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南山—— by梦里長 CP

作者:梦里長  录入:06-05

他道歉哄人的经历不多,从前大多都是在床上哄。
这会儿显然是不能够的。
霍闻声落在苏南脸上的视线就没移开过,发觉他在走神,就更无奈了,却也没想那么轻易就揭过这茬,不然他也不会故意说了那句重话。
恰在此时,管家拿着手机走过来,说是有霍闻声的重要电话。
苏南没有打扰,刚转过身便有位侍者走过来找他,说是梁哲少爷的安排,带他去换身衣服。
想到方才认错人的那位确实将香槟泼到了自己的衣袖上,苏南没有多想,跟着去了。
不多时,霍闻声一通电话结束,苏南也换好了衣服。
高奢西装让他的气质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即便头发还是有些乱糟糟的,却也掩不住他身上那股浓郁的东方韵味,似竹林,似云海,平静淡然,却又韵味十足。
不会再有人不长眼地看错他,却也有更多的人将目光看向他。
苏南又回到了台球桌边,这一次打得比之前都要认真,霍闻声不动声色地看着,在心里盘算着或许应该把球桌搬到室内,然后关上门,省得围观的人太多,吵得他心烦。
在苏南又一次弯腰击球的时候,霍闻声的表情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还是那个姿势,这回苏南的衬衫倒是好好地掖在裤腰里,没露出半点腰间风光,只是熨帖的西装裤却在大腿上的位置多了一圈凸痕,那是穿了衬衫夹才会有的痕迹。
霍闻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嗓音微妙地发沉:“谁给他选的衣服?”
管家微笑道:“我选的,少爷喜欢吗?”
霍闻声没答,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坐姿。
作者有话说:
那当然是喜欢的,喜欢的都开始首硬礼了。

第25章 八号风球
苏南拿到的衣服是一套秀款高定,香槟色刺绣斜开襟西装,配黑色西裤,内搭则是白色平驳领衬衫,因着衬衫翻领上绣着两只蓝色闪蝶,所以没有搭配领带或是领结。
整体风格偏向休闲雅韵,和梁哲的穿衣风格截然不同。苏南并不知道这是霍闻声的杰作,还在心里想着梁哲看着莽莽撞撞,倒是意外的细心。
甚至连衬衫夹都准备了。
苏南参加过很多宴会,也有很多正装,但其实没用过这东西,这是他第一次穿,结果就是皮扣收得有些紧,有些轻微的不习惯,也让他产生了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旖旎思想。
不过这倒是避免了他后来继续打台球,因为总是俯身起身而造成衬衫堆在后腰的情况。
有衬衫夹的存在,无论苏南怎么伸展,他的衬衫总是平整而体面的。
他不由地想着,果然每一个被发明的东西都有它存在的必要。
这个时候的苏南还不知道衬衫夹在以后还会被他开发出一些其他用法,可以让他在床上哄人的时候是事半功倍。
换了身衣服再回到宴会厅,梁哲仍旧在台球桌边,看到苏南过来说:“我还以为你走了呢,原来是去换衣服了。”
苏南在分神听旁边玩保龄球的赢家说她拿到的奖品是什么晚餐兑换券,相比这个她更想要私人画展邀请函,可惜她不会打台球之类的话,因此没察觉到梁哲这话里透出了其他意思。
“还玩吗?”梁哲问他。
旁边的对话结束,苏南回神,视线在一旁的奖品兑换规则上停了一会儿,然后点头,说继续玩。
于是梁哲将球杆扔给他,示意充当裁判的侍者将球摆好。
两局台球打完,梁哲发现苏南换了身衣服之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仅仅是表现在外表气质上,还表现在他的情绪上。
大约是因为饮酒太多,苏南冷白的皮肤浮起了浅淡的粉色,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散漫和拘谨也消失了,变得比之前张扬,也比之前认真,击球一次比一次干脆,利落,带着浅而直的锐气。
可这点锐气又不会持续多久,会在连续进球被打断之后泄气,像是受挫也像是没什么耐心,随手一击,快速结束这盘,然后抬着下巴,说:“继续。”
然后下一局开始,他在击球前思考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梁哲都疑惑了,以为自己连续赢了好几次给苏南打出了逆反心理,又或是他醉了状态不佳。
但其实苏南只是不计较输赢,他想打出一杆清桌,换到那两张画展门票。
梁哲没看出来,还很体贴地换了别人来陪苏南打,好让他赢两把。
楼上的方管家倒是看出来了,毕竟在霍闻声接电话的过程里,他一直注意着苏南的动态,而他又恰好对台球很擅长,比专业选手也不差什么,霍家许多后辈的桌球都是他教出来的。
少爷是否喜欢苏南的这身衣服管家不能确认,但能确认他家少爷这会儿心情有些不美妙,调整坐姿之后连续抽了两支烟,周身的气场正在下沉。
“苏先生这局又要输了。”管家说。
霍闻声眯了下眼睛:“输了也好。”
再打下去也不知道还会招来多少觊觎的目光。
管家听出了微妙的恼怒,抿着唇道:“可能不太好。因为输了他肯定还是要继续打的。”
霍闻声眼尾瞥过来,管家解释道:“我猜,苏先生是想打一杆清桌。”
所以才会在分球之后思考许久才开始击球,又在连续击球落袋被打断之后草草了事,赢球不是他的目的,迅速打出一杆清桌才是。
一杆清球对于专业选手来说不难,走位,杆法,角度和力度熟练掌握之后是可以熟练做到的,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有一定难度的,苏南的技术和专业选手比差了一截,但也不是完全没机会,能不能做到很大程度取决于开球之后球位分布。
苏南不是爱出风头的性格,不然也不会每次在有旁人在的时候就装作不认识霍闻声,在眼下这种不熟悉也不合适的场合坚持要打一杆清台自然是有他的理由。
霍闻声稍作思考便明白过来,大抵是为了那两张画展邀请函。
那位知名画家姜粒,对每个会画画的人都有很高的吸引力。而苏南,也会画画。
既然想去看画展,让梁哲带他去就是了,何必费这功夫。
霍闻声有些无奈,静了片刻道:“去叫一下梁若,我有事找她。”
苏南这局果然输了,如管家所言,苏南没有离开球桌,而是继续。
他的对手是梁哲的某个表兄,一个叫于越年轻人,主动过来说要和苏南玩两把。
赢了球,于越脸上却没什么喜悦之色,平静地示意侍者摆球继续,然后一杆开球,台球四散,碰边回弹,是个不错的开球。
于越冲苏南偏头,示意他继续。
苏南拿着球杆走过去,稍作思考之后开始击球,又在分球之后安静地思考着接下来的击球顺序,于越就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
过了有一分钟左右,苏南仍然没有动手,于越忽然说:“你想一杆清台,不是那么容易的。”
苏南一怔,倒是意外对方看出来。
于越没有不满的表情,脸上带着浅笑,流露出几分风流相:“那画展的门票我这也有。不如这样,你好好陪我打几局,赢了我就送你。”
苏南对同类还算敏锐,又端出了礼貌而疏离地笑,口吻却多了些张扬:“谢谢,但是不必了,我能自己赢来。”
“赢我不也是赢吗?”于越说。
苏南笑了笑:“那不一样。”
说完他不等于越问有什么不一样,选定角度之后俯身击球。
清脆的球踢撞击声接连响起,间隔时间虽然短,但一直没断过动静。
苏南神色认真,耐心而谨慎地选定目标球的顺序,既漫长又短暂的三分钟里,一颗接一颗的目标球进入球袋。
他漂亮的脸上没有露出欣喜,而是越发专注,视线紧锁锁定第四颗目标球。
一旁的于越也不由得眯起眼睛,略含兴味的笑容变得锐利起来,视线从苏南的身上移回到球桌之上。
而在此时,梁若也来到了霍闻声的身边,听到霍闻声说完要她做的事情之后,梁若表情变得十分古怪。
“抱歉,我可能是酒喝多了,没太听懂,人家想打一杆清台你叫我来做什么?我看起来很闲吗?”
霍闻声:“你不是很擅长吗?”
梁若:“……”
她确实擅长,是方管家教过的小辈里最有天赋的一位,梁哲的台球就是跟着她学的。
当初为了照顾弟弟的自尊心,梁若熟练之余还掌握了如何不露声色地让球、垫球等技能。
这才是霍闻声找她来的原因。让她堂堂丽斯酒店掌权人去陪一个不熟悉的人打假球。
梁若怒了。
霍闻声面无表情,一点儿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你都把我放进你的奖品池里了,去帮我打一场台球有什么不可以?”
帮他打。
梁若眯了眯眼睛,品出了些许微妙。
合着她这大表哥是让她来帮忙哄人来了。
然而不等梁若答应,楼下忽然传来一声音量不低的惊呼,来自梁哲。
在两人对话的间隙里,台球桌上局势剧变,唯一不变的是击球权始终在苏南手上。
短短几分钟,先是3号球,再是5号球,接着是7号球,属于苏南的七颗目标球全数进袋。
最后,剩下一颗黑八。
只要这球进了,苏南不仅赢了于越,也终于打出了一杆清台。
苏南还是那副表情,平静沉稳,俯身瞄准,沉闷的“啪”声响起,白色母球被重击飞出,然后又在撞边之后反弹回来,撞上黑色的八号球。
黑八徐徐滚动,顶着无数视线压力,咚地掉进角袋之中。
苏南赢了。
霍闻声看着楼下那人笑容洋溢,色艺绝伦,觉得混杂着海水湿咸的夜风忽然在这一瞬间变得猛烈,那颗八号黑球在这瞬间成了八号风球。
宣告着一场暴风的来临。
“这不是自己打出来了吗?”梁若嘴角含笑,“可以啊,难怪能被你放在心上。”
霍闻声目不转睛,直到苏南在欢呼声中抬头向他看过来。
说不清为什么,他在视线交汇的那瞬间错开了目光,后知后觉地觉出自己放才的行为太过幼稚,也实在多此一举。
苏南不需要他的暗箱操作。
他可以做到他想做的一切。
打出一杆清台之后,苏南就下了场,拿到了那两张画展邀请函。
梁哲无语:“你费了半天劲儿就是要这个?早说我让我姐姐给你了啊。”
苏南笑着摇头:“我要的不是这个。”
梁哲疑惑:“那是什么?”
苏南没说话,拿着邀请函走进宴会厅。
宴会仍在继续,庄园里仍旧灯光明亮,热闹非常。
霍闻声却是没了兴趣,打算离开,然而在进入电梯之前,他又撞见了苏南。
或者说,苏南就是在等他。
大抵是热,苏南脱下了西装外套,挽在小臂上,修身的白衬衫收束进裤腰,捁出劲瘦的腰身,双腿修长笔直,就这么安静地站在那里也是非常惹眼的存在。
两人隔着不算远的距离四目相对,一个面无表情,眼神不明,一个面含笑意,眼眸晶亮。
苏南迈着不算快也不算慢的步子朝着霍闻声走来,然后伸手递出一张类似邀请函的卡券。
霍闻声垂眸,暗色眼底闪过一道微光,他听到苏南用有些紧张,也有些郑重的口吻说:“这是我赢来的奖品,不知道算不算有诚意,向你道歉?”
那并不是一张画展邀请函,而是梁若拿他“致敬”巴菲特搞噱头做出来的一张晚餐兑换券。
今晚赢得这张奖券的人,可以在明天晚上和霍闻声在顶楼的空中花园共用晚餐。
霍闻声仿佛又听到了那声清脆的击球声,然后是命中注定的进球。
“咚”的一声,一切尘埃落定。
苏南赢了。
湿咸的夜风在这瞬间变成了八号风球,朝着霍闻声席卷而来。
他没办法再生气,也没办法再远离了。
作者有话说:
点心老师哄人还是有一套的~

第26章 画面养眼
霍闻声有一瞬间是在想算了,不难为他了,可看着苏南绯红的脸上那双乖巧又期待的眼睛,他又改了主意。
抬起的手不露声色地放下,霍闻声问:“哪儿来的餐券?”
口吻辨不出喜怒,苏南只得老实回答:“用画展邀请函和那位赢了保龄球的女士交换来的。”
说到这苏南也有些庆幸,庆幸那位女士对霍闻声不感兴趣,愿意将这张价值千金的晚餐券换给他。
霍闻声在心里轻轻笑了一声,倒是有心了,费这么大劲儿来哄他不生气。
明明心里已经开始冒泡泡了,明面上霍闻声却还要继续为难他:“既然是别人的,我是不是也可以不答应。”
苏南一怔,眼睛没藏好那一点微末的委屈。
心说太子爷未免也太难哄了吧。
“不能算是别人的,画展邀请函是我赢来的,这是公平的交换。”他道。
“可是对我不公平,”霍闻声说,“梁若把和我约会当作奖品放进奖品池的时候,可没征求我的同意。”
他故意将一次寻常的晚餐说成了约会。
苏南有一瞬间的微妙,然又挑不出错,加上霍闻声这话相较于为难其实更像是埋冤,还有那么一点无奈的意思。
即便因为醉意有些迟钝,苏南也还是感觉到霍闻声已经没那么生气了,大概是心里还有点过不去,所以要故意为难他一下。
他无奈地笑问:“那你要我怎么办啊?”
霍闻声稍作思考,伸手接过那张餐券,轻描淡写地又塞回苏南的上衣口袋:“要你赢了我,这张餐券才作数。”
苏南:“要怎么赢?打台球吗?”
霍闻声“嗯”了一声,苏南说:“那好吧。”
说完他转身要往楼下走,霍闻声:“去哪儿?”
“不是要去打台球吗?”苏南疑惑道。
霍闻声:“今天就算了。”他可不想又把人放出去大放异彩,平白招来一堆让他恼怒的目光。
“为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
霍闻声视线掠过他大腿上的痕迹,在心里叹了口气儿:“你打这么久,不累吗?我不想乘人之危。”
苏南笑道:“乘人之危算不上,应该是我趁着手感不错乘胜追击,不然明天打不赢你,我今晚一番努力岂不是白费。”
当然还因为苏南希望这事儿今晚最好就有个结果,让他能睡个好觉。
霍闻声没说话,目光有些沉。
苏南冲他偏了下脑袋:“就现在吧,嗯?”
霍闻声发现他或许真的是喝多了,总是端着的分寸感完全消失,这声尾音似哄似求,露出几分亲近的可爱。
有恃无恐,顺杆撒娇,霍闻声哪里还能拒绝,只能说好,然后让管家布置出一间台球室,没有其他旁观者,只有他和苏南两个人。
苏南没觉得大少爷摆谱,兴师动众,在他心里霍闻声就是这样喜好低调和安静的一个人,他的身份注定在大多数场合都会是焦点,可他却从来没让自己成为焦点。
老实说,苏南也有点想象不出霍闻声在台球桌前被人围观是什么样,当然,他心里也是不想和霍闻声一起被人围观的。
说不清为什么,和霍闻声之间的这一场因缘际会,苏南私心不想让旁人知道。
私密的空间隔绝了外部的热闹,苏南亢奋的情绪稍稍平静,管家已经将球桌上的球摆好,然后过来接过他手里外套。
“谢谢。”
“不客气。”管家冲他笑了笑,然后说了一句“好好玩”就先退出去了。
“玩斯诺克可以吗?”霍闻声问。
苏南看了一眼球桌,心说球都已经摆出来了,还问什么。
他点了点头,说:“可以。”
斯诺克和中式黑八的球数不同,玩法也不同,除母球外,斯诺克共有21只目标球,其中15只一分红球,6只彩色球。
彩色球分值为:黄色球2分;绿色球3分;棕色球4分;蓝色球5分;粉色球6分;黑色球7分。
打法上不需要像黑八一样按照花色分球,只需要按照一红一彩的交替击球,落袋得分,最终以得分多少判定输赢。
因此斯诺克玩法难度更高,一盘对局的时间也更久。
霍闻声应该很会玩,这是苏南见到他一杆开球之后得出的结论,不过他倒是不担心会输。
两人你来我往地击球,一个举手投足间是从容的优雅,一个一静一动间是锐利的出锋。
室内只有偶尔响起的脚步声和击球碰撞声,氛围却没有尴尬,反而有种微妙地悠然。
直到霍闻声轻易地集中了一颗位置不算太好的球,苏南忽然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嘶”。
霍闻声抬眼,问他:“怎么了?”
苏南叹了口气儿:“你腿太长了,这让我很吃亏。”
霍闻声倒是没想到会听到这句话,他偏过头,很轻地笑开了。
苏南却看着霍闻声脸有一瞬间的失神,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霍闻声的笑,但是第一次直观地察觉到对方不加掩饰的愉悦。
苏南心跳停了一瞬,一股难以描述的感觉摄住了他。
让他觉得这一晚上的辛苦都值了。
接下来他得分如何,能不能赢似乎都不重要了。
霍闻声含笑的目光自下而上地扫过苏南,然后停在他大腿上衬衫夹凸起的位置,沉声说:“你的腿也不短,比例很好看。”
也不是没被霍闻声夸过,可这声好看却让苏南脸颊升温,就连对方的目光也像是有温度一样,衬衫夹的存在感变得强烈,那些微妙的绮念又冒出了头。
苏南掩饰似的端起一旁的酒杯猛灌一口,然后拿着球杆走过去。
这一球他没能打进,再次轮到霍闻声击球。
大抵是因为酒精作用,又或是什么其他的东西在暗自生根,苏南的目光逐渐从桌面转移到了击球的人,脑袋里想着如果这会儿他们是在室外的球桌上打,围观的人只怕会翻好几倍。
那位愿意将晚餐券换给他的女士也可能会想要反悔,毕竟苏南通过旁听那位女士和同伴聊天内容得知,她对这张晚餐券不感兴趣是因为听说这位太子爷长得一般,还冷淡倨傲,不好相处。
太子爷或许是有些冷淡和倨傲,但长得是真不一般。
苏南的目光停在他修长笔直的两条大长腿上,徐徐上移,是将西裤被撑的紧绷的翘臀。
当对方俯下身击球时,蜂腰猿背又好似一把弯月刀,配上他那张冷锐如神的脸,球杆在他手里似乎变成了破风的箭,摄人心神。
苏南不得不承认,这画面养眼,还痒心。

霍闻声似是没察觉到他的目光,依旧从容应对。
两人你来我往,得分咬得很紧,氛围却并没有比赛该有的紧张,似乎谁都没有将这场比赛的结果放在心上。
直到台面只剩最后五颗球,霍闻声落后苏南五分,需要击中场上分值最高的黑色七分球才能胜利。
就在霍闻声附身准备击球的时候,苏南忽然走过来,从背后伸手过来抓住了霍闻声的衣摆。
霍闻声身形一顿,侧首回头时,鼻尖嗅到了有些浓郁的酒香,源自苏南的呼吸。
“你的衣服要碰到球了。”苏南解释。
衣摆让球位移动,这在斯诺克比赛中算犯规,要罚分的。
霍闻声自然知道,他却没有去管衣摆,而是仍旧不错眼地看着苏南,苏南也没有要松手退开的意思。
两三个呼吸后,霍闻声有些无奈地问:“苏南,你是不是醉了?”
苏南愣了一秒才回过神,意识到他们的距离有些太近了,近到霍闻声说话时的气息拂动了他的额发,有一些轻微的痒,近到他的动作像是从背后环抱住了霍闻声的腰。
气氛忽然在这一刻变了质,苏南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他像是被惊醒一样,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可能是有一点吧。”
经由苏南的提醒,霍闻声脱掉了西装外套,黑色衬衫束缚下的蜂腰猿背更加直观的展露,苏南看着,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有些醉了,不然为什么脸上的热度不断攀升。
他没敢多看,心里早就已经对比赛结果下了判断。
可实际情况与他预测的有所出入,或许是因为苏南的靠近乱了心神,霍闻声再打进了一颗红球之后,没能打进最后一颗分值为7的黑色球。
此时桌上还剩三颗红球一颗黑球,而苏南领先霍闻声5分,苏南只要不失误,先后打进红球和黑球,胜利必然属于他。
霍闻声面上没什么表情,安静地退至一边,等待苏南赢下比赛。
苏南在他的注视下走上前,弯腰附身,然后抬手一击,率先打进了一颗位置绝佳的红色球,然而第二次击打黑色球时,他却像真的醉了一样,没能发挥出该有的实力。
白色母球在被击打之后率先撞上了一颗红球,让那颗红球碰上那颗黑色球,像是温柔的亲吻,一触即分。
这种击球方式叫做“吻击”,只是没能成功得分。
苏南与七分失之交臂,却留下了一个完美的进球线路。
他用一颗吻球,将胜利的天平再次推向了霍闻声。
静了有两三秒,霍闻声才抬眼看向苏南:“不想赢?”
苏南冲他笑了笑:“想,但是输了好像也没关系。”
霍闻声不说话,目光有些沉。苏南又说:“你现在已经不生气了,是不是?”
所以是不是一定要赢都无所谓,那张晚餐券也不是非要霍闻声收下,应与不应,全都随太子爷的心情。
已经不生气了,是不是?
明明是很寻常的问题,也是很寻常的口吻,可在这一刻,配上一张微醺之后眼睑绯红眼神迷离的脸,一切都开始变得不寻常。
像是单宁过高的红酒,醇厚的同时带着酸涩和明显的粗糙感,会在滑过喉管时碾磨出几分微妙的旖旎和暧昧。
红酒在这瞬间变得瑟晴起来。
苏南的意图也在这种氛围下开始变得耐人寻味。
霍闻声明知道他没有,却想要他有。
静谧蔓延,霍闻声嗓子发干,他将手里的球杆放回到桌面,双手撑着桌台看着苏南:“苏南,你知道你现在像是在做什么吗?”
苏南又闻到了霍闻声身上的那股沉冷气息,这让他感到了些许压迫,他的身体微微后仰退开了些许。
霍闻声察觉到了,于是那一瞬间的压迫消失了,他脸上的笑变得放松,转过身走开,一边端起桌上那杯白兰地,一边口吻随意地说:“梁哲应该告诉过你,相较于女性,我更欣赏男性。”
酒没能解决喉咙的干涸,霍闻声取出烟盒,点了一支烟,用玩笑的口吻继续说:“你费心思跟我道歉,让我消气,换来一张可以和我约会的餐券展现诚意,然后又用一击吻球将主动权交还,你知不知道这些举动加在一块,就像是你在暗示我什么,或者说,是在等待我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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