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道喜欢上谁了吗?
季予惜心里乱糟糟的,一秒钟像是闪过了无数个念头,却一个也抓不住。
荀鹤没让他回答,接着说:“有些注定会被打脸的澄清,最好还是不澄清为好。”反正早晚要出柜,早一点也有早一点的好处。
季予惜本来不确定荀鹤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等荀鹤说完第二句,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澄清不是同性恋会被打脸,那不就说明他的确是。
“什么时候发现的?”季予惜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荀鹤笑了笑,说:“不久前。”
季予惜语带艰涩,“所以你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荀鹤:“现在你的重点不应该是方容吗?”
他不敢回答,惜宝要是追问那个人是谁,他恐怕就要被逼着表白了。他虽然很想,可惜宝依然没开窍,竟然还觉得他会喜欢女生。也就是说,惜宝根本没考虑过他们两个的感情。
他还以为两个人最近黏糊糊的相处模式,能让惜宝多往这方面想想呢,看来是他自作多情。
季予惜却很执着,“重点是你。”
荀鹤想了想,说:“我可以回答,但这是最后一个关于我个人的问题,好吗?”
季予惜同意了,荀鹤便说:“我有喜欢的人。”
季予惜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的感受,他觉得自己头脑发懵,有点站不稳了。“是谁?”
荀鹤却不肯说了,“这是第二个问题。”
季予惜捏着手机的指尖发白,有点不敢置信。
荀鹤试图转移话题,“你不关心方容吗?我查到了一些方容的事。”
季予惜深吸一口气,却说:“她的事你有需要的话,直接和我大哥联系吧。导演叫我了,我得过去一趟。”
也不等荀鹤说话,他就匆匆挂了电话。
荀鹤看着手机,有点无措,他又在怀疑自己搞砸了。惜宝不会以为,他喜欢别人吧?荀鹤仔细想想他身边认识的人,除了惜宝,并没有哪个和他走得特别近,惜宝能怀疑谁?
他安慰自己没事,惜宝一定不会想歪,却又实在害怕那万分之一的可能。因为惜宝刚才的状态,有点不太对。
荀鹤想了一会儿,直接收拾自己的东西,和赵乔说了一声,就要提前下班。
赵乔急道:“你下班了这些事怎么处理啊?”
荀鹤说:“网上的事就放着,方容的事慢慢来,我这就去想办法。”
赵乔:“网上的流言你真的不澄清吗?”
荀鹤:“不澄清。别担心,现在的人对这种流言包容度很高,未必是坏事。”
毕竟男男都可婚了,有点同性恋的传言,算是无伤大雅。
赵乔现在对他言听计从,看他坚持不处理,也不再劝,又问:“你是要去季小少爷的杀青宴吗?”
荀鹤本来都要走了,听她这么说,又诧异地回头,“你怎么知道?”
赵乔悄悄翻了个白眼,“季小少爷今天杀青,你自己标注在台历上,想看不见都难。你就这么空手去啊?”
荀鹤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礼物盒,“我有带礼物。”
赵乔又忍住一个白眼:“我是说别人,听说季夫人给剧组送了一车鲜花,你呢?”
季母在杀青的时候,给剧组送鲜花和蛋糕是惯例了,季予惜每一部剧杀青,她都会送,当然迄今为止,也就送了三次。也是赵乔提醒,荀鹤才意识到他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以前他是剧组的人,等着收礼物的。现在他是惜宝的朋友,的确不好空着手去。
可是送什么也让他为难,鲜花和蛋糕他不能再送,别的东西一时间他也想不出来。
赵乔叹了口气,“服了你了。仓库有给客户过年准备的礼品,要不你带过去?”
荀鹤大喜,“那真是太好了。”
赵乔就领着人把礼品盒给他装车,然后冲他挥挥手。
荀鹤到剧组的时候,杀青宴已经开始了。荀鹤直接给万导打的电话。万导听说他要来,高兴得很,把位置报给他,还特意站在门口迎接。
荀鹤怕他误会,一见面就说:“小惜在剧组多亏万导照顾。”
万导这才知道荀鹤不是冲着他的面子来的,他脸上笑容不减,脚下已经带着荀鹤往季予惜那一桌走。“哪里的话,予惜也是我见过最敬业的演员,他从头到尾都特别配合,说怎么拍就怎么拍。你也是当过导演的,应该知道现在有些演员特别有自己的想法,像他这么听话的真的很少见。”
万导不知不觉中诉起了苦。有些演员咖位大,整个剧组都要听他的,导演的权利很小,毕竟一言不合,他能让资方撤资。遇到这样的演员,导演也憋屈。
季予惜算是少见的带资进组却安安静静没幺蛾子的好演员了。
万导把他夸了又夸。
说话间,荀鹤已经看到了季予惜的身影,他没空和万导继续拉家常,就说:“万导,我给大家准备了点杀青礼,麻烦你让人拿过来分一下,是手工绣品配了另外的小东西,不值什么钱,让大家别嫌弃。”
万导替大家谢过他,把他送到季予惜身边,自去安排不提。
季予惜看到荀鹤过来,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
等荀鹤坐下来,他才问:“你怎么来了?”
荀鹤抬手在他头上揉了揉,“来看看你。”
吴修在一旁微微张大了嘴巴,语气十分羡慕,“予惜,你认识荀导啊?”
也不知道荀鹤哪来的魅力,他在年轻人中特别受欢迎。满打满算他也没拍过几部好作品,最好的那部还是他出道的第一部校园电影。
季予惜瞥了荀鹤一眼,说:“荀大导演退圈,真让不少人伤了心。”
吴修立刻说:“就是,荀导,你怎么就不拍了呢,我还想着你什么有新戏我厚着脸色自荐一下呢,我这个愿望还能实现吗?”
荀鹤笑了笑,说:“有机会吧,以后应该可以。”
他又仔细观察季予惜,觉得他心情不太好。是不是受自己那番话的影响?
荀鹤心中拿不准,只能先照顾着人,省得他喝多了难受。只是他没想到,季予惜的酒量浅的让人咋舌,一杯就倒的程度。
好不容易等到散场,季予惜开始闹人了。他非要和小陈回季家,小陈怕他在车上颠簸难受,劝他在酒店住一晚,明天再走,他死活不同意。
荀鹤要是再看不出来他在生气,就是个瞎子了。
于是荀鹤把小陈打发走了,今天晚上这种场合,小陈作为季予惜的助理,自然也喝了酒。荀鹤让季予惜闻了闻小陈身上的酒味,季予惜这才死心。
之后荀鹤把他带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以后,季予惜闹得更厉害了。
荀鹤好言相劝把人送到浴室,又问他要不要帮忙,季予惜反手就把门关上了。荀鹤碰了一鼻子灰,只得守在门口,防止他出什么意外。好在季予惜很快洗好出来,他到底是喝醉了,衣服穿得乱七八糟。荀鹤指点了两次,干脆直接上手帮他调整。手指尖触碰到皮肤的温度,让荀鹤不自觉屏住呼吸,直到帮惜宝穿好衣服后,他才松一口气。
季予惜站在原地盯着他看,荀鹤也不敢动。
季予惜突然说:“你不要喜欢别人好不好。”
荀鹤一怔,不知怎么觉得有些酸涩,惜宝一晚上都在纠结这件事吧?他伸出胳膊把季予惜圈在怀里,向他承诺,“我不会喜欢别人,我只喜欢惜宝一个人。”
季予惜不知道听没听懂,他似乎很满足,在荀鹤的肩膀上蹭了蹭,然后在他的脖子上一歪,睡着了。
荀鹤哭笑不得地把人抱到床上,然后自己去洗澡。他在浴室停的时间有点久,等他出来的时候,惜宝在床上翻了好几圈,原本规矩的睡姿此时也不规矩了,整个人四仰八叉的躺着,被子也踢到了一边。
荀鹤走过去,帮他把被子盖好,然后在他身边躺下。季予惜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往他这边一翻,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荀鹤在他背上拍了拍,重新给他盖了被子。
他拿起手机,看到季予慎给他发了好几条微信。
荀鹤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很认真地回复。
结果他的消息刚发出去,季予慎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荀鹤真害怕电话铃声把惜宝惊醒,好在没有。可是他也不怎么敢接,要是让季予慎知道他睡在惜宝的旁边,只怕季予慎能杀过来。
但季予慎的电话是关于方容的,这是目前最重要的事,他不能不接。
于是仗着惜宝睡得熟,荀鹤试探地接通了季予慎的电话。季予慎开口就埋怨:“搞什么,接的这么慢。”
荀鹤小声道歉。季予慎也没有揪着这一点不放,而是和他聊正事:“方容和崔祥的跨国骗局应该是真的,崔祥根本不具备他口中所描述的技术研发的能力,更别提批量生产了,他和方容在骗投资。”
这些事不是季予慎一个人查到的,因为事关荀鹤本人,两个人沟通了一下,索性联手。结果两边信息一交换,竟然发现他们胆子这么大,策划了这么大的骗局。
他们的合作何止是不顺利,根本就是毫无进展。方容还在媒体接受采访的时候,大言不惭地表示一切顺利。真不知道真相曝光的时候,她是什么心情。
季予慎知道后,真的惊呆了。
他们怎么敢的。
至于方容要针对荀鹤,也是因为荀鹤正在往这个领域使劲儿。荀鹤对昭然图文的定位绝不仅仅是一个只会接业务做做形象广告一类的公司。他对昭然是有规划的,涉足科技领域只是他规划的一步。
好巧不巧,这一点上和方容他们重合了。
方容不知道是不是害怕荀鹤组建的草台班子会影响到他们,就想从荀鹤名声上下手。
荀鹤也有些不解,“我才刚开始做这方面的业务,前期还只是往里面砸钱。能不能做得出来,我自己都没信心,她为什么会觉得我一定能做出来?”
季予慎:“可能崔祥的技术比我们想象的更拉胯。你这边一开始研发,马上能戳穿他们的谎言那种程度。”
崔祥带领团队回来,说是拥有先进的技术要和国内的公司合作,结果遛了一圈最后选定了方容。这件事让很多老总都不满,因为方容的公司到底只是苏家企业的一部分,从哪方面分析,都有比她更好的选择。唯一的解释就是,崔祥和方容早有约定,其他人就是走个流程陪跑的。
现在想想,遛人其实是为他们的骗局造势,这么多老总参加他们的骗局会议,整个商界都知道这个项目。
再往后,方容又游说几家公司,说她的实力不足以撑下这么大的项目,虽然研发的合作没达成,可大家还可以投资啊,有钱一起赚。
反正季予慎知道的,有四家公司给他们投资了。
荀鹤:“这件事其实很好办,等时机合适把真相揭露出去,方容和崔祥等着坐牢吧。”
算算她的罪名,跨国诈/骗、非/法/集/资应该都有了,她不坐牢谁坐牢?
季予慎更稳重一点,说:“稳一手,别让他们逃了。”
荀鹤:“我知道,细节我们明天见了再讨论讨论。”他在心里琢磨,是时候联系一下朱警官了,只是这次是经济犯罪,不知道朱警官对口不对口。
两个人商量个大概,正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季予惜突然动了。
他没睁眼,在荀鹤身上摸了摸,说:“我渴了。”
荀鹤和季予慎一起愣住。季予慎静默几秒后,突然暴怒:“好你个荀鹤,你敢做对不起惜宝的事!”
荀鹤吓得不轻,直接在床上坐直了身体,“不是不是,这就是惜宝的声音。”
季予慎一想,确实很像惜宝的声音,可是惜宝怎么会和荀鹤在一起?
他继续暴怒:“荀鹤,你对惜宝做了什么,我马上过去打断你的腿!”
荀鹤就差跪下了,“大哥,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第089章 心声消失
在一片兵荒马乱中,荀鹤还不忘给季予惜拿水,季予惜喝了两口就不想喝了,又说:“我饿了。”
季予慎在电话那头听出来有些不对劲儿,问荀鹤:“惜宝喝多了?”
荀鹤小心地回答:“他今天杀青宴,只喝了一杯。”
季予慎倒没有特别大的反应,又问:“小陈呢?”
荀鹤摸不准他的意思,继续小心地回答:“我让他休息去了,他今天也挺累的。”
季予慎:“明天和惜宝早点回家。”
随后就挂了电话。
看来他不会来打断荀鹤的腿了。荀鹤暗松一口气,又看向身侧的季予惜。季予惜眼睛睁得很大,直勾勾看着他,荀鹤试探地问:“醒了?”
季予惜嗯了一声,又说:“我饿了。”
杀青宴上,他心里藏着事,没怎么吃东西。
“等着,我看看有什么吃的。”荀鹤从床上起身,在房间里翻找,最后只找到了两桶泡面。他问季予惜:“泡面可以吗?”
季予惜道:“可以。”然后继续看荀鹤。
荀鹤突然想起来,他拽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说:“我没带衣服,私自穿了你的。”
季予惜的衣服比他的小一个码,好在睡衣本就宽大,他穿上倒是不挤,就是裤角有点短,露着脚踝。
“你也没比我高多少,怎么裤子这么短。”季予惜小声地嘟囔。
荀鹤听到了,噙着笑意问他:“你不是又长高了两厘米?照这个速度,过两年就和我一样高了。”
季予惜哼了一声,不理会他的调侃。他现在一米八,比不过荀鹤,不过这个身高正好,搭戏的时候比较方便。
荀鹤煮好了泡面,端过来放在小茶几上。季予惜从床上起来,站在地上的那一瞬间,还有些晕。
“难受吗?”荀鹤忙问。
季予惜稳了一下身形,摇摇头,“没事儿。”
荀鹤没再说别的,两个人头碰着头吃泡面。自从季予惜醒后,他的话就很少。荀鹤一直等着他开口问,没等到,甚至连心声也没有一句。
最后是荀鹤忍不住了,问他:“你还记得你喝醉之后说了什么吗?”
季予惜腾地抬起头,看了看荀鹤,又低下头,“我说了什么?”
他的样子,像是完全忘了那句话。荀鹤在心里可惜,嘴上却说:“你喝醉了非吵着要回家。”
季予惜哦了一声,“我大哥这么晚还找你,出了什么事?”
刚才荀鹤最后那两句话他听见了,当时两个人离得很近,他也听见了他大哥在电话里的咆哮。不过他大哥和荀鹤的关系一直都不怎么亲近,除非有不得已联系的理由,不然季予惜想不出来他大哥半夜给荀鹤打电话的理由。
荀鹤看他吃的差不多了,才说:“说来话长,你要不要先去刷牙,我们躺床上说?”
季予惜瞥了他一眼,“怎么,你还想睡我的床?”
荀鹤愣了愣,“不行吗?”
季予惜:“当然不行,那边还有个卧室,你说完就过去。”
荀鹤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隔壁看去。那个房间原本是小陈在住,为了方便照顾惜宝,他们在剧组住的套间。
但荀鹤刚才把小陈赶走了,让小陈在旁边再开一个房间。小陈当时看他的眼神有点难评,不过当时季予惜正在闹腾,他也没多想。
现在他也被惜宝赶了,小陈应该能平衡一点。
荀鹤无奈地撑着头,“为什么啊,我们又不是没有睡过一张床。”
季予惜瞪他,“你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吗?”
荀鹤恍然大悟,继而有些无奈,惜宝在介意他性取向的事。荀鹤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想了一会儿才说:“隔壁是小陈睡过的,我不想睡。”
季予惜住进来的时候,是小陈一手打理。所有的床上用品都是他们自己带的,小陈房间里的东西自然都是他的私人物品。
季予惜想了想,让荀鹤住过去确实不太合适,于是勉为其难地答应给他让一半床。
荀鹤快速收拾完,又飞快地在床上躺下,生怕晚一秒季予惜会后悔似的。
季予惜:“……你还没说我大哥找你什么事。”
荀鹤便把他和季予慎的谈话,给季予惜讲了一遍。听到方容胆子竟然这么大,敢搞这么大的骗局,季予惜也是一副惊呆的模样。
“不是,方容图什么呢?”季予惜百思不得其解。
方容再怎么说,在D城商届也有一席之地,为什么要做这种一旦暴露就会毁掉后半生的事情?
荀鹤则说:“你还不知道吧,方容已经负债累累了。”
季予惜:“当老板的有负债也不是稀奇事儿。”
“她不一样,她和苏致丰离婚的时候,资产是两个人各劈一半。她拿着她的那份,搞了个什么融资项目,被人骗了。”荀鹤说。
本来这件事比较隐秘,那个融资项目涉嫌违规也被查了,爆出来的受害者名单里没有方容的名字,所以大家都不知道她也涉事其中。
按照荀鹤查到的资料,方容用了她哥的名义,还忽悠她哥把家底全都投了进去,听说她哥嫂现在天天闹离婚。
“方容现在看着光鲜,实际上连生活消费都是刷卡透支的。”荀鹤说。
季予惜慢慢消化掉这个信息,“那她和崔祥一开始就是为了搞这个诈/骗?”
荀鹤点头,“我和大哥都是这么猜的,崔祥手上可能没有能拿得出手的技术,他和方容就是冲着诈骗别的老总来的。我听说,他们已经拿到了第一笔投资,有四家单公司给他们做了一期投资。我怀疑他们可能是想再诈骗个二期投资,然后跑路。”
季予惜忙说:“别让他们跑了,赶快报警吧。”
荀鹤:“先别急,他们现在胆子大的很,还有心情拿我的性取向开玩笑,我们装作一无所觉就好。”
换句话说,就是等他们诈骗更多的钱,犯下更多的罪名时再动手。
季予惜看着他,这个瞬间,忽然发觉他和大哥一样,实在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他的战场如果只在娱乐圈,有点可惜了。
为了迷惑方容,他们第二天在季家开了个会。荀鹤和季予慎制定了一套方案,大家分工。每个人都安排了任务,荀鹤自己要用资金不足的理由叫停他的研发团队——这样能大大降低方容的戒心。除此之外,他和季予慎还要分工调查方容和崔祥所有的犯罪行为。
而分给季父的则是,让季父主动联系方容、接近方容并自由发挥。
季父:“……我能不能拒绝这个任务?”
季母瞪着他,说:“不能,这个麻烦本来就是由你而起,你最应该出力。”
季父:“……那我要表演到什么程度?”
季母:“尽量满足她,她要是想让我们离婚,我们也可以离婚。”
季父:“!”
季予慎几个小辈也齐刷刷地看向季母。季予慎更是说:“妈,你老实说,是不是早就想和我爸离婚了?”
季母掩饰性地轻咳一声,才说:“离个婚能安心一些,要不然总是担心什么时候离。”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季予惜一眼。
季予慎懂了,因为惜宝曾经预言他们两个人会离婚,所以现在季母就想主动离一次,也免得提心吊胆。
季父有些幽怨,“这个绝对不行。”
季母:“假的假的,我们又不是真的要离婚,就是走一遍程序,等事情解决了,我们再复婚领个证。”
“那也不行。”季父在这件事上很坚决,“我们结婚都快三十年了,重新领一个又要从头开始计算,还不知道我能不能再活三十年。”
“呸呸呸,说的什么话。”季母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
季予惜若有所思,“要是这么操作,也不是不行。”
季父大惊,“惜宝,你也想让我和你妈离婚?”
“不是,我是说可以弄个假的骗骗方容,或者就告诉方容,你和我妈正在走离婚手续,因为牵扯的利益比较多,没有那么容易办完手续,方容会相信的。”季予惜解释说。
季予慎:“这个好。爸和妈不用真的离婚,按照方容现在的状况,她会很乐意看到这个局面,再从我爸这里诈骗点钱。”
季父有些局促,“我怕我演砸了。”
他此时已经意识到他的任务有多重要了。虽说是迷惑方容,可是一旦他接近了方容,很可能掌握到方容的第一手资料,这对他们一整个行动都十分有利。
季父还真有些紧张了。
“放心,不是还有惜宝吗?他是专业演员,到时候就让他给你当参谋。”季母顺便把惜宝的工作也安排好了。
季予慎则对着荀鹤说:“你想好什么时候联系警察了吗?”
荀鹤点点头,“等方容开始潜逃或者我们掌握了他们所有的罪证的时候。”
商量好这些事情,季家人开始表演了。
先是季父,他拨通了方容的电话,然后当着荀鹤的面,把荀鹤臭骂一通,说他勾引自己的小儿子。
荀鹤听得汗流浃背,总觉得季叔叔这话根本不是演的,而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方容起初在电话那头一头雾水,听了一半才开始狂喜。她本意只是想搞荀鹤,没想着季家人在这件事上会和她站同一个立场。
季墨白这么生气,更证实了她的猜测。季家人是真的不知道他的小儿子和荀鹤两个人搞那种事。
想想也正常,哪个孩子会对自己的父母毫无隐瞒。事发之后,季家把怒火全都发泄在荀鹤身上,真的很合理。
方容一边安慰季父,一边给荀鹤上眼药。
大意无非是,小惜是个好孩子,是荀鹤居心不良,仗着年纪大经验丰富勾引了小惜。还说荀鹤不过是一只落毛凤凰,荀家就是在C城都快排不上号了,还想在D城闹腾。
反正把荀鹤贬得一无是处。
季父一边听,一边看荀鹤。荀鹤又一头大汗,季予惜却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这让荀鹤心里有点难受。他找个理由,溜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自从昨天和惜宝承认了他的性取向以后,惜宝对他的态度就有些怪。
他本来很自信惜宝是喜欢他的,可是惜宝这个态度,他又变得十分忐忑。他现在不知道惜宝到底是怎么想的,万一……
荀鹤轻叹一声,走到了前院的的小花园里。
“看来等不到惜宝开窍了。实在不行,就挑了个良辰吉日直接表白吧。”荀鹤自言自语。
“给谁表白?”
突然的声音把荀鹤吓了一跳。
他转身看到了季予惜。荀鹤的心跳瞬间加速,被惜宝听到了?他看着季予惜一如往常的神情,有些拿不准,“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季予惜:“就刚刚。听见你说什么表白,你要给谁表白。”
荀鹤:“……我没说。”
季予惜看了看他,突然冷哼一声,把手里的奶茶端走了,“芳姨刚煮好的,看来你是不想喝。”
荀鹤:“……”