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华就笑了,说她在外面喝酒交的朋友,只知道她是安小姐。
安述青就是这样掉马的。
荀鹤听到这里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表姨真的把他们玩的团团转,原来她早就认出了郭宁是安述青扮的,却什么都不说。害得他们以为她被骗了,连着给周律师下了一堆委托,周律师现在还没飞回来呢。
“你既然认出他了怎么又要和他结婚?”王老爷子永远能抓住重点。
王安华说:“大伯,您别生气啊,我们结婚是各取所需。我当时认出他以后,并不知道他身上有这么大的秘密。刚好那段时间安平来找我,说我母亲去世的时候,给我们留有一人一半的遗产,在我们婚后才可以动用。我就起了心思要找个人结婚好把遗产拿回来,再怎么也是我妈留给我的。”
“然后你就找了他?”王老爷子气得举着拐杖,对着安述青。“别的不说,他是安家人,哪怕不是亲生的,也是安家人。你不要忘了,你也是安家人,你怎么能和他结婚呢,简直糊涂!”
“我们不是一个安,也没有血缘关系怎么就不能结婚啊?”王安华不觉得有啥,“再说我们也只是假结婚而已啊,事情处理完总要离的。”
“什么?!”
她这句话,直接让全场震惊。
本以为找了安述青,接过来一堆麻烦就算了,现在连结婚都是假的。
荀鹤的外公气得站起来,拎着拐杖就冲过来了。王导吓得赶紧往远处跑,跑了两步,又觉得不行,硬着头皮拽住了父亲,“爸,你听安华好好说啊!”
王安华也有点害怕,抱着头说:“大伯,这件事我们不亏啊。既拿回了我妈留给我的遗产,又替安述青讨回公道。虽然我在中间出了一点点力气,但是安家倒了之后,我们王家也可以分一杯羹啊,你不要说你不心动。”
“你说的出力气指的是什么?”王老爷子放下了拐杖,又问。
王安华忸怩地说:“安述青找不到地方可以举报他养父,我就动用了一点点王家的关系。”
一句话又把王老爷子气到了,什么叫动用了一点点关系。王家和那些人的关系是那么轻易就能动用的?维护了那么久,不就是想在关键时候用吗?结果被王安华为了这么一个小子,活生生把机会浪费了。
他就说哪有网上一举报,半夜就抓人的。不得事情发酵起来,惊动各方然后再处理的吗?
不对,既然动用了关系递交举报材料,怎么又在网上举报?这不是得罪人吗?
王老爷子气得快要晕过去了。
王导赶紧示意荀鹤一起扶,王老爷子指着王安华就骂你个不孝子孙。却见安述青突然站起来,往地上一跪,直接请罪:“是我的错,不关安华姐的事。”
“我王家教训孩子,轮不到外人插手。”王老爷子铁了心要教训王安华。
安述青说:“大伯,这件事我们根本不亏。最近上面一直在抓典型,想找个影响大的动手,这时候我们把安家送过去,就是送过去一份功劳,根本不会影响到王家和那边的关系。”
王导听得皱眉,他最不喜欢这种你来我往的权衡算计,直接就说:“你都在网上曝光了,还算什么功劳。”
“这也是策略的一种啊,网上闹得越大,处理就越果断,也免得被安家找关系捞人啊。”
一句话说得王老爷子忍不住看他。
这小子倒的确是个聪明的。只是自家的孩子还是得教育,不然下次再有这么胆大包天的事,还瞒着家里不让家里知道,可如何得了。并不是每次都会这么幸运,遇到安述青这样会权衡的,尽可能缩小对王家的影响。下一个如果是想算计王家的呢?
这样想着,他立刻说:“安华去跪祠堂。没有我点头,不许出来。”
王安华可怜兮兮地看着王导,想让王导给她求情。王导知道自己父亲气狠了,自然不敢出头。
没想到在场还有个不怕的。安述青低着头,说:“我陪安华姐一起。”
“你没资格。”王老爷子看着他,淡淡道,“你马上就要和安华离婚了,进不了我王家祠堂。”
“那不是还没离吗?”他抬头看着王老爷子,眼神很坚定。
王老爷子一怔,不知怎么想的,竟然不反对了,“随你。”
王家这边基本上就是这么多情况,荀鹤从王家出来,马上就给季予惜打电话。季予惜本想出去和荀鹤见面,但是季母也着急等消息,干脆让季予惜邀请荀鹤到家里来。
荀鹤在半路忐忑地买了束花,来季家拜访。只觉得太失礼了,根本没时间好好准备。
但季母和季予惜两个人都顾不上那些,从他进来后就开始殷切地看着他。
荀鹤便把王家发生的事讲了一遍。季母在听到王安华被罚跪祠堂的时候,有些担忧,她知道王家是百年豪门,保留了很多以前的传统,比如跪祠堂这样的惩罚措施,一定是很受罪的,所以她很是担忧王安华受苦。
荀鹤便安慰道:“表姨跪也跪不了多久。我外公很心软的,再说还有安述青陪着。”
他是叫不出来表姨夫的,安述青比他才大几岁啊。
提到安述青,季母也有话说,“他到底什么意思?在安家不是都结婚了吗,怎么现在又这样。”
虽说王安华是因为他才被罚跪祠堂的,但他最后要陪王安华一起跪,怎么都觉得他别有用心。王安华这次不会真的栽了吧?
季予惜便道:“安家那个是只办了场婚礼吧,跟那个也是假结婚。”
“真能把结婚当儿戏。”季母不太满意。
季予惜说:“这都算小事,我真的很好奇,他养父怎么会信借运那种无稽之谈呢?他儿子借了运也没多厉害,他还能再被骗一次,也是绝了。”
从刚才荀鹤转述的时候,他就很想插话了,结果季母和荀鹤都表现得很冷静。
季母说:“也正常吧,安家地产行业投资比较多。做这一行的,多少都有些迷信,小到办公楼的方位,大到各种祭拜。我见过一次封顶仪式,直接整了个猪头祭拜的。算是一种心理安慰吧,保佑整个工期顺顺利利不出意外。”
荀鹤也道:“不光是地产行业,娱乐圈也是啊。你这次是没赶上,正常来说,剧组开工的日子是千挑万选,也要搞开工仪式的,当然没有猪头祭拜那种,一般是上几炷香。”
季予惜:“……”
【难怪你们一个个都觉得稀松平常,原来是见多识广啊。】
季母一愣,忙解释:“其实大部分做这种事情都是一种仪式,求一个安心。像安家那对父子那样,绝对是走火入魔了。相信借运,怎么不相信杀人损阴德呢。就凭他行事狠辣的风格,不知道谋害了多少人的性命,他借再多运都没有用。”
荀鹤也赶紧点头,“季夫人说的对,一般人顶多拜拜财神,或是求个平安。还真没有安家那样行事的,那个‘高人’肯定是骗子。”
季予惜哦了一声,算是懂了。
到中午时分,荀鹤要告辞离开,季母死活挽留下来一起吃午饭,还给季父和季予慎打电话。奈何两人忙得很,一时回不来,就只有他们三人简简单单吃了一顿。
下午,季予惜没事,和荀鹤一起出门了。
季母再三叮嘱荀鹤如果有王安华被放出来的消息,要赶紧告诉她,她等着上门慰问。荀鹤都答应了。
想当初荀鹤刚和惜宝认识的时候,她还觉得惜宝把荀鹤看得太重要,不太乐意呢。这几次相处下来,倒是觉得荀鹤这孩子确实不错,惜宝和他交朋友,她能放心。
可见人还是要多相处。
到了晚上,季予惜回来没多久,季父和季予慎也回来了。季父带回来一个不算爆炸的消息,“安家的股票跌停了。”
毕竟老板都要入刑了,不跌停也不可能啊。
季予慎也带来一个消息:“原子夕找我了,想让季氏集团接手安家的企业。”
这比安家股票跌停还要爆炸,就连季父都不知道的爆炸消息。
第037章 二哥带友
“她怎么会找上你?”季母如临大敌。大儿子好不容易顺当了,这个原子夕又想干什么?
季予慎脱了外套,在季母身边坐下,解释说:“她也不敢去找我爸啊。”
还没离婚的时候,原子夕就挺怕这个季父这个公公的,离婚又是她犯错的情况下,她自然不敢找季父。
“你怎么想的?”季父皱着眉,看向季予慎。
季予慎沉默了片刻,说:“安家的公司之前一直运作良好,不是毫无价值。”
季母气道:“不行,老大你糊涂了。且不说安家的公司原子夕说了算不算,又或者她有没有这个能力掌控安家公司,让大家都听她的。你究竟还记不记得她是你前妻?你想没想过你要是和她达成了合作,外面会怎么看你们?慕童又如何自处?”
季予慎又沉默了一下,解释说:“我真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除了和安家切割,注资收购也是一种处理方案,说不定性价比更高。”
季父摇摇头,“你说的没错,但我们季氏集团还没到那个地步,也不缺安家这一份助力,我看就算了吧。”
老大可能心无芥蒂,季父却没忘惜宝的心声,原子夕在他这里已经被判死刑了,他绝对不会给她任何机会。
“好吧,我也就是随口一提。”季予慎很快不纠结了。
季予惜在旁边看他们讨论了一会儿,想起来季母曾说过二哥周末要回来,算算也就是后天,于是问:“二哥这周怎么有空回来了?”
季母笑道:“他说在学校那边住的心烦,把同学带过来散散心。”
【二哥住的心烦,把同学带过来散散心?听着怪怪的,应该是他同学住的心烦,二哥才带他换个环境吧?】
季予惜这样想着,又问季母:“这个同学就是和二哥一起住的那个同学吗?之前来过我们家没有?”
季母:“应该是。你二哥打视频的时候,他还出镜过几次,很清秀的男生。之前没来过咱家,不过他们关系不错,好像从大一就住一个宿舍了。你二哥每天都很忙,回去也比较晚,就不是很方便继续住宿舍,这才搬出来。这个同学也在准备考研,你二哥就劝他搬出去同住了。他很知礼,每个月都给你二哥拿房租。”
虽然那点房租对季家来说不值一提。季予慷邀请他一起住的时候,也没提过房租的事。后来同学坚持给季予慷房租时,他还很苦恼地打电话问季母。季母听完他的意思,劝季予慷可以稍微收一点,这样也能按同学的心,让他住得更自在一些。
一家人又聊了一会儿,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季予惜去剧组的时候,发现慕童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心中一惊,忙想:【该不会大哥把原子夕的事告诉慕童姐了吧?】
这一句心声倒是让慕童吓了一跳,原子夕什么事?季予慎什么都没对她说啊?
想了想,慕童决定套个话,于是叫季予惜一起坐,问他:“你大哥今天心情怎么样?”
季予惜回忆了一下,早上起床看到他大哥,好像心情还不错啊。但是慕童姐看着不太开心的样子,他不能把大哥卖了,于是说:“大哥看着兴致不怎么高,你们吵架了吗?”
慕童低下头,装作失落的样子,说:“昨晚上他提起原子夕了。”
【果然如此。】
季予惜忙替大哥解释,“我爸妈不会同意的,慕童姐你放心好了。”
慕童眼睛微微睁大:同意什么?
她越发忐忑起来,又低声说:“还是要看你大哥的意思。”
季予惜向她拍胸脯保证:“放心好了,我爸说了,季氏集团还没到那一步,不缺安家这一个助力。她寻求合作的事不会成功的,再说她才进安家公司几天啊,还有那么前辈在,怎么可能听她的。”
慕童微怔,原来说的是公司的事。
安家的事她也听说了,好像还涉及了王家,昨天剧组临时放假,就是因为王导忙着回家处理这件事的影响。季予慎昨天也忙了一天,本来她难得休息,还想约季予慎一起吃个饭,季予慎却忙得很,说晚上可能八点以后才有时间。
慕童心疼他太累了,就让他忙完直接回家。
季予慎昨晚回家后还和她聊了一会儿,才睡的。但他并没有提到原子夕寻求合作的事,应该是怕她会误会吧。
慕童看着手机上的短信,说:“原子夕也约我了。”
“什么?”季予惜吃了一惊。
慕童点点头。她今天一来就心事重重的原因就在这里,原子夕给她发了条消息,说希望能见一面。她不知道原子夕想干什么,所以有些犹豫见还是不见。现在能猜到几分了,难道因为予慎回绝了她,她想通过自己做点什么吗?
“我大哥知道吗?”季予惜有点急了。
这个原子夕,难道是想来破坏他大哥和慕童姐的感情的吗?
慕童摇摇头,“我不打算让他知道,这是我们女孩子之间的事。”
季予惜一愣,有些意外地看着慕童,“慕童姐,这样不太好吧。万一她背着大哥说些不好的事情,那岂不是给你们两个之间平添误会?”
他经历过太多世界了,要说最讨厌的一件事就是主角之间没长嘴,有误会不说清楚,非要自虐个没完。他大哥和慕童姐可千万不要这样啊!
慕童抬头看他,“你放心好了,不论她说了什么,我都会亲自向你大哥求证的,只是我也想听听她要说什么。”
季予惜在旁边磨蹭半天,最后哀求道:“慕童姐你带我一起去吧,我就在旁边坐着,保证不添乱。”
原子夕约见慕童姐,这中间肯定有问题,他既然知道了哪有不好奇的。
慕童好笑地看着他,“不行,这是我们女孩子之间的事情。你们男生不要插手,不论是你还是你大哥。我自己能解决!”
她说到最后,竟生出一点豪情。她和季予慎之间的感情,也不是只能依靠季予慎一个人。如果想开花结果,她可能也要更勇敢一点了。
这样想着,慕童从包里拿出了那枚一直没戴的戒指,然后套在了左手中指。
“哇!”季予惜赞叹一声。
慕童微微有些害羞,又叮嘱季予惜:“你可别偷偷告诉你大哥,不然就别叫我姐了。”
季予惜点头,已经打定主意找荀鹤带他去。
他没打算告诉他大哥,但是他自己又很想知道原子夕找慕童姐什么事,到时候“偶遇”一下,也不是不行吧?
因为王安华的事,剧组一周放了三天假,现在要赶工了,荀鹤忙得很。季予惜找了几次,看他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只好放弃,转回去找小秋。
小秋是慕童的助理,慕童和原子夕约在哪里,她应该最清楚。
不过她嘴巴很严密,季予惜好说歹说,她都不肯告诉季予惜地点。连连挫败的季予惜坐在房檐下,有些怏怏的。
荀鹤出来找他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样子,莫名像一只可怜巴巴的狗狗。
荀鹤心都软了一截,在他头顶揉了一把,也坐下来,才问:“听说刚才你找我了?有什么事吗?”
他回忆了一下,今天上午好像也怎么听见小惜的心声,总不能是自己太忙漏听了吧?
季予惜叹一口气,说:“原子夕约慕童姐见面,慕童姐不肯带我一起去。我问小秋她们约在哪里,小秋也不告诉我。”
越说越委屈,他的嘴巴肉眼可见地向下撇。
荀鹤又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多大点事,她们不带你,我带你去。”
季予惜本来是这样打算的,可是荀鹤太忙了,而且也没打听到她们约在哪里。
所以听到荀鹤这样说的时候,季予惜也并没有提起兴致,“你又不知道她们在哪里见面,再说王导也不会放你走的。”
荀鹤已经有单独执导一部电影的经历了,王导更是刻意培养他,很多事情都会让他亲力亲为,真的是一刻看不见就会满场喊他的名字。
季予惜刚说完这句话,就听见王导在喊:“荀鹤呢?这小子不是说去卫生间了吗,他掉进去了是不是!来个人去把他捞出来!”
荀鹤无奈地苦笑,站起来,又顺手揉了一把季予惜的头发,说:“我知道她们约在哪里,中午休息的时候我一定带你去。”
季予惜一愣,抬头看的时候荀鹤已经进去了。
中午只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每个人都是抓紧时间吃饭,然后自己找地方休息一下。荀鹤收工后,立刻找到季予惜,拉着他就往外跑。他们跑到一半,甚至还能听见王导叫荀鹤的名字。
荀鹤赶紧说:“快走快走,就当没听见。”
他拖着季予惜跑到车上,两个人都有点喘,互相看了一眼,莫名开始爆笑。
笑过之后,季予惜才问:“你怎么知道慕童姐她们约在哪里?”
荀鹤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回答他:“一般拍摄的时候约见面都会约在那里,要是等会儿没找到人,我们就当出来吃个饭,也没什么不好的。”
荀鹤说的那家餐厅距离非常近,开车大概十分钟。
两个人进去的时候,特意四周看了看,没看到慕童和原子夕。季予惜有点失望,不过他们本来就是碰运气的,也做好看不到人的心理准备。两人挑了个比较静谧的位置坐下,荀鹤开始点餐。
结果还没等到上餐,季予惜突然看到小秋从外面走进来,环顾四周开始找位置。等她的目光和季予惜撞上的时候,小秋简直不敢相信。
季予惜连忙给她示意让她坐的近一点。小秋就像没听见一样,转身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慕童和原子夕两个人一前一后进来,径直朝着季予惜这边走。她们好像没看到季予惜和荀鹤,坐在了旁边的卡座里。
季予惜溜到荀鹤那一边,悄悄地偷听两个人讲话。
原子夕先开口,她说:“谢谢你肯出来见我。”
慕童没有太客气,直接说:“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我中午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她看眼手表,提醒道:“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
原子夕:“那我就直说了。”
她顿了一下,才又开口:“我知道我直接找你是有点冒昧。但我昨天也找了季予慎,他拒绝我了。不是因为我的提议多么不靠谱,我想,他应该也是顾忌你的缘故,所以才想找你把话说清楚。”
“安家的情况在新闻上挂了一天,几乎人人等着看安家企业倒闭。我研究了一下,现在只有季氏集团能救安家的企业了。你可能会说,季氏集团凭什么要救安家的企业,我也知道我这个请求显得我脸很大。但我不是为了安家,我是为了普通的打工人。”
“我们在全国有职工上万人,还有很多依靠着安家生存的小公司,可能也有一两千人。大家都是普普通通的打工人,为什么要一夜之间,就丢了饭碗呢?我舅舅一个人做错了事情,为什么要让那么多人给他陪葬呢?”
原子夕试图从这个方向说服慕童。
但慕童很冷静,“我知道你说的可能都是真的,可我帮不了你。你如果想让予慎帮你,你应该直接找他。他不是一个冷血的人,会权衡利弊做出最合适的判断。”
原子夕苦笑道:“我当然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不冷血,甚至还很善良。当年我就是用这一点拿捏了他,逼他和我结婚的。可他也是一个原则性极强的人,就算是考虑你的感受,他也不会顶着帮前妻的名头去帮安家的企业,所以我才来找你,我需要你的同意。”
慕童从她说到结婚的时候就冷了脸,说到前妻的时候,更是紧皱眉头,差点拂袖。
原子夕却毫无所觉,又说:“曾经是我对不起你们,可他在那三年里也没让我好过。你们现在能重修于好,是不是也有我退位让贤的一点点功劳呢?”
季予惜听不下去了,一个转身冲出来,站到两人旁边,质问原子夕:“你是来求人还是来示威?”
原子夕和慕童两人都愣了一下。
原子夕脸变得很快,立刻看向慕童:“我约的是你,你怕我欺负你还带着他来?”
慕童皱着眉,“我并不知道小惜也在这里。”
这时,荀鹤走到季予惜旁边,说:“我们来的比你们早,本就是偶遇。”
原子夕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突然凄笑一声,对着季予惜说:“我就知道你一直都偏向她,你们全家都偏向她,今天就当我没有来过。”
哪怕荀鹤解释得再合理,她还是猜到了季予惜出现在这里绝不可能是偶遇,而是不放心自己,害怕自己欺负慕童。三年叔嫂之情,根本比陌生人还不如,这一刻,她再一次明白,那三年是她完完全全失败的三年。
原子夕一整个透心凉,转身走出了这家餐厅。
季予惜特别无语,“哪有这样求人的?明明是来求慕童姐同意我大哥出手帮安家的企业,却像是来宣战一样。”
慕童也很无语,招呼季予惜和荀鹤坐下一起吃,然后问:“你们怎么也来这里了?”
季予惜语塞,他可不想让慕童姐知道他是刻意蹲她的,于是看了看荀鹤,荀鹤特别无赖地说:“就是想出来躲会儿清静,在剧组我舅舅一直喊个不停,我脑袋都要炸了。”
慕童想想那个场景,忍不住笑了。
结果还没说两句,原子夕又低着头回来了。她站在桌边,诚恳地对慕童说:“慕童,我向你道歉,刚才是我语气不好。但是请你认真考虑一下季予慎的顾虑,投我们他不会失败的。”
季予惜气不打一处,“你找我大哥去啊,你为难慕童姐做什么?”
原子夕低着头,继续说:“我是真希望你们能好好的,所以才来找你。我要是直接去求季予慎,明天可能就上热搜了,到时候对你们影响也不好。你放心,两家即便真的达成合作,也不是由我和季予慎接洽,我级别不够,只能做一做底层的工作,企业融资重组得专业的人来做。”
她这个样子,和以前不可一世的模样,真的差很多。
季予惜也有点不是滋味。他突然就想到那天在安家,原子夕好像有话要对自己说,但当时自己防备心很重,原子夕也没能说出来。
“在安家那天,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季予惜问。
原子夕一愣,继而苦涩道:“那天是想告诉你,我已经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了,以后会跟着我舅舅好好工作,把安家的企业做得更好。”
说着她又摇摇头,觉得自己很可笑。
现在也很可笑。没有人认为她能求援成功,高层都在收拾东西各自找下家,只有她看着那些突然面临失业而迷茫惶恐的员工,生出一点不服。凭什么舅舅一个人的错就要这么多人和他一起扛呢?普通员工又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