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冬槿脸上不由笑意更深。
遥云怀里,无病忍不住了,拱着屁股要下去。
遥云只得搂着他的咯吱窝,弯着腰把他虚虚放到了地上。
无病指着小爹,“啊啊!”的叫了两声,他便把孩子抱到了余冬槿身边。
墩墩灵性,走过来,把脑袋拱到了无病身边,无病顿时高兴,小手摸着它的毛毛,心满意足了。
圆圆墩墩虽然生在山里,知晓山上有几个修为厉害的大王,但不晓得几位大王的名字,而且他们修为比大黄还低,这几年它俩又常年行走于山下和山边,对于无病彩芽常芜变成人下了山这件事,他们是不知道的。
所以它俩只以为新到家的常芜彩芽真的是人,也以为无病真的是家里主人捡来的孩子。
这样也好,余冬槿觉得,所以就和瞒着大黄那样瞒着它俩,没有向他们透露无病常芜彩芽的真实身份。
第109章
当然,因此他们在无病与常芜他们面前都很谨慎,虽然表现得灵性了些,但说话传音这些,是不会叫他们听到的。
嗯,不过无病三人究竟能不能听到,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儿了。
余冬槿抱着孩子,和遥云一起带着大黄和圆圆墩墩,在堂屋里找到爷爷,“咱们这饭厅,现在是彻底被您改造成宠物房了。”
乐正:“反正咱们家就这点儿人,又没什么规矩,后头的小方桌就够用了。”说起这个,他还挺自得的,“怎么样?布置的不错吧?多亏了小常帮忙,不然我这老骨头,搬个桌子都不容易。”
余冬槿坐到他对面,把大黄放到小几上,“您有这想法,干嘛不和我讲呀?我也能帮您呀!”
乐正摸了摸大黄的脑袋毛,“也不是,就是前些天才有的,我给圆圆墩墩这俩小的编竹垫子的时候想到的,反正咱们现在也不在饭厅吃饭,干脆用这地方来做别的,反正圆圆墩墩也喜欢这里不愿挪窝。”
余冬槿笑道:“倒是合适。”
难得回来,晚饭余冬槿亲自下厨,一边做一遍教常芜。
常芜把家里料理的很好,田地和池塘也打理的很不错,已经和各个乡亲们打成一片。
他实在是条热爱生活的蛇,勤快,这些天下来,他甚至把之前余冬槿与遥云一起简单搭成的牛棚重新修整加固了一遍,分出了两个大隔间,黄牛和猪猪一间,另一间居然养了十来只鸡鸭,鸡鸭还小,都嫩生生的,是他从村里人家那儿买来的苗子。
他把柴禾堆也挪了过去,把这边位子空了出来,然后给之前余冬槿种在柴禾堆旁,如今已经长大不少的树苗围了个围栏,原本堆柴禾的地方开辟出来,种了点小葱大蒜,瞧着有模有样的。
乐正对他那叫一个赞不绝口,“小常人好啊,人聪明,又上进,还和我学写字呢。我闲的没事,就教他读书,还有下棋,他开始下的不好,但学起来快,学了没几天就能下赢廖家老三了,不过那家伙是个臭棋篓子,还老爱悔棋,总倚老卖老,太讨人嫌。”
余冬槿听爷爷唠叨,觉得有趣,看了眼常芜,“学一学也好,彩芽也可以学一学,读书可以明理。”对妖怪的修行应该会有帮助。
乐正对读书可以明理这件事很是认同,“正是这个道理。”他对常芜说,“我好好教你,你好好学,以后说不定还能下场试试呢?”
一旁帮着切菜的常芜听了,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来,“我这都一把年纪了……”据他所知,旁人都是四五岁就启蒙开始读书的,那样的都不一定能考上呢,何况他呢,按灵体的年龄来算,他都十六了。
乐正摇头,“你怎么能如此想?读书不能怕晚,只怕不够勤勉。”
余冬槿点点头,说是。
乐正听他接话,开始说起余冬槿的事儿:“要我说,槿娃儿完全也可以继续科举,你既然早早的便考上了秀才,那说明在科举一道上还是有些天赋的,读书纵然千难万难,但一旦有了结果,那就是鱼跃龙门,一朝就可改换门庭的大好事。”
余冬槿挠挠脸,完全没想到这话题好端端的怎么扯到自己身上来了,连忙求助的看了眼守在灶膛前的遥云。
遥云有些好笑,装作忽然想起来似的问:“无病是不是该喝奶了?”
余冬槿忙道:“是啊,彩芽呢?她把无病抱哪儿去了?”他转头四处寻找。
提起曾孙,乐正瞬间忘记了什么读书不读书的事儿,没有了往日的精明,站起来就去寻人,“该吃奶了啊?我看看去。”说着出了厨房。
余冬槿抿嘴直乐,小声:“还好有无病在。”
遥云见他大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忍不住露出个浅笑。
晚饭,一家人加上个奶娃娃,一共六口人,余冬槿做了四菜一汤,有酸辣水煮鱼、豆腐酿肉、炒豆角和苦瓜烘蛋,汤是鲜莲子排骨汤、其中水煮鱼的鱼是他们塘里唯一的三条个头还算可以的溪水鱼,莲子也是他们塘里长出来的唯二两颗莲蓬上取的新鲜莲子。
天可怜见的,遥云不久前过去看了一趟,就全给弄来了。
不过这新鲜收获的东西,当吃得吃,尝个当季的新鲜味儿。
一边吃饭,余冬槿一边和爷爷说起了新店的事儿,告诉了他佛跳墙的美味,说他们带回了材料,明天就做给他们尝尝。
乐正听得直咂舌,“那般贵的吃食,你倒是舍得。”
余冬槿:“人活一辈子,无非就是吃喝拉撒睡,吃排第一位,那就得舍得。”
乐正好笑,“这是什么歪理。”不过他也是爱吃的,此刻品着佛跳墙这个名字,只觉期待不已。
余冬槿见了,笑道:“明天我们还要回城里去,今晚我就来弄,不然时间来不及。”
乐正:“要是麻烦就算了,不折腾。”
余冬槿:“不麻烦的,材料我刚到的时候就和阿云一起给泡上了,汤也在炉子上了,总之必须得叫您尝尝,这可是好东西呢。”
乐正听了很是开心,他觉得孙子孝顺。
第二日,余冬槿一早起床,把昨晚做好温在灶上的头汤和二道汤合二为一,将泡好的材料下下去,没有等佛跳墙好,只是叮嘱了常芜几句,便和遥云带着彩芽无病出了门。
乐正舍不得,跟着送到了村口,才背着手迈着步子慢悠悠的回家去,去吃孙子给做的好菜。
四人赶着租来的骡车,半路上居然碰见了出来收货的苗三叔,他正准备往遥云村去。
苗三叔瞧见他们,还挺高兴,“原来你们回村了啊?”
遥云拉停骡车,余冬槿笑着喊了声:“苗三叔。”然后点头道:“嗯,昨天回来的,今天赶回去,您这是去收货呢?”
苗三叔点头,“可不是,还进了些杂货进山里卖。”
余冬槿往他干着的车斗里看了一眼,瞧见了拨浪鼓、针线、饴糖、各种布料等等各式各样的货物,不由想到了以前小时候在村里,那些担着担子进村卖货的货郎,顿觉亲切,“那您先过吧。”
道路狭窄,两车相遇,一方还得把车赶到一旁给另一方让行才行。
苗三叔欸了一声,赶着骡子过去了,然后回头提醒,“你们是走大路还是小路,若是走小路,往下走个两里路有个拐角,那儿的路不太好走,大概是之前年后下多了雨,把路边的岩石冲垮了,垮掉的地方是个很高的山崖,一个不好就容易跌下山去,你们千万要小心。”
余冬槿诧异,“还有小路?等等,您之前不会就是掉到了崖下,才把腿摔了吧?”这可够惊险的啊!
苗三摸摸鼻子,“可不就是,真是倒霉催的。”
余冬槿连忙安慰,“您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福气都在后头呢。”
苗三哈哈笑,“那就借你吉言了。”然后给他们指了那条小路的位子和具体情况,“小路难走些,都是我们这些赶着卖货的货郎走出来的,山里这几个村,走大路远,小路走起来就近得多。如果只是从遥云村到县城,那也节省时间,赶起路来路上费的时间能少一个半时辰呢,不过你们要是走小路的话,就得小心一些,这天气怕路上会有蛇,虫子也多。”
说着,他从车斗里拿出了一瓶膏药,朝他们抛了过来,“喏,给你们这个,把这个涂在脖子胳膊上,可以驱虫,特别是娃娃一定要好好涂,小娃娃皮嫩,就怕虫咬呢。”
余冬槿接了药膏,连忙问:“好,这个多少钱,我给您钱。”
苗三叔摆摆手,“嗐,只是一瓶药膏而已,不值几个钱的。”说着一甩缰绳,赶着骡子走了。
看着苗三叔的背影,余冬槿大声道了声谢,然后和遥云商量,“那咱们走小路?”
遥云点头,“嗯,刚好我过去看看苗三叔说的那个拐角,看看能不能找石头或者什么来围一围,不然太危险了。”
余冬槿点头,“好。”他打开药膏,就要给被彩芽抱在怀里的无病涂一涂。
遥云把车赶起来,说:“不用涂太多,有我在,一般蛇虫鼠蚁是不会凑上来找不自在的。”
余冬槿惊喜:“这么好!好!我知道了。”
他们又走了一段,便看见了小路的路口,上了小路走个两里,果然来到了一处颇为险峻的崖边小路,可以看得出,小路边本来是有大石阻挡的,边沿还有坍塌的痕迹在呢。
遥云安置好骡车,让彩芽看好余冬槿和无病,自己下了车,去修这处危险的崖拐角。
他直接跳下了悬崖,搬来一块宽阔的,除了他恐怕只能让吊车才能吊的起来的扁平岩石,直接斜着插入了路边下方的山壁里,然后又弄来了泥土将路修了修,就这么粗制滥造的,路还真给他修好了。
这还没停,他又不知从那儿弄了些不高不矮的树来种到了路边,这才又跳下去到崖下的溪流里洗手。
余冬槿看的心惊肉跳的,带遥云洗干净手回来,他不由竖起大拇指,“还的是你啊。”
遥云好笑,“不费什么事儿。”然后告诉余冬槿:“我在崖下发现了个事情。”
余冬槿:“什么啊?”
遥云:“还记得唐黎么?”
余冬槿想了想,“啊?你说那个与你有缘的大夫?”
遥云点头:“正是,他后来好像被传到了崖下,我猜苗三叔掉下崖下后,应该就是多亏了他才捡回了一条命。”说到这里,他不等余冬槿惊讶,又道:“不止如此,还有陈家兄弟,崖下也有他们的气息。”
余冬槿眼睛睁大,惊讶极了,“啊?”
遥云:“崖下有个山洞,陈家兄弟当初可能带人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
余冬槿:“这也真是太巧了吧!”
遥云:“世间种种便是如此,倒也有趣。”
余冬槿想了想,觉得还真挺有趣的,点头,“确实。”
走小路果然省时间,这天他们下午未时刚到,就回到了县城家中。
接下来又过了两天,刘贤带着几家分店的厨房学徒也回来了,余冬槿被敬了茶,便开始教学徒,郑双双因为要学佛跳墙,也带着两个徒弟来了新店这边。
新店这头的厨房里,霎时间都没余冬槿和遥云什么事儿了,活都被分完了,直到培训完了一波徒弟,郑双双也把佛跳墙学会,他才又忙了起来。
这时天已经渐渐凉快下来了,秋分热热闹闹的来了,中秋不久之后也便要到了。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所以在留云,秋天的节气和节日都挺重要。当然,这时也是该缴税纳粮的时候,因为如此,也是许多人家发愁的时候。
余冬槿和乐正是秀才,两人可以免除徭役,但不免田税和人丁税,且因为他现在已经年满十八,虽然结了契兄弟,但这个在官府那儿是不算数的,还算未婚,所以人丁税还要翻倍,不过乐正已经年满古稀,超过七十岁了,人丁税也不用再交了。而遥云两样都要交的,且他还多个徭役,想要免除还得交钱。
彩芽常芜咸甜也是一样,彩芽常芜已经被他放了契,做过了登记成了良民,但咸甜却没有,他们虽然按普通人来说在官府那儿没到成丁的年纪,但因为卖身为奴了,情况就变了,满十岁主家就要给他们缴税了,好在余冬槿是秀才,家中仆从的税费不用翻倍,要知道普通人要是买奴婢回家使唤,奴婢的人口税是得翻倍上缴的。
这年头,没权没势,普通人干点啥都挺不容易。
还有店面这边,新店这儿因为面积扩大了了,所以也得缴税了,不过这个会晚一些,再过个个把月。
好在他们这片没有征兵的需求,不然更麻烦。
余冬槿算了算钱,抛开粮税,单算家里的人丁税加上为了免除徭役要上交的钱,还有店里的税,算下来还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官吏衙役下乡收税那天是秋分后的第五天,再过两天就是中秋节,他们没贪中秋节时的那份生意,和苗三叔打了招呼,提早把店关了,一家人收拾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去和乐正常芜一起过节,家里该收的粮食已经收起来了,到时顺便在乡下把税粮和税钱一起缴了。
这天一早出发,到了家,时间还早,家里处处都忙的很,家家户户屋前屋后都被席子占满了,全是晒粮食的,今天再晒最后一天,就要装入粮桶里了,然后就是等待收税的官吏衙役收了粮,再各家各户清点粮食,留下自家吃的那一份,再由村里村长带着几家汉子,一起去镇上卖了粮食换钱了。
不只是稻子收了,红薯也在收获了,因为这玩意现在不抵粮税,村里人便先顾着稻米,红薯就放到了后头。
他们一到家,余冬槿让彩芽照顾无病,自己和遥云还有咸甜都下了地,去忙活收红薯去了。
家里的稻米已经被常芜收起来了,他听余冬槿的,请人帮了忙,不然他一个人忙不过来。
乐正抱着无病,和彩芽一起去给地里送水,看着一筐筐已然已经要装不下了的红薯,感慨:“这玩意还挺能长,也不吃什么肥,能当菜能当粮的,真是好,可惜就是不能抵税。”
余冬槿把挖出来的,已经装不下的红薯抱到大路边堆着,也叹:“是啊。”他想到了之前郭叔和他八卦的,说有神医进宫把皇帝老爷的病给治好了,也不知道这皇帝的病好了,以后能不能修改一下关于这方面的律法,让红薯也能抵粮税。
就算不能全抵了,一半或者一小半也行呀,毕竟这年头的稻米产量太低了,红薯产量高,那样的话,百姓的日子也能好过点。
一家人忙道天擦黑,一担一担的红薯被担回了家,堆满了李家屋后那间仓房,仓房里有粮桶,稻米已经被收到在了里面,这地方没那么大,堆了些红薯就放不下了,他们只好把屋里楼梯下的空间和旁边通往堂屋的偏厅收拾出来,把红薯往这里头堆。
再过一段时间,秋来多雨,红薯也不耐雨淋,可不能将之堆在外面。
余冬槿一边忙活,一边就在想得早点把这些加工成好存放的红薯制品,虽然只要保持干燥红薯能放挺长时间的,但这么一直放着肯定不行,他还想吃红薯粉呢。
想到酸酸辣辣的酸辣粉,余冬槿忍不住嘴馋。
自制红薯淀粉、粉丝容易也容易,麻烦也麻烦,但为了吃这一口,为了让店里也上新,他坚决不能放弃。
首先,要准备工具,要做一个专门用来刨粉丝的东西,这里就要用到一块铁质的刨丝工具了,余冬槿早有准备,已经在城里就让工匠给他做好了。
不过这会儿天色已晚,明天又要忙活缴税的事儿,又要过节,只能再等几天再说。
想着过节的事儿,吃完了晚饭,余冬槿在桌上征询大家的意见,问他们想吃什么馅儿的月饼,又问了爷爷各家各户邻居家过节要不要送月饼的。
反正城里几家要好的邻居和刘家郑家他是送了的,送的是用刚开始启用的烤炉烤出来的四种月饼,一种是酥皮鲜肉月饼,一种是广式豆沙月饼和冰皮月饼,还有本地吃的,本来是用炸的方法来做的糖心酥皮月饼,他也试了试,用了烤制的法子,很成功。
他特意定了盒子来装,彩芽见了,去买了彩纸来包,一盒一种两个,一盒共八个,一家一盒,另外还剩了不少,他都放在店里卖了出去,很受好评,还有大户人家自备礼盒和花样彩纸想要来定,可惜余冬槿没有空做,都给拒了。
中秋节,他和遥云得带人回家团圆,等明年再说吧,明年早早开始准备,到时倒可以提供定制服务。
现在回了家,他自然也是要自己做的,自己吃、拜月,还有如果要送礼,都要用到,还不能做少了。
他把在城里定制的工具都带回来了,正是准备要用呢。
在城里做的月饼他也带了两盒回来,这时想起,他就让余咸去拿来了一盒,给爷爷尝尝。
乐正打开盒子看的稀奇,连夸了几声漂亮,才点头,“做一些吧,不用太多,一家送几个就行了。给你洪奶奶家,村长家还有隔壁几家都送一送,洪奶奶可是你们的媒人,等以后过年,咱们家也得给他们送礼。”
余冬槿点头,想着以家里的条件该怎么做才好,还有,他在遥云肩头蹭蹭,阿云比较喜欢吃酥皮鲜肉馅儿的,他得多做一些。
遥云抓着他的手,玩着他的手指。
除了乐正和常芜,大家都已经尝过余冬槿做的月饼了,除了遥云喜好鲜肉的,咸甜的口味比较本地人,也喜欢吃甜,都喜欢被余冬槿改良过得糖心口味的。
彩芽则喜欢冰皮的,余冬槿做的冰皮月饼是犁馅糖心的,口味酸甜颜色漂亮,冰晶一般的外皮包着被熬制成浅棕色的梨膏,梨膏里包着糖心,口味酸酸甜甜,很是开胃。
乐正和常芜尝过,觉得好吃,但仔细回味过后,乐正纠结半晌,说他与彩芽一般,更喜欢冰皮的,觉得不仅味道好,看起来也很雅致,而常芜则与遥云一样,喜欢鲜肉的。
余冬槿:“那看来,这豆沙味儿的只有我们无病喜欢了。”他个人也最喜欢鲜肉的。
无病听到有人喊他,在曾祖怀里呜哇的叫了一声,眼巴巴的看着桌上剩下的菜汤,很是垂涎。彩芽这时给他喂了口肉菜米饭泥,他巴巴的吃了,眼睛依旧放在菜汤上面,瞧起来馋的不得了。
咸甜连忙起来把桌子收了。
彩芽好笑,“郎君分明只给小郎君尝过豆沙味儿的,他自然只能喜欢这一样了。其他的小郎君吃都没吃到过,怎么谈喜欢?”
余冬槿想起来就又好笑又好气,“那哪儿是我给他尝的,分明是他抢的。”
乐正不解:“抢?”
余冬槿:“可不是么?我那天和阿云忙着做月饼,一个包一个印花,这家伙只是被彩芽抱着路过,坐在我身边看了下,就趁我不备整个栽下来,在我手上啃了一口,吓得我……”
想到那时的情形,余冬槿还心有余悸,他正和遥云说着话呢,这个圆滚滚肉乎乎的家伙忽然歪了过来,他吓了一跳,随后没等他反应,遥云就起身把人提起来了,但依旧无济于事,还是被他把余冬槿刚放到手心里,饼皮里准备抱起来的馅儿给啃了。
当时别说他了,彩芽都吓了一跳,只能说这家伙为了一口吃的,也是很拼了。
余冬槿:“他现在馋得很,什么都想尝尝,还喜欢乱摸乱碰,手快的时候,阿云都拦不住。”
他就很纳闷了,这娃娃不是人参变得么?怎么也有真婴儿的口欲期和好奇心呢?余冬槿不懂,后来问了遥云,遥云说这是正常的,无病天资奇佳,他正在当一个真正的人。
这是好事,三个下山的妖在这方面都做的都不错。
乐正听了哈哈大笑,“这么大的娃娃都是这样的,这说明我们无病聪明,脑子好。”说着摸了摸曾孙的脑袋,那样子是对自己这个曾孙喜欢的不得了。
这还夸起来了,余冬槿不由无奈,这老的疼小的,就是宠的很。
第二日,天蒙蒙亮,全村人都忙起来了。
村长廖长贵拿着锣满村的跑,最后一次提醒村民们准备好要上缴的钱粮。
下午,官吏衙役来了,家家户户担着担子扛着麻袋,去村中的一处小晒谷场上排队上缴钱粮。
余冬槿与遥云来的不早不晚,排在队伍中间,很快就轮到了。
收粮的官差虽然面色瞧起来一般,看起来严肃又不讲情面,但没有乱来,不乱收乱算,点算了李家的人员,知晓了余冬槿名下的田地没在这边,又盘问了一番,才一一将粮食过称,收了钱划了名字便让他们离开,让他们不要在此处逗留。
这一番,便去了他们一两半,遥云担着担子,牵着余冬槿走出去,俩人站在小路上往缴税的队伍里看了看,发觉大家面色还算可以。
遥云:“本朝苛捐杂税不多,赋税不重,加上咱们这儿的官老爷又算得上清正,咱们村人日子又过的还行,所以大家感觉就都还好。”
余冬槿点点头,心里感觉这样挺好的,随后他的目光挪动,不由自主的落到了那官吏坐着的,由村长搬来的桌子下头的大麻袋上,他摸摸下巴:“那是什么啊?好像是官吏带来的,看着一粒一粒的。”
遥云仔细一瞧,便透过了那层麻袋看见了里头的东西,“好像是种子,一粒粒的,是金黄色的。”
余冬槿:“?”他想到了据说去年才由官吏送下来的红薯苗,眼睛瞪大,“不会是,是玉米吧?”这陌生的王朝到底是处于什么时候啊,红薯玉米接连上场,这,这也太好了吧!
遥云偏头:“玉米?”
余冬槿兴奋点头,“是啊,一种新作物,和红薯一样,是一种很高产的粮食!”
遥云一听,顿时明白了这玉米的重要性,粮食,新的高产粮食,对于百姓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
余冬槿抓着他的手臂,激动道:“快,给我描述一下那些粮种的样子。”
遥云便与他详细说了,个头大小,什么模样。
余冬槿听完一拍手,“绝对是玉米没错了。”他眼睛亮亮的盯着那麻袋看,最后在被那提着刀的衙役发现之前,兴高采烈的拉着人回家了。
回家路上,余冬槿絮絮叨叨:“玉米的用处可多了,做菜做饭都行,咱们一定要种。”
遥云:“嗯,长贵大伯肯定会安排的,莫急。”
余冬槿:“嗯嗯。”
回去之后,一家人在家做月饼,因为家里没有烤炉,广式豆沙味儿的月饼余冬槿只得用大锅烘烤,不过这样做出来的味道也不差,酥皮的则要用油炸,冰皮的最简单,无需烘烤油炸,蒸好皮子直接包就是了,简单又好吃。
他做出来几个试吃的让大伙儿试试,大家都觉得可以。
这次除了之前的四个品种,余冬槿还用爷爷给的茶叶,弄了抹茶味儿的冰皮月饼,馅儿用的是芋泥,是在村里买的芋头,他们家没种这个。另外还有咸菜肉口味的酥皮月饼,味道很不错,一家人也都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