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自寒:“……”
他也不是真的想要那枚领针,应了一声算是揭过了这茬,心里还想着霍闻声既然出手,那费尽心思送来那枚领针的季昀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机会。
季昀几次三番找到他牵线见霍闻声求复合都被拒绝,两边都是朋友,赵自寒也很难做。
今天若不是霍闻声说他那位新人身边有人了,赵自寒是不会多此一举拉着霍闻声去参加最后的拍卖会。
现在线搭上了,剩下的事他懒得再管,季昀能不能让霍闻声回心转意,重修旧好,就看他的本事了。
领针拍卖结束,霍闻声便离开了,他明天上午和佳士得港区负责人有一场重要会晤,所以今晚就要飞香港。
离开前,他给苏南打了通电话。
苏南没有接。霍闻声没有再拨,从VIP通道去往地下停车场。
苏南没注意到有电话进来,他正在暗自郁闷。
不管是俞钦还是霍闻声都让他感到无语,前者脑子抽风不听劝告,后者财大气粗随心所欲,搞得他一脑门烦躁。
杨奇还在一旁阴阳怪气,问苏总监到底是怎么入了那位太子爷的眼,总不能是凭长相吧?
苏南冷冷地斜了他一眼,还没开口,俞钦就先烦躁地冲了一句:“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杨奇视线在他们两人之间扫过,皮笑肉不笑地说:“是我多话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二位了。”
苏南就是在这个时候看到手机上有一通未接电话的,在俞钦说话前,他借口去卫生间离开了。
那通未接来电只看归属地,就能猜到是霍闻声,苏南做了个深呼吸,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回拨了过去。
嘟声响了两声就变成了霍闻声低沉的一声“喂”。
“霍总,我是苏南。”
苏南的声音又变得官方客气,霍闻声皱了皱眉:“我知道。”
“您现在已经走了吗?”苏南问。
“嗯。”
“哦,好的,我知道了。”苏南正想着挂电话,就听霍闻声说:“我今晚飞香港,大概一周后才能回来。”
苏南怔了一下,不太明白为什么霍闻声要跟他报备行程,但他还是礼貌性地应了一声。
“手帕不是非要今天还给我,”霍闻声顿了顿,又说,“我会觉得你急着想要和我划清界限。”
苏南心里闪过一丝微妙的情绪,否认说:“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怕耽误您的时间。”
“没有那个意思,就不要再跟我说‘您’了,”霍闻声口吻带了点无奈,“苏南,我只比你大六岁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隔着电话,霍闻声的声音要比面对面时更沉一点,也更柔一点,贴着耳朵听的时候,很难让人说出什么拒绝的话。
“好的,我知道了。”
乖巧的“好的”取悦了霍闻声,他静了两秒说:“地下停车场VA区,3号电梯口,十分钟够你过来吗?”
“可以的。”苏南说,“那你等我一会儿。”
霍闻声:“嗯,我等你。”
在等来苏南之前,霍闻声先见到了另外一个人,那位捐赠出蜻蜓珐琅领针的新晋影帝,季昀。
晚宴已经接近尾声,陆陆续续有人开始离开,因着霍闻声的两个一千万,有心者发现那两件珠宝的设计师都是Nanshan Su,更有心者发现,霍闻声上次在世博珠宝展的闭幕拍卖上也拍了同一设计师的蜻蜓珐琅袖扣。
苏南的名字在今晚成了热议,在去停车场的时候,遇到了不少人过来和他说话。
除此之外,另一个热议的名字就是影帝季昀了,说是季昀和赵自寒关系匪浅,赵自寒喊得那一千万,根本和饰品作者无关,纯粹是为了给季昀造势。
苏南甚至听到了几个凑在一块的明星说季昀背后有金主,不然怎么入圈几年就能有那么好的电影资源,三十岁就能拿到两座影帝奖杯。
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八卦,这种事情也很常见,苏南听过不少也见过不少,听了也就过了。
七八分钟后,他在下停车场的VipA区3号电梯口附近看到了那辆熟悉的加长宾利,然而不等他走近,就见到车边站着一位身材修长,面容俊美的青年,正是那位双金影帝季昀。
车门打开,季昀矮身上了车。
苏南愣在原地。
他在这一瞬间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思绪发散间,有一些猜测难以确认,又有一些传闻得到确认。
宾利没有开走,安静地停在那里,苏南犹豫了一会儿,决定稍等片刻。
约莫过了两分钟,车门打开,季昀走下车,转身的那一瞬间,苏南看清了他的神情有些落寞之色,眼睛和嘴唇还有些红。
这位年轻的影帝最出名的就是粉丝送他“暧昧的神”的称号,夸他的长相和眼神极具性吸引力,这会儿面上绯红更添了几分微妙的欲感。
苏南不由自主想得有点多,但很快就又收敛思绪。
加长宾利没有离开,仍旧停在原地,苏南又站了一会儿,待到那位影帝悄无声息地走远看不见,他才小跑着靠近。
车门打开,苏南刚想着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霍闻声长腿一迈,踩着地下了车,面对面看着苏南。
“抱歉霍总,让你久等了。”苏南微微抬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倒是神色正常,衣冠楚楚。
霍闻声说:“没有,你很准时。”
苏南笑了笑,将手里的东西给他:“那就不耽误你时间了,再会。”
霍闻声接过时,两人指尖有短暂的接触,他应了一声,垂眸看着苏南,很认真地说:“再会。”
苏南站在原地目送霍闻声上车,宾利启动,徐徐驶向出口方向。
之后苏南没有再回到宴会厅,而是直接去了酒店十七楼。
由于晚宴举办的酒店距离苏南的公寓车程超过两小时,助理小唐提前给苏南预订了房间,他可以就近休息,明天一早直接去公司。
在房间门口,苏南见到了等候许久的俞钦。
对方脱掉了奢华的西装外套,领带松散,眼神颓丧,身上散发着有些浓郁的酒气。
“找我什么事?”苏南疲惫地问。
“你说呢?”俞钦反问,“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解释,你和霍闻声是怎么回事?”
见俞钦这样,显然不是三两句话能说清的,苏南拿出房卡打开门,率先走了进去。
“能有什么事?不过是见过几次面,说过几次话的关系。”
俞钦冷笑:“只是见过几次面,说过几次话,他就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了你那几个廉价珠宝砸几千万出去?”
廉价珠宝。
苏南几乎想要冷笑:“那你不如去问他?问他是不是觉得我的东西廉价。”
他的语气不再平静,显然是被惹恼了。
俞钦有一瞬间的后悔,但很快又被一股更加汹涌的恼怒取代。
“苏南,你以为一千万对他们那种人来说是什么天价吗?”俞钦咬牙道,“不过是一串无关痛痒的数字。”
苏南疲惫地闭了闭眼睛:“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些,没有意义,那一千万也不会到我的口袋,是数字还是什么,都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俞钦笑容讽刺,“他霍闻声三番两次给你抬价,总不会是真的只是想买你的作品吧?”
苏南拧起眉心,有些抗拒往下深想。
俞钦逼近他,眼神凶狠又愤恨:“那你呢?现在有机会搭上了霍闻声,所以就要和我一拍两散!”
“俞钦!”苏南大喝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俞钦一把抓住苏南的衣领,眼底涌出藏在不甘之下的痛苦,“所以你告诉我啊,你告诉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因为一个赵小旭你就开始变得让我无法理解!”
苏南没有挣扎,平静地看着俞钦眼里的不甘和痛苦,良久,他才开口,嗓音低哑:“我喜欢你,你知道吧。”
俞钦倏然一怔,眼底的情绪凝固又破碎,好似不可置信又好似茫然无措。
“答应和你睡也不是因为懒得找别人,是因为我喜欢你。”苏南眨了下眼睛,长久压抑的情绪完全袒露,他竟然是令人意外的平静。
“不和你睡,也只是因为我不喜欢你了,就只是这么简单而已。和赵小旭无关,和霍闻声就更无关了,不喜欢,所以不想要了。”
俞钦手上渐渐松了力气,苏南想要从他手中退开,俞钦连忙又抓住了他:“你说你喜欢我?那为什么要拒绝我?”
苏南愣了一下,旋即想起来上次俞钦说过要和他谈恋爱的事儿。
苏南平静地推开了他的手:“不是说了吗?我已经不喜欢了啊。”
俞钦全身的暴戾情绪好像都在苏南突如其来的告白中泄了气,他悬在半空的手无措地抓了一把空气,又颓然地垂了下去。
“可是我好像已经喜欢上你了啊。”
苏南有一瞬间的错愕,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没有再去询问,只当自己没听到,说俞钦喝多了,该回去休息了。
俞钦走后,苏南在房间里躺了一会儿,心情实在烦躁,他下楼在附近找了家酒吧。
此时夜深,酒吧里人倒是不少,苏南找了个安静的角落要了一杯威士忌,几杯酒下肚,苏南的心情仍旧没有好转,特别是在卫生间遇到了同来找乐子的Alex。
苏南脱掉了黑色的西装外套,只穿了件小立领的白衬衫,衣摆束进裤腰,腰臀比极为出挑。
Alex暧昧地将他打量:“要是你在俞钦那里不开心,欢迎随时来找我。”说完还要给他屁股口袋里塞名片。
苏南一把抓住他的手:“信不信我揍你?”
Alex挑眉吹口哨,说他似乎比从前更性感了,难怪有人愿意给他砸钱。
苏南烦躁地将人推开,然后离开酒吧。
预告了半个月的台风终于登陆,室外狂风大作,一场暴风雨即将落下,虹桥机场飞往港台的航班在推迟无果之后宣布取消。
苏南走出酒吧的时候,天空飘起了雨,不算大,也不算小,苏南懒得去买伞,就这么孑然地走到雨中。
其实苏南挺喜欢下雨的,气温合适,雨声助眠,他漫无目的地走着,放空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情绪,直到一辆加长宾利停在他身侧。
车门打开,霍闻声迈着长腿下车,接过管家递来的黑伞,不疾不徐地朝着苏南走来,然后黑伞倾斜,替他遮住了风雨。
“怎么在这里淋雨?”
苏南茫然抬头:“你不是去机场了吗?”
“台风,航班取消了。”霍闻声解释。
又是一阵大风,霍闻声顺手将伞朝着苏南的方向又倾斜了一些,同时也在风中嗅到了苏南身上的酒气,再看他眼睑绯红,神色落寞,似情绪不佳,借酒消愁。
霍闻声没有多问,只说:“要跟我走吗?”
苏南没有喝醉,最多只是微醺的状态,他眼珠微动瞥了一眼停在一旁的加长宾利,先是想到了不久前上过这辆车的影帝,复又想到了称呼霍闻声好哥哥的梁哲。
风雨渐盛,霍闻声抬手轻轻地揽了一下苏南的肩膀说:“走吧,先上车。”
苏南视线移回到霍闻声的脸上,他轻声问:“是要我上你的车?还是上你的床?”
作者有话说:
那自然是先上车,再上床咯~
霍闻声没有说话,像是没听到苏南说了什么,但眼神却是沉了下来。
短暂的沉默之后,苏南往前走了一步,脱离了霍闻声的手臂,然后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又摸出火机。
只是风雨渐盛,火机打出的火苗稍纵即逝。
在第二次火光熄灭的时候,霍闻声开了口,声音里没有太多的情绪。
“你想上我的床?”
苏南点烟的动作一顿,微抬起眼尾瞥向霍闻声。
男人背光站着,只能看到轮廓深刻,眸底深沉,以及嘴角似乎勾起了若有似无的笑,在初秋雨夜显得有些冷。
苏南在心里推翻了先前对霍闻声的认知,这位太子爷的确和温和纯良不沾边。
又点了一次火机,一阵风起,仍旧没点着,苏南索性取下那支烟夹在指尖,眯着眼睛问:“霍总想吗?”
霍闻声的视线停在苏南脖颈侧面的一小块红痕上,那是先前没有的。
到嘴边的解释收了回去,霍闻声略微朝着宾利的位置偏了下头,言简意赅:“上车。”
苏南一怔,旋即错开视线,低头笑了一声:“我想霍总误会了,我没有到处给人当小情人的嗜好。”
霍闻声仍旧不错眼地看着他,少钦,往前逼近迈出了一步。
苏南下意识地后退,却被霍闻声一把抓住了手腕,往前一拉。
同时,那把黑伞大幅度倾斜,挡住了两人身后风雨,也挡住了大半天光。
苏南几乎撞进霍闻声的怀里,鼻尖擦过冷硬的西装布料,在烟草味之外,苏南嗅到了对方身上特有的那股沉冷草木香。
身前是霍闻声宽厚的胸膛,背后是撑开的大伞,空间倏然封闭,苏南心下大乱,霍闻声却是轻笑了一声:“既然没这意思,为什么要主动提?还是这是苏先生在跟我玩欲擒故纵?”
他又换了称呼,显然心情不佳。
苏南当然不是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立刻想要挣脱,霍闻声却是没让,捏住他手腕的力道一点没松,反而让两人的距离越发靠近,苏南的额头更是擦过了霍闻声的嘴唇。
挣扎的人倏地停住不动,苏南耐着性子解释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因着风雨,秋老虎也收敛声势,夜晚气温寒凉,可黑伞下的氛围却隐隐生燥。
霍闻声略微抬了下头,苏南湿润的额发又蹭在了他的喉结上,带起难以忽略的痒意。
他沉了声线:“若我有呢?”
仍然是一句反问,只是没再留有余地,让苏南确定了心中猜想。
高贵太子爷所谓的“欣赏”,不是他所认为的对他才华能力的欣赏,而是起于皮相的媾念。
他却像个傻子一样,还把这当成是中了彩票一样洋洋自得。
苏南那点耐心倏然消失,声音染上怒意:“那我只能说霍总找错人了,也想错我了。”
霍闻声深沉的眸光映着风雨,犹如捕猎的兽类,苏南抬眼直视,沉声道:“领针不值什么钱,霍总愿意做慈善,我乐意之至,但是若是为了别的,我只能劝霍总收手,卖身求荣这种事,我做不来,也不会做。”
苏南这话说得很重,眼神也十分锐利,大有霍闻声不松手他就破釜沉舟的趋势。
可他不知道他这副明明已经满身脆弱却又挺起一身傲骨的姿态,落在霍闻声眼里又是怎么样一番风情迷眼。
黑亮的眼睛,绯红的脸颊,无一不在夜色中变得暧昧旖旎。
霍闻声喉结幅度很小地动了动,五指紧绷又倏然放松,声音又恢复到先前的平静与淡然:“苏南,到底是我想错了你,还是你想错了我?”
苏南一怔,呼吸仍然很急,霍闻声却是从容地从他手里拿过了那支没能点燃的香烟,指腹的温度染了夜色的冷。
霍闻声垂眸看着指尖那支被雨雾沁得湿润的烟,缓缓道:“有钱,有权,从来都只是我的一点优势,不是威势。”
他抬眼,看向苏南:“我若是想睡你,也不会只用钱来打动你。更何况,我并非色欲熏心,只想着纵欲的人。”
霍闻声说完没再等苏南回复,便将手里的黑伞往前轻抛。
金属伞杆砸在苏南的锁骨上,苏南下意识接住,听到男人一句冷淡的“不必还了”,再抬眼对方已经转身往宾利走去,顺手将那支湿润了香烟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夜雨蒙蒙,男人背影挺拔,风雨于他轮廓圈出一层冷锐光影,让苏南想到了冰岛黑沙滩上的冷锐山峰。
深沉,幽冷,即便不靠近,也能感受到天然的压迫。
锁骨上的痛感在告诉苏南,对方生了很大的气,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先前种种所见又并非如此。
苏南想不出答案,也懒得去想,压着一肚子哑火无处发泄,连对方留给他遮风挡雨的伞也让人觉得碍眼。
最后苏南将那把质感上乘的黑伞交给了一对躲雨的母子,自己则冒着风雨走回了酒店。
淋了场雨的后果就是苏南隐隐有些感冒,不过幸好他有先见之明,第二天一早就吃了感冒药,除了轻微的咳嗽以及头晕之外,并没有其他不适。
手上还有一堆工作要做,他不能让自己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只是没想到掉链子的另有其人。
除了晚宴第二天,俞钦在公司露了面,之后两天他都没出现,一直到第三天,苏南才知道他没露面是因为上周他和某个供货商签的预订合同金额出了问题,俞钦主责。
黄总从深市回来冲着俞钦发了一通脾气,两人吵了几句,楼下噤若寒蝉,苏南听见了,但这一回没上去劝。
然没多久,黄总自己找下来了,问苏南:“小俞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状态很不对劲儿。”
苏南不露声色说:“应该没有吧。”
黄总神色复杂,他早看出来苏南和俞钦之间的微妙氛围,却没想到受影响的会是俞钦。
苏南看着软,其实脾气也倔得很,这一次尤其倔。
黄总心下不满,面上也不能说什么重话,毕竟苏南工作上没什么可指摘的,还又拍出了两个千万的价格给他们公司挣了脸面,只得旁敲侧击地提点了几句,让苏南不要再为着一点小事拿乔,搞出矛盾影响工作,早点和俞钦讲和,像从前一样。
苏南提了下嘴角,心下叹道眼下八成是没办法和从前一样了。
俞钦的反应在他预料之外,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只能祈祷俞钦从牛角尖里钻出来,像从前一样没心没肺才对。
苏南含糊地应了几句,黄总也没再说这事儿,转而提到慈善晚宴上的那两千万,说是过几天和盛地产有个酒会,让苏南跟他一块去见见赵自寒。
提到那场慈善晚宴苏南就一脑门官司,苏南是断不可能去攀附赵自寒的,拿着工作脱不开手作幌子婉拒了。
黄总知道他手上目前只有杜夫人的单子,不满之色溢于言表。
苏南只好又解释说他参加了JMGA珠宝设计比赛,还有五天结束,他需要赶工。
这个奖对他们公司有好处,黄总这才悻悻作罢,说再找机会。
JMGA国际珠宝比赛是由香港珠宝商会主办,每两年办一次,已举办超过20年,一直深受珠宝业界支持。比赛旨在鼓励世界各地珠宝设计师之间的创意交流,算是国内top类的珠宝设计奖,影响深远。
苏南回国那年参加的第一场比赛就是JMGA,当时作品过了初赛,却因为镶嵌工艺不够成熟没能摘牌。
当时苏南受到了一些打击,却也因此有了干劲儿,只是没想到两年后再次参加,连决赛都没进。
不过当时公司陷入财务危机,苏南忙着商业订单,比赛作品的确没有耗费很多心思。
又是两年过去,如今苏南有了时间,也想要突破自己,于是毅然参赛,然而几个月过去,苏南却有些退缩了。
今年的比赛主题是童话,他连杜夫人女儿那关都没过,还有什么必要去参加国际比赛呢?
苏南看着那画好的图纸,陷入了沉思。
微信提示音打破寂静,苏南扫了一眼屏幕,是梁哲发来的消息。
自离开Lynx,他和梁哲之间的联系倒是没断过。
梁哲隔三差五就会给他发微信,有时候是请教珠宝相关的问题,有时候是请教绘画相关的事情,苏南忙的时候回得很慢,于是建议梁哲报了个美术培训班,学习手绘。
梁哲还真去了,时不时会给苏南发一些他画的作品,苏南以为今天也是,却没想到梁哲说好久没见了,要约他出去玩。
苏南没心情,梁哲失落了一会儿又说:“那算啦,反正我们应该很快就能见面了。”
“嗯?”苏南一愣,“什么意思?”
梁哲疑惑道:“什么什么意思?”
苏南没说话,梁哲又说:“啊?你还不知道吗?赵总监已经给你们公司发了邀请函,邀请你来我们公司参与明年的高珠设计啊。”
苏南还真的不知道,他皱了皱眉问:“什么时候的事?”
“唔……”梁哲想了想,“前天的事儿吧,难道还没发?之前开会,我就听说大老板已经过了名单,除了你还有Queen的一个设计师,还有个日本的,他们我不知道会不会来,你可一定要来哦。”
梁哲后面说的名字苏南没仔细听,他在盘算时间,前天,也就是在慈善晚宴之后。
他和霍闻声有了那一番试探与摊牌之后,霍闻声竟然还邀请他去参加高珠设计????
苏南惊诧之余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位太子爷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要报复他?
也不至于,霍闻声不像是这样的人。
不是这样的人,又是哪样的人呢?
苏南忽然觉得自己对霍闻声的认知出现了矛盾,似乎绅士又没那么绅士,公正又没那么公正。
生平第一次,一个人让苏南看不懂,又让他想要看懂。
霍闻声在想什么,又是怎样看待他的。
那些让他倍感动容的鼓励与夸赞,到底是另有所图,还是发自真心?
苏南都想知道。
第23章 脾气太大
梁哲见苏南不知道这件事,以为是邀请还未发出,他这会儿透了底,自然是希望苏南接受邀请,这样他又能跟着苏南了。
可苏南没答应,问他是指名邀请的自己,还是邀请的Pur Jewellery。
“当然是指名的你啊,我又不知道你们公司其他人的水平怎么样。”梁哲说。
苏南:“……”
“所以是你提的我?”
“……”
梁哲忽然觉得自己的马甲不保,小声解释:“额……也不能说是我提的,我就是随便说了一嘴,总监就答应了,然后提交名单给大老板审核,最后拍板的大老板。”
自从上次和李明动手那事之后,赵总监必然是知道了梁哲的身份不一般,所以听了梁哲的提议不足为奇,只是没想到霍闻声会同意这份名单。
不过也有可能是这位太子爷没注意到他的名字,还可能是太子爷大度,没把那晚的矛盾当回事,又或者太子爷贼心不死……
苏南摇了摇头,将这些绮思甩出脑海,
他没有给梁哲准确的回复,只说等接到邀请再说,毕竟是发自Lynx的正式邀约,苏南要考虑公司的态度,不好私下做决定。
梁哲低低地“哦”了一声。
结束通话,苏南放下手机,再次看向了那张画着羽毛形状的设计图陷入沉思。
良久,他终于下定决心,再试一次。
耗时30个小时,四个工作日,苏南完成了他的参赛作品,这天晚上他回到赵女士那里用了晚餐,赵女士提起他的生日安排,问他有没有和俞钦说好过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