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坐标—— by反派二姐

作者:反派二姐  录入:06-22

三年的时光没有在这个男人脸上和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他仿佛水晶杯里的玫瑰,鲜艳地永生着。
“你昨天晚上怎么回事,大冷天的,喝醉酒还在风里跑,我叫你都不答应……”森泽航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他眉头微蹙,面露疑惑:“不对……咦?什么时候的事儿来着。”
沛诚也惊了——怎么回事?
森泽航愣在原地苦思半天,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墙上的钟,显得十分疑惑。
按照目前的时间线,这会儿仍在秋天,气候根本不算寒冷,昨日两人也没有一同去什么地方,喝什么酒,森泽航明显不理解自己缘何脱口而出了这些话。
他张了张口,看着沛城的脸歪着头,转瞬又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很快,他眼中的迷茫散去,定睛再次看了眼手机,说:“呀,快到时间了,我先去开会了。”
沛诚始终站在原地,脚底生寒。
他清楚地看到——森泽航有那么一瞬间想起来了,他想起的是三年零十个月前的昨日,而不是这一大段虚假的植入记忆。但是很快,几乎只在须臾之间,他“矛盾”的记忆就被整合、统一、自洽掉了。然后下一刻,他就像是被按了出厂设置一样,急急忙忙去做系统交给他的任务,忘记了自己本来是谁。
此时,读条也到达了百分之百。

第57章 好孩子模式
沛诚缓缓坐回到办公椅上,拔下闪存盘抛了抛,又举到眼前端详了一会儿,最终死死捏在手心,直到那一块小小的金属染上人类的体温。
这种温度是什么,掌心的微痛感也是模拟生成的刺激信号吗?
总之,把这个交给岳望锡就好了,对吧,就可以结束了。
他拿起手机迟疑了很久,直到自动锁屏都没有拨出这个电话——今天还很长吧,而且岳望锡才刚睡着,还有大好几个小时的时间。
他一瞬间加速掉了这四年,越过了为自己感情感到痛苦的时期,同时也变相“浪费”了和森泽航相处的时光。并且一梦醒来,这种痛苦并没有丝毫减少,归根到底,他的“任务”目标和森泽航这个存在是对立的,所以幻想矛盾和内疚会因为时间推移而消弭的幻想,简直幼稚得可笑。
他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
沛诚将闪存盘收进胸口的内袋,走到门口——森泽航没有拉百叶,透过玻璃能看见他坐在落地窗前,穿着西装戴着耳机,表情略带严肃地看着屏幕。他认真工作的时候总是这样,听的多说的少,和私底下嬉皮笑脸不正经的样子完全不同。
虽然现在沛诚也搞不懂了,这些性格到底是不是“系统设置”的一部分。
他喜欢上的难道仅仅只是一串代码吗?
但此时此刻,朝阳友好温柔地包裹着他喜欢的人,为他镀上一层暖黄的金光。注意到玻璃门外的沛诚,眼神相接,森泽航忽地冲他笑了一下,手指圈起来摇了摇,眉毛动了动,露出“拜托”的表情,沛诚立刻就明白他想喝咖啡了。
沛诚在门外点了点头,回身又转过来,手指凭空捏了捏,问他要拿铁还是美式。森泽航眼神一动,沛诚立刻冲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沛诚来到茶水间,启动咖啡机,静静等待加热。
不多时,两杯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咖啡端在手中,沛诚腾不出手来敲门了。森泽航在镜头外冲他招了招手指,于是他用胳膊肘压开门把手,小心翼翼地将其中一杯放到对方的惯用手侧,再顺手把他随意丢在沙发上的外套挂好,食中二指模仿小人儿走路的样子,表示“我出去了?”。
森泽航招招手,示意“等等”,明显还有点什么要和他交待的,但这时屏幕对面的人忽然问了他个问题,森泽航只得先将注意力放回去。
沛诚在旁站着等了一会,觉得有些无聊。他如今已经不太关心什么工作、什么森久的事,反正一切马上就要被他一手彻底颠覆了,他只想安静享受这片刻宁静的时光。站得累了,他干脆顺着森泽航办公椅旁蹲下来,盘腿坐到地毯上,背靠办公桌腿,双手捧着咖啡,一边看窗外的景色,一边小口小口地喝着。
森泽航十分诧异地看着腿边的人,嘴上还得不停地回答视频对面的问题,罕见地无法一心二用,发言断断续续,显出局促来。
沛诚无声轻笑了一下,又垂目抿了一口咖啡。
“我没有不专心,是你们的担心完全是小题大做,”森泽航用英语说,“我刚才已经解释过了,而且这想法本来也是你们先提出来的,要不要我们现在暂停会议,去把上次的会议记录翻出来对着看看?”
沛诚完全游离在另一个世界。他低头摆弄自己衬衣的扣子,感觉这面料的质感有些陌生,他看不到领子后面的标签,但总觉得不像是自己会买的衣服。他抬起手肘,又发现一对银色的袖扣,同样是没见过的东西。
静静等了一会儿,系统果然将“知识”送进了他的脑海——衬衣是森泽航赔给他的,因为曾不小心洗坏了他原本的那件;而袖扣是前年的年终礼物,造价很贵,沛诚还推辞过很久。
啊……这些事,我都没有经历过,好亏。
这么说来,那年冬天的团建,森泽航说好了要带他们、带他出国玩来着,也就被这样错过了吧。
即使是假的,沛诚也觉得无比遗憾。
手指摩挲着左手的银质扣件,金属的棱角在拇指肚上滚动,森泽航终于打完电话了。他摘掉耳机,低下头问:“怎么了?”
“嗯?”沛诚仰起脸看着他,“你不是让我等你吗?”
他舒舒服服地窝在地毯上,双手捧着热腾腾的马克杯,一副状况外的模样。森泽航喉结动了动,眼神是一言难尽,伸手呼啦了一下毛茸茸的头顶,这次沛诚没有躲,任他乱弄。
森泽航笑起来:“出什么事儿了?不是不让我弄你头发了吗?”
“没什么事儿,”沛诚撑着膝盖站起来,说,“起来早了,没睡醒。”
“等等,”森泽航叫住他,“你穿这件衬衣了?之前不都不愿意穿吗。”
沛诚低头看看,伸手把腹部的皱褶顺平:“没有啊?从衣柜里拿出来就穿上了。”他忽然又笑了,“我哪有那么多不愿意的,瞧您说的。”
“哦,谁知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周期性进入叛逆期。”森泽航打趣道。
“现在呢?”沛诚问。
森泽航笑道:“现在又恢复好孩子模式了。”
“嗯,”沛诚自嘲地笑了笑,“我会继续保持的。”
心不在焉地听完森泽航嘱咐他的几项工作,沛诚出门回到自己办公室,见手机里多了几条来自岳望锡的消息,想来是对方突然又醒了。
沛诚拨通电话,等了几秒钟,说:“就今天吧,我把东西交给你。”

第58章 彼此彼此
临近下班时间,沛诚把自己办公桌上零零散散的杂物全部收拾掉,电脑里随手存的零散文件也都删除,剩下的工作文档仔细归类标签,关掉电源,带上闪存盘,一身轻松地走出了森久科技的办公大楼。
打车来到约定的地方,岳望锡早已等在那里。不复记忆中精致到头发丝的冷峻模样,岳望锡穿着一件皮夹克,面向河水坐在栏杆上抽烟,头发被河水吹得乱糟糟的。但沛城反而觉得,他这幅颓废的造型反而更有一种独特的、男人的魅力。
岳望锡见他来了,并没有露出想象中的兴奋和急迫,他甚至没有出声催促,只是问:“抽烟吗?”
沛诚摇头,想了想又说:“来一根吧。”
“嗯。”岳望锡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个压扁的烟盒,用手挡着风给沛诚点上。沛诚猛吸了一口,顿时咳得惊天动地。
岳望锡手还举着打火机,嘴角叼着烟,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十分无语地看着他。沛诚好容易止住咳,眼泪都出来了,用手背抹了一把,岳望锡顿了一下,忽然爆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烟头掉在地上,“你看起来也太龊了吧,哈哈哈笑死我了。”
沛诚本来还在难受,不知怎的忽然也觉得有些好笑,两人像疯子一样,在河堤上乐个不停。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停住笑,另一个人也安静下来。沉默片刻后,沛诚从前襟摸出闪存盘,说:“给你的。”
岳望锡低头看了许久,仿佛不认识那个东西了似的,久到沛诚都以为他失忆了,岳望锡终于还是接了过去。
“你……之前问我确不确定,其实,我不确定。”岳望锡说。
“嗯。”沛诚理解地点点头。
“我本以为,你不会这么做的。”对方又道。
沛诚侧头看他:“不是你强烈要求这么做的吗,就十个小时之前你还打电话威胁我来着。”
岳望锡叹了一口气:“是,只是……”
“算了,事已至此,做不做都会后悔,赶紧结束吧。”沛诚有些疲倦,“这会儿片刻的良心发现,只会让我们俩都显得很虚伪。”
“你不问我拿着个要干什么?”岳望锡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沛诚摇摇头:“我不想知道,别告诉我。”
“好吧。”岳望锡把闪存盘揣进兜里了,又问:“所以……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我?”沛诚被问住了——他心里默认这个任务完成之后,他在这个世界的工作也就结束了,还从来没考虑过以后的事。于是他老实地说:“不知道,没想过。”
岳望锡又露出了那种难以理解的表情,他细细打量了沛诚半天:“我真是有点搞不懂你。”
“我以为你那么喜欢森泽航,就算失恋也不会做出背叛他的事,你看起来也并不恨他,不像是纯粹为了报复他,可又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那到底是为什么?”岳望锡又点了一支烟。
“我恨他做什么,他有没有伤害我。”沛诚笑笑,“不,可能我还是有点恨他的吧。”
岳望锡却说:“我懂。”
又一支烟的功夫,沛诚开始觉得有点冷了,他掏出手机仔细看了一眼任务清单,完成“泄露森久公司核心情报并导致公司陷入危机”这一条之后,就能攒够150分,但还不足以达成200的总分要求。按照之前的经验而言,单轻辞角色线里唯一的五积分能够被闵效禹继承,说明最不济的情况,他还得攻略一个世界才行。
因为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条任务是“让森泽航彻底破产”,不但难度有些逆天,而且就算是假的,沛诚也不想看到这个结局。
他按灭手机,打了个哈欠,说:“没什么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还要……哦,明天不用上班了。”
“那算了,陪你聊会儿天吧。”他靠回到栏杆上。夜里的江景其实很漂亮,沿岸高楼的灯光效果在水面交汇,光斑顺着河湾摇曳着。“你之后想干嘛,拯救公司和家族,做大英雄?然后回去继续当你的少爷?”
“我算什么少爷,我家有点小钱罢了。”岳望锡自嘲地笑笑,“我爷爷当时从南方过来,赶上了好时候,碰运气做生意赚了些钱,到我爸这里才做大了。但他特别怕别人看不起他,看不起我,从小就把我往最好、最贵的学校里塞。我当时英语都不会几句,跟着学校项目,每学年换一个国家,最开始天天哭。”
“你?天天哭?”沛诚是真没想到。
“嗯,”岳望锡表情麻木地点了点头,“不合群,我又不是森某,我根本不会、也不懂怎么和那些小孩儿交往,每天都很孤独。”
“那些小孩儿欺负你、孤立你吗?”沛诚问,“难不成森某也是吗?”
“是也不是,”岳望锡说,“他对我还算好吧,毕竟之前在国内家里就认识。不过到了那种经营贵族学校里,就像一个小社会,已经提前分出了阶级和层次。你以为自己和他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以为因为有他的存在会让你觉得亲切,但其实只是让我感觉更遭了。所有人都围着他转,所有人都喜欢他,他根本体会不了你这些……这些……”
“卑微又不安的心情。”沛诚帮他补充。
“差不多吧,他根本体会不到一星半点。很幼稚,我知道。”岳望锡吐出一口烟。
沛诚:“我什么也没说。”
“你全写在脸上了,”岳望锡无所谓地耸耸肩,“多大点儿事啊,你表情就是这么说的。”
沛诚不置可否。
“反正森泽航这个人,就是让我难受,让我不舒服,让我想到他就一天也不好受”,岳望锡平静地说,“虽然这也不是他的错。”
“哎,”沛诚点点头,“不过听完这些,我心里好受多了。”
岳望锡诧异地看过来:“啊?”
“哈哈哈,毕竟我原来还嫉妒你和姜远声呢,觉得自己渺小又平凡,丑陋又无助,现在看来,大家彼此彼此嘛。”沛诚乐道。
岳望锡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跟你聊天,越聊越郁闷,走了,回去了。”
“但你以后就真和他做不了朋友了,”沛诚说,“虽然你俩见面老是吵架,但我知道,你也并不是真心他的。虽然他的存在让你总觉得自己事事不成、样样不如他,但真撕破脸,估计到头来你也挺寂寞的吧。”
岳望锡的背影停住,他没有回头,只留下一句:“你才是吧,彼此彼此。”

第59章 说谎的人
沛诚回到家后,只觉得又冷又累,他勉强打起精神洗了个澡,还湿着头发就一头栽进了枕头里。大概是因为精神备受折磨,良心不断煎熬,再加上吹了一个小时冷风,他夜里发起了高烧。
打着冷颤被冻醒后,他满屋找不出一口水,只能裹着被子哆哆嗦嗦地站在烧水壶边等。破旧的小区和不隔音的墙壁偶尔传来咳嗽的声音和突然响起的狗吠,好像整个世界都在生病。
后半夜,他再次被嗓子疼醒,点开24小时送药的外卖。等待途中,他两次昏昏欲睡又惊醒,外卖始终没有到。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他被尿憋醒,发现凌晨三点半的时候外卖打了两个电话他都没接着。
从门把手上取下感冒药囫囵吞下,沛诚关掉闹钟定时,设置了消息免打扰,还是不放心——他实在不想再折腾了,干脆给人事发了个简短的“生病请假”邮件,再次安心昏睡过去。
这一觉,沛诚直接把战线拉到了下午两点半,不是因为睡够了,而是实在太饿了,饿得仿佛肚皮直接贴在了床垫上,像一根晒脱了水的黄瓜。
起床后,他仍觉得有些头重脚轻,灌下两大杯水后,方才拿起手机准备点外卖。凌晨那封邮件十分有效,除了包括森泽航在内个别关心他身体的消息之外再无其他,沛诚觉得好久都没有这样清清静静地一个人呆着了。
也不知道岳望锡什么时候才要动手,也不知道森泽航什么时候才会发现。
他会怀疑我吗?我是不是应该主动和他承认?他听到后会是什么表情呢。
兔子APP里的加速功能还没有冷却结束,积分也没有变化。沛诚等来外卖,百无聊赖地刷了半个小时也没找出一部想看的电影,鬼使神差地再次点开了疯狂动物城。
喧闹的动物们叽叽喳喳,沛诚这次竟然神奇地看进去了,一度甚至忘记把食物送进嘴里,跟着笑起来。一顿饭吃了三分之一,剩下全部凉成毫无食欲的样子。
电影结束之后,他又感觉十分无聊,点开手机发消息:等什么?
岳望锡先是回了个问号,又说:急什么?
于是沛诚把手机丢一边不管了,吃了药再次睡去,醒来后天已经漆黑,半天过去,手机里一条新消息也没有,颇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夕、被全世界忘记的孤独感。
我平时没事的时候都干些什么啊?沛诚完全不理解怎么会有这么多难以打发的时间——原来上班的时候总觉得私人时间不够,随便做点什么就凌晨了,现在怎么刚闲下来一天就这么难受。
他拖着病累的身体,慢吞吞地收拾垃圾、更换床单、擦桌子,总算熬到了深夜,本来就因为白天睡得过多而完全不困的他收到了又一条来自岳望锡的消息,彻底精神了。
岳望锡:明天早上看新闻。
好,很好。达摩克斯之剑总算要落下来。
次日,沛诚犹豫再三,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去了公司。
说实话,他不是没想过就此一走了事,彻底消失。总归“闵效禹”的生平和一切、包括家人联系方式都是假的,他若是真决心想要躲,搞不好真能逃得谁也找不着他。而对他来说,这无疑就是最为轻松的解决方式。
但他忍不住去设想了一下那个场景。
他不认为自己窃取数据的方式有多高明,毕竟全公司上下拥有权限的也不过就那么几个人,而他则是利用了这份信任的卑鄙小人。不难想象,用不了多久,所有访问痕迹都会变成证据。说到底,他也从未试图去掩盖过这件事,更不认为自己蹩脚的技能可以瞒过这一屋子顶尖的技术人员。
而如果自己持续逃避下去,在所有证据都指向这个畏罪潜逃的嫌犯之时,森泽航会怎么做呢?他是会下令将自己抓捕归案、认罪伏法?还是会理性地将精力重点放在如何挽救当前的公司危机?
沛诚最不愿意看到的画面,是当所有人都认定他是凶手之时,森泽航对他心中还存有一丝侥幸之情。对方或许会想起他们一起在草莓镇的日子、他们一起吃火锅看电影的日子、他们无数个在出差路上的日子,他会不会孤立无援而执拗地对所有人说:不是的,小鱼不是这样的人,他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他会回来解释清楚的。
光是想象这个画面,沛诚的心都要碎了。
他绝对不能让这样的场景出现,为此,他必须亲手为“闵效禹”画上一个句号。
到公司的时候,森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原本的工位上,全都跑来跑去,或者挤在某一个人位置前不停看各种滚动刷新的新闻——已经一路从IT板块闹到财经板块再到热搜了。
贺跃飞速掠过他,跑出几步回头看了一眼:“小鱼你来了?病好了吗?我还有事先走了!”他问了两个问题,却一个答案都来不及等,又匆匆进了电梯。
沛诚目不斜视,一路快步走进森泽航办公室——男人坐在桌后,也是显得焦头烂额。他电话响个不停,电脑挂着和谢行的语音通话,两人声音都有些大。
“你别催了!我在排查!”谢行那头听起来很嘈杂——他本来今日和团队在外地出差,这会全都着急忙慌地往回赶。
“我不催不行,电话要炸了!投资人那边我怎么解释,我现在到底能对外说什么,你给我一个准确的信息,多的我一个字都不说。”森泽航恼火道。
“没有!”谢行也火冒三丈,“现在最准确的信息就是存储密钥百分之百是泄露了!怎么泄露的、被谁泄露的,我们一无所知!”
“愚蠢!”森泽航严厉道,“‘被谁泄露’这话说出去你知道能被做多少文章吗?人家会直接默认是有内鬼!”
森泽航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屏幕上滚动的内容,把眼镜往桌上一摔:“简直本世纪最大的笑话,以信息安全和用户隐私为卖点的公司,最核心的数据信息被泄露了,我都没脸出门见人!”
谢行火冒三丈:“不和你说了,耽误我时间,怎么公关是你的工作,自己看着处理吧!别再来电话了,有进展会通知你的。”
森泽航被挂了电话,周身仍窜着愤怒的小火苗,气势非比寻常,沛诚下意识都想转身跑了。不过森泽航好似这时候才注意到沛诚的存在,喘了口气,按着太阳穴说:“你来了,身体好一点了吗?”
“身体已经没事了,我……我有事情要和您……和你说。”沛诚艰难地开口。
森泽航心不在焉,手上还在飞快地打字:“嗯?嗯……现在有点忙,看新闻了吗?你帮我去叫贺跃过来。”
“让我先把话说完……你会想先听我这件事的。”沛诚迅速说。
森泽航有点疑惑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这头又有电话进来,他刚听了两句就骂到:“找谢行!找他去,他在排查!没事儿别往外面瞎说!”
对方还在说什么,沛诚直接劈手将手机夺过来挂断了。
森泽航懵了,愕然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现在真没空……”
但沛城已经将办公室的门反锁上,回身严肃道:“就现在,听我说!”
森泽航似乎有些吓着了:“你说,怎么了小鱼?你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吗?一早上太忙了没顾上你。”
沛诚深吸了一口气:“不,我要说的就是你关心的事,让谢总不用忙活了,帮他省点时间,我知道是谁泄露的存储密钥。”
森泽航瞪着眼,不可思议道:“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是我,因为就是我。”沛诚说,“是我泄露的。”
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儿,整间办公室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隔音磨砂玻璃外,所有人在无声地忙碌穿梭,仿佛一场蒙太奇的电影。
“哈,哈哈,”森泽航干笑了两声,“你开什么玩笑呢。好了,我现在认真听你说话,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
“我不是在瞎胡闹,也不是在故意耍宝。”沛诚声音中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是我泄露的,我前天离开公司之前,把密钥文件拷在一个闪存盘上带出去了。”
森泽航这一惊非同小可,立刻站起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那个数据不能复制也不能带出公司的你不知道?你昨天真是生病了?不对,这到底什么一回事……”
沛诚深吸了一口气,提高音量道:“你还没有听懂!我不是不小心带出公司被弄丢的,我是故意的!我蓄意做了这件事,把密钥泄露了出去!”
森泽航看起来十分困惑、茫然、不解,他完全无法理解这几句话的含义,张口好几次也没组织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沛诚不知为何,觉得这个场景有些滑稽——他站在此处堵着门,理直气壮。而森泽航吞吞吐吐、结结巴巴,仿佛他才是那个做了亏心事的人。
森泽航的眉毛拧起来,双眼中依旧充满疑惑:“可是……为什么啊?”
“因为钱啊,有人出了价钱,我考虑之后,就同意了这笔交易,就是这么简单。”沛诚一口气把自己排演多次的台词念了出来。
“谁?”森泽航下意识问。
“这不重要,总之你现在知道是我做的了,也不用让技术在那边瞎忙活了,反正他们最后一定也会得出同样的结论。”沛诚说,“现在谢总和技术肯定还在排查系统和数据传输漏洞吧,因为你们预先假定了这是个意外,是技术问题,才会一直摸不着线索。如果是其他公司和其他老板,肯定是先把员工关起来,电脑没收,直接从查内部人员开始入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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