊,都过去了,曾经那些占满你脑海的血腥,和挥散不去的噩梦,都成了你如今的底气。
沈雨清安静地看了他半晌,转身朝停车场走去,声音顿时变得轻松又惬意:“晚上吃点什么?上次让你请,今天换我请你。”
“好啊!”祁队长的笑容终于不再难看,迎着夕阳追了上去。

第28章 猜猜谁是我
2024年1月1日,新年第一天凌晨6点38分,天刚蒙蒙亮,两辆开着爆闪灯的警车在靖安市东垵区一处别墅门口停下。
穿过庭院的内门和别墅的大门早已被拉上双重蓝白警戒线。
随后到达的一辆黑色轿车上下来一位身着黑色长大衣,梳着三七分背头的年轻男人,即便只是纯色大衣也不难通过质地看出价格不菲。
男人习惯性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提起一旁的工具箱往里面走去。
另一个身着藏蓝色冲锋衣的男人从他身后走来,边抬手往胸口夹上工作证边打招呼:“早啊。”
祁墨在辖区民警的引路下来到二楼的大客厅。
客厅偌大的桌子上横七竖八地摆着一二十瓶见底的红酒瓶和洋酒瓶,他穿上鞋套戴上手套,瞟了一眼沙发上坐得僵直的一排人,首先询问率先到达的辖区民警:“什么情况?”
“死者是这栋别墅的主人,他们昨晚在这栋别墅里开了一场跨年派对,参与的人员就是坐在那边的那8位。”穿着冬季制服的辖区民警指了指客厅的三排大沙发。
祁墨循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只见那几人的背挺得更直了。
辖区民警接着说道:“早上5点47分,我们接到一个环卫工人报案,说看到这栋别墅的一个窗户前挂着一个人,我们赶到的时候这几人还东倒西歪地瘫在客厅……”
“也就是说从死者死亡到你们赶到案发现场的这段时间里,这些参与派对的人都醉倒在此不曾离开过。”祁墨快速捕捉住重点。
“是的,我们第一时间拍了现场的照片,也查了监控,这些人从昨晚9点39分全部到场后,没有一个人再离开别墅。”辖区民警说着,把手上的相机打开给祁墨看。
祁墨接过相机低头查看起照片,案发第一现场是在死者自己的卧室,只见死者被以一种上吊的姿势悬挂在窗前,衣着完好,胸前插着一把刀,看着像是水果刀。
“我大概了解了,多谢。”
祁墨将相机还给辖区民警,看了一眼客厅里显然非常不安的那群人,没有多说什么便转身朝死者的卧室走去。
祁墨进入中心现场的时候,沈雨清已经完成基本的尸表检验,见他走进来便十分配合地报告检验结果——
“目前看来像是休克死亡,具体休克原因要等回去解剖了才知道,死亡时间大概在凌晨1点至2点之间。至于胸口这把刀……是在死者死后才插进去的。”
他转身指着窗边的绳套,“死者是死后被插了这一刀,然后才挂上去的。”
说完多看了那个绳套一眼,那是一种并不罕见的系木结。
祁墨眉毛一挑,“所以目前还无法判定死者是意外死亡还是他杀了?这个结论说出去你沈大法医又要有麻烦了,明明胸口插了把刀怎么就是意外死亡了?”
“是的,习惯就好。”
沈雨清勾了勾嘴角,起身脱掉手套,进入卫生间洗完手出来接过助理手上的大衣套上,整理衣领的时候顿了一下,“我听说他们昨晚开Party了,凶手在那些人当中吗?”
“凶手?”祁墨微眯起眼睛。

第29章 假装醉酒?
沈雨清故作神秘地朝他勾了勾手指头,祁墨一脸无奈地凑过去,只听沈雨清附在他耳边说道:“洗手间有很多呕吐物,我怀疑死者是乙醇中毒导致的休克,虽然目前还未知死者是死于意外还是谋杀,至少那把刀一定是别人插进去的。”
祁墨接道:“所以现在存在两种可能性,一种是同一个人在蓄意导致死者酒精中毒死亡后,出于不解气或是不放心又补了一刀,一种是有人发现死者意外死亡之后,出于某种目的又补了一刀然后悬尸……”
“后面的这种可能性,补刀的人极有可能不知道死者已经死亡,对方以为死者只是喝多了昏睡过去,趁机下死手。”
“那这两种可能性的动机可是完全不同的,一种是蓄意谋杀,一种是临时起意。”
祁墨侧过脸看着近在咫尺的沈雨清,又听到门外刑警队员指挥客厅那几个嫌疑人排队下楼的声音,感觉额边突突跳了两下——
从案发到被发现,第一现场的所有人都没有离开过,期间也没有人进来过,死者被发现时现场所有人都处于醉酒状态,表面上看起来所有人都不可能是凶手,而实际上,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他甚至怀疑过,是不是这几个人合谋杀了死者。
“小张!”祁墨快步走出去拉住一个刑警队员,“立刻安排这几人去做酒精浓度测量,把每个人测出来的数据都记录好。”
张俊宇面露讶色,但也没有多问就去做了。
“你怀疑这几个人里有人假装醉酒?”沈雨清靠在门框上看着祁墨问道。
“以防万一。”
“如果凶手真在这几人里面,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困在这里?从案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五个小时的时间,这个时间足以让凶手毁掉监控,布置一个完美的案发现场。”
“你以为每个人的脑子都像你这么好使?”祁墨一句话怼,哦不,夸得沈雨清哑口无言。
他回身看了眼死者卧室富丽堂皇的布置,叹道:“目前理清这几个人的身份和关系才是首要的,而让死者多吐露一点有用的信息就要麻烦你了。”
“嗯哼。”沈雨清轻哼了一声,勾勾手招呼梁玺回局里进行进一步尸检。
“哎!”祁墨忽然又伸手拉住他的小臂。
沈雨清垂眸看了眼祁墨拉着自己的手,露出疑惑的表情看向他,只见后者只是一本正经地问道:“去我妈店里先吃个早餐吗?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法医助理梁玺一听眼睛都亮了起来,一大早起来这么折腾一通他实在饿得慌。
不想沈雨清转了转眼珠子拒绝道:“还是算了,新年第一天的一大早就碰到案子实在倒胃口,您自个儿好好吃吧。”
说完便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给祁墨,梁玺跟在他后面可怜巴巴地回头看向祁墨。
对于当沈雨清助理这件事,祁墨不止一次对他表现出同情,于是朗声答应道:“一会儿我给大家带早餐,你过来刑警队取。”
“谢谢祁队!”梁玺顿时心花怒放。

第30章 无人悲伤
刑警队收队回到局里,周宇和周崇负责给几个嫌疑人做笔录,祁墨中途回了趟祁妈的早餐店给大家伙儿带了早餐过来。
头顶几片雪屑缩着脖子快步走进办公室,祁墨提了两大袋热乎乎的包子和十几杯现磨豆浆往办公桌上一放,抬眼看向从审讯室飞奔出来的周宇,问道:“怎么样?问出点儿什么没?”
“饿死老子了。”周宇随手拿起一个包子往嘴里塞,边往嘴里吨吨倒豆浆,“都顾着发抖了,啥也说不出来。”
“问了几个了?”
“涂伟鸿的发小林景文和林景文的女朋友高雯,还有涂伟鸿的三个大学室友。”
“一条有用的信息都没有?”祁墨睨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眉头微蹙眼里透露出一丝嫌弃。
“这几个人除了林景文案发前一天借宿在涂伟鸿家里,其他人在派对开始之前都不曾与涂伟鸿有过接触。”
祁墨眼睛一亮,“这么巧?林景文不是本市人吗?为什么要借宿在涂伟鸿家里?”
“他说两人从小一块长大,互相借宿在对方家里也是常有的事,前一天晚上是因为跟女朋友约会晚了,送完女朋友回附近的东南大学体育学院后就近借宿在涂伟鸿家里。”
东南大学体育学院位于靖安市东垵区西郊,与同样位于东垵区的涂伟鸿家距离的确很近,而资料显示林景文家住在鸿园区,距离该学校是有一点距离的。
“去走访一下涂伟鸿的大学同学,打听一下他那几个室友之前与他是否有过过节。”
祁墨这边刚吩咐完周宇,那边周崇就从审讯室走了出来,顺手递了一杯豆浆过去给他,“怎么样?几人的笔录都做完了?”
“嗯。”周崇只喝了一口豆浆便放下杯子,跟周宇方才那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截然不同,“很奇怪,弟弟死了,男朋友死了,竟然没人哭,反而都是一副受惊的模样。”
祁墨微眯起眼睛。
“涂伟鸿的女朋友黄媛媛说涂伟鸿出事前一切正常,昨晚每个人都喝得很嗨,根本看不出有谁刻意灌谁酒。”
周崇将打印出来签过名的笔录记录递给祁墨,“涂伟鸿的姐姐涂盈盈说她和丈夫何源都是喝多了躺在沙发上睡过去的,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客厅,两个人醒来的时候都是抱在一起的,而且他们两个睡着的时候其他人都还没醉倒。”
祁墨靠坐在办公桌上蹙着眉看笔录,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祁队长!”梁玺爽朗的声音出现在刑警队办公室门口,打断了祁墨的思绪。
“进来吧!早餐在这里,想吃多少自己拿,顺便给沈法医带点儿。”祁墨说着,往梁玺怀里塞了四五个分装好的包子。
“这……”梁玺汗颜道:“我俩也吃不了这么多……还是多留点给你们的兄弟吃吧!”
“没事,我们这儿可都壮实着呢,你们俩太瘦了多吃点儿。”祁墨说完,龇牙一笑:“烦劳下午之前把尸检报告交到刑警队。”
“……”梁玺逐渐失去笑容并渐渐胯下脸:这跟给颗糖再打一巴掌有区别吗?果然还是沈法医有先见之明,不吃祁队长献殷勤这套,到底还是他年轻了啊!
“去吧!辛苦了!”
“谢谢祁队长,不辛苦……命苦。

第31章 双硫仑样反应
祁墨笑着目送梁玺“命苦”的背影离开刑警队办公室,转身敛起笑容问还在吃的周宇:“酒精检测结果出来了吗?”
“这儿呢。”周宇鼓着腮帮子从办公桌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检测报告,调转了一个方向递给祁墨,“看起来这几人血液里的酒精含量并没有太大的悬殊。”
“知道了。”祁墨只瞄了一眼便把报告递还给他,这个结果并不稀奇,凶手完全有可能行凶后再把自己灌醉,“把所有笔录整理好,晚上下班之前交给我。”
“是。那……那几个人呢?”
“暂时先拘留,我会向单局申请48小时拘留时间,这两天如果查出什么线索还需要随时进行问话。”
“明白。”
祁墨给梁玺下达的命令是下午之前把尸检报告交过来,不想还没到午饭时间,沈雨清就亲自拿着尸检报告过来敲祁墨办公室的门了。
“解剖发现死者有肺水肿和多器官淤血,结合案发现场和尸表征象,基本可以确定是过敏性休克死亡。”沈雨清把报告往祁墨办公桌上一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猜涂伟鸿的血里检验出了什么?”
祁墨坐在办公椅上,隔着桌子被他盯得后脖子一凉,“乙醇?”
“验出乙醇不稀奇,但是同时检验出β-内酰胺类抗生素就有意思了。”沈雨清一条腿跨坐上祁墨的办公桌,俯身指出检验报告上的血液检验结果给他看。
“抗生素?头孢配酒,说走就走的那个抗生素?”祁墨面露惊讶地抬眼看他。
“嗯哼,连祁队长这种烟酒不碰的人都知道的事,涂伟鸿会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有人可能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他吃了抗生素,然后又哄他喝下大量的酒?”
“没错,死者在服用完抗生素的短时间内又饮下大量的酒精,导致双硫仑样反应,出现过敏性休克未抢救及时,最终死亡。”
“这么说……涂伟鸿就一定不是意外死亡了……而且,凶手一定就是Party现场的人。”
“更准确地说,一定是他亲近的人。”
沈雨清指出尸检报告上的另一处文字给祁墨看,“死者左胸第四根肋骨骨折,剑突断裂还未完全痊愈,伴有胸腔积液,根据愈合情况推测应该是在半个月至一个月前发生的骨折。”
“那有没有可能涂伟鸿是因为骨折才服用的抗生素,而他并不清楚医生给自己开的是什么药?”祁墨仰起头看着沈雨清。
“正常骨折断端如果没有穿出体外形成开放性骨折,一般不需要口服抗生素治疗。”沈雨清直接驳回了他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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