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修罗场搞纯爱by简卷

作者:简卷  录入:06-26

班助欲言又止,张张嘴,又闭上了。
“那个,你不是说,你和他搭讪的时候,他身边有朋友在吗?”班助连连摇头,“万一他在恋爱呢?”
万一他在恋爱,你怎么办?你怎么为爱做1做0?
程薄霁轻轻一叹,目光下垂45°完美地展示自己的柔弱。
可嘴巴却不柔弱,嘴巴忙着口出狂言。
程薄霁:“那我可以为爱做3。”

可此刻,不管是岁凛,还是池礼,都不知道程薄霁的震撼脑回路。
要说为爱做1做0做3,里头爱是没有多少的,道德底线也是没有多少的。
而岁凛,他在池礼面前,也不好意思对着池礼说程薄霁的坏话。
仿佛吧,在池礼面前讲别人的坏话,是件比较罪恶的事情,会辜负池礼身上那种洋溢着的稳定的幸福感。
可不管他讲不讲程薄霁的坏话,程薄霁都不是个典型意义上的好人。
他的影响力,不只局限在法学院,也不只局限在江大。他是整个江沅市大学城这一带都比较有名的……怎么说呢,“海王”。
清纯版海王,人家不是养鱼的,人家是养小狗的。
风评呢,有一半的人说程薄霁就是钓系很会偷偷摸摸勾引人,还有一半的人又说,通通都是胡说八道,学哥人这么好只是有一些不被承认的男朋友们又怎么了?学哥是温柔又脆弱的善良人!
程吧啦,你很有名(歪嘴笑)。
这些事情说起来没个对错,也没个头尾,岁凛怎么把那些流言和池礼讲?
根本讲不通。
于是他自己反而生自己的气。
他把抢过来的奶茶,反手丢进了垃圾桶,哼了一声,连程薄霁的名字都不想在池礼面前提。
池礼的目光落在奶茶上几秒,缓缓上移到岁凛的眼睛。池礼看了他一眼:“你抢了我的奶茶,又喝了两口就丢掉,你这么喜欢抢别人东西呀?”
岁凛抬了下眉毛,他把眼睛瞪起来,显得瞳孔更圆了。
“怎么了怎么了?要是你的我就喝了,可那也不是你的,是别人送你的。别人送你东西,你怎么就要呢,别人给你下药怎么办,哦,那你就是漏了馅的小土包子了?”
池礼突然笑了一下:“诶,那岂不就是小土披萨。”
岁凛本来有点恼羞成怒。结果,听完池礼的话,他喘了两口气,张嘴想说什么,又深深吸进去一口气,抖着呼出来。
他咬着牙,可也没忍住:“你……”
你没事儿吧?
池礼没留心岁凛在憋笑。他又发散了一下思维:“诶,小土馕。”
岁凛:……啧烦死了!
他说不出话,又好像有几分恨恨的,自己转身就走了。
池礼留在原地,若有所思。
喔,原来有钱人家的小孩是这样生气的啊。
没什么战斗力嘛。
等到稍晚一些的时候,大概晚上七点多吧,言扶照着池礼给的地址,摸到了池礼的宿舍来看看。
研究生的宿舍管理很宽松,没有宵禁查寝,也不会有楼下姨姨拦着不许上楼要什么登记许可。
这两天也没有开学上课,是陆陆续续报到返校的时间,除了提前来补考的学哥学姐,大家基本都闲着。
江大的军训在大一下学期,于是新生就更没什么事情做了,基本都在逛逛玩玩。
言扶没来之前,岁凛已经无聊到试图强行要教池礼玩游戏了。
他觉得池礼也真是个极品,十八岁诶,可池礼居然什么游戏都不玩。
岁凛有些难以理解:“你不玩游戏?那你高中做什么?”
池礼心想,真够离奇的,这是什么问题!
池礼:“学习啊。”
“那学完了,没什么事情做的时候呢?”
池礼回想了一下:“喔,我和爸爸去摆摊,卖我家种的木耳菜。”
岁凛一愣。
他就坐在池礼旁边的沙发位上,侧过头去凝视池礼。他知道池礼长得好,可稍微离近一些,那种美貌冲击过来的漂亮,真的会叫人目眩神迷。
天呐,这个皮肤像是白瓷一样,清透又细腻。眼睛深邃又明亮,眼尾有点上扬,是叫丹凤眼还是桃花眼来着?
鼻骨高挺,睫毛纤长,可睫毛是不卷的,是直直的,像是鸦羽,像是小扇子。
睫毛这么直,人也一定是直的吧,也是,哪有那么多gay啊,程薄霁不可能得逞的,唇色也好完美,是酿过的樱桃酒的颜色……
他脑袋有点儿发昏,喉结动了下,感觉喉咙发干,好像是渴了。直到走神了几秒,才猛地惊醒,急急忙忙把话题续上。
岁凛:“啊?你卖菜?”
池礼见他诧异,低低笑了一声。
他笑起来胸腔震了震,有些闷闷地喑哑:“怎么了呀,别小瞧人了,我卖菜的时候卖得特别快!也不知道为什么,都买我的木耳菜。”
不知道为什么??
你看看你的长相,你不知道为什么?
岁凛蓦然有些呆呆的,他傻乎乎地问:“那你没有什么诨号吗?比如说,卖菜潘安,什么的?”
池礼发出了一声:“eng?”
他耳根红了一点,也嘟哝着:“我知道有看我长得好看的成分在吧,可是卖得‘特别’快,不能只因为这个吧。总有我卖菜的能力在的吧。”
岁凛心想,那未必。
卖得特别快,是因为你长得特别好看。
你卖什么木耳菜,你卖大头菜都有昏大头找你买的。
可岁凛到底没有来得及教池礼玩游戏。言扶来了。
言扶,池礼从湖顷带来的好朋友,四岁就认识的好朋友,不是发小是什么?不是竹马是什么?
岁凛听见敲门声,跨栏一样飞速跑去开门。他拉开门,见到言扶的时候,借着身体的阻挡,对着言扶,一点儿都不隐晦地,堪称是明目张胆地打量。
言扶是偏瘦的,身形被罩在白色衬衫里,静默地看人。他没说话,却抿着一点笑意,显得很不好意思似的,对着岁凛点点头。
他骨架小,清俊又笔直,不说话也不招人烦。怎奈岁凛实在是很烦人。
岁凛拦着他:“池礼和我说,你们四岁就认识,那你和池礼真的是很好的朋友呢。”
言扶察觉到了什么,笑意敛去了一些。
岁凛举着手机:“我和池礼现在是室友,你和池礼关系这么好,我们加个微信吧?以后,关于池礼的什么事情,你都可以随时联系我。”
言扶把亮晶晶的眼神和笑意褪了下去,他沉沉地、短促地嗯了一声。
之后,就没发出一点声响了。
只是掏出手机,握住手里。
而岁凛已经打开微信的扫描界面了,他笑着看向言扶,扬了扬眉梢,又催促:“快点儿呀,我扫你。”
和他的那种积极阳光的劲儿一对比,言扶显得更沉闷阴郁。
像角落里的蘑菇,安静地快速抬眸扫一眼,又低头看自己的手机屏幕。
池礼站在后面,他看不出这里有什么眉眼官司。他见到言扶,心情明媚了起来,哇,今天最高兴的事情就是白捡了个研究生宿舍呢!
两室一厅,和租房有什么区别!江沅真是大城市,学校和路人都这么有钱。
此刻他的好朋友还来找他玩,就可以把快乐分享出去,他更开心了。
池礼欢欢喜喜的:“去我房间玩吧,言扶!房间里有衣柜,有书桌,还有床呢。”
岁凛不高兴了:“喂,不许去。”
“住的地方有衣柜,有书桌,还有床,这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啊?还带别人去巴巴地看?”
岁凛语气都是上扬着的,他炫耀自己:“我住的最差的地方,都有游泳池的,好吧?”
池礼没理他。
池礼扯了扯言扶的衣角。言扶一路走过来,衣角被风吹出了褶皱。他神情认真地捋了捋衬衫的衣角,摩挲了几下。
“喂,我说我最差的房子都配游泳池,你们两个怎么一点都不羡慕啊?”岁凛不满意他们的反应。
池礼望向他:“因为,我们,不会游泳?”
“游泳池又不是只能游泳,可以玩水啊。”
池礼心想,玩水?他小时候和言扶一起玩水捉鱼,打水漂,挖地里被剩下来的小不点点的土豆蛋,烤着吃。那时候多开心!
他正回想呢,难免走神了一些,就导致他和言扶对视,嘴里却和岁凛说话:“玩水的话,不是有河吗?”
语气那叫一个自然,还带着一点“咦你怎么舍近求远”的疑惑。
岁凛又拧着眉毛,他气得跳脚:“你个小土披萨,你是野人吗?”
“野人卖野菜!!”
岁凛跺脚的时候,言扶其实在偷看他。他有点在意岁凛,一直偷偷地看岁凛,看一眼又躲开眼神,没被发现就又看一眼。
等到他们回到池礼房间的时候,言扶满脸担忧地叹气。
“他知道你卖菜,那怎么办呢。”言扶低声道,“他以后都要欺负你了。”
池礼有点困惑:“卖菜有什么不能叫人知道的?我从小卖到大。”
他没有什么“完了我家境不好到了江沅这么个大城市我得装一下”的思想。他卖菜很强的好吧!优势在我,为什么要躲躲藏藏瞒着呢。
池礼明显是乐天派:“可能大城市的人就是这样相处的吧!”
“他看起来虚张声势的成分多,我也不想惹事。不过,他要是真欺负到我头上,一旦越过我的底线,我就打他。”
言扶还是有些担心。
可是,和池礼见面了,他就高兴。他高兴了也不会嘻嘻哈哈地笑起来,他就闷在那里,瓮声瓮气地:“池礼。”
池礼坐在床边,言扶坐在椅子上。
他俩像两块黏黏糊糊粘在一起的小牛皮糖,凑在一起说话。
“你呢?你室友怎么样?”
“很好的。”
“明天想吃肘花。”
“嗯!”
“买一把椅子好不好,你来的话都没有椅子坐。”
言扶听了这话,就低头去翻拼多多。
过了一会儿,他又拿着手机蹭过来:“这个好不好,这个36块5。”
他说完,又自我否认:“不买了。学校肯定到处都是椅子,我们可以收学长的闲置。”
池礼一听,自告奋勇:“我去捡一个。”
收闲置都不用收了!
他记得他在报到的路上,路过农学院的荒地和试验田,看见那里零零散散地放着好多桌椅板凳。
当时迎新带队的学姐说,缺的话就自己拿去用。反正农学院呢,经费紧,钱没有多少,但破烂很多。
他决定明天就去捡。
他们说了好久的话,主要就是池礼在说,言扶在听。可他听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池礼身上,半点没有舍得移开。
快到言扶他们寝室楼宵禁的时间了,他才离开。
池礼这晚,睡得很好。
言扶却睡得很晚。他们寝室大家都很兴奋,在夜聊。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本来有一搭没一搭地玩手机,一个下滑,刷到了岁凛刚发的朋友圈。
【谁在校园网上一直刷我室友的名字啊?
[自拍.jpg]】
是岁凛和池礼的自拍。
好像是下午拍的,池礼只是看着镜头,没笑,清绝又冷艳。岁凛倒是笑出了八颗牙齿,像小公鸡一样高昂着脑壳,下巴眼瞧着要杵到天上去。
言扶点开照片,他连一点额外的眼神都没有给到旁边的岁凛,只是双指放大,一点一点去看池礼。
看完了,才盯着岁凛,手指蜷缩了几下,对着图片按了保存。
他的室友正在热火朝天地聊七聊八,他也插不进去,只是听着。
听见,他们聊起池礼。
“你们知道那个池礼吗,论坛和表白墙上的那个。”
“我知道我知道,哇,绝了,这兄弟帅到我怀疑人生啊。啊啊!”
“可他怎么学农啊,是不是调剂啊?”
“不是吧,江大的农学院在全国都是top,是建校起的王牌啊,分也不低,调剂也根本调剂不到农学啊。”
“我以为他是表演系的呢,比我见过的所有明星加起来都好看。”
“长那样,他估计很快就能脱单吧?哎,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脱单……”
“没准人家不想恋爱呢?”
“他说他不谈恋爱啊?拜托,这是大学诶!在大学里面长成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谈恋爱呢?”
“就算他主观上现在不想谈恋爱,可到后面也会有十几二十几个ATM机跟着跑的!长眼睛的人都知道他多好看啦!”
他们在聊天,言扶坐在书桌前。
他闷头剪裁,把池礼的一卡通,规规整整地贴了膜。
最后,用指尖,轻轻摸了摸一卡通照片上池礼的眼睛。
第二天早上,昨晚兴奋了通宵的程薄霁,早早就清醒了。
他用气垫给自己打了个底,涂了一点烟熏玫瑰色的唇泥,穿了浅蓝色T恤和小了一码的牛仔裤,到农学院的研究生宿舍楼,等池礼。
他拎着纸袋,里面是三明治和美式咖啡。
来干嘛?来给池礼送早餐。
路过的研究生学长见了,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还调侃他:“又爱了哈?”
爱了,他超爱。
爱到他甚至给池礼的室友也带了早餐,试图刷好感的同时搞点助攻。
等程薄霁拜托的人去敲了池礼他们宿舍门后,池礼的室友,岁凛,炸着毛下楼了。
岁凛睡眼蒙眬的,起床气正浓:“现在几点你知道吗?”
程薄霁柔柔弱弱地回答:“八点半,正是吃早餐的时候。”
清晨的阳光落在程薄霁的皮肤上,他本来就白,此刻被阳光一烘,白得都有些曝光了。
他托的人跟他说了,从早上七点就盯着了,没见池礼出去。那肯定就在宿舍啊。
而且,这才八点半,没有早八的大学生才不会起床这么早呢,肯定还在睡咯。
睡醒,阳光明媚,温柔的学哥为你送上爱心早餐。
哎呀妈呀,这一下子不就稳了吗!
程薄霁正有点儿得意呢,却看见岁凛扯出了一个冷笑。
岁凛:“我室友六点整起床出去晨跑,现在人已经在农学院试验田那边了。”
他抱着胳膊,发出了无情宣判。
“试验田的边角缝缝,我们农学院的学生可以认领下来种东西,估计他正挖土刨坑呢。你去吧,正好埋你。”
程薄霁不甘心,抿着唇故意笑得羞涩,羞涩里带着脆弱,脆弱里带着破碎,抬起的眸子里满是希冀:“那,他有没有说他下午去哪儿?”
“说了。”岁凛嘻嘻一笑,“去动科院看阉猪。”
“你去吧,正好阉你。”

他楚楚可怜的表情里,带着真实的不解。
见鬼了!他又没见过池礼的室友岁凛,也没骗过岁凛的感情,怎么岁凛那个嘴和榴莲的壳一样全是刺啊?
他深吸口气,神色惶惶,羞赧裹挟着落寞。
微微垂着头,露出他纤细雪白的脖颈,后颈处的发丝在阳光下毛绒绒的。
岁凛一眼看破他的花招,更气了:“你!”
他刚从床上爬起来,他连脸都没洗,头发也没弄,现在不是做出来的蓬松卷卷,现在是炸着毛的。
他狼狈兮兮地对上T恤领口的位置刚好露出凹陷的锁骨,甚至喷了一点香水的茶里茶气的程薄霁,他真想对着程薄霁的脑瓜顶咬他一口。
给他咬秃!
不过,不用他做什么,局面马上就更乱了起来。
因为池礼回来了。
他是坐车回来的。
江沅大学的占地面积很大,不仅有一片后山,校内还有三个湖。
这么大的地方,教学楼和寝室楼林立交错,总不能叫学生到处步行。不光费鞋,也费学生。
于是大学生各显神通。
油车电车自行车、电动自行车、电动摩托车、滑板、轮滑鞋……
没搞这些的,学校也很有责任感。
江大有好多那种动物园里的游览观光车,这种观光游览车吧,一般是正着三排位置,屁股那里还有一排反着的位置,能载十五人左右。
敞口的,带扶栏,左右透风,开起来咣咣铛铛的,坐满人了就支棱得和圣诞树似的,车和学生都龇牙咧嘴的。
这玩意儿绿白色的,全校遍地都是。也没有行驶路线,招手即停。可以刷一卡通也可以扫码,一次一块。
想去哪儿就和司机说,司机人脑规划路线,满校园送人。
江大的学生管这车叫松树车,因为坐满了人和炸毛的松树一样。也有嫌拗口,就叫小绿车的。
池礼就是坐这车回来的。
他不是自己光杆一个人哦,他抱着一大堆东西,张牙舞爪的。
池礼去了农学院试验田,发现有值班老师在,老师听说池礼想认领缝隙的土地种菜,就先帮着池礼领了点工具。
有铲子,三叉铲、窄铲子、宽铲子,有锄头,还有耙子、手套、育苗盒、洒水壶、喷雾瓶、园艺剪……
值班老师还送了他一个迷彩的大斜挎包,来装东西。
于是池礼左手拎着锄头耙子,右边扛着一个带靠背的红色木椅子,肩上挎着包。
如此震撼的造型,再配上如此震撼的一张脸,他坐上车的时候,全车人都给他行注目礼。
他回来了,就在研究生宿舍门口下了车。
池礼肩膀一甩,把椅子扛得更高一些,拎着锄头和耙子,从车上蹦了下来。
路过的人都不自主地停下来,目瞪口呆地看他。
岁凛清楚地听见程薄霁在他身边倒吸了一口凉气。
程薄霁能不倒吸气吗,他看见池礼灰头土脸地“妈妈我挖地回来了”的造型,一口气哽在了心口。
这是怎么了?一晚加一早没见而已,看上的漂亮鳄鱼皮奢侈品包怎么成这样了!怎么像逃荒的!
岁凛抱着胳膊。他还穿着睡衣睡裤呢,墨绿色的真丝料子在阳光下有着莹润的光泽。
“你怎么回来了?”
“我先把东西搬回来。”池礼说话间就要上楼,他特别忙的样子,“我还要借一套洗车的那种工具,你知道谁有吗?就喷枪那种,我得刷刷椅子,中午太阳大的时候,正好晒晒它。”
程薄霁这时候才插话进来:“学弟。”
池礼扛着锄头一个转身,程薄霁被吓得后仰了一下,生怕怼到自己。
等他表述了他是来给池礼送早餐的之后,池礼更困惑了。
他迟疑着,完全不知道他的迟疑对程薄霁来说就是巨大的打击:“可是我们也不熟悉,怎么……”
怎么要送早餐给他吃呢?
他看了看程薄霁,程薄霁确实长得可怜巴巴的,一副可怜相,眼睛挺大的,脸小,所以他长得有点局促。
尤其看池礼推拒,他又装得更可怜,眼神都落寞下来,眉间蹙着,嘴角耷拉。
池礼见他可怜,有点儿懂了:“啊,学哥,你是做餐点代购的勤工俭学吗?”
程薄霁:“嗯??”
岁凛就差笑出猪叫了。
池礼把东西放回去寝室之后,下楼看见程薄霁还站在那里,只是手上的东西不见了。
程薄霁轻轻柔柔地和他打招呼:“池礼。我听岁凛说你要去动科院?我刚好也要去,一起吧?”
池礼歪着头想了想。他本来是想着下午去的,不过,这一个早上也把事情忙得差不多了,那就干脆集中在上午都做完也好。
那就顺路一起走吧。
他对于程薄霁的印象其实还可以,觉得程薄霁是那种很善良的哥哥。果然,程薄霁在他面前可善良了,他俩坐小绿车去动科院那边,一路上程薄霁还给他介绍学校呢。
程薄霁爽死了。池礼在他身边,他就会爽到。
程薄霁坐在那里,小了一码的紧身牛仔裤,勾勒出他流畅的曲线和笔直的腿,在青涩里带了点儿诱人的劲儿。
他很有做绿茶的天赋,说话轻声又动人,讲解面面俱到,温柔到和水一样。
他戴着无框眼镜,镜片后面,是深深凝望着池礼,又故意羞涩躲避的眼睛。
怎奈,襄王有意,神女无心,池礼聪明的脑壳注意力不在这里。
“学哥,学校里有地方考电动车吗?我和朋友计划买个小电驴。”
“小电驴有点贵,有没有学长出二手的自行车呀?破一点没关系,我朋友会修,只要不是车圈对折了都没事。”
“学哥,我看江沅市政府的公告说,过阵子有马拉松赛,学校有志愿者的名额吗?”
车越开越偏,车越开越晃,上坡下坡的冲击里,泥土灰尘也大了起来。
池礼低头看看:“学哥,你鞋看起来挺贵的,你真的要和我去看猪吗?”
程薄霁:……
他扶着栏杆,面如菜色。
他后悔了。他开始觉得上午不去shopping也不去精致spa,去动科院真的是造孽。
可偏头一看池礼的脸,他又不后悔了。
没有气了,一点气也没有了。
池礼眉眼如画,五官精致,整个人斜斜地靠在车的扶栏边,手搭在车外。此刻池礼看着他,眉眼间有些愁绪,整个人像是晕开的墨团,山水画一样的漂亮。
程薄霁精神起来了。
他心一横,血一热,颜狗的冲动翻江倒海。
值!看猪也值!
程薄霁抿着温和的笑意,声音里夹杂着一点颤抖:“没关系,学弟。我喜欢的。”
他语焉不详地做了暗示。喜欢哦,说了喜欢哦。这意思,就是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喜欢在你身边的。
结果池礼一愣,看向程薄霁的眼神里,有着震撼。
“你这么喜欢看猪啊?很喜欢看阉猪?”
池礼费解了。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们不是动科院的,没法进去看的,顶多是在猪场逛一圈。不过,阉之前和阉完了可以给我们看看。
他安慰了程薄霁,自己咂摸咂摸,也夸他:“你爱好挺独特的,学哥。”
“不愧是学法的。”
法外狂徒,不法分子!
法学院:cue我干嘛!
程薄霁没话说了。可他才不会轻易就因为一点点小小的打击而死心。
下车的时候,他顿住了,在半空中悬了一下手,似乎要扶住搭些什么。
手指的伸展的弧度,指尖都泛着刻意和精心。
他以为池礼会扶他,结果池礼已经跃下车,冲到驾驶位那里和司机搭话了。
程薄霁默默把手收回来,听见池礼在和司机胡扯。
池礼:“叔,你开得好稳啊,一看就是架势技术很强的司机,学校才派你来拉我们学生!”
程薄霁:你胡说八道!
稳个屁啊,刚才下坡的时候迎面而来的风都在抽他大耳光子,左一个哔豆右一个哔豆,他都不能笑,因为风会打牙。
这哪里稳了?
池礼还在那里:“叔你好厉害啊!我吗?是啊没开学,可我想过来多学学,我妈妈爸爸就是种地的,我从小就和土地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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