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有?”安老太太终于忍不住张口,“安平领着两个孩子和我一起挤在这个破房子里,你们都不可怜他的?凭什么安华住五层大别墅,我平儿就只能住这个小破房子。她都那么有钱了,为什么还要盯着她母亲留下来的这么一点东西?”
安家本家的几个人没想到她竟会赤/裸/裸地把话挑明,一时都有些无语。
“奶奶!”此前一直躲在房间里的安平终于忍不住冲出来,他的脸上尽是难堪,匆匆冲着一屋子的长辈点点头,又说,“我早就说了那份是姐姐的,我不会要。我妈留给我的东西,你要是舍得拿出来花,我们怎么可能过得这么紧巴。”
季予惜耳朵顿时竖起来了,【安老太太难道还克扣她亲孙子的东西?】
安老太太听他这样说,脸上也有些不好看,“什么叫我不舍得拿出来,你们一个个花钱大手大脚的,这家我要是不当,我们一家子早就喝上西北风了。你没成家前怎么不嫌我当家了,现在倒说这样的话。”
安平似乎也不愿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奶奶争吵,他的脸憋得通红,憋了半天,最后说:“反正我姐姐的那份我不要,你也别拦着我姐姐拿,今天这么多长辈在,你拦也没用。”
安老太太气得伸手在他身上打,“我都是为谁争东西的?你这个没良心的。”
“为谁争只有你自己最清楚。”安平的妻子靠在卧室门口,扣着手指,不咸不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季予惜的目光立刻又移到她的身上。
【她好像话里有话?】
上回王安华的婚宴上,季予惜见过她。当时对她的印象和安平差不多,都是一个比较沉默寡言的形象。没想到她也是一肚子怨气啊。
“有你说话的份吗?”安老太太立刻喝止。
安平的妻子哼了一声,转身回卧室,还把门关上了。
“她是这家的孙媳妇,她都没说话的份,那谁有说话的份?”
王安华嘲讽地看着安老太太。倒是安平猛地看着姐姐,眼圈顿时红了。王安华的目光移过去,平淡地问:“弟妹那话什么意思?”
安平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安老太太立刻道:“我家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王安华:“我妈的事我就能管,安平,我就问这一次,你要是不想让我管,我立刻闭嘴。”
安平张张嘴,最后说:“就是爸的老婆,总是让爸来问奶奶要钱,说两个孩子养不起,奶已经把自己的钱给得差不多了……”
他说着,频繁地看向安老太太。
季予惜差点忘了,这姐弟俩的父亲二婚还有两个孩子的事。荀鹤当时说,他跟安家也不怎么来往了,没想到养老没他,要钱倒是有他了。
王安华冷笑道:“真不错,我妈的钱还能给我爸养后老婆和后儿子用。伯父,我家的事,还得您做主,您觉得我奶这样合适吗?”
她把众人的焦点转移到安述青的养父身上。
安述青的养父是安家这一辈的当家,他辈分虽然比安老太太低,安老太太却不怎么敢违拗他的意思。见他看着自己,立刻辩解说:“平儿的钱我一分没动,我分得清轻重。”
虽说儿子总是拿另外两个孙子说事,不过安老太太心里清楚,能管她老的就只有一个安平,连儿子都是靠不住的。所以哪怕儿子每次来要钱,画再大的饼,她都没敢把安平的那份给出去过。即便如此,她自己存了一辈子的养老钱也被骗去大半了。
想到王家的人就在旁边看着,安述青的养父权衡之后,就说:“大娘,不是我说,你年纪大了,安平也四十岁的人了,你就把他的东西给他拿着。他那俩孩子也快成年了,用钱的地方多得很。安平是个孝顺孩子,你防着自己亲孙子干什么,难不成你还指望那两个没回来看过你的孙子给你养老?”
其他几个安家的叔叔们也是这个意思。
安老太太舍不得钱包,硬着头皮说:“我不是舍不得给安平,是他自己不管钱,总让媳妇当家。”
“媳妇当家怎么了,他们结婚快二十年,生俩孩子,你还怕孙媳妇卷钱跑路了?”安家本家几个人说着都笑了。
“那可说不好。”安老太太眉毛一挑,就要开始讲古。
安述青的养父抬手打断她的长篇大论,说:“大娘,今天王家也在这里,不要让人看了笑话。王家既然要来给两个孩子主持公道,咱做的不公道的地方就得改。”
他顿了顿,看安老太太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又说:“今天我们三家都在,不如就把弟妹当时的遗嘱拿出来,遗产分清楚了,让他们姐弟俩各自拿各自的份,我现在就让律师过来。”
他说着,就掏出手机来,准备打电话。
安老太太如何肯,阻止道:“安平那份在我这儿,我倒是能给,安华的还没过户,着什么急啊?”
“能今天办的事情不要拖到明天,趁着王家也在,也好做个见证。”安述青的养父直接做了决定。
安老太太年老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她想了半天,最后把气撒在安平身上,“你就这么看着他们一起欺负你奶奶,我真是白疼你了!”
她抬手又要去打安平,虽然她年纪大了,也没什么力气。安平挨两下也不怎么疼,王安华却突然炸了,“你不要打他了,从小一直打他,他有今天,都是让你打的!”
安老太太又气得想打王安华。
王安华可不会站着不动,她一把捏住安老太太的手腕,说:“我已经不是小时候了!”
安平一个大男人,啜泣着捂住了脸。
王导轻轻叹了一口气。
季予惜也有些不忍心,【这老太太肯定没少打华姨和她弟弟,真是个老不死的。】
他甚少这么骂人,这次又是在心里想的,倒没有觉得会有人能听到。
荀鹤悄悄看着他,眼睛里带着笑意,小惜真是嫉恶如仇啊!
这天在王家消磨了半天时间,不过季予惜并不觉得累。事情最后都完美解决了,安老太太再不愿意,当着安王两家的面,也把属于安平的那份拿出来给了安平。安平转手就交给自己妻子收着,没把老太太气得晕过去。
律师也来到安家,和王安华做了交接,王安华也顺利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她摸着她母亲留下来的首饰盒,有些泪目。
许是母亲的旧物勾起了她小时候的回忆,临走的时候,王安华难得给自己弟媳说了两句话,只说让她没事的时候多去她那边玩。
那个话不多的弟媳受宠若惊,安平又没忍住落了泪。
所有人都很满意这个结果,只有安老太太不满意。她冷哼着,一直不开口说话,指望有人来问她的意见,可惜直到众人离开安家,都无人理睬她。
荀鹤看见季予惜多次回头看这个老太太,于是告诉他:“安平舅舅很孝顺的,以后也不会缺她吃穿,只要她好好的,不搞幺蛾子,晚年不会受苦的。”
季予惜点点头,却在心里想:【只要她还有个不靠谱的儿子,晚年就不会多幸福。】
不过这些就是别人的家事了,他就是一个吃瓜的。
等出了安家小区的大门,王导和安家本家那几个告辞分开。原子夕却想是有话要对季予惜说一样,她看着季予惜欲言又止,荀鹤立刻护小鸡一样,把季予惜挡在了身后。
原子夕最后什么也没有说,跟在她舅舅身后离开了。
季予惜有些猜不透,“她想和我说什么呢?”
荀鹤:“不管她要说什么,都轮不到和你说。她要找也应该找你大哥,或者季夫人。”
说不定就是因为小惜年龄小,她觉得最好骗,这才要找小惜说话。幸好自己反应快,没让她得逞。荀鹤在心里微微得意。
王导走在前面,问王安华:“妹夫去哪里了?”
说起来是有点奇怪,虽然是王安华自己的事,但她是新婚,按理说丈夫是应该陪着一起来处理的,毕竟多个人哪怕是壮胆也是好的。可婚宴结束后,郭宁就不见踪影了。
当时王导还问了一句,王安华只说这是自己的事,不想让郭宁插手。
但是他们在安家待了一下午,就连季予慎都给季予惜打了两三个电话,这个妹夫却没有问过王安华一次。
和荀鹤一样,做导演的总是观察得较为细微。王导下意识觉得这样不太符合常理,哪有这样的新婚夫妇?他心中觉得奇怪。
王安华看了眼手机,没有一条消息,她也不恼,只说:“可能有事吧,我们不管他。荀鹤和小惜都饿了吧,我们先去吃饭,我知道一家特别好吃的餐厅,今天带你们去尝尝。”
王导皱着眉,只说:“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自己心里要有数。”
王安华笑嘻嘻地点点头。
荀鹤想到安述青,又问:“表姨,表姨夫和安述青真的很像吗?你以前应该见过安述青的吧?”
可能因为王安华是姓王的,又常年在王家生活,他们总是忽略了她也是安家人,那安述青作为安家本家的养子,哪怕见的次数少,她也一定是见过的。
“当然见过啊,他小的时候,我还带他玩过呢。”
王安华不甚在意,扭头看了两个小辈一眼,又说:“外面都传他不务正业,养子不如亲子有出息,其实都是假的。小的时候,他就比安述朗聪明,为此安述朗还被他父亲罚过,就跪在院子里,被我瞧见了。当时安述青就躲在树后面,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安述朗考试没考过他。”
她又看了两小辈一眼,继续说:“从那以后,安述青就开始调皮了,不写作业请家长的是他,和同学打架请家长的也是他,早恋请家长的也是他,没考上好大学的也是他。反倒是安述朗,在他的衬托下,渐渐像个人样了,贴了好几层金,进自家公司打工。”
王安华撇了撇嘴。
王导忍不住说:“你了解的还挺多,那怎么和郭宁谈起恋爱来了,顶着一张和安述青一样的脸,你不觉得别扭吗?”
“他不别扭就行啊,他还比我小十岁呢。我怎么都不吃亏,我别扭什么。”王安华十分洒脱。
她这样洒脱让王导也无话可说。
季予惜在心里狂笑:
【哈哈哈哈哈华姨这话说的,怎么都不吃亏,堵得王导都没话讲。】
【说起来王导也快四十了吧,还是单身呢?】
荀鹤轻咳一声,压住嘴角的笑意。
“你俩明天可别迟到了!”王导见表妹说不通,又把矛头指向两个小的。
季予惜还在心里嘲笑他呢,突然被点到,顿时就肉眼可见地萎缩了。
荀鹤忙说:“我们是迟到的人吗,你见小惜什么时候迟到过。”
王导幽幽地说:“上回杜沛兰在医院的时候,你俩都迟到了。”
荀鹤:“……把这事给忘了。”
王导也没揪着不放,又说:“歇了两天了,下周又要赶工。你们俩都打起精神来,好好拍。”
荀鹤和季予惜不约而同地点头。
王导从两个小的身上续了点战力,又转过头去教训王安华,“还有你,上午问你们蜜月去哪里玩,你都没想好,这不是婚前就应该计划好的事吗?多大的人了,做个事情还没个章法,想一出是一出。”
他对妹夫今天的表现实在不太满意,新婚都这样,等新鲜感过去,还不知道怎么冷落表妹。好在表妹婚前做了财产公正,倒是不害怕他在钱上动脑筋。
王安华还是那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说:“他有正事要干呢,等回头他的事情处理好了,我们保证让大家惊掉下巴。”
“又要搞什么大事?”王导雷达启动,“每次你要搞个大的,我爸就要心脏不舒服好久。你先给我打个预防针,别到时候让我措手不及。”
王安华嘿嘿笑着,却依然神秘兮兮地表示:“我们有约定不能说,不过我可以透露一点点,和他的身世有关。反正用不了几天,你们就都知道了。”
“身世?是和安述青的血缘关系吧?”王导不以为然,“这算什么大的。不过也行,就到这个程度就可以,别再出幺蛾子了。”
王安华憋着笑点点头,明显没有放在心上。
荀鹤接着说:“大家都能猜到他们俩是双胞胎了,还有什么秘密能让我们惊掉下巴的。表姨你怕是逗我们玩的吧!”
无论他们怎么猜测,王安华都闭口不言,只说等过几天,事情有了眉目,大家自然就知道了。
像是被猫爪子挠了一把,季予惜心痒难耐,默默地在心里思考:【双胞胎的身世很明显了,还有什么是能惊掉大家下巴的?】
他悄悄地打开了作弊神器,在系统缓存中搜索双胞胎的字样。之前按人名搜过了,没有找到相关剧情,所以这次他换了个关键词。
【双胞胎失散多年,找到时竟相距不过百米……】
【双胞胎哥哥为弟弟庆生,场面十分感人……】
【双胞胎互换身份上班半年无人发现……】
季予惜默默念着最后一行文字,在心里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说起来,安述青和郭宁两个人从没有一起出现过。
华姨还没有办婚礼的时候,他们偶遇过安述青,没有见过郭宁。等到婚礼现场 ,见到了郭宁,安述青却又出国了。
按照安家人的说法,还是归期未定。
可那天他们偶遇安述青的时候,安述青身边可是有个孕妇的。按照安家前保姆的说辞,他去年是结婚了的,那个孕妇应该就是他的妻子。那么问题来了,什么情况下会把怀孕的妻子留在国外,自己出国还归期未定呢?
季予惜越想越觉得可疑。
当初他们怀疑华姨未婚夫出轨,不就是因为荀鹤看到安述青,觉得和华姨未婚夫长得一模一样吗?
后来他们接受了这两个人很可能是双胞胎的猜想,觉得长得像也很正常。但就算是双胞胎,从小生长的环境不同,长大后也不会一模一样吧?
【难道安述青和郭宁其实换了身份?】
季予惜一句心声,倒让荀鹤差点失态。小惜是又预知了什么,才会这么猜想的吗?他转过头打量季予惜的神色。
季予惜一副沉思状,没有察觉到他的眼神。
一行四个人前往王安华提到的那家餐厅,餐厅爆满,果然是一家很火的私厨。幸好她办了私人订制会员,不需要等座,直接上楼就好。
荀鹤一路都在想季予惜的心声,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季予惜也有些沉默,他心里也在纠结同一件事情。
这样的两个人在王导和王安华的眼中,像是吵架了一样。
王导敲了敲桌子,呼叫荀鹤。荀鹤抬头看过去,王导便说:“你惹他干嘛?”
一句话把荀鹤问懵了,等他明白王导的意思,转过头去看季予惜,不由就是一笑,“我没有,小惜可能是累了。”
季予惜也被惊醒,点点头说:“是有一点,还有点饿了。”
王安华就说:“那我去催催让快点上菜。”
等她出去后,荀鹤便问王导,“舅舅,华表姨和表姨夫是怎么认识的?”
王导说:“听说是有一次朋友聚会上认识的,当时就加了微信,聊了没几天就确定关系了。”
王导说着,就皱起了眉,他总是觉得这段感情太草率了,王安华一向洒脱,这些年未婚,并非一直都是单身状态,她喜欢小奶狗小狼狗,交过几任男朋友都是年纪比她小的。但她一直没有结婚的打算,这次是她第一次生出结婚的念头,还是在了解不深的时候做的决定,并飞速执行了。
想到郭宁婚礼和婚宴上的表现,王导就有些隐忧。这两个人相处明显没有性张力,就是娱乐圈人工糖精都比他们甜。
荀鹤又问:“我不常见到表姨,她有没有说过为什么突然要结婚啊?”
王导想起有一次他在剧组被父亲连夜叫回的场景。因为王安华的母亲早早过世了,父亲有和没有差不多,她的人生大事自然是和大伯父商量的。当时王导的父亲听说后,就立刻把王导叫回来。
王导还记得王安华当时说要结婚,却对这个男人的家世身份过往一问三不知,只把他父亲气得差点昏过去。所以他才说每次王安华要搞个大的,他父亲都会心脏不舒服很久。
后来之所以同意他们结婚,一个是因为王安华很倔强,坚持如此。再一个就是郭宁亲自登门,向他父亲交待了自己的情况,并作出承诺,甚至主动要求两人去做婚前财产公证。他父亲觉得他虽然年纪小,但也是个诚恳的人,委托周律咨询社给他做完背调后,就同意两人的婚事。
这些话还没有讲完,王安华就进来了,“哥你又背着我讲我坏话。”
王导:“怎么算是坏话,俩孩子好奇你和妹夫的恋爱经过,我讲一讲怎么了?要不你亲自讲给他们听。”
“这有什么好讲的。”王安华闭口不提,“小惜吃点零食先垫垫吧,菜一会儿就来。”
她手里还端着一个小盘子,上面放了几样餐点。
季予惜接过来并道谢,他尝了一小块蛋糕,又让荀鹤也尝尝。
荀鹤也尝了一块,又问王安华,“表姨,表姨夫是做什么的啊?”
王安华忍不住摇头,“你们今天是一点不想放过我啊,非要刨根问底。”
季予惜也道:“你是新娘子啊,我们不问你也要介绍一下的,现在我们主动问了,倒是免得你不好意思提新郎官。”
王导也被他逗笑了,“正是这个道理,你快说吧,我也很好奇。”
真是离谱,他连妹夫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王安华就有些不自在,说:“他就是给人家打工的,普通的小职员。”
王导还以为她是因为男方工作不够体面,才有这样的神色,便道:“你这话说的不对,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别,人家好歹上个班,不像你,躺在家里当米虫。”
“我就知道一说你就要教训我,我哪有嫌弃他的职业了?”王安华不高兴。
季予惜便说:“做米虫有什么不好的,这世上有王导这样能干的人,也得有我这样的米虫存在啊。”
没拍戏之前,他不照样在家里当了半年米虫(虽然他穿来之前是NPC当米虫,不过都一样)。要不是他大哥提议,他还想不到要来拍戏呢!
王导:“你可不算,之前也没人敢用你啊,雇佣童工违法。现在才刚成年就出来工作了,堪称劳模。”
王安华:“……别说了,我知道这一桌就我一个米虫。”
大家很有默契地略过了这个话题。
吃完饭,荀鹤送季予惜回家,路上两个人都有些沉默。因为季予惜的那个猜想,他们两个心中装着同一件事。荀鹤拐了弯,决定用话题把猜想引出来,于是告诉季予惜:“说起来,我上高中的时候,身边也有一对双胞胎姐妹。”
季予惜立刻被吸引了,问他:“怎么了?”
荀鹤说:“当时好像是高一吧,这对姐妹分开在不同的学校。但两所学校离得很近,她们有一天突发奇想,决定互换身份上课。”
“后来呢?”
荀鹤:“互换了一个月吧,老师始终没发现。”
荀鹤高中是寄宿制的,每周放半天假,每四周有大星期,周五中午放假,周日晚上返校上晚自习。隔壁那所高中是每两周放一次,荀鹤之所以这么清楚,就是因为某次小星期,他无意中撞见了这对双胞胎在学校外面见面,聊的话题都是他们学校的事。
荀鹤觉得奇怪,回去一问同学,才发现和双胞胎关系好的都知道,还帮忙打掩护,所以老师才始终没发现。
虽然听着有些离谱,不过十几岁的少年们,总是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可能觉得这样的交换很酷吧!好像默默做了件大事一样。
当时荀鹤听过也就算了,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今天,当季予惜心声中吐露双胞胎有可能互换身份的时候,他立刻想到这个场景。如果连十几岁的孩子都能成功,那三十多岁的成年人,想做这样的事,只会计划的更加周密。
季予惜不太理解,“两边的老师都没有发现吗?就算是双胞胎,应该也有区别的吧?”
互换身份其实就是角色扮演,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扮演另一个自己,到底想得到什么呢?
荀鹤:“听说最后是另一个学校的老师发现了,才又换了回来。”
他把话题往郭宁身上引,“表姨夫和安述青长得那么像,如果互换身份,应该没有人会发现吧?”
【没想到荀鹤也有这个猜测。】季予惜在心里想。
他说:“可是他们两个完全不认识,又有什么理由要做这件事呢?”
荀鹤的同学,至少基于一个想要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做一件大事的心理来互换身份。两个成年男人又是为什么要做这件事?
荀鹤想了想,说:“如果真的想做一件大事,那不就和华姨的说法不谋而合了吗?”
王安华可是口口声声说他们要搞个大事情。
说完,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愣住了。
季予惜想了想,说:“周律师还在国内吗?要不再给他下一个委托?”
荀鹤摇摇头,“没记错的话,他现在就在飞机上。”
季予惜:“……那就没办法了,要不等等周律师的反馈。”
“也只能这样了。”
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他们任何猜测都是无稽之谈。何况还是这么离谱的互换身份的猜测,说出去都没有人信。说不定周律师外国有什么发现呢,哪怕只是证明出国的不是安述青而是郭宁,那他们就可以和国内的安述青堂前对质了。
如果兄弟俩真的有什么计划,为什么一定要互换身份才可以做呢?本来的安述青或者郭宁不行吗?
季予惜心事重重地回了家。
季母已经从季予慎口中听说他下午去了安家,关系到王安华,她一直在等消息。见小儿子回来了,立刻上前问他:“都顺利吗?”
季予惜简单把事情讲了一遍,说:“整体还是挺顺利的,安老太太不愿意,不过安述青的养父还算讲理,算是顺利解决。”
季母听到安老太太竟然一直扣着安平的那份遗产,也有些不可思议。“这老太太怎么对自己亲孙子也这样,我还以为她只是不喜欢安华呢。”
季予惜:“是啊,下午华姨替他说了两句话,他都哭了,这些年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季母就叹了一口气,王安华和安平自小就不亲近,两个又分别在王家和安家长大,没有培养感情的机会,没想到王安华会帮她弟弟说话。她也见过安平几次,印象中是个性格沉默的人,和王安华的飞扬洒脱完全不一样。
季予惜想了想,问:“妈,你见过安述青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季母认真想了一会儿,说:“你大哥可能见的多一点,有时候过年要去原子夕舅舅家拜年的,你不如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