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云如烧—— by荆棘小花

作者:荆棘小花  录入:06-24

“王总,干嘛这就急着走啊,我第一次来这家店诶,让我再多玩一会儿嘛。”
“你懂个屁,任燃经常来这里的!”
任燃不欲多管闲事,正想离开,却蓦地听见自己的名字,脚步顿住,垂着眼静静听着。
洗手间里,王晓申扒着应心远的手臂,让他别往自己身上黏:“赶紧走!老子可一点都不想出现在他面前!”
“任燃怎么了!不就是一个破写歌的吗!哪能有王总的能耐?”应心远甜笑道。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说法有任何问题,反正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王晓申,能帮到他的也是王晓申,任燃再厉害有什么用?又给不了他实质帮助,还不如把王晓申舔得舒舒服服才是正道。
这几个月里,应心远逐渐明白一个道理——这做明星呐,也不能好高骛远、挑三拣四,抱紧眼前人的大腿才是最重要的。
但这大腿现在实在是有些焦虑:“你瞎说什么!我警告过你多少次,少他妈说话,你这嘴巴里就吐不出什么象牙来!草包一个!”
应心远冷笑,旋即嗔怪似的推了他一把:“王总……你下次骂我就骂花瓶吧,草包多难听啊,而且是你自己说的,说任燃一般都在二楼玩啊,他又不下来,遇都遇不到,怕他干什么?”
“滚滚滚,”王晓申放水洗了把脸,洗完后,随手抹了抹脸上的水,然后将沾湿的手直接抚上应心远的脸,又揉又搓,像在擦手似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现在跟季灼打得火热,对我肯定没好眼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人我惹不起,在公司都只能躲着走,反正你让我带你来玩,这来也来了,看也看了,早点走我安心点。”
应心远厌恶地想将脸往后仰,以躲避他粗鲁的触碰,但又不敢,只能竭力忍着。
他听到季灼的名字,心里更不爽了:“这才待二十分钟不到,我人都没认识几个呢……又是季灼,靠!他天克我吧!真是阴魂不散!”
应心远瞥着王晓申,越来越嫌弃——不仅季灼克他,连他妈季灼的金主也克他的金主!真是操了!
“你对季灼干什么了,他能这么讨厌你?”
王晓申见他态度软下来,不再胡搅蛮缠,想着就快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心情也放松了些,坏笑着捏住应心远的下巴,揶揄道:“我能对他做什么?你说呢?就是现在这样呗。”
“哎呀你好烦啊,手这么冰别伸进去啊……”
里面的‘打情骂俏’还在继续,外面站定的任燃却眼底泛起了寒光,下楼时的柔情蜜意通通消失不见,整个人像是从冰窖里走了一圈似的,冷得吓人。
同公司的,姓王,王总……
得到的信息已经够多了,任燃悄无声息地离开,一条短信过去,没多会儿,周宣便传给了他王晓申的资料。
以及对方试图潜规则季灼但又没有成功一事。
周宣撬开了王晓申助理的嘴,得知的消息比较全面,包括季灼是如何殴打王晓申,以及王晓申联合公司其他一些高层一起施压季灼等等。
桩桩件件,应有尽有。
深夜,任燃回到家中,家里的客厅给橘子亮了一盏灯,楼上却是黑漆漆的,他走上去,黑黑的屋子倏地出现了一点亮光,是他的手机屏幕。
季灼发来信息:在最后一分钟祝你生日快乐
他看了眼时间,11点59分。
任燃想,他以前觉得姜鹤年一点都不了解季灼,但他没说的是,他对于季灼的了解也不够全面。
如果说这个人是那幅画中的冰原花朵,那么他没画出来的部分,是根茎最里面的那一小簇火苗,被冻冰包裹着,微弱但坚定,除非足够的细心和极好的运气,否则难以察觉,一不小心便会错过。
任燃回他:我许了个生日愿望
季灼估计习惯了他的调戏,回道:希望在一起的愿望?
任燃笑了笑,‘在一起’这三个字,对他来说是个即将且必须发生的事实。
而他的愿望,是希望季灼的心愿能够实现。
岁岁平安,得偿所愿。
翌日中午,季灼结束了几个采访的录制,从田双那儿拿回了手机,听见她神秘兮兮地道:“咱们公司有个高层要完蛋了。”
季灼眼神疑惑,田双提醒他:“看微博。”
他点开热搜,榜一赫然是个足够震撼眼球的词条——【Vita高层潜规则 不雅照曝光】
季灼一瞬间便想到了王晓申的名字。
点进去一看,果不其然。
最热门的一条便是一堆十八宫格的照片,张张都不堪入目,每一张的主人公都是王晓申,而每一张的另一个主角,有的被打了码,看不出是谁,有的则是娱乐圈里一些有名有姓的男艺人,包括应心远。
博文里还注明了王晓申金光闪闪的工作履历,以及他经手过的影视项目等等,非常详尽。
可以说是一夕之间身败名裂了。
娱乐圈潜规则虽然是人人心照不宣的一件事,但曝光出来的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更何况,这次还牵扯出了几个当红小鲜肉,各种粉丝和路人的关注度与怒火全被无限放大,声讨王晓申的舆论愈演愈烈,而Vita更是在第一时间就把王晓申当做了弃子——
此事曝光不到半小时,甚至连热搜都没冲到第一时,Vita就已经声明裁掉了王晓申,并会彻查相关高层。
季灼捏着手机,神情若有所思。

这个人会是谁呢?
放到以前,季灼或许还会猜想一番,如今却几乎能百分百肯定,这是任燃做的,毕竟有这样能耐且愿意这样做的人并不多。
极大的可能还是因为他自己。
可他不明白任燃是如何知道他和王晓申之间的那件事,按理说,那件事只有少数三两人知道,他没说过,那就只有王晓申那边说漏嘴了。
而Vita能如此快地处理掉王晓申,大概也是任燃提前就招呼过了,今天的热搜,只是更重的一个报复,甚至不惜扯上一些另外的人。
季灼从来不会觉得任燃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虽然对方在自己面前几乎没有表现过任何的负面情绪,也没有展露过多少戾气与狠辣,但他心里明白,而且逐渐理解,任燃是只在他面前这样无害柔和。
以前他的一些试探,或者有意无意的利用,不是任燃不知道,而是……
季灼以往不想承认,但现在他不得不慢慢正视这个事实——任燃喜欢他,甚至是爱他。
不是玩玩儿,不是无聊了想找点乐子,是真的动了心。
不然不会容忍那么多事,不会那么有耐心,也不会装得那么好,他更没必要装。
季灼以前不相信这些,对于任燃那样的人,他更是不相信这种人会对谁有真感情,因为他亲眼见证了——他的母亲切身体验过,最后只能潦草收场。
他不想重复那条老路,但任燃一次次用行动告诉他,他跟那个男人不一样。
那个……名义上能称之为‘父亲’的男人。
季灼把玩着手机微微失神,屏幕忽然亮了一下——
安琴:任燃已经把金属风暴的主题曲写好了,我想安排在这两天去公司录制完成,可以吗?
季灼眸光轻动,回她:可以
安琴:好,那你找任燃把谱子和歌词发你吧,录制前先熟悉一下
季灼黑线:这不是你的工作吗?
安琴:……可是任少除你之外谁都不理啊!我能做什么?我和周宣只是你们俩的传声筒!是你们play的一环罢了!
季灼:……
自从赵熙那个事情被任燃压下来之后,安琴便不再过多地担心他们俩的事,甚至偶尔开两句玩笑。
他无语望天,余光忽然瞥见不远处正在跟工作人员交涉的田双,朝她做了个手势,让她过来。
田双小跑过来:“干嘛?”
“你去找任燃拿新歌的谱子和歌词,告诉他如果不给的话,你以后就不当他的间谍了。”
田双瞪大眼睛,脑子反应了一圈,倏然道:“你的意思是,要是他给了,我以后就要光明正大当他的间谍了?你同意了?”
季灼:“……”
重点在这里吗?
而且双双平时不是挺钝感的吗?怎么在这种事情上突然反应这么快了!?
季灼的表情一言难尽:“随便你怎么理解,反正把歌给我搞到就行。”
“得令!”
田双果然不负所托,不到十分钟就说服了任燃,或者说,是“光明正大当间谍”这个好处更吸引任燃。
曲子的旋律并不难,多哼两遍就能记住,季灼花了两天时间熟悉了词曲,去到Vita后,直接便能开始试着录制。
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录音棚,也依旧是那些熟悉的录音师,任燃的音乐团队包揽了一切。
季灼推开录音棚的门,任燃已经早就候在屋内,见他进来,旁若无人似的笑着冲他扬眉。
周围人看在眼里,全都心照不宣,只是看向二人的眼神中透着暧昧,仿佛已经认定他俩有点不寻常的关系了。
尽管季灼知道他们俩还没有正式确认关系,但神奇的是,现在似乎不管是他还是任燃身边的人,都笃定了他们俩人有点什么。
虽然他们也确实是有了点什么。
季灼看向任燃,和他打了个招呼:“新歌写得很好。”
任燃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写给你唱的啊,肯定要好好写。”
季灼瞥他一眼。
周围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互相对视几眼,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季灼想,他和任燃的谣言能满天飞,一定有这个人天天胡言乱语的原因。
当然,也有自己很少澄清的原因。
该背的锅还是要背。
八卦归八卦,任燃的音乐团队工作起来还是很让人放心的。
这首歌整体偏酷偏燃,和声也不少,难度挺大,季灼录了整整一天才勉强满意。
只不过有些地方他还想多试几遍,任燃见状,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终于叫停他:“明天再录了吧,你的嗓子也需要休息,反正时间不急。”
“也行。”季灼喝了杯水,感觉嗓子确实有点疲累了,“那我们明天继续,辛苦大家了。”
录音师们经过上次季灼录制专辑的一段时间,都跟他混熟了,偶尔能开点小玩笑,这终于结束,其中一个人才松了口气,小声揶揄道:“确实辛苦啊季老师,以前任少都很少跟棚的,现在你来录歌,他居然守了一整天,我们连犯个小错都提心吊胆。”
录音棚里顿时响起一片很轻的笑声。
但季灼看向任燃,这家伙偏偏一言不发,也跟着笑,还笑得一脸高深莫测,仿佛在默认着大家心照不宣的事。
季灼轻哼一声:“你们任少闲的。”
任燃笑着摇头,道:“是很闲,今天没工作了吧,去我工作室里坐会儿?我猜你有事想问我。”
“行。”
季灼确实想问他关于王晓申以及姜鹤年的事。
说实话,姜鹤年敢给他下药这件事对他的冲击虽大,但那晚因为任燃的到来和所谓‘帮忙’,让季灼事后没能第一时间分散精力去关注姜鹤年,后来再想管,便发现人已经接触不到了。
他知道一定是任燃动了手。
去到二十楼,任燃关上工作室的门,这里仿佛又成了他们两人的秘密基地。
绝对私密,无人打扰。
季灼任凭自己的身体躺在沙发上,工作了十个小时的精神得以放松。
任燃给他倒了一杯清水:“问吧,问之前让我猜猜,是关于王晓申吗?那确实是我干的,他想潜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任燃面无表情,似乎又回到了料理王晓申时的狠辣无情。
季灼撩起眼皮看他:“你知道了?”
“他自己说漏嘴的。”任燃道。
他慢慢贴近季灼,缓声开口:“季灼,你既然同意我追你,就不能要求我什么事情都不做、听到当没听到,我也是个人,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心里的愤怒不比你当时少。”
“我又没说你做错了,你急什么。”
季灼移开眼神,并不在意王晓申往后的生活有多凄惨,那都是他自找的。
他也不在乎任燃是否心狠,谁没有心狠过呢?他无可指摘。
季灼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第二个问题:“姜鹤年现在在哪儿?”
任燃的眸光蓦地沉下来:“你问这个干什么?这么关心他?不是早就分手了吗?”
季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仿佛闻到了一丝酸溜溜的醋意。
“……他都给我下药了,我就不能知道他的下场吗?”
那晚他的意识并不是全然消失,清楚地知道从那个房间里出来了几个姜鹤年的同伙,从他们的三言两语里,也大致知道姜鹤年的阴谋是什么。
这种做法不可谓不歹毒,只要姜鹤年提前两秒将他拉进了那个房间,脱衣服拍照也只是分分钟的事,污蔑的文案可能早就编辑好,复制便可以,上传照片也要不了几秒钟。
即便任燃或是王珏在之后立刻赶到,制服住了姜鹤年,但那时候已经发出去的博文再想删除也没了意义,网络世界雁过留痕,一传十十传百,到时候就算澄清,不雅照带来的影响也很难让人承受。
他可能会前途尽毁,永远无法翻身。
季灼想清楚了这点,就不可能对姜鹤年的任何下场抱有恻隐之心。
但让他奇的是,任燃居然以为他的询问是在关心姜鹤年的处境。
他以为任燃对他多少有些了解的,不至于觉得他还余情未了,除非……
季灼的眼睛微微眯起:“你故意的吧?任燃。”
“故意什么?”
故意把语气弄的醋意满满,让人在意——季灼哼哼两下,小声道:“心机。”
任燃笑了:“怎么就心机了?就算有心机,那也要有人接我的招才行啊,你要是油盐不进,我的心机也没机会使对不对?”
“这么厉害,那我夸你两句吧。”季灼冷讽道。
“这倒是不用,”任燃脱口而出:“亲我两口就行。”
工作室里一瞬间安静下来,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任燃才打破了沉默,虽然只是极小声的抱怨:“又不是没亲过,那天晚上还碰了一下我的嘴……”
“你怎么不说你咬我脖子呢?那个劲儿不像帮忙的,倒像趁人之危的。”
“提前尝点甜头嘛。”任燃低头轻笑。
季灼看着他,也没再说那晚的事,毕竟那是一个巨大的意外,只道:“我就快进组了。”
任燃抬眼:“这次拍摄地不在海市了吧?那我去探班。”
“随便。”

作为任燃的助理,周宣这段时间的生活过得挺滋润的。
他的老板忙着追人,接的工作都不难做,不常来工作室,也不需要他时时刻刻跟着当电灯泡,每月美滋滋地等着领工资就行。
直到今天,任燃突然告诉他,要给季灼制作一张全部由他创作的专辑。
顺利的话,任燃希望可以在明年年初发行。
周宣一面觉得好日子到头,工作终于来了,一面又想起今天看过的一些盘点视频,上面说,季灼本人的原创专辑基本已经可以确定会入围年度专辑了,而且得奖的几率特别大,而任燃也是但凡出手必然得奖的,这样算下来,岂不是说季灼可以蝉联两年的年度最佳了!?
周宣细细回想,音乐圈里似乎已经十几年没有过这样的情况了。
当然,得奖的事现在都还没影儿,先把专辑制作好才是头等要事。
不过……
“老板,你要给季老师制作一张专辑这事,季老师自己知道吗?”周宣小心地问。
问完他就立马意识到自己不该问。
任燃面无表情:“你现在的问题是越来越多了。”
“……没有,我没有任何问题。”
任燃撑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给季灼发了条微信过去:你在干什么
季灼收到信息的时候,正好抵达这次活动的场馆。
这是一场商业演出,主办方邀请了许多歌手艺人演唱今年当红的一些流行歌曲,来的人都是在今年有热歌傍身的明星。
其中,也包括了之前演唱任燃新歌uncontrollable wind的女歌手牧潇。
季灼低头回任燃的消息:在活动现场
抬头时却差点跟人撞上,对方低着头,飞快地扫了一眼季灼的手机屏幕,一抬眼,神情带着笑意:“你好啊,季灼。”
季灼有些吃惊:“牧潇?”
他的印象里,他跟牧潇以前没什么交集,顶多算是点头之交,没想到这次对方会主动跟他打招呼。
牧潇看出了他的诧异,解释道:“任少告诉我,那首歌是你推荐我的,他才会选我,我一直想感谢你,但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这次终于见到你了。”
季灼了然:“没事,是你自己适合那首歌。”
“适合但不一定是最适合的啊,”牧潇笑得一脸高深莫测,看着季灼的眼神跟之前的那些录音师们一模一样:
“最适合的人肯定是创作者在创作时的灵感来源,那是谁都取代不了的。”
季灼觉得这世界可能就是一个巨大的八卦王国,所有的人的能量磁场都在把他往任燃的方向推去。
让他连掩饰都没有办法。
季灼无奈问:“灵感来源你也知道?”
“肯定啊,要完美演绎这首歌可不容易,”牧潇抱怨,“我花了好长时间录制的,都觉得缺了点什么,最后还是任少给我讲了他的创作过程,我才终于悟了。”
季灼不用问也知道,从任燃口中讲出来的创造过程大概不会跟他无关。
饶是他多年在娱乐圈里练就出一副百毒不侵的表情面具,此时听着牧潇的话,也多少有些脸红。
“总之,感谢你让我又拥有一首高质量的代表作,以后要是有事需要帮忙,尽管告诉我一声就是。”
牧潇本人的性格跟她的声线不同,十分爽朗大方,让季灼难以拒绝,只得笑笑道:“行。”
告别了牧潇,本要去到后台休息室,却在这时听到一个让他的心情掉到谷底的声音——
“哟!这不是我的便宜哥哥季灼吗!?怎么?在后台私会女明星,不怕你的粉丝们吃醋?”
跟在季灼身边的田双顿住脚步,看了眼季灼的脸色,又转头去看来人——比季灼矮了半个头的个子,五官普通,勉强算得上不丑,浑身的名牌堆砌,品味并不咋滴。
她心里顿生疑云。
什么鬼啊?便宜哥哥?
田双对季灼的家庭状况不是特别清楚,但知道他似乎只有一个母亲,身体不好,待在老家调养,并没有听说他有一个弟弟啊。
这吊儿郎当、身材浮肿的玩意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观察着季灼的脸色,看上去有些冰冷严肃,难道这人不是来捣乱的?真是所谓的弟弟?可是长得并不太像啊。
而季灼闻言只顿了一秒,没有继续理会,抬脚便要走。
“喂!站住!你他妈给我站住!我说话你聋了吗?!”那人快步走上前来,伸手想去拉季灼的胳膊,被田双眼疾手快地挡住。
“先生,请你自重,这里是公共场合,不要动手动脚的。”田双神情冷凝。
胡烨没想到还有人敢拦他,蓦地愣了一下,随即沉下脸来:“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话?”
季灼神情泛冷,转身把田双拉到自己身后,垂眸注视着自己这个血缘上的‘弟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是不是?”
语气很平很淡,眼神也不带情绪,但胡烨抬眼看着这双眼睛,潜意识里就觉得这个人的态度是轻蔑的、鄙夷的——
他在看不起自己。
胡烨意识到这点后,瞬间像被点燃了身体里的引线似的,一张脸开始发红,眉眼也逐渐用力,死死瞪着面前的季灼:
“狂个屁啊,你以为你又是谁,一个戏子而已,也敢跟我叫嚣?我劝你给我语气放好点!”
他刻意地用眼神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季灼,不怀好意地嗤笑道:“听说娱乐圈乱得很,你不如告诉我,你跟过几个金主,他们都叫什么名字,说不定里面还有我认识的哥们儿,人家就好你这口吧哈哈,就算没有……”
胡烨的视线仿佛来自阴沟,带着粘腻和恶臭的味道:“就算没有我的哥们儿,说不定有我爸的哥们儿呢?哈哈哈哈哈哈……”
“到时候我和爸都可以帮你美言几句的,毕竟你身上流着一半我家的血嘛,说的难听点,就是私生子,虽然恶心,但是不能不帮啊。”
阴阳怪气的声音落进季灼和田双的耳朵里,田双已经听得满目火气,恨不得把面前这个烂货给撕碎,季灼反倒平静一些,只是眼底透着的寒意与厌恶显而易见。
他冷冷道:“流着一半你家的血,确实让我恶心,这么恶心的事,以后就少在我面前提了。”
胡烨脸色一变:“你他妈什么意思?别不识好歹!我告诉你季灼,别以为你现在出名了就了不起,我要想弄垮你,那就是分分钟的事!”
季灼很轻地笑了一声:“那你试试看啊。”
胡烨眼底闪过寒光:“嘴硬是吧,到时候你可别哭着跑去求我爸帮你。”
季灼这下是彻底笑出了声,看着对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笑话:“胡烨,哭着求你爸帮忙的人,是你自己啊,你忘了吗?”
他这话似乎彻底激怒了胡烨。
“季灼,你他妈找死是吧——”
胡烨咬牙切齿,握着拳头就朝季灼挥来。
但他常年只知道吃喝玩乐,身体早就虚得不行,一拳过去,没打着季灼,反而被季灼一把钳制住右手,狠狠地折了一下。
“啊!”
胡烨失声痛呼,动静过大,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了,活动后台人多眼杂,季灼不愿意多纠缠,警告地看他一眼,甩开他的手,撂下一句话便带着田双进了休息室——
“别惹我。”
休息室房门“砰”的一声关上,留下胡烨一人在门外吹胡子瞪眼儿。
一进门,田双的眼神就滴溜溜地落在季灼身上,紧紧盯着,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季灼瞥她一眼:“想问就问。”
田双顿时兴致勃勃:“灼哥,那个人真是你弟弟啊?亲弟弟吗?可是他长得跟你一点都不像啊!”
“同父异母,”季灼语气平淡,像在陈述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之前有点过节,他爸把他送出国了,估计现在回来工作了吧。”
田双一脸惊奇:“他爸不也是你爸吗?”
“我没认就不算。”
季灼理直气壮,让田双丝毫无法反驳:“你说得对!豪门恩怨是吧?我懂。”
“什么豪门,”季灼嘲弄一笑,“大脑萎缩的装逼怪罢了,只会欺软怕硬。”
田双一口气差点噎住,她发现有的时候她家老板也挺会嘴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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