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就已经够让他们激动的了,他们长到这么大,在来到东家家里之前,哪儿吃过这么好的白面米浆啊,还有肉还有菜,第一次吃到的时候,俩孩子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也是因为以前日子过的苦,也导致他俩最开始的时候,都有个对于店里很不好的习惯——不舍得放料,不管是肉酱豌杂还是小青菜海带丝木耳丝,还是拌凉菜切卤肉,两人都不舍得放足量。
后来还是余冬槿给他们做了规定,告诉他们做不好就走人,两人才咬牙学会了舍得,也挺不容易的。
三人把蔬菜米饭上了桌,就巴巴的守在厨房里,好奇的等待余冬槿给罐子开盖。
遥云也好奇,抱着无病守在一边。
余冬槿嘿笑,看了一圈,见他们一个二个脸上都充满了期待,就连遥云也不例外,顿感得意洋洋:“香吧?”
彩芽和咸甜都不住点头,余咸抚了下自己的后脑勺,笑的憨憨的,说:“香!我就从来没闻过这么香的东西!”
遥云开口:“我算是知道它为什么叫佛跳墙了,这香味,确实是过于勾人了。”
余冬槿忍不住舔舔嘴唇,“我也这么觉得。”说着,他拿着洗的干净的厨房布,搭在罐子盖上,将盖子打开了。
下一秒,那股本来就勾的人心里发飘儿的香味立即上升了好几个度,原本就不算柔和的味道变得更加霸道起来,从那个碗大的罐子口中,瞬间向外铺开,将满室染香,并跟随着流动的空气,向别处延伸。
隔壁正在吃饭的几家,顿时只觉手里端着的饭菜味如嚼蜡,有那脾气爆的,还忍不住骂了一声娘,然后就被自家老母用筷子头给打了。
彩芽咸甜,还有扒在遥云怀里的无病,眼睛都瞪得老大,动作也变得一致,都在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之后,又深深吸了口气,一口不够,又来了第二口,吸完又开始吞口水。
余冬槿被他们的傻样逗的哈哈笑,一伸手,“很好,拿砂锅来,咱们开饭啦!”
这次的佛跳墙甚至比余冬槿以前在现代时的更成功,可能是因为有遥云在,材料泡发的很好的缘故。
不说彩芽与咸甜两个,余冬槿自己都吃的头也不抬,遥云怕他把自己噎着,不由得提醒,“慢慢吃,莫着急。”
余冬槿这才抬起头,慢慢吃起来,一边吃一边问遥云,“好吃不。”他凑到遥云耳边,“他们都是顺带的,我主要就是给你做的,你觉得喜欢我才高兴呢。”
遥云眉眼含笑,也小声道:“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余冬槿咧嘴,继续小声,“那好,还有材料,我下次还给你做,在村里做,也让爷爷和常芜尝尝。”
遥云:“好。”
一家人,就无病最可怜,他坐在摇篮里,举着自己的奶瓶,喝着稀释过的汤做的肉菜糊糊,看着他们吃,小嘴动的都快有残影了,纯粹是馋的。
他喝了一壶不够,举着奶瓶还咿咿呀呀的要。
彩芽过去摸了摸他鼓鼓的小肚肚,说:“可不能再喝了,歇一会儿,等撒了尿再喝碗睡前奶。”
他很难过,举着奶壶继续舔壶嘴。
余冬槿见了,觉得小孩瞧着可怜巴巴的,撕了小小一块炖的烂糊的鸡腿肉给他,让他嚼个味儿。
一罐的佛跳墙,不仅得到了孩子们的好评,就连遥云也喜欢,余冬槿很高兴,觉得这个镇店之宝选的很不错。
他决定,明天就在新店里将这道菜重磅推出,当然,因为制作时间比较长,中午是不能开卖了,只能卖给下午的客人。
嘿嘿,一月只卖一次,就定在每月初十。
今晚他们就把该泡的材料泡了,不能总是开挂作弊,家里现在还有普通人呢,万一被发现就不好了。
明天小店这边便不开张,咸甜都要去新店厨房里帮忙,刘成和陈谦则负责传菜待客,李婆子负责洗碗和简单卫生。
七月初十,留云县南大街十一号换上了新的牌匾。
热闹之中,余冬槿与遥云一起扯下了新牌匾上的红布,牌匾上,李家杂食铺子六个字铁画银钩,正式乐正所书。
而那大字之下,又刻着一排小字,写的是南大街二号店六个字。
一号店自然是门脸房那边,那边的牌匾今日也换了新。
同时,刘阳带着小鱼,刘成带着陈谦,各自点燃了自己举着的爆竹,在一阵噼里啪啦的喜庆声中,余冬槿与遥云的新店正式开业,客人们鱼贯而入。
刘成带着家里刚睡醒吃完奶正活泼的小无病,守在凉菜台子边给客人拌凉菜。
小无病拿着昨天爹爹给买的风车,玩的起劲儿,看的客人们忍不住笑,又老客忍不住开口说:“这孩子长得真像余老板,都是一副好模样。”
小无病知道别人在夸他,举着风车车,咧嘴对人露出四个米粒牙,笑的可可爱爱。
刘成看了眼小无病,忍不住笑,给客人递上凉菜一碗拼,“既是父子,那自然是像的。这是您的,豪华升级版凉菜一碗拼,拌好了,一共十八文。”
“好嘞!”客人付了钱,接了碗,这是他自己带来的碗,这位是打包回去吃的。
店里凉菜今日做的齐,是余冬槿和遥云带着咸甜彩芽起了个大早一起来店里弄得,不仅有辣拌豆腐、切豆腐皮、豆腐结、豆腐干、素鸡、千张丝、腐竹、炸豆腐皮等各样豆制品,还有凉拌海带、木耳丝、笋丝、藕片、黄花菜等等蔬菜。
至于荤菜更是多得很,卤猪头肉、猪蹄、猪五花、猪大肠、猪粉肠、猪心肺、猪耳朵等等,还有整鸡整鸭、酸辣鸡爪、麻辣鸭爪、鸡肠鸭肠、鸡胗鸭胗等等,各式各样,客人想吃什么样的都有。
余冬槿带着他们做这些的时候,还想可以买兔子做冷吃兔,只是这边的兔子基本都是野物,自家养的少,价格想比起鸡鸭猪肉来说比较贵,要做也不能做多了。
客人们见今天凉菜有这么多花样,很多都是吃了之后又买凉菜打包回去的,店里的一碗拼也有了两种规格,一种普通版一种豪华版,豪华版荤菜更多,价格贵个六文钱。
台子上除了凉菜,还有三种饮品,甜米酒,桃子茶和梅子茶,米酒是在门脸房对面那家米酒铺子进的货,老板给价给的很是实惠,这三样茶要钱买,店里也给配的不要钱的普通粗茶,单人位的自己来凉菜台子这边放的大茶壶里倒,小桌上有小茶壶小茶杯,两个大桌上则是大茶壶,配的杯子多几个。
凉菜台子这边太忙,刘成和余甜便主要负责这个,因为余冬槿要做佛跳墙,没有空出来收钱,于是收钱的活儿也得让刘成来,余甜打辅助,幸好自小刘成家就是做生意的,心算他虽然一般,但打算盘还算流畅。
再加上,今天还有刘阳来帮忙,刘阳虽然看着还嫩,但本身已经接手了父亲手上的许多工作,已经可以独当一面,这点儿十几二十文的小账,他都无需用算盘,听着声音就能知道多少钱入了账。
于是接待客人的工作大部分就落在了陈谦身上,但陈谦不负期望,接待报菜名传菜,再加上有小鱼帮忙,他做的很是顺利。
坐在凉菜台子后面,看客人没那么多之后,刘阳闻着空气里逐渐升腾起的,不太一般的香味,嘴巴里犯起了馋,“这什么味儿啊?这用料可真实在。”
他家好歹是做酒楼生意的,虽然本人的做饭的天赋一般吧,那从小也是在灶台后面闻多了各种食材菜品的香味儿的,这汤头炖的可真够好的,余老板这是在做什么啊?又有新菜?
刘阳咽了口唾沫,和刘成打了个招呼,摸到了厨房门边,扒着门框往里看。
这会儿已经过了那阵子忙劲儿,店里虽然人满为患,但都是埋头苦吃的客人,进店的人再不是做出那样的一窝蜂了,厨房里也就松快了些。
刘阳探头一瞧,就看见厨房里大灶旁的两个小灶上,正竖着两口大陶罐,罐子被盖子盖着,有噗噗噗的香味从罐子上的小孔中冒出。
而一旁的余冬槿,正在靠墙的食案上检查泡发的食材,看看够不够时间,不够就得让遥云悄悄来开个挂。
刘阳正准备仔细看一下那一个个大碗中的食材,正歇着的遥云就用一双锐利的眼睛朝他这处看来,把刘阳吓了个机灵,“哎哟!”真凶!
正在做活儿的余咸吓了一跳,把手上刚捞起来的面条又扔了回去。
余冬槿闻声转头,就瞧见了门外探头探脑的圆脸小胖,不由失笑,“你干嘛呢?这么鬼鬼祟祟的。”
刘阳瞅了眼收回目光的遥云,嘿笑,瞧着那两个大陶罐,问余冬槿:“你这煮的是什么啊?这么香。”
余冬槿叉腰得意,“镇店之宝!也是今天的惊喜菜品。”他指了指食案上的几个大碗,“喏,那两罐只是底汤,重点在这里。”
刘阳好奇走过去,顿时大感吃惊,“这,海参鲍鱼?你这是要做什么?这样的食材,咱们这里的一般人可吃不起!”他倒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余冬槿这店里,多是城里的一般居民,有钱的也有,但是不多,他怕店里亏钱。
余冬槿:“没事儿,这道镇店之宝,我店里一月只做一次,权当回馈老客户了。而且也不是按罐卖的,按碗卖,一罐分作二十碗,一碗三十文钱,能卖就卖,不能卖就自己吃,主打就是一个限量招牌惊喜回馈。”
他今天做的佛跳墙可比不上昨日做的,鲍鱼用的是小的,还分切过了,海参也分切过了,其他用料也有调整,主要就是卖个味道,经济实惠。
而且,今天这一罐余冬槿也没想过佛跳墙在他店里能有多好卖,反正卖不出去就自己吃,刘阳小鱼都在,正好,他也准备将豪华原版佛跳墙的方子教给寻味楼那边,刚好今天把菜给刘阳尝尝,让他通知下去。
这段时间除了他比较忙,忙着教徒弟,刘阳也不逞多让,寻味楼那些分店的许多事物,都是刘贤让儿子去办的,刘贤主要负责请大厨和对接卢大少,刘家现在是彻底给卢大少打工了,刘阳这么些日子,是马不停蹄的带人将三云常宁陈水走了个遍,今日也是难得抽出空来,回来支持余冬槿与遥云新店的开张。
刘贤本来也想来来着,但实在抽不出空来,他人还在陈水呢,那边的新店刚开不久,他过几天还要带新人过来找余冬槿呢。
不过刘夫人和郑娘子到了,她俩现在就带着孩子坐在店里吃东西呢。
刘阳:“倒是便宜,不过我看在座的能吃得起的也少。”他想了想,“我让董乔带他爹娘和他弟过来,让我娘和姑姑也来。”然后又琢磨起喊其他人,这么一算,他就觉得二十碗又有点太少了。
余冬槿看他嘀嘀咕咕的,笑道:“你别担心,这会儿味道还没出来呢,等味道出来了,我觉得我的镇店之宝肯定会好卖的。”
刘阳深吸一口气,“这味道还没出来呀?”
余冬槿笑得神秘,说:“再过两个时辰你就知道了。”
刘阳愈发好奇,想起来问:“这汤品的名字莫非就叫镇店之宝么?不是吧?”
余冬槿摇头,“那自然不是,喏,你自己看。”他一指一旁还未放出去的菜牌子。
刘阳这才看见了一旁挂在墙上的菜牌,口中念道:“佛跳墙?”他有点呆,将这个菜名在嘴里品了又品,有点不解,“这名字取自为何?”
余冬槿:“有道是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①,这便是此菜名字的由来了。”
刘阳念着这两句诗,出了厨房门,他在厨房外站了会儿,想着往日余老板的手艺,越想越觉得这道菜今日肯定不能错过,连忙去通知他娘和姑姑,又去寻了几位好友。
下午过了未时,南大街十一号,从新开的李家杂食铺子二号店里,一股香味渐渐向外扩散,让路过的人忍不住便驻了足,闻着闻着就情不自禁往那间不大不小的店里走。
因此,还未到晚饭的点,这家小店里便已经坐了不少人。
有心急的,忍不住对着那后头传来香味的厨房探头探脑,问守在凉菜台子上边的小二,“你们这是煮什么呢?能吃了么?多少钱?给我来一份!”
陈谦已经不是第一次回答这几个问题了,因为重复多次,话里都少了几分原本总是热情洋溢的感情:“是我们店的招牌菜,镇店之宝佛跳墙。”说着指了指身后墙上挂着的,刚刚被余冬槿拿出来的菜牌子,继续道:“不好意思啊客官,这道菜工艺复杂,现在还没做好,还需的半个多时辰才行。”
他说完又说起价格,“佛跳墙的价格是三十文一碗,用料实在,绝对物超所值,您要是喜欢,劳烦还请等等。”
“三十文?一碗?”来客吓了一跳,忍不住打量起店内陈设,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之后,不由嘀嘀咕咕,“抢钱那这是?”
陈谦也不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了,抱歉的笑笑,“那真不是,我们这镇店之宝佛跳墙,里头放的可是鲍鱼海参,几十种上好的用料呢,这味道您闻了也知道,那绝对是差不了的。”
他笑着说:“而且这道菜我们也不天天卖,只每月初十的下午才有,做多做少全看我们老板的心情,不止如此,今天的佛跳墙已经被订出去大半啦,如今只余下七碗,先到先得,您要是喜欢这一口,那可千万不能错过。”
这客人一听,顿时开始犹豫起来,可思及价格,还是狠不下心,最后还是摆手,“算了,这名字听着就怪怪的,算了算了,鲍鱼海参我也吃不起。”
他说算了,他后头来的人听了,却道:“给我定两碗,说的这么厉害,到时候不好吃我可要找你啊。”
陈谦两眼弯弯,“欸,您放心,绝对不会让您失望得。”说着接过了后头人递过来的钱,放到了台子下面的钱箱里。
一旁嘴不够灵,在一旁学的刘成配合的好,连忙带着客人去坐,给客人倒茶,还给客人介绍起店里的凉菜和面食来。
佛跳墙自然没有让在座的客人们失望。
一个多时辰后,望眼欲穿的刘阳带着满肚子期待,先让陈谦刘成把那托盘里,成人巴掌大的,一碗碗颜□□人的汤品端给了他母亲和姑姑。
他的三个朋友,其中董少爷本来是听到价格后最不情愿的,三十文一碗,太贵了,抠门的董少爷好不舍得。
但来到店里之后,闻着余老板新店里的,不断从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董乔又觉得值了,他想,在吃这方面他确实应该相信刘胖胖,相信余老板,这滋味,他长这么大,就算是以前和老爹一起去府城吃大席,也没闻到过啊。
刘阳眼巴巴的,问旁边桌瞬间安静的妹妹,“妞儿,好吃不?”
刘妹妹都没空理他哥哥,小嘴一鼓一鼓的,品尝着嘴里已经炖的粘稠的汤,又吃了一口滑溜溜的蹄筋儿,美得不行,一时间只能点头。
刘阳见妹妹那动个不停的小嘴,就知道这佛跳墙到底好不好吃了,和三个好友一齐吸溜口水,心里的期待已经要满溢出来了。
此刻,店里正吸溜口水的当然不止他们这桌,还有其他桌的人,不管是预定了的还是没预定的,都在想这吃食真的吃进口究竟会是个啥味,又是海参又是鲍鱼的,汤看起来还那般的浓稠,瞧着就确实是不一般。
佛跳墙,佛跳墙……这名儿这会儿仔细品一品,还真有挺有感觉的。
不一会儿,二十碗佛跳墙就全部端上来了。
刘阳抱着碗,也没空说话了,小饭馆里不只是他,其他吃着佛跳墙的客人们也是如此。
哪儿有时间说话啊?吃美食要紧。
见此情形,那些不舍得买,没买到的客人心中顿时后悔不已,一个是后悔自己不舍得花钱,一个是后悔自己来晚了,有个和朋友一起来,朋友却抢先买到的,正一个劲儿的求人,也想吃一口。
他朋友也是真朋友,纵使万般不舍,也拿过他的勺儿小小的给他舀了一勺。
没买到的这一口下去,更是后悔不迭,“呜,我下次,下个月初十,我一定要早早就来这儿候着,再不能错过了!”
余冬槿擦干净手从厨房出来,站在凉菜台子边看自家饭馆里的热闹,脸上的笑怎么也止不住,他对身边的遥云道:“我就知道,肯定不会不好卖的。”
遥云:“美食不会负人,只要味道好,自然能卖得好。”
余冬槿脸上洋溢着笑,悄悄说,“罐子里还有不小一碗,等下咱们吃饭的时候一起吃。”
遥云露出个浅笑,“好。”
他们今天的晚餐吃的不算晚。
今天下午店里客人固然多,可是大部分都是被香味勾来的,来很早,今天生意又太好,特别是打包凉菜的人特别多,于是到了下午晚饭的时候,店里凉菜就所剩无几了,准备的米面也剩的不多,于是他们打烊的便不晚,晚饭便比起之前在门脸房时吃的还早些。
彩芽下午的时候就从门脸房那边过来了,她在那边帮郭娘子家的忙,忙完没事儿了就来了这的。
晚饭,吃的是店里剩的一些凉菜和小灶煲的米饭,还有余咸做的几道炒菜,当然,还有那碗余冬槿特别留的佛跳墙。
店里给伙计包两餐,刘成不必说,陈谦李婆子也都留下来吃晚饭。
陈谦还好,比较镇定,李婆子洗干净手坐在圆桌边,瞧着桌上的丰富菜色,很是拘谨不好意思。
李婆子以前只是个在小户人家帮忙洗衣做杂活的婆子,在主家吃饭都是另外端个碗在厨下吃,除非是逢年过节,平日里吃的都不算好,都是萝卜白菜的,有个蛋汤就很不错了,谁知这回来店里洗碗,居然还能吃上肉了。
中午那顿就有肉,她还以为只是东家客气,毕竟是第一餐,结果下午也有肉不说,桌上那道颜色金黄漂亮的汤,不正是今天她在后头洗碗时,听到的里头有海鲜鲍鱼的佛跳墙么?
哎哟喂,这样摆在桌上,莫非她也能吃上一口么?那可是海参鲍鱼呀,她本来以为能闻闻味就算她涨了见识啦。
余冬槿把在怀里拱来拱去的无病交给他凶恶能把孩子镇住的大爹,一拍手,“好啦,开饭,佛跳墙留的不多,咱们就尝个味儿。”
他说完,彩芽就起身来分汤,一人一勺,每勺都有料。
轮到李婆子了,她小心的端碗去接,生怕漏了一星半点。
吃完了一顿员工餐,待陈谦和李婆子离开,一家人把店门门板插上上了锁,余咸回门脸房,余冬槿与遥云带着无病和两个女孩回大宅。
路上,两个姑娘打着灯笼走在前面,余冬槿与遥云抱着孩子走在后头,余冬槿叹,“李婆子居然还红了眼眶。”
刚刚在饭桌上,李婆子吃着饭,眼眶就悄悄红了,她一直掩饰着,但余冬槿还是发现了。
遥云:“留云县里穷苦人家不少,李婆子前些年死了独子,女儿又远嫁,丈夫又瘸了腿不能做重活,她日子过的不容易。”所以才在吃到一口好吃的后那般失态。
余冬槿又叹了声气,“我看陈谦也不容易,吃起东西来也小心得很。”
遥云:“他人本分勤快,慢慢会过好的。”
这个余冬槿相信,“嗯,都会更好的。”
因为有余咸余甜,又雇了伙计,新店这边每五天不会被打烊,五天后,他俩把活交给咸甜,让门脸房那边歇着,带着做菜的材料和无病回了村。
因为这回在县城忙碌新店的事儿,他俩都许久没回来了。
余冬槿不仅想爷爷,还想念大黄,回家路上一直在念叨着它,遥云听多了心里都发酸。
到了家,乐正和孙子打过招呼,第一时间就要看看抱抱曾孙,关于在爷爷这里失了宠的事儿,余冬槿早已习惯,把带回来的东西和遥云一起搬进屋,就到爷爷房里找大黄。
结果他居然没在爷爷房里找到大黄的笼子。
乐正气喘吁吁的抱着长胖不少的曾孙,站在门前和他说,“大黄在饭厅里呢,不在这儿。”
“饭厅?”余冬槿讶异,去了饭厅。
结果到了饭厅,他就惊了,原本被挤到一边的圆桌和凳子彻底被收拾走了,这个小厅已经完全被改成了宠物房,大黄的笼子被搁在一个矮矮的木台子上,笼门开着,一边放了个被打磨的十分光滑的小梯子,接连着笼门处与地面。
地上这一角也铺着干净的木板,地方挺大,木板上摆着竹筒、木头做的各种宠物玩具,有跷跷板、小木马、竹筒隧道等,另一边是圆圆墩墩的小帐篷,里头的软垫换成了适合夏日的竹编垫子,一旁还放了几盆花,整体被布置的极为雅趣。
另一边窗下,也被放了几个花盆和一个斗柜,斗柜里面放的应该是大黄的粮食和用具。另一边进门侧边的墙根处,则被放了个用竹子木头做成的,类似猫爬架的东西,还挺大的。
余冬槿:“……”他朝着垫着木板的那一角走近,一瞧,就看见了那竹编垫子上,圆圆墩墩正互相抱着睡,而在它们中间挤着的,只露出了个小屁股的,不是大黄是谁。
不是?这三个的关系现在已经变得这么好了么?他怎么记得当初圆圆墩墩还和大黄吵架来着?
还有,他爷爷这么溺爱的么?居然给做了这么多玩具……他蹲下来,拨了拨脚边那个用竹筒和木头做成的“跷跷板”,觉得有点好笑的同时又心生感动。
乐正一把老胳膊老腿受不住了,把孩子交给忙完过来的遥云,乐呵呵说:“我看大黄整天在笼子里也挺无聊的,就把他放出来和圆圆墩墩一起玩儿,它们相处的还不错。大黄乖,不会乱跑的。”
这点余冬槿已经看出来了,且大黄现在成了灵,确实也不会乱跑的。
他站起来,笑着,故意带着点酸说:“我怎么感觉现在不只是无病,爷爷你疼大黄都比疼我要多?”
乐正自然听出了他是故意这么说的,轻飘飘道:“这怎么能比?”他摸着无病的小手摇了摇,逗了逗孩子,施施然的走了。
余冬槿撇嘴,过去抱住遥云,“呜呜,爷爷变心了。”
遥云淡定把人回抱住,道:“没事,你还有我。”
余冬槿忍不住笑。
大黄和圆圆墩墩这时终于被他们吵醒了。
小家伙撅着屁股把自己从中间拔出来,一双黑豆眼瞪得溜圆,跳下竹垫就朝着余冬槿跑过来了,圆圆墩墩整理好仪容,紧随其后。
余冬槿听见动静,放开遥云的腰回头一看,不由笑弯了眼,蹲下把的大黄和圆圆接到了手心和怀里——墩墩现在长大了,不太好一起抱,它也没冲过来,及时的在半步之外就停住了。
捏着大黄,摸了摸圆圆的背毛,余冬槿笑着问:“怎么样?最近过得还好么?”
大黄在他手里挣扎,他松了手,它就顺着他的手臂爬上了他的肩头。
圆圆奶呼呼道:“好!”
大黄扒在他的肩头,也说:“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